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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夜饭的文章

2022/12/16好文章

关于年夜饭的文章(精选19篇)

暖心的年夜饭

文/吴凤珍

走在我前面的人早已到六楼我继女儿家了,年老体弱的我还刚爬到五楼正在歇着“吭笃吭笃”地喘气,再跨上一步,上面似有动静,抬头望,一陌生男青年正在伸手出来准备下来搀我。“外婆,是我!”

——我猛然想起了老伴讲起过他外孙女儿有了对象了,我心头一热,我那继女儿真福气,有这么个好女婿!太令人欣慰的了。

每年过春节,总是由我们俩由苏赴宁探望儿孙辈的。而年夜饭则大半在女儿家吃的。

瞧,女儿每当我去时都是在楼头等候我的,一声亲热的“吴阿姨”!等我上得楼 ,她急忙扶我坐在小鞋柜上,硬是蹲下身子替我脱鞋换鞋,我若要争,她说:“老人不能蹲下的,容易中风的。”换了鞋后她亲热地搀扶我进室内。客堂里已坐着位王阿姨了,认识的,是老伴家的老邻居了,她只一个人在家,儿女都在国外,是留守老人。在这千家万户团圆的好日子里,不能让老人一个人单独过,每年吃年夜饭前继女儿总是去接她来一起团圆、并吃年夜饭的。我那继女儿就有着一颗好良心!

继女儿又装满了果盘及沏上好茶端到我与老伴面前,带着微笑细细地端详着我俩,她在仔细瞧着,我与老伴穿着她买的新棉袄时的模样儿漂亮吗?这件尼龙薄棉袄是她发现了并认为老人穿最合适而替我俩各买一件的,还有我俩穿的很贵的翻毛棉皮鞋。

年夜饭上的每道菜都是继女儿精心考虑并细心烹调的。她还把那碟卤猪耳朵特地调在我面前,我又一个惊喜:因为这是上次吃年夜饭时我无意间多搛了几块,且赞了一句:“这味道真好。”这是南京一带著名美食,她听见我的称赞后,这次专程去排队买来的。这顿丰富、和谐的年夜饭吃得欢欢乐乐、团团圆圆。

饭后,王阿姨拿出了她拍摄的好多南京的风景照,每一幅都是很美。我每次到老伴的子女家——南京过年,其心情总是兴奋的,他那三位子女及其家属个个待我视为亲人。我也早已对这个城市有了亲切感并视为我的第二故乡了。王阿姨瞧我欣赏得不想放手,便答应送我一幅。这却让我像“九头鸟拾着了一顶帽子,不知戴在哪一头为好了!”南京,实在是太美了,而更美的还是南京的人!

夜渐渐深了,亲情把空气里的欢乐和年味搅得越发地稠稠的了!

临行前,女儿把一只大饭盒给我们,打开一看是一大饭盒她做的蛋饺,真难为她了,女儿心细,想到我们是赴南京过年的、且我平时忙于敲电脑写文章,家中未必办年菜。让我们回到苏州后仍有年菜吃!

道别时女儿笑着说:“把‘元宝’带回家!”

今年的年夜饭将在继子那儿吃,或将别有风味!

丧夫后再婚,想找个如意老郎君难;若要兼顾孝顺的继儿女那就更难,而我就兼顾了三对贤夫妇的骨肉亲情。有人说我是前世敲开了木鱼修来的福气——非也,只消你时时记住一句话——比天空、海洋更宽阔、更宏大的是人的心!

年缸肉

文/刘诚龙

“三十夜里的砧板”,这是鄙乡的一句俗谚,后面接的是“借不到”,与这谚语相套的,还有一句“三十夜里的井”。三十夜里的砧板,家家在上面忙,皇帝老子来,也不借;三十夜里的井,又是何意?鄙乡过年有一习俗:初一那天,是不去井里挑水的。一二百户人家,五六百号男女,都烹茶烧水,都杀猪宰羊,哪样活计离得开水?故在三十晚上,水桶碰水桶,人接人,拿着火把打着电筒,挑到半夜方始休。故而,三十夜里的井,后面也跟着三个字:闹腾腾。

三十夜里的砧板,三十夜里的井,还有呢?还有三十夜里的年缸肉。这三样,非风马牛不相及,而是相关的。三十夜里的砧板,干吗?剁年缸肉。三十夜里的井水,干吗?煮年缸肉。父亲是甩手掌柜,外头干了点事回来,抱着一把锡壶,晃荡着半壶酒,手里头还捏着腌萝卜,逛东家,逛西家,一日还没逛遍小院子。到了三十夜里,父亲却勤奋起来,转砧板,挥砍刀,烧柴火,架大锅,忙得不亦乐乎。

我跟我小孩说古,说当年年夜饭如何如何,她有点不屑,也难掩神往:莫非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其实,那些年的年夜饭并不丰盛,有的,是一肉,一鱼,一鸡,一面,一碗合菜。标志性的菜,便是年缸肉,还加一缸鱼。

是的,是的,湖南除夕夜,装菜器皿论缸,不论碗,更不论碟。缸大如坛,坛大可一抱。年缸肉搬来,往桌子上一摆,立中央位置,虎视何雄哉,如菜之王者。年缸肉定下年夜饭基调后,余菜次第上,都紧密地团结在年缸肉周围。待肉上桌,我父亲便祭神,神在;便祭祖,祖在。礼毕,父亲一举箸,众人哗啦啦,筷子如快板响,年夜饭便这样在喜庆中开锣了。

一年到头,吃过几回肉?如今这一大缸摆在目前,“酒行数巡,宋江口滑,把拳裸袖,点点指指,把出梁山泊手段来”。梁山泊甚手段?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也。我们对幸福生活的最大想象与期盼是:父母在,兄弟聚,姐妹团圆,一张炕桌团团坐,然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年缸肉的一大奇处,便是大块。一块多大?四四方方,鼓鼓壮壮,比砖头不会大,比拳头不会小,搛一块到碗里来,一只碗便差不多塞满了。我娘子初到我家过年,我娘给她搛了一块,她望我而问:从哪下嘴?

