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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麻雀朗诵

2022/12/20好文章

散文麻雀朗诵(精选18篇)

欢唱的麻雀

文/厉彦林

身材娇小、爱跳爱唱的麻雀,一直跟随人类迁徙居住,是与人类最亲近的鸟。

每天清晨,窗外鸟语花香,桂花、玉兰树上就有灵巧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在草坪上一蹦一跳地觅食。往远处看,成群结队的麻雀散落在高压线上,像一行五线谱,他们或跳跃飞翔,或打闹嬉戏。那情那景,悄然把我带回童年和少年时代。

麻雀头圆,翅小尾短,嘴圆锥形,小脑袋摇来晃去,擅于跳跃,特精明机灵,看到人会立刻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精美的弧度,然而又落叶般落地,可谓一哄而起,一哄而散。生性活泼,成天叽叽喳喳,无论在地下在树上,时常互相梳理羽毛、呢喃,吱吱喳喳唱个不停,甚至笑作一团。在乡下,空旷的田野上、草垛旁、场院里、老土屋屋檐下,总有家雀扑扑棱棱的身影和唧唧啾啾的鸣啼。幼麻雀的叫声纤弱稚嫩,老麻雀的叫声清亮略带厚重,大小麻雀的叫声重叠交织在一起,分明是多重奏或多声部的大合唱。

麻雀喜欢在收割的庄稼地和打谷场、麦场边上偷嘴。我依然记得少年时期许多掏雀、罩雀、打雀、玩雀的诸多趣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大都是低矮的草房、瓦屋。麻雀晚上就住在屋檐下、墙缝里,尤其土坯墙的缝隙最适合做窝。伸手一探,很容易发现成窝的雀蛋或热乎柔软、全身粉红透明、还没长羽毛的雏雀。房前屋后时常能看到麻雀出窝,老麻雀在教小麻雀们学习觅食和飞翔。我也曾经在漆黑的夜晚拿着手电筒踩着凳子或者梯子掏过麻雀窝。麻雀的眼睛怕光,晚上用手电一照,她就一动不动地被你抓。深冬大雪后,便在小院里逮麻雀,玩法与鲁迅先生小时候差不多。用一截木棒支撑起箩筛,箩筛下面撒上谷物,然后握着拴在木棒底端的细绳,躲在虚掩的木门后等待着。机灵的麻雀不会轻易飞到箩筛底下,吞一粒,四处张望一番,但最后经不住谷物的诱惑,会有一群麻雀一边观察一边跑进筛子底下啄食。突然拉动绳子,就把贪食的麻雀扣在箩筛里。蹲在箩筛旁,透过筛眼看见几只麻雀伸直脖子,拼命张着小黄嘴,羽毛都炸开了,惊恐万分地扑棱翅膀,发出凄婉哀伤的鸣叫,此时真不忍心伤害她,便掀起箩筛还她自由,去与家人团聚。

麻雀是鸟类中一介“平民”,也是生物链中的一个链条。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山村树多草多,各种鸟也多,什么喜鹊、斑鸠、鹌鹑、布谷鸟、啄木鸟、白头翁、猫头鹰等。唯独弱小的麻雀因与人争食,被视作“阶级敌鸟”。我依稀记得驱赶麻雀的壮观场面,房顶上,田野间,小河边,院里院外、到处都是高声呐喊的人群,或敲打锣鼓铁盆,或燃放鞭炮,或挥动彩旗,甚至爬上房顶歇斯底里地吆喝,强迫麻雀拼命飞翔。很多麻雀又惊又累,飞着飞着,突然坠地身亡。这是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对麻雀的大屠杀。麻雀最终被“平反”,摘了“四害”帽子,但数量陡然减少,差点种族灭绝。

人类认识到麻雀是益鸟经历了一个过程。麻雀栖息于居民区和田野附近,又名家雀,喜欢在庄稼和树木的枝条间跳来跳去,以吃草籽、虫子等为生。夏天是繁殖的季节,育雏更是以食虫为主,以维护生态平衡。庄稼人为防麻雀偷嘴,会在田间和晒场边插上稻草人和旗幡。麻雀还能预告天气。清晨麻雀鸣唱表示天气转晴,越晴叫得越欢。多日阴雨后,麻雀鸣叫,雨就要停了。麻雀羽翼上呈黑斑纹,老人们警告孩子:麻雀不能吃,吃了脸上会长雀斑。美国和澳大利亚为灭庄稼、果树害虫,曾从国外引进过麻雀。就连格林童话和屠格涅夫、老舍散文中也都飞翔着麻雀的身影。

这些年,我国城乡面貌变化大,生态、生存环境改善,麻雀们纷纷迁进城市,尝试着与高楼、与城里人亲近。上下班路上,经常看见麻雀在悠闲地唱歌觅食。有趣的是麻雀似乎知道人们不会伤害它,走近时,她那小眼睛滴溜溜转,歪着头观察,似乎在逗你玩。麻雀是人类的朋友,相信人,依恋人。在我们的家园,在我们身边,唧唧喳喳地叫着幸福吉祥。

老师的座右铭

文/石兵

如今,离开课堂步入社会已经很久了,但是,每当想到课堂,心中还是总有一种神圣的感觉。这种感觉,源于我小学的一位老师,施老师。

记得有一次上自习课时,教室里突然飞进了一只麻雀,顿时安静的课堂变得喧闹起来,有关窗子防鸟飞走的,有拿扫帚四处追捕麻雀的,还有敲桌子打椅子瞎起哄的,终于,伴随着一声欢呼,麻雀被一个同学捉在了手中,就在这时,教室门开了,施老师走了进来。

教室里保持着一片狼藉的样子,施老师却没有发火,她走到讲桌前,示意大家各归各位,然后让捉住麻雀的同学把麻雀送过去。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施老师却轻轻抚着麻雀的羽毛对大家说:“你们知道它是怎么飞起来的吗?你们知道它为什么叫麻雀吗?”

听了施老师的话,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施老师也饶有兴趣地说了起来,从鸟类的起源到翅膀的功能,再到鸟类的生活习惯,最后她话题一转,对我们说:“这只鸟儿是属于大自然的,只是偶尔来教室做客而已,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放它回大自然。”

施老师点点头,打开窗户,将麻雀放飞,然后回过头,对我们说:“客人走了,我们是不是该说说自己家的事情了?”

看到大家都惭愧地低下了头,施老师笑了,她说:“课堂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更是学习做人的地方,这是个神圣的地方,我们教书育人,最怕你们不学好,可不是怕你们犯错误,孩子总会犯错误,但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知道该怎么改正。”

说完后,施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八个大字“求真尚美砺志笃行”,对我们说:“追求真实和追求完美,下定决心认真地完成每一件事情。这是我对你们的希望,也可以当成你们自己的一种理想。”

虽然,施老师已经在几年前因病去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她在课堂上的话语却永远铭刻在了每一名学生的心中。如今,时过境迁,三十年过去了,这八个字依然在我心中熠熠生辉,那种神圣的感觉从未消减半分。

小院听雀

文/刘绍义

如今,来我家最多的小鸟就是麻雀了。有时三两只,有时一院子,叽叽喳喳,蹦来跳去,唱个不停。小麻雀来我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家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有吃的,有时是馒头,有时是面包,有时是水果,有时是香肠……那都是我故意弄上去的,专门为这群小麻雀准备的。

我给小麻雀准备吃的,已经有两年时间了。那是大前年的冬天,快过年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晾晒自己做的香肠,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几只小麻雀在铁丝上啄香肠。正想出门驱赶它们,却停住了,我忽然发现这群小麻雀的动作是那样优美,那样和谐。它们旁若无人进食的样子,煞是可爱。

在农村出生长大的我,见过不少小鸟,却从来没有发现小麻雀这么美,也许是因为在城市里很难见到小鸟的缘故。从那以后,我常常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或者是铁丝上挂一些小麻雀喜欢吃的食物。你还别说,小麻雀真的天天来我家,一天也没有落下过,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冬。

小麻雀喜欢叫喜欢跳,它们很少闲得住那张嘴巴。特别是每天清早,晨光一露,麻雀就欢快地叫了起来,叫得是那样动听,那样优美,那样朴实。有时它们也懒得答理别人,叽叽咕咕自说自话,偶尔回过头来梳理一下自己并不漂亮的羽毛;有时又眯缝着眼缩着头,不知是小憩还是在沉思。

今年春天,我发现有两只小麻雀老是往房檐下的小洞里钻,出于好奇,我搬来梯子爬上去用手往小洞里一掏,原来是五只露着鲜红的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毛的小麻雀闭着眼乱爬,显然是刚刚孵出的,这样的小家伙我小时候见得多了,几十年过去,它们依然还是那样面熟。刚孵出的小麻雀不像小鸡小鸭,一出壳就毛茸茸的非常好玩,这样肉红红的小麻雀是不能离开父母的,它们如果离开了温暖的巢和老麻雀的怀抱,就很难养活,只有死路一条。

过了几天,性急的我又爬上去看看小麻雀是什么样子了,这时候它们已经扎了一身漂亮的绒毛,嘴的两旁,还各有一条黄线,这就是我小时候见的“黄嘴叉”了。看着它们张着嘴要吃要喝的样子,我忙找来香肠渣喂它们,它们吃得可欢了。小麻雀只有这时候能喂得活,它们一旦长成,被人捉住,就再也不肯张嘴了,宁愿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这一点,我倒认为是麻雀的高贵之处了。

