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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瓜的文章

2022/12/14好文章

关于西瓜的文章(精选19篇)

西瓜皮其实很可爱

文/六年枣

我有一个算得上是闺蜜的朋友,沙沙是那种天生就很中性的人,如果不是生死离别那种大事,你是不可能从她眼里挖出一点眼泪,相对于我这个泪腺发达得不像话,动不动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来说,她显得无比坚强。

小学的时候早熟,而喜欢好像又是个特别敏感的词汇,要是谁八卦地说了一句谁喜欢谁,那"那个谁"一定会被全班孤立。三年级的时候,大家都有点耀武扬威的感觉,因为可以不用拼音就能读完一整本书了,因为我们再也不会扳手指去算术了,那时候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真光荣呀,于是我们这几个早熟的孩纸准备好要早恋啦,如果那时候李宇春把《似火年华》唱出来的话,我想我们应该会高声颂扬:再不早恋就老啦!虽然这句话从当时我们的口中说出来的确有些2B,小学生装什么初中毕业生啊!L是那时我喜欢的人,很帅很阳光,是那种在班上称霸的男生,早些时候我和他还同过桌,我多凶狠啊,L手臂上那些伤都是拜我所赐,他也绷着脸忍下没告状。他还在班上组织了一个"四大金刚"成员有L、苏、昊、毛。苏是沙沙喜欢的男孩子,二年级转到我们班的,脸上有一道跟灰太狼一模一样的伤疤,导致沙沙想起了"要嫁就嫁灰太狼"当然,小时候是不会有以后要嫁给他的这种想法。苏很爱唱歌,他坐在我后面,一节课40分钟,有35分钟他都在哼歌,没一首是重复的,沙沙说,爱唱歌的男生,都不太会倒霉。

我和L装模作样地在一起了,我一直顺从他,不免有落泪的时候,沙沙身为他的好兄弟,我的好闺蜜,倒也着实为难。后来,我和L分手了,说好听点是分手了,说白了,交往的那一年多都是我在台上卖力演出,他端杯茶翘个二郎腿坐在台下磕瓜子,都没正眼看过我,听我唱了一年的戏,烦了倦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把我留在这迷宫里头。我成绩一落千丈,沙沙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也知道她心疼我,看不下去我那个堕落的样子,很早熟对吧,那时才五年级哩!可是能怎么办,心伤了就伤了,至少我还有闺蜜。

那天沙沙和我打个赌,只要她能牵L手五秒,我就得在一周内忘记这个人,我显然低估了他们的交情,L不仅没有反抗,甚至用另一只手抱住沙沙,我挺羡慕的。按照约定,就算装,我也得装出样子来。

但心里有个洞,怎么装都觉得好难。

转眼毕业季到了,沙沙说她想要换个发型去迎接期末考试,于是我陪她去理发店捣鼓了两个小时后,沙沙顶着西瓜头,逍遥地走出店门,我倒是异常喜欢这西瓜头,尤其是顶在沙沙头上后,我都恨不得去剪一个,又舍不得头发,沙沙笑我装淑女。

毕业了,放假了,我和沙沙的联系应该更紧些的,却好久都没见了,电话都没一个,好怀恋上学的时光啊,以前坐在教室里还嫌我们的座位离得太远,现在觉得坐在同一个教室里都是一种奢侈。最后,一首《离别歌》送给沙沙。

我们一定要再见,不管旅途有多遥远,虽然前方有危险,也不管要多少时间,今晚月亮有多圆,心里的牵挂有多远,虽然所有相聚终究要离别,明天因为有新起点,今天必须说再见,天下没有不散的席宴。

西瓜皮,其实你很可爱!

吃瓜莫忘吃瓜皮

文/赵惠如

夏天常吃瓜果,很多人不吃皮。记得保健课老师讲过,大多瓜果皮营养好,只是吃的时候要注意卫生与安全。

都说夏天常吃三瓜好,即冬瓜南瓜和西瓜。昨天,妹妹烧南瓜将皮刨了,也许是为了方便97岁的老妈和小孙儿吃得方便。其实大可不必。使劲洗洗就是,且不说营养成分,连皮吃时那略带咬嚼的口感就不错呢。如果再加一点虾皮姜葱,时间烧长一点,厨房会飘出一缕淡淡的香。

至于冬瓜,据说连皮吃利尿消肿等有特效。我以前曾将紧贴瓜肉的绿皮切丝配香干辣椒炒,味道不错。其实最简单就连皮一块烧汤,可荤可素自由搭配。可能小冬瓜皮较嫩更好吃一点。西瓜皮更能去暑清热。将外面青皮刨了,切丝凉拌、炒都行。加几粒毛豆、红椒,那可是色香味俱佳。

很小的时候在外婆家,有一次外公外婆从地里摘了一个西瓜,让大家午休后分食。外婆边吃西瓜边讲了个故事:从前,一个很热的夏天,四个长工抬着地主在路上走。地主躺在撑着伞的椅子上摇着扇子一路吃着西瓜,而长工又累又渴,满身是汗,衣背湿透,没有水喝,只好一路捡着西瓜皮吃。结果地主中暑死了,长工一个个好好的。

听完故事,我们一个个把瓜皮啃了又啃。外婆说,从种小苗长成大西瓜很不容易,以后我们吃西瓜要从红洲吃到绿洲再吃到通洲。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记忆中,那是我吃过最好的西瓜,清凉甘甜,连皮都那么鲜嫩清脆淡淡的甜。

正月十五灯如昼

文/荷锄月下

年刚过完,孩子们的心又长草了,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再过十四天,就是正月十五了。

孩子们不知道正月十五是什么节,只知道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是可以像年一样吃好嚼咕放鞭炮玩灯笼的日子。而大人们也只是从城里人的口中,或是从一些书上和收音机里,得知正月十五这一天是元宵节。但叫元宵节真有些不习惯,更多的人仍愿直呼其正月十五,或者干脆叫灯节,就像叫自家孩子的小名那么上口,那么顺溜儿。

孩子们的手指头一天天掰着,正月十五越来越近了。在大眼小眼哈喇子流星的观望中,大人们奋力地抡起铁镐,将过年时特意留下来的好嚼咕,鸡鸭鱼肉,一样样从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坨子里刨出来,然后放在盆盆罐罐里一点点缓,待彻彻底底缓透了,再斧呀刀呀地一通砍剁,该烀的烀,该炖的炖,该炒的炒,厨房里柴火旺盛,铁锅沸腾,大人们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一团团按捺不住的雾气,竞相从一扇扇洞开的房门喷涌而出,回旋,向上卷起,然后一浪浪荡开,整个村子霎时被淹没在一片浓浓的肉香之中。

而此时乡下的天空也格外的宁静,天蓝,云白,没有一丝风,即使偶尔拂来,也是轻柔的,没有了往日的生冷。炊烟袅袅,渐次升起在一个个祥和的屋顶,远远望去,更像一片茁壮生长的庄稼。

撂下碗筷,嘴里还嚼着饭粒的孩子像被勾了魂儿,一头撞开房门就往外面跑,原来几个孩子早就约好了——放鞭炮。

鞭炮大多是一百响二百响的小洋鞭儿,一个个细细地拆下来,揣在兜里。走几步,点着一个,扔出去,啪的一声响;再走几步,点着一个,扔出去,又啪的一声响。如此反复,你来我往,啪啪噼噼响成一片,乐得孩子们蹦着高儿喊,大呼过瘾。

鞭炮放得差不多了,趁着天还没黑透,大人们陆续走出家门,一向凄清的荒郊野外一下子热闹起来,挤满了给故去的亲人们“送灯”的人流。

这简直就是一次盛大的灯展,各式各样的灯悉数登场。外罩有纸的、布的、玻璃的,框架有三角形的、正方形的、圆形的,灯有蜡烛的、煤油的、电池的。不一会儿的功夫,东甸子、西甸子、北岗子几个坟茔比较集中的地方,便星火燎原地闪亮起来,宛如另一个幸福安详的世界。