年夜饭吃年缸肉,便是使出梁山泊手段来,也吃不完。是一缸哪,胃口再大,也吃不了。年缸肉也就留着。“初一崽初二郎(女婿)”,初二女婿来拜年了,须以年缸肉招待,才显得客气,显得一家人模样。我没娶堂客前,我姐夫来拜年,年缸肉都是端出来的。姐夫嘴大,食肠宽大,干活厉害,一顿吃去,要见缸底。后来有年初二,姐夫来拜年,我娘没拿出年缸肉来。姐夫生气,整一年,再没到我家来过。年缸肉这菜,其年节意义好重大的。要不,您试一试,女婿来拜年,不拿出年缸肉,看闹不闹出一个家庭事故来。

年缸肉,是过年标配,还是标志吧。除夕吃了,初一崽吃了,初二郎吃了,之后就不吃了,收到柜子里头了。同时收起的,还有一盆白辣椒煮鱼。怕我偷肉,我娘还曾上一把锁。娘过虑了,过年了,还欠一口肉?我姐夫生气走的那回,娘把年缸肉与辣椒煮鱼放我房里收起,意思是找机会叫我跟我堂客去偷嚼。

不啦,不缺这一口啦。我守着这缸肉如守卫一处宝藏,直守到正月十五。我们那里都是这样,年缸肉与年缸鱼,要留到元宵节。不晓得何故,到那时年缸肉一点也不馊,味道还是那么鲜那么纯。

唉,好久没在老家过年了,不晓得老家乡亲还煮年缸肉吗?我这里也曾煮,煮不出那味来。年还是年年过,岁月是不能回着过了。

又欠母亲一顿年夜饭

文/刘椿山

刚进腊月,母亲便打来电话,让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回家,和她们一起吃顿年夜饭。

掐指算来,我已有六年没和父母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过除夕夜啦。不是我不想回家和她们一起过团年,实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脱身。

我在公安机关工作,有句俗话说得好:“群众过年,公安过关。”为了让老百姓过上一个安全、祥和的春节,我们很多人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而不能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

我不忍心拒绝母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说。我握着电话,沉默了。最终还是母亲先开口说话了:“实在忙的话,也没关系,那就年后再回来吧。”“嗯,忙完这阵子,我就早点回来。”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挂断母亲的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真的不想让母亲失望,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请求领导给我调调班。想不到的是,领导听了我的想法后,居然同意了我的请求。于是,我又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可以回家和她们一起吃年夜饭啦。听我这一说,母亲在电话那头乐坏了:“那就好!那就好!”腊月二十八那天,当我值完班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办公室外走的时候,却听同事说,领导并没有给我调班,而是将我的工作任务分给了另外一位同事,这样一来那位同事就承担起了两份工作任务。之所以领导要这样做,实在是没人可调。想来也是,要是能调的话,领导早考虑到让我们轮流回家陪父母过年啦。

春节期间,本来我们每个人的工作任务已经很重了,再加上我的那份工作,可想而知那位同事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又该有多累。我犹豫了。又是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没有跨出办公室的门。我回到位置上,掏出手机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电话里给母亲说的。但我知道,母亲听了我的话以后,一定很失望,很难过。但母亲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在电话里安慰我:“没事,这次不能回来团年,那就明年再说吧。”

听母亲这一说,我的眼泪“涮”的一下滚落了下来。母亲一直在守望“明年”,可多少个“明年”过去了,她却一个“明年”都没有盼来。而明年是否又能如母亲所愿?我却无法给她一个温暖的承诺。

妈妈,对不起!又欠您一顿团年饭。其实,儿子欠您的,又何止是一顿团年饭?您放心吧,我欠您的,我都记得。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加倍还给您!

特色菜肴

文/宛皖

年夜饭是当之无愧的春节的重头戏。对于儿时的我这个出了名的小馋猫来说,一说到年夜饭就足以让我兴奋。

年三十是一家团圆,一年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而吃年夜饭是这一天最开心,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刻,这个劝酒,那个夹菜,小孩子们也是吃得满嘴流油。

说到年夜饭怎能不提鱼呢?大年三十的餐桌上几乎每家每户都缺不了。这道菜绝对不能缺少,而且只能放在餐桌上看看绝对不能动筷子。这个习俗其实就是取意年年有余的好彩头。年夜饭里还有一样菜是我最喜欢的:卤水拼盘。就是把卤好的牛肉、香肠、咸肉、酱肉等卤菜切成薄片拼在一个盘子里。那入味的肉香,细腻饱满的口感,既让人感觉充实又回味无穷。

还有两个家乡的特色菜肴就是炸圆子和蛋饺。

小时候,妈妈每年过年前准备菜肴必不可少的一项就是炸圆子和做蛋饺。这个工作我都参与过。炸圆子时妈妈把烧好的糯米饭、剁好的肉馅拌好佐料,搓成一样大小的圆子,然后放入热油锅里炸熟,每年妈妈都要炸一盆糯米圆子,吃的时候蒸一下,糯糍香软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想起小时候做蛋饺子也很有意思,要准备一个木柄的铁勺和一块肥肉,在煤球炉上把勺子烧热,用肥肉给勺子抹上油,用小勺把蛋液舀入铁勺,摇晃铁勺将蛋液摇成薄厚均匀的蛋皮,放上肉馅,用筷子把蛋皮合成蛋饺,吃的时候也是蒸一下或者放在三鲜锅仔里烫着吃,都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亲情无限的年夜饭

文/杨光裕

又要吃年夜饭了。我们成年人虽然没像小孩子那样热切地期盼,但这顿年夜饭确能给我们以天伦之乐和融融亲情的无尽欢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改善,年夜饭的形式也在不断地升级和变化。记得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年夜饭是爸妈自己烧的,他们在两三个礼拜前,就开始买猪头、粉丝和黄芽菜、盐咸鸡,晒鱼干等等,阳台上挂满了一长串年货,尽管是贫寒人家,但对这一年一次的年夜饭,仍不惜钱财,倾情操办。除夕那天,爸妈便束好围裙,在灶头边嗤嗤地烧个不停,足足忙上二三个钟头,十几只冷盆、热炒摆满了一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搀着老祖母随着爸妈依次入座,我等一面接过爸妈给的压岁钱,一面互祝“新春愉快”,开开心心地吃将起来。吃到极致时,爸妈还会出个谜语,答对了奖给十元钱;有时小妹还会站起来吟几首儿歌。吃完年夜饭,爸妈收拾碗盏,弟妹到外面放鞭炮,我则陪祖母在阳台上边听无线电(那时没电视机),边观赏夜景那漫天缤纷、耀眼夺目的烟花爆竹,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憧憬和梦想。

爸故妈老后,大弟、弟媳就主动接过烧年夜饭的任务。小弟、小妹摊蛋饺,端盘子,做助手。我和妻率女儿、女婿、儿子、媳妇及外孙,到老屋给母亲拜年,眼看她老人家身体尚健,弟妹团结,子女成长,堪有“天上四时春为首,人间福祉儿女情”的喜悦。妈妈在席间还谆谆教诲我们:“兄弟姐妹一条心,门前泥土变黄金;兄弟姐妹各条心,万贯家财化灰烬。”这些话,我们至今仍铭记在心,践行不违。这种兄弟姐妹连同小辈举行阖家团拜,合吃年夜饭,既能畅叙亲情,又能节减春节互访。有精力,大家走走;吃不消,在家休息休息,也不失礼节。

后来,我和几个弟妹陆续退休,再烧年夜饭,有点力不从心,勉为其难;加上侄甥先后成婚,人口增加,一桌挤不下。因此,从1998年起,我们就到饭店里去吃年夜饭。大家一见面,喜笑颜开,说个没完,举杯换盏,亲情无限。小侄子、小外孙有时还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唱几首歌,妹夫则会抢拍镜头,定格这美好时刻,共同沉浸在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天泰地泰三阳泰,家和人和万事和的欢乐之中,透露出浓浓的亲情味。妻子几个弟弟也邀请我们一起合吃年夜饭,还搀老岳母到场。我则写了一副大红对联,挂在饭店墙上:“四代同堂喜迎春,健康快乐百年长”。

