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失眠的散文

2023/02/13经典文章

关于失眠的散文(精选8篇)

他叫我胖医生

文/爱玛胡

我的手机里,至今还存着他的手机号码。不过我是不会打的。

我记得他,是个高高的胖子,跟我说,想开些安眠药,因为晚上睡不着觉。我一般不主张病人——尤其年轻人,太依赖精神药物,就说:“有没有试过其他方法呢?比如说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睡前喝牛奶或者多做运动……”

他一下子笑起来,说:“我就是运动员出身。”

那天下午门诊病人不多,我就听他娓娓道来:他原来是国家级运动员,退役后上了体院。他不想以后只能去当中小学体育老师,就一边上学一边开了一家卖布鞋的小店,现在已经毕业全职开店了。生意其实还是不错的,但白天要守店,晚上要盘账,后来又开了网店,更不得了,一听到“叮咚”一声,不管是不是大半夜,他马上就冲到电脑前,生怕晚了一步,生意被人抢了。

我笑起来:“哪里有这么夸张?”

他严肃地点头:“就是这么夸张。有好几次,回晚了一点,客人就说已经在别家买了。”

这么折腾了几个月,他发觉自己开始有幻听,随时随地都听见“叮咚”声,而且睡不着觉了。

我觉得我挺能理解他的,年轻人,一个人在这座大城市打拼,无根无基,非得先赚上钱才能安顿下来,买房子落户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压力足够让他焦虑失眠,而长期的焦虑,又会引发身体上的许多疾病。

我便耐心地对他说:“赚钱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过好日子。身体垮了,拿什么赚呢?其实,你不要想生意是你回晚了跑掉的,跑了,说明命里不是你的,该你的总归是你的。从现在起,不管怎么样,晚上十点,最晚不能超过十点半,关电脑,睡觉。别管失眠不失眠的,你躺在那儿,一定会睡着的。”

他眼睛一亮,很感动地说:“医生,我听了你的话,觉得心里敞亮很多。我就照你说的做。”他想一想,“医生,我也没什么能给你做的,送你一双鞋吧。”

我笑起来:“不用了呀。医生看病是应该的,不过你可以留个电话给我,我如果逛街逛到你的店,就去看看。你要给我打折呀。”

就这样,他给我留了号码。当然了,我不会打。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有一天,我上班,分诊台的护士喊我:“胡医生,有一个可能是你的病人,送了件东西给你。”

是个鞋盒。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信,大意是:那天听了我的话,照我说的做了,他现在不失眠了,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双布鞋。

上面没有署我名字。我托着鞋盒,问护士:“你们怎么知道是给我的?”

她们说:“哦,他说,给内科的,那个胖胖的医生。”

他叫我:胖胖的……医生。我真是,眼前一黑呀。

夏天,失眠无聊的夜晚

文/leolee

夏天,屋里闷热,我是被一股凉爽的风吸引到这半封闭的阳台来的,确切地说,它只是一个大的露天窗台。这风里有夏天难得的芳香和泥土的味道,我无法抗拒这种纯朴的吸引,我比那沙滩上的鱼还渴望海水涨潮,渴望一个回浪把我带回心悦的大海。这时候时间已至凌晨,我奇怪我竟然没有一丝睡意,但我不是这个时间这个城市唯一独醒的人,外面有很多楼房或者厂房的灯光还亮着。

新建的花园还没有路灯,黑漆漆只看得见水光微亮,是借了远处的灯光反射上来的光芒,星星实在太小,也不亮,那亮度只能供眼睛看到,它无法把光芒传送到在我眼前的池水上,所以我看到的水光只有烧伤的感觉,不像星辰所射的光芒诠释出池水清凉柔美的模样。我趴在阳台把目光向天空投去,我在搜寻月亮,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我不知道是这扇窗不够大遮挡了我的视线,还是这时候根本没有月亮,总之,我是非常恼火而又非常失落。而另一方面,我又为这样的搜寻感到幼稚和虚假。我总是在看月亮的时候努力去想一些古人的诗句,顺便也胡诌一些句子,可我其实是故作凄凉填写的惆怅,这让我本真的心感觉羞耻。没有月亮是对的,我不清楚有多少人借着月亮撒了多少弥天大谎,总之,我是不愿如此下去。

