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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味道的散文

2022/12/07好文章

关于味道的散文(精选17篇)

友情的味道

文/毛欣

中学时代,人生的转折点。我们渐渐从幼稚走向成熟,在这一路上我们送走童年,我们送走了童稚,但是我们千万不能送走友谊。友谊会唤起人心的美好,也会唤起人心的责任。有人告诉我友谊是甜的,那是一份甜蜜的责任;有人告诉我是酸的,那是一滴滴酸涩的泪水。友情到底是什么滋味,我迫不及待想去品尝。

在我踏入中学时,就告别了我的金色童年,迎来我的花样年华。进入教室,我似乎看见了另一个我。她,身穿一件蓝白相间的格子衫,身材苗条,扎着马尾辫,一双稚气的眼睛,一副普通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却是极其热情,极其活泼的一个女孩。她主动坐在我身边,问及我的姓名、经历……就这样,我们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朋友,她就是Kong。

时间飞逝,不久之后我们就迎来冬季运动会,我同她一起参加了接力赛,我们做足了一切准备,就等在此一搏。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蹦跳不停。第二棒队员冲向我时,我稳稳地接住了接力棒,我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着冲!冲!冲!我听见她在为我助威,我听见了我们班同学为我呐喊,我超越了别班同学。第四棒后,到她了,我拼尽一切力气为她加油,为她助威。她冲向终点,我亲眼看见她一脚迈出白线,我们班成功了。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更多语言,只有一股暖流从眼眶中流出,是她陪我流出胜利的泪水,哦!原来友情是酸的。

我们也有同样的追求,同样的爱好。我们喜欢同一个偶像,我们都愿为了追上他们的脚步,奋发向上。尽管我们都知道,他们永远是遥不可及的星辰,他们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有他们的激励与冒险,而我们也有我们的日升日落,四季流转,但我们仍然很快乐,与好友结伴而行去追逐梦想,向前,永不放弃。只要想到有人陪你追逐梦想,就不会再疲惫,笑容就会总挂在脸上。哦!原来友谊是甜的。

现在,我懂了,友情的滋味有酸、有甜、有苦,也有辣;其实不管是什么滋味,总离不开我们的真挚。只要我们用心去培养它、经营它,我们的友谊之花将越来越艳丽。

老房子

文/白日梦小姐

我看房子。走过一条被古老梧桐树占据着的老巷。那些旧房子在七月的阳光下显得突兀,仿佛一道道粗暴的伤口。老去的房子,隐没在浓密的树荫后,发出沉郁的叹息。时过境迁,这些木头房子早已没有了鲜活的色彩,像极了一张古旧的黑白胶片。曾经有过多少生命,在这老房子里寻求着人世的一席寄存和居留。生的喜悦,死的恐惧,贪婪,无知,欲望……统统被压抑着,沉默着。想到这里,心莫名地疼了。岁月的长河依旧是默默而隐忍的淌着,就像这些被幽禁在古老时光背后发不出声音的老木头房子。车轮滚滚,年轻的生命渐渐走向迟暮,生活依旧是日复一日的流转,依旧要在早上醒来,推开窗,感知生命的光亮,再无其他。

我对气味有一种敏锐的洞察。即使某天突然丧失视觉,触觉,我依然能通过气味,牵扯出记忆里的老画面,多么奇妙,我庆幸。儿时的包子铺还在,只是经过翻修,再没了曾经的亲切。小时候,外婆总会在每天清晨买好一个又大又香的包子。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面挤满了面色焦虑的人,工人,农民,上班族,穿着军用胶鞋的包工头。清甜的豆浆,升腾着热气,又大又白的包子,只需轻咬一口,满嘴便溢满肥油,熙攘的人群,亲切浓重的地方口音,在那样一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显得安逸而富足。

那个瓦房公厕还在,这是乡镇上唯一的公厕,曾经使我恐惧的一切都发生在这里,关乎死亡。终日笼罩在阴暗潮湿环境下的地面,常年有蛆和蟑螂出没,每天会有挑粪工从深不见底的粪坑里掏出粪便,外婆最后的生命也是在这里结束的,老伴走后她整天郁郁寡欢,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她蹲在厕所,再没醒来。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最深的黑暗并非来自死亡,死亡只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对于深深相爱着的两个人来说是一种解脱和重逢。

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外公和外婆给了我这世间最温暖的感动和爱。都说,两岁以前的孩子是没有记忆的,但那些影像却深植在我的脑海,只需轻轻拉扯,瞬间汹涌沸腾。后来,大人们说,外婆生前脾气暴躁,外公却是好性子。争吵的一生,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生命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紧紧栓扯在一起,以至于一方逝去,一方追随。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明明爱得彻骨却从不肯说,从不。爱是被封闭的,被禁忌的,这样的爱是冰冷人世的一种救赎。日后,我走走停停,沉默且不爱表达,爱时深深的将对方藏进最隐秘的地方,这种爱或许是前世的罪吧,我的罪就这样被时间无情的吞噬着。

老房子终究被新房代替。一家乐器行,终日发出嘈杂的打击乐,而原始的气味却始终没有变,腐朽的老木头房子的味道,些许刺鼻的蜂窝煤味道,硫磺香皂的味道,门口洗得发白的棉絮,在阳光下晒得发烫的味道……

我感念时光的魔力,它的流逝渐渐沉淀下了最珍贵的宝藏。

在物质生活日益发展的当代,生活越发富足,科技越发进步,却渐渐消逝了最初的质朴和纯粹。我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关于爱和生命的意义,但我在这最初的“根”上找到了解答。

南瓜花开

文/钟芳

下班经过菜市场,街头一小堆金灿灿的南瓜花映入眼帘,朵朵含苞欲放,映衬着数扎碧绿青翠的南瓜苗,洋溢着脉脉清香的田园故土气息。我舔舔嘴唇,记忆里、舌尖上,满是南瓜花的味道,思乡情怀竟无边无际地荡漾开去。

入夏,正是南瓜生长的旺盛期,在乡村,南瓜花是很多孩子眼中的美味。一到花开时节,藤上满是密集的花朵,那些花朵安静地开在藤上,开在叶间。我对故乡的记忆,最难忘的是在棚架下吃南瓜花:蓝花瓷盘中盛着刚起锅的南瓜花,热气腾腾中,活色生香,白的底,黄的花,蓝的边,像极了一幅水墨画,透着清爽和温馨。

母亲每年都会在院墙边撒下一些南瓜籽,春去夏来,嫩嫩的南瓜苗一片疯长,或匍匐地面,或攀爬墙根,或蔓延瓜架上,各显其能,轰轰烈烈,爬过的地方全是蓬蓬勃勃的藤蔓,葱绿色的叶片给人的心灵带来丝丝凉意,迎着阳光吹着喇叭的花儿凸显在圆盘般的绿叶间,每一朵花瓣都极力向外伸展着,娇艳艳,黄灿灿,美得清纯、自然,仿佛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微风吹拂中嬉闹着,在蜂缠蝶恋中欢笑着,让你忍不住地喜爱。

南瓜花生命力极强,从不挑肥拣瘦,只需一点阳光雨露,一朵朵鲜艳的黄花便在篱笆院落,墙头屋角活泼泼地开放着,葳蕤成势,洋溢着生气与活力。走在南瓜架下,斑斑驳驳的阳光从花叶的缝隙间撒下来,照映在脸上,充满着诗情画意。

