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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灯笼的文章

2022/12/23好文章

关于灯笼的文章(精选17篇)

游花灯

文/王新智

关中西府一带有小孩游花灯闹元宵的习俗。正月初八前后,是长辈给晚辈送祝福,给孩子们“送灯笼”的日子。

过去,送出的灯笼大多是人们点灯熬夜、煞费苦心自己制作的,外形简单,做工粗糙,色彩搭配得大红大绿。就是这样的花灯,却陪伴我们度过了儿时游花灯的快乐时光。

那时,我们自豪地挑着父母做的花灯,爬坡越梁地跟着父母去送灯笼。我们也兴奋地从亲戚手里接过色彩艳丽的宫灯、兔子灯,高高地挑着,满心欢喜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天刚擦黑,小伙伴们你挑着六边形的木制宫灯,他拎着鲤鱼灯,我提着简朴的“火罐”灯笼,更有拉着站立在小木板车上的骏马和小猪、小狗、小猴等造型的灯笼,一路高喊着“游灯笼哩!”走家串户,这家院子出来那家院子进去,人数由三五个逐步发展到十几个。远远望去,一盏盏五颜六色的彩灯首尾相接,宛如一条璀璨的长龙,在山村的庄户外游动。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随着这长龙远远近近回响在空旷的夜里。等到孩子们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游转一遍,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这期间,谁的蜡烛燃尽了,大家凑到跟前帮着更换;谁的灯笼不小心烧着了,大家一拥而上,十几只小脚丫把火踩灭,也把灯笼踩得粉碎。没了灯笼的,并不气恼,要么高高兴兴地和大家继续游花灯,要么四五个作伴回家去找大人换了灯笼,继续游玩。

游灯笼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晚上。这天晚上,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会拎着家里所有的花灯,出门游灯笼。刚会走路的孩子被哥哥姐姐牵着手,还有年轻的父母抱着娃娃加入孩子们的阵营跟着凑热闹。先是一簇簇彩灯在村子的不同地方游动,孩子们的喊声遥相呼应。渐渐地,这些花灯就汇聚在一处,形成一个庞大的花灯队伍,大家齐声呐喊,洪亮的声音在山野回荡。

游灯笼快结束时,大家会故意让自己的灯笼烧着,以期今年红红火火,也应了家中不存灯笼的习俗。调皮的男孩子会用灯笼去撞女孩子的花灯,在女孩子的惊叫声中看灯笼燃成灰烬。如果遇到正月十五晚上下雪,那是最好不过的。纷纷瑞雪中,大人们站在屋院的外面,看花灯闪烁的光芒映着孩子们红红的脸庞,开心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灯笼

文/张炘

小的时候,刚过罢年,便又惦记着十五了。

过年惦记的是放炮,十五则惦记着挑灯笼。

每到元宵节的晚上,天刚麻麻黑,陇东这座小县城的街巷里便出现了三三两两挑着灯笼的孩子,他们快活地像一群四处觅食的麻雀,尖叫着穿街走巷,呼唤着自己的伙伴。很快,那些还在家围着饭桌吃饭的孩子也坐不住了,匆匆三两口便撂下饭碗,不管大人们的愠怒和嗔怪,火急火燎提着自己的灯笼出了门。街上的灯笼越聚越多,像点点繁星,给尚没有电力照明的山城,给这正月漆黑寒冷的夜带来了一簇簇的火红。

这便是我记忆中的童年元宵节夜景。

在灵台,大年刚过,集市上便有了卖灯笼的摊点。挨到十五,街上更是成了灯笼市。火罐、金瓜、莲花、八卦、宫灯……让那些牵着大人的手挑选灯笼的孩子都花了眼。

灯笼贵的三、四毛钱一盏,便宜的火罐只要五分钱。到散集的时候,甚至两分钱也可买一盏。火罐似一短粗的小水桶,用篾编成圆桶状骨架,套上红纸、加上提鋬便成。说实话,价格昂贵的灯笼也就是白天挂出来好看。贵,无非贵在结构复杂了点;贵在灯笼上的一些饰物,诸如:贴上去的纸花,印上去的水彩,还有剪成须状的纸穗。但到了晚上,再贵的灯笼点起来和五分钱的火罐并没有大的区别,而且还未必有后者亮堂。

记忆中的十五,我手中挑的多半就是这种红红的火罐。当然,我也钟情过那些花里胡哨的灯笼,可父亲总说,火罐喜庆,点起来也不差。有一年,母亲一位教美术的同事精心为我制作了一盏八卦灯,灯笼上糊的是薄薄的精白纸,上面还绘了一些人物山水。可惜的是,这盏精美的灯笼红颜薄命,十五的晚上我方点完一支蜡烛,在换另一支蜡烛时不留意竟烧着了。一条小街没走到头,我便和同伴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到了文革,红色海洋和革命口号湮没了传统的灯笼集市。又是一年近十五的日子,我和外婆说起想要个灯笼。外婆说:这有什么难的,我说你做,咱们自己做一盏猴灯。我遵嘱从扫帚上取了几根竹子,破开,然后用刀刮成篾条,在外婆的指导下绑成了灯笼骨架,还用一根长篾绑了根短竹棍权作猴子的金箍棒。孰料吃午饭的时候母亲看见了,便问起了外婆。外婆说:娃娃想要个灯笼,我帮他做一个。母亲说:现在到处都在破四旧,你也是的,怎么还想起来做灯笼?外婆口中呐呐着,把她那双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讪笑着不知说什么好,转身进了厨房。一只本会很出彩的猴灯就此中途夭折。

说起灯笼,真不好意思,还想说说小时候的一件糗事。大概也就是十三、四岁时候,也不知动了哪根筋,几个淘气的男孩竟选十五的晚上出去用弹弓打灯笼。走进街口,迎面来了一举着盏红彤彤火罐的小妹妹,“啪”的一声,纸破灯灭,我和同伴落荒而逃。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当年那张被灯笼映红的小脸。可爱的小妹妹,我真诚地为当年的顽劣向你道歉,我错了!不知你能否原谅我?

