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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婆家的文章

2022/12/11经典文章

关于婆家的文章(精选10篇)

皂角情

文/张伟霞

我又一次梦见外婆村口那棵古老的皂角树。我仿佛看到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奔跑在去外婆家的路上,站在树下的外婆,此刻正眯着眼睛朝路边张望,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扬。

外婆去世好多年了。在那个夏日炎炎的中午,外婆扛着锄头从田里归来,顾不上休息,舀来清凉的井水,洗掉脚上的泥巴,忽然,头一晕,栽倒在了地上,从此再也没有醒来。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里,外婆含辛茹苦地把四个子女拉扯大,待到儿孙满堂,可以享清福的时候,却永远离开了我们。

皂角树默默地伫立在那里,犹如遥远的灯塔,小的时候,当我远远看见这棵皂角树,就知道离外婆家已经不远了。皂角树又像士兵,忠诚地站在村口,保护着外婆,保护着这个家。

立夏时分,皂角树上开满了小黄花,密密匝匝,微风袭来,香气扑鼻。由于久住在外婆家,邻家王婆婆笑着说,***妈不要你喽!我信以为真,淌着泪找到正在树下纳鞋底的外婆,外婆慈爱地将我搂进怀里,用粗糙的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说:“傻孩子,过一段时间妈妈不忙了,就来接你了。”深秋,皂角树上高悬着的浓黑坚硬的皂角在风中叮咚作响,我蹲在树下,捡拾掉落在地上的皂角,那油黑发亮的皂角形如刀鞘,轻轻一摇,哗啦啦作响,好玩极了。

如今,这棵皂角树长得更加粗大,外婆也已故去,小院早已人去楼空。

外婆静静地睡在离皂角树不远的田里,皂角树日夜守护着她。当我踩着松软的落叶,来到外婆坟前,取出她生前最爱吃的食物,我仿佛又看到外婆那和蔼可亲的笑脸,眼泪顿时模糊了双眼……

外婆的园子

文/谭旭东

小时候,外婆家的园子是我和弟弟们的乐园。

外婆家的园子,在外婆家的后门,与外婆家的房子连在一起的。从外婆家的厨房,有一道门,就可以直接走进外婆的园子。

外婆的园子面积不小,估计有好几亩地,里面栽了不少果树。有一棵大枫树,要几个人合抱,有几十米高,目前还是我们村里最古老的一棵大树。可能是因为枫树很古老,外婆对这个树是非常敬畏的,初一、十五,外婆总会在大枫树底下的小石头屋里,点上香,并鞠躬作揖,好像把大枫树当神一样敬着。大枫树上有两个大喜鹊窝,住着不少喜鹊,每年春夏天,都有不少喜鹊在这里出生,唱歌,飞翔。外婆说,喜鹊叫喜,是吉祥鸟。所以,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喜鹊,也从来不用弹弓打喜鹊。

外婆园子里,最大的果树,算是大柚子树。柚子树在外婆园子最南边,靠近外婆家的房子。柚子树结的是甜柚,而且是红米柚,每年结很多,一个柚子够好几个吃。这一棵树,一年能结几百个甜柚,不但可以供我们一家人吃,还可以供几个姨妈家吃。外婆家的甜柚和别的柚子不太一样,一般人家的柚子,是收割晚稻时节,摘下来吃,但外婆家的甜柚要到初冬时才能摘,而且大雪时,才最甜。所以,有了一棵甜柚,等于冬天有了新鲜水果吃。园子里的大果树里,还包括两棵板栗树。它们在西北边,靠近大枫树,是在园子的坡上。可能是在坡上,吸收水分难一些,板栗树结出来的果,不是很大,但很甜。每年秋天,板栗成熟时,外婆都不去用竹竿敲,只等着板栗裂开,果子掉落下来,然后,外婆在树底下慢慢捡。有几次,外婆带我去园子里捡板栗,我端着一个瓷碗,捡了一碗。外婆和我一起剥开,新鲜板栗又甜又香,放到蒸锅里和饭一起蒸,满屋子都散发浓浓的甜香。板栗饭的味道,不用描述了,真是美极了!