记得曾看过一幅齐白石的 《南瓜图》,寥寥数笔,意得神足,一幅生机盎然的农家小院里的一景跃然纸上:南瓜花开得正欢,瓜藤缠绕盘桓,瓜叶果实紧紧相连,三个圆滚滚的大南瓜黄乎乎,一层丰收喜悦的颜色,旁边还飞着一只蝴蝶。小院无人,清风徐来,乡村人家的恬淡和安宁,如现眼前,让人心出几分向往。

“分公母,摘公花,保南瓜,摘了公花作粑粑”。南瓜花有雌雄之分,就像人有男人和女人一样。小时候,我原以为每一朵花下面都会结南瓜的,直到藤枯叶萎花谢,还没见可爱的小南瓜长出来,就跑去问母亲。母亲乐呵呵地笑着说,雄花是公花,是不结果的,在经过清风、蝴蝶、蜜蜂传授花粉之后,为了不耗费养分影响南瓜的生长,就要摘下它。而这些,自然而然成为人们夏季餐桌上一道不可多得的淡雅菜品。

母亲是个高明的厨师,每天早上,早起的她总会第一时间来到菜园子,摘下一大把南瓜花。在她巧手的摆弄下,南瓜花能做出很多花样,可荤可素。清炒南瓜花、南瓜花饼、南瓜花丸子和南瓜花汤,都营养丰富而且味道清新。采摘来的南瓜花切碎拌进面里,烙出的饼、炸出的粑粑,金灿灿的,甜滋滋的,吃起来既有南瓜的味道,亦有鲜花的芳香,十分可口。

在我家乡还有一种独特的吃法,南瓜花去掉花蕊和花萼,扯去花柄,清洗干净,将鲜肉混合葱花打成末后,充入南瓜花内,然后入锅蒸熟,食起来清甜爽口,鲜嫩无比。如遇炎夏胃口不开,把鲜嫩的南瓜茎叶,撕去表面的茸毛,掐成小段,用几粒蒜子豆豉素炒或者用椒丝腐乳一同爆炒,便会满口爽脆,蒜香和南瓜藤独有的清香相得益彰,味之鲜美让人一尝难忘,生出怀念。

都市喧嚣中,最忆是农家。南瓜花开时,有一股淡雅自然的清新之气,它柔润空灵的意蕴,让我一方味觉世界,清雅得脆香美齿,留恋不舍。

蟹趣蟹味

文/赵悠燕

因为爱吃蟹,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我便去搜罗当地的蟹来吃。比如阳澄湖的大闸蟹,蟹肉饱满,黄多油糯;山东莱州大蟹,雌蟹的卵块、雄蟹的脂膏、蟹螯粉白鲜滑的肉让人馋涎欲滴;还有广东潮汕的膏蟹,腿细肉厚、膏谦脂丰;最奇的是在天津吃的紫蟹,如一颗大衣纽扣般大小,掀开蟹盖,蟹黄呈紫色,煮熟后变成橘黄色,看似不起眼,吃起来味道却鲜美。

不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舟山的梭子蟹,尤其是9月以后捕捉的膏蟹,体质丰满,无论是蒸、炒、腌,自我感觉其他蟹味道都不可与之比拟。

记得小时候学校一放假,伙伴们就相约去海滩边挖沙蟹。太阳朗照,远远望去,海滩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如蜘蛛似的螃蟹。那些蟹不像梭子蟹生活在大海里,而是生活在滩涂里,它们个体小,身子灵活,却也狡猾得很,始终只在自家洞口转悠,一俟人走近,它们就像约好似的集体失踪,都躲到洞里不肯出来了。假如不懂捕蟹招数,只能瞧着这些算珠似的圆洞干瞪眼。

“沙蟹出洞眼睛闭,弹涂出洞翅枪点。”我想闭上眼睛的沙蟹为何一有动静便飞快地逃到小洞里了呢?想是它们的听觉和嗅觉特别灵敏的缘故吧。

当然,经过平常的历练,加上大人们的教导,我们也懂得了一些招数。用海滩上干燥的沙子灌满蟹洞,然后跟随干沙使劲挖到洞底,白色的干沙和周围潮湿黑色的泥是有区别的,所以,那些无处可逃的小蟹们一下子就暴露在干沙底下了。这种法子屡试不爽,沙蟹虽然机灵,但也笨得很呢,就这样让我们“瓮中捉鳖”,大胜而归。

回到家,大人们打匀盐水,把蟹放里面腌上一夜,第2天就可以吃了;或者用酒浸渍变成醉蟹,吃起来味道也好得很。有时就直接放在锅里炒了,倒上油,加辣椒和盐爆炒,起锅,放上葱花。那香味一直飘到左邻右舍,馋得那些小伙伴们直流口水。

现在蟹是越来越少了,因为少而显金贵,于是吃蟹也讲究起来,不是如从前般乱嚼一气。有些雅兴的人就置酒一壶,约友二三,在一个飘散着桂花香气的月夜里,四周树影婆娑,清风习习,这样的情调便使世间最俗态的吃也变得雅致起来。

先是把蟹隔水蒸熟了端到桌上,各自屏声静息,先卸两鳌、余爪,再揭蟹盖,去掉蟹鳃、蟹肠、蟹胃,洗净手后开始大快朵颐。蟹也有多种吃法,像这样叫做牛吃蟹,没有章法。如果你耐心细致慢慢地吃,这样就显得气定神闲起来,吃也就会变得充满雅趣和情调。

“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竟无肠。”这是《红楼梦》里贾宝玉吃蟹时咏的诗,想来这样一个腥气、外表长得有点霸道的东西却被如此雅咏,可见食蟹历来为人所喜。

去年夏天,一位渔民朋友送给我5只崭新的蟹笼。离家不远就是大海,双休日我邀了几位朋友去海滩边钓蟹,这种法子有点像“守株待兔”,在菜场里买了些小青占鱼做诱饵,算准了涨潮时间,我们分头放下蟹笼,边聊天边等着拔起蟹笼。

头几笼是几只石其角蟹和一些小虾,后来朋友钓上了几条泥鱼,我们笑着说晚上不愁下酒菜了。

天暗了,收拾战果回家,烧熟了满满一盆,也觉不出味道如何鲜美,更多的是一种乐趣吧。想起儿时海滩漫爬的蟹,那时是一桶桶拎回家的,当初的滋味似乎犹在舌尖,感觉胜却人间无数美食。或许,是尝遍太多美食味蕾迟钝的缘故,抑或现在的海鲜味道与往日相比真的不可同日而语了。

母亲做的糠糕

文/金琳

糠糕,是人们在生活艰难时期做的一种用糠和野菜合成的食品;后来,做糠糕不再用糠,取而代之的是粮食,野菜也可被种植的蔬菜替代,它寓意着健康和生活步步提高。

每年的迎春花开,各类野菜遍及土壤的每个角落,记忆中的故乡人,每逢此时都喜欢采摘一些自己喜欢吃的鲜嫩嫩的野菜做糠糕。那时,我家也不例外。母亲用野菜做糠糕时,把摘好的野菜洗净,用开水焯一遍,剁碎、挤干,放上适当的一点点盐和豆、淀粉、花椒粉拌匀,在蒸笼上蒸上十五分钟,当揭开锅盖时,香喷喷的味道就会扑鼻而来。本是一锅菜馅食品,蒸笼上出现的是“一桌宴席”。我们姐弟被香味吸引着围在锅边,欣赏锅里那像“宴席”一样的菜肴:“黄瓜”、“青椒”、“绿西红柿”等“蔬菜”鲜亮亮的,“小鱼”、“螃蟹”、“小乌龟”等栩栩如生,这些“蔬菜”和“小动物”上面都带着像“金星星”似的黄豆。眼看着糠糕没有了热腾腾的蒸汽,我们还是舍不得去动它。因为“宴席”一动就没了踪影,成为一堆菜馅食品。此时,母亲开始着急了:“都快凉了,还看不够?”