送完灯回来,天也黑透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也都纷纷挂起了大红灯笼,把一方方夜空照得通亮。之后,大人们开始“撒灯”。“撒灯”用的多是秋收时从田里拾来的一块块废弃的原油,或是从供销社买来的煤油,和锯末、稻壳搅拌在一起,等距离地撒在院子过道的两边、大门口的两侧,直至大门外的整条胡同。点火的任务一直被孩子们乐此不疲地垄断着,点一堆,拍一下巴掌,嗷地喊一嗓子;再点一堆,拍一下巴掌,嗷地喊一嗓子。最后小手都兴奋地拍红了、拍疼了,嗓子也喊哑了,这时所有的“灯”也都点着了,院子里、胡同里红彤彤一片。登高远望,整个村子就像一片火的世界、灯的海洋。

而这个时候孩子们最感兴趣的则是玩灯笼了。

孩子们手中的灯笼,大多是自家大人动手做的,一个被处理过的炸掉了底儿的圆形玻璃瓶子,稳稳地坐落在一块薄薄的木板上,木板上刻有一个小小的凹槽,用以放置蜡烛。木板的上方系有几根铁丝,用来固定上面玻璃瓶子做的灯罩。灯用一根木棍整夜地挑着,即使到了第二天清晨,东方发白,仍会见到一些孩子提着奄奄一息的灯笼,两眼通红地四处游走。

而市场上卖的灯笼要比自家做的美观一些,尤其是外面那圈画有美丽图案并打着皱褶的纸罩更是扎眼,因其形如西瓜,也称西瓜灯。提着西瓜灯的孩子自然要比挑着土里土气玻璃灯的孩子神气,于是玻璃灯就要与西瓜灯一比高低,撞一下。撞一下,西瓜灯就瘪了,即刻着了,西瓜灯的孩子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吓得玻璃灯的孩子撒腿就跑,一不小心,一个跟头跌在地上,灯也碎了,膝盖也磕破了,玻璃灯的孩子顺势也趴在地上,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这时,从远处又走过来一盏玻璃灯,玻璃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两个孩子的名字,两个孩子站起身来,抹了抹眼睛,一前一后尾随在玻璃灯的后面,又没事儿了似的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此时,月上中天,灯火璀璨,乡下的夜正红得灿烂,仿佛白昼。

童年的记忆

文/杨静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叫上厂的村庄度过的。那里偏远贫瘠,交通不便。寥落的十几户人家,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

那个年代,粮食产量低,物质极度匮乏。每到春上,家家粮食不够吃。记忆中我的外公只允许家里吃两顿饭,下雨天只能吃一顿。盛饭用的是大碗,可装菜的却是小碟,村里人说菜是“就吃”,就是让就着吃的,所以不能多,而且齁咸,看一眼就能吃半碗饭。小脚的外婆心疼我,总是偷偷给我煮个荷包蛋压在碗底,常常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无奈地叹息,唉,春脖子长啊。

村里有个大水库,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个水库。顺着堤坝的西边一直走下去,绕过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和杂草丛生的小道,就会看见绿油油的一片豌豆苗。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就是我们果腹和解馋的美味了。我们几个半大的孩子,像一条条滑溜的泥鳅,避开大人,肆意地在大田里穿梭,贪婪地掐着豌豆苗嫩怏怏的叶片,囫囵吞枣般咽下,一股甜中带涩的气息弥漫在唇齿之间,不一会肚皮就鼓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到堤坝上玩过家家。当然,偷吃豌豆苗是有风险的,那时候不允许个人种地,土地全是公家的。更多的时候,我们沿着水岸抽毛芽,挖鸡腿,吃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夏季是草木最茂盛的季节。麦子快熟的时候,我们常常躲在水库的库房边,捡来一小堆枯枝败叶,把偷摘的麦穗和毛豆埋在底下,点一把火烧了,不一会就有麦香气息扑面而来,馋的我直咽口水。迫不及待填到嘴里,那种香甜,包着一股水,带着青嫩的绵软,用语言简直没法描摹。

当然,夏季最馋人的还是瓜果。绿油油的西瓜地套种着香喷喷的甜瓜,一天到晚都有人把守。可是西瓜的魅力实在太大了,一个个圆滚滚的瓜把我们的魂都勾走了,只能铤而走险。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大人们都休息了。狗也热的伸长了舌头,躲在阴凉处偷懒。我们偷偷溜进瓜地,宽大的瓜叶伞一样遮住我小小的身子,我摘了一个白生生的甜瓜,急的用嘴咬,用小拳头打,一下两下,累的我呼呼哧哧直喘气,好容易裂开了口,一尝,好苦!是个生瓜蛋子。气的我一脚踢出老远。接着我又摘了个西瓜,可惜干急弄不开,我把西瓜骨碌到二毛身边,二毛用脚踹,用拳头砸,最后只砸开一个洞,没办法,我只好用手掏着吃,黄红色的瓤,有股甜味,比喝凉水强多了!我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瓜,像一条贪食蛇。最后的结果是被各自的家长领回去,一人一顿好打。

丰收的季节到了,叶子也变得金黄。我们在稻香里开始逮蚂蚱,这是蚂蚱最肥的季节。天气微凉,蚂蚱们变得呆头呆脑,很容易上手。我们拿着罐头瓶子,在稻田边穿梭,不一会就装满了大大小小的蚂蚱。我们把战利品堆放在堤坝上,找来干柴,点上火,把蚂蚱倒在柴火上,不一会就闻到一股异香,馋的人哈喇子直流,拧掉蚂蚱头,挤去内脏,掐掉双腿,放在嘴里一嚼,哎呀,唇齿生香,我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雪花飘飘的时候,我们都变得乖巧懂事了。在家里围着木头疙瘩烤火,听老人们讲故事拍瞎话。天放晴的时候,也会三五成群地到大坝上玩耍。冬天的水库好像瘦了,偶有一两只水鸟飞过,转眼便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时光荏苒,童年的记忆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村庄还是那个村庄,但已经融入了太多现代化元素。人也还是那个人,但已经剥离了原本的纯真。

站在童年的堤坝上,望着辽远的天空,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心中的童年,再也回不来了。

快乐瓜摊

文/刘卫

我家住在闹市区。不足两百米的街道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店铺。不分昼夜,行人匆匆,电喇叭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的印象中,大贾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水果。

大贾为人实在,从不玩心眼,价钱合适。我想买水果了就去他店里,时间久了,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得以能近距离地观察其生活状态。

入夏后,大贾店的主打品种是西瓜,进的品种全,价格也最优。

一天下午,虽然太阳早已坠落天际,但时值酷暑,依旧热浪逼人。我在店外遮荫处闲坐了十几分钟,他做了七八单生意。顾客大都是家庭主妇和老人。他们买东西很是挑剔,不过跟他很少还价。一会儿相中这个,一会儿又指明换一个。无论大小和品种,一律要大贾保证是“好瓜”。有的还不放心,非要大贾在瓜上面开个小口子,看到里面的“内容”才决定取舍。

多年的摸爬滚打,大贾积累了一套娴熟的挑瓜技术。经他掂重、敲打、察外观、看成色,十有**是“好瓜”。偶尔看走眼,剖开后是生瓜或熟过了头,大贾也不推给顾客,无奈地摇着头,算成“自耗”。在他看来,让顾客满意而去,不回头扯皮或心生抱怨,就能赢得更多的回头客。

等他忙完了,我随口问,酷暑难捱吧?大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兴奋地说,一年中他最喜夏季。因为西瓜起码能卖三、四个月,销量很大。只不过,近年来物价上涨,西瓜的进价也水涨船高,里面的“利润”实际上被摊薄了。现在,一个七八斤重的瓜要二十多块呢!有些老人舍不得,商量着能不能只买半边。大贾顺势而为,作了调整。瓜类不经放,只能靠“走量”,快进快出。总的来看,卖瓜还是小有赚头的。集腋成裘嘛!

我看了看这间小水果店的里间,就只点着一盏节能灯,连个窗户也没有,空气难以流通,闷热难耐。

我惊奇地问:“你们晚上就睡这里啊?”他妻子边在外面炒菜边笑呵呵地答,语气里包含着嗔怪和责备:“可不是嘛,俺老板抠门,不舍得安空调,一把破电扇要死不活地摇着,搅起来的全是热风。每年卖瓜我们白天黑夜换着值班,感觉总是睡不够。这些年跟着他开店,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在外面完全是活受罪哟!”

