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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2023/12/15好文章

老地方整理的村头打麦场的散文(精选3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1

“麦子熟咧,收割机开到地头咧,都往地里走”。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大伙都夹着口袋向自家的地头走去,不到一个钟头,收好的麦子全被装进蛇皮口袋子拉了回来。紧接着,播种机也趁着墒情开犁播种,将秋天的希望播进了田里。两三天后,男人们又踏上远去打工的路程,女人们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个三夏大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

渐渐地,人们淡忘了三十年前打麦场上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悠远的劳动文化已经成了一种享受。

那年月,当“算黄算割”的杜鹃鸟提醒人们的时候,生产队就开始盘麦场了。全队的劳力一起上阵,先把准备做麦场的那块地上的大麦连根拔下来,再套上牲口用耱耱平整。傍晚时分,男女老少们每人带一个盆子开始泼场。所谓的泼场就是把水泼到已经耱得很平整的那块地上,晚上凉一夜,第二天就可以碾压〈关中地区叫做光场〉。光场是个技术活,一般都是中老年人干,两个人光着脚板推一台碌碡碾压含着水分的泥土。第三个人则提着草木灰往碌碡上撒以免沾上泥土。随着碌碡“支纽纽”的往前直线滚动,一道一道光滑平整的“水泥”地面形成了,这就是盘好的麦场,很大,可以和今天人们休闲的广场媲美。那简直就是全生产队大人和孩子活动的场所。夏夜里,人们的笑声在广场上空荡漾着,孩子门在上面尽情的打滚翻筋斗。大家都晓得这里就是真正的收获丰收果实的地方。

“大麦上场小麦慌,豆角在地立菰庄”,那时候的夏忙季节是非常紧张的,不光要抢收,还要抢晒和抢种。最怕的就下雨,如果连下三天雨,成熟的麦子就出牙了,一年的收成就算完了。生产队长操的心最大,这个时候的农活要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小劳力要分配得人尽其才。“精壮劳力割麦子,小伙子们抛捆子,学生娃娃拉车子,小朋友们拾穗子”。到处都一样,没有一个闲人。由于没有收割机,麦子割下来了,先用腰子捆好放在地里,再用各种车辆运回麦场上。几百亩地的麦捆一下子全摆在麦场肯定是放不下的,要先垒起来,等夏种结束以后再慢慢的碾打。垒起来的麦积子也叫麦积山。“麦积山,麦积山,它在场的四个边”。麦场的中间是不能存放麦捆的,因为要在中间碾打。只能高高的垒在麦场的边上,麦积山垒到四五米高的时候,麦捆怎样送上去呢?这就用上楞头小伙子们了。他们个个光着膀子,手握几米长的两齿木秉铁叉,扎住麦捆,随着一声号子,几十斤重的麦捆就给抛上去了。等地里的麦子割完了,麦场四周的麦积山也都堆起来了,煞是壮观。

二十节气的忙种过去以后,人们才能腾出时间开始碾打麦子。“碾打五字场,摊碾翻抖扬”。大清早人们还正酣睡着,上工的铃声就响起来了。“摊场咧,摊场咧”。生产队长从东头喊到西头。全队的劳力们陆续来到麦上开始摊场。原先堆起来的麦积子这时候又要一捆一捆的拆卸下来摊在场上。摊场也讲究技术,不能乱摊。把麦穗先朝一个方向成一排摆开,第二排的麦穗也着这个方向紧挨着第一排的麦穗躺下,依此一排一排的摊开。一个早晨下来,十几亩大的麦场就摊好了,阳光下面灿灿的麦浪象金色波涛一样让人浮想联翩。

碾场最有趣味,五六十年代还没有出现电碌碡,都是用牲口拉着碌碡碾压。一个麦场上十几头牲口拉着几套碌碡奔跑,赶牲口的把鞭子甩得脆响,引来一阵阵观看着的喝彩。到了七八十年代,不知道谁想到了在碌碡上面焊个铁架子,装上马达。用电带起了碌碡,比牲口跑快多了,有的还干脆在上面安装个方向盘,坐在上面开起了电碌碡。可惜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不然这可算是一大景观。

翻场简单,就是上面碾压好了再把底下的麦子翻过来放在上面继续碾。半下午的时候麦子碾熟了,但是麦粒和麦秸还混在一起,得把它们分开,这就叫做抖场。社员们都从家里掮来一秉四股木叉,在麦场的边缘一字排开抖场。和麦粒分开的麦秸堆在身后象坟头一样排列着。前面的人抖场,后面的人就要收拾麦秸,只见他们推着一辆辆象古战场上铧车一样的工具挑推麦秸。这种工具叫尖叉,由好几股组成的,每股长约两米,一字排开,下面装上两个轮子,可以推行。百十斤重的麦秸堆一下就被它挑起来推走放在麦场边垒起来了。

长麦秸除净了,剩下的就是厚厚的一层麦薏子。这时候,饱满的麦粒已经看得见了,只见它们藏在薏子里象顽皮的孩子向人们发笑。等到晚上的东南风刮起来的时候,人们扬完场,麦粒们和薏子分开以后才能回到农家的粮仓里。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2