每次吃糠糕,母亲都提前砸好一罐蒜泥,不忘记叮嘱一句:“用蒜调匀再吃。”我们吃着糠糕,那有“蔬菜”和“小动物”等的“宴席”就会浮现在眼前,可谓“荤素俱全”。我们吃的是“佳肴”,“满席绿色”的糠糕,是野菜的原汁原味伴着豆、盐、花椒粉的味道,加之淀粉的渗入,吃起来滑润润的,清香可口。

我们吃糠糕,常常被那色香味吸引的忘记了母亲的嘱咐。糠糕基本上都是菜,每次吃糠糕,母亲都不允许饱餐一顿,是和一些其它食品混合吃,越是这样,那有着独特野菜清香的糠糕就越被我们姐弟青睐。我有时尝到左邻右舍的糠糕,怎么也品尝不出母亲做的糠糕的味道,更不会想象出那“宴席”那样的情景。母亲做的糠糕,是母爱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母亲的辛(心)劳,点点滴滴渗透其中。母亲走了,她燃臂成烛的光芒永远闪烁在儿女们身旁。

春雨丝丝地软香

文/金步摇

早春的雨后,空气中弥漫着缕缕花香,牵得人总想伸出鼻子嗅嗅。这样的时光,母亲总会往我怀里塞一只蓝色的搪瓷碗,让我去捡拾一种美味的食材——地软。地软是一种类似于木耳的藻类,它总是在春季雨后的草丛石缝中生长。初春的花儿草儿刚冒嫩芽,还没有覆满地皮,这时的地软最好找。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地软是老天爷的眼泪流到地里生成的,要不然,为什么每当雨后,才会有水灵灵的地软呢。

在一片大好春光里,我和很多的小伙伴,捧着盆盆碗碗,三五成群地在沟沟坎坎里跳跃。拾地软,是我们和大地最亲近的时刻。小脚丫越踩越远,峭壁边踩到一截麻绳,我们会吓得哇哇大叫,树林里逮着一只没见过虫子,我们会惊奇得团团围观。

最欢喜的是拾到大片的地软。要是谁发现了新的地软生长地,那么准会呼天喊地招呼大家过来拾,片刻间他就成了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汉。小伙伴们这时谁也顾不上招花惹草了,个个跪在地里,屁股撅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轻轻地慢慢地把那墨绿色的、软软滑滑的地软铺到自己碗里,生怕弄破了地软那娇嫩的小模样。

到了晚饭时,小小村庄的空气中,就充满着地软的鲜香味道了,那味道和着春光,闻得人心底软绵绵的。着急尝鲜的人家,过一下热水,点上几滴香油,就做成了一盘下饭的凉菜。斯文点的人家,用地软炒肉丝,小口小口品味。大多数人家还是蒸地软包子,粉条、豆腐细细剁碎,锅上烧油,炒俩嫩黄的鸡蛋,滴点香油,拌成馅。地软的味道软和、鲜嫩,像春风。那咬一口润润的爽滑感觉,又像春雨。包子蒸熟了,那诱人的香味飘在空中,用家乡话说:“真窜!”

我最喜欢吃刚出锅的热包子,软乎乎,嫩滋滋,香溜溜,馋虫在肚里来回拱。说来不好意思,我做小姑娘的时候,一顿能干掉八个大包子,吃得满口余香,真是过瘾。好在地软是素食,清淡利口,不腻不油,吃多了也不会闹肚子。

记得第一次离家打工时,母亲给我带了一包干地软,说地软泡水能治水土不服。异乡夜晚,那几片地软在我的玻璃杯里活了过来,慢慢舒展,吐气,盛开,黑色花朵薄薄地上下舞动,我一口一口喝着家乡的味道,心里满是牵挂。

不久后,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发现了一个地软包子铺。老板说她的家乡也有地软,长在小河边,我很惊奇,我老家的地软明明长在坡地里。我跟老板说我拾地软掉进大坑里的故事,老板笑得像小孩。我们都觉得地软很神奇,一块不起眼的深绿色地皮,给普通老百姓缺盐少油带来了无尽温情。包子店老板告诉我,地软是一种营养丰富的健康食品,有清热明目、收敛益气的功效,还能养颜。就这样,我在异地尝到了家乡春天的味道,真是浑身舒坦,充满着活力。

现在条件好了,逢年过节腻了鱼肉,想换个口味的话,我就会蒸些地软包子。隔了岁月经年,地软的模样依旧,再入口,味道一如当年。可能因为它太寻常,也可能因为它无法大面积的培育,那自由春风,丝丝春雨,无限春光,一直伴随着这小小的田野美味,自由生长,原生原态,原滋原味。

早春的雨后,空气中弥漫着缕缕花香,牵得人总想伸出鼻子嗅嗅。这样的时光,母亲总会往我怀里塞一只蓝色的搪瓷碗,让我去捡拾一种美味的食材——地软。地软是一种类似于木耳的藻类,它总是在春季雨后的草丛石缝中生长。初春的花儿草儿刚冒嫩芽,还没有覆满地皮,这时的地软最好找。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以为地软是老天爷的眼泪流到地里生成的,要不然,为什么每当雨后,才会有水灵灵的地软呢。

在一片大好春光里,我和很多的小伙伴,捧着盆盆碗碗,三五成群地在沟沟坎坎里跳跃。拾地软,是我们和大地最亲近的时刻。小脚丫越踩越远,峭壁边踩到一截麻绳,我们会吓得哇哇大叫,树林里逮着一只没见过虫子,我们会惊奇得团团围观。

最欢喜的是拾到大片的地软。要是谁发现了新的地软生长地,那么准会呼天喊地招呼大家过来拾,片刻间他就成了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汉。小伙伴们这时谁也顾不上招花惹草了,个个跪在地里,屁股撅得高高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小手轻轻地慢慢地把那墨绿色的、软软滑滑的地软铺到自己碗里,生怕弄破了地软那娇嫩的小模样。

到了晚饭时,小小村庄的空气中,就充满着地软的鲜香味道了,那味道和着春光,闻得人心底软绵绵的。着急尝鲜的人家,过一下热水,点上几滴香油,就做成了一盘下饭的凉菜。斯文点的人家,用地软炒肉丝,小口小口品味。大多数人家还是蒸地软包子,粉条、豆腐细细剁碎,锅上烧油,炒俩嫩黄的鸡蛋,滴点香油,拌成馅。地软的味道软和、鲜嫩,像春风。那咬一口润润的爽滑感觉,又像春雨。包子蒸熟了,那诱人的香味飘在空中,用家乡话说:“真窜!”

