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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馒头的文章

2022/12/18经典文章

关于馒头的文章(精选10篇)

隐在城里的小店

文/张金刚

若非朋友引路,我很难穿过拐七扭八的胡同,找到那家地道的疙瘩馆;一顿饭,便深爱上那里。僻静的小院,家花绚烂;家常小炒,味道正宗;铁锅疙瘩,极具功力。女店主举止优雅,闲暇时作画习字,作品装饰雅间;儿子儿媳继承旧业,勤快操持,少言寡语;常有文化人聚餐小酌,谈天说地,交流心得。

这小店,亦家亦业,隐于闹市深巷;虽朴素,却洋溢着家庭的温馨与舒适,充盈着艺术的灵性与娴宁。开店,是生活不是生计,是会友不是经营。故而,烦累了,高兴了,无事了,我都爱邀友到那里坐坐,寻求久违的安静。

隐在城里的小店,不招摇、不媚俗,或精致、或家居,或大众、或个性,却又与周遭和谐相融,浑然一体。他们虽有种超脱于世的气质,却更有平民生活的质感,让人一脚踏入,方找回生命的自然与本真。小店的魅力,牵引我在城里四下寻觅,是寻店,更是在放逐心灵。

古玩小店,我格外钟爱;不为收藏,只为回味。曾邂逅一家,名为“光阴”;隐在透着古城肌理的小巷,只一间老屋。生活的小城,底蕴不深,说是古玩,并非古董,只是些上了年月的玩意罢了。瓷器银器有些,但那浸润着年代感的老钱币、老像章、老年画、老玩具、小人书、大茶缸……更能唤回记忆。这些物件不知从何处来、经何人手,摆在这里。如此,这小店便充满了光阴的故事。淘本小人书、旧磁带,便淘回我的童年。

新识一位画梅高手樊姐,没想到她竟是家鞋店老板。不出所料,她开在街角的小店非同寻常。走进,便有如水般的轻音乐、慢情歌按摩耳蜗、抚慰心灵,且隐隐有淡淡的茶香在萦绕。果然,隔间便摆件茶具,红茶、绿茶、花茶与墨梅、红梅、雪梅,相映成趣。坐下,品茶、赏梅,谈生活;若非偶有顾客造访,丝毫不觉身处鞋店。樊姐的小店,更是她雅致性情的栖所,吸引着入店的人。

下班回家,路过一家馒头店,常会捎上两个。不论炎夏寒冬,一对中年夫妇都坚守店里。早上、下午,和面、揉剂、蒸笼、出锅,赶着中午、傍晚两次摆卖。他家的馒头,用最原始的起子发面,喷香劲道;摆卖的男人,用高低适度的音调起身招呼,温和谦恭。不少人夸小店的馒头好吃,而我更喜欢小店主人勤劳诚信的美德,邻家叔婶般让人心生暖意的亲和。

曾在一步行街游走,算不上平整的石板路两侧,挨挨挤挤众多小店。有都市潮人酷品小店,各种超有型、非主流的物件,引青年男女流连淘选;有特色美食小店,炸酱面、麻辣锅、沸腾鱼、饺子馄饨、火烧大饼,各地美食,不一而足,饕餮着食客的舌尖;有着名咖啡馆,店面装潢文艺范十足,安静喝杯咖啡,身心便也释然超然;有书香弥漫的书屋,老书新书畅销书,不同层次的读者倚架捧读,闲适养心……

边走边有小药店、乐器店、宠物店、养生馆、小茶社、小花店次第呈现,更有“吃饭了”“在别处”“转角遇到爱”“时光寄存铺”“衣生衣世”“花无缺”等个性店名闪过;白天人声熙攘,夜晚街灯静谧。走过这些小店,是在感受时尚与古老的共生,生活与文化的共融,更是在触摸城市的质地,品味五味的生活,享受回归的悠然,寻找失落的自我。

我一直坚信,开小店、逛小店的人,都是爱生活、懂生活、会生活的人。曾在一小酒馆,我与北京返乡的哥们喝着朴素的鸡尾酒,借着酒性深情唱了曲《鸿雁》,便泪花涌动;约定择日去游逛南锣鼓巷的小店,品尝天南海北的小吃,这缘起我们对隐在城里小店的偏爱,更因那股共通的闲淡雅趣的情怀。