园子里还有一个甜枣树,给我不少美好记忆。枣树不很粗大,但每年结不少甜枣,圆圆的,鼓鼓的,不像有些枣子是椭圆形的,味道也不一般。外婆家的甜枣,分外甜。外婆疼爱我,总会收藏一些甜枣单独给我吃。有一年寒假我回家,外婆捧了一把甜枣给我说:“今年,甜枣结的果少,只留了一把。”看着外婆满脸的皱纹和苍老瘦小的手,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外婆生了八个女儿,膝下外孙几十个,妈妈是大女儿,我就是她的大外孙子,而且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她真的特别疼爱。不光是家里的果子要给我多留一点,就是家里杀了老母鸡,都要多给夹一块肉。原想着,等我的经济条件好了,有能力就给外婆买很多好吃的,还有好衣服时,外婆却去世了。因此,外婆一直是我心里的痛。我爱外婆,但没有给予她爱的回报。

外婆的园子里,还种了桃树、梨树和橘树,因为有了这么多果树,外婆的园子里春天鸟语花香,分外怡人。我和弟弟很喜欢去园子里玩,有时候去挖蚯蚓,有时候去捉虫子,有时候去给小鸟喂谷子,有时候去爬树,还有时候去玩打仗的游戏。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下了大雪,而且一连好几天雪都覆盖,小鸟都找不到吃的。我还在园子里用米筛子和炒米诱捕小鸟。

外婆的园子里除了果树,还种了小葱、大蒜、芹菜、萝卜、小青菜、土豆、南瓜、冬瓜、苦瓜和丝瓜等蔬菜,一年四季绿意盈盈,生机勃勃,瓜果飘香。在我的印象里,外婆勤劳持家,热爱劳动,在困难的年代里,她用双手侍弄了一个大园子,也养育了一群孩子。

第一次回婆家过年

文/李亮

一般来说,按照中华民族的传统,嫁出的女儿是要在婆婆家过春节的。但若是独生女呢?习惯了父母20多年的陪伴,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心里难免悲伤,而这种悲伤大多源于对养育了20多年父母的心疼,老两口如何咽得下年三十的团圆饭?感情或传统如何抉择,这也就成了80后独生女春节最艰难的决定。今年26岁的王琳就面临了这样一种选择。

双方父母开明小夫妻更难决择

王琳对记者说起,她和老公孙鹏刚结婚不久就开始考虑回谁家过年的问题了,她们是一月初结的婚,离春节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这是摆在她们面前的第一个重大选择。老公的家在洛南,而她的娘家在山阳,相隔较远,要想一天往返太过辛苦,更重要的是要兼顾双方父母的心情。

她和老公商量再三后决定,先试探一下双方父母。王琳给娘家妈打了个电话,说她和孙鹏商量了,今年回山阳过年,***妈一听,立即阻止,劝说她应该按照中国的传统,在婆婆家过年。孙鹏也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商量,老人也很开明,说是王琳父母就一个女儿,今年肯定不习惯,让孙鹏陪他们过。这一下,小两口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婆家过年给娘家多慰藉

纠结了许久,王琳决定了,还是按照传统,回婆家过年。老公孙鹏从心里很感激她,并和她商量,春节前多给岳父岳母准备礼物,从物质上加以补偿。并安慰她,过年时可以通过微信和父母视频聊天,父母也就不会觉得孤独。

腊月廿一,夫妻两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礼物了。老公是个很细心的人,他早就发现岳父岳母爱吃海鲜,去超市买了很多海鲜,还给岳父岳母每人买了一双品牌运动鞋,当然米面油和新鲜水果都是必不可少的。带上这些东西之后,他们趁着周末先回了一趟山阳的家。父母自然是很开心的,临走时,还叮咛王琳要给公婆买礼物。

热情和体贴冲散了心里的失落

腊月廿三,王琳已经和老公赶在了回洛南家的车上。孙鹏的家在离洛南县城较远的三要镇,坐在车里,王琳很少说话,这是她第二次跟着回去,望着飞驰而过的山,陌生的环境让她的心情更为失落,想着往年这个时候,她在家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始准备年货,收拾屋子,今年她却不能陪伴父母左右,家里该是多么冷清。

思绪飘来飘去,不觉间,车已经到了镇上,热闹的集市,是王琳这个城里姑娘很少见的。老公从小在这里长大,镇子里的人大多都认识,他们都很热情地相互打着招呼,还有的跟她这个新媳妇打趣,“你婆婆给你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呢。”王琳一听,心里瞬间温暖了很多。离家还有一二十米远时,她已经看到了门外等候的老两口,一下车,婆婆赶紧把她的手拉住,关切地问:“冻坏了吧。”随即就把她拉到屋内取暖。