我最喜欢吃刚出锅的热包子,软乎乎,嫩滋滋,香溜溜,馋虫在肚里来回拱。说来不好意思,我做小姑娘的时候,一顿能干掉八个大包子,吃得满口余香,真是过瘾。好在地软是素食,清淡利口,不腻不油,吃多了也不会闹肚子。

记得第一次离家打工时,母亲给我带了一包干地软,说地软泡水能治水土不服。异乡夜晚,那几片地软在我的玻璃杯里活了过来,慢慢舒展,吐气,盛开,黑色花朵薄薄地上下舞动,我一口一口喝着家乡的味道,心里满是牵挂。

不久后,我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发现了一个地软包子铺。老板说她的家乡也有地软,长在小河边,我很惊奇,我老家的地软明明长在坡地里。我跟老板说我拾地软掉进大坑里的故事,老板笑得像小孩。我们都觉得地软很神奇,一块不起眼的深绿色地皮,给普通老百姓缺盐少油带来了无尽温情。包子店老板告诉我,地软是一种营养丰富的健康食品,有清热明目、收敛益气的功效,还能养颜。就这样,我在异地尝到了家乡春天的味道,真是浑身舒坦,充满着活力。

现在条件好了,逢年过节腻了鱼肉,想换个口味的话,我就会蒸些地软包子。隔了岁月经年,地软的模样依旧,再入口,味道一如当年。可能因为它太寻常,也可能因为它无法大面积的培育,那自由春风,丝丝春雨,无限春光,一直伴随着这小小的田野美味,自由生长,原生原态,原滋原味。

去菜市场找家乡的味道

文/闫晗

姨妈从住在她家的温州房客那里学做了不少江浙风味的吃食。那家主妇每到冬天都要晾晒各种肉类,猪头、猪腿、公鸡,姨妈选择做了其中一样——熏鸡。

集市上买来几只家养的大公鸡,用各种作料腌制入味后挂在室外风干,过年时就可以切块上锅蒸了直接食用,不柴不腻,鸡背肉也都十分入味。在肉食偏多的春节餐桌上,这是难得的被一扫而光的食物。那一阵还是可以40元钱买到一只公鸡的,这两年就涨到100多元,人家还觉得卖亏了——吃了一年的粮食,粮食又那么贵。于是姨妈不再制作熏鸡。

我倒是年年都能吃到,熏鸡已经成为我对家乡记忆的一部分了。

上大学期间,我妈曾千里迢迢邮寄来一只熏鸡,连同胶东地区常做的熏鲅鱼一起。鲅鱼是一种奇特的鱼类,肉厚无鳞,只有一根主刺,肉质又是温柔的,做饺子或者鱼丸最好不过——只放上蛋清和着鱼肉搅匀,鲜美柔软,入口即化。若是鲅鱼在冰箱里放得时间久了,腥气渐重,则适宜做成熏鱼,切厚片在调料中腌制好,入油锅炸,然后用调料水熏蒸。

我第一次吃熏鲅鱼,是中学时在好朋友的生日宴会上。厚薄均匀的椭圆形鱼块,有着甜面酱般的诱人色泽,只在中间有一小节鱼刺。回家跟我妈说起,她便开始操练,待她制作技艺成熟我都已经中学毕业了。大学时每次寒假开学,她每每嘱咐我带上一包,总是很快被舍友抢光。

我妈还跟南方人学来一种奇怪的搭配,嫩南瓜叶配新鲜玉米粒煮汤,汤里就会有蛤蜊的鲜味。秋天玉米长成的时候,我们从爷爷的菜园里摘了南瓜叶,试了一下,果然味道独特。大家啧啧称奇的同时,却没有流行开来,因为在沿海地区蛤蜊很多,嫩南瓜叶却难找。

细想起来,南瓜浑身都是宝,油炸南瓜花也是我心心念念却多年再未吃到的美食。雄花从藤蔓上摘下来,焯了水,裹上面糊下油锅炸,外酥里嫩,满口清甜。

住在大城市,怀念起家乡的味道时,我选择去逛菜市场,因为那里永远喧闹、忙碌、生机勃勃。有腊肠,有风干鸡,有带鱼,来自全国各地的食材在这里汇集,然后又被有着不同口味的人买了去。

这里的南瓜却总是孤独骄矜,切成一块一块的,恰似城市里独自生活的男女。见到切开的南瓜,我总会略微有些不安,因为记忆中爷爷家院子里堆着的挂着霜的老南瓜,是让人圆满安心的。

市场上的玉米我也不能够分辨它们的新鲜程度,总觉得不似在家吃过的那种味道。清晨刚从地里摘下的玉米味道最足。它们还未从熟睡中醒来,带着一种清甜的不谙世事的芬芳。最好不要隔夜再煮,那时候它们的幻想全都蒸发了,甜美尽失,乏味得紧。

妈妈的味道

文/朱凌

女儿自小就喜欢粘在我的身边,即便有时我不在家,她也总是喜欢拿一件我用过的东西代替。比方说,她会在睡午觉的时候,抱着我的睡衣,最开始老公有些不解,总是将我的衣服放在一边,女儿哭着说:“衣服上有妈妈的味道,抱着它,就像抱着妈妈一样。”

听后,老公不由得一愣,妈妈的味道,这衣服上原本没什么气味,为什么女儿竟能闻得出妈妈的味道。那件睡衣,成了她睡午觉时的宝贝,谁也不能动,一动则会哭个不停。再后来女儿上幼儿园了,午睡竟成了大问题,无奈之下,只好将睡衣让她拿去,幼儿园的老师说,有了这睡衣,女儿很是听话。

女儿再大一点,我便开始与她分床而睡,而我的睡衣则成了她的保护神,时常被她抱在怀里。她说,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害怕,才觉得妈妈在身边。这不由得让我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又何尝不像她这样呢,喜欢妈妈的味道,喜欢妈妈做的饭菜。甚至于长大后,我都很是依赖妈妈。

记得有一次,母亲外出办事,没能及时回来给我做饭,吃着姨妈做的饭菜,我哭着喊着的说不好吃,不好吃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少了妈妈的味道。

即便是现在的我,对于母亲也有着太多的牵挂。牵挂的不仅仅只是母亲的味道和饭菜,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感在其中。而母亲对于我也同样牵挂,几天不见,便总是放不下心,非要亲自来看看,她才安心。

妈妈的味道,还有女儿的牵挂,此时想想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记得好友曾对我说过,她说:“珍惜现在的幸福吧,有妈妈疼,有女儿粘着,这样的幸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她说这话的时候,让我看出了她内心的无奈和伤心。

如今,女儿依旧很是粘我,而我也依旧很是牵挂母亲,人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

世人不闻雪花香

文/寂寞颜

有日子没见雪了。

雪象是个很容易接受融化的女子。率性地倒在随遇而安的地方,耀眼地被我和那些好色的男人所看见。不露神色。然后妖也似的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留下的就是寻嗅她清新的香气。并藉此作出怀念之态。

世人多俗。乃至闻不到雪花的香气。我常为此而觉得惋惜和可怜。就如那些俗极了的世人竟然看不见皇帝的新装。我因此而无法向他们描述那不可存在的锦绣和荣耀。

这未免遗憾。

整个世界就这样很遗憾地美好着。每个季节都布置了花香与赞美。其实我很讨厌自己对待世界的那些方式。唱着赞歌在路人间来回奔波。以期体味生命的种种味道。荷尔蒙的味道,汗的味道,花香的味道,泪水的味道,包装起来的狐臭的味道……