现在,我还天天给麻雀准备食物,麻雀更不忘天天来我家唱歌。我不喜欢养鸟,更不喜欢养笼鸟,但我却喜欢养这群麻雀,因为这群麻雀天天给我带来歌声,天天给我欢乐。

伤心的麻雀

文/刘传扬

一只麻雀趴在石头上伤心地哭了,因为它长得很丑,其它麻雀都在笑话它。

有一天,它去参加同伴的宴会,同伴们看见了它说:“你这么丑,还敢参加宴会?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快点滚开!”受了刺激的麻雀伤心极了,准备自杀。

它一边飞一边哭,一直飞到了河边,然后它忽然停了下来,猛地跳进了河里。就在这时,一只鸭子看见了,把它使劲的从水里拖了上来。鸭子狠狠地批评了麻雀一顿:“你虽然长得很丑,但你的声音很好听呀!你可以去当歌手。”麻雀听了鸭子的话想:“是呀,我何不去试试学唱歌呀!”麻雀告别了鸭子,来到山林里拜百灵鸟为师。百灵鸟听了它的遭遇后,决定收下它。从此,麻雀刻苦地学习,终于在一年后,成了着名的“歌唱家”。

每天清晨麻雀都把快乐的歌声带给大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同伴笑话它了!

麻雀与延卫

文/空漠的眼

这绝对是一场悲剧,只因悲剧的制造者延卫不是我自己,于是无形中就淡化了悲剧的意义。那时我从未觉得延卫的行为是如何有违人类的天性,那血淋淋的屠杀至多让我紧闭双眼选择默默离去。

悲剧的发生地,我的家乡接官亭,本名接官村,但凡上点年纪的人偏要唤作“接官亭”.当年父亲出外打工,母亲让我给父亲写作,信封上一律落款为“接官亭”.我向母亲表达过我的怀疑,母亲说你不用管,让你怎么写就怎么写。这“亭”的秘密直到我去了县城读高中在新华书店翻查《安陆县志》才得以解开。原来接官村曾经是个驿站,专事接待过往官员,迎来送往久了,后人遂名之曰“接官亭”.接官亭其名,虽说奴性十足,但无论在官场还是商界,都曾出过不少的风云人物。但这不是此文的重点,我要讲述的重心是家乡的麻雀。

接官亭的麻雀之多如地上的尘埃,且如尘埃一般的卑微。可以说,麻雀是鸟类中绝对的平民。它没有孔雀亮丽的尾羽,也没有黄莺啼转的歌喉。它一年四季都披着那件残破的麻袍,永远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因而没少招致人人的厌恶和咒骂。我不讨厌它的叫声,其实,换个角度换种心境,也可理解为“大珠小珠落玉盘”,别有一番亲切的韵味。麻雀个娇小敏捷,善飞却不能高翔,追求短距离的速度而忽略飞行的飘逸。燕子在天宇展翅滑翔的英姿永远与麻雀无缘,麻雀也毫不在意。它们把自己从一棵树抛掷到另一棵树上,或迅疾地坠落到空地上,或从空地上猛然窜起,“飞行”这个词语用在它们身上的确好像太奢侈,它们在空中一耸一耸的样子,让你觉得它们不仅是平民,而且更便个小丑。

它们与人类同为土地上的生灵,如撒落四方的草籽,卑微地栖息于这块土地之上,而不管这块土地是肥沃还是贫瘠。我想起苇岸的一首诗《麻雀》:

“它们很守诺言∕每次都醒在太阳前面∕它们起来得很早∕在半道上等候太阳∕最后一块儿上路∕它们仿佛是太阳的孩子∕每天在太阳身边玩耍∕它们习惯于睡前聚在一起∕把各自在外面见到的新鲜事情∕讲给大家听听∕由于不知什么是秩序∕它们给外人的印象∕好像争吵一样∕它们的肤色使我想到土地的颜色∕它们的家族∕一定同这土地一样古老∕它们是留鸟∕从出生起∕便不远离自己的村庄”

麻雀的灵魂在接官亭的土地里,它们与接官亭的人们同呼吸共命运。接官亭人既是它们的近邻也是它们的敌人。在我的家乡接官亭,人类的利己性与排他性,在对待飞禽走兽上显现无遗。麻雀曾被列入“四害”,在全国范围内轰轰烈烈地消灭麻雀的战争中,我的家乡接官亭以无可置疑的功绩屡屡受到上级的表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平反”后的麻雀在某日清晨齐聚接官亭低矮的天空,在朝晖中神谕般狂噪不息。

我要说说延卫了,这个悲剧的制造者,这个无数乡下小孩儿心目中的英雄,他的出生充满传奇色彩,据说一生下来就重达九斤。苏家以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撑起苏家辉煌的远景,而且事实也表明延卫自小就显示出非同寻常的本领:六岁不到就会下河捕鱼,上树掏鸟,接官亭里最常见的麻雀很自然成为延卫的首选目标。“灭四害”那会儿,延卫十岁出头,可灭掉的麻雀位居全村乃至全大队榜首。接官亭的男人们不无妒意地说,狗日的!狗日的延卫以导乎常人的速度茁壮成长,嘴边毛茸茸如雨后的草甸子。接官亭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觑空会往延卫裤裆里偷袭一把,笑骂道:想媳妇了吧!小小的延卫这时无师自通地回敬道:是啊,想你了,来吧!说完撒腿飞跑。

一次又一次地表彰让苏家上下十几口一天到晚脸上都堆满骄傲的神色。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历史出了意外,按我家乡人们的逻辑,谁也不会否认不念旧恶翻云覆雨的英雄将崛起于草莽之中。失去光环罩体的延卫对麻雀的痛恨延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那痛恨含蓄隐忍,在小孩们中间表现得尤为极端。他是孩子王,是说一不二的王,是唯我独尊的王。他在他的领地里肆意地发号施令,征服叛逆扫荡残余。在人们不再随意捕杀麻雀的岁月里,他以一己之力用加倍地疯狂袭击着这劫后余生的卑微生灵。

八六年的夏天,我目睹了麻雀众多悲剧中最惨忍的一幕。那天延卫从一处颓墙的洞里掏出一个麻雀窝,里面有一只母麻雀和几只幼雀。一群小孩簇拥着延卫,五岁的我也远远地跟着。延卫在他家屋后的空地上架上一锅开水,眼也不眨地把几只幼雀全倒进水里。几声凄厉的惨叫后,痉挛成一团团的通红的肉球在沸水上翻滚着。延卫阴阴地一笑,跟屁虫似的小孩拍着掌,满怀渴望地仰视着他们的英雄,因为延卫答应过要给他们每人一只煮熟的麻雀,味道鲜美的野味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里对小孩无疑有着莫大的诱惑。我确信我当时闭上了眼睛,可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窥视这一切。我的手在颤抖,我忘不了延卫投来的鄙夷的一瞥,若不是碍于我父亲的名望,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我父亲当时在接官亭乃至整个接官乡都有相当的名声。所有的标语,包括乡政府大院的标牌都是出自我父亲之手,我父亲还是十里八乡里唯一的电影放映员,自然成为乡里人尊敬的人物。延卫蔑视接官亭的男人,却唯独对我父亲存有三分惧意。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悲剧在继续。轮到那只母麻雀了。延卫用棉线把一枚成年人大拇指般粗的爆竹捆缚在麻雀腹部,点燃引线,然后将麻雀放飞。逃生的欲望瞬间化成悲剧的高潮。半空中一声巨响,麻雀在空中消失了,零散的灰褐色鸟羽如肮脏的雪片缓缓飘落,星星点点的血迹似一群群丑陋的红蚂蚁在地上蠕动着。悲剧的高潮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让所有的小孩张大了黑洞洞的嘴巴,继而发出“哦”的欢呼声,整齐得让整个接官亭都飘浮着血淋淋的味道。多年后,我搜遍记忆的角角落落,也无法寻得一星半点关于那之后的情形。我不知道后来我是如何回到家里的,我只知道自那以后,我总是羞于同任何鸟儿对视,那些绿豆大的小眼里干净得令我无地自容。前年有次与同事去一农庄吃饭,其中一盘菜刚上桌,好酒的同事纷纷举箸大嚼,滋滋有声,我一问才知是爆炒麻雀肉。那一刻,我忍不住跑到洗手间呕吐了一番……

延卫所制造的有关麻雀的悲剧直到九几年才结束。不甘寂寞的延卫,豪情万丈的延卫,雄心勃勃的延卫,随着打工的浪潮涌到深圳,三年后又回到接官亭。直到闪烁的警车将他戴上锃亮的铐子押上警车绝尘而去,我才从大人们口中得知延卫是在一个无星亦无月的晚上悄悄摸回家的,回家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想到还是走漏了消息。据说延卫在深圳耐不住打工的辛苦,与别人一道“勒富婆”,致人死命。