嘘寒问暖,聊东聊西,时间在温馨的环境中过得飞快,公婆和乡亲们的热情已经使这个新媳妇不再感到失落,她庆幸自己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我曾迷路

文/陈振林

我常记起五岁时迷路的那件事。

那时我跟着母亲去外婆家,和外婆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午饭时,小伙伴们要回家了我也走回到外婆家,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有个小伙伴说:“***妈回去了啊。”我立即认为母亲真的是回到三公里之外的我们自己的家去了。

我看不到母亲,只想着要回到自己家去。凭着一点记忆,我往回家的路上走。遇到小路被挖开约一步之距的口子,我蹦不过去。我想回到外婆家,却也忘记了归路。顿时,我号啕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妈……”哭声惊动了一位田间的农人,他走过来问我是谁家的孩子,要到哪儿去。然后他引着我,又回到了外婆家里。母亲和外婆都在家,原来她们刚才是去了田里劳作。

我一直记得那位带我回到外婆家的农人,他是我一个远房的舅舅。我也记得他带着我走的那一段路,先经过的是田间小路,纵横交错,田地里是青绿的禾苗;后来走过的路是屋后的小路,路旁有高大的杨柳,参差的杨柳树下是潺潺流动的小河。

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天,是去十多里远的一所乡间学校,那是我从没去过的地方。我担心迷路,心里有些退缩。父亲对我说:“男子汉了,出门满口都是路,你问一问,会有人给你引路的……”正如父亲所说,去往那所乡间学校的路虽曲折,但我只问了两个人,就顺利到达了。

后来的日子,我的工作曾经不顺利,我的生活也曾经不顺心,偶尔会进入迷路的状态。但我一直朝前走,不停下脚步,遇到了一个又一个引路人。

我也懂了。路途,你可能会迷失,但只要你向前走,就会遇见引路人。路,其实就在自己脚下,自己得向前走,才是路。

外婆家记忆

文/曾艳华

外婆菜、外婆湾这些名字,总让人格外亲切。外婆,那个慈祥的老人,是关爱、温暖的代名词。对很多人而言,外婆家是童年的一份温馨记忆,对我而言,那更是心灵的安居之所。

外婆家在长江边,泥矶头。盛行水运的时代,这里因地形优越,设有码头,停靠各种客船、货轮。印象里,江中船只穿梭不停,长长的货轮,拖着沙、煤或集装箱往来如织;白色的客船,像一幢移动的豪华楼房,驶向神秘的远方。每当汽笛响起,我常想,它载着什么样的客人,驶向怎样繁华的大都市呢?

这一带特别热闹,旅馆、餐饮店、小卖部等云集,造船厂、粮店、棉花收购站等也依码头而建,形成一个小小的集市。外婆家在离码头最近的一个村庄,出门驻足就能看到匆匆赶路去坐船的行人、成群结队下船来的客人,还有粮店里晒粮、仓库收棉花的场面。年幼的我,喜欢望着那里出神,聆听市井喧嚣,感受生活热潮。

外婆家是两间土砖房,很小,但门口宽大平整,房子四周种满了各种树木,有苍翠挺拔的洋槐树、郁郁葱葱的四季青,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草树木。遵从“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的古训,从小外婆就教育我,要早起打扫院落。

春日,雨后初晴的早晨,我将门口落叶与杂物清扫干净,露出潮湿、松软的地面,空气中有种淡淡的泥土味,混合着青草花香的气息。明媚的阳光,照在青嫩的树叶上,透过枝叶洒落一地温柔。外公外婆在门口忙碌,隔壁勤劳的村妇在洗衣、做饭,男将在门前劈柴、打草垛。邻里说笑、鸟儿叽喳、鸡鸣狗吠汇成一曲生活小调。

初夏雨后,花草树木吸饱雨水,愈显英姿勃发,我们在夜幕降临的傍晚,坐在门口听大人们闲谈,看着高大的树木和远方的路,幻想着,憧憬着。空气里的味道如此温润,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种味道叫乡愁。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雪白的棉花、金黄的稻谷、咧嘴的芝麻、滚圆的红薯,放学回家,外婆笑吟吟地递上新鲜的时令果实,收获带来的喜悦和满足溢于言表。