突然,远处放着烟花,我不知道这时候放烟花有什么意思,除了像我这样失眠无聊的人瞥几眼,谁会看。他们大概想把失眠无聊的夜晚填充得有趣一点吧,或者,他们在庆祝一场爱情的诞生,而实际上那都是浪费,都是白辛苦。我只能看到烟花溅落的一地残渣。我只相信那枚忠贞的草戒指。

我更愿意看云,它们被星星的光芒折射的那么美丽,像一块薄薄的软软不化的冰,一会儿飘在天空的左边,一会儿飘在天空的右边,再多看一会儿,我感觉它们其实就在我眸子里飘着,像微风一样蠕动,像露水一般湿润,还有那轻灵的声音,简直就是我童年轻吹的一段牧曲!

我童年轻吹的一段牧曲!那是一根五寸长的竹管削成的笛子,钻了几个孔,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一支完美的笛子,而它能发出声响,我便认定它就是笛子了。我常带着这支笛子去牧牛,牛也不多,就一头而已。我们家乡称呼“一头牛”总说成“一条牛”,所以这条牛比鱼还能跑。我每天跟在牛后面跑,累得半死,有一天我也生气了,找来一根绳子把它拴在有草的一棵树下,然后掏出竹笛子吹。起先牛不习惯,总是挣扎那根绳子,摇晃得拴它的那棵树把叶子晃落了一大半,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吹我的竹笛,后来牛也不挣扎了,开始安静地啃草。时间一长我也懒得带绳子拴它,牛却乖了,它每天就守在我的周围,一边啃草一边向我吹出笛声的方向投射目光。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牛的眼睛特别大,还含着一颗欲落不落的泪水。这是我拴它之前未曾发现的。我自然也不知道那滴泪水是它天生的。有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我于是放下笛子跟它玩耍,牵它的耳朵,或者挠挠它肥胖的身子。牛是通人性的,我母亲曾对我无数次地说过。它开始用头蹭我,看到我掉落在地上的笛子呼呼吹着气。那一刻我好像能明白它的意思,随即又捡起地上的笛子,即使我早就厌烦了这样每天吹笛子,果然,它很安静。回家后我告诉母亲这件事情,她说我哪会吹笛子,分明是在吹牛,然后笑笑个不停。

牛后来被大伯家借去耕地,那一天我清闲了,没去放牛,跟同村的孩子到河里捞了一天的鱼,笛子也在捞鱼的时候被水冲走了。回家的时候母亲牵着我去大伯家,说是去分牛肉,按照村子的规矩,谁家杀的牲畜村邻都有份的。我问大伯家哪来的牛肉,母亲冷冷地道:“是我家的牛,你大伯说牛身上有很多蚊子和跳蚤,所以往牛身上涂了敌敌畏,想药死蚊子和跳蚤,可没多大一会儿牛就站不稳了……”

我看见牛的时候,大伯正拿着一根粗长的棍子往牛的头顶砸去,牛应声而倒,泪水还是欲落不落。我吓得没有上前摸摸牛的耳朵和身子,哪怕离它近一点。我看见他们迅速地破开牛的肚腩,掏出血红的里子,一盆一盆地舀水去冲洗那些不断冒出的血水。血水像是永远冲洗不净,它们从牛的骨髓里冒出来,像它的泪水一样欲落不落。大伯说这样吃新鲜,就没有用水再冲洗,直接砍好放到铺好的竹席上了。那些内脏被挖坑埋尽,老人说那些吃不得,有毒。之后,分来的牛肉我也没有吃得下,即使没毒。在后来明白,情感只是一对一的感觉,对于其他的人,杀死吃肉算不得什么。

这样想着耗着,大概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突然,隔壁邻居起夜弄出的声响令我猛然惊醒过来,若不这样,我大概要在这场忧伤的回忆里惆怅很久。

失眠者说

文/宝珀

子夜,圆月高悬,如同白昼。侧旁妻子轻微的鼾声让我产生了必须迅速入睡的紧迫感,但还是辗转反侧不能眠。随着夜的渐入佳境,我的头脑开始愈发清醒,进而浮想联翩,先是分析白天打乒乓球的挥拍、步伐、战术的得与失,忽又想起下午与某人发生的不愉快,愤愤自己为何没有一副伶牙俐齿,继而又悲天悯人地思索生与死的意义、人活着的价值。做着这些无解的应用题,我在迷糊混沌中,熬过了漫漫长夜,迎来了新一天的晨曦。