延卫走了,扔下他老婆和儿子。他儿子苏伟比我小三岁,麻雀般瘦弱伶仃,看人的眼神也总是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的。延卫的老婆,一个妩媚又强悍的女人,在延卫走后的半个年头就将麻雀般的儿子丢给家里两个老人,她踏上南下的火车,去了延卫去过的深圳……

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英雄般的男人与一个妩媚又强悍的女人的结合,在乡间本来就是一个富有暧昧色彩的传奇。有人说延卫在他洞房花烛夜的那个晚上,将一布袋的麻雀放飞在他狭小的新房里。在纷飞的毛羽里,在迷乱的聒噪里,延卫与他老婆一次又一次地攀上快乐的巅峰。翌日清晨,延卫炖了所有的麻雀,与他老婆将一口铁锅吃了个底朝天。有人在他家屋后的阴沟里发现一堆毛羽和卫生纸,一律沾满血污……这个故事在接官亭人隐秘的口口相传里获得长久的生命力。

晨曦中,接官亭青石板的街道上泛着清冷的光,延卫的儿子苏伟晃荡着细瘦的躯体,拿根长长的竹竿驱赶着门前的麻雀。这些麻雀整排整排地兀立在五线谱似的高压线上,无数个细小的脑袋齐刷刷地对着苏家紧闭的大门。它们似是有意戏耍苏伟,散了聚,聚了散,末了留下一地灰白色的粪便。延卫的儿子曾目露凶光地大喊:“狗日的麻雀,老子让你们断子绝孙!”麻雀们英勇不屈,以罕见的无畏成就了鸟类的传奇。没有延卫的苏家被笼罩在灰褐色的浓云里,终年不散。因缘果报,冥冥之中似乎真有天意,万物有灵并非虚妄。

多年后,麻雀的家族依然活跃在接官亭的土地上,而延卫的儿子苏伟却不见了踪影;我父亲说,去了深圳,这小子混了黑道,别看他身体精瘦,心眼儿却鬼得很!

城里的麻雀

文/张朝林

安康城市里的麻雀,是见过世面的麻雀,性格胆大妄为,走在大街小巷,总能看到它们灰不溜秋的身影。它们谁也不怕,或两三只在树上“叽叽喳喳”上下跳跃,或一两只在你的身前身后跳来跳去。你一跺脚,它便“嗖”的一声飞向前去,落在绿化带乔木上盯你。不怕人便罢,车来了也不怕,汽笛按响,顶多向前飞几步,又停下望车。

我喜欢屠格涅夫的《麻雀》,那是一只勇敢的麻雀,充满伟大母爱的麻雀(我不知道那只麻雀是雌是雄),它在强大的猎狗面前,临危不惧,用自己渺小的力量战胜了猎狗。我更喜欢冯骥才的《珍珠鸟》,那是几只可爱、胆小的鸟,由于人和鸟的彼此尊重,产生了超乎自然力的信任。看来,无论是人类、自然、社会,只要彼此尊重,才会和谐相处。

安康城里,看不到群聚的麻雀,都是一两只行动,偶尔看到三五只麻雀,跟在一群鸽子的后面飞翔,让我激动不已。是不是麻雀也染上了“世俗”?如同居住在单元楼里的人们一样,对面互不认识,独往独来?

在家乡,麻雀是团结的、群居的、美丽的——你看它的毛色,花纹鲜明,靓丽可人,身材矫健,动作机灵。盛夏,桃树、李树上,总有几十只麻雀栖息在上面,叽叽喳喳吵闹,若是受到惊吓,一团黑云腾起,绕着桃树、李树飞旋,它们总是峦着一棵树、一片竹林、一片山野、一个村庄,不离不弃。黄昏,更是麻雀的天下,成千上万只麻雀,沐浴晚霞,在村子的上空盘旋、闹叫,时而盘旋成一个黑压压的椭圆形,时而盘旋成一个螺旋,整个村子都浸泡在“叽叽喳喳”的闹声中。暮归的人们在麻雀的闹声中,走进村庄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最后一抹晚霞落尽,麻雀们便飞进竹林里,竹林成了麻雀的合唱大厅。此时,若有一只鹞子飞入竹林,百鸟顿时静音,接着便“轰隆”一声,栖息在竹林里的麻雀、斑鸠、喜鹊纷纷腾起,四处逃窜。故乡的夜幕里,鸟影晃动,撩起鸟潮,撩动夜幕。

我居住城市的窗下安装着空调压缩机,压缩机的背面,是一对麻雀夫妇的“家”,它们衔来杂草、鸡毛、棉絮,垒起一个小小的窝,每天早晨我被它们叫醒,就坐在电脑前敲打几段文字。起初,小两口站在压缩机上,隔着窗纱,歪着惊恐的脑袋望我,我放慢打字的速度,用漫不经心的眼光看它们。慢慢的,它们敢于跳到我的窗台上,隔着窗纱和我对望,我也用信任的目光回视。一只大胆的家伙,用尖尖的嘴,啄纱窗,和我挑逗,我只拿我的余光看它,继续打字,任它们啄。啄了一会,那只站在压缩机上的麻雀一声呼唤,它便跳走了。

妻子害怕麻雀的小窝损坏了压缩机,几次想捣毁。我说,它们建起一个家很不容易的,由它们去吧。就这样,我和那对麻雀夫妻为邻居,彼此尊重,相安无事。

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麻雀窝里“唧唧”吵闹不停,我打开纱窗,伸出脑袋一看,原来是它们喜得贵子,四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挤在一起,张开大嘴巴讨吃,煞是可爱。这时,不知那对麻雀夫妻从哪里像箭一般射过来,落在压缩机上,跳来跳去,扎煞起全身的羽毛,绝望地叫着,惊恐的小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似乎随时准备和我决斗。我明白了,它们是害怕我伤害它们的孩子。我知趣地把脑袋收回来,关了纱窗,继续做我的事情,它们吵闹了一会,就回到窝里了。

爱和信任是彼此的。从此,那对麻雀夫妇更加信任我了,那四只小家伙开始展翅飞翔了,那对老麻雀时不时也领着那几只小家伙,栖息在我的窗台上,啄我的纱窗。我想,那也许是对我爱的亲昵和表示吧!

雪花飞处最童年

文/陈树庆

每到入冬时节,常常会想起冬的精灵从季节的角落里飘来,无声无息地降临,覆盖了尘世的繁华与喧嚣,将大地变成琼楼玉宇的童话世界,带给了我童年的快乐,给了我永远的念想。

下雪,对孩童来说,是冬天最大的玩乐之事。当漫天大雪飞舞的时候,大人们围坐在火炉旁畅谈着瑞雪兆丰年的喜悦,孩子们则戴着狗皮帽子,穿着棉袄棉裤在雪地里欢呼雀跃,玩得不亦乐乎,渴了抓一把雪塞进嘴里,慢慢融化,冰冰的,一股凉意直通肺腑。记忆中,每到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当那小小的精灵飘落在人间的时候,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刻。迎着雪花在雪地里撒欢玩耍,把蓬松的雪用手勒成团,扔来掷去,大家在雪地里嬉戏滚闹,你抓一把雪砸在我的身上,我抓一把雪塞在你的脖领里,直到累得筋疲力尽了,喘几口气,开始堆雪人,孩子们煞有介事地塑造着自己理想中的雪人,用树枝点睛,虽然堆得很粗糙,可也有头有脸的,惟妙惟肖,憨态可掬,然后大家指指点点,评说哪个更像,哪个更漂亮。

雪天也是孩子们捕捉麻雀的好时候,雪盖住了路,铺满了场院,鸟儿都无处觅食了,饥肠辘辘。在生产队的大场院里,我们扫出一片空地,用树枝支起筛子,树枝的一端用麻绳系好,在筛子下面撒下许多谷粒,然后藏在暗处观察,等待麻雀在筛子底下找谷粒吃。麻雀先是飞下来,落在筛子旁边,警惕地向四周观看,见没有什么情况,便试探地钻进筛子下面,啄食谷粒。这时候,我们会不失时机地拽动麻绳,筛子“啪”的一声落地将麻雀扣在下面,那时的麻雀多的是,半天工夫就能捉十几只。有时逮到的麻雀多了,一人会分一只,大家用细细的线绳拴住麻雀的一只腿,一扔一扔地让它飞,绳子短,一飞便被拽了下来。我常常是小玩一会儿,便把麻雀放飞。最有趣的还是在野外捕捉野兔,野兔在雪地里是没有力气跑的,只要发现雪地上有野兔的足印,耐心地顺着足迹寻找,每次都会有收获,十有八九都能捉到它们。

原本落去了叶子萧条的树木,变成了玉树琼枝,个个银装素裹,仪态万千,全是冰雕玉琢的俏模样。光秃秃的树干变成了交错的雪条,枝桠上的积雪沉甸甸地压着,开出了一朵朵毛茸茸的大花。上学的路上,我们孩童不停念着从大人那里听到的“小雪封地,大雪封河”、“小雪封地地不封,大雪封河河无冰”等谚语,只见片片雪花,悄无声息地从树上飘落下来,有时飘至半空,被一阵风刮得纷纷扬扬。张开手掌掬雪,好不容易接到一片,趁着它未融化前,快速数着雪花的瓣数,是六瓣,我们从此记住了雪花是六瓣。有时用力跺一脚树便跑,于是雪花飘飘洒洒地带着冰凉钻入小伙伴们的衣领,小伙伴们如小虾小鱼般活蹦乱跳,引来一阵笑骂声。