东北过年

文/金仁顺

过年,大红灯笼高高挂。

大灯笼,骨架是铁的,在仓库里面闲得起锈,这会儿“用在一时”了,糨糊用面粉打,半粥半浆,红纸裁成一瓣一瓣的,一个灯笼要小半天才能糊好。灯笼里面接上灯泡,电线拉得长长的,直挂到院子里的高处。年三十的夜晚,家家户户红灯闪烁,喜气洋洋。

我表哥小时候带着帮小哥们儿,曾经一夜之间,把十几户邻居家的灯笼换成了尿罐,此壮举招来了一顿暴揍和其后几十年的津津乐道。

春联是大年三十白天贴,无非是“瑞雪辞旧岁,红梅迎新春”“发福生财地,堆金积玉门”之类,还有一些跟政治有关,改革、新气象什么的。有些促狭鬼,专门写横批“肥猪满圈”,趁半夜的时候一路贴过去。

小孩子有新衣服新鞋子,仍旧是棉布的,但花色已经丰富多了,买布的时候也不再需要布票;鞋子都是棉鞋,绒布面儿,胶底。三十穿上,初二就颜色暧昧了,男生的衣服里面揣鞭炮,粗心的就难免会炸蜂窝。

春节前后,通常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半个月。有些人家把年货堆在院子里,用冰雪囤上,做饭的时候,从雪堆里刨出肉啊鱼啊,变戏法儿似的。小年(腊月二十三)之后,主妇们开始一屉屉地蒸豆包、糖三角、各种馅儿的包子、馒头,蒸好后往院子里一放,冻硬后收进大瓦缸里面,初一到十五,就拿这些东西当主食。零食也有,多是油炸的干果之类。30年前,局限于气候和交通,新鲜蔬果不多,梨和柿子都是冻的,苹果有时候也是冻的。冻梨、冻柿子,硬得堪比石头,吃的时候,冻梨用大盆装,倒进凉水,水里结着冰碴儿,梨慢慢缓软;柿子直接放到房间里面就可以;冻梨、冻柿子,啃石头似的冻着吃,酸和甜冷冽硬朗,直沁入肺腑中,但一般牙口儿只怕抗不住。

东北年夜饭,除了常规的鸡鸭鱼肉,经常出现野味:家雀、山鸡、鹿肉、狍子肉等等。狍子肉味道一般,肉质粗,还有股腥臊气;山鸡连细骨带肉一起剁碎,团成小丸子,煮汤,配上绿叶青菜,春意盎然;家雀剥了皮,用油炸八成熟,放凉,上桌前,用热油再炸,酥香扑鼻;鹿肉最好铁板烧,涮火锅也可以,经常被食客混淆成牛肉,只是更嫩更滑。对了,30年前的火锅多是铁的或者铜的,烧木炭,锅里面下螃蟹、虾仁、干贝做底,猪肉选五花三层的,切得薄薄的放进去,加入酸菜丝、冻豆腐,最后下粉丝。

年夜饭的饺子馅儿说道很多,有一阵子不用白菜,意思是“一年到头白辛苦”,后来又专用白菜,取“百财”的谐音;芹菜是“勤”,豆腐是“福”,韭菜是“长久”,讲究众多,各家各户按需选材。酒,茅台、五粮液、竹叶青,名贵的能见到,运气好的能尝到,普通人家多是东北高粱酒,纯粮酿制,度数高至60度,一大口喝进胃里,不亚于一小团火,瞬间烧燃了五脏六腑;葡萄酒是通化红梅,酽红深沉,一不小心被甜香迷住,醉得百转千回,醒来已是又一春。

年的符号(组章)

文/吴晓波

窗花

把火红的心事细细折叠,许上一个愿,剪出铿锵激越的章节,剪出二十四节气,剪出唐诗的风宋词的韵,剪出鸟语花香、五谷丰登,给来年的365个日子一一贴上幸福吉祥的标签。

冬日窗花与腊梅是盛开在腊月里的一对并蒂莲,以赋比兴的手法,掀开了岁月崭新的日历。

冬日窗花,以最乡土的叙述,喂养每一个游子内心深处的乡愁,让每一个夜晚的梦里都弥漫着甜甜的馨香。

冬日窗花,成为远方和新的曙光,成为古老和年轻的化身。

红灯笼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挂在老屋的屋檐,像是母亲一张张温暖的笑脸,淋湿了万千游子的心房,照亮了回家的路。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灯下流淌乳名的亲切呼喊和乡音描绘的传说,像桃花般灿烂,向我们频频招手。

一盏盏红灯笼,亮了,刷新了岁月台历上我们一路走过的斑驳足迹,无论成功,无论失败,一切都成为过往。

轻轻抹去眼角的一轮风霜,轻轻掸去一身的疲惫,走出季节的薄凉,回到一座火炉的旁边,三五碟小菜,一两壶浊酒,醉倒在一盏红灯笼下,让彼此相爱的人靠得更紧,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凝聚力量,去拥抱明月和清风,去拥抱爱情和美好,带着梦想明天起航。

春联

站在辞旧迎新的门槛,轻轻伸手把一段旧时光揭下,让岁月的红尘轻轻滑落,醒目的红又贴上,新的一年就有了红通通的底色和气冲斗牛的底气。

透过红色春联,我们听到竹简声声,编钟齐鸣,诸子百家峨冠博带,浅呤低唱;我们听到李白、杜甫、苏轼……踩着平平仄仄的韵律,踏歌起舞,举樽邀月。

我们看到春天才露尖尖角,嫩芽拥着花苞,一只新燕裁开了新年的憧憬。

“贴春联,挂门笺儿,欢欢喜喜过大年。”红红火火的民谣,传唱五千年,焐热了一个古老民族的根。

烟花

一根小小火柴,轻轻一划,就打开了一束烟花全部的幸福。

一声声冲天巨响,把夜空的宁静打破。一朵朵璀璨的烟花,以夜空为宣纸,以浓情为墨,展开最浪漫奔放的抒情。

纸上诗情奔涌,汪洋恣肆;纸下笑靥如花,心扉洞开。

人们站在夜空下,仰望星空,把曾经岁月的一段痛苦交给烟花泅渡,开启崭新的心灵旅行。

路,铺向远方,前方是五谷的飘香,梦想的绽放……

小小“灯笼”寄情思

文/朱文杰

趁着休假,我回到离开了很久的家乡,乡村的景色依旧是那样怡人。一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前院,因为我看到了满树的“红灯笼”——红彤彤的柿子。

几年前,院子里一共有三棵柿子树,后来树越长越大,不得已砍掉了一棵。现在看到的两棵又几乎要把整个院子都占满了,它们的树冠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每逢酷暑,隔壁的邻居们都喜欢来到我家,坐在柿树下乘凉。

每到夏天,翠绿的树上开满了金黄色的柿花,风轻轻一吹,地面上就洒满了“金戒指”,惹得全村的孩子们跑到树下来采拾,放到嘴里感觉甜甜的涩涩的。初秋,柿树上的柿子还没有熟,嫩绿嫩绿的,吃起来感到些苦涩。小时候为了解馋,我常常上树摘一些柿子,将它们放到井边有水潮湿的地方,用泥巴封闭住,然后过几天取出来吃,脆甜脆甜的。到了晚秋,整树的柿叶如枫叶一般红,特别美丽。枝头上挂满了火红的柿子,每天放学,我都要摘几个软软的红柿子,以解饥渴。但这时一个个红灯笼似的柿子同样博得了鸟儿的青睐,招来了一群一群的鸟,这种鸟专吃熟透了的柿子,且只吃柿心,有些柿子熟透了一啄就掉下来,实在烦人,但由于柿子太多,后来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我又站在了柿子树下,看着即将成熟的柿子,心中又像儿时一样快乐,很想再爬到树上去体验一下当年的感觉,但最终没有上去。也许,现在的自己不忍心踩踏陪伴我成长的柿子树;也许,是因为在城市住久了,只要看看这两棵树就让我十分满足了。

红彤彤的甜蜜,已染红了我的记忆。

回到城市,心里忽然间变得有点空虚,城市的车水马龙让人压抑。在公园里漫步,看到的也仅仅是些单调的松树、柳树,这时我就会想起老家的柿子树,那满树的“红灯笼”——那满树的幸福。倘若哪天走到城市的某个地方,忽然看到一棵挂满了红色柿子的树,那将是多么的别致啊!