冬日,雪后放晴,村妇在门口晾晒,老人、小孩围着火坛烤火,屋檐融雪的滴滴答答,还有村妇的说笑、孩子的嬉闹,是这个季节里暖心的风景。

外婆家闲适的田园生活,简朴中透着丰盈,这是生活最初的样子,也是我心中最美的样子,越是简单、质朴,越能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临江而居外婆家,给了我开阔的视野、粗茶淡饭的滋养、一生受益的熏陶,最简朴的农人生活里蕴藏着丰富的精神食粮。

光阴荏苒,一晃近三十载,外公外婆已是耄耋老人,外婆家的老屋已不在,泥矶码头也拆了,环顾远眺,唯见灯塔还屹立不倒,仿佛在为我指明人生的方向——不要忘却来时路,牢记生活的初始、本源,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外婆

文/刘颖辉

小时候,爸妈做生意比较忙,所以我的童年时光是和外婆一起度过的。

外婆家住在马路边上,门前有很多白杨树,每当风起便摇曳着树叶沙沙响。那茂密的样子层层叠叠遮住了蓝天,小小的庭院角角落落都整洁有序。晩上了,外婆会早早做好饭,把家里的竹床抬出来放在树下,和我一起等爷爷回家吃饭。爷爷吃完饭就去玩牌了,我们吹着夏天的风,数着夜晚的繁星,很浪漫,听外婆讲她的童年。那时我的世界只有两块地方,一个是我家,另一个就是外婆家。

外婆性格好,邻居都很喜欢她。年轻时外婆很漂亮,老了也是很有风韵的,什么时候看见她都像一缕春风,神采奕奕。她的衣服,总是打理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外婆做饭也好吃,因为交通便利,好多亲戚办事途经外婆家歇脚,外婆总是热情招待,外婆家那时候也算门庭若市了。

后来,我到县城读书,妈妈继续让外婆照顾我。在上高一那年,外婆高血压突然犯了,留下了后遗症,偏瘫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半边身体不会动,也不能清晰说话。在接下来的五六年里我一直忙于功课,只有在不用补课的礼拜天去看她。后来我上班了,总是好像很忙,两三个月才有空去看她一次,去看她也没法和她说话。我帮她洗头,剪指甲,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惦记,一直都很惦记过去的点点滴滴。

记得有一次,我有事路过外婆家,我坐在车里看见她一个人坐在二楼上,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个人在风中,蜡黄的脸,飘散的白发,显得那么孤独。

最后一次我买了好多吃的去看她,舅舅告诉我外婆已经不能吃不能喝了。我恨自己在过去的时光里忙了些什么?为什么要等到她不能吃的时候才想起来给她买东西吃?真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呀。守在外婆身边,我感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冷去,呼出来的气一点点变凉。我暗自责怪自己,以前能做的太多了,可我什么也没有为她做。安葬外婆的那一天,我跪在她的坟前,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哭到嗓子沙哑失声。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精神支柱,却不曾知道她一样也需要我。

这段粗糙的文字并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情,但是我想,而立之年,我们都要试着去慢慢地学会承受生老病死,生死离别,这是生命的规律。每一件事情都不是生活的全部,但都是唯一的。珍惜仅有的唯一,生命的过程里,要好好善待我们爱的人。

我还和从前一样喜欢白杨树,喜欢它的绿,喜欢它们那些枝枝蔓蔓摇曳多姿的样子,因为那快乐的沙沙声里,有我的童年和我的外婆……

堂姐

文/樱樱细语

她叫兰,比我大五岁,是我的堂姐,长得既白净又水灵,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象会说话似的。小时候,我们一起去邻村的砖窑上拔草,她红朴朴的脸上总是挂着两道深深的汗痕,她帮我把草整整齐齐地码放到背筐里,那股认真劲儿,俨然一个小大人。我站在边上,静静地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犹如那圣洁的兰花,在悄悄地开放。

记得那年,我正读初一,放学回家,母亲告诉我:兰姐要结婚了,时间定在腊月十六。我的心猛地一颤,因为兰姐要嫁的人是我们村支书的儿子,兰姐根本不同意,曾三番五次地反抗过,但终究没有用。不知是大伯想讨好支书,还是确实相上了那个准姑爷,即便是施以武力,也得逼着兰姐嫁过去。兰姐结婚那天,我清楚地听见了吹吹打打地鼓号声,跟别人结婚没啥两样,但我没有去,不知兰姐是哭着还是笑着。