如今,寒风穿堂入室,吹动墙上的日历,又是隆冬时节,越发地勾起我对雪的盼望与回忆,多想走回故乡的雪地,走进童年的梦里。

新邻居

文/解树立

初夏的一个早晨,一阵“唧——唧——”的雏鸟叫声,丝丝缕缕,飘过纱窗,进入卧室里,把我从似睡非睡中唤醒。懒洋洋地张开眼睑,瞟了一眼窗外,除了熹微的晨光,一无所有。但一声接一声的“唧——唧——”声,虽然细若游丝,还是不时地飘来飘去,钻进我的耳朵里。索性披衣下床,伫立窗前,探头窗外,“唧——唧——”的鸣叫声更响亮了。我循声望去,声音好像是来自去年安装空调时打的一个墙洞里。一个黑影倏地从墙洞里飞出,落到对面的楼顶上,接着发出了一阵“喳喳喳喳”的叫声,机关枪似的鸣叫不止。稍一安神,我才看清这是一只麻雀。墙洞里有三个毛绒绒的肉球在蠕动。原来是一个麻雀家庭在这“悬崖绝壁”之上安家落户,与我比邻而居。

去年安装空调时,安装工在五楼的阳台侧壁打了一个洞,两根塑料管缠在一起穿墙而过,剩余的空间已不足二指宽。如此狭窄的空间,怎么能容得下麻雀一家呢?趁麻雀夫妻外出觅食时,我爬上卧室的窗台,居高临下,进行了一番仔细的窥探。麻雀安家并不是不劳而获,而是借洞口之利,又进行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劳动。建筑大楼时,墙体外加了一层约10公分厚的保温层,保温层外又抹了一层水泥。麻雀利用自己尖锐锋利的喙,把这个泡沫夹层一点一滴地啄,啄,啄,这个开挖装修工程,是麻雀夫妻秘密进行的,不像现在的建筑工地或者家庭装修,噪音震耳欲聋,搅得四邻不安。它们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我不得而知,眼下我能够窥看到的是,窝里面铺了一层层的乱麻、线头、破棉絮,温暖而厚实,卧于其上的是三只肉头肉脑的小家伙,正闭着眼睛,伸着脖子,张着嫩黄的大嘴,嗷嗷待哺地等待着妈妈觅食归来——一个多么温暖、温馨、幸福的家!

麻雀夫妻各自衔着一只虫子——一顿孩子们的美餐——回来了,落到对面的楼顶上。看到我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蹲在窗台上窥探他们的家庭,他们不敢回家,因为嘴衔美食,也不敢高声叫骂,只是非常焦急,翅膀扑扑楞楞,起起落落,双脚来来回回,快速跳动。他们以为我心怀不轨,其实,我的偷窥并无恶意,这只不过是人类的一种普遍存在的好奇心。可惜,我没有公冶长的本领,不通鸟语,因为无法沟通,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不然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成为要好的朋友。

私自偷窥邻舍,已经构成对别人私生活的干扰和侵犯,诉诸道德法庭,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别人造成了伤害,我立即从窗台上跳下来,躲到窗帘后面。不大一会儿,我听到一阵翅羽扇动空气的呼呼的声音,隔着薄薄的窗纱,看到麻雀夫妻亟不可待地飞回家中,家里立刻响起了“吱吱哇哇”的鸣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像一群孩子在手舞足蹈地欢笑,我想,一定是饿坏了的孩子们在热烈欢迎爸妈的到来,一定是饿坏了的孩子们面对爸妈带来的美味佳肴在大快朵颐。

过了几天,周末。我半躺在床上看书。视线正对鸟窝。我看到一只小麻雀伸出头来,接着又有两只伸出头来,后面还有不知几只在挨挨挤挤地排队。几天不见,小麻雀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衣裳”,不再“吱吱哇哇”地聒噪,显得文静了许多,虽然羽翼未丰,但翅膀已经忽闪忽闪地欲作飞翔状。一只麻雀忽地从天而降,落到阳台窗户的铝合金横梁上,因为墙壁的阻挡,我只能看到麻雀斜着身子,像个侦察兵一样露出半个脑袋在探头探脑地张望,发现周围并无敌情,飞快地落到空调主机箱顶上,上下左右,巡视一周,还是不放心,隔着玻璃往屋里张望,一下子看到半躺在床上的我,忽地一下飞走了。如此来来回回,起起落落三四次,麻雀夫妻有家不敢回,孩子有餐不得食。看来,还是上次的“偷窥”事件,对他们家庭造成的伤害太深。我把看书的地点,移到了客厅。没有了人的干扰,麻雀夫妻回家不用迂回曲折,每次都是直飞家中,喂完孩子,一刻也不停歇,直接投入下一次的觅食中。孩子们一天天地成长起来,食量也一天天地大起来,麻雀夫妻觅食更加勤快,来来回回的次数明显增加了许多。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每年夏天都攀墙爬树,掏几窝斑鸠、画眉、百灵,回家放进自己用秫秸梃子扎制的鸟笼里饲养。而饲养最多,也最好饲养的还是麻雀,扎全羽毛的麻雀不好饲养,无论你怎样喂它,面对再好的美食,它都免开尊口,不几天就会饿死。羽翼未丰的黄口小儿容易饲养,只要你一吹口哨,它就会张开大口等待,可以是嚼碎的馒头,稀饭,也可以是虫子,稀稠不挑,荤素不限,胃口奇大奇好,只要是到口的食物,都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到肚里是赚的,活着才是硬道理。

怎样才能改变麻雀夫妻对我的成见?机会终于来了。一天夜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地上水流成河。第二天,小雨仍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多半天我都没有看见麻雀夫妻的踪影,麻雀孩子也没有探头探脑,窝里鸦雀无声。我踮起脚尖,望了望窝里,已经长大了的麻雀孩子像哨兵一样规规矩矩地隐蔽在洞壁。下了这么大的雨,麻雀夫妻是不是没有寻找到食物?孩子们会不会饿坏?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我与麻雀一家既是近邻又是对门,如今邻居有难,怎能不伸手相助呢?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去厨房拿来小米,把面包撕成碎屑,把馒头嚼碎,又打着雨伞到楼下的花园里逮了几条胖嘟嘟的虫子,都撒在空调主机顶上,躲在卧室墙角里,等待麻雀夫妻到来。过了一会儿,麻雀夫妻浑身湿漉漉地飞来了,嘴中空空,垂头丧气。看到送到家门口的食物,先是犹豫了片刻,用爪子挠了几下,看看有没有陷阱;用嘴啄了一粒,咽了下去,看看有没有下毒。如此又啄了几粒,才放心地叼起一只虫子,飞进窝里,送给孩子们吃。我撒的食物很快就吃光了。

以后,我每天都撒些食物,麻雀夫妻都放心地食用,戒备之心渐渐消除,信任之感渐渐增加,对我的观察也不再害怕,有时,还隔着玻璃与我对望,相看两不厌。有一天,我看到,在麻雀夫妻的带领下,孩子们一个个地忽闪着翅膀,从窝里飞出来,齐聚到空调主机顶上,像在召开一个家庭聚会。孩子们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跃跃欲试地飞走了。

儿女们出巢后,麻雀夫妻再也不用天天忙碌了。忙碌惯了,乍一清闲,还有些不适应。就像现在的退休老人,乍一离开工作岗位,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孩子们去闯荡属于自己的世界,它们再也没有回来过,麻雀夫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每天扎撒着羽毛,无精打采蹲在家门口,就像一对空巢老人,呆呆地祈望着什么。

冬天里的红嘴鸟

文/胡天曙

霪雨数日,晚秋风凉。几日后 ,暴雨骤停,高阳露脸,盈盈欢笑,但不久西风乍起,微寒初度,树木摇落,枯叶纷飞,燕鸟南渡,大自然呈现出一派肃杀的景象。

冬至,几类禽鸟为寒冷所迫,隐遁他处,了无踪迹。麻雀鸟,身着淡黑花纹的羽毛,体小貌鄙,整日叽叽喳喳,或跃于干粗叶茂的椰子树,戏芳啄虫;或敛翅悄悄降落于农家小院,偷食晒谷场上的稻谷。行迹被主人发现了,驱赶数次,又来偷食,令人懊恼不已。麻雀鸟是令人生厌的小家伙,但,听说它是捕虫高手,有益于农作物,故,如此说来,其应是功罪参半了。喜鹊鸟,身披黑袍,体绣有几条白色花纹,相貌一般,说不上小巧迷人。其喜于落落黄昏,越跃翠枝,高吟欢歌,迎暮归黄牛于树木葱茏的乡间小道,饮一杯农家酽酽的袅袅炊烟。喜鹊避凶报喜,踏枝迎春,故招人喜爱。

西风凛烈,天寒地冻。叽叽喳喳的麻雀鸟,挈妻将雏,遁迹他乡;爱弹奏乡音的歌手喜鹊,收敛歌喉,休整歇息;田园的音乐巨星青蛙,收拾行囊,打道回府,酣眠泥潭。蛇类钻土洞冬眠了,其他动物亦不见行踪,不知何处度冬。