母亲的头发

文/王跃精

我去朔州看父母。半年前还能下地的父亲,此时只能整天躺在床上。母亲佝偻着身子,在地上忙着,总是做了这,忘了那。当年,强健的父母,不知啥叫苦,啥叫累的父母,都老了,老到了连生活都难以自理的地步;可是,在他们心中,已是中年的我,仍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仍需要他们照顾。每回,父亲总是嘱咐:千万别骑摩托,别多喝酒,别太节省,能吃就吃,想穿就穿……多少年了,跟父亲一见面,他总是这样,我随口应答,内心却笑他太迂。而母亲,一向忙得顾不让说话,有几次,我想帮帮她,她总说我做不了。

那天晚上,母亲蒸馒头,熬了一锅稀饭,烩了一点山药豆腐。家里雾气腾腾,母亲朦胧的影子挪动着,她不住地报怨自己没记性,前脚放的东西,刚过一会儿,就找不着了,好像是,那些东西长了腿,要跟她捉迷藏。我想帮母亲找,她却说别添乱,她啥都能做好。

仍像以前一样,母亲将馒头、菜、稀饭、筷子一一端在我面前。也许是习惯使然,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这样做的,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拿了一个馒头,却不由得愣住了。只见上面布满了母亲的头发,那花白、干枯、灰暗的头发,或是一缕,或是散开,布满了整个馒头!

小时候,偶尔从馒头中吃出头发,那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我如同发现了什么似的,挑出来,不满地尖叫着:“头发!妈妈,肯定是您的头发!”

母亲接过来,什么也不说,不好意思地笑笑,扔进了灶火里。

现在,馒头上,母亲的头发多得数不清,我却没有勇气尖叫着:“妈妈,您的头发!”我的嗓子里仿佛堵着沉重的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愣了半晌,悄悄地用手一点点抠下上面的头发。那头发,不是灰的,就是白的,都是那么轻,那么暗淡,就像是入冬前的草,让我感到了莫名的忧伤。

“咋了?……不好吃?”母亲看着我,关切地问。

“好,好,真好吃!”我大大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嚼了起来。

“谁知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世上,有谁能报答得了父母的恩情呢?

蒸出的美味

文/赵同胜

家在北方的一个普通村落,40多年前,那种不同寻常的味道早早地就俘虏了我的味蕾,浸入了我的骨髓。娘的拿手戏是蒸“黄白”,黄指的是年糕,白指的是馒头。

现在看来不值得一提的两样吃食,却是彼时年节的当家“花旦”,各家主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千方百计施展着自己的手艺,那不仅是年的“符号”,更是对日子的张扬。在看不到擂台的比拼中,娘总是出类拔萃的那个,这和她要强的性格有关。

老家的黍子,似谷物,脱了皮儿就是黄米,是蒸年糕上好的原料。黄米上石碾过细箩,米面就会散发出诱人的清香。娘将黄米面倒入大瓦盆,加入开水猛浸,然后用手有节奏地搅动,那感觉,像摸烫手的山芋,可娘在氤氲的热气里,娴熟地做着动作,看不出丁点的不适。面被调匀后,捏成小团拍扁放进大锅的篦子里,间或撒上家乡特产的大红枣,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盖上蒲盖,周遭用布封住隙口,灶膛里的旺火燃起了欲望,我急得眼巴巴的,可娘说,蒸年糕有两个说道,一来不让言声,说是闭住了嘴,也就留住了气;二来忌讳有人串门,说是人上门,气不存。说白了,就是怕年糕蒸不熟。我信以为真,使劲憋着,大气都不敢出,那滋味,可真难受。果真遇到串门的,临走还得让人家添两把柴,算是一种弥补。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在老家,过年时,每家每户都是要蒸馒头的,老家管馒头叫馍馍。娘蒸出的馍馍不光看着好,吃着香,还可以当艺术品来欣赏。蒸馍馍用的是酵母,村里人叫“起子”,是小面团发酵风干后的存留,蒸馍时,用水浸泡,待成糊状后,均匀地掺进面里。将和好的面在盆里拍平,盖上篦帘,放至炕头,上面捂上棉被,面团便开始了神奇发酵之旅。大概一天的工夫,蓬松的面团鼓胀着顶起了篦帘,也就宣告了发酵成功。娘开始用碱水续面,这绝对是蒸馍馍最要劲的环节,碱多了会黄,碱少了会酸,面硬了像石板,口感差,面软了没嚼劲,还走形。娘是胸有成竹的,靠的是经验和悟性,蒸出的“馍馍”大小适中,表面光洁。特别是娘精心打造的花馍馍,或动物,或水果,或花卉,形态各异,姿态万千,煞是好看。每年蒸“馍馍”的日子,我家小院里都会热闹一番,乡亲们像参观艺术展一样,在一旁评头论足,笑逐颜开。每当此时,娘的脸会笑成一朵花。散场时,乡亲们手里捧着娘送上的馍馍,显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会飞了。那“咯咯”的笑声能欢快整个村街。