兰姐是个苦命人,她的苦还不仅仅如此。结婚没几天,婆家找上门来了,不是因为兰姐不听话,而是因为兰姐的身体,她病了,病得很严重,必须得住院,还说大伯一家隐瞒病情,这种病根本不适合结婚。我不知道兰姐得的什么病,只知道已经危及了生命。大年除夕那天,兰姐被送到了县医院,她是从婆家走的,我没有见到。后来听说医院也没什么办法,只是维持,再加上正值春节,也没几个大夫上班,兰姐只能等着,等着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有人亦或是苍天,能伸出手拉她一把,让她这朵羸弱的兰花能重新扬起头,守住那份固有的淡泊与高雅。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就在大年初二的早上,在一片新年的爆竹声中,她走了,一个人,去了远方……

不知从哪儿传下来的说法,兰姐是嫁出去的姑娘,走了不能回娘家,而婆家那边也是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根本不想让兰姐回家。没办法,大伯一家把可怜的兰姐从医院接了出来,趁着天黑,草草地埋在了村边小河的东岸。我心里很冷,也很疼,我分明看见:漂亮地兰姐在苦苦地遥望着家的方向,一天天,一年年……

衷心地希望兰姐在天堂一切都好!

山路

文/曹藜

平坝的人说,“我们走步路都比大山里的人要省力些”,所以我为自己生活在平坝而暗自庆幸。

其实我住的地方并不算平坝,是典型高低不平的丘陵。可在我们眼里,离我们不远但也不近,海拔1000多米绵延起伏的白杨山,也算是高大、雄峻、巍峨。所以我们把白杨山上居住的人称为山上的人,而他们把我们称为坝子里的人。山里姑娘找婆家,坝里男孩就多了一个优越条件,而山上的小伙子很难找到坝子里的老婆。我妈就很幸运,嫁到了坝子里,却苦了我们去外婆家,至今,小时侯去外婆家的艰辛经历还刻骨铭心。

小时候,外婆的好和那些我们家没有的吃食,其实对我们几姊妹是有诱惑力的。因为山上地广人稀,勤奋的山民种地多,每年收获的各类粮食比我们坝子里多,还有许多诱人的果树,所以外婆家的吃食总比我家丰富。我们一年到头去外婆家的次数是有限的,所以一旦去了,外婆会倾尽所有,把好吃的全翻出来招待我们,尽管如此我们每次去还是有很大的畏难情绪。

去外婆家,要走一个小时的土公路后开始爬坡,长长的一段缓坡,已经够我们喘气的了。从罗昌湾坡度开始增大,有些地段的路很窄,向上望,看不到山顶,向下是万丈悬崖。我和弟妹都走得胆战心惊,吓得直叫唤,妈妈叫我们别看下面,眼睛盯着路的前方,就不会害怕。拉着妈妈的手,照妈妈说的做,果然心平缓了些。持续的陡坡路,凹凸不平的路面,让我们走得实在是艰难,走一段就想歇一阵。为了赶时间,爸妈连哄带骗,省去了不少歇脚的时间。尽管如此,走到外婆家,也足足用了4个多小时。

进入山林,松林里见不到一户人家,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整个树林浓荫蔽天,显得很幽深寂静。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幽长望不到头,偶尔传来一声鸟鸣,或者窜出一只野兔,也会吓得我们尖叫。松林里的幽静使我们毛骨悚然,让出门都能见到人的我们,还真有些紧张,那些冷不防就刺伤你的荆棘,也让人生厌。

后来,我们便不太愿意去了,但年节时,不去给外婆拜年,是有些说不过去的,爸妈只得软硬兼施,最后拿出几块钱作为脚步费,我们才勉强前往。我亲眼见生活在白杨山上的舅舅、舅妈,从天微微亮就出门去地里干活,要天黑尽了才能回家,还要准备上中午在地里吃的饭食。因为山高路远、爬坡蹚沟来去就要花费好多时间,为了农活的进度,时常是上山就是一整天。要上街赶集,挑着沉重的担子,打着火把出门,再换回一挑,披着星月回家,是常有的经历。有言道:山性使人塞。可谁曾知道,能够通达山外,是多少辈山里人的渴盼。那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蛰伏了舅舅及山里人的童年甚至一生。而扁担承担了连接山里山外的重任,沉重的扁担、陡峭的山路,让他们走得颤颤巍巍,满身疲惫……