小的时候,物质生活条件比较差,生活困苦。小伙伴们只能穿薄衣短裤,御寒度冬。秋收后,天空一片阴沉,田野一片空寂,几处野烟袅袅升腾,这是农夫烧稻谷草的烟火堆,也是田老鼠肥美的季节。我们爱在稻田旁边的小树林下套子,捉老鼠。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去田埂边收拾战利品,当然有时也会空手而归。黄昏,鸟兽归巢,几只小鸟吱吱欢闹,飞入竹丛,结伴双栖,取暖度夜。此类冬鸟,羽毛微黄,体态娇小,模样俊秀可爱,惹人喜欢。其喜双双对对同宿一枝,是典型的爱情鸟。夜晚,小同伴们爱用手电筒,照亮竹林,捕捉它们。捉鸟捕鼠是童年最大的乐趣了。

早上,日上三竿,太阳露出鲜红的笑脸,天气有些暖洋洋的,小伙伴们造火取暖,戏笑一团。此时,村后的小树林,可闻鸟声啾啁,热闹极了。我们寻声望去,只见一群鸟儿,蓝的绿的红的,模样甚是漂亮迷人,它们在树梢上飞来飞去,嬉戏欢笑,啄食林果,满地飘落残碎的果皮和核仁。哦,这是红嘴鸟!红嘴鸟,家乡人称之为“戏班鸟”,也就是演戏的戏班团之意。此鸟体态颜色各异,蓝绿兼有,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嘴巴尖尖,且均为红色,小伙伴们又称之为“红辣椒鸟”。它们至少五六只为一群,最多的达十多只以上。它们爱食苦楝树果子,高飞觅食,从不低飞矮草丛,远污水烂淖,喜成群结对,欢歌载舞。隆冬时节,寒风刺骨,红嘴鸟从远方翩翩而临,寂寥的山林,顿时热闹非凡。此类鸟儿,其体健貌美,声音清脆悦耳,小伙伴们疑为天使之鸟,不忍心用弹弓弹击,而驻足倾听其音,观其妙舞。啊,其娇啼阵阵,美轮美奂,妙哉美哉,此为上帝赐予人类一份最美的音乐歌舞快餐。在寒冷的季节,万物凋零,百禽遁迹,有这样美丽的一群鸟,不畏隆冬严寒,从远方飞来,载歌载舞,为家乡人献上一场“冬之恋”的音乐舞剧,令人感动不已!

后来,我年岁渐长,考上了大学,外出就业工作,听过许多鸟音,如娇鸣百啭的画眉,哇哇乱啼的乌鸦,叽叽喳喳的麻雀,像鬼哭似的猫头鹰,唯独不见红嘴鸟的踪影,久违那美妙的歌喉。其时人们的环境保护意识淡薄,常用粉枪风枪射击鸟类,它们被吓得躲避他乡。冬至,只能听见其他鸟类的啼鸣。冬天,缺少了红嘴鸟,因而显得如此寂寥枯燥,了无兴味。

近日,回乡闲居。初冬时节,门前稻田泛黄,谷儿缘风而香,鸟声阵阵,传播着丰收的喜讯。树木丛丛,那几棵粗大的苦楝树,寒风凋敝,枝桠光秃,但果实累累。其果淡青黄色,呈圆形,味甘涩,是红嘴鸟的美味。叽叽,叽叽,久违的鸟声又在耳畔响起。啊,红嘴鸟,天使之鸟,美丽的精灵,睽违已久了,我的禽鸟类朋友!你看,其于枝叶间逐欢觅食,舒展歌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有几回闻。”优美的音符飘落满地。未几,倏而销声匿迹,呼伴携侣,飞往他处。时隔数日,丛林树木间,又闻其啾啁欢闹声。唉,精明的鸟儿,高贵的天使之鸟,或警惕于人类的伤害,或为美的事物如鸿爪印泥,一纵即逝,令人唏嘘不已,回味无穷。

红嘴鸟,是那物品和精神食粮匮乏的年代,给家乡人带来娱乐的“戏班团”,是我天真童年的音乐歌手!

高粱的故事

文/乔盛

村里的老年人言,向阳坡地最好,宜种谷子、糜子、高粱……尤其是土质松软的向阳地种植高粱最合适。那些年月我家的自留地就是一块向阳地。我亲眼见父亲把高粱籽撒在这块地里,再撒上肥料,而后用犁耕过。撒籽容易埋籽亦容易。只是高粱苗出土后锄草费力气,一般锄草技术差的人和体质不太强壮的人是很难支持下来的。第一遍锄草还好,破一破幼苗,砍一砍小杂草也就行了,高粱长到高至人腰,开始拔节,锄二次草。高粱的二次锄草,一是锄砍杂草,二是用锄头刨土往高粱的根部培。砍杂草,不花多少力气,而一锄头一锄头刨土往高粱根部埋是够累人的。双手握锄把要稳要轻要用力平衡。腿成弓步,腰杆直立。锄刃既不能太深伤了高粱根,也不能入土太浅划个地皮,刮一层瘦土挖到根部应付了事。有经验的庄稼人始终认为,庄稼锄一次草就有一半的收成。锄草不全是为消灭杂草与庄稼争水争肥,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墒抗旱。那时,集体统一劳动,大伙看一个人有没有吃苦精神,首先看他能不能一个上午锄完一亩拔节高粱地。若能在一上午的时间里高标准高速度锄完一亩高粱地,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个很有献身精神的男子汉。相反,则一定是个懒汉,或者是叫媳妇讨厌的无能丈夫。村里有人逗笑,在农村有四大活计干起来最累人最吃苦最熬人。一是下河游泳,二是攀高柳树,三是锄二次高粱地里的草。凡是游过泳、上过柳树、锄过高粱地草的男人,都深有体会。而第四大累人的活计,听了叫一些年轻人脸发红发烧……

高粱扬花吐蕊,花朵淡绿得迷离。有乳汁从穗子流淌。坐到地畔,一股股的香气钻入鼻腔。在高粱穗由开花到成籽的那几日,整个高粱地里显得特别紧张。全村家家户户包括集体的所有高粱地里,从早晨太阳还未露头直至傍晚太阳落山,整整一个白天,都有男女老少在轮流值班。他们灵活而且十分恼火地在追赶一种高粱的天敌——麻雀。这麻雀一旦等到秋天庄稼成熟了,就不再捕食蚊子,专挑刚成熟的庄稼糟害。麻雀最爱吃正在结籽含乳汁的高粱米粒。籽粒两个指头轻轻一捏,溢出白白的汁,不稠不稀,似女人的奶水。指头沾一滴往嘴里抿一抿,直甜人心窝。麻雀这鬼鸟真能和人类作对。争食不要命。不管人们在高粱地里装扮披着衣服的假人巡视,还是活人真人拿土块追赶,麻雀总是成群结队地从这块地里飞到那块地里叼食个没完没了。我傻问过村里的一个光棍汉,麻雀为哈爱吃不成熟的高粱?光棍汉笑着说:“高粱水水全是甜酒酒,麻雀喝了成仙鸟,变成七仙女,就能和牛郎结婚了。懂不懂?”

到了九月,高粱开始走向一片红色。吸食了高粱乳汁的麻雀已成仙女升天了,面对红红的高粱籽再也无能为力。高粱收割入仓后,村里人谁都知道高粱能酿酒,且酿出的酒浓度高,好喝,味香。可村里人几乎没有一家拿高粱去酿造美酒的。对于连温饱问题也不能解决的乡下人而言,高粱只能是粗制粗吃用来填饱肚子了。记得那时,家里把高粱磨成红面粉,有时蒸着吃红窝头,有时水拌喝红汤。有时想改一改口味,往高粱面里搅入一些榆皮面,再加少许蒿籽,用饸饹床压着吃红面条。高粱的吃法种类很多。村里有些人家把高粱放在锅里炒熟后,再磨成红面,或干吃或拌水吃。本地人叫这种炒熟的红高粱面为“炒面”。意思就是说吃起来方便。就像如今商店里卖的各种“方便面”一样。也不知几时,红高粱“炒面”的内容给异变了。城里人把白面条煮熟后加上香油,用调料炒过叫“炒面”。“炒面”与“炒面”不一样,质有别,味道亦有别。又后来,有些对男人女人研究颇深的人竟然把“炒面”完全给歪曲化了,“炒面”竟然成了女人的代名词,而且是特定女人的代名词。在家乡,有时候说“炒面”,实际上是指上年纪男人的“儿媳妇”。言下之意,一个男人一旦有了吃“炒面”的资格,也就是有了做公爹的资本。

高粱不仅能制作“炒面”,能酿最美的好酒,就是那秋后枯萎了的高粱秆也大有实用价值。一根根的高粱秆排列组合好用细麻绳串起来,可当锅盖使用。高粱秆瓤还能加工饲料。高粱秆皮又能制造孩子们玩耍的乐器玩具。

不速之客

文/王睿涵

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天空阴沉沉的,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本打算去公园的计划成了泡影,我只能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书。突然“嘭”的一声,把我从故事里唤醒。不知妈妈又在搞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书,打算去看个究竟。

可就在打开房门的瞬间,我不由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你们猜猜看,我看到了什么?天哪,居然有两只麻雀在我家的客厅里!它们一会儿在沙发上停留,一会儿停在电视机上张望,一会儿在地板上散步,十分自在。可当它们看见我后就拍打着翅膀在空中乱飞乱转,好像受到了惊吓。我也被它们的样子吓得连声喊妈妈来救援。

妈妈闻声立刻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客厅里的两位“客人”并没有像我一样手足无措,而是挥着手把麻雀“请”到卫生间,然后把窗户打开,那两只麻雀在卫生间里扑腾了几下就飞出了窗外。这时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可我刚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惊叫起来。“又怎么啦?鸟不是已经飞走了吗?”“地上有鸟屎!”妈妈低头一看,无奈地摇着头说:“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还给我们留下礼物了!快去找找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哎,这两位空中来的不速之客可把我们家搞砸了,把我和妈妈累惨了,希望它们再也不要不请自来啦!