见惯什么便念想什么。今年雪真多。

这如同印象的反复灌输。以至终成习惯。这样形成的习惯有两个格调。一个是适应。还有一个是上瘾。

我是不是有些对雪成瘾?常觉得我竟能闻得见那雪花的香气。那沁心浸脾,清凉透体的香如来自冰清玉洁的仙女。

其实我很久已不拿鲜花形容美好的东西。我原以为所有的鲜花都是香的。如同这世界所有看来顺眼的人和事都是温良的。

刚看电影《霸王花》那阵看的血涌。看到接近欲望癫狂。后来知道了,世上竟然真有一种花叫做霸王花,艳丽,但却奇臭无比。

突然就觉得想吐。感到世人所扮演的角色甚为恶心。

至此,我对所有鲜花似的东西全部麻木。总感到那美丽与芬芳之内透出一股一股掩也掩不住的骗人情趣的霸王花的恶臭。

或许那些霸王花自命不凡不以为臭。自感姿态硕大独一无二,吓唬人不可靠近。远可不嗅其臭。这使我们闻到这个世界还是香的。

据玛雅文明的预言说,本月是世界末日。说不定某日之后,我们就都已消失。我不知道自己碎散在了哪里。我也不知你是溶进了海水抑或化作了蒸汽。但在人类的有生之年,我们以灾难来临之前的血肉之驱彼此承受过爱。如同雪花,就算我们消失,但我们飘荡在宇宙间是世界所不能领略的香气。

舌尖上的故乡

文/顾成立

伴着缕缕槐花的清香,迎着晨曦的微光,小屯村王永福的母亲早早来到厨房,今天她要做孩子们最爱吃的菜豆腐(当地人称为拐磨子饭)。头一天晚上泡好的黄豆已经喝饱了水,将黄豆倒进石磨上端的小孔里,开始转动石磨,要不间断地加水,乳白色的豆浆伴着豆沫缓缓地流入农家的大铁锅里。然后从米缸里取出小米淘净倒入浓浓的豆浆里。袅袅的炊烟升起,孩子们还在熟睡。

起得早的邻居已经闻到了香味:“二嫂,做拐磨子饭呢?真香呀!做的多不?”“他婶子,做得多,一会儿来舀一盆吧。”拐磨子饭的香气飘进了孩子们的梦乡。

只差最后一道工序,将已经洗好的笨槐叶,倒入煮沸的锅中,再焖一会儿。姐姐已经把母亲腌好的萝卜丝切好,只等邻居舀走一盆,就可以喝了。

课堂上的王永福,一直打饱嗝,老师正在讲生物课,讲的是牛的反刍。王永福笑着对同桌讲:“我要是头牛该有多好啊。”

炽热的太阳没能阻挡村民出行的步伐,来自四面八方的亲戚都赶到了鸭窝村张长贵家,今天是鸭窝村一年一度过会的日子。

大姨带来了外甥最爱吃的三白西瓜,这种通体洁白的西瓜,有着如雪的瓜瓤,似玉的瓜子,是大自然对冀南家乡独有的馈赠。孩子们啃着西瓜,男人们则热闹地喝着酒。

最累的是张长贵的媳妇,厨房的大铁锅又黑又大,用的还是风箱。炒菜不说,还得做今天亲戚最爱吃的大锅菜。头天就准备好了材料,5斤猪肉,一个大冬瓜,煮好的海带,炸好的豆泡,红薯粉条。嫁到外地的大女儿始终做不出母亲做的大锅菜的味道,想在厨房再学一遍。

张家媳妇往大铁锅里倒进自家榨的花生油,倒一盆的葱花,葱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院子,刺啦一声,那是带皮五花肉遇到油的兴奋尖叫。炒好的酱是少不了的,大火的翻炒之后,放入冬瓜,加完水再放入粉条,然后是小火慢炖。就等男人们醉醺醺地一声令下“酒不能再喝了,上大锅菜”,倒上香油,撒上香菜,就着农家人自己蒸的馍馍,一碗接着一碗。

女儿知道为什么母亲做的大锅菜味道不一样,那亲人团聚的喜悦和久违的笑声是城里大锅菜里没有的食材。母亲的大锅菜放了浓浓的亲情和家乡的味道。

秋收的农活格外多,干了一天活的李怀村赵增寿一家人,正在往家走。

还没进村,远远地就见好多人围在了老李的饼摊前,老李的买卖好,啥时候都得等。老李不是用手和面,而是用面杖搅面。滴入几滴香油,再用擀杖甩成直径约一尺半、薄如纸张的圆饼。把擀好了的面饼用擀杖轻轻挑起,运用腕力轻轻放在抹匀油的鏊子上,开始加火。一张直径一尺半大的薄饼,烙出来仅重三两,如果铺在报纸上,都能清晰看见报纸的字迹,真是比纸还要薄。老李的“风吹大油饼”,一直是当地的一绝,品相金黄透明,薄厚均匀,更重要的是味香质软,极为可口。

老李媳妇正在从煮好的猪大骨上往下剔肉,一会儿工夫就剔出小半盆,这是一会儿卷饼用的剔骨肉。

“老李你这手艺行啊,温家宝总理都吃过你的饼卷肉啊!”乡民政所的刘所长边等边说。

“俺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你们吃的是文化哩!从俺祖上算起来这手艺六百多年哩!”

终于轮到赵增寿了,潘小五家的大笨狗一定会跟在后面,哪怕你掉一点渣子,它也不放过。可能它也知道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吧,想尝尝文化是啥味。

天渐渐凉了,明天就是立冬,刘书礼老师一早把羊架和羊下水洗净泡好,先将清水添进锅里,等锅烧响后再放进羊下水和羊架,用大火烧,顶出血沫,捞起冲净。然后将白芷、肉桂、草果、大葱、生姜等下锅。在熬汤时候,刘老师会一直站在边上。锅要一直保持滚沸状态,否则熬出的肉汤味道太清淡、颜色发黑。最后,要加入适量的羊板油,这样做出的汤汁会更加香浓。再熬40分钟,一锅色泽光亮、香气四溢、清鲜纯厚、乳白似玉、热气腾腾的羊汤就熬好了。

取出汤锅中的羊杂切碎放入碗中,再浇上羊汤,加上蒜末、香菜,就可以上桌了。孩子们早已在桌边坐好。

刘老师父母去世得早,是大哥大嫂把他拉扯大的。小时候家里穷,根本买不起肉,嫂子就去跟人家要点羊骨头,买一小节羊肠,使劲地熬,这成为刘老师童年最难忘的美食和记忆。

春天,槐树叶飘进王永福家的那碗菜豆腐里,煮出来米香伴着豆香的童年。夏天,张长贵家的大锅菜,熬煮的是久违的亲情,越熬越浓;大铁锅下燃烧的薪火是生生不息相传的乡情,越烧越旺;大锅菜盛出来的是由生到熟的人生,越品越香。秋天,赵增寿手里拿的饼卷肉肥美,朴实善良的劳动人民用勤劳的双手卷起自己富足美好的生活。冬天,刘书礼老师拾起了童年的记忆,更撩起内心深处的那份手足情和感恩心。