多年后的春节,回到老家,再次去看望舅舅,心里一想到那又远又陡的山路,不免忐忑。舅舅电话里告诉我们,可以将车开到家门口,虽然怀疑,还是宽心不少。

车驶过白杨乡政府,进入坡路,我们两眼紧盯前方,心中在打着鼓,全部心思都放在曾经凹凸崎岖的小路上,不错,光滑的路面一路畅通,S路虽然多了些弯道,但总算一路向白杨山延伸。

一路沿山盘旋而上,阳光透过树梢洒满水泥路,路与天相连。

树林在安静中透着明亮,泛白的公路温柔地在树林中蜿蜒,偶尔传来几声欢快的鸟鸣。路边的丛林中,那些草,还有花在和风中摇曳,在阳光中恣意地绿着。明亮的路不再让人生怕,雾霭飘过,如舞女的长袖让我心旷神怡。我急叫停车,走出车门,融入绿意盎然的青色中。眺望着山下起伏的小丘,葱绿的田园,还有那变了样的房舍,全都成了幸福的模样。回望飘带似的水泥路绕山而下,连接山上山下,中国梦就随着这飘带飘进了大山深处。曾经,趴在地上那幽静小道上的泥泞脚印,总也看不到尽头;现在,灰白的水泥倾泻在小路上,覆盖了泥泞的脚印,抚平了乡间的小路,也覆盖了看不到的尽头。

到了舅舅家,发现曾有七八家人的小村子,就剩舅舅一家人,其他人都搬到坝子里去了,或者在大城市买了房。我好奇地问舅舅:“这里就剩下你们一家人也给你们把路修到家?”舅舅自豪地说:“是啊!我们下面还有几家人,主路是通往那几家的,这段路就是专为我家修的。”舅舅看着那段通往他家的支路,感叹道:“也只有现在的国家、现在的社会,我们才会享有这种待遇。现在上街我们也可以坐车了,东西也不再用肩挑了,我这辈子知足了。”

听说,政府正拟建“白杨坪森林康养基地”,沉寂多年的白杨山越来越具有魅力。相信这里的树会更多,山会更青,路会更宽。

儿时外婆家

文/其格

最近在读林海音先生的《城南旧事》,看着有种莫名的感动,院中的马缨花,胡同口的收破烂挑子,这些在我的脑海里就跟过电影一样,画面感随之而来……

我的童年有院里的山楂树、屋顶的娃娃松,更有外婆家的大杂院。古朴的门楼子,高高的迎春花,后院的大猪圈,长长的通往厕所的砖砌路……看着林先生的文字不自觉要跟外婆家对号入座……

外婆家房子原是大杂院,住了有四五家,前后两个院子,中间有个走廊连接,走廊旁边是一个小屋,放杂物用的。后来其他几家都在村里另外买地盖了房子搬出去了,只剩外婆一家。就这个二进的小院子,便是我童年的乐园。

每次去外婆家都跟一件重大的盛事一样,在家准备好久,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去外婆家的路不好走,一路颠簸。到了之后,东西放进上房的桌子上,就往三姨四姨家跑一圈,回来就到了午饭时间。母亲姊妹七个,人很多,所以每次在外婆家吃饭都很热闹,需要分桌才能坐下。小孩子一般是不能坐大桌的,我们只能坐小桌吃饭,不管坐在哪里吃饭,那时候觉得外婆家的饭菜真是美味。

午饭后,母亲她们忙着收拾东西,我们几个孩子就跟村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疯玩了。那时候,看见村里的小孩子,我们还会耀武扬威的,现在也不理解当时是什么心理,真是孩子的世界,只有孩子能懂啊。

玩累了,也就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候,该回家了。斜阳红彤彤地照到连接两个小院的走廊上,走廊旁的那个小屋特别小,只能放两个小桌子那么大,屋外的窗台上外公养了好多花,此刻的夕阳正好洒在窗台那些烧汤花上。橙红的太阳和粉色的花朵颜色交织在一起,我想那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红色了……