寻常麻雀

文/秋阳

“麻雀”,我们老家人都叫它“家雀子”。它一年四季不离村庄不离农家,住农家房子山墙的窟窿里,春、夏吃虫子,秋天吃庄稼地里刚刚成熟的粮食,冬天吃草籽,雪天跟农家饲养的鸡鸭猪驴抢食吃……

麻雀可能是世界上数量最多的鸟种,它体小而其貌不场,羽毛呈赭石色,往哪儿一落很像是一块泥疙瘩。叫声叽叽喳喳既不动听还有些烦人,最让人可恨的是它跟人争夺粮食。光就与人争夺粮食这件事,其罪过就“罄竹难书”!人一年四季辛辛苦苦,从攒粪积肥、再运到地里,春耕夏锄到庄稼打苞秀穗成熟收割,水一把汗一把,是多么不容易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而麻雀却不劳而获对人类成果进行掠夺。动辄成群地飞到即将成熟的庄稼地里,任意啄食谷粒、高粱粒,农民对麻雀之恨是可以想象的。不但是农民,甚至在1958年引起了政府对麻雀恶行的重视。明文把麻雀与苍蝇、蚊子、老鼠并列为“四害”之一,实行灭绝性的诛杀,使麻雀数量锐减几至灭绝!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以后情况变得极其严重——各地陆续发现农作物和园林植物虫灾的威胁,有些地方已呈现岀毁灭性的迹象!那时候人们对麻雀的看法简直是一无是处,更没有人计算过一年之中麻雀所能糟害粮食的时间是很有限的,更没有人对麻雀在与人争粮的同时也在做着对人类有益的事这一事实说句公道话。麻雀厐大的家族和每年岀生大量的雏鸟,对有害于农作物和林业的昆虫起到了有效的控制作用,应该说麻雀对人类的贡献很大,这是有目共睹的。那么,人类为什么不能大度地、客观地、公正地对待麻雀呢?为什么不能对这些大自然的生灵适当地施舍一些呢?

麻雀是鸟类中最卑贱的,长久以来受人类的岐视和诅咒。然而这种丑陋的小鸟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它具有适应性强、耐饥寒、繁殖快的特点。世界上濒临灭种的兽类或鸟类,都是因为它们的贵族血统。如色彩斑斓的老虎,它的骨头就成了它将要灭绝的祸根。羽毛华贵的孔雀,歌声婉啭的鹦鹉、八哥,它们的命运可能要在囚笼中渡过一生……而麻雀却因其丑陋又没有动听的歌喉而被人类冷落,但也因此而躲过了厄运,获得了生存的机会……其实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假如,你没有多么大的神通,你只能普普通通默默无闻,也没有多少人正视你,你当然不会有任何荣耀。你很平凡,但你的生活很平静、很平安、很平稳。一生中平平常常,日子平平淡淡,因而你的生命过程才“天下太平”

麻雀

文/董改正

麻雀立在屋檐,立在电线上,立在落了叶露出大片蓝色天空的树梢,头朝下,尾巴上翘,脖子耸动,叽叽喳喳地叫。间或一阵风来,掉下一片桐叶,它们就大惊着扑腾着翅膀,齐齐飞去。

春夏两季鸟多,声音啁啾婉转,色彩形态明丽流畅,画眉、燕子、布谷、喜鹊、黄鹂,看看名字就夺目。那时候麻雀也在,一群一群地,栖息或者飞跃,枝头和屋顶之间,田野和村庄之间,它们叽叽喳喳,短距离飞翔,但我们不在意。

麻雀总依恋村庄,虽然它们大多时候野外觅食,田野里,贴着稻禾或豆秸高粱秆,一群群地跳跃或飞跃,阳光下,它们卑微而自由,弄出一团惹人怜爱的影子。田野里有树,山上也有,但它们总是往村庄里飞去,虽然那里并不安全。

先前的茅屋檐下,是麻雀安身立命的窝。它们飞翔、啄食、晚归,生活随意,没有规划,蛋也不知什么时候下的,然而不久,窝里就有嫩嫩的叫声了,叽叽叽,叽叽叽,嫩黄的小嘴不安地动着,呼唤着,是饿了。就有调皮的孩子,趁着大鸟不在,竖起梯子,掏了去,手心里,捉住了一团肉,扑闪着翅膀,却飞不起来,惊叫着。回来的大鸟,凄厉地对着每个行人叫着,在房屋上跳过来,跳过去,跳下去,跳上来,然而小鸟多半被猫叼走了。它们一般会寻找两天,然后在夕阳炊烟里,继续叽叽喳喳。

轻信的麻雀,常常是捕捉的对象。雪天扫一片地,撒下谷粒,支起一个簸箕,它们就接二连三地进去,当簸箕落下时,惊慌地扑腾,羽毛落了一地。它们做了下酒菜,在严冬调剂着人类的口味。可是,即使是这样,它们依然追逐着村庄,围着炊烟转,停在水牛的背上。

曾经有一段时间,它们被列为四害,人类为它们啄食的一点粮食,做稻草人,展开的双臂上,一条红带子飘着。打谷晒谷时,老人孩子看着,它们下来了,就扬起手,发出大声的喝斥,它们就像遭遇大风的树叶,惊惶地四散飞去。多数孩子是心软的,躲起来,看它们欢快地跳、叫、啄。在除四害的运动中,麻雀少了,蝗虫多了,农药多了,晒谷场上冷寂着。就有关心生态的学者担忧着,但运动一停,它们又飞回来了,聒噪着,叽叽,叽叽,琐碎而喜气,它们终究没有心机,不记仇,在温煦秋阳里,跳出,叫着,金黄谷粒间,有它们才真实,喧闹着淡淡的吉祥意味。人类和麻雀,都会好起来的。

“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虽然小欢喜,却是黑白宁寂的味道,岁月仿佛很远。有麻雀飞腾的村庄,才不显寂寞,而有村庄的麻雀,才不会如无家可归的孩子。麻雀,应该叫家雀的,它是人类放养的家禽,只是不食其蛋,偶食其肉。它们在村庄和田野里,嬉戏捉虫。它们的家园在哪里?当它们站在屋脊、或永远并行的电线上,看着夕阳,闻着辛辣的炊烟,是否会有它们的乡愁?

掏麻雀

文/陈树庆

下班回到家中,儿子兴奋地对我说:“爸爸、爸爸,我捉住一只小鸟!”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小麻雀,一身麻褐色的毛有点湿湿的样子,嘴角还带着嫩黄嫩黄的唇肉,黑溜溜的小眼珠不停的转动,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麻雀。儿子说这是他在放学路上捡到的,本想不理它,却发现它不会飞,只好带回家看能不能帮助它。

看着儿子手中的麻雀,心中涌起一种亲切感,生活的这个城市里,虽也随时可见麻雀,但近距离与麻雀接触却是很久以前了,可以说,麻雀和我的童年是连在一起的,是我人生中最欢乐的一段时光。