晚餐弄好了,好一点的菜是碗丝瓜肉片汤,其它都是小菜,还有一盘凉拌西瓜皮。平常,卖不出去的西瓜,夫妻俩都“自我消化”。吃多了,口里流酸水。大贾邀我喝点啤酒一起吃饭,我摆摆手。

他一口气喝下半瓶,很是得意地说:“我老婆是在瞎咋呼!做小买卖有苦也有甜。别小看这个瓜摊,这些年赚的钱在老家起了一栋楼,交了儿子女儿上大学的学费,还支付了老人的大额手术费。我们在外打拼吃些苦不算啥,只要有能力把家里的大事弄圆满就心满意足了。”笑容在他晒得黝黑的脸上溢开,写满了幸福。

乡下暑意

文/陈树庆

小暑一到,在城里待着的母亲就坐不住了,收拾好包裹要回乡下避暑。用她的话说,城里的暑天难挨,乡下,坐在树荫下,摇着大蒲扇,徐徐吹来的风最是凉爽,比城里的空调舒服多了。

农谚:“大暑小暑,上蒸下煮。”节至小暑,就进入了我们常说的“三伏天”,城里的人们逃避如火的暑气,是龟缩在开着空调的斗室中,尽管因此带来“空调病”,可谁都不想离开。乡下消暑纳凉,则是扛着竹椅木凳或藤椅,占据门口天井,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大人聊着家长里短,孩子们聚在一起游戏玩耍——其实我也怀念乡下避暑的日子。

小暑时节,蝉鸣嘶嘶,赤日炎炎,热浪笔直不打弯地扑面而来。田野里玉米抽叶拔节,进入开花结穗旺盛季节。大豆枝繁叶茂,豆荚密布细的柔毛闪烁着撩人光芒。稻谷扬花灌浆,在热浪中渐渐垂下头来。“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还能种荞麦”,农活总是步步相随,庄稼需施肥管理,整枝打杈。菜园里青葱水灵,辣椒、茄子在烈日里嗖嗖猛长,一天一个样,乖巧伶俐的小辣椒和憨厚的小茄子在枝叶间探头探脑。西红柿出落得一个比一个水灵生动,或青绿或鲜红,光彩闪烁。丝瓜撑开硕大五角形花瓣,闪着丝绒一样的灿黄光泽,怒放飘香。瓜果菜蔬庄稼因酷暑而茁壮、饱满、绚烂多彩,小暑也成了庄稼的一场清欢。

进入三伏天,家家户户的农妇,翻箱倒柜把冬天用过的棉被、衣物挂在竹竿上晾晒,杀毒、灭菌、去晦气。“晒伏”是小暑后的重要家庭事务之一,有的地方也叫“晒衣节”。晒过之后的衣物会格外蓬松和温暖。等到日落西山,再把它们打包归拢到房间衣橱里,待到冬季再拿出来用,满满的阳光味道。古代,书香人家于伏天晒书画的雅事,清人潘平隽曾在《六月六日晒书诗》中有述:“三伏乘朝爽,闲庭散旧编……呼儿勤检点,家世只青毡。”南朝刘义庆也在《世说新语》中记载过一个风雅趣事,东晋名士郝隆,见邻人皆晒衣被,就跑到太阳底下平躺着,掀起衣服把肚皮对着太阳。旁人不解,问他干什么,答曰:“晒书。”颇令人莞尔。

进入小暑,因伏热食欲不振,身体比往常消瘦,北方有“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的民谚,要吃好些补一补。饺子在传统习俗里正是开胃解馋的食物,其本意酷暑易使人贪凉,古人便有意地吃一些热汤面食,用出汗方式祛邪寒、除湿气,《荆楚岁时记》中便记有“六月伏日进汤饼,名为辟恶”。在民间已有“伏羊一碗汤,不用开药方”之说法。入伏吃羊肉在有些地方称为“吃伏羊”,这种习俗可上溯到尧舜时期,我们老家人对“吃伏羊”的喜爱莫过于当地民谣“六月六接姑娘,新麦饼羊肉汤”。

小暑时节,天气炎热,面对即将袭来的“三伏天”,闲着的时候啃啃西瓜,清凉又解暑,还能打发闲暇时光。碧绿虎皮花纹,黑籽红瓤的西瓜,是清凉解暑润喉止渴佳品。散文家汪曾祺夏日吃西瓜,“将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除了西瓜,古人《千金月令》中提到,“是月可食乌梅酱止渴。方用乌梅捣烂,加蜜适中,调汤微煮饮之。水泻渴者,以梅加砂糖、姜米饮之,不渴。”真是异常的凉爽,饿了不想吃,来碗绿豆粥,凉透了,加冰糖喝个过瘾,惬意多了。

此时,坐树荫下,听蝉鸣蛙鼓,捧一杯清茶,看沸水冲下,茶芽朵朵袅袅升腾,似绿云翻滚,茶汤嫩绿,色泽鲜亮,抿一口,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既清热解暑除烦止渴,又让人心情大好,或许是这节气里一份独特的清凉畅快。

花花的世界

文/陈秀华

夜幕擦过窗沿,我也刚好吃完饭。大梅和小海已扒了很久的窗台,母亲递过去俩玉米饼子,他们伸手想接,被我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头儿,今儿咱们上哪儿一游?”小海三步并两步跟上我,我走路飞快,虎虎生风,自带一股江湖侠气。

“西瓜地。”我言简意赅。

和每次一样,大梅放风,小海接应,我上手。

生产队的菜园子很大,有两个看园子的爷爷看守,每到秋天,小村人会你挑着担,我牵着骡子什么的来分菜园子里的蔬菜瓜果,大锅饭么,就图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西瓜地要路过黄瓜地、茄子地、豆角地,到处都汹涌着绿色,空气中散发着融在一起又有些独立的蔬菜香气,我熟练地匍匐,任豆角的蔓胡乱地缠上我的腿肚子,茄根儿的刺划伤了我的手背,做贼么,总要有点贼的样子,要是大摇大摆地进西瓜地,那是看园子爷爷才有的待遇。

那晚遇见花花是个意外,我匍匐着往回滚西瓜,在移动的过程中遇了阻碍,抬头便和花花撞了满怀。花花哼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我经常能听到姐姐大声朗诵这段文字,不想这会儿有点和它共情了,只不过,我没有银项圈,花花也不是猹,它是我家喂养的一头母猪。

西瓜放在原地,我自己滚出了菜园子。我没顾得上和小海他们打招呼,直奔猪圈。花花睡得正香,仿佛还做着美梦。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小脸,确定没在做梦。

大梅、小海哭着回来,他俩被看园子老爷爷打了一顿屁股,眼泪有的凝结在脸上,混着泥土,有的擦在袖子上,油光锃亮。我能说什么呢,我哪有心情说什么。我所有的心思,都深埋在花花安详的睡眠里了。

花花来我家的时候,我就看出了它的特别,它极爱干净,没有一只蚊子或跳蚤敢在花花身上拉屎。每天清晨,猪倌的哨声一响,全村的猪们都兴高采烈地跑出“牢笼”,遇水就扎猛子,虽然大多时候只扎到脚面,啃一嘴泥。花花从来不会随波逐流,只有在路过村南的小河时,花花才在齐腰深的活水里抖落抖落身上的猪毛。它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的伙食差,家里条件有限,仅有的剩菜剩饭都给肥猪了,花花只能勉强饿不死。换了之前的母猪,顿顿要挨母亲的鞭子,因为它们总是和肥猪抢食吃。也因此,母亲对花花有了些许好感,常常在肥猪嘴里挤出点玉米面和新鲜的野菜,花花便很委婉地吃了,其他时间,花花便安安静静地站着或是躺在角落里,像一位出落得千娇百媚的妇人。

西瓜地,包括玉米地一直被不明物损坏着,看青的叔叔找到我家,说是码着脚印到我家猪圈门口没的。一群人把脑袋抻长了往猪圈里瞅,垒得高高的圈墙,上边还放上一溜玻璃碴子,得多强壮利落的猪能胜任啊!再看猪圈,只有一头短腿的肥猪和一头娇滴滴的母猪。肥猪吃饱了躺在那动都懒得动,花花躺在那,目光不躲不闪,心事遮掩得恰到好处。

看青苗的叔叔使劲擦了擦眼睛,嘟囔了一句:许是我看花眼了。

只有我,我知道那事是花花干的,但,它是怎么干的?