盼年

文/郭福全

小孩爱过年,这话是一点都不假的,因为时至今日,在我脑海里关于年的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小时候过年的情景——

记得天气一转冷,我就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少天过年,盼着盼着就盼到了腊月。终于,在喝过腊八粥后,年的气息就渐浓了。

母亲会选一个晴好的日子,指使父亲从仓包里面舀出几袋小麦,在盛满水的大铁锅里面淘洗干净,放在席上晾晒干,然后拉到磨坊去磨成面粉以备过年之用。

接着就是准备过年用的东西了。像白菜、萝卜、蒜苗、大葱之类的蔬菜就可以提前准备了。当然了,全家人过年的新衣服也多是这时间买的。不过在我的记忆中,父母亲过年从来就没有给自己买过新衣服,都只是给我和姐姐买。

腊月十五过后就该“扫舍”了。在一个上好的晴天,全家人一起出动,将所有屋子里面能搬动的物件全部搬放到院子中间,搬不动的大件就用报纸或者塑料纸盖上。父亲和我每人手持一个系绑着笤帚的长竹竿,先打扫墙面或者房梁上的灰尘,然后用崖边挖回来的白土化成的水依次粉刷墙面。母亲和姐姐则将搬出去的物件逐个用水清洗,在我和父亲彻底打扫完房间后再将所有物件重新放回到原位。虽然一整天忙下来累得要死,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到了腊月二十就开始蒸过年的馒头了。父亲劲大负责揉面,母亲专门团馒头,姐姐负责将母亲团好的馒头往蒸笼里面放,我则负责烧火,厨房里一派繁忙的景象。一锅馒头出笼后,我们将蒸好的馒头摆放在屋外铺开的席上凉着,然后再接着蒸下一锅,直至将母亲发酵的面团蒸完为止。

过了腊月二十三的“祭灶”,就轮到“臊子肉”了。母亲将父亲买回来的大肉淘洗干净,然后由父亲切成细小的“臊子肉”,放在锅里文火慢炒,不一会儿工夫,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厨房。“臊子肉”出锅后,母亲会给父亲和我以及姐姐每人盛一点,让我们尝尝鲜,然后在“臊子肉”里撒上辣子面盛装在一个大坛子里面以备过年之用。

到了腊月三十,一大早母亲就生着了火,将父亲扎好的“肘子”和其他排骨大肉放进锅里煮。姐姐在各个屋子里贴窗花、年画,我则协助父亲屋前院内地贴春联。贴完之后我和父亲去给祖坟上烧纸,回家之后大肉也就煮熟了,每人一大碗,吃得满口留香。

晚上,我和姐姐高兴地接过父母亲给的压岁钱,试穿着新衣服不肯脱下来,激动得都睡不着。待到零点刚到,我就冲出去点燃了爆竹,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我知道我期盼的新年终于来到了!

馒头做成功啦

文/王佳坤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做家务。”听了妈妈的话,我心里暗暗地想:“我都上三年级了,确实应该学做家务,给妈妈减轻些负担了。”可是,做什么好呢?我突然想起妈妈手机里教做红糖开花馒头的短视频。对,就是它啦!我把想法和妈妈一说,妈妈欣然同意。

在妈妈的帮助下,我先准备了200克面粉,倒进盆里,然后放了一些酵母粉。妈妈又帮我称了20克红糖,我用温水把红糖冲开,一点点地倒进面粉里,一边倒一边揉,想把它们揉成面团。可是面粉不听我的话,像个调皮的孩子,总想往盆外跑,我的袖子上全是面粉。最后,我终于揉好了面团,盖上盖子,让它静静地发酵。