年夜饭,从父母烧,到小辈自己烧,再到上饭店,如今转到养老院,形式虽有变化,但其中饱含的亲情,相互关怀,相互支撑的血缘亲情仍在汩汩地流淌,且有增无减。这些维系人际关系的感情细节,体现着一种人生寄托,因而它长盛不衰。正如作家冯骥才所说:“吃年夜饭不是个人的事情,它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增加亲和力和凝聚力的一种形式。”

年夜饭

文/李季

不消说,年夜饭是过年的重头戏。母亲一早就开始煮腊肉、腊鸡、腊鸭、腊鹅、腊鱼、香肠。父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唯独这一天是坐在灶前添柴烧火的。

中午,随便吃点面条。到下午,我们就饿了,于是先啃鸡腿、鸭脖、鹅头。然后,开始贴春联,清洗碗盘筷子,打扫室内外的卫生。在堂屋的案上、大门两侧、灶上各点两根红烛,燃上香,一阵鞭炮过后,父亲、母亲在正位坐定,我们在两旁坐好,年夜饭就开始了。

吃每道菜前,母亲要念叨一句吉祥的话:吃鱼时,是年年有余;吃鸡时,是吉祥如意;吃丸子时,是团团圆圆;吃香肠时,是常吃常有……母亲是不善言辞的人,不知从哪里学的这么多祈福的话,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吧。

晚饭一定要吃米饭,这晚的锅巴要整块的铲下存放几天。锅巴往里卷成粮仓形状是最好的,它预示着来年的好收成。碗筷之类,母亲要亲自收拾,不让任何人插手,怕我们不小心打碎什么带来不吉利。

大雪往往很凑趣地在过年时飘落,为新年增添很多吉祥的色彩和闲适的情趣。在雪夜,一家人守着火红的炉子守夜,是年夜饭的尾声,也是我记忆中最幸福的一幕。

炸丸子

吃丸子是过年必不可少的。丸子的制作过程很繁琐。先要把绿豆晒干,用石磨磕碎,再用水浸泡,后磨成浆糊状,拌进辣椒、葱、姜、盐等,才能下油锅炸。

小时候,很怕推磨。一般一个村就一台石磨,进入腊月后,每天都有人在磨旁排队,很是热闹。推磨的大都是男孩,抱着磨柄疯跑个十几圈,然后慢慢绕着磨转一阵,再开始下一轮的疯跑。在边上喂料的往往是姐妹,不时从桶内挖一勺豆末,倒到磨眼里。女孩子有时也会推磨,但坚持的时间总是不长,一会儿就喊头晕了。

炸丸子很累人,一般都是两家合伙,第一天一起炸你家的,第二天炸他家的。烧火的人要有经验,因为火候很重要,火大了,会把丸子炸黑,火小了,丸子会虚而无味。

正月待客,丸子一般配青菜,但是先吃完的总是青菜,丸子往往能在餐桌上坚持到正月底。那时候,没有什么零食,我们就把丸子当成零食,饿了,在竹笼里抓一把,边玩边吃,经常吃得两手和嘴角都是油乎乎的。

腊月 年味儿香

文/宋殿儒

一进入腊月,就会飘荡来阵阵年味儿。腊月初五,我们首先会闻到一股五谷粮香的“五豆粥”味儿;到腊月初八,“腊八粥”的香味儿就会使我们感到年的临近。这时候大家都会开始紧张地忙起来,拆洗衣服被褥,制作年果坯子,积攒过年的花销……到了腊月二十三,人们就开始预演年了。这个预演虽说只是清洁灶屋,整理房间,烙祭灶烧饼,但是实地里是托灶王爷上天言好话报平安的一大礼数。

过了腊月二十三,人们就会把年味儿攒在手里,捂在心上,开始筹划年夜饭。过去父母会把一家老小围拢到一个家家户户都有的年炉旁,再做一桌平素里吃不到的丰盛年夜饭,一家人一边吃喝,一边谈及一年里的人和事,不是生硬的年终总结,更像是年终回眸。而如今的年夜饭,没有那个年炉了,更没有那时候的氛围了,很多人不论有钱没钱都要赶时髦地到饭店里订一桌山珍海味,一家人辛苦一年,好像只有到大饭店里去吃一次才能对得起一家人的辛劳。

当然更多的农村人还是把年夜饭置办在家里吃,也不是差钱,而是忘不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传统好规矩——饭是家中饭,衣是合体衣。大年夜,家家户户都希望把年味儿浓得化不开,而节俭的理念也会被悄悄地融进去——不奢侈和不浪费啥时代都是咱中华民族该讲究的。

不过现如今的年味儿里,还多了一道红色风景线,一家人乐乐呵呵吃了年夜饭,就把年味儿提升到对孩子们未来的希望里去——孩子们会给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拜个年,而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就会感动得送红包。这红包少者一百,多者上千,因人而异,大有不同,可是相同的是一个爱和一个喜。

年味儿行到正月初一,那味儿就不仅是图个吃,还可以在欢乐海洋里泛舟。

红门联,喜庆词,连天炮仗酒香时……

互道贺,团圆时,家家户户喜庆里……

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过年的味道不仅是五谷酒香满院春,而且是人文情怀味道的百花开,团圆是根本,喜庆是主题。

故乡的年

文/许涛

今夜出奇地静,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晰,而窗外与夜的静谧相伴的是一场久违的雪,零星的雪花,飘飘荡荡,带着凉意渗入心扉,化作对远方的思念。

前几日,父亲打来电话,问我何时回家过年。父亲是一个十分注重“年”的人。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青年时代远游他乡,穿着黑呢子大衣和板正的布鞋走南闯北,历经沧桑。回乡后,他一头扎进教育事业20余载,如今乡音未改,最是那故乡的情愫魂牵梦绕。所以,我们家过年大多还是按照北方的习俗操办。

小时候,一到年关,父亲就成了家里最忙碌的人,他做了十几年小学校长,写一手好字。以前,没有现在那么多印刷品,邻居们都喜欢买了整张的红纸让父亲给他们写春联,寄托来年的希望。年三十上午,我和哥哥们会把春联和福字贴好,任务大致就完成了。母亲开始准备年夜饭,我们被允许出去游玩,哥哥领着我挨家串门,大人们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二蛋家的鱼炸得特别香,那种香气我至今都记得。

我们家的年夜饭向来不算丰盛,但是我们被允许喝一点母亲酿的葡萄酒或者山楂酒。我最喜欢的还是山楂酒,没有酒劲,像饮料。饭桌上的鱼当然是不准动筷子的,父亲说要放到正月十五以后。我们开饭不久,窗外的鞭炮就开始络绎不绝地响起来了,待到新年敲钟,爆竹声更是震响天宇,像歌唱家陡然变调,抑或最后一段的高音,那场面,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是没有经历过的。那时候有电视机的人家不多,春晚也没现在那么让人期待,但是家业稍大的,会有守岁的习惯,我们那儿俗名“熬年”,守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一直要吃到深夜。