趁着夜黑风不高,我偷偷潜伏在猪圈的墙角,四周寂静,只能听见肥猪均匀的鼾声。花花没有发出声来,估计是在观察外围,我憋着大气不敢喘,憋得正难受时,花花出来了。

怎么说呢,晚上的花花和白天的花花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又有那么一点点相同。它仍千娇百媚,“腾飞”的姿态却像极了翱翔的雄鹰。四脚着地的时候,身体已离猪圈四五米,然后它抖落抖落一身的花毛,整个夜空都被晃得五光十色。

第二天,趁着猪倌把猪们赶到小树林,我潜伏到花花身边,旁若无猪地说,“挺能装啊!”花花说:“哼哼!”我说,“你去干啥啦?偷东西?”花花说:“哼哼。”我说,“这是咱俩的秘密,咱们各偷各的,井水不犯河水。”花花说,“哼……”

我觉得花花的话我能懂,就像它能听懂我说的话一样,大梅,小海不在的时候,我开始经常流连在猪圈旁,屁股坐在圈门上,一本正经地向花花坦露心扉。

第二次看青苗的叔叔来我家的时候,神情非常笃定,就是我家两头猪里边的一头,因为脚印越发清晰,而且,他们也埋伏了很多天,并且分别在事发地点和我家猪圈中间设下了三处“暗哨”,每一处虽然跟不上猪的脚步,但最后一处“暗哨”连在了我家猪圈里,犯罪分子回来直接骑在了“暗哨”的脖子上,“暗哨”是一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当场昏死过去。

“我滴个神咧!”母亲发出这样的感慨,眼神往花花的身上瞄了瞄。

“是它干的,它骗了我们所有人!”母亲在吃饭的时候说,“这样的猪怕是留不得了,再去毁庄稼,我们就成了全村的罪人啦。”

“不是花花干的!是我,是我偷掰了生产队的玉米,又偷摘了生产队的西瓜!”我着急的样子让大人们觉得甚是好笑,他们没空理我,商量着怎样处理了花花。

半夜,我偷偷溜进猪圈,我的诚心月亮可鉴,“花花,花花!快点逃跑,明天他们就向你开刀啦!你往辽河对岸跑,那里有林有草有蘑菇,还有野兔、松鼠和狐狸,它们都可做朋友。”我用手比划了几个杀猪的动作,花花懵懂地望着我,那一刻,我真觉得花花是一头名副其实的猪,笨猪。

那是我从来没有看到的画面,母亲若无其事地喂完了两头猪,父亲在猪圈四周加了一层铁丝网,并找来了好几个青壮劳力,但抓花花还是颇费了番功夫,那些铁丝网根本就威胁不了花花,他轻便地跳出了包围圈,在大院里来回奔跑。因为圈外是人墙,花花没有去撞,我想当时如果花花真的去撞了,那些人也会不堪一击。乡亲们拿着镰刀斧头叉子镐头,所有能用来对抗的工具都施展在院子里。最后花花倒在了院子正中央,它的鼻子、嘴、包括眼睛都受伤了。我强忍着眼泪,脸贴着玻璃窗看花花在人们眼前挣扎,我想花花一定看到我了,因为有那么一刻,花花一动不动了,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的方向。

小村人说我脑子有问题了,没事总爱牵一头猪散步。而且,大梅和小海也被我拖下水了。我们在辽河对岸漫山遍野地划拉野菜,用麻袋装好,有时我们三人抬着走,有时放在猪身上。猪乖巧听话,因为它是花花。

母亲把野菜用大缸浸上,等完全泡透了,变味了,是花花的美味佳肴。

母亲说,那天只是吓唬一下花花,万物有灵,她们是不会杀死一头怀着孩子的母猪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夏日的云层缎子面似的铺过来,母亲看上去很美,美得甚至有些陌生,弄这么大阵仗,大人们原来只是做场戏,敢情这场戏只戏弄了我一人。

我转头看花花,花花正在给小小花们喂奶,偶尔睁开一只眼眯我一下,过一会又眯我一下。

西瓜大叔

文/曹润华

在我奶奶家的后面是金陵新村的市场,在这个市场里常年有着一个卖水果的摊位,店主是一位中年男士。由于我和奶奶经常在他那里买东西,我们渐渐地成了朋友。

这位叔叔一年四季靠卖水果维持生活。因为我经常在夏天的时候在他那里买西瓜,所以亲切地称他为“西瓜大叔”。“西瓜大叔”的个子不高,憨厚的“国”字脸上长着一对浓浓的眉毛,一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下面一只高高的鼻子,使人见了总愿意在他那里买东西。

还记得那是我九岁时的夏天,那时我正上三年级,作业量不大,所以每天放学后,就可以和奶奶去市场逛逛。一天,我下午放学后,奶奶让我去市场找她。我和奶奶便在市场开始买东西。奶奶说:“把你的书包放到卖西瓜的那里吧,要不然背着太沉了!”于是我便把书包放到了卖西瓜的叔叔那里,叔叔很乐意地收下了。奶奶又说:“过一会儿咱们买完东西回家的时候记得把书包背回家!”我答应了之后,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夜幕渐渐笼罩了大地,我和奶奶一人手提一大袋东西满心欢喜地回家了。到了家里奶奶说:“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哎呀!”我一拍脑门叫道:“没有拿书包啊!没有书包,可怎么写作业呀!”奶奶说:“真是的,你把这事忘了,我也把这事忘了。”看来,只好我自己去取了。不过我担心他已经走了,都快9点了。于是,我连忙换了鞋,奔下楼去。

我走到市场口,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点灯光都没有,我鼓起勇气向前走去,拐过一个弯,突然看见一盏明亮的灯,灯下“西瓜大叔”正向我这个方向眺望,我连忙跑过去,“西瓜大叔”把书包给我,我问:“叔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等我呀?”“我知道你有作业,没有书包你完不成作业,会让老师批评的!”叔叔说。顿时,我感到有一股暖流涌上心田……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但我仍然记忆犹新。我想:如果我们这个社会能多一些像“西瓜大叔”这样的人,那该多好啊!

说西瓜

文/厚圃

夏季多水果,缺了哪样都行,唯独不能少了西瓜,否则整个夏天就会变得更酷热,更焦渴,更漫长。金圣叹先生曾说:“夏日于朱红盘中,自拔快刀,切绿沉西瓜,不亦快哉!”汪曾祺先生谈到吃西瓜,真是生动传神:“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有个谜语,我已记不得是从哪儿听来的了,“身穿绿衣裳,肚里水汪汪,生的儿子多,个个黑脸膛”,智慧在民间哪!

我儿时有一玩伴,因门牙大且突出遭到他人嗤笑,躲在家里生闷气,大人就开解他。下次别人再戏弄他,他就说:“龅牙好呀。”别人问好什么,他很认真地答:“好吃西瓜,不会弄得满脸都是汁。”没有哪个孩子不爱吃西瓜的。

西瓜有沙瓤和脆瓤之说,会选瓜的只要将它托在手里转转,再放到耳边拍拍,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脆瓤的瓜肉厚汁多,口干舌燥之际大啖一番,十分过瘾。清代画家金冬心曾在册页上画了一片红瓤黑籽的西瓜,上边还题着“行人午热,得此能消渴。想着青门门外路,凉亭侧,瓜新切,一钱便买得”,我想他画的该是那种脆瓤西瓜。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沙瓤西瓜,家乡话叫作“吊瓤”,瓜瓤成沙粒状,入口绵软欲化,又由于水分少,更甜。

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潮汕人吃水果爱蘸酱油,比如拿一颗荔枝或者杨梅,蘸一下咬一口,拿削了皮的菠萝片也一样,只有西瓜是抹上一点盐,或浇了点淡盐水。有人说酱油可以中和水果里的毒素,我是不信的,倒是往瓜瓤上抹点盐,确实能够增加一丝甜味。