一小时后,我把面团倒出来,放在面板上,想把它揉均匀些,可是面团很黏,沾了我一手。妈妈让我铺上些面粉再揉,这回好多了。在妈妈的指导下,我把面团搓成粗粗的长条,再切成一个个均等的“面剂子”,然后把它们团成小面团,馒头的雏形就诞生啦!为了达到“开花”的效果,我还用剪刀在每个小面团上面剪出一个“十”字,最后盖上保鲜膜,再发酵十五分钟。时间到了,我在电饭锅里倒入一小盆水,放上屉,把揉好的面团放进去,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蒸。

三十分钟后,馒头蒸好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刚要掀开锅盖,妈妈急忙阻止我,说:“别掀!”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妈妈说:“现在如果掀开锅盖,馒头会受冷而缩小,所以要再焖五分钟。”我不禁为自己的心急而脸红。

过了五分钟,我赶紧掀开锅盖,取出馒头,放入盘中。我伸出食指,轻轻地在馒头上按了一下,馒头弹性极好,很快地回弹成原来的形状。馒头做成功啦!“妈妈,你尝尝!”我举起馒头,放到妈妈嘴边。妈妈咬了一大口,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甜甜地笑了。

老妻蒸馒头

老妻蒸馒头是一绝,她蒸的馒头形象特殊,姿态多变,硬软参差,口感不同。其形:时而如武大郎打滚儿,时而如杨贵妃碰壁;其味,时而如王致和过街,时而如阎锡山发汗;其咀嚼感,时而如蒋总统骂街,骂的那种“皮”,时而如达摩祖念经,念的那根“筋”……总之是一绝。

能如此多彩皆因为老妻的蒸煮要诀是一个“省”字。“省”字当头,不计其余!每有动火烧锅事,老妻必以少添柴草为要领:先添以树叶,而后衰草,待久不见有动静,无可奈何下,始添之以棍棒。直待开锅、冒汽。当此时也,必时时看表,务使火不得过旺,以致浪费柴草。凡我记忆,每掀锅,则有不同效果。其最常见者为皴皮土色。一指按下,便得一坑,久之不见稍起。更有甚者,取之投物,有金属撞击声。

我常笑颜相向,谓:抗战时倘有此技,可省却好多炮弹矣!

时过境迁,经岁月之熬练,老妻蒸煮技亦不断与时俱进。大有改观。其新招是多储柴草:凡有施舍玉米秸、包米皮、朽树根者,老妻必也以积极响应。虽三、五、十里路途,亦不辞辛劳,驱我破车,前往拾慧。当此时也,必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三盛邀。偶或更以老酒诱之。无奈下,也曾奋勇随之一战,然皆多驻足旁观,做支持状。其后但有拾草事则推曰:我非不去,奈皮肤过敏,奇痒难耐,实有心无力也!

日积月累,我家虽无田地,亦堆草如山,屋山外,柴满为患。烈日当头,老妻却肩背臂抱,往来穿梭,虽挥汗如雨却乐此不疲。

有柴如许,老妻便一改当初悭吝之状,再蒸馒头,即一改细火慢烧之传统,一变而为大柴猛填之作风。下锅后,只数分钟,便见腾腾热汽冲盖而起,满屋祥云、沸水四溢!待火事告毕,便见一帮呲牙咧嘴的家伙出现在面前,形象怪异,又可称一绝!

鸡叉骨

文/葛小明

五点半下班,回出租房的途中,他决定出去买点炸鸡叉骨。工资太低,所以他只要了五块钱的。

小伙子年纪没他大,每天晚上推着小车出来很不容易。等他快炸熟的时候,他去附近馒头店买了一块钱的馒头。这一顿,六块钱已经超出他的预算了。

十分钟后他爬上了五楼,吃了几口热馒头和热鸡叉骨,突然发觉忘了给人家钱。他犹豫了近三十秒。如果现在回去给小伙子钱,需要下五层楼,走1500米,然后再走1500米,爬上五楼,来回折腾不说,饭也就凉了。并且,他烧着的水还没开,离开有点危险。但是他又想,那个小伙子可能正在骂他没素质爱贪小便宜呢。

他犹豫了一会。如果他吃完再去,小伙子可能已经收摊了。三十秒后,他还是下去了,五层楼的楼道黑的很,穿过冬天,他跑到了那个摊位。

小伙子看到他,愣了一下,大概也是忘记了。然后他就走了,他感觉小伙子在后面多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有点惊诧,可能是没想到这钱还能回来。一路上,车来车往,这条陌生的街上,那么多树,不会有一棵认识他。