你的心在哪里

文/非雨

老一小两个和尚结伴回寺院。

通往寺院的山路本来坑坑洼洼,再加上白天下过雨,路面未干,晚上走起来当然艰难。

为了照顾小和尚,老和尚把灯笼让给了他。

师徒俩回到禅房,脱鞋准备睡觉的时候,小和尚发现自己的鞋又脏又湿,而师傅的鞋则一尘不染。小和尚十分惊讶,好奇地问老和尚说:“师傅,我打着灯笼都把鞋走脏了,你没打灯笼,鞋子为什么一尘不染呢?难道你真练有轻功吗?”

老和尚听罢,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鞋子脏不脏与灯笼关系不大,主要看你的心在不在。”

小和尚没听懂,但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

老和尚接着解释:“你拎着灯笼的时候,眼睛只注视灯笼,怕风把它吹灭,脚下自然不管,所以,即使鞋踩到泥坑你也未觉察。我虽然没灯笼照明,但我的心和眼睛都注视脚下,借着你的余光,鞋自然会避过坑坑洼洼,不让泥水给弄脏。”

智慧感悟:专注的人往往能够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智慧凝聚到所要干的事情上,从而能人所不能。

记忆的年味如此美好

文/雪落黄河边

又是一个撩人心扉的令人感慨的年终岁末,听着电视上传来的新年欢歌,心里不免有些酸楚的味道。“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烀猪肘,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蛇年的晚风残照踏着钟声归去,马年的朝云彩霞迎着阳光到来。每一缕阳光都弥漫着春的气息,朋友们的每一句问候都饱含着真诚。内心很是感慨,尤其那首过年的儿歌又在电视里唱起时,心里更加的感叹岁月逝水流年怎么又到过年了呢?日子过得好快啊。望着镜子里的容颜皱纹越来越多的爬满眼角和腮边,忽然之间就觉得老了。真的老了,所以害怕过年害怕听见新年的钟声想起。可是,2014的新年就这样来了。曾经的年少轻狂偏颇无知都已云烟飘过,繁华褪去,蓦然回首,青春和童年终于还是一笑而过,而那些留在记忆里的过年往事却印在了心里。

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妹四个都盼着过年,尤其是我,总是和妹妹念叨,咋还不过年呢?过年多好啊,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还有瓜子糖果冻梨吃。尤其母亲包的几个带钢蹦的饺子更是我和妹妹既想得到又不舍得吃又盼着一口就咬到嘴里的快乐充满了童年的诱惑,妹妹也是和我一样的想过年,那时想过年的念头几乎每天都在说起,甚至到了期盼翘首心急如焚的地步。我喜欢有母亲陪伴的年味,那种年味虽然有些酸涩,但常常在梦中看到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和絮语唠叨,当母亲点起她亲手糊制的纸灯笼挂在房檐下时,年就来了。那忽闪忽闪的烛火从梦里缓缓经过,像载着儿时所有的欲望陪我品读人生,全译人世间最为朴实的爱。那爱,那年味,儿时至今都是最美最难忘的幸福。

【写春联】

记得小时候,无论家里怎样贫穷,父亲都会去囤子里唯一的一家供销社买来几张大红纸,用剪子仔细的裁好成对联的条幅,然后的按照自己家各个门的尺寸裁剪成一对一对的春联,并将它们仔仔细细的折叠成五字或者七字的方块,用手压出折印之后,拿着一盒大生产牌香烟一起送到生产队会计家,求囤子里唯一会写毛笔字的会计魏叔叔给写对联。那折叠的纸印是方便魏叔叔书写。每到快过年的这几天魏叔叔家里求字的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那时刚记事的我总是跟在父亲的屁股后边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魏叔叔温暖的家,魏叔叔个子不高,戴着眼镜,是生产队的会计也是囤子里喝墨水最多的一个人。所以那个我眼里看着很傲气的魏叔叔就更加神气活现,对不拿烟就来求字的社员们爱理不理的,傲慢至极。那时的囤子里社员几乎都是文盲,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文盲行列。社员们不会打算盘也不会写字,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得找魏叔叔帮忙,所以,这个魏叔叔也是囤子里的大红人,更是社员们眼里最尊敬的人。囤子里有两个教师会写毛笔字,可人家都是城里来的知青,每到这个时候都回家过年了,也指望不上的。可悲的是文化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年代的北方农村几乎就是空白,所以后来的扫除文盲活动相当激烈,我的父亲母亲最赞同,不管家里怎样的贫困,都想方设法飞供我们兄妹四个上学。那时的母亲总说,没有文化不识字就如瞎子一般的眼前黑,事事求人,难啊。

那些年,每到年前,不管魏叔叔的家里是否已经准备好新年的东西,是否忙置年货怎样,这几天先总是从早写到晚,有时会到深夜,没有人能帮他,有时候他累极了,总会嘟囔几句,有些社员看着于心不忍,就把那些什么鸡鸭满架,猪牛满圈,粮食满仓,抬头见喜等字幅去掉,不写了,就在猪圈和鸭棚,仓房里贴上一条红纸就算了。他们说,就算写了,猪还是那几头猪,鸡还是那几只鸡,羊还是那几头羊,写了又当啥事啊。但供奉的保家仙牌位是必须要写的,管他是迷信或不是迷信的,有神灵保家仙的护佑,这一年总是太平年的。据说,那些年,魏叔叔家里收到很多洋烟卷,那都是抽大旱烟的社员们不舍得吸的稀罕物。社员们有理由送,魏叔叔有理由享用,这就是那时的送礼吧。在那时,两毛钱的一盒烟就是送礼。

后来我家大哥上中学了,毛笔和硬彩笔都是必修课,而且每天都在练习,寒暑假作业也写。那些年母亲总会骄傲地说,儿子会写毛笔字了,从今往后不会在拿着洋烟卷去求魏叔叔写了。尽管大哥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总算不求人看脸子了。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拿着大红纸来我家开始求哥哥写对联,当他们对着父亲母亲说着好话的时候,我发现母亲的神情变了,由心里往外的自豪,并很自得说,这是好事,不但可以帮助大哥锻炼字体书法,再者,大人的脸面也好看多了,这就是母以子为荣吧?于是,大哥趴在饭桌子上认真的给每家写对联,母亲从不打扰。我则帮着摆红纸和把写好的对联摆开晾好,等字体干了分送给邻居们。大哥不要邻居的东西,可我每次送还时邻居的婶子大娘们都会给我几块糖果作为回报,我记得我的小兜里被积攒来的糖果塞满,最多的一年竟吃到河开雁来。我回想着儿时的春节,至今脑海中依旧存留着大哥稚嫩的淡淡墨香。