回首往昔,第一次失眠始于高考前夕,那时一个偌大的教室经历了预考的筛选,只剩下寥寥十余人。背负着家人的期盼、老师的高压、同学的竞争、学校的荣誉,我们紧张、焦虑和不安,睡眠障碍便自然而然地在我们当中蔓延开来。上了大学,分到8人一间的寝室,一到深夜,常常有人鼾声如雷,有人呓语磨牙,有人还在用手电看书,带着失眠的“基因”,我总是入睡最迟的那一个。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睡眠也变得时好时坏,非得营造出光线昏暗、阒然无声的氛围才行。

与我形成强烈反差的是A君,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嘈杂,他都能倒头就睡,馋涎横流。据说,A君刚进单位时,一次出差,与赫赫有名的打鼾王B君分在一个房间,B君很谦逊地让A君先睡,谁知第二天一早,满脸倦容的B君责怪A君:“你呼噜太响了,我几乎一夜没睡!”不过,睡眠的美容效果似乎在A君身上不起作用,他眼泡红肿、两鬓斑白,与我年纪相仿,但看上去却像快退休的老同志,这让我在羡慕之余有了一丝安慰。

我曾经尝试过多种克服睡眠障碍的方法,但常常收效甚微,也许是太刻意为之的缘故。比如心中默念数字,越念头脑越清醒,只好半途而废;说睡前喝葡萄酒有助于安眠,但由于不胜酒力,一杯下肚立刻脸色绯红,困意袭来,半夜酒醒后却再也难以入睡。家人曾请过本地着名的气功大师来催眠,在经过一番发功耳语后,大师见我呼吸均匀,遂称人已熟睡,便转身告辞,岂知我是在假寐以保全大师的脸面。

随着生存环境的变迁,生活节奏的加快,工作压力的增大,“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感觉对越来越多的现代人而言,恐已成了一种奢望。我的一哥们,近来经常加班导致睡眠不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烧饼”,摊够了就去便溺,一会儿又去喝水,整宿循环往复,好不容易折腾得有些朦胧感,却被楼下邻居家的半夜鸡叫给闹醒,想来真是悲催得很。

又是一夜月朗星稀,我的太阳穴突突在跳,提醒自己精神倍儿棒,那就顺其自然,索性起床,在这无心睡眠的日子里,学学睡眠少的名人,如达芬奇、巴尔扎克、拿破仑,在万籁俱寂的美妙夜晚读书思考,寻找灵感,做一颗夜空中闪亮的星吧。

失眠是一道河

文/乙默

屋顶上,一朵云飘来。

我问:你从哪里来吖?

云说:不重要。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吖?

云说:不重要。

一阵风来,云不见。

风问:带伞了吗?

我说:不重要。

风问:不躲雨吗?

我说:不重要。

风跟每个人打招呼。

同样的招呼,像是没有记忆的老爷爷,反复唠叨的,如同颤巍巍的身体出于本能,没有思想。

我问:是什么时候天明?

没有人知道。

我问:是什么时候雨停?

没有人知道。

昨晚是没有交集的梦,失眠是一道河,所有人都曾趟过。

没有记忆的老爷爷,像风一样,不重要,也没有人知道。

风过后,失眠是一道河。

当夜晚的花,也在寂静中失眠

文/馨淳歆静

守望一湾涧水,倒影却是一片模糊,指尖划过,却撕不开自己忧伤的外衣。瞥过随水而下的是那些缤纷落英,旋入漩涡。花朵最后的完美,是即使,在水中也要努力旋舞。让你在心底略为惊奇。却激不起任何水花,甚至涟漪。此时。花未眠,夜已央。

你是否已经忘了走过的路,在兜兜转转中,寻找曾经的自我。

你是否已经记起曾经的我,在反反复复里,等待路过的双手。

夜晚,你是否还在为谁绽放,还在为谁独自忧愁,还在无结果中执着,还在抱着幻想不肯放手?放弃吧,孩子,那是别人家的东西,不能拿的,拿了最后也是要还回去的。祈求太多,结果失去了自我。那,星空里降下的雨露,是如此地毫无温度,那会冰冻你的心的,不要打开你的怀抱,伸手即失去。在夜晚,你需要做的,只是沉睡而已。