打麦场建在村子中心,可能是方便周围麦捆搬运的原因吧。场子里边是村部的仓库,外边是一面斜坡,脱粒后的麦秸就堆放在斜坡上。

记得那是大集体时代,每当听到鸟叫“算黄算割”的时候,村民们就要开始收割了。他们先是将麦田里的麦子用镰刀割倒,再是用麦秸扭成的“绳子”将麦穗扎成小捆,然后用草绳将若干小捆勒成大捆背到打麦场。

真是收获季节,只见打麦场的四周被一层层的麦捆围得水泄不通,那壮观的场面不由得不让人激动。麦子再多,场子的中心必须留出一方空地,那是安放柴油机和脱粒机的地方。一旦机器开动,那就是昼夜作业,硬是要将场子的所有麦捆打完方才休息。

脱粒后的麦秸,被村上的妇女们一抱抱丢向场旁的那面斜坡上,越堆越多,越积越厚,形成小山。甘肃天水麦积山,可能是受到这种麦垛的启发而命名的吧。

进入秋季,玉米收获期到了,村民们要在打麦场将收回的玉米棒子剥掉外壳,然后由村上分给各家各户,一分就是半夜,甚至是通宵。每到这样的晚上,乡村的山野繁星点点,那不是天上的星星,那是地上的神灯,它们照耀着村民们脚下的路,好将那一笼笼收获背回家。

隆冬季节,打麦场也没闲着,村民们都要聚集到村部的仓库,将仓库的那些玉米棒子进行手工脱粒。村上预留的东西总是那么多,那么好,楼上楼下,地上墙上,柜里柜外,全部是黄橙橙的玉米棒子,又大又长,仿佛进入金色世界,令人眼花缭乱。据村干部讲,先公后私是基本原则,这些留着的,不是种子,就是公粮,或者是储备粮,必须是上好的。

村里大人们在村部剥玉米,孩子们就在仓库和打麦场玩耍。玩着,玩着,聪明的孩子们终于发现了一处游乐园,那就是场旁的“麦积山”。由于经过了夏季的暴晒,秋季的沉淀,麦垛越晒越干,越压越实,风刮不走,雨下不进,俨然成为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草屋。那些孩子们就在麦垛的下面挖坑、打洞、修地道,玩做迷藏、打仗的游戏。外面寒风刺骨,洞里温暖如春,藏在里面好像钻进了被窝,舒服极了。

又是一个冬季的夜晚,大人们去剥玉米,孩子们去玩耍。夜深人静的时候,村干部宣布放工,大人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去。这时突然听见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声音分明是在叫:“小雪!小雪!小雪……”这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故乡的大地上回响,令人毛骨肃然。原来是小雪失踪了,爸妈找不到她了。

村里人素有互助意识,一家有难,八方支援。大家打着马灯,齐聚打麦场,分头寻找。

大约一个时辰,大家在打麦场汇合,毫无所获,于是再次分头寻找。找的`时间长了,大家纷纷议论开了,有人说,好像有个扛麻袋的人从村前走过,小雪是不是被人贩子的弄走了?梁姨(小雪的奶奶)吓得流出眼泪。还有人说,看见有一条狗从打麦场走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狗,是一条狼,小雪是不是被狼叼走了?燕姐(小雪的妈妈)“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又有人说,看见两个人偷偷跑到河边,回来的只有一个人,小雪是不是掉到河里去了?梁哥(小雪的爸爸)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天快亮了,人还没有找到。有个“小机灵”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又飞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找到了!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这是大人的声音。“在洞里找到的!”这是孩子的声音。“狼洞里吗?”大人问。“不是,草洞里!”说完,孩子在前边飞跑,大人在后边紧追,我们三下五除二拨开洞口的麦草,迫不及待地钻进洞里,小雪睡的正香,这时天已大亮。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3

农家的心事像一根绳索,一头系着庄稼地,一头系着打麦场。场上有了高高的麦草垛,有了满满的粮囤,他们心里就有了希望。

“四月八,芒挓挲”,地里的麦穗成了型,麦芒像刺猬背上的针,直挺挺地伸展着,迎接着太阳的光芒。用不了多久,夏收就要轰轰烈烈地开始,打麦场就成了大舞台。

队长吩咐心细活好的老场头,赶紧修场。首先除去旧场上的杂草,用沙耙把场上的泥土沙细耙匀称,再用光滑的碌碡,一遍一遍地来回碾压,压一遍,就用草擦去碌碡上的沙土,保持碡面光滑照人,保证场面不起土,然后才能压第二遍,直压到场面平滑如镜才算完工。这时候,打麦场一角,多出了一间小茅屋,那叫场屋子,是老场头歇息、睡觉的地方,从初夏到秋末,场屋子和场,就成了老场头的家。

初夏的雨水渐渐多起来,每一场雨过后,多事的蚯蚓,就会在场面上筑起一座座“高楼”,给老场头带来一些小麻烦。老场头用不着向队长请示,自作主张地迅速将蚯蚓的“高楼”铲平,还要拉着滑碡将全场滚上几遍,恢复麦场平滑漂亮的原貌。看守在这里,麦场越是平滑洁净,老场头越是自豪,越有家的感觉。