乡间最不缺少的就是麻雀,庄稼地里、房前屋后、树林里到处都有麻雀跳跃飞动的身影,成群结队,叽叽喳喳。但麻雀在乡间是很不招人待见的,它们的家安在农舍屋檐下,在泥土和砖瓦交界处的缝隙里,常给房屋造成一定的破坏;又以谷物为食,在收获季节对谷物造成一定的危害,上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曾被列为“四害”之一,遭到全民性的围剿扑杀,几近灭绝。孩提时候,掏麻雀窝给了我们很多的乐趣。那时候,村里的房子都是土坯建筑,屋顶与墙之间缝隙很多,这就成了麻雀的天堂。掏麻雀,找麻雀窝是关键的一步,乡间的孩子都具备特务功夫,在村里巡视一圈,就能确定下那些窝里有麻雀,一般说来,麻雀孵化幼鸟后,十分忙碌,钻进钻出,到野外啄食昆虫,喂食幼鸟。位置低一点的麻雀窝贴近墙皮仔细听还能听到幼鸟的叽喳声,麻雀越大这种叽喳声越小,有经验的就可以根据幼鸟的叫声来判断它的大小。麻雀窝一旦确定了,搬来长木梯子,大一点的孩子顺着梯子爬上去,能伸进手的直接伸进手去掏,不能用手的用一根弯成钩状的长铁丝伸进窝里,一点一点的往外勾。由于麻雀繁殖力极强,每个麻雀窝里要么有数枚麻雀蛋,要么有几个小小的麻雀仔,几乎难得有颗粒无收的时候。掏到麻雀蛋让我们煮成了美餐,掏到小麻雀,用细麻线拴住腿,因羽毛未丰,翅膀未硬,没有飞翔能力,伸长脖子,惊恐地乱飞乱撞。有时会掏到还未长毛或者是刚刚长出绒毛的一个个粉红色的肉球,张开嫩黄的嘴巴发出急切的叫声,只要手指一靠近它的嘴,便仰起脑袋,嗷嗷待哺。而这些小生灵,任凭如何精心地喂养,最终都会失去生命,常常是养着养着就死去了。家中的父母告诉我们,麻雀是养不活的,它们需要的是“活食”,渐渐长大的我们,阅读了一些科普书籍,对麻雀的了解自然多了起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总是养不活麻雀的原因了。因为麻雀崇尚自由,在笼中,在人类的掌控中,它宁愿***。唐朝诗人李峤有首《雀》诗:“大厦初成日,嘉宾集杏梁。衔书表周瑞,入幕应王祥。暮宿江城里,朝游涟水旁。愿气鸿鹄志,希逐凤凰翔”,惟妙惟肖地表述出了麻雀的生活习性。日子流水般悄然而逝,调皮的孩子不动声色地告别了掏麻雀窝的游戏。成年后,走进了城市,到处都是水泥楼房,缺少了麻雀的啁啾和聒噪,剩下的就只有人喊车啸,及至后来,我才慢慢地明白,麻雀就像一位乡间的老农,与乡村一起经历春耕秋收,岁月的沧桑嬗变,没有了麻雀的村庄和田野,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

儿子手中的小麻雀“唧唧”叫了几声,我回过神来,蹲下身来对儿子说:“麻雀是人类的朋友,应该生活在外面的天空,我们才能听到鸟儿啼鸣,看到鸟儿飞翔。”在我的劝说下,儿子来到阳台前,张开双手,小麻雀扑棱扑棱张开翅膀飞走了,看到孩子的喜悦,我知道小麻雀已经成为孩子童年心里一道难得的记忆。

幸福的梧桐树

文/王之一

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法国梧桐,岁数不小了,腰粗体壮,枝丫繁密。尤其是夏天,一走进我家的院子,看到那两蓬形同两把巨伞的树冠,看到满院的浓阴,身上的燥热瞬间不翼而飞,心里感觉凉爽极了。这两棵法国梧桐成了我家院子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两棵梧桐树除了给人们带来清新凉爽,它们自己也倍受青睐和宠爱,享受了幸福美满的时光。每当叶片挂满枝条的时候,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麻雀们,多得让你数也数不清。麻雀们总是早出晚归。清晨天麻麻亮,就听见它们叽叽喳喳嘻嘻嗦嗦的声音,大约经过半个时辰的亲亲热热,依依不舍的告别,它们就各飞东西,然后就渐渐地悄无声息。到我们吃早饭的时候,这两棵梧桐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安静;而每到夕阳西下之时,忙碌了一天的麻雀们,好像如约而至,它们又从四面八方飞回来。顿时,两棵梧桐树热闹非凡。麻雀们的欢声笑语漾溢满树,如同一部大合唱,又如同一部交响曲,大老远都能听到。在这部大合唱交响曲里,让我们欣赏到了友谊,欣赏到了收获,欣赏到了快乐,欣赏到了幸福!而近距离感受这份美好的两棵梧桐树,我想,它俩更是幸福的。

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麻雀们天天晚上来这里栖息,让两棵梧桐树度过了无数的“不眠之夜”。可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繁华散尽”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梧桐树的叶子开始凋零了,树叶愈来愈少了,这时候,麻雀们也渐渐少了。我想,此时的梧桐树的失落感可能还是有的,尽管它们表面上不会流露出来。麻雀们走了,光秃秃的梧桐树静静地站在那里让我有些同情,让我有些神伤。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我都想注视它们一眼。慢慢的,我发现,寂寞了一阵子的梧桐树好像多了一些冷峻,多了一些清醒,多了一些坚强。

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在房间里就听见院子里喜鹊在叫,好像还不止一个喜鹊。我开门去看,让我喜出望外,好几个喜鹊来了,在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的,一边跳一边叫。家里人说,喜鹊叫,喜事到。以后我还观察到,几乎天天都有喜鹊在梧桐树上唱呀跳呀的,此时此刻,我对梧桐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落叶的梧桐树还有喜鹊喜欢它,还有喜鹊天天陪伴它。这是梧桐树的“喜事”,这不也是我的喜事吗?我想,这个冬天,我的梧桐树是不会寂寞的!

梧桐树懂得宽容,虽然麻雀们在它失落的时候走了,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有些势利,但是,麻雀们也有它的难处,它们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它们也应该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乐土”呀,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当自己枝叶繁茂的时候,它们不还是会回来的吗?梧桐树懂得感恩,梧桐树不会忘记麻雀们曾经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不会忘记曾经带给它的许许多多的快乐!梧桐树更懂得珍惜。在它失落的时候,“善解人意”的喜鹊居然来陪伴它,陪伴它走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如果把麻雀们比作梧桐树的热情浪漫的恋人的话,那么,喜鹊不就是梧桐树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吗!

人们常说,“种下梧桐树,不愁凤凰来”。梧桐树,本应该是用来招鸾引凤的。可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没有引来鸾鸟,没有招来凤凰,它们只是引来一些麻雀和一些喜鹊。在中国人的字典里,龙也好,凤也好,只是一个图腾,一个吉祥物,一种象征,一种理想。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让人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我倒觉得,这还不如我家院子里的梧桐树来得实在。繁华的时候有麻雀们歌唱;失落的冬天有喜鹊陪伴。这就是梧桐树实实在在的幸福!

雪中的麻雀

文/海风

天空灰蒙蒙的,我以为要下雨了,毕竟已临近清明,不是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嘛。

雪,米粒状,一粒粒从空中轻轻洒落,地面上开始变得湿润起来。窗前大花盆里的一株石榴树,由于没有及时管护,刚一入冬就冻死了,枯黑的枝条上还挂着一颗黑黑的早已干硬的小石榴。两只小麻雀从石榴树的枯枝跳到花盆的表土上,啄来啄去,我却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经过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萧疏,草绿花艳生机盎然的春天,绝对是麻雀们向往已久的。

圆圆的雪粒渐渐变成片片飞舞的雪花,在风中打着旋纷扬。几只麻雀叽叽喳喳,从西边低飞着掠过院子,落在东墙的一溜镂空花砖上。其时,那儿已经有好几只先到的麻雀,站在梅花状花砖的空隙中向院子张望。不知是听到了玻璃窗后我不小心碰到的吊兰的刷拉声,还是受到了飞掠而过同伴们的惊扰,花盆里的两只小麻雀也跟着扑楞楞飞起来。一只落在东院墙上边的电话线上,随着风雪荡起秋千,一只落在院中的晾衣绳上,一蹦一蹦,似一个舞者,很轻快的样子,继而躲进花砖空隙。晾衣绳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一点点充盈,等待着圆满坠落的那一刻。那只麻雀的调皮加速了水珠的圆满,绳子轻颤,水珠纷坠,俱为玉碎,与已经消融的雪水汇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反倒将大风吸卷的不见了踪迹,径直扑簌簌落下。少顷,对面的屋顶就变得白茫茫一片,晾衣绳上一条银线横贯东西一动不动,石榴树黑枯的枝条镶上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边,泾渭分明,给人以强烈的线条感。地面上的积雪将先前融化了的雪水捂盖得严严实实,给行人设下埋伏。花砖的空隙中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麻雀,大概有十多只。确切地说,我不知道这些麻雀到底来自何方,不管是从西边低掠而来,从花盆直冲而上,还是斜刺里穿雪而至的,也不管是在电话线上悠闲地荡秋千,在地上蹦跳觅食,还是在马头墙下的砖棱上踱步轻移的,此刻都静静地蜷缩着卧在砖心里,在寒冷的风雪中,将自己雕刻成那几孔大瓣梅花的花蕊。

天色渐渐转暗,大雪依然不停地下着。暖气已经供得很少了,屋内显出些许冷清,只有书桌上的一杯清茶冒着缕缕热气。我耸着双肩,倚在窗前,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里的那些麻雀。我为能给麻雀们提供一个暂时歇息稍避风雪的所在,感到一丝欣慰,虽然我再无力为其做些什么。我知道,麻雀们是在等待着春天的早日到来,我也知道那个鸟语花香的季节早晚都会到来,只是,我并不清楚春天究竟会在几时眷顾,或许春天每时每刻都应该在我们的心中。麻雀们呢,它们可知道?

耳边,那一声轰响!