不要认为一朵花的世界永远孤单,一个人的世界就会是永远寂寞。一个人或许不会很快乐,但至少不会不快乐。

夜里,你是如此孤单,而我也只是在窗台前凝望着你,你却全然不知,我也不想让你知道,看你静静地开,缓缓地舒展你的手掌,或许有那么一缕幽香,是留给有心人的,可惜那不是我。你仅定格于我的视野却没有味道,停留在我的记忆可不是现实,仅此而已。看你试图张开颤颤怀抱,是否在拥抱黑夜里那一丝温存?是散发于我的窗前,却不是我的心。

为何在那艳阳天里,你总是把心蕊紧闭?阳光的热情感染不了你,我知道你只属于深夜或凌晨,却很难有那么一个在夜里为你难眠等待的人。我的窗台很高,很高,高得我看不到你在夜里落寞的表情,只有那么一个挺立的身影,那么安静,漠然绽放却没有等待黎明。

夜晚,我时常推开窗,看那远方的被楼遮挡的山,看这近处被路阻断的水,还有楼下独自绽放的你。写下这些关于你的文字,只是我还是未能读懂你,因为你在失眠之时我已沉睡,我把灯开着,是想让你多些温暖。而你又出现在我的梦里,随风摇曳着,芳香四溢。

白天,我在你身旁走过,你却刚进入你的梦里,那里面是否会有我走过的身影,还有一双伸出又缩回,停在半空的手,只为抚摸一下你憔悴的容颜,紧闭的双眼。而今,我骑车摇铃路过你的身旁,无意识的妄图唤醒你,却在心动之前按住自己的手。让你静静地开,静静地睡,这是我仅仅能够做的。

欣赏一朵花,便是远观近看,不能喧闹聒噪,更不可动手,若你对她动心,那你也是“一朵花”了。

傍晚,我归来,你是否还是睡眼惺忪的脸,深深埋在夕阳的左边,继续等待自己的下一次的醒来。我踏着疲惫的脚步,嗵……嗵……嗵,上楼了,不想再回眸看你冷冷的脸,只是一步一步攀向自己温暖的窝。进房开灯,照亮自己的天地,也照亮你的身,洒下一片影,是否温暖了你的心。今夜,你是否又会失眠?又在抬头看黑暗的天,还是在等待,柔和的月光洒下满地的缠绵。我无从知晓,我只想沉睡,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心比我的托下巴的左手更累。少了关注,你在我眼里就会什么也不是,其实,这是多么的残忍,或许,有些残忍只是轮回,碾过的只是岁月里遗落的回忆与曾经破碎的梦。

在你的夜里失眠

文/车红梅

失眠,是病么?若是,我隐约微恙了一次,在一个叫九龙溪的地方,一夜未眠。

暮色四起,小镇垂下珠帘。河边热闹的广场舞已曲终人散,店铺打烊,路灯迷离,小镇像困倦的婴儿眨了两三下眼,慢慢关上窗帘。

在小镇,我不认识一个人,每走一步,都没有目的,就像今夜细若游丝的娥眉月,淡得没有痕迹。夜静如水,每一声呼吸,起落有序。

没有风,也无虫吟。手表指针的走动似乎都可以成为夜里的主角。薄凉的空气在街巷游弋,我努力抵达梦境,密集的物像在意识的河流上纷纷后退。而那个要去的地方,像一艘已启动的船,岸边的人触手可及,又始终无法靠近。

眼闭着,身体辗转反侧。黑暗中有几片光影倏忽闪现,忽明忽暗。那是谁的田园,谁的流水,谁的诗意?一页页翻开,并释放出芳香,在夜里明艳地盛开。

忽然想起钱钟书先生的话:“许多景象要闭了眼才能看见的!”我恍然,莫非就是今夜的情形。我于是放弃先前要执意到达的梦境,索性信马由缰,让思绪自由驰骋。这时,顾不得你欢迎还是拒绝了,我看见大片秋天的田园从远处走来。稻田谷粒饱满,飘溢成熟的醇香。鸟雀成群结队,频繁来往。不仅果腹,还要满仓。玉米杆立在秋里,不梳妆也不顾盼,只是暗中藏着丘壑,等待去青瓦廊檐下惊艳。