时至今天,无论城市还是乡村,贴春联的习俗依旧流行,我们都喜欢在三十这一天贴上红红的春联。乡下依旧有牛羊满圈,鸡鸭满架,粮食满仓,但没有魏叔叔龙飞凤舞的炫耀,甚至也没有大哥的淡淡墨香,但是浓浓的年味始终印在心里。今年向来节俭的我今天依旧买了一副两米长的金字滚边的春联,兴高采烈的和老公一起亲自登梯贴在院墙的大门上。这幅对联是:汇聚浩海神州福,广进大江南北财。横批是:平安富贵。

【刻挂钱】

记得小时候,每当喝完腊八粥之后,本来忙碌的母亲就更加忙碌了。白天母亲除了围着锅台转给我们做饭吃就是要侍候那些鸡鸭鹅猪外,还要从落满积雪的自家的菜园子里扒出冻黑的甜菜缨子,然后一筐一筐的拎回屋剁碎,再用大锅煮好盛进缸里留着喂猪。那时人没啥吃,猪也没吃过粮食,甜菜缨子就是给猪吃的主食。母亲总说这是“烀猪食”。就在母亲“烀猪食”的时候,还会放进锅里几个很小的甜菜疙瘩,大一点的甜菜都换钱了,而一些小的甜菜疙瘩是些收购不合格的,母亲就留着给我们改善生活,当糖吃了。那些小甜菜疙瘩经过雪冻,特别的甜。

每次母亲用木头大火烀猪食的时候,也是我们兄妹几个眼巴巴的舔着舌头围着锅台转悠的时候。母亲说我们几个像小猪崽子,能吃不长肉。那时我们兄妹好像都很瘦,没吃过糖块就等着锅里的甜菜疙瘩打牙祭,那是我们最好吃的甜味美食。直到现在我都怀念吃甜菜疙瘩时啃得满嘴都是糖稀的甜甜的味道,尽管现在有各种各样的糖果,但我还是喜欢母亲烀猪食的时候顺便给我们煮的甜菜疙瘩。

也因为家里喂着好几头猪,母亲每隔一两天都要烀一次猪食,而烀猪食烧的木头炭火就成了家里取暖的最好东西。每年的秋天。父亲都会去远处的沟塘里挖回家上好的胶泥,然后做成多个泥火盆,晾干后冬天使用。所以母亲烀猪食的炭火就装在两个模样俊秀的泥火盆里,摆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火盆的旁边就是父亲喜欢的旱烟笸箩,笸箩里每天都添置满满的金黄的旱烟,那些旱烟一到晚上就会被前来串门的左邻右舍叔叔大娘们围着火盆一边烤手一边唠嗑一边抽个精光。

家里那条长长的大炕一头一个泥火盆,满屋子前来串门的有大人也有我们哥几个的小伙伴们,烟雾缭绕笑声不断,囤子里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但大家伙喜欢聚集在我家的土炕上,大人们谈天说地,我们小孩子则打扑克,歘嘎拉哈,嘻嘻哈哈热闹不已。那些温馨的场面融化了整个冬天的寒冷,给我的童年时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印象。

后来母亲看见囤里的供销社卖一些五颜六色的彩纸挂钱,就是长方形的像窗花一般,但和母亲剪的窗花又不同,是贴在门口对联横批下的,或者贴在窗户上边和各种房屋,门口的以及鸡鸭鹅猪的圈舍横批下面,并且有细细的纸穗随风飘舞,甚是好看。都是镂空的图案,有双喜字的,有花鸟鱼虫的,有人物的有莲花的还有各种拼图的非常洋气好看。挂钱,在那时大概并不是每家每户都要贴的了。一毛钱才买三张,很贵的。所以母亲以前从没买过。

可是这一年母亲花了两毛钱买回家六张图案不同的挂钱,那挂钱也是红,粉,蓝,绿,黄,紫等颜色的,非常鲜艳好看。我们都围着那几张挂钱看稀奇,不知道母亲要把这几张挂钱贴在那个门房檐上。因为太少了。就在我们纳闷的费解的时候,母亲托人从城里买回家几张各种颜色的很柔软的彩纸,然后用锯条磨成一个带尖的小刻刀。又让父亲从囤子里的铁匠铺子要回家一块四方的小铁板,我们不知道母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那些来家里串门的邻居们也都纳闷不已。吃过晚饭后,大家伙又围着火盆唠嗑,而我那忙碌一天的母亲,用满是裂口的双手趴在炕上,拿出一张买来的挂钱铺在彩纸上当模子,认真仔细的雕刻起来。母亲不让我们小孩子围观,她怕我们一不小心碰上拿刻刀的手,弄坏了挂钱和纸张。那些串门的也在犹疑,都念叨母亲;能行吗?母亲说,费点功夫,比着葫芦画瓢还是行的。大家伙看见母亲那个认真的样子也都不做声了,神情跟着母亲的刻刀转动,虽然帮不上忙,使不上劲也都在心里给母亲加油,希望母亲能刻得和买来的挂牵一样漂亮。母亲就这样一连几个晚上,都在刻镂空的挂钱,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成功了,和买来的挂钱一样精美。我们这些小孩子跟着高兴,那些大人们也是羡慕不已。

后来母亲就分了一些给邻居们。一些邻居看着母亲很能干又细心并且乐于助人,就有好多人家买来彩纸求母亲镌刻,母亲也总是从不推托,有求必应,所以母亲就更加的忙碌了。记得小时候的挂钱都是母亲亲手剪的,我们则负责贴,连那些鸡架鸭架和仓房都贴上了很稀罕的挂钱。正月里一些媳妇和男人们去我家串个门,总不忘互相先夸夸母亲的心灵手巧,都说等下一年自己定要和母亲坐在一起学学可挂钱。可是这些邻居们太懒惰,光是嘴上说不做,来年的时候还是求母亲刻挂钱,从此母亲就忙了,便开始了年年腊八过后就刻挂钱,或用剪子剪窗花,虽说母亲的手艺在囤里不算最好的,但她是我们囤里最有名气最善良的窗花能手。而那时的挂钱流行无论是买的还是剪的,或是母亲用最土的办法雕刻的,都是囤子里和我们家过年必须的装饰用品,也给过年增添了欢乐祥和幸福吉祥的气氛。母亲说,只要大家喜欢就做下去。

母亲的挂钱还在土房的冰溜子下面迎风飘呀飘,母亲走了多年,而那份欢乐直到记忆的深处。

【糊八角灯笼】

记得小时候在北方的农村,除夕夜的这一天开始,每家每户院子里一定要挂上红灯笼,不管是用罐头瓶子做的简易灯笼还是用玻璃镶成四方灯笼,或是纸糊的灯笼在大年三十这个晚上都要挂在院子里的最高处,其寓意之一已示来年的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兴旺发达。之二也有驱魔除怪之意。