春夏秋冬,我们一起感知家乡的味道,感知四季的味道,感知记忆的味道,感知年轮的味道。舌尖上的邢台美食里有我们共有的亲情和乡情,汇成舌尖上一辈子不变的乡音。

秋味

文/李丁卓

西风一紧,空气陡然干爽起来,湖水清澈静谧,天空变得深远而透彻,树叶子发出铮铮的金属之声。高树阳光下,乡间马路旁,卖葡萄的妇人都穿了秋衣外套,收敛身形,羞于叫卖。摘一粒葡萄放进嘴里,“呀!”我不禁惊叫,“嗯,有了秋味。”

那股凉丝丝的、瞬间即逝的味道,不易捕捉,也难以描述,不可名状,只能称之为“秋味”,若非情感细腻的人往往察觉不到。它不应该是葡萄的酸甜,因为夏季的葡萄也酸甜,却没有这种滋味,它带有一种凉意;然而,那秋味也不仅是凉意,因为冰镇的西瓜就算再凉,也远不能称得上是秋味。我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描述它,又不能在秋季的清晨给你送去一粒葡萄。那么,你到田间去吧,在一块收获完毕的玉米地里,拔起一棵秸秆来,用你的嘴去撕咬,就会有那么一股带着土壤腥香的甜意留在你的唇齿间,瞬间点醒你麻醉的大脑。

或者,要等到在仲秋之后,你家枣树收获很久了,你们用竹竿打落了所有红的、半红不青的枣子之后,在一个晨风萧飒、秋阳明媚,要穿线衣才有暖意的早晨,你抬头看见高高的树枝上,原来因发青而被忽视的小小的枣子已被秋日晒得发红,你把它打下来,放进嘴里,嘎巴一声,怎样?它比那些早打下来枣的更脆、更甜、更有一种……,那说不出来的“更有一种”滋味就是秋味。那是秋果历经风霜成熟的味道,是耐心成长不事喧嚣的味道,是一种内敛似乎情淡的味道。

然而,现在的许多吃食都没有这种味道了,人们太心急,用激素催生一切长在田野里的东西,让它们迫不及待的上市。在农历六月的下旬,我看见人们把梨子摘下来装到箱子里,不知道要运到哪里。那样的梨,没有味道,更没有秋味。

小时候,姥爷家种着梨树,他老了,就把几亩梨树分给舅舅们种。却特意留下几棵属于自己,舅舅们负责浇水、疏花和管理,却没有采摘的权力,那是姥爷留给我们这些外孙们的。每逢周末,秋高气爽,姥爷必带我们去摘梨。其他人家的梨都摘光了,只有我们的还长在枝头,在太阳下泛着金黄的光。它们经了风霜,染了秋气,向阳的梨被阳光晒得发暖,咬在嘴里,温暖的香甜,还有就是秋的味道。那不是凉意,要跑在田野中,跟在姥爷身后,或躲在他的厚夹袄里才能感觉得到。

后来,也是在一个深秋里,姥爷去世了。他死前艰难地喘气,舅舅、姨姨们围着他叫。我不想让他们叫,乱纷纷的叫声吵得姥爷难受。姥爷喘完最后一口气,就死了。那年,我已然结婚生子。可是,我不想按照村里男子的哭丧法那样哭。开始,我只是掉眼泪,后来就哇哇哭了起来,哭是怎样就怎样,毫无章法。人们都看我,诧异。我不管他们,我哭的是那个爱着我的老人,不是要给他们看。我哭累了,跪在坟前,空空如囊。

第二天早晨,我和舅舅们去圆坟,太阳还没有出来,昨夜刚下完秋雨,土地潮湿,凉意侵肤,我看见寒得瑟缩的紫红的树叶间有一枚小小的梨子,似乎是缤纷的人海里一个回首待你的眼神,虽隐没其中,却又独特亲切。摘下来,在那个深秋的清晨,我只咬了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味道,此生难忘。

天气转凉了,亲人织的毛衣、朋友送的围巾穿戴在身上,在秋季寒风里,感觉暖暖的。我写了两句诗,“天寒有暖意,藉你慰相思。”原来,这秋味也是浓浓的,爱的味道。

父亲的味道

文/高晓东

有一天中午,在我儿时小学门口等公交车,忽然看见迎面驶来一辆摩托车,驾驶者浑身粉尘,唯独那一口牙齿洁白耀眼。车子走到校门口放慢速度,缓缓行驶之后停在校门口一侧。

就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刹那间,仿佛真的有那种心底升起的亲切。或许因为是春天的缘故吧,好像不知不觉间有一股暖意流遍浑身。感觉就像我小时候放学在校门口看到父亲一样那种安全感,让幼小的自己十分满足。

我记得我小时候上学时是十一点四十五。我低头看看了表。刚好十一点半。看着那个男人的神情浑身疲惫但是掩饰不住脸上那种特殊的感觉。此时我也不好形容那种感觉,只记得我父亲也给过我那样的感觉,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在心里。这或许就是那种特殊的感觉吧,放在心里才会有他的声音。

没过多久有一个孩子走出校门,跑向那个男人车前,卸掉书包,递到男人手里。只见那男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铺在胸前,之后把孩子的书包挂在两只手臂上。那孩子个头不大,小心缓慢的爬上摩托车的后座,吃力的往前蹭了蹭。就在那一刻一个动作很让我感动。那一刻我感觉有些东子在我心里强烈的碰撞,这生命里朴实的,简单纯粹的举动怎么能让我无动于衷。孩子用他的小手不停在拍打男人两只肩膀的粉尘,一会歪着脑袋侧着身子拍,一会往后移了一下屁股往下拍。只见那粉尘四起,孩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就这一个画面没有定格多久,只是我看后心里不再那么平静,仿佛校门口花坛里的桃花一样,在一阵风过后花瓣飞舞。

只见那男人和孩子的嘴在动,这时我渴望听见他们的对话,我想那一定是他们俩之间最幸福的声音。

又没过多久公交车来了,上车后我安静的坐在靠车窗的一侧,一直注视这那对父子,直到我的视线所不及才回过头来。我总会被生活中这样简单的看似常见的情景所感动,有时候觉得这就是一场风,吹过之后总会拨动心弦,余音悠长,令我久久回味。

回到家后,父亲刚下班回来。进门后他换下一身锯末面的工作衣。父亲在木料场上班,时间卡的很紧,每天回来都正好是中午十二点。着着急急的吃完午饭还得赶着一点钟去洗煤厂上下午班。看着他一米八二的身高,只有不到一百三十斤,被早已驼了,不到五十的人满头早已全是白发。

每次回家看见父亲总是会心酸,跟着鼻子也酸起来。

吃过午饭父亲匆匆就走了,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我收拾碗筷,看父亲的工作衣很久没洗了。就在拿起父亲工作衣时在锯末面扑鼻之后是另一种味道,混合这汗渍和那然特殊味道。

这或许就是父亲的味道,而这种味道不知道得历经多少生活的酸甜苦辣才会被形成。

我想那个男孩在坐到他父亲后面应该不单单嗅到是粉尘的味道,一定会有他父亲独有的气味。

六年级的味道

文/毕安

时光流逝,我们的小学时光已经过了整整五年。当我再跨入学校大门的时候,毫无疑问,成了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六年级,它的味道是什么?是甜?是苦?还是……

六年级,你是苦的吗?是的,是的。下课了,再也不能去操场里大玩特玩了,而是要坐在教室里,“伊哩哇啦”“伊哩哇啦”地背书。以前,望着六年级那紧闭着门的教室。而我呢,却在操场上无忧无虑地和同学们一起玩耍。如今,望着的却是操场中嬉戏玩耍的小学生们,鼻梁上架起一副近视眼镜,面对繁重的作业,孜孜不倦地写着。考试时老师对我严格要求;家长对我寄予厚望;同学们向我投来信任的目光。玩耍却变得那么稀有,那样的遥不可及。

六年级,你是甜的吗?是的,是的。我们已经11岁了,是全校最大的学生了。在新队员入队仪式上,我们骄傲地拿起红领巾,给一年级的小朋友戴上,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光荣感,做“大”的感觉真不错哟!真开心真快乐。体育理论上说,青春期儿童和伙伴,同学之间的关系特别好,彼此产生一种依赖。啊!六年级,真快乐!我快要12岁了,我改掉了很多坏毛病,不贪玩了,不玩泥巴了,有了一个女孩子的样子……六年级,是甜的还是苦的?六年级,你带给我多少的愁与乐啊,你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啊!