麦熟两晌,说着说着,就到了开镰的时候了,这时的打麦场,成了第二战场,变得异常热闹。小麦收上场,铺开来晒着,老场头不时顶着烈日,用木叉翻着麦棵,为的是让所有的麦穗能同时晒干。晒不上半天功夫,就得急着打场,这时候,要是碰上一场雨,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老场头赶着黄牛,黄牛拉着凹凸不平的碌碡,在麦草上转着圈。黄牛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碌碡吱吱嘎嘎地滚动着,麦草噼噼啪啪地破裂着,麦粒就争先恐后地脱掉外壳跳出来,羞答答地藏到麦草底下。老场头撒开了欢,扯着嗓子高唱起来:“哎——吆——快快走——来,快快跑嗷——打下麦——子,吃水饺——啊啦——”黄牛听了主人的歌,格外有了精神,碌碡格子转得脆响。

一场麦打完,麦场上开始表演“达人秀”。大家用木叉,把上面的长麦草挑上草垛,用搂场耙把余下的短草搂到草垛边,用扫帚把上面的碎草扫到场头,场上便露出白灿灿的麦糠和黄澄澄的麦粒。老场头向两个伙计高喊:“堆起来!”两个伙计抬来一人长的大刮板,一人牵一根绳子,老场头按住刮板,两边绳子一拉,从场边刮向场中央,场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粮堆。

毛粮堆成堆,就要接受老场头的检验了,谁是好汉,谁是孬种,往空中一扬便知分晓。扬场可是技术活,需迎着风,用木锨铲上一锨带糠的麦粒,往斜上方一送,木锨将要收回时再猛地一抖,哗的一声,颗粒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开,饱满的麦粒,雨点般纷纷落下,轻浮的麦糠随风飘去,落到下方。这种场面让人联想到魔术家精彩的表演,手拿红绸,翻转几下,手一抖,从红绸里闪出一只白鸽,令人赞叹不已。扬上一会儿,麦粒堆上也会落下瘪穗和麦草碎屑,伙计就拿扫帚,从上到下轻轻将它们掠到一边,然后,老场头接着扬。

扬好的小麦,还要接受最后一次考验,那就是晾晒。扫出一片干净的场面,把麦粒薄薄地摊开,让它们接受阳光的考验。老场头不敢懈怠,常言道,屋上瓦,粮上仓,小麦一天不入仓,就不算真正收成。他赤着脚,拿木推耙不住地在翻晒麦粒,就如割蛋糕一样,用木推耙上的横木,切开一块粮面,用力向前一顶,那片麦粒就整体翻转,底面变上面,上面变底面。就这样逐块翻转,从这头翻到那头,全部翻转一遍,再从头开始翻第二遍。老场头满头热汗,可是,他觉得两脚踩着麦粒,脚底下热乎乎痒簌簌的,很是舒服。

粮食晒好了,要趁着太阳不落,给它们安个家。场面一处垫上一层厚麦糠,麦糠上铺一层塑料布,用折子圈出一个大圆,这就是粮囤。两个伙计抬着一搂粗的“大圆子”,往粮囤里倒小麦,麦堆不断加高,折子不断加层,到了一定高度,就在粮囤上修出一个“小山尖”,一囤小麦才算完成。老场头拿来草苫,从下到上,一层一层地旋转着铺开,直到完全遮住那个小山尖。此时,老场头绕着粮囤来回看几遍,像欣赏一件刚完成的艺术品一样,欣慰地笑了。

记得那时候学校放麦假,我们几个孩子跟着老场头干活,从拉碌碡压场,到打场、扬场、垛草,每一项活他都认真地教我们。有一次扫场,他见我们拿扫帚的姿势不对,就说:“很多人不会拿扫帚,一看就知道是外行,这会被人笑话的。”

说着,他就教我们怎样拿扫帚:“从右往左扫时,扫帚应该放在右边,右手在后,左手在前,身子前俯,又得劲,又好扫,扫的地面也大,不信你们就试试。”

我们就照他说的样子去扫,果然很好使,没想到,扫地也有这么多的技巧。见我们学会了,老场头很高兴,连声说:“好,好!就算你们以后不打庄户,吃了公家饭,每年麦收时也要支农,到时拿着扫帚来扫场,人家一看,唉,这个人不赖,拿扫帚有个样,你心里高兴不高兴?”

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

后来有了脱粒机,用不着赶着黄牛满场转了,老场头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地说:“这铁家伙真行!”可是,垛草的活还得人工做,老场头犯愁了,因为他老了,举不动那一叉麦草。队长换了一个人,让老场头回家养老。老场头在家坐不住,经常拿一把破木锨,背个筐头,在麦场旁边闲坐,看着那小山似的麦草垛,他咧着嘴笑了。

直到大场分割成一家一户的小场,老场头才真正与麦场分手,因为,那时有了收割机,人们直接从地里取粮,已经用不上麦场了。

老场头去世的时候,人们前去帮忙下葬,他的老伴拿出那把破木锨说:“他死的时候说过,一定要带着这把木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