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灯笼都是用罐头瓶子做的。那时家里从没吃过罐头,可是母亲总是能从生产队里找到一两个玻璃的罐头瓶子,然后放起来留着过年时做灯笼用。我亲眼见过母亲制作罐头瓶子的灯笼,首先,母亲和父亲一起联手用镰刀头把罐头瓶子的底部划好印记,然后在小心的拿起锤子满满的把罐头瓶子的底敲掉,然后父亲再用一块四方形的小木板穿上两根铁丝固定好,再把木板的中心钉上一个小洋钉,再把平时积攒的蜡烛油融化坐在碗里,再放进一根很粗的棉线绳做灯芯,这个简易的灯笼就做好了。等到三十这一天晚上,就早早的点亮灯笼,在挂在菜园子里的那个高高的苞米楼子上。家里那个每年都用的苞米楼子的四根大柱子特别高,比自家的茅草房屋高多了。只有母亲把灯笼点着,那些在囤子里出入的人们很远就能看到。

三十这天晚上,家家户户都会挂起不同的灯笼,这些灯笼和天上的星星,星辉相映,让平时沉默的小村庄夜晚顿时明亮起来,就如同今天的城市霓虹,闪烁出乡下人和谐安定,苦中有乐的日子。这灯笼一点就是点到正月十五过完之后方才取下来,然后再让我们兄妹几个提在手里嬉笑玩耍。所以小时候过年真是盼了初一就盼十五,过完十五灯笼就是我们最好的玩具了。当我们拿着灯笼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比赛显摆谁的灯笼最亮时,那一刻总是最欢乐最开心的时候。还有什么幸福能有童年开心呢?

而后来不知道是罐头瓶子难找了,还是母亲总觉得罐头瓶子做的小灯笼虽然明亮但还是太小了,既不漂亮也不突出,似乎却少了过年的情趣。于是,再到春节时,母亲就提前做纸糊的灯笼,而且一做就是好几个,每一个灯笼的形状和款式都不同,尤其那个用大红亮光纸和白纸相衬糊出的八角灯笼又大又漂亮,在放进去粗粗的大蜡烛点亮之后,整个灯笼连同周围的皑皑白雪景色都变成红彤彤的,把苞米楼子的四周映衬得虚虚实实,有些像海市蜃楼一样的瑰丽无比。从年三十开始,母亲把院子里的每一处制高点都挂上八角灯笼,是漆黑寒冷的小院映出节日的气氛和红红火火的温暖。那些八角灯笼也是邻居和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球相聚的地方。当他们啧啧称叹的时候,也是我最骄傲的时候。后来,其发现在过年的时候,邻居们有好多家都挂上了和我家一样的八角红纸大灯笼,原来,这些家的灯笼都是出自母亲的一人之手。

这时我总是理直气壮和小朋友们神气活现的显摆说,我妈手巧,就比你们的妈好!

【缝制新衣】

每当走进腊月门,母亲和父亲都变得越发的忙碌。父亲除了背材火烧炕给生产队喂马之外,就是从仓房里拿出秋天时从北山割回家的苕条编些小筐和大土篮子。父亲也和母亲一样有一双尽是裂口但灵巧的手,父亲编筐在邻里乡亲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他编的小筐带着花边,有四方的,有圆形的,还有尖底的和平底的之分。带花边的平底小筐用来过年时盛冻豆腐和冻粘豆包以及馒头,苞米面大饼子等。这些编织精巧的小筐一个挨着一个的被吊在仓房的檩条子上,既好看又让我们充满了诱惑。有时父亲还会把从城里买回家的冻梨和冻花红藏在小筐里,一是为了防止我们偷吃,而是为了大年三十晚上给我们一个惊喜。在那贫困的年代,那些小筐筐还能给家里换来一些零花钱,父亲编好之后除了家用其余全都卖给供销社。由于父亲的手艺好,总能比别人的土篮子多卖一毛钱,所以,父亲有空就编,忙得整个冬天都是热火朝天,屋里的大火盆成了父亲一边取暖一边干活的伙伴。而父亲那坐着一丝不苟编筐的情景却给我儿时的童年留下了深刻印象。

冬天,除了父亲忙碌,母亲就更加忙碌了。儿时,过年的新衣都是母亲亲手裁制赶做的。那时,乡下贫穷,没钱买布料做新衣服,母亲就把妹妹过满月时亲朋好友们送的几块布拿出来,母亲平时总是不舍得给我们做衣服穿,要等到过年做新衣用。那辆块黑条绒布母亲给两个哥哥做了新裤子,然后再把哥哥的旧裤子翻新改小给我和妹妹做了裤子。我们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破了补,补了缝,屁股和膝盖都是补丁。而这条虽是旧的翻新裤子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补丁就是新衣服了。而且,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也算是知足了。

母亲不是裁缝,不会裁制衣服,但是她有自己的土办法。无论是旧的翻新还是新布做衣服,母亲都会拿出牛皮纸替的衣服样子,那些衣服样子都是母亲从别人买现成的衣服照葫芦画瓢扒下来的纸样子。这些纸样子很时兴,加上母亲的灵巧,一定会将我们和妹妹的衣服精心设计的与众不同。即使是就上衣翻新改制也会在在走线的地方夹一道彩色布条做镶边的牙子,或者设计一个独特的半圆形口袋,然后剪个花样布贴缝上去,有时还会打几个小折泡泡袖在肩膀上,既洋气又好看,我和妹妹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小公主一般,也只有我那辛勤的母亲有如此的巧手,把我和妹妹打扮得和别人买现成的衣服一样漂亮。所以至今我都总感觉那时母亲替的牛皮纸样子做好的衣服才最美。我们每每不等到大年初一,总在除夕下午兴高采烈地帮母亲和父亲做完些年活儿便吵嚷着要穿上新衣服时,而爸爸总是说,等着放鞭炮了吃年夜饭时才算过年才能穿的。

于是,我们就等啊盼啊,大年三十快来吧,来了好有新衣服穿。盼着归盼着,还有帮母亲打扫卫生,柜子擦一遍,把地扫一遍,再把已经收拾得足够干净的家里各个角落旮旯擦抹一遍,这才是完事。所以说,一切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就等大年初一早晨快点来临了。

如今,不论过年还是平时,一家人的衣服再也不用辛苦缝制,都是去县城买来现成的既美观又时髦的新衣服穿,也不分除夕还是平时,穿着都一样时髦,也因为如此,过年除了少一些母亲活着时候的那些诸多似乎迷信的供奉祖先保家仙等等事宜之外,同时更少了不少盼望过年的儿时年味和快乐!