在农历六月六那天,潮汕人通常不买西瓜回家,因为传说那一天,冥府的鬼魂会跑到阳间“挑西瓜”回去消暑,小鬼因为太懒了,就到处抓人代劳。所以是日向晚,家家关门闭户,生怕被小鬼抓去挑西瓜。据说有个胆大的后生偏不信邪,跟别人打赌敢在晒谷场过夜,结果第二天真的醒不过来,伙伴们从他的裤兜里掏出一把纸灰,那是小鬼给他的报酬。当然,这也只是来自民间的杜撰。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吧,出于对西瓜的珍爱,古人写过不少关于西瓜的诗,也画过不少关于西瓜的画。《燕京岁时记》中有言:“西瓜必参差切之,如莲花瓣形。”可见连切西瓜也有一番讲究。文学名著《红楼梦》里曾多次提到了西瓜,不只是夏天吃,在贾府的中秋夜宴,贾珍还特意给贾母献上西瓜和月饼。在北方,立秋当天有吃西瓜的习俗,俗称“咬瓜”,提醒人们天气转凉,西瓜少了。我在北方念过几年书,印象中天津人很爱吃西瓜,每年初夏,市场的角落、马路的两边,甚至停在一旁的货车上,都堆放着又大又圆的西瓜。我们同学几个,手里拿着一把勺子走出校园,买一个坐在阴凉处挖着吃,七八斤重,没一阵子就挖空了,再托起瓜皮往嘴里一倾,聚积在底部的汁液,带着瓜果的甜腥气也带着瓜果的清凉,直抵心底。

西瓜可入馔,清宫御膳中有西瓜盅,烹饪的方法是将西瓜的瓤控净,放入鸡丁、胡桃、火腿丁、松子等食料,用文火细炖,此外还有广东的“时果西瓜盅”、云南的“什锦西瓜盅”等等。西瓜的瓜汁、瓜瓤、瓜皮、瓜仁等也可入药,尤其是西瓜皮(西瓜翠衣)是一味清解暑热的良药。西瓜多籽,《清异录》里有载,五代时期,吴越湖州一带的人吃西瓜时爱聚堆,猜瓜子的数量,错了得请酒。《金瓶梅》《红楼梦》行文中也多次提到了瓜子,有人专门研究过,林黛玉、潘金莲嗑的瓜子就是西瓜籽。西瓜籽曝晒之后可细剥消闲,故丰子恺先生称发明吃瓜子的人,是了不起的天才。

西瓜便宜,块头又大,送人很体面。好多年前,有个浙江朋友来访,我跑出家门去接他,远远地看到他边走边弯腰,推滚着一只极大的西瓜。他后来歉意地解释,抱了一段路,实在抱不动了。我开玩笑说:“这叫千里送西瓜,物重意也重。”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家乡的那句俗语,“西瓜未切,不知红白”,那已经跟西瓜无关了,它旨在告诉别人,在未了解事实真相前,别急着下结论。

父亲

文/李岩岩

父亲是一名地道的农民,我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整天不苟言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用自己的勤劳耕种着地里的玉米和小麦,换来微薄的收入以支撑家用,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境虽有好转,但变化甚是不大。

儿时的六月,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时令水果和零食,有的最多的是拉乡卖冰棍儿的。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后座上用麻绳绑着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的箱子,箱子有大有小,箱子四周每一面的下方用不同颜色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冰棍”。箱子的上方再用一床大红花的棉被盖着,几乎每天中午都能听到那富有穿透力且拉着大长音儿“卖冰棍儿喽……”,那声音就如流星划过寂静的夜空,总是给我留下美美的想象。

有一天中午正值吃饭时,“卖冰棍儿喽……”的吆喝声再次响起,我颤颤地对父亲说想吃冰棍儿,正在吃饭的父亲没有说话,起身领着我走到大街上。那时仅比我大一岁的堂哥也正站在卖冰棍儿的车子前眼巴巴地瞅着,父亲给我和堂哥各买了一支两毛钱的,但我想要5毛钱一支的(在当时已是比较高档的产品了),委屈地呜呜哭起来。我的眼泪没有换来父亲的同情,最后父亲也没有给我换5毛钱一支的。这件事其实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会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说“如果当时咬咬牙给你换一支,就不会惹得你哭了一中午,更不会出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跟我提过要求”。父亲说这话时,脸上刻着愧疚,语气带着自责。

自己未做母亲前,父亲提起这事我只是莞尔一笑说:“这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记得。”自从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才深切地感受到“父爱如山”的内涵。

我住在城里,离父母家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自然回家的次数就比较多。每次回家前我会给父亲打电话,问家里需要什么?父亲总是干脆利落地说:“人回来就好,家里什么也不缺。”其实,父亲利用我路上的30分钟会到镇上买些西瓜等水果回来,当我到家时,父亲已经把西瓜放在从井里提上来的凉水里凉一会了,西瓜吃到嘴里那种凉是自然的。对父亲的这种凉西瓜的方法,我觉得很自然,也从未多想。有一次和母亲通电话,偶尔对母亲说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会生活了,西瓜不再放冰箱里而是放凉水里凉一下再吃。母亲告诉我,父亲说我胃不好,怕我吃放冰箱里的西瓜肚子不舒服,这才放到凉水里的。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口一阵湿润,有一种热泪似要喷涌而出,却又哽咽在喉咙里。

母爱的伟大在于孕育着生命,父爱的深沉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它要么体现在行动上,要么深埋于心里。

记得冬天的某一天回家,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带,父亲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拿出一大桶花生油让我带着。我对父亲说“上次刚拿了一桶,还没动呢,这次不带了。”父亲语气坚定的说“带上”。说完硬是给我塞车上。母亲对我说,父亲经常在她面前念叨,说闺女越住越小,儿媳越住越大,家里有什么都得给你留一些,这样你才能觉得娘家还是你的家。

父母生活在农村,家里的一些农副产品自然是不少,每次离家前,父亲总会大包小包的给我装满满的一车,我对父亲说“这么多吃不了。”父亲会说“在外面生活、上班不比在家里,不容易。你们一个楼道里或办公室的有不嫌弃的多给他们一些,对别人要大方些,宁可咱吃点亏,也不能让别人说咱不好,再说咱家自己种的,吃着放心,也不值钱。”父亲的这种正直、善良、友善的品格自己在潜移默化中秉承了下来,也让我受益匪浅。

亲情是人间永恒的主题,父爱是人类不灭的记忆。

这就是我的父亲,我亲爱的爸爸,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没有豪气冲天的话语,他用普通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滋润了我的一生。

别轻言放弃

文/王喜峰

暑假期间,我们高中85届二三文科班的同学,一行十几人,自孟津出发,驱车前往济源王屋山游玩。

看景心切,风顺车疾。几小段笑料后,满目苍翠就在抬眼处。在农家乐小院里稍作休整,确定好游览路线,大家准备上山,可面对一个十多斤重的大西瓜,犯了难。我提议,抱瓜上山,众人响应。于是,我抱起西瓜率先向山上奔去。

大家说说笑笑,踏着爬山人、采药人踩踏出又稍作拓宽修缮的蜿蜒小路迤逦而行,阳光透过森林的缝隙,洒在山路上、奇石上、溪流间。

远路无轻重,这话还真不假。上到半山腰,我就感觉力不从心,尤其爬比较陡的台阶,累得气喘吁吁、腿脚发软。其间,有同学建议把瓜吃掉以减轻负担,我回应:“再坚持坚持,学学愚公,别轻言放弃。”

追逐着王屋山的上奇花异草、仙踪庙宇带来的惊奇和美丽传说,经过最艰难的攀爬,我们终于登上了主峰天坛山。站在天坛山上俯瞰,它似一面旗帜,异军突起,群峰环绕,呈一呼百应之势,独具“王者风范”。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王屋山下以及周边青翠欲滴、优美如画的风景尽收眼底;清风徐来,纯净的绿色富氧空气沁人心脾,使人身心俱爽,心旷神怡。闭上眼,幻想重峦叠嶂若是在秋天该是怎样的“万类霜天竞自由”的美好景象啊!我把西瓜切成小块儿,让同学和游客们品尝,众人纷纷说:“这瓜真甜!”