压岁钱是最让孩子们激动的事情。一般大年初一的早晨,大家都按兵不动,等待“军饷”。这时长辈会逐一发放红包,同时还要勉励晚辈在新的一年里有所长进。也有人家的父母待子女睡熟后,把压岁钱放在他们的枕头下,给孩子们一个小小的惊喜。更正统的,则是晚辈齐集正厅,列队跪拜,呈上吉言,而后伸手向长辈讨要红包。长辈们逢此情景都乐不可支,口袋也就松动了。

我一直盼望着再过这样一个年,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爸妈曾经居住的老屋。大家一起料理年夜饭,洗的洗,炒的炒,砧板上“噔噔”地剁肉、切菜声伴随着父母的唠叨,和着孩子的吵闹,就像一支欢乐的交响曲。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到桌子上,温情在家园里弥散开来……但我们好多年没有欢聚一起了,姐姐远嫁皖南,我在苏南,哥哥们在老家。

雪越下越大,整整下了一夜,而有关远方的故事也一直在脑海中延续。此刻,我不能再往下想了,眼睛开始湿润,想家了,也很久没看到故乡的雪了!

台湾的年夜菜

文/周天柱

那一年,受台湾文友阿文的诚邀,去台北过年。终于能见识到舌尖上的台湾除夕年夜菜了,令“馋猫”眉飞色舞。

抵台的第二天即农历除夕。那天吃完午饭,阿文家里的女眷们纷纷身系围腰,忙碌起来。身为全家的总指挥,一开腔,就语出惊人:年夜饭就是团圆饭。一年到头在全球各地打拼,除夕之夜必须赶回家,图的就是能吃一顿亲人烹煮、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这一顿饭无论如何必须在家里吃!

阿文知道我此番来意,聊起年夜菜十分来劲。按照传统,吃年夜饭与祭祖合二为一,离不开“老三样”,即鸡、海鱼与三层肉(也就是五花肉)。因要祭祖,除了三层肉,鸡与鱼都得完整。

将宰杀干净的整只鸡浸入冷水,冷水与鸡用大火加热到沸腾后,即刻上盖关火继续焖,等到水凉后才可取出。整鸡拜祖后斩成块,沾点蒜蓉、酱油或是辣酱油后食用。此鸡必须是养足4个月的山地散养母鸡,吃起来才鲜嫩肥美。年夜饭须有鸡,除祭拜外,还大有讲究。台语中“鸡”与“家”同音。台语俗谚:“呷鸡起家”,意谓来年发家兴旺之意。

由于祭祖过程较长,鱼为了保鲜,先上浆油炸。祭祀后在已冷的炸鱼上,淋些许与洋葱丝、姜丝、胡萝卜丝、木耳丝、青椒丝、红辣椒丝一起翻炒过的热腾腾芡汁。这就是台湾年夜饭必备的“五柳枝鱼”。这道鱼菜颜色艳丽,口味酸甜,须留头尾,意味着有头有尾,年年有余。

年夜菜中的笋丝扣元宝是经典菜色。所谓元宝即猪蹄髈,笋丝扣元宝就是红烧蹄髈配笋丝。发酵过的笋丝略有酸味,可减少蹄髈的油腻感,让人百吃不腻。

男主人道完年夜菜的“理论真谛”,该轮到“厨房达人”文太太来谈“烹饪心得”了。按照台湾风俗,年夜饭的佳肴多数要油炸。油炸便于保存,亦是富足的象征:炸的越多就越兴旺,未来一年定富裕有足。而此类菜款中,“剁肉丸”举足轻重。文太太从冰箱里取出大块鲜肉,先一一切成块,再左右手各执一把钢刀,飞快剁成肉泥。剁肉时,她透露一个小小的秘密,现在有绞肉机,可绞肉机只会将猪肉搅得碎碎粘粘。一定得用两把重刀剁,剁出来的肉才会干爽,拿来炸丸子才吃得到肉的香味。她将肉泥剁细后,放入不锈钢大盆,打入3只鸭蛋,加点面粉,经一番搅拌甩打后,便开锅油炸,此时得左右手开弓,左手挤出肉丸,右手用汤匙将肉丸刮进油锅开炸,同时不停铲动下锅的肉丸,以免挤压在一起,随后飞快用大筷子,将炸好的肉丸夹到大勺子上沥油……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年夜菜中炸春卷虾必不可少。将薄如蝉翼的春卷皮铺好,撒上花生粉,摆上切成细丝的高丽菜、小黄瓜、胡萝卜,再隆重推出挑去泥筋、整条烫好的虾,最后再撒一层花生粉,包好放入油锅快火炸。同样是油炸,炸排骨酥须慢工出细活。将排骨剁好,加入酱油、糖、甘草粉、白胡椒粉、五香粉、切碎的葱头等,先腌一天。炸之前再打两只鸭蛋,拌匀裹上地瓜粉,下锅炸至金黄。

摆上桌的台湾年夜菜如此丰盛、琳琅满目。用“总导演”的名言解读,它留在舌尖上的是肥美、鲜香,回味无穷,而刻在心目中的是一种难忘的传统、记忆与文化。

火车上的年夜饭

文/马卫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大学生,因为家里贫穷,放了寒假,我勤工俭学——帮学校图书馆编目录。同学们都离校了,留在学校的多是像我这样的穷学生。

那时还没有电脑,一切靠人工,一天八角钱的补助,外加免费三顿饭。别小看八角钱,能买一斤多肉呢。

到了腊月二十九,工作搞完了,我就有了差不多十块钱的收入,够我回家的路费了。那时我才十七岁,很想家,本来打算不回去过年的我,还是忍不住对父母的思念,于是匆匆忙忙决定回家过年。

当时,从重庆到成都的火车要坐十几个钟头,我就是立即出发,也要初一的上午才能到家。大年三十,我得在火车上度过。

火车是硬座,学生减半,只需要六块五角钱。

当年没有打工潮,所以火车上人少,加上是大年三十,该回家的都回去了,一节车厢只有几十个人,有的甚至只有十几个人,几个人。我坐在长条的三人座上,做好了睡觉准备,却偏偏睡不着。拿出书来读,是川西作家李劼人的《死水微澜》,写得特好,但还是读不下去。心情激动呵,八月底上大学后,半年没有见过父母了,还有哥哥姐姐,故乡山水。

一个人孤独地在车上,百无聊赖,听广播里的音乐。当时最出色的女歌手李谷一,一曲《乡恋》,回肠荡气。当时最优秀的男歌手蒋大为,一曲《牡丹之歌》,激越飞扬。可我是音盲,欣赏音乐的水平很低。

不知不觉间,已到晚上,我没有表,不知道是啥时候。当时的大学生,农村来的能戴上表的极少,手表属于奢侈品。

广播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列车员那种不标准的普通话——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现在是农历的大年三十,除夕之夜,我们“东方红”124次列车祝全体旅客节日快乐。我们将给大家送上一盒年夜饭,希望大家喜欢!