六年级,你是什么味道的呢?是幸福的味道。六年级让我懂得了玩耍的珍贵,自由的宝贵,轻松的可贵。的确,我和朋友总是形影不离,这更加加深了我们的友谊。让我们在与同学和伙伴的合作中、竞争中进步、成长。让我们在收获知识的同时,也收获了友谊。

六年级是苦的,也是甜的,更是幸福的。我们即将毕业了,让我们好好学习,为这不一样的六年级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冬天的味道

文/枫林主人

假如说春天,夏天,还有静美到无瑕的秋,都是让人欢喜并愿意施予赞美的,那么冬天,则正好是一个傻呆呆停下来,并因此使我安顿的季节。

我每每带了迷蒙的浪漫的心怀,迎接次年的春来,轻衣薄履地踏进三月,于柳拂花动间,体味它的湿润与清新,探寻它的美艳与繁盛。杏花,玉兰,桃花,还有一阵风就能揉掉半树丰姿的轻雪似的梨花,俱都是美得出了名的,只可惜我纵然有心,拿出了十二分的才情去描绘,恐怕也说不好它们三分佳貌,更莫说字句之间,还有我那时无心带出却又势必要有的精巧与油滑了。与其说这一脉纵情恣意的春潮,我没有等价的笔墨来渲染,倒不如说它的繁喧,已不大适合惯度流景的我。次第盛开,又终于次第衰残的把戏,鲜明得肤浅,通俗,而我已然没有大喜大悲的毛病,来一味地般配了。

按惯例,我也应当说说夏天,只是除去唯有这个季节才能绽放的荷花之外,它可爱的地方,实在无多,所可聊以圈点的,似乎总不过柳阴,槐香,以及街头上媚色大放的女子,然而粘潮的汗意和聒噪在耳的蝉鸣即刻间又把这些可爱扯平了。每日苦于永昼无尽,身心倦懒,似乎除了没心没肺,浑头浑脑的闷睡,才足以抵去窗外烈阳的眩目和碧梧高杨间,被晒蔫儿了的无精打采。但是,重鼓重锣的惊雷,撼树摇枝的风暴,狂浇如注的大雨,也正是这时候才会表现得张扬至极,这一刻,连深远的天地都仿佛跟着动情,如此鲜明地印刻于人间的热烈,除了夏天,倒是其它的季节所未曾有。

秋天,我自然是喜爱有加,它的深沉,成熟,它的清旷,阔远,甚而连带的几分寥落,都很是贴合我的心境。这样的心境,固然谈不上夏天似的热烈,但也没有冬的寂冷,似乎是该爱的已爱过,该恨的也已恨,不会喜形于色,也不会怨忿交加,没什么好说,又好像还有几句要交待。

我曾经以为,世上的事都有来由,都有去处,水来土掩,将至兵迎,因此,也都可以解得清楚,做得分明。殊不知,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两难的事,让人无法痛快地取舍,快意地抉择。譬如一些没有泯灭却难以继续实现的希望,应该骄傲起来却无故低下去的自卑,本该对自己在意而不可避免伤了别人的忽略,一次没有理由道别却又难以支撑下去的相守,甚至那些在白天平静如水而深夜又似洪水猛兽的爱欲。它们摇曳的,摆动的,起伏的姿态,让人既不能一把火烧尽,又不可任其散漫疯长,似这等的无奈,似这等的两可,都适合交由秋雨来消磨,判给西风去吹打。因此,睿智而不机巧,豁达而还有情,淡泊而非无味的秋,半僧半俗,半清半昧,正好像是我的一个笑而不语,知而不答的解人。

如果说,春与夏,是我边走边跑看过的风景,秋天是让我得以驻足的岁月,那么冬天,则是能够为之坐守的一季。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萧杀的季节,不适宜吵闹,不适宜车马匆匆,却适宜安身宁心的坐下,倚窗的坐,围炉的坐,执杯的坐,守茶的坐,望月的坐,甚至是倚枕的浅卧,都无不妥贴,无不恰到好处,无论何时,外面都有一个闲意的、傻傻的冬天在等着。那些凋净了碧色的树,树上的细杪,如尘似雾的隐在天边的清疏,那些消瘦的,不再鼓舌而歌的水,停流为一池寒潭的娴雅,还有那明净的雪色,和雪色之上桃符新换的门楣,都足可以在这一季,让我温暖的等待,无怨的安顿。

当我袖了手,翕动着被寒风吹红的鼻尖,在幽蓝的天空下,就能闻到冬天的味道,那是凉冷的、醒心的、安详的味道。

记忆中,年的味道

文/龚学春

记忆中,年的味道,是冬日暖阳传递的温情,是被子在阳光下散发的香甜,是各种让我们流口水的点心的诱惑,是我们满村奔跑戏耍的快乐……

“小孩盼过年,大人忙办年”。小时候,我们兄妹几个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过年了。随着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大人们开始忙碌着,各种好闻的香、各种诱人流口水的甜,在村子里飘开,糯米香、豆香、清蒸菜香……阳光的味道、清爽的味道、温暖的味道……

大人们年前开始除尘,纷纷做卫生、打扫屋子,洗被子、洗床单。乖巧的女孩子会帮着大人打扫,我最喜欢的是陪妈妈去村头池塘里洗被子。那时没有洗衣机,河流池塘的水都是清亮亮的。妈妈提着装满被子、床单的桶在前面走,我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看着妈妈将床单在水里来回摆动,然后拧半干,放在青石板上一下一下用棒槌捶打,觉得特羡慕。妈妈看我眼神里写满的祈求,就会给我一个小枕套,让我在旁边帮忙洗,那时能拿到洗小件的任务,心里会美得冒泡……

那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动手打糍粑、磨绿豆做圆子、做肉糕、腌腊肉、做糖粑、做点心……置办各种年货。大人们总会在做好各种吃食后,先让我们送给爷爷奶奶尝尝,也会给我们这些守在一旁的馋猫们尝尝,然后就会将点心、糖粑藏起来,等到年三十晚上才拿出来。大年初一,妈妈会大把大把地将点心糖果抓给来拜年的小孩们吃,别人的妈妈也会大把大把地抓糖粑给我们吃,那是我们最乖最开心的时候。