举目远望,天空像打了一层蜡,蓝得深邃,没有一丝杂念。阳光似盛开的向日葵,落在山峰,深谷,带着贴心的温暖。田野纵横,草花散淡。老牛踏着碎步,陶醉于自己的悠闲。如果可以,我愿在此结庐,二三知己,阅鸟性,听流泉。

我从九龙溪桥上走过,曲水流觞,自板桥画中逸出。白鸭戏水,沉醉不知归路。此刻,我想要一只魏晋名士的酒杯,演绎一场“羽觞随波泛”的率性,在弯了又弯的河水上一直醉下去。可惜我是过客,伫立于桥栏边,看溪水远去,夕晖远去,村庄远去。

暮色渐浓,我们再次与书声相遇。校园诗社,是小镇的又一支文化之脉,在这片朴实丰饶的土地上涓涓流淌。温婉的事物都是有体温的,而灵芝诗社的体温,带着原野的清新,草木的本色,煮字疗饥,书香袅袅,她的触觉已经深入土地。世间真正温煦的美,都熨贴着大地,潜伏在深谷。

来小镇,不曾刻意记住什么,又在不经意中记住了许多。原来在这个夜里看见的风景早已刻骨铭心,细香暗绕,丝丝扣入。也许白天的景象是热闹的街市,那暗夜里留下的,大概就是一盏契入灵魂的灯,一直亮着,只是未惊觉罢了。

我在你的夜里失眠,病耶,痛耶?抑或更是一次灵魂的靠岸。

淡淡的相遇,深深的喜欢。

因为来过,便不曾离开。

赤裸的秋,无助的意

一张红黄色的落叶伴着几缕寒风飘进了我的梦里,反射性地绻缩身子试图驱赶这不速之客。许久,不情愿挣开惺忪的眼睛,用手将气发在睡枕上。几天了,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眠了,除了头晕,更多的是无奈。

看着镜子反射的倒像,憔悴得不相信是自己。冲一杯清茶,伫立窗前,凝望着黑夜,试图寻回那久仰的睡意。

夜更静,风更轻,几番的转折,竟然能听到风相互碰撞、刮伤的声响。就像埋藏黑夜深处那尘封千年的灵魂在呼唤,由远渐近,由淡渐浓,穿透黑暗,将内心渴望自由的热切动容地释放,无意中竟演绎成一支不归歌,慷慨而苍凉。淡淡的月色无声地呻吟,洒下一地模糊的忧伤。是风的冷漠,还是云的阻挡?

透过茶的水气,模糊中依稀看到有东西闪过。到底是什么呢?慢慢顺着那即逝的影子在黑夜里追寻真相。原来,是落叶。那一片片叶子随着风脱离树的保护,飘飘然在空中转几次身,回几次头慢慢降下,可以看出叶对树的几分留恋和对秋的几许无奈。这时,一段黛玉葬花的悲凉在心底徐徐而来,明白事与物的无奈大多源于外界的被动,就算有自己的意识和底线,但也敌不过现实的规律走势吧。疲倦的思绪就这样随着风蔓延,仿佛久远,似乎在旁。

站在窗前,赤裸裸的秋意尽感无遗,萧瑟的风在夜里变得更加忌惮。我感受到了:冷。抱着自己日益消瘦的身体,试图寻找瞬间的温暖,此时无助得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也许往往越渴望的东西就越得不到吧。此刻,凉意已经把我隐藏的睡意结冻起来,看来这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感觉到远方有一双炽热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的无助,炽热中包含着嘲讽、得逞、旁观还有一丝阴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他。那个人这是在报复我,他要我每天都在无奈中度过,让我尝尝得不到自己想要东西的那滋味。现今,那人想尽方法、用尽手段去骚扰我的梦,就是让我处于失眠阶段,让我处于患得患失的精神状态,让我知道失去一样东西的痛苦。现今,我也只能选择逃避,直到慢慢淡忘有那人的存在,慢慢走出那人的骚扰。