反复播送了几遍后,列车员真的推出餐车来了,给我们一人送上一盒饭,而且说明,免费的,饭盒子是铝盒,不是现在一次性的纸盒或泡沫塑料盒,所以要收回。

真是喜出望外,因为我为了节约钱,只在火车站买了两个干面包。

打开盒子,这年夜饭还真不错,有回锅肉、韭黄肉丝、香肠、花生米等等,我吃得极开心。那个年代,吃肉是一周一回,你说能不开心吗?

饭也装得够多的,正是小伙子能吃的我,也足够了。

吃了饭,把饭盒洗干净,我就悄悄躺在长条椅上,睡着了。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左右,到了终点站成都,再转一次车,一个多小时后,我就到家了。这是一次幸福的旅行,不仅仅是那盒年夜饭,是因为在火车上流浪和寂寞的人,得到的极大关心和温暖。

从此后,我再没有在大年三十坐过火车了,不知道现在的火车上还有没有这种年夜饭?这天的旅客,大多是匆匆的打工者,探亲者,流浪者,他们更需要关心,关怀,温暖!

记忆中的年夜饭

文/仲咏涛

记得小时候,一过腊八,父亲和母亲就开始忙着准备除夕的年夜饭了。那时,我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宽裕,平时是极少吃肉的。但是,过年时父亲和母亲就会想方设法地为我们准备一大桌子丰盛的年夜饭。父母一起赶集,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从东走到西,再从南转到北,几趟下来,鸡鸭鱼肉、糖果菜蔬等年货就置办齐全了。

父亲做的第一道菜是红烧肉,寓意红运当头。父亲将大块的猪肉放入锅中煮至断生,将猪肉捞出沥干后切成一寸见方的方块肉。然后,他往炒锅里放油,加入白糖炒出糖色,把方块肉加入炒锅炒至八成熟,随后加入黑木耳、土豆块等配菜,搅拌均匀,放入调味料后,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就可以出锅了。红烧肉永远是我家年夜饭中最受欢迎的菜品。

饺子是年夜饭中必不可少的。饺子谐音交子,是取新旧交替“更岁交子”之意。白白胖胖的饺子形状像银元宝,在锅中上下翻腾,象征着“新年发大财,元宝滚滚来”。包饺子时,母亲会在饺子里包上几枚硬币,谁先吃到,在新的一年里就会行大运,赚大钱。

母亲做的糖醋鱼是我家年夜饭的“压轴大菜”,预示着年年有余。糖醋鱼酸甜适中,色泽油亮,每次都引得我和姐姐、弟弟争先恐后地一抢而空。母亲和父亲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吃,心满意足地分享我们吃剩下的鱼头、鱼尾,并告诉我们那是他们的最爱。年少无知的我们信以为真,心安理得地将鱼头和鱼尾留给他们。后来,我们为人父母后才明白了他们的良苦用心。一家人团团圆圆、熬夜守岁的场面也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近几年,年夜饭流行去大酒店吃,我也曾赶潮流和家人一起去大酒店包桌。可吃完之后,感觉不是那个味儿。虽然省去了煎炒烹炸之累和洗洗刷刷之苦,却失了欢欢喜喜、其乐融融的味道。如今,谁再问我年夜饭去哪里吃,我的回答是——家。

除夕

文/陌水臻

不知道从几时起,“除夕”这个词已经很难调动我身体里的兴奋分子,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把它和“凄凉”、“冷清”一类的蓝色词语联系在一起。年味儿真是越来越淡了。街巷里几乎处处关门闭户,行人和车辆少得可怜,若不是有些路段的行道树上挂着提醒节日气氛的灯笼,整座城市倒真像是被阴霾攻陷了。

爸偶然问起我妈那边怎么吃年夜饭,我说没有。他说也对,现在生活变好啦,不像以前,平时什么都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的,现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都可以像年夜饭。可事实是,今年爷爷在他新老伴家过年,小姨一家也自己过,家里只剩妈和叔叔,不成气候。妈说,就当这是平常的一天过好啦,没什么难过的。

我不是不喜欢过年,我只是不喜欢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冷清。而年夜饭也从来无关饭的丰盛与否,只关于人。

记得以前过年不是这样的。

婆婆还在的时候,她和爷爷老早就会去菜市场灌好香肠,在防护栏上面晾个十天半个月。除夕当天,婆婆爷爷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整桌年夜饭都出自他们之手。婆婆会做她拿手的热窝鸡,而爷爷的凉拌菜和回锅肉也不输餐厅里的大厨。我喜欢在厨房围观,有时忍不住偷一两口嘴,婆婆爷爷也不说我,倒是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淡不淡,咸不咸。或者一整个下午我都和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玩,她们都比我大,我都叫姐姐;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步,聊天,跳皮筋,或者找门卫拿一副牌在门口斗地主。那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玩尽兴的时候,大人不会急着催我们回家吃饭,只要在春晚开始前回去就行。那时小姨和姨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餐桌小,七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我倒从来不嫌拥挤,偏爱这种严实,一家人似乎坐成了一座堡垒。有那么一两年,市区内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春晚看烦了,就出去放烟花,害怕爆炸的轰鸣声,却又贪恋绽放的美,那就装模作样戴个耳罩出去。今年的烟花是同学在老家视频给我看的,她那边信号不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欢笑声。我曾经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声势浩大地去挤春运,如今我却羡慕这些有老家的人,总有念想,有牵挂,各家人就算天各一方也要赶回去团聚,这才叫过年。

今年还好,除夕在小姑妈家过的,不算寥落。尽管由于思想的差异,和除小姑妈之外的人几乎没话说,坐在电视机前抢了一晚上微信红包,也总还是有些热闹的气氛。难过的是,回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发现一只暴毙在街边的黄色猫咪,四条腿蹬得直直的。起初以为它只是睡着了,好友折了根小树棍戳它,身体还是软的,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友怕猫,我也不敢动不会醒来的动物,就蹲在它旁边,一面猜测它的死因,一面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最后,扯了张作业本纸,郑重地写下“安息!愿天堂没有痛苦”,盖住它胖乎乎的身子。除夕夜的亡灵,就当我们送了它一程吧,转世一定要生也快乐死也快乐,总有肉吃,总不受冻。

好友是下午实在无聊,约着出去透气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路上遇不到几个人,也破天荒地过街不需要看路。换种角度想,也稀罕这难得的清净,平日里看惯了车水马龙,此时这座阴郁的小城卸下淡妆浓抹,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颇显亲切可人。

商场里倒是人多,蹭到别人的购物车或者踢到别人的脚后跟再正常不过,人们多是想着为年夜饭润几笔色,或者屯点看春晚的嚼物。我们也捡了几样东西,小聚一下。三个人是最好的配置,两人互黑有观众,话题也不会轻易断,彼此之间相互懂得,说什么都称心。坐在一起,好像整座城市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也突然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也许年味不是变淡了,是蕴藏得更深沉,渗入得更细腻;千百年前的传统礼节不再完整保有,助阵的烟花也不再绽放,仍可以自(另)寻意义。身处大城市,实在需要以心充当感官。