再次回到屋里,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他的饭都凉了,肚子灌了风,难受,但是水烧开了,热乎乎的。

回家

文/孔亮

爹回来了。

爹像极了刚从江湖恩怨情仇里被魔教追杀的丐帮汉子。他那一顶黑白相间又污浊粘稠的长发,很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般恢宏。

他是打出租到家门口的,门上大锁漆皮掉尽已是生锈的。回家路上碰到亲家,被扭进理发店把飘逸长发剃光,亮亮地,像刚入佛门。

爹是个大侠,手里拿着不知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木棍,黑糊糊地,颇像打狗棍。打狗棍在江湖很有名气,在丐帮是圣物,他以棍柱地,很是威风。

大侠风范旁人是学不来的,就像谁也学不来爹那气势,是透着醺醺然异味,他穿着灰不溜秋地短袖,下身裤子也脏兮兮地,令人怯步。

大侠是孤傲的,爹也应是。像佛门弟子一样,被挡在已是破败不堪的老屋外。

老屋已不再是以往有亲情的家,倒像是阴冷冷的地窖,在这闷热夏日午后,透着一股凉。

老屋老了,屋顶或多或少长着那片青苔地也在没被后羿射完的日头下,吐着焦黄舌头。被黑漆覆盖着两扇木门,从中间咧着大嘴,似是讥笑门外那人。暑风在满是杂草乱花地院子里,打几个旋儿。又灌入木门嘴里,喷着爹残留着几捋长白胡须。

他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吸着,很是心不在焉:院墙似是有些矮,厨房土柸东掉一块,西缺一片,透过缝隙,院内一览无余。老屋太破旧的,那窗户上薄薄几层报纸也被这热风吹烂,窗户上头,屋壁上青砖碎了一片。不过老屋与厢房间,那一处墙壁下歪歪斜斜写着:天地之位,还残留着住过人的踪迹。厨房里顶着大木头,似是支柱,看样子厨房是快塌陷的。以前那葡萄架已被一大片荒地取代。

爹淡淡看着,脸上看不见甚么表情,他任凭烟头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又被残忍地落在地上。在残烟还未散尽时候,一阵悉悉窣窣脚步声从过道深处传来。

过道并不宽,倒是很窄,午后的暑气很闷,斜斜日头晒着邻居白瓦瓦墙壁,又投下好大一片阴影。就在阴影不远,两个姐姐交谈着,冷眼闷声过来。

爹有些拘谨的,他很不自在咳了声,眼神满是惧色,他左顾右盼,游离着,舔了舔被热气熏的皱皱嘴皮。他咽了口唾沫,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大姐没说话,她冷冷看着爹一眼,又避了开去,这一避开,她眼角略微有些湿润。二姐拿着钥匙,利索着打开门锁,推开残破木门,便走进院内,她性子刚强,是刀子口豆腐心的。

老屋就在面前,在大姐二姐进门时候,爹也紧随其后,他身子大不如前,走路一拐一拐的,又慢腾腾地,他也老了,脸上皱纹很多。二姐顺手打开厢房门,一股霉气冲入鼻息,二姐咳嗽几声,拿着老屋里破扫帚,刷刷扫着已久不住人的老屋有些凹凸不平地上尘土。她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闷声扫着。大姐拿着破桶去邻居家拎了桶水,将屋内擦拭一遍。

老屋空荡荡地,连床铺也没有,屋内线路也被拆去,那照明灯也省得,只能在木板上委屈一夜。爹轻叹口气,叹声很小,生怕儿女知道似的。他就拿着几件破衣,手里揣着二十块钱,浑身上下臭哄哄地。二姐扫完老屋,便转身离去。她头也不回,像见到陌生人那样,唯恐避之不及。爹怔了一怔,嘴上含糊着:"霞……"那个"霞"才出口,二姐背影已消失在老屋外,隐隐约约脚步声证明着二姐刚刚离去。

爹无奈坐在地上,又拿着一根微皱的烟,大姐擦拭老屋太久,她直了下腰:"你别再抽了,省点钱吧,多想想你儿子。"她那责备声音也没温度。爹迟疑一下,便将皱烟放入满是灰尘口袋。大姐终究也走了,她抛下那句:"我一会就来给你送饭。"就急匆匆走了,就像老屋是有霉气的,生怕招惹上她。