那时没有电脑,电视也是奢侈品,我们的娱乐方式就是一群小伙伴在一起乐此不疲地做各种游戏。比如在村子中间跳橡皮筋,“一五六、一五七、马兰开花二十一”,边跳边唱;胆大的伙伴会跑到村头池塘旁比赛丢小石,看谁丢的小石块在水面上跳得远跳得长,在笑声中公布结果,然后又在不服气中接着再比。或者在等待春播的田地里玩老鹰抓小鸡,眼力好的小伙伴们会在菜园里找到没采摘的各种豆子,放在小铁盒子里关严实了,丢在手提小火炉里,用热热的炭灰埋起来,听到铁盒子里啪啪响时,知道豆子熟了,小伙伴们就迫不及待地将铁盒子翻出来,烫都不怕,铁盒子从左手转到右手,右手转到左手,打开后一人分几颗小豆子,吃得喷喷香……

腊月里,随朋友一起去麻城丫头山里,看着大家在一起杀年猪,打糍粑,做绿豆圆子,儿时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原来,年的味道就是大家协同劳作的团结,是劳作中传递的温暖,是一家人守在一起的温馨,是亲朋好友分享的快乐,是宁静而满足的幸福感!

味似梦中归

文/刚好

许久未执笔,真怕失去对生活的热爱。——题前话

晚间上楼时,一打开楼道的门,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掺杂着空气中湿润的雨的气味进入我的鼻中,简直让人措手不及。越往上走,那味道就越浓。多么令人怀念的感觉啊,生锈的记忆齿轮像被上了润滑油一般又忽的在某个关口悠悠的转动起来了。

一直觉得味道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的感官如眼如口如耳一般常存,可是却不能用摄像机来记录,不能用录音笔来记录,什么都不行。即使拿了玻璃罐去装它,气味也终有一天也会消失在广袤的大地上。就好像,收集阳光一样,只能在当下用心去感受,却无法私藏拥有。

记得孩童时曾步行上学,本是往着大路过,有一日却玩心大发走了人少的小路。路过一间房时,一阵清香袭来,那种气味绝不同于往常劣质浓郁的香水,那是清雅的,柔和的,如少女私语一般氤氲在空气中。那种美妙的感觉简直令人陶醉,此后我便每日往那条小路过。只是那种醉心的气味不常有,后来我搬了家,也再也不能途径那条街了。时隔多年,有一日我回家时,这种气味就扑面而来。很感动也很激动,忙高兴地问家人这是什么味道。妈妈说是新买的薰衣草味的空气清新剂,我有些错愕。坐回到书桌前,才想,这样一种味道,能在我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实在是上帝的奇妙。

此后也曾多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闻到熟悉又陌生的曾经心心念念的味道时,总是不免欢喜一番。多希望气味像春日的草种一般,每到一处,就顺着风留下它种子的痕迹。我在上学时与好友同处,忽然闻到一股很温馨的熟悉的味道,又不免念想像浮萍一样冒出的成片的往事。我转过头去轻轻对好友说闻到这个味道我好感动,她笑笑,只说闻个味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然后我也笑笑,嗯,这种无法言说的感动,只适合独自储藏。

也喜欢下雨的味道。这种味道于春夏秋冬不同的季节时都不相同,又总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后来我明白,那是雨时土壤散发出的湿润的大地之气,那种感觉真的十分美好,让人从骨子里感到由衷的舒心。

我也曾路过一间正在拆装的旧木房,古老的腐朽的木头的味道实在是让人触动,便不禁浮想联翩。历史的厚重感如同碾压着轨道的列车一般在我身旁隆隆索过,这间古房,曾会是拥有怎样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啊。我想,这里的故事很多,秘密也会有很多吧。

真想有一个魔法袋,能收藏我所有所有喜欢的味道。可是,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气味的神奇之处吧。不惊,不扰,在某个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生根发芽,开出无限感动的繁花。

咖啡 爱情的味道

街角,有家小小的咖啡店。

原木搭建的屋子,透出初始的色泽,散发着森林的清香。屋角几株银杏树姿态端然,枝柯自若,有风穿过,一树叶子细碎摇动。

选择靠窗的一隅,坐下,点一杯卡其布诺。

白瓷的杯子,白瓷的碟子,银质的汤匙。纯净,质感。

隔着弧度柔美的窗子,看外面一地黄黄的秋叶,烙着时光细细抚摸过的痕迹,弹奏着秋天的咏叹调。

不远处,一张长长的木椅安放在那里。几片金色的叶子,静静地落在上面,如秋日骊歌中的几个休止符。

有大提琴低回的声音悠悠响起,恍然觉得自己站在记忆的岸边。如此的遥远又贴近。

年少的时候,曾那样地喜欢过一个人。面容纯净如晴空的少年,清清朗朗,像一株挺拔的白杨,散发着秋日阳光的味道。

他为我唱的那首歌,虽然不动听,我却感动。只因他的勇气,他那直视我的眸子,干净、温暖,折射出深深的喜欢。

那无处安放的青春,给予我们多么美好而奢侈的爱情,修饰着那段纯白时光的平凡和落寞。

年少素白的韶光里,很想一丝不苟地描摹着爱情,可下笔时却又不懂章法。就像突然面对暗寂夜空中刹那绽放的烟花,一时间竟茫然,心中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直到最后,才知道自己多么仓促地翻过了那一页光阴。

那段爱情就那样淡出生命,无疾而终,消失为记忆的一个篇章。认真的开始,换回一个潦草的结局。这样的结尾,我无法承认。

想起初相识,想起那首歌。咖啡店里,我要一杯原味咖啡。我要知道不加任何修饰的咖啡的味道,我要看看未施脂粉的爱情的味道。

当浓浓的黑咖啡那原始粗犷的苦味在唇齿间辗转徘徊时,我终于知道:咖啡,和以往我喝的任何一种饮料不同,它是苦的。过去,自己一直傻傻地认为:咖啡是甜的,爱情是甜的。

事实却恰恰相反。

从此,开始拒绝咖啡。固执地拒绝。

走在清朗的街道上,无意间,路过这间咖啡屋,CD正播放着的那首老歌,空气中游移着昔日的缕缕情怀,往事的气息在丝丝漂浮,无处不在。一瞬间,恍然回到了前尘旧梦中的心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跌落在回忆里,沉没在时光深处,无法控制。逝去的锦年无法拾起,只能以一个俯视的姿势来回忆。

喝一口冰水,只想细细品味一次咖啡。拿着杯耳,左手轻轻托着咖啡碟,有醇香隐隐袭来。

初尝,享受到了新鲜奶泡的香甜和酥软;再品,感觉到原始咖啡豆的苦涩和浓郁;细细回味,欣赏出了咖啡的香醇和隽永。

沿着咖啡的味道,我踏上爱情的旅途。

大量的奶泡让人想到初次的爱情,柔滑香甜芳美,有着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心动不已。一旦爱的路途中遇到风雨,就像泡沫的顷刻破灭,觉得爱是那无法接受的浓郁的苦涩,伴随而来的还有转身后的酸楚。最后,在品尝过爱情的悲喜后,生命的香醇回甘又让人沉醉。

这就是——咖啡的味道——爱情的滋味:甜、苦、酸、醇、香。神秘深邃又耐人寻味的味道。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懂得了咖啡的味道,我也明白了爱。

一杯咖啡,一枚时光,一段爱。

记住时光。记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