之后朋友赶车回家,好友和我沿着锦江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聊,从白昼到华灯初上,近况,变化,心结,少有地希望路没有尽头,更少有地期待一桌筵席。夜色宁静如水,锦江在明黄色的护送下缓缓流淌,似时间的信使,给千家万家传去新年的消息。

盼团圆

文/李汝骠

腊八那天,我们坐在一起喝腊八粥时,老伴兴奋地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从此年味儿就来到我家,并逐渐升温起来。

我们老两口热切盼望儿孙们早日回家团聚,心中充满温馨的期待,屈指算来,离儿孙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大儿子在微信上成立了“年夜饭筹备组”,发来饭店的年夜饭菜谱与价钱,经过讨论,还是决定在家里吃年夜饭。我们感受到的年味儿是从办年货开始的,总是要千方百计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的。如今我们已进入耄耋之年,腿脚不便,挤大超市来个“一站式采购”,已不可能了,就来个“笨鸟先飞”吧!我们早动手,每天走步锻炼时,顺便到附近的小超市、商店看看,看准了就买一点,陆陆续续也买了不少。

远在成都工作的女儿发来微信说:“听说太原下了大雪,你们就不要出门了,我从网上采购。”女儿通过快递寄来了新疆红枣、原味瓜子、纸皮核桃,又寄来大虾、猪肘、脐橙,大儿媳又拿来土豆、小米、羊肉、苹果,海鱼等。小儿子说:“米面油我全包了。”在隰县李城村当扶贫第一书记的老伴的好友,送来了隰县的香梨、苹果和杏干。前不久我在小超市买到了政府投放的储备猪肉,还有包心白菜、红萝卜等蔬菜。不知不觉间年货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又请来家政工小杨夫妇打扫家、擦玻璃,我们还用全自动洗衣机洗了窗帘和床单。我与老伴去参加了一次迎春军民联欢会,会上发了对联、福字、窗花和装压岁钱的红包。我所在中学的校长、主任登门慰问,送来鸡蛋、牛奶、点心等年货,老伴所在的小学也发来慰问金。

不久前到附近的和平公园散步,老伴录了一段我独唱的视频发到家庭群里,女儿立即回应说:“家庭春晚网络版先预热一下。”接着大儿子发来演唱印尼民歌的视频,在北京工作的孙子发来演唱《我和我的祖国》的视频,大家评论“真有点明星范儿”,一致同意入选家庭春晚。女儿要准备家庭春晚节目单了,两个儿媳立刻发来舞蹈的视频,也入选了。小儿子说他准备游戏环节,并发红包。

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年的过程中,我们提前感受到期盼、思念、欣喜和温馨的年味儿。我家保留了从1992年至今的年夜饭菜谱,年夜饭不断改进创新,更提升了一家人团聚的欢乐气氛。

除夕,我家“南北”两顿年夜饭

文/汪志

说起这大年三十晚上的除夕年夜饭,那可是华夏子孙一年之中最美最香的一顿饭了,不知多少人为了这顿年夜饭,不辞辛苦地从天涯海角赶回家,此时,那浓浓的乡愁和年夜味,不论成功和挫折,贫穷和富有,一切尽在香甜的年夜饭中。

我的老家在长江岸边,从小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长大后来到大西北工作生活了30多年,不同的南北年俗,我家每年的大年三十却有两顿年夜饭,因为妻子是大西北人,而我这个南方人又生活工作在大西北,因地域及风俗习惯,都怀念自己家乡的年夜饭。于是,除夕两顿年夜饭,一南一北相互渗透并影响和包容,这每年的两顿年夜饭先按大西北的习俗吃饺子,等到春晚结束夜里快12点时又按南方习俗吃另一顿年夜饭,这一晚两顿年夜饭一吃就是30多年了。

生活在北方的人,年夜饭最看重的就是饺子,尽管平时常吃饺子,但年夜饭的这顿饺子格外与众不同。每年大年三十这一天,妻子就早早地将包饺子的面和好,而我呢则早早地赶到菜市场购买饺子馅,肉馅是主要的,可以是羊肉、牛肉或猪肉,以前肉买回来自己剁,太麻烦,现如今方便了,肉馅机一绞就行了,辅助馅或大白菜、韭菜、萝卜等。记得刚来大西北工作时我不会包饺子,只能给妻子当下手,如今我早学会了擀面皮和包饺子。晚上五点多,我家第一顿年夜饭就开始了,煮得白胖胖像古代银子般的饺子,让人直流口水,于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这一年中最有意义的年夜饺子。

吃饱这北方习俗第一顿年夜饺子后,我家又开始准备南方习俗第二顿年夜饭了。春晚是每年的文化大餐,不得不看。趁着春晚还没开始,我和妻子就忙着洗菜、切肉,将一切准备妥当。当春晚看到12点左右,农历新年到来时,由我主厨的第二顿年夜饭就上场了,煎、炒、煮、拌,荤素搭配,十来个香喷喷的菜肴就端上桌子,另加白酒、葡萄酒。此时,离吃完第一顿年夜饺子已过了6个多小时了,大家都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围坐在一起,一切按照南方的年夜饭习俗……

尽管除夕晚上两顿南北年夜饭忙得我们不亦乐乎,吃得人人肚饱腰圆,但30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却让我们乐此不疲,这世界,还有什么比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幸福美好呢!

家里总有年夜饭

文/刘改徐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里总有年夜饭”,每到春节,这首歌总会在耳边萦绕,不知道唱出了多少游子们的心声。

我不由地想起去年除夕的晚上,我们全家早早地赶回乡下,和爷爷奶奶团聚在一起包饺子,当热腾腾的年夜饭端上桌,我数着人头摆放好碗筷时,奶奶却转过身去,在她身边那个位置上多放了一副餐具。我知道,奶奶在等唯一的女儿——我的姑姑。

三年前,姑姑在镇上打工时,和一个相识没有多久的外地人相识相恋,并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远嫁到千里之外。哪知婚后刚一年,那个男人就移情别恋,再也不肯回家了。姑姑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又悔又恨,却毫无办法。为了赚足女儿的奶粉钱,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四处给人打工,到酒店当服务员,当保姆,到夜市摆地摊,吃了很多苦。

有一次,姑姑病倒在租来的房子里,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天寒地冻,屋里却连一口热水也没有。好心的房东看不过去,辗转打来长途电话,奶奶立刻哭成一团,爸爸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赶到那个城市,姑姑却已经悄悄地搬走了,从此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放鞭炮吧,你姑从小就胆大,别的女孩听到炮声就吓跑了,她却高兴得手舞足蹈……”爷爷叹息着推开院门,却看到门前的雪地里,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站着,也许是因为站得太久,身上披满了雪花。

“是姑姑回来了!”我扔下鞭炮,去搀扶喜极而泣的奶奶。

洗去一路的风尘,换上干净温暖的衣裳,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的姑姑,表情一直有些木然,如在梦中。