爹静静坐在地上,他环顾老屋一遭,叹了口气,又伸手拿出微皱的烟。火柴嗤的一下燃将起来,顺着火苗迅速将尼古丁与烟纸包裹着,在爹紧一口慢一口吸声里,渐渐烧将灰烬。

午后斜阳渐渐沉入不远处那连绵西山顶上,傍晚暑气也是闷热的很,屋内黑乎乎地,爹点了根细蜡,把蜡油滴在木板上,轻轻一按,任凭细蜡在噼啪声中,渐渐小的。爹太热了,他不愿待在像蒸炉似的老屋内。他倚着热气未散的墙壁,抬头看着天上。从午后到傍晚,儿女们走后,老屋谁也没来,连跟爹有间隙的大舅舅也没上门。

其实爹是在娘病逝一年后,就突然卷着草席钱离家出走的,村人大多流言蜚语,说他有个相好的。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相好或者为何跑路,儿女们还没问,他也懒得说些甚么,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爹坐在院里,抽着已剩下不多的皱皱烟卷,心里想着:"这次回来,就大干一场,到年底买几头猪,养大些就卖钱,娃儿也渐渐大的。"他又自言自语着:"这次就不出去了,好好做人,不去外面混了,把钱攒着,娃儿大了,该娶媳妇的。"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轻轻踩灭,仰头看着已是如墨色一般的天上,熙熙攘攘挤着数也数不清的星星。那些星星眨着眼,像在天市赶集似的,如柳絮又若丝绸云裳缓缓流过。院内土蛙,联络着好大一片曲子。偶尔的,又被掠过一两颗贼星打乱。

噼啪声中,细蜡即将熄灭,像落泪似的。吱呀声中,木门开着,大姐端着稀饭咸菜馒头,她将稀饭放在木板上,爹想要拿着馒头,被大姐一顿说叨:"你咋不洗手类?脏手吃了不干净。"爹怯懦着,步履蹒跚着走到水池,洗了洗手,他接过馒头,就听大姐说:"你还知道回来啊。"爹怔了下,拿馒头的手也僵在半空。大姐没有再说甚么,她丢下一句:"明天我来拿碗,你吃完就别洗了。"就出了老屋。

爹迟疑着,他看着手上馒头,又看着木板上那一大碗稀饭以及咸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馒头软软的,好像刚溜过,稀饭也热乎乎的。爹坐在木板上,他饿极了。

二姐是紧随着大姐脚步过来的。她夫家还算富裕,是米粥馒头以及炒白菜。二姐对爹当年出走多少有些不满以及恨意,她看着坐在木板上狼吞虎咽的爹,眼角渐渐有些湿润,大姐白天在她家商量怎么赡养时,叹着说得那句:"毕竟是个爹。"在心里久久回荡……

玫瑰红

文/王保成

那是去年的情人节,星期六。

因为放寒假的儿子在家占用电脑,上午我去单位写了个东西,一直写到下午2点才写完。妻子周六向来不休息,所以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解决午饭。

两点半到家,自己胡乱弄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觉得很困,就先眯一会儿。在似睡未睡间,听到了妻子的开门声。妻子到书房,和正在玩电脑的儿子咕咕哝哝说了好大一会儿话,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太清。

卧室的门开了。“怎么这个时候睡觉?”她问。“嗯,中午没睡,有点困。”我说。“给你说个好消息,我发奖金了,明天到市里给儿子买双鞋,给你再买一条裤子,要过年了。”“给儿子买吧,我不要。”“怎么能省呢,好不容易一年了,谁家男人过年没有一件新衣服,又不是买不起。”这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今天是2月……”妻子明知故问,她还笑了起来。“2月14日。”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羞愧。我知道妻子喜欢浪漫,喜欢小情调。可是,总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去买玫瑰和巧克力。过了年,我都46岁了,岁月都在脸上写着呢,我怕花店和路人异样的目光,即便是给自己的妻子买的。