想起儿时过年的点点滴滴,总有说不完的情景让人怀念。比如,无论日子多么艰辛,父亲都会从供销社里买回家几张连环年画贴在糊满报纸的墙上,父亲总说,这是“添人进口”,家里的“人”多了,过年才热闹,来年才旺香。所以,父亲每年买的年画都不同,有戏曲的,比如:《十五贯》《沙家浜》《碧玉簪》《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等。还有革命英雄故事《董存瑞》《张思德》《英雄王二小》《闪闪红星》和坐在莲花上钓鱼的胖娃娃年画,也就是连年有余等等等等。我也是从父亲买回家的年画里知道了很多很多古代的和现代的故事,那些故事熏陶着我苦涩的童年,并给我的童年带来最直接的文化教育。如今,那些年画早已不时兴了,早已从眼前消失了。可那些发黄的记忆竟是那样的美好,让我至今都在嘴嚼怀想。

我喜欢有母亲父亲陪伴的年味,那种年味虽然有些酸涩,但常常在梦中看到父亲母亲忙忙碌碌的身影和絮语唠叨都是幸福。而当母亲点起她亲手糊制的八角纸灯笼挂在房檐下时,三十就来了,我们的年就来了。那忽闪忽闪的烛火从梦里缓缓经过,像载着儿时所有的欲望陪我品读人生,全译人世间最为朴实的爱。那爱,那年味,从儿时至今都是最美最难忘的幸福。

记忆的年味啊,有父亲母亲忙忙碌碌陪伴的日子,是多麽令人难忘又怀念的幸福啊!

渐行渐远的年味

文/半生缘一世情

当,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被取下来的时候;当,一串串鞭炮燃尽最后的时候;当,日子滑过正月十五的时候;这个喜庆欢闹的年就算是过完了,或许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缘故,总觉得年过的索然无味,慢慢的竟然怀念起小时候过的年来。

小时候,进入到腊月,我便会板起指头来数日子,一天,二天,数到第八天的时候,就是腊八节了,浓香的腊八粥吃到嘴里,甜在心里,老人们常说,吃了腊八粥,糊涂乱花钱,隆冬时节的天气也会随着腊八这天的时间而变得悠长,隆冬的傍晚,六点天气已经黑了下来,而过了腊八这天,明显的会感觉到傍晚时分还能看见来来去去行走的人影,所谓,过了腊八,天长一杈把,这是其一,其二,过了腊八这天,就该准备年货,所以,老人常说,过了腊八,迷迷糊糊花钱,今天上街买粉条,明天上街买油,以至于,小时候,我总盼望着过腊八节,因为过了这天,家里就会有好吃的,能放的年货总会在腊八之后备好,什么水果糖,瓜子,小时候的东西没有现在的这么多,却总感觉味道还是小时候的好,就普普通通的水果糖,会觉得很甜。

过完了腊八,数数指头,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杀猪宰羊,祭灶,圈里养的肥肥的猪被拉走,一会时间,嗷嗷的二声叫声之后,爸爸满脸透着笑的拉回来一百多斤肉,自己家留下几十斤,剩下的都被邻居们这个十几斤,那个十几斤的买走,想想昨天我还曾经挎着篮子,去给猪打草,这个年,因为有了香喷喷的猪肉而变得心花怒放,想着妈妈做的萝卜炖猪肉,一股高兴劲也被猪悲惨的命运而抛到脑后,到了晚上,一串鞭炮响过之后,就是灶王爷回天宫言好事的时候了,记得奶奶总会边念叨着,边把灶王爷灶婆婆的旧像烧了,说是,灶婆婆回娘家了,大年三十再把灶王爷灶婆婆请回来,所谓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

年三十,就这样降临了,总在不经意间还没来得及在数数指头,因为从过了二十三开始,天天都有事干,今天开始打扫卫生,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灶房,屋里屋外,前院后院,都要彻彻底底的打扫一次,往常不起眼的地方也要打扫,明天又要开始蒸馍,糖包子,菜包子,豆包子,馒头,蒸馍的这天妈妈会从头天晚上起好面,第二天,四层的笼罩开始一锅一锅的蒸,我最乐意的是就是帮着妈妈拾蒸好的包子,白白胖胖包子里我包下来来年的种种希望和美好,席子上凉凉,拾在一个大的东西里,正月里,有亲戚来,临走的时候还要回几个馒头或是包子,年三十这天,爸爸妈妈从早上就厨房,炸肉,做凉菜,通常是爸爸在锅里炸,我们就站在跟前开吃,下午时候,贴对联,挂灯笼,贴窗花,放鞭炮,村子里弥漫着一股股肉香味,一股股火硝味,热闹的锣鼓在此时响起,更添一份喜庆,傍晚时分的村庄,笼罩在一片和谐,热闹,喜庆的气氛当中,家家门前的红灯笼看的人心头暖暖的,热热的。

三十晚上,吃过了自家的团圆饭,爸爸会带着我们去给二爷拜年,凡是辈分小的晚辈,今晚都会聚集在二爷家里,二爷家里,炕上一桌,桌子上一桌已经摆好,大大小小的弟弟妹妹们跑出跑进的,爸爸叔叔伯伯们坐在一起谈论着今年或者来年,婶婶们还在灶房忙着准备可口的饭菜,吃饱了饭,喝足了酒,乐呵呵的看着新年的联欢晚会,撤走了盘子,我们轮流着向着长辈们磕头拜年,几元的压岁钱装进了我们的兜里,为了这几元的压岁钱,我们会乐呵呵的一个晚上,以至于在玩耍时会把面值不大的压岁钱遗忘在奶奶家的炕上,到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急急切切的在兜里找寻,找到了,皆大欢喜,找不到,便会哭哭啼啼找爸爸要钱。初一的大清早,吃过了饺子,妈妈会把准备的新衣服拿出来,高高兴兴的换上了新衣服,赶紧的叫上小伙伴,比比谁的新衣服漂亮,比比谁的压岁钱多,通常的这一天,是最开心最高兴的一天,因为从初二开始要开始走亲戚,总之,这个年可以和平常不太见面的表姐表妹见见,也可以得到来自不同的人给的压岁钱,可以肆无忌惮的疯着跑着,可以吃着丰盛的饭菜,可以乐呵呵的过着整个正月。

最早从初三开始,晚上的时间是最开心的时间,一到夜幕降临,我们便会开始游灯笼,家里有小孩的,通常孩子的舅舅会买灯笼给外甥,原来的灯笼没有现在的电灯笼,全部都是纸灯笼,样式也很简单,上档次一点的就是纱的,还有爸爸给我们做的手工兔子灯,到了晚上,大孩子小孩子每人都会拎着一盏灯笼聚齐,也会在兜里揣几根蜡烛,以防止灯笼一根蜡烛不够,或是中途被打灭了,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一群坏孩子拿个弹弓站在暗处,看看哪家孩子拎着灯笼,噗通一下给打坏或是打烧着,那个时候,总会响起朗朗的“游游游灯笼,三十晚上过年来”,这个声音响遍整个村子,几乎每晚都会,我们拎着灯笼,从村东到村西,从村南到村北,知道晚上十点多,大家才会各自回家,还约好明天晚上在那里集合,灯笼被打坏的明天晚上还要照时参加,太小的弟弟妹妹们不敢挑着灯笼,自会跟在我们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这个正月里,直到十五晚上,一盏盏灯笼会把村子照的亮亮的,美美的,我们也会开开心心的度过正月里的每一个晚上。