奶奶唤着姑姑的小名,让她坐到餐桌边。拿起熟悉的碗筷,吃一口年夜饭,姑姑的泪水才像决了堤似的汹涌而出。

那晚,因为姑姑,因为团圆,年夜饭特别香,特别甜。

眨眼间,又是匆匆的一年,姑姑新的爱情已经萌芽,女儿也活泼可爱。今年的年夜饭里,有着更多的笑声,更多的甜蜜。

难忘那年年夜饭

文/雪中梅花

春节临近了。窗外,孩子们放炮竹声音,噼噼啪啪地传了进来。我的心蓦地沉重起来,飞扬的思绪像被电流击中了似的,猛地,落在了童年的那个除夕。那一张张温馨熟悉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那年,雪下的特别厚,雪花可能也想沾点过年的喜气,都大年三十了,还匆匆忙忙从天空赶来。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在五彩斑斓的彩色礼花里,尽显自己柔美的舞姿。然而,我却无心欣赏这些。因为家里冷冷清清的,还没有过年的喜气。

母亲焦急在屋里转着圈。我知道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买肉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已经连续两天没买上肉了。今天不知结果如何,我和母亲都暗暗祈祷着。门外漫天纷乱的雪花,犹如一团团白色的乱麻,搅乱我们的心情,让原本焦虑的心,又雪上加霜了。

终于,父亲沾满雪花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母亲忙迎出去,轻轻为他扫着身上的雪。父亲拎起手上的肉,乐呵呵地说:“买上了!买上了!”“唉!在外面冻了一天了,快进屋再说吧!”母亲心疼地说。我和姐姐顿时高兴的蹦了起来。母亲脸上的愁容也一扫而光,望着父亲如释负重地长出一口气。总算能让孩子们过个好年了,母亲自言自语道。

原来,由于人太多了,队排到父亲跟前,肉又卖完了。父亲失望地正要往回走,忽然有人喊他。他一看是自己的一个战友,提着一个大猪头,笑吟吟走过来,问他怎么没买上。父亲双手一摊,“没有了。”战友一听,一把拉住父亲的手,把那个猪头塞给他。父亲说啥不要,“我要了你咋办。”战友神秘一笑,用嘴朝肉店里噜了噜,很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父亲这才不推辞了。

父亲坐在火炉边,一边兴奋讲着,一边忙活着清洗猪头。我则跑前跑后添水加煤,母亲已经开始剁饺子馅了。快乐、温馨、祥和的气氛,如春风般洋溢在小屋里。小火炉温暖的吟唱,与锅里冒出的肉香气,弥漫在屋里,久久萦绕在一家人的心头。父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爱怜地说:“小丫丫呀,一会儿就可以吃到肉了,闻闻,香不香。”我咽咽口水点点头。像似什么触动父亲的心事,他突然沉默无语了。我想,父亲可能想起家里很久没有闻到肉香味,心里难受了吧。

那顿年夜饭,太丰盛了,我家以前从未有过。有父亲亲手做的:凉拌猪耳、粉蒸肉、红烧肉、爆炒肉丝。母亲亲手蒸地糯米红枣年糕,萝卜肉馅的饺子等等,摆满了一大桌子。我和姐姐急的有些迫不及待,一会儿在这个盘子抓一块肉,塞进嘴里。一会儿在那个盘子里抓一块年糕,拿在手上。等到父母亲解下围裙,坐在桌边了,我们差不多已经吃饱了。

父亲此时兴致很高,不停地给我的小碗里加肉。并笑呵呵地说:“小丫丫,吃呀,往饱里吃,还多着呢!”我只得再吃点,最后在他的笑声中,再也吃不下了。父亲才心满意足地让我出去玩耍。那些艰苦的日子里,那顿丰盛的年夜饭,就像一颗璀璨的宝石,永远镶嵌在我记忆的星空里。

岁月悠悠。如今,许多年过去了,人们再也不为买不到肉,过不了年而发愁。我望着市场上琳琅满目,品种齐全的年货,心中无限感慨;生活真是越变越好了。然而,父亲却过早的离开了我们,子欲养而亲不在啊!每每除夕夜,面对满桌的菜肴,我的心总空荡荡的。望着那空着的椅子,常常是泪水涟涟。父亲系着围裙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我仿佛听到父亲在喊我的乳名,还像小时候那样。我仿佛又看见父亲,还像是在那个除夕夜,和我一起吃着那桌丰盛的年夜饭。

唉!难忘那年年夜饭哟……

浓味年夜饭

文/黎燕

羊年的除夕就要到了。连日来,上世纪八十年代,与公公婆婆一起吃年夜饭的浓浓年味儿,不容分说地又在心里回旋。

那时候,公公婆婆和小叔小婶住在辽阳,1975年2月海城地震后自建的三间瓦房里。那时候,除夕还没列入法定假日,遵守企业制度少有弹性的我,即使除夕这天,仍较晚离开公司。急急忙忙地和先生带着两个孩子,裹在如潮的人流里,从鞍山坐有轨电车,再坐火车,到辽阳换乘公交车,在除夕天黑前赶到公公婆婆家,为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团圆乐和年。

刚走进南门外的自家院子,喜融融的年味儿迎面而来,暖人心扉。庭院打扫得平整溜光,红红的灯笼、春联和福字红红火火,流光溢彩,凸现着吉祥与喜气。听到我们的声响,公公婆婆、小叔小婶与小侄子,满面笑容地走出屋子。两个孩子像小鸟儿,咯咯笑着扑到爷爷奶奶的怀里。大人之间的问好声连成一片,好不热闹。一家9口人在年三十聚齐了,美不胜收的年味儿更浓了。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年夜饭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老爸老妈早就构思好了菜谱,积攒下所需的钱款。腊月二十三前后,公公天天到商店、集市,反复比较猪头、猪爪、猪肘、猪下水的品相……用一双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且不惜破费,将那些色鲜、质优的年货买到家。经婆婆仔细审查验明后,老爸便把它们次第装进小缸里,再用铁盖板封实,让它们在小仓房里的天然大冰箱里,安然无恙地待上几天。

自此,年夜饭这台大戏就正式开演了,主角就是老两口。特制的猪头肉是一个重头戏。老爸在灶房地炉的火上,用旧铁辊做烧烤架,把事先拿进屋化去冰冻的猪头仔细烧烤。灶房里焦皮味儿刺鼻,他们浑然不觉。待边边角角都烤得焦黄,老妈戴上老花镜里里外外看个遍,发话“好了”,老爸就将它放入开水盆里,泡上一阵子。之后,笑咪咪坐在矮凳上,用片刀一点一点地刮剔烤焦的表皮,直到深凹处都露出晶亮的光泽,用温水洗净,再放入铁锅里,放齐调料后,用慢火烀得熟透而不过火,捞出,放在案板上。剔除骨头,再用干净的白花旗包布裹好,放上重物压上几天几夜。 这道精心特制的猪头肉,切成片状,作为凉盘,肥瘦相间,花色妩媚,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吃起来那个神啊,那个爽啊,就别提了。