人生中不乏这样的境遇:只要我们有愚公一样坚定的信念,面对困难,不轻言放弃,就一定能够搬走阻挡自己的大山,收获成功的喜悦。

幸福着我的幸福

哈,好幸福好幸福啊。

中午回到家,换了衣服就一头钻进厨房做饭。老公去工地了中午不回来,准备给儿子做拽面,肉丝西红柿豆角腐竹菜,哈,想想都好吃,关键是儿子喜欢。

忽地想起冰箱里还有西瓜就喊儿子,儿子切了一大块西瓜放在盘子里,用勺挖了一大口送到我嘴边:“给,你尝尝。”这是儿子的好习惯,吃个冰棍也要先让我和老公咬上一口,每每此时我心里都好感动。

儿子边看电视边吃着瓜,还不时大笑着评价着,激动之时还在喊:“妈妈,快来看。”“你看吧,我得做饭呢,没空。”总不能举着一双面手来回跑吧。没想到,儿子咚咚地大步跑过来,端着盘子,又挖了一大勺西瓜送到我嘴边:“再来一口。”呵呵,甜死我了,幸福的我都要晕掉了。

老公这个人挺懒,不爱做饭,但每每我做饭时他总会站在旁边,或削个苹果,或挖勺西瓜喂我吃,我呢,边做饭,边享受,心里超平衡

而此时,儿子却担当了爸爸的角色,站在旁边一口口喂我吃西瓜,把我幸福得啊,呵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谁说小子不知道疼妈?我和你论道论道去

一再催促下儿子才端着西瓜看电视去了,留下我这幸福的老妈在厨房忙乎着,心里比那沙瓤的西瓜甜百倍甜千倍,那感觉老幸福老幸福了。

写在七月的开始……

夏夜突如其来的暴雨过后,还留三五点零星雨丝,撑着伞送朋友往停车场走,脚下是溅起的水花,伞上是雨的“啪啪”声,空气却还是那么燥热,没有一点凉意,看来这雨下得还不够啊!

朋友是带着一束紫色的花和一个西瓜登门拜访的,真是了解我喜欢我的朋友。紫色是我所爱,西瓜给我当晚饭,哈哈!这个朋友尽管只在一起共事半年,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只是在QQ或电话里聊着彼此的近况,可每次只要见着却总是很亲热,就像一直在一起工作奋斗一般,不得不说是缘分,或者,是所谓的“气场”吧!气味相投,哪怕距离再远都无所谓,否则,每天共处一室都像是陌路人。这点,我一直很有感慨。一人半个西瓜拿着勺子用力地挖,我喜欢这样吃,比拿着一小片故作斯文地咬,或者捧着一大块狼狈地啃爽多了。西瓜很甜,随意聊去的话题很有意思,听她嗔怪我对自己的苛刻,对身体的不在意,听她跟我分享的小女人情怀,交流工作、生活中的点滴感受,我们对人对事的很多看法观点都很相投。外面下雨了,雨停了,又下了,又停了,直到她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们才意犹未尽地道别。在雨里站定,看她开车远去,心底一阵欢喜与清凉。

上周得到消息,中旬的时候要去苏州学习。组织者偷偷告诉我说,培训时间一天,后面只有安排半天的考察,至于回来跟领导怎么报备,我可以看着办。不能不说是有点心动的,要不要趁机溜个号在苏州散淡一天呢?工作是干不完的,一件完了又来一件,慢慢就成了一堆。领导是看不见我的病痛和疲倦的,我永远是最佳的工作状态。那么,是不是可以有这样的时间,给自己一个逃离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天,或者,半天,熟悉又陌生的苏州,让我四下游荡,安抚疲惫已久的神经?嗯,值得考虑!

呵,说到出游,朋友约着说七月带孩子去海边,我只能一声叹息。这个夏天,一切都是未知数,除了上海的二日行程基本确定之外,其他都没有计划。而对于我来说,没有自我掌控的时间,所有计划都是空谈。罢了罢了,在七月刚刚开始的时候,收起我蠢蠢欲动的心,就准备着在沉闷的空调房里安度炎夏吧。

家乡的水

文/江传力

70年,白驹过隙;70年,沧海桑田。我的老家是巢湖岸边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就像千百万个村庄一样,70年间,发生了巨变。细数生活中点滴变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家乡饮用水的变化。

上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农村许多地方家家户户喝的都是池塘水,自然村里会指定一个池塘为饮用水,平时不允许牛在池塘里打汪、鹅鸭在池塘里嬉戏。我的爸爸是1949年10月出生,刚好是共和国的同龄人,爸爸说:“我们村指定饮用水源塘为‘清水塘’,我从小到现在,喝了几十年这口塘的水。”我的儿时记忆中,每天清晨,爸爸妈妈会挑着水桶到清水塘里挑水,然后倒在家里的大水缸中,再放点明矾碎末,随后水会清澈见底。我们在家口渴了,就用水瓢直接在水缸里舀水喝,印象中小时候没有喝过开水。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放学后口渴得很,家里是“铁将军”把门,我没办法就直接到池塘边,用双手捧水喝,那水中还有少许杂质,还夹带着泥味……

上世纪90年代,村里许多农户有点积蓄之后,就想办法在房前屋后打一口井。我家在村头盖了2层楼房,住房条件大大改善。爸爸在离厨房2米远的地方打了一口井,井深3丈,井水充沛丰盈,喝起来甘甜,由于井水多,冬暖夏凉,洗衣洗菜做饭都用井水,既方便快捷,又舒服满足。我家基本用桶提水,有的农户用辘轳提水。记得炎炎夏日,从田里摘下西瓜,用网囊住西瓜,再用绳子系好,然后放到井中。约1个小时后,再从井中取出西瓜。此时,瓜皮翠绿,冒着水汽,一刀下去,一声脆响,西瓜脆生生裂开,露出红瓤来,让我们激动得垂涎欲滴。西瓜在井水中冰镇过,在暑热天吃起来,可谓“甘露洒心”,爽口解热,满满的凉爽感!

可是,我叔叔家也打了一口井,不知是选址有问题,还是挖井工人方法不对,出水量非常小,连基本家用都保障不了,而且出来的水像撒了盐似的,不仅咸而且水垢多。水井普及后,省去了每天挑水的辛苦,喝的水也比之前干净多了,但农村遍地开花的水井,谁也不知道水质如何。

今年3月,我带老婆孩子一起回巢南老家,走在水泥村道上,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村容村貌,错落有致的房舍。村民在村中或散步、或晒太阳,处处透露出祥和的气息。有的村民还在村运动广场锻炼身体哩——原来,该村被列为省美丽乡村建设示范村。78岁的江爷爷告诉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除了这些越来越干净、漂亮的街道、房舍,村里帮他家安装了自来水,不用挑不用提,把水龙头一转就出水。自来水干净卫生,好处很多。家中的厕所也安装了坐便器,用过后,手一按,自来水冲得干净利索,这是让他觉得最舒心的事。有的农户家,还用上了大桶的矿泉水或纯净水。今天,农村人蝶变为城里人了,城乡生活的差距,正在越变越小……

新中国建立70年以来,家乡的饮用水越来越干净、卫生,也让人用得安全放心。饮用水的变化,是我国农村发展巨变的一个缩影。未来,乡村发展将会更快,农民生活将会更加美好。

吃西瓜趣事

文/胡成林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童年都有美好的回忆,但回忆往往是朦胧的。母亲曾经说过我捡生西瓜吃的故事。西瓜很甜,但是吃西瓜的故事并不一定甜。

那年哥哥7岁,我4岁,他带我在街上玩。街上有小商贩在沿街叫卖:“太谷的开元西瓜,沙脆瓤,蜜蜜甜。”对门的银宝大爷逗我哥哥说:“成成,这西瓜可好吃嘞,快叫***给你买吧。”我哥哥非常懂事地说:“我妈没钱,等我妈有了钱,就给俺俩买大西瓜吃呀。”周围的大人们都夸我哥哥懂事,银宝大爷让我哥哥给他到铺铺勒买烟去了,我就和几个邻居的小朋友在西瓜的诱惑下跟着卖西瓜的走。直到卖西瓜的在卖的过程中将“茭子面”西瓜扔在路旁时,我们便飞快地跑过去,捡起来啃着吃,尽管“茭子面”西瓜是半生不熟的,味道也不甜,但我们仍吃得津津有味。有好心人告诉我妈,你儿子在吃人家扔掉的生西瓜呢。我妈赶紧跑过去把我叫回家,数落了我一顿,人穷志不穷,没钱就不吃了,以后不准做那丢人显眼的事情。