正月十五的晚上,就该是挂灯笼的时候了,家家门前挂起了平常被我们拎在手里的灯,蜡烛通红通红的,直到燃尽,第二天早上,灯笼也被烧掉,预示着来年红红火火,幸免没有烧完的,也会被爸爸用火再次烧掉,来年一定还会有舅舅再送新的。

行走在夜晚的路上,没了小时候朗朗的游灯笼声,总会觉得缺少点什么,满大街的电子灯笼,却怀念起小时候的纸灯笼来,无缘无故的总觉得年,渐行渐远了,年味越来越淡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才会有点感觉过年的味道。

是不是长大了,老了,才会觉得时光留不住,我不知道,我也无法知晓!

时光依旧,日子依旧!

灯笼

文/黎伟聪

夜色四合,月亮悄悄躲进云朵中,几颗星星如朵朵洁白的百合花,漂浮在这清澈平静的天空之湖上。青蛙的呜叫和稻谷的香气,随着清风阵阵掠过。我凝视着村庄泪花里,那明亮的街灯,想起了以往童年的乐事。

当时,小村庄里还没有街灯,每当暮色降临时,失去阳昼的热闹,村庄便陷入沉寂,只有偶尔的,短促的几声犬吠声。而我总会和几个小伙伴,在这一个个漆黑的夜后,提着自己制作的灯笼,在村庄里走来走去,使村庄里游荡着丝丝缕缕的欢乐。白天,我会和小伙伴们一起,用废纸、竹片和胶水,将自己的一份心思汇融到这个小小的灯笼中。灯笼虽小,可心思却倾注了不少,基本构造弄好后,我就用毛笔和着墨汁或颜料,认认真真地在灯笼上,按着小人书上的插图,勾勒、渲染出不美不丑的小画儿。

等到夜幕降临,夜色从四面八方弥散过来,就偷偷地拿父母枕头下的钱,去买小蜡烛。然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开始自在悠闲地在村庄里散步了。我们有时候到亲戚家去看电视,有时候去小便利店买零食,抑或到沙坑边看小鱼儿在畅游,或静静地等待荷塘中荷花摇曳,或听蛙儿见到我们到来跳水的‘卟通,卟通’,或去偷听草丛里蟋蟀的吟唱。一切都在夏天那夜雾的笼罩中,朦胧而又充满了诗情画意。

当大人们吃完饭以后,就会陆陆续续出来乘凉。就在那榕树底下,几个老人饶有兴致地说着他们当年的小故事。而我们就围着坐下听喜欢听的,有时也会爬上榕树枝,轻轻地把自个的灯笼挂上去。灯笼散发出微微的光,直到人们散去时熄灭。入夏不足一个月,那棵榕树上就抚满了灯笼,清风拂过,它们悠悠地摆动着,一天天聆听着人们的笑声。

时光清清浅浅地流去,当初的灯笼早已换作一盏盏明亮的街灯,通夜照亮着整个村庄,犹如一颗颗天空中的星星。当年的榕树也更茂盛了,只是树梢泛着微光的灯笼消失了。

古典的纸灯笼

文/孙丽丽

记忆里的元宵节,小小的我,手里提着灯笼,就像提着一片温暖明媚的春光。

圆月清辉如水,色如宣纸,静静流向大地,给人一种宁静的美丽。十五这晚,我们一群孩子,晃晃悠悠,提着各自制作的灯笼出门,于是一片宁静踢碎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份乡村的喧闹。

“莲花儿灯,莲花儿灯,今儿点明儿个扔;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烧了回家睡。”我们唱着儿歌,村中大道,似条灯河,孩子手中各式的灯笼,是流动的风景。赛灯是元宵节的大事,那时灯笼要自己扎,先把竹竿劈成一指宽的竹篾儿,再用砂纸打磨,接着,用温水煮,这样竹片儿韧性好,不生虫,不损坏的话,隔年照样用。

家乡最常见的,是一种素朴的纸灯笼,纸并非白纸,而是类似小麦秸制作的糙纸,有时用高粱秆的皮,竹篾做骨,小心放进蜡烛,有时纸灯笼大红大绿的,那烛光便分外柔媚。伴着纸灯笼行走,总给人一种古典的美,月在天空澄明清澈,地上灯笼柔美温和,心情一定是美丽的。

乡下的孩子,动手能力极强,一个小桔子,仔细地剖开,取出了桔瓤,只剩薄薄的桔皮,再用细线串起桔皮,放上蜡烛头,小桔灯便成了;乡下丰盛的是萝卜,挑一大而圆的萝卜,削顶,萝卜肚小心镂空,手巧的,再在薄薄萝卜皮上镂刻花纹,动物、花卉或自己的名字,插上蜡烛,便成了萝卜灯。提着自制的花灯,火苗在闪烁,心会跟着趾高气扬,走家串户地炫耀。

遇上落雪,脚下咯吱吱作响,孩子们的灯笼像一团火,灯光跳到雪地上,似要融化雪。走着,走着,不小心跌了跤,蜡烛倾斜,烧了纸灯笼,于是雪地上燃起一团火。孩子们嬉笑着围过来,那灯笼的小主人,眼泪汪汪。孩子们的纸灯笼,此起彼伏地燃着,似乎只有这样,元宵才够热闹。

村头河水,浮起一道月光,月光不停地流动,流动的,还有我们的灯光。

岁月辗转,有一年,朋友牵着我的手去看灯展,夜色漫过来,街头,巷尾,树上,挂满千姿百态的灯笼,举城赏灯,人流如潮,摩肩接踵,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可谓东风夜放花千树。灯有名灯,“南海女神”“鹊桥仙”等,惟妙惟肖,光怪陆离,煞是好看,直至那微弱的光晕随风闪烁,似乎有些凉意。

而如今,朋友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有一天读到:“所有的火焰都充满激情,光芒却是孤独的。”寂寥的长夜,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夜色阑珊,元宵的鞭炮声绵延不断,耀眼的礼花把天地之间渲染得通明。我一个人安静地走在大街上,现代的灯笼,没有火苗在闪烁。世间有多少灯,仍在风雨飘摇着,坚持着,心中有盏不灭的灯,像童年的纸灯笼,便是岁月最美的记忆。