我在等妻子的下一句话。因为往年她都会说:“情人节,我的玫瑰呢?”尽管每次我的回答都让她失望。

“唉,真的老了。”停了好大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眼眶不由一热。这一句话,她今年说了好多次,往常我都要对她说:“你不老,看这小身材,小脸蛋儿。”可是现在我却说不出来。妻子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包括生下儿子以后也很漂亮,甚至有段时间还出现了“逆生长”,30多岁看起来像20多岁,常常被身边的朋友打趣我们是老夫少妻,走在大街上,不熟悉的还以为我们是二婚呢。前些年妻子从一个国企单位下岗后,自学考取了会计资格证,如今不仅在一家私企任职财务主管,还身兼多家小企业的会计。这些年来,她很少有星期天或节假日,没日没夜,起早贪黑,中午饭都很少在家吃。女人40岁,保养得好还可以,如果不保养,衰老是很明显的。因为工作压力大,常常失眠,回家就喊累,躺下也睡不好。她能不老吗?她的头上开始冒出一两根白头发,今年她的身材、脸上明显出现中年阿姨的迹象。她常在每天早上,对着镜子感叹自己容颜不再。想当年,她可是从来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尤其在镜子面前就差问那句:“魔镜魔镜告诉我,还有谁比我更美丽?”

今天,她竟然连要一枝玫瑰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一瞬间,我明白,我欠她太多了,不仅仅是每年的一枝玫瑰花。

“我们一起下楼买菜吧。”妻子说。

“好。”我一骨碌爬起来。这个“好”字,抵得上一枝玫瑰吗?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不由嘴上泛出些笑意。

下楼时,天已黄昏。大街上,穿行在车辆中间的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的,远处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超市里也有很多人,有些菜都出现了断货。妻子一边挑拣,一边说:“还要买些馒头,你去那边看看。”我去往常卖馒头的货柜一看,空空如也,服务员说馒头从昨天就停供了。我问哪里有卖的,服务员说,现在只有老城大街十字路口一家做馒头的了。妻子说:“你现在赶紧骑车去买10元钱的馒头吧。”

在经过第三个玫瑰摊的时候,我在心里计算着这些年究竟欠妻子多少玫瑰:每次当她回家喊累的时候,我欠她一枝玫瑰;每次当她原谅我过错的时候,欠她一枝玫瑰;每年她生日,欠她一枝玫瑰;每年的2月14日,欠她一枝玫瑰……越算越愧疚,越算越不安,这样想着,我差点撞到了匆匆的行人身上。

当妻子为我打开家门时,我一手提着馒头,一手藏在身后,站在她的面前。妻子说:“进来吧。”我把馒头放下,从身后把一束玫瑰捧在她的面前,妻子先是惊讶,然后就笑了,笑得那样美,笑得那样羞涩。

今年情人节我依然要给妻子送红玫瑰!

打个电话问妈妈

文/张文艳

周末,在家学着用江米甜酒发面蒸馒头,早晨起床我就把准备好的江米甜酒调成米糊,放到温度稍高的地方等着发酵,大半天的等待后终于看到了星星点点发起的小泡泡,按照朋友的说法,这就是发酵了。于是我又开始揉面团,将近两个小时后,原本待在盆底的面团像吹起的气球一样涨到了盆边,终于发面成功了。

结婚多年来,我始终不会发面蒸馒头,母亲教给我用酵头,父亲教给我用酵母,都没有成功,这次听说用江米甜酒发面,不仅简单方便,而且蒸出的馒头有股米酒的甜香,非常好吃,我试着做做,还真成功了。我欣喜若狂地揉面,制成孩子爱吃的糖三角、老公爱吃的馒头,还别出心裁地捏了几个花卷。

准备上锅了,这要蒸多长时间呢?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馒头是死心的,糖三角是空心的,是多蒸一会儿还是少蒸一会儿呢?想来想去,决定在网上查一查。老公说:“在网上查什么,给妈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老公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老母亲打电话,嘘寒问暖后切入主题:“我们发了一大盆面,做了好多品种,妈,你说该蒸多长时间?”

“嗯嗯,个头不大,十五分钟足够了,好的好的。一定要上来大气后十五分钟。”

“孩子挺好的,刚月考了,还是班上第一,嗯,没事,没事,天凉了,你们也多注意身体啊!”老公一边重复着老妈的话,一边笑着给我做“十五分钟”的手势。

挂了电话,老公笑着对我说,问“度娘”简单,问老娘心宽。你看,平时没事多给他们打打电话,问问这,说说那,老妈听着多高兴呀。

是呀,现如今生活中我们遇到问题,大都通过上网查百度,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答案,但如果问问我们身边的亲人,得到的将是恰到好处的回答。强大的网络在带给我们便利的同时,也阻断了人们之间的交流,使我们彼此变得陌生起来。以后遇到生活中的小问题,还是打个电话问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