腊月三十这天,通常是早早吃过晚饭,就大张旗鼓地蒸炒烹炸、剁饺馅、和面,做年夜饭了。锅碗瓢盆叮叮咣咣,与满屋的喜气和香气交融辉映。大铁锅在东屋火舌正熊的站炉上咕嘟咕嘟地炖着小鸡、红蘑和土豆块。家养的小公鸡炖熟的香气四溢,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流溢。伴着滚沸的年味儿,三个男孩子快活地吃着花生、糖果,屋里屋外欢实地蹦蹦跳跳。大人们兴奋不已,在热炕头放上面板,负责擀皮的男人站在紧挨炕沿的地上,包饺子的女人围着饺馅盆散落坐在热炕上。大家欢快地,擀皮的神速地擀皮,包饺子的包出花样来。饺子很快包好了,整整齐齐地放在盖帘上,等待时辰下锅水煮。此刻,公公婆婆满脸放光,笑容如花,忙活得更起劲了,老迈的腿脚比平常灵活轻巧多了。

鱼更是戏眼了。先是老两口必定一同出动选购,他们边看边议,直到两人同时相中,才买下。婆婆是解放脚,加上大跃进时,在街道用人力拉大板车,右腿受过伤,采购、烹饪走路多了腰酸腿疼,却其乐陶陶。刮鳞、剖膛、清洗、刺口、煎制,非她一人主打不可。经她用心酱炖的大黄鱼一上桌,金灿灿的,诱人的鱼香直往肺腑里钻,大人孩子的筷子,不约而同地往鱼盘里伸去。这时,婆婆黑亮的眼眸已装不下那么多的快乐了,满心的喜悦飞上她的眼角眉梢,绽放成绒绒的菊花儿。看着心肝宝贝们聚在她的身旁,畅快地吃着喝着;一桌子浓香的,自家风味的菜肴和水饺,所有的牵挂和辛劳,在这一刻化为和暖的春水,汩汩地流淌。

年过的就是大人孩子齐全,平安和美啊。撤桌时,盘里仍剩有大块的鱼段,丰盈的水饺。老人心中熨帖极了,嘿,年年有余,日子越过越红火啊!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就听戏匣子播送的文艺节目。吃过年夜饭,快到半夜了,大人和孩子一个个精神头足着呢,听戏匣子的,唠闲嗑的,玩花灯的,欢声笑语在屋子里和院子里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按老规矩守岁,牢牢地守住一年的好时光,守住吉祥的福气和财气。

接神的时候到了。男人和孩子跑到院子放鞭炮,女人坐在火炕上贴着玻璃窗边看边喊:“注意,保护好孩子!”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彻夜空,古城沸腾了。

回到屋里,一个新仪式开始了。

晚辈们依次给爷爷奶奶、父母亲鞠躬拜年。长辈喜盈盈地掏出事先准备好了的压岁钱,揣进孩子们的兜里。满屋吉祥富贵的祝福声与星光璀璨的欢笑声,将年味儿推向了新的高潮。

此刻,春之神正携着幸福和欢愉,载着梦想和期许,向人间飞奔而来。

那时的浓浓年味儿,多年以后,还在我的心里萦回。那样的欢聚一堂,慈祥仁孝;那样的虔诚隆重,极富仪式感;那样的费时耗力,精雕细刻,满溢着一家一户独有的风味儿。色彩纷呈的年夜饭,承载着华夏民族的年文化,将传统文化的底蕴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年夜饭里,我们团聚喜庆,辞旧迎新,吸取情感和热能的滋养,消解乡愁和郁结。以此走向新的一年,分明多了底气与力量。

一双双翅膀欣然起飞,向着美好的未来轻逸起舞。

昆明的年夜饭

文/老马

我国自南北朝就有吃年夜饭习俗。大年三十傍晚,全家老小团团圆圆、喜气洋洋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共叙天伦之乐,充满浓浓亲情……

昆明中等人家年夜饭多为“两锅”“八大碗(盘)”。

第一锅:什锦火锅。旺火把铜火锅里的酥肉(又叫黄条)、圆子、火腿、肉片、玉兰片、白菜、藕片、红白萝卜、豆腐皮(或油豆腐)、粉条等肉菜肴煮得滚涨……

火锅既寓红红火火,又寓大团圆之意。过年正逢冷天,菜容易越吃越冷。有了火锅放在桌子中间,肉菜可边吃边加边煮,全家人团团围在火锅周围,热气腾腾,既气氛热烈、吃得舒服,又越吃越热,一身暖和,喻示来年更加兴旺火热……

第二锅:气锅鸡。是把宰煺洗净的鸡和配料放进建水特制的陶瓷中空气锅里盖好并用绵纸密封,放在装有清水的器皿上蒸,利用蒸汽将鸡蒸熟,以“培养正气”。其蒸出的鸡原汁原味既好吃又营养……

第一碗:红烧全鱼,比喻“年年有余”。红烧全鱼先炸后烧,炸、烧的锅要大,才炸烧得透,炸烧得完整无损。

第二碗:什锦拼盘。主料是米线,配料有鸡丝、火腿(或卤肉、香肠)、木耳、冬菇、油鸡枞、青莴笋丝、红萝卜丝等,加上酱油、芝麻油、香醋等佐料凉拌。其色香味俱全,看看就眼馋,闻闻口水淌……

第三碗:千张肉。千张肉用带皮有肥有瘦的肉煮个半生不熟,抹上蜂蜜用油炸,再切成薄片,拌上佐料,整整齐齐围成圆圈放在圆盘里装有云南特有、切细的“冬菜”(咸菜)或“雕梅”(大理白族的果饯)上面,在甑子里蒸透。它酸甜咸适中,肥瘦“和谐”不腻,老少男女皆喜……

第四碗:八宝饭。昆明人家上好的“八宝饭”用鸡油、白糖、蜂蜜拌煮得半生不熟的糯米盛在碗里,上面放上莲子、白果、皂角米、桂圆肉、豆沙、大枣、蜜饯、红绿丝(染成红绿色的蜜饯丝)、芝麻等八宝,放在甑子里蒸透。其又香又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老幼咸宜……

第五碗:“乳饼夹火腿”,在切成长方形薄片的乳饼中夹上也切成长方形薄片的红彤彤的火腿。“乳饼”是云南特产之一,是用羊奶做成的;火腿多用出名的宣威火腿。

第六碗:“青蛙抱玉柱”。“青蛙”是绿莹莹的蚕豆米;“玉柱”是绿油油的青蒜苔……

第七碗:炒三鲜。三鲜通常有鲜火腿(或鲜肉、鲜虾)、鲜笋(或玉兰片)……

第八碗:长菜:洗净的清白苦菜、青蒜、红萝卜等蔬菜不切,煮成一大锅,蘸酱油、香醋、芝麻油、花椒油、油辣椒等拌好的佐料吃,比喻“长吃常有”……

除了这十道菜以外,还有卤牛肉、卤豆腐等卤菜;炸干巴、炸花生、炸洋芋片(或虾片)、炸乳扇等下酒好菜……

总之,昆明年夜饭的菜肴各有千秋,根据家庭经济情况丰俭由己。

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