汗水浸泡的童年暑假

文/施崇伟

在几十年前的孩提时代,妈妈与我有个约定:学期结束,我能把一张奖状、几个作业本、三两只铅笔的奖励带回家,便可获得暑假到外婆家的通行证。在外婆家的童年暑假,是一年中最翘盼的盛典。它因此成为我努力读书考个好成绩的动力。

外婆家在五十多里外的鹤山坪上。经过一整天的跋涉,终于登上坪顶,望见那一弯弯的大田,一丛丛的竹林,我激动起来。“凉水湾”、“小竹园”、“大石坝”、“大老山”……串串名字,唤起来如童谣般悦耳。它们,都是我的“乐园”。

外婆家的暑假,其实是一场接一场的劳动。外婆家养着一头牛,两头猪,七八只鸡,这是需要全家人来照料和伺候的。只有老狗“二黄”可以让人省心。暑假,还得抢收玉米、收割新一季稻谷,还得三天两头与天公竞赛:日头最旺时晒场,暴雨袭来时抢场。

我,喜欢的就是那些劳动的日子。

到外婆家的第二天我就出工了。外公怜爱我的方式,就是把专门为我编织的割牛草的背篓,不仅编得比舅舅和小姨的好看、精致,还特意小一号。我像尾巴一样跟在小姨后面,我后面的尾巴是“二黄”。要割到最鲜嫩的喂牛草必须早起,鲜嫩的牛草也是邻里间的一场资源争夺。小姨比我还小一岁,却是异常的老练。她早已在我来之前“侦察”到了一片藏在“大老山”深涧里的芳草地,特意给我留下,让我来崭获。幸运得很,这里一直无人发现。即使有好的草源,也需要有技术作支撑,才能既保持青草的鲜嫩,又不会把草浪费。我经过这几年的暑假操练,割草的技术也是炉火纯青。

老练的割草者是先不急于动手的。我放下背篓,环视左右,找准下刀的入口。再蹲下身,捡拾草丛中暗藏的石头、瓦砾。挂着露珠的青草在晨曦中似在含笑,轻风徐来,它柔嫩的腰身悠悠摇晃。是展露我技艺的时候了——蹲着的双脚,变成了弓腰,是为了持刀的手能舒展地挥舞,脚能韵致地移动。头天晚上就磨亮的月牙刀早已按捺不住。右手持刀,在青悠的草丛划过一道柔美的弧线,空灵的左手迎来幽香倾覆,顷刻之间,五指葱茏。一阵子的风卷残云,一阵子的手舞足蹈,抢在太阳还没敢狰狞前,就已将老牛的美食装满背篓。收获归途,山歌在谷涧回荡,湿透的衣褂迎接着清风的奖赏。那份得意,连身后的“二黄”都能懂。咋不?且听它肆无忌惮的“汪汪”。

在劳动中收获快乐,最淋漓尽致的还得算打谷子。

一天天的,谷田由青转黄。当谷穗驮得谷杆有屈服之意时,外公和舅舅已经在忙着准备了。方形的搭斗上了新漆,确保它能滴水不漏;再多编了两张围席,泛着竹香;镰刀的锯齿格格分明,闪着亮光。

打谷的当天,俨然一次庄严的出征。除了外婆在后方烧水煮饭外,一家老小全部出动。丰收的战场,六姨和小姨在前头用锋利的镰刀把坠满谷粒的稻谷苗整齐地放倒,外公和舅舅各自抱着一束稻苗,高高扬起,狠狠砸下,随着此起彼伏的“绑绑”声,饱满的稻谷像一粒粒闪烁的金瓜子,脆声声地落入围席间的搭斗。我在割开后的水田里,捡拾遗落的谷杆,颗颗归仓,这是外公交给我的任务,也是那个年代我们最实际的珍惜。

打谷,很辛苦,也是让人享受的劳动。童稚年月,更兴奋的是收谷完成后变成一个泥人,朦胧夜色中投入到清凉的池塘,和游鱼嬉戏,听蝉儿在林间歌唱。陪我的,是外婆的故事,是月光的明媚。

暑假结束了。回家时,我已晒成了黑泥鳅的样子。妈妈捏住我更加结实的小臂:“外婆家好玩吗?”我得意地说:“嗯,外婆家就是我的快乐园。”

是的,外婆家的暑假,让我得到了健康的成长。生活虽然清贫,没有农药、化肥的玉米棒子、小米稀粥喂养了我的身体。劳动虽然辛苦,汗水浸泡过的童年才更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