文/孤帆远影

寒风又一次吹来。

北窗前,是一大片密密匝匝的楼房,是一个在建的“高档”小区。七八架高大的塔吊,在凛冽的北风中微微摇晃着。尽管没有完工,但已经开盘,据说要一万多一个平方。

打开QQ看朋友的留言。小飞的签名换了:“关注浙江乐清村长”。看相关资料,“车轮下一个爆裂的脑袋”,血淋淋在眼前摇晃……

猛然,一声轰响,穿越了整整四十年的岁月,就在我的耳边,清晰地炸响。

那是一九七零年的冬天,一个下午。整整下了两天雪,地上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大地一片银白。饿了两天的麻雀,聚集在生产队社场上。

社场在村子的西南方,有一个河坝通连着。场地北边是一条小河,河北岸是一条大路。五六个高大的稻草堆,蘑菇一样,静默在小河边;草垛的东侧,是一间小屋。无数的麻雀,在草垛里及泥基上寻觅着残存的谷子,四周的雪地上,撒着一层草屑和泥土。寒风中,老远,就能听到它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有人经过,它们就轰地飞开,在四周的电线、树枝、屋檐上,缩着脑袋站着,不一会,又陆续飞回来,场地上又恢复了喧闹声。

学校还没有放假。村里,似乎只有没有上到学的我,在四处转悠。在墙角边看见没有被雪盖住的砖块,就往河里一扔,让盖着雪的河面留几个窟窿;往大树上踹几脚,雪飞滚而下,自己身上挂满雪花。

看见那么多麻雀聚集在一起,我居然想要去捕捉。还没有赶出家门前,大雪天,两个哥哥在天井里捉过鸟。小屋的门只用铅丝挂着,里面堆满了杂物,扫帚、草绳、秕谷、竹竿之类,墙角有几只扁平的竹筛。我扫开一米多方圆的雪,中间撒上秕谷,用筷子长的一根竹子把竹筛支好,竹子上拴一根草绳,拉到小屋里。我把门留条缝,拉了几捆稻草,堆放在门边。就这样,我就趴在小屋的门缝前的草堆里,手里拉着绳子,静静地等着麻雀从草垛上飞下来,走到竹筛下去吃秕谷。只要把绳子一拉,麻雀就被扣在竹筛下面……晚上,我有麻雀吃了。

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十几分钟后,麻雀飞下来了,围在竹筛四周,把外面的秕谷啄了;几只飞到竹筛上面,来回跳着;四周的秕谷没有了,一两只胆子大的,把脑袋升到竹筛下,飞快地啄几粒,呀,身子也快要进去了。突然,小屋后,河边的大路上,走过一个人,麻雀“蓬”地飞散开了。没有其他声音了,麻雀再飞下来。在我觉得手麻脚冷的时候,麻雀密密地围在秕谷四周了,叽叽喳喳吵着,一两只跳进竹筛下,啄几下,又飞快地跳出来,跳到竹筛上,东张西望。终于,有十几只跳进去了。再等等,我对自己说。汪!汪!村上的狗叫了几声,麻雀又腾飞而起。又静下来了,麻雀又围在四周了……几只进去了……快十只了……十几只了……拉吧!拉吧!我正要拉,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轰响,一团烟扑向麻雀,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等我惊慌地拉开门走出来看时,一个穿戴着白衣白帽的家伙,一手拎着鸟铳,一手在捉雪地里的死麻雀了。我又惊又急,朝他哭叫着。他回头,瞪我一眼,把鸟铳扬扬,叫我“死开”(方言,“走开”的意思)。这个人不是本村的,一副凶相。我只能看着他把几十只麻雀一一捡起来,装进背着的鼓囊囊的布袋里,然后,绕到河北面,朝西边的村子走去。

我失魂落魄一样,在社场上站了许久。然后,吃力地去拖竹筛,收绳子。竹筛上已经有一层雪了,麻雀一只也看不见了。我社场上转悠,最后,在草垛脚下,捡到了两只受伤的麻雀……

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独自捕鸟经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经过了将近一个下午的等待。机敏又饥饿的麻雀进“陷阱”了,我就要拉绳子了,却突然被一个“野蛮无礼”的大人一炮轰掉了。那一声轰响,也就那么清晰地回响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在我持久的努力没有结果的时候,在我的梦想突然破灭的时候,在我遭到打击暗算的时候,我的耳边总要有那么一声轰响。

可是,今天,我的耳边也出现了这样的一声轰响,却不是为了我自己。

因为,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农民越来越像雪地里的麻雀。

他们已经和正在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把原本最肥沃、最丰产、养活人口最多的三角洲平原变成了工厂和城市。中国现代化进程再快,也是不可能把有10多亿人口的农业大国飞快地变成一个工业国家的,现在,每年要解决几百万的大学毕业生,就已经力不从心,要解决近十亿农民的工作,不亚于天方夜谭。庞大的政府机构的运行,现行财政机制已经捉襟见肘,许多地方政府早就开始运行“土地财政”,吃起了子孙饭。如果大规模地推开全民福利,靠税收和财政来养活这么多没有工作的农民,中国的经济和社会结构将变得非常脆弱。如果官商勾结,在侵占农民土地的同时,又不能让国家贴补政策落到实处,那么,失去了土地和宅基地的农民们,真的就像是雪地里的麻雀,在寒风中四处飞也找不到几粒谷子。

于是,城市像秕谷一样对农民有诱惑力。农村不值钱的房子,可以换置成城镇的商品房,似乎一下子富裕了,全然忘记了“秕谷”中潜藏着的危机:有了房子却没有工作,有了“低保”却维持不了城镇的生活,有了短期的心理安慰却会有长久的心理失落。中国商品房的寿命只有三四十年,没有了宅基地就没有了根和未来,依靠企业和政府救济的生活归根到底是没有真正保障的。农民们围聚在工厂旁的小区里,依靠着“秕谷”生存,这和雪地里汇聚在乡场柴垛旁的麻雀没有多少区别。

而且,还会有“轰响”突然响起。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召唤下,依靠农民的全力支持才建立起独立自强的新中国,如今,现代化进程日新月异之时,绝不能让某些利益集团用种种卑劣的手段剥夺农民的土地。在暴力强拆的悲剧接踵而至,欺骗和谎言到处都有的现实中,如果,我们某些地方政府和执法机构不能维护最基层的“弱势群体”的权益,反而成了利益集团的帮凶,这就让中国的几亿农民失去了希望和未来。如果农民在非暴力维权过程中还要遭遇陷害甚至谋杀,这个社会的良知、正义、公平和基本人权也就荡然无存。当一声“轰响”扑向可怜的麻雀们的时候,麻雀也会“凤凰涅磐”。中国的王朝更迭史,就是农民土地斗争史,从来就没有哪个人、哪个集团能够改变过“土地属于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的人民”这样一个历史规律。

有谷子吃,农民是麻雀;没有谷子吃,农民不是麻雀!

突尼斯一个没有活路的小贩自焚就能逼走总统、导致政府解散的事件,对我们,也应该是一个警示!

喜欢麻雀

文/郭宗忠

元旦天气出奇温暖,达到了10摄氏度。暖暖的阳光暖暖的风,似乎春天来临了。从颐和园散步回来,在房间里还是待不下去,又走到楼下散步,院子里因为过节,人少之又少,好像就我一个人存在而已。

菜园子里走了几圈,等到年后春风吹拂,我就开始翻土。去年偷懒了一些,直接在往年的豆角架下挖坑埋上了黄瓜籽和豆角籽,可以想见收成比往年少了许多。

一分辛苦一份收获的古训还是有道理的。

那十几只流浪猫在墙角下的阳光里懒洋洋的,安逸也许是动物们也需要的。

鸟儿却不少。在这些鸟儿中,我倒最喜欢麻雀,仔细观察,小麻雀还是非常美的,身上羽毛的纹路融入了大自然,是一件漂亮的精致的合体温暖的外衣。它们比那些志气宏大的鸿鹄活得简单有趣味。

鸿鹄飞过,招来了许多暗枪和陷阱,它们不能适应环境,秋冬需要迁徙到温暖的南方,倒是真正的享乐派,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生存。而麻雀们是能适者生存的。无论多么奇寒的东北还是奇热的南方,都有它们生命的自在。

现在,上百只的小麻雀藏在这几棵柏树里,叽叽喳喳,也许在开一场音乐会。它们不像人类,还需要布置场地,到处都是它们的舞台,怎么唱,何时唱,它们自己喜欢了就好。

小麻雀们飞上飞下,一会儿飞到桑树或者柿子树的枝条上,一只两只八只十只,那样轻盈,连枝条也不晃动一下。

每天观察它们许久,成群或者几只,它们夏天或者秋天在我的菜园里吃掉了许多害虫,我的菜园每年都不用化肥,不打农药,甚至都不用自来水来浇灌,天旱了,是用积攒下来的雨水,完全是纯天然的绿色蔬菜。这应该得益于这些麻雀们和我精诚合作,为我消灭了那些觊觎我菜园美食的害虫。

那些理想远大的鸟儿却没有这样和我亲近,它们都在麦地或者沙滩上或者湖边栖息。雁群一旦有人接近,那值班的大雁就会惊叫报警,雁群一哄而散又飞上了青天。

喜鹊们和麻雀一样,也和人群亲近,但它们好胜,对于接近它们占据的大树的鸟儿总是一片纷争战斗,不让其它鸟儿来共同享受那片绿荫或者枝条。

而只有麻雀,包容,自然,亲和,活得自由,无所觊觎。

做一只平凡的麻雀,不在意雁过留名,也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