上世纪中叶集体化时期,我村的每个生产小队都种植西瓜,大多种在村南或者村西潇河岸边的地里。西瓜快成熟时,队里就派专人白天晚上看守西瓜。西瓜的诱惑力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类“馋嘴猫”来说更是如此。记得在我十三四岁时,我队在官渠地安的西瓜。有一天,我打听到我队里下西瓜,我便和三贤村的姨表弟栋家到西瓜地周围羊儿割草。到了半后晌,下西瓜的休息时吃西瓜,我便和我表弟栋家蹭到了下西瓜的人们跟前,我的本家叔叔胡全福看见我俩过去,便招呼说:“成林,过来吃吧。”并开玩笑说:“这个三贤的娃娃可不能吃啊。”吓得栋家也不敢吃。全福叔叔对栋家说:“逗你嘞,快吃来吧。”我俩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赶紧跑过去,拿起西瓜来拼命地吃,一直吃到肚子饱得再也吃不下去了才不吃了。周围的大人们逗我俩说还吃嘞不了,我说是还想吃嘞,可就是吃不下去了,一边说一边还打着饱嗝,人们听了哈哈大笑。

讨西瓜吃只能是偶尔的一次,要想经常吃上西瓜,那得另想办法。我和我最要好的同学松林、昌明等人便打起了偷西瓜的主意,由于“偷”字实在不雅听,我们就把“偷西瓜”自称为“爬瓜儿”。每年西瓜成熟季节的中午饭后,我们几个小伙伴便相跟上去“爬瓜儿”。由于良志个头小,所以总是由他来完成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我们在后面接应他。他头戴柳枝帽,匍匐前进,爬到地头,首先用特制的勾镰刀先把西瓜与瓜蔓的连接部分割断,然后用刀尖扎住西瓜款款地拽出来,一根两根五六根,觉得够吃了就撤退到一个既隐蔽又凉快的地方,用镰刀把西瓜割开,美美地吃起来。由于是经常性的“活动”,我们也让看西瓜的逮住过,都是本村人,乡里乡亲的,也就没有打我们。只是罚我们割了一阵阵西瓜地畔畔上的草,又教训了我们几句,我们也都表示“再也不做这丢人败兴的事情了”,看瓜的就把我们放了。

农村集体化时,生产队里每年都要给社员们分些西瓜。家里吃西瓜时,一家人坐在一起,面前放一个脸盆,双手捧着切成月牙状的西瓜,一口一口地吃,然后一口一口地把西瓜籽吐到脸盆里。吃完西瓜后,往脸盆里倒些水,把瓜籽洗干净,凉在箕筚子上凉干,就成为非常可口的零食了。

四季轮回 父爱生香

文/王国梁

父亲很少下厨做饭,而且也做不出什么很好吃的饭菜。不过,父亲是种田的好手。他把土地当成聚宝盆,能从里面变出各种各样的美味来。

春回地暖,草莓也悄然生长着。初夏,草莓终于熟了!父亲从田里摘下最新鲜的草莓,先让我们兄妹解馋。一直到现在,我都以为草莓是世上最好吃的水果。草莓味道酸甜,咬一口,舌尖被刺激,味蕾一下子兴奋起来,满口的新鲜。我喜欢略带酸味的草莓,妹妹却怕酸,草莓稍酸点,她就龇牙咧嘴。父亲就把最大个的草莓给妹妹留着,等到草莓熟透了,红得发紫了,再摘下来给妹妹吃。

夏天,太阳炙烤着瓜园,父亲在瓜园里挥汗如雨。他让我们在凉快的瓜棚里乖乖呆着,妹妹大喊着:“爸,我要吃西瓜!”父亲忙着手里的活,冲着我们喊:“放心吧,咱挑个最大最甜的西瓜吃!”满地的西瓜鼓圆了肚皮,泛着青绿的光泽。父亲用手轻轻地敲在西瓜上,“咚咚”两下,西瓜在向父亲传递着成熟与否的暗语,父亲与西瓜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听得懂西瓜的语言。很快,父亲把一只大西瓜摘下来。他用手掌一劈,西瓜裂成两半,三下两下,又被分成小块。西瓜清甜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秋天,桃园里一片丰收的景象。鲜红的桃子高挂在枝头,父亲招呼我们一起摘桃子。我和妹妹兴奋得上蹿下跳,盯着树尖上最大最红的桃子跃跃欲试。父亲不紧不慢地攀上桃树,伸手把大桃子摘下来,递给我们吃。谁都知道,一棵树上最好吃的桃子是长在最高枝的那几颗,就像是爱,心尖上的爱最浓。那几只桃子,总是属于我和妹妹的。

北方的冬天,田地里也不寂寞,大家都开始扣大棚。父亲侍弄的是暖棚蔬菜,有西红柿、黄瓜。他每天弯着腰在大棚里忙忙碌碌,但从来不说累。我和妹妹结婚后,我们都劝父亲,家里不缺钱,不要那么累了。他却说:“你们俩爱吃西红柿、黄瓜,我扣大棚是为了让你们在能在冬天吃得上。”每次我们回家,父亲都把最新鲜的西红柿、黄瓜给我们留着。

父亲把土地当成阵地,施展着他的十八般武艺。他把最美味的果实留给儿女,也把最深的爱留给儿女。

西瓜是夏天最美的记忆

文/宜昌张松梅

加班后,回家,从凉爽的空调办公室,一脚踏进巨大的热浪中。这是冬天在柴火炉旁才有的火热!这是打开烤箱时特有的那股热浪!可是,现在居然置身于烤箱中,汗顺流而下,感觉体内有兽在抓挠!瞬间,所有的心思都集中于离开这热浪。

小区门口,有一车瓜正卖。是麒麟瓜,皮薄瓤甜水份足,是我的最爱。抱了一个西瓜回家。可是抱着西瓜,我怎么感觉像抱着一个火球。

拿回家,赶快丢进大水桶,浇上凉凉的自来水。十来分钟后,西瓜切成盘,端着躲进空调房。呼咝……呼咝……转眼间,半个西瓜下肚……

一个饱嗝,摸摸肚皮,总算是饱了……终于胃里的火不再闹腾了,心里的兽也安静下来了,停滞的大脑也可以正常运转了……世界开始美妙起来……

小时候,有人问我,喜欢夏天吗。答,喜欢。问为什么呢。答,因为有西瓜。

那时候,爸爸在工厂工作,每年夏天的降温费,都兑换成西瓜带回家。自行车两旁挂着蛇皮袋子,装满了西瓜。搬到家里,一个个滚出来堆在地面上。运完一趟,爸爸又去运第二趟。看着满满的绿色的大西瓜,口水都要流出来。妈妈说一天可以吃一个。然后我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到底可以吃多少天呢?夏天的傍晚,一家人都回了,我最期待的节目就是妈妈抱着滚圆的西瓜从房子里走出来。

初中时,我住校。有一个闺蜜,走读。那时候,我们俩好像真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了。上课时,我们会传纸条。我眼睛不好,她总是先帮我抄好笔记,再给自己抄。印象最深的,还有她从家里带半个西瓜来,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吃。宿舍里,热得七荤八素。我们躺在床上,一人一只勺,掘着西瓜爽快的吃着。当时只在乎西瓜带来的甜美。现在想起,在那样的夏天,骄阳似火,她是怎么提着沉沉的西瓜,从家里走到学校。

现在想来,一切都不可思议,我们怎么能好到那个程度。她怎么对我好到那个程度,只要我好她就觉得好。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们,好像有一种同性恋的成份存在。但是,那时小,只知道满心满眼的喜欢。现在,这种女孩间的喜欢,是早已不在了。

这么多年过去,心里依然记着西瓜的甜美,友情的甜美,亲情的甜美。所以甜美的西瓜,也就成为我夏天最美的记忆!