夜更深了,天边慢慢浮现了鱼白;远看,宛如天仙那飘逸的绸缎,几朵淡云恰好经过,简直锦上添花,那么幻,那么美。隐约中,能听到蟋蟀的呓语,与萧瑟的晚风汇成一段凄美的旋律。偶尔在树莎莎的声响中听到猫儿那几声哀怨的妙叫,更添秋的灵动。若是下一场绵绵细雨,那就大快人心,如此就更添一份神秘模糊的意境,如用薄纱蒙着脸的少女,给人无尽的遐想。此时,竟然忘记自己是为何备受失眠煎熬而站在风中的,倒是感谢那人,没有失眠,就不会发现夜秋的美。

一杯清茶在手,温厚如爱人的手;前尘往事,淡淡回忆绕心头,如烟如云如雾,那么远,那么近。我的情愫和文字就像初秋的枯叶,似是获得自由,放开心菲;似是为事惆怅,多愁善感;似是看破红尘,深沉淡然;似是享受,参悟哲理,猜不透,摸不着。

秋的凄美慢慢平衡我心中的无助,让我慢慢归于宁静,享受失眠的美好。就这样站在窗前,依然欣赏着初秋的寂寥,依然等待着睡意……

失眠治疗法

文/李国新

老刘年过不惑后,喜欢失眠,临睡时困难,辗转反侧,从上床到入睡,至少要折腾一个多小时。可是到了下半夜凌晨三点左右就醒了,脑海里都是浮现一些白天的事情,或者是陈年的旧事,头脑格外清醒。老刘不愿想这些事,但脑海不听指挥,越不想就越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到了早晨的时候,爬不起来,但要上班,不得不惺松着眼起床。到了白天,老刘精神萎靡不振,无精打采。

老刘去过医院,找专家咨询,专家建议他加强锻炼,调整生物钟,但不奏效,他就买了安定,在每次临睡前吃上一颗。那安定一吃,不一会儿脑袋一嗡,好像有人用棒锤敲他一下,迷迷糊糊睡着了。入睡难解决了,但到了下半夜,凌晨三点时,就又醒了,但那时脑袋不够清醒,有些迷糊。老刘就努力不想事情,但不想是不行的,还是想,但想着想着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到了白天,老刘还是没有精神,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老婆建议他别吃药了,说是药三分毒,安定有强制性催眠,抑制大脑神经。老刘觉得完全有理,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在下降了。老刘的工作中涉及开会的多,每每坐在会场上,打不起精神,坐着就想躺着,躺着就来了睡意。领导在台上讲话正起劲的时候,他就想睡。眼皮如千斤重,头脑昏沉沉,脑袋像钓鱼一样,一点一点。没法,他就用手揉眼眶,捏眼皮,不但不奏效,一揉一捏,竟然使脑袋更沉重了,就呈现时睡时醒的状况。

领导在台上讲什么,他听不全,也记不清。

他经常出现这种状态,他找不出原因了,那是因为只有在开会时神经松驰,压力小,人在一个地方坐着不动,睡意就悄然而来了。

老刘开会打瞌睡,被领导发现了几次,领导没有直接批评,就故意提高嗓门,或者猛然敲桌子,老刘吓得一身汗,睡意全消了。

老刘的身体开始疲软了,精神越来越萎靡不振了,领导找他谈话,领导是关心他的,领导说,老刘啊,怎么精力不济啊,到医院检查一下去。

老刘说,唉,近年来一直失眠,睡不好觉了。

领导说,是不是工作有压力,还是什么?

老刘说,压力都还好。

领导又说,注意身体啊。坚持体育锻炼。

老刘坚持早晚走路,把安定停了,但失眠好了一些,还是临睡前难,在床上胡思乱想,直到睡着。

真是奇怪的很,也令人不可思议,突然有一天,老刘的精神愈来愈好,走路有精有神。

这个消息让老刘身边的朋友不可思议,也想知道究竟。但老刘笑着不说。老刘不说,大家愈想弄个明白。

有天,机关组织一批干部出门参观学习,说是看一个先进的示范区,到了晚上安排房间的时候,老刘提出住单人间。带队的领导不同意,但经不起老刘的软磨破缠,还是为他安排了一个单人间。

老刘的举动怪异,同行的人以为他有别的活动,就想弄个明白,到了半夜,老刘的房门被弄开,几个同事轻手轻脚进来,大家惊异的发现,房间有领导作报告的声音。

老刘正酣睡着,他的枕旁放着一个小型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