脚步

文/王梦

人出生后,迈开脚开始走路,就有了脚步。从蹒跚学步到老态龙钟无法行动前,脚步都不会停歇下来,一直在人生旅途上。从生到死,人的一生都在无数的脚步中丈量,留下深深的足迹。

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父母正值年轻气盛。那时,我们居住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海拔七百多米。直到我走出小山村到外地求学,再到工作单位,走南闯北才知道小山村不是海拔很高、地势很偏远的地方。可在那时,这个离县城和市里都只有20余公里的山村,没有公共交通工具,绕线到城里乘车要三个多小时,走路要五个多小时。肥沃的土地,充足的阳光,让这个小山村物产丰富。父母不是懒惰的人,终年守着土地春播秋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煮猪食,天亮后收拾好娃儿下地忙活路。周末,我经常揉着睡眼,拉着牛儿出门。父亲挑着粪桶,母亲背着劳动工具走在前面。“幺儿,走快点!别在路上耽搁。”母亲心急不断催促。我的脚步跟不上他们的大步,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被甩得很远。地里活不多、不忙时,父母见我跟不上,会耐心地等我。或者是他们接过背篼,拉着牛儿,让我空手跟在他们后面。即使我不左顾右盼,也还是要一阵小跑才能赶上。

时间慢慢过去,我也不断成长。在我读中专的时候,自己觉得长大了,脚步能跟上父母。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小山村村民接受科技的意识强,引进了西瓜种植技术。到了每年七月,遍地是西瓜。因种出的西瓜口感好,销路广。收获季节,大小车辆、远近客商蜂拥而至。这时,父母更是忙碌了。家里的田地都有点远,而且爬坡上坎。暑假里,我跟着父母到地里摘西瓜,背到村道集中收购点。父母背上西瓜阔步向前,急急赶去排轮次。我紧跟其后,仍然掉队。难耐的酷暑,汗水湿透衣背,背带也将肩膀勒出两道深深的红印。此时,我感叹父母的肩膀真厚实,脚步很稳健。

小孩成人,脚步由小变大。父母渐老,脚步由快变慢。今年春节,我们把父母接到城里住了几天。平时上班难有时间陪父母逛,有时回老家也只是和父母聊聊天,几乎很少陪着他们走路。“去火车站看看。”早餐后父亲有了打算。我想只要父母愿意出去走走,都要跟着去。近年来,火车站周边环境不断改造升级,变化不小。68岁的父亲边走边看,不时发出疑问“这里有很多旧房子被拆了,这边原来没有大道。”因为他记忆中很多的印象已经改变了。我在前面带路,脚步有些快。当然没有听到父母唠叨,回头一看,父母离我已经二十米远了。我停下来,等着他们。父母跟上来后,又问这问那。我有所放慢脚步,尽量保持和父母同行。父母左顾右盼,让缓慢的脚步放得更慢,有时还驻足观看。我心里念叨事情,不知不觉脚步快了。当我再回头看父母时,他们离我还是很远。我没有催促他们,静静地等着。这下,我改变了方式,调整自己的脚步。我有意识地跟在父母身后,把脚步放得比他们慢,听得见他们说话,也没再让他们掉队了。

岁月漫长,人生苦短。脚步的快慢、大小随着人生规律而变化,但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永恒不变,越来越浓。当父母年老时,我们唯有放慢脚步,跟其后、随左右,乐享沿途风景。

瓜棚下的记忆

文/张继

北疆的盛夏热昏昏的走来,搅得人们是汗流浃背,焦渴难耐。此时若有一个香甜的大西瓜,摆在面前,我想没有人会拒绝食用的。鲜红的瓜瓤透着诱人的色彩,像似一团绽开的花朵。吃一口,甜甜的瓜汁在齿间流动,像似把甜蜜的爽气也溢遍全身。顿时暑气全消,神清气爽,焦躁的心在西瓜滋润下,慢慢平静如初,让人不由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记忆,那些温馨的画面,伴着西瓜丝丝的甜蜜,轻轻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记得幼时,兵团团场的连队每年都种一二百亩的西瓜,为夏天职工福利所用。瓜地一般离连队驻地较远,在一些偏僻的角落和水渠边。沿着水渠都有一些粗壮的大榆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在树叉上随便斜插几个枝条,便搭乘一个简易瓜棚。站在高高的瓜棚上,远远望去,整个瓜地一览无余。只见,绿色的瓜秧欢乐地铺满地,黄色的花朵嬉笑着开满了地,圆圆的大西瓜,在瓜叶间依稀可见,像似滚满地硕果,散发着丰收的喜气。

最开心的时候,是放了暑假,小伙伴们整天无所事事,就想到了去光临这瓜地。在瓜棚里和看瓜的叔叔混熟了,吃的个肚儿溜圆。然后躺在高高的瓜棚里,享受着夏风的清凉。尔后再围着叔叔听他讲故事,渠水潺潺流着,带着我们进入梦乡。在梦中,我居然学会了腾云驾雾,像孙悟空一样的飞翔在空中。猛地听到有人叫我,自己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原来是叔叔喊我,天快黑了,该回家了。

抱着心爱的黄蛋子甜瓜,一路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夕阳给田野涂上了一片金黄,金色的小路在林间像一根细绳般蜿蜒而去。我踏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快步向前,路边的小草,轻轻拉扯着我的裤脚,像似顽皮的孩子和我戏耍。甜瓜浓浓的清香气,直扑我的鼻翼,像似有意在诱惑我。四处淡淡的雾霭,慢慢围拢过来,似夜幕一样弥漫了林间。小鸟急急地回巢了,寂静的林间,只有一股股清凉的风吹在我的脸。顿时,我喜悦的心里,像似开满花儿。满连队喇叭里的歌声也传来了。前面,那一条尘土飞扬的大路的尽头,连队办公室高高的屋顶,已在向我招手了。

整个暑假,我都是在瓜棚里度过。时间一长,我也成了看瓜叔叔的小工,西瓜自然是吃够了。每每看见我抱着大西瓜,一摇三晃地从地里出来,叔叔都会笑呵呵夸我好样的!然后挑最好的瓜瓤给我吃。忙完后,叔叔会给我继续讲故事,《西游记》、《三国演义》的许多章节,都是那时听叔叔讲的。叔叔讲的有声有色,我听地如痴如梦。淡淡的瓜香弥漫在瓜棚里,甜甜的笑声回荡在榆树林间。

大榆树在随风摇动,瓜棚也像摇篮似的摇晃起来,我和叔叔一起畅游在一个个美丽的故事里,和主人公一起欢笑,一起悲伤。我们仿佛走进里那迷人的个梦幻般的境地。那一个个丰满鲜活的人物,在我幼小的心田里,渐渐地鲜活起来。他们引领着我,在它们的世界里流连忘返。每到关键时候,叔叔也像说书人一样说道: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会分解。那长长的悬念便在我脑海中生长,长成一根棍,搅得我寝食难安。于是,我盼着第二天,盼着再见叔叔,求叔叔快讲结果如何。

这简陋的瓜棚,那时成了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叔叔也成了我做喜欢的人。有一次我问父亲:“叔叔咋知道这的这么多呀?父亲微笑着说:“因为叔叔他是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啊!”我疑惑地望着父亲,什么是知识青年,我不懂。可是,我痴痴的想自己以后能变成知识青年,那该多好呀!温馨的瓜棚在那些悠悠的岁月里轻轻摇曳,摇起我童年的梦想在蓝天里飞翔。

许多年以后,我慢慢长大了,那些知识匮乏书籍缺少的年代,也一去不复返了。叔叔已经回上海了,然而,他像春风一样,播种在我心底的那些欢乐的、感人的、美好的记忆,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脑海里,它慢慢引导我痴迷上了文学。在每个盛夏风清月白的夜晚,我都会倚靠在窗前,望着桌上红艳艳的西瓜瓤,仿佛又回到了那清凉的瓜棚里,绿油油的榆树叶,轻轻私欲着夏天的故事,满地滚圆的大西瓜,清晰好看的花纹里,泛着清新的光彩,像叔叔那灿烂的笑脸一样,惹人喜爱。

我又仿佛看见, 那些瓜棚下的记忆,轻轻地漂浮在渠水上,晃晃悠悠顺着渠道向天边流去。一个孩童像追水渠里漂浮的一个大西瓜一样,沿着渠边一路追逐下去。“那是你吗?”大榆树叶子在风中轻轻问道。“是我,一定是我!”我在窗前喊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