大红灯笼

文/王忠范

大兴安岭用一场腊月雪把我和诗人老许迎进了鄂温克民族村,我们是应鄂温克朋友杰士克老哥之邀来他家过年的。这天正是过年挂红灯的日子——腊月二十七。

自古以来,大山里的鄂温克民族就有过年挂红灯的习俗,而且别有讲究。传说“白那查”山神总是下山过年,就住在灯笼杆下面,所以鄂温克人家都要提前竖立灯笼杆早早挂上红灯。以前都是冰灯、纸灯、铁丝灯,里面装着煤油灯或者腊灯。现在全是纱灯、宫灯、转灯、玻璃灯,连线通电,既美丽、大方又安全。这家家的大红灯笼从腊月二十七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七,每天太阳落山时燃亮,闪闪烁烁,彻夜不灭。杰士克老哥告诉我,过年的红灯笼能照亮祖先回家过年的路,更能驱散黑暗与邪恶,是吉祥吉顺的,很神圣。

天刚黑,我和老许跟随杰士克老哥的一家人来到院子里,观看他的儿子用吊绳把红灯笼挂到灯笼杆上,一按开关灯亮了,院子里响起一阵掌声。半空中灯笼红红亮亮,彩穗飘飘闪闪,上头斜插的松枝郁郁青青,多姿多彩,神妙天然,看得大家欢喜地手舞足蹈。这时候,杰士克老哥指挥大家按辈份与年龄排列起来,先拜北斗七星。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七盏面做的油灯,再点燃七支香,每个人连磕三个头后,杰士克老哥右手中指蘸酒弹向空中,以示敬献神灵。接着点燃没有经过斧剁刀劈的干柴篝火,人们恭恭敬敬地跪拜火神,念念之,默默然,那样虔诚祈愿平安、吉利。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那篝火燃烧得噼噼啪啪更旺了。

屋子里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明快温暖,喜气洋洋。杰士克老哥陪我们吃挂灯迎春的煮肉、烤肉、烧肉和肉干,喝灯亮年来的喜酒,分享着大山里一个民族的喜悦和幸福。酒菜和谈话过了三巡,杰士克老哥激情难捺:“走,咱们上山看灯去!”于是,我们乘坐他们家小轿车,很快就来到村子东边的矮山。山头上,看民族村里灯笼杆林立,各种各样的灯笼亮堂堂红通通,犹如群星汇聚,恰似礼花迸射,精彩且艳丽,神秘又迷人,看得我们眼花缭乱,感叹不止。这镶嵌在冰雪里的盏盏灯火,我想准能燃烧出希望的朝霞,照亮鄂温克的又一个春天。

下山时,杰士克老哥的儿子对我说,这些吉顺吉利的大红灯笼会告诉我们家的地方,是永远的……

父亲忙年

文/马从春

腊月刚到,父亲就开始忙碌起来。

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父亲请来村里的屠户,早早地把年猪杀了。那头猪是父亲在自家的猪圈里养的,纯粮食喂出来,又肥又大。父亲把猪肉腌制好,变成屋檐下的串串腊肉。他在电话里骄傲地告诉我们,猪肉他一点儿都没有卖,全都做成腊肉给我们留着,地道的土猪肉,香着呢。

家里喂养的鸡鸭,也被父亲处理成干货了。父亲在电话那头说,这些东西,等你们过年后带回城里,可以慢慢地吃。又说,家里还留了一些活的鸡鸭,今年过年的时候,你们能够吃到新鲜的。我说,爸,城里不缺吃的,别麻烦了。父亲笑着说,我自己饲养的鸡鸭,都是绿色有机食品,城里可买不到呢。

为了陪父亲过年,今年我带着妻子和孩子很早就回到了乡下老家。

父亲迎着寒风,在村口张望。远远地,我看见他那消瘦的身影,像是冬天里的一片干树叶。我喊了一声“爸”,父亲笑了,小跑着走到我们面前,把女儿抱了起来。

父亲高兴地说,这下可好了,你们回来了,我不用每天都打电话了,可以好好地忙着过年。我说,爸,我们又不缺吃穿,您别忙了。他乐呵呵地说,那不行,忙年,为孩子们忙着,高兴呢。

第二天上午,父亲要我写春联。父亲虽然是农民,却也是高中毕业,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记得小时候,每逢春节,村人都喜欢找父亲写春联,家里总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我说,爸你写得好,我的字不如你。父亲说,我老了,你应该接班了,要不咱俩合作可好?我点点头,父子俩花了一上午工夫,终于大功告成。

看着门上喜气洋洋的春联,父亲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回屋,取来一些材料,准备扎红灯笼。我笑了,说现在集市上到处都是卖红灯笼的,买一些回来算了,多省事。父亲说,制作红灯笼是我的拿手绝活,现在虽然被淘汰了,可是自己做的东西,总是更有意义的。女儿看到爷爷会做红灯笼,开心得不得了,一直嚷着要跟爷爷学。

年越来越近,父亲也越来越忙。都说腊月的父母儿女的年,我知道,这种忙忙碌碌的身影背后,隐藏着的是那份无与伦比的至爱亲情。

年的颜色

文/雨凡

年,是生活的一幅“清明上河图”,宏大丰富,多姿多彩。恐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的任何节日,能比得上中华民族的“年”这样盛大隆重。年是一幅长长的画卷,那么,年这幅画卷是什么颜色的呢?

年是火红的。火红是最喜庆的色彩,在我们民族的传统里,红色一直是吉祥的色彩。红色是喜庆和成功的象征,年来了,红色铺天盖地,喜气盈门。你看,红灯笼就要挂起来了。有人说,红灯笼是年的眼睛。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年一瞬间就神采飞扬了。红灯笼是年的点睛之笔,预示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记得小时候,我和伙伴们一起扎红灯笼。大家把这项活动当成一桩盛事,在大人的帮助下,红灯笼扎成了。成双成对的红灯笼挂在檐下或者大门前,心里暖洋洋的。火红的灯笼,照亮了温暖祥和的日子。

红红的春联,就像年的眉。王安石有诗:“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春联贴起来,年就要盛装出场了。除夕之前,把屋里屋外、房前屋后打扫干净,把大红的春联一贴,年的表情立即生动起来。红红的春联红绸子般满世界舞起来,人们都变得欢天喜地——日子就要红红火火过起来了!

年是橘黄的。橘黄是最温暖的色彩。对于游子来说,年就是老屋里那盏橘黄的灯,走得再远,也会被那温暖的光亮牵引回来。你看到过春运的车站吗?简直太壮观了。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有人提着大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列车,只见他张大嘴巴,飞奔而去,一副“拼了”的架势;还有些孩子牵着大人的衣角,紧紧跟着大人的脚步,他们也要找自己的根;有人为了回家,步行千里,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跋涉。旅途艰辛,当他们远远望见老屋里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时,眼泪汹涌而下。年,是橘黄的,贴心温暖,情意绵长。

年是橙红的。橙红是最欢快的色彩,快乐的日子就要来了,大人孩子欢天喜地。一年中,过年是最轻松的时候。人们都放假了,大人可以放松疲惫的身心,逛逛街,美美容,健健身,享受生活,迎接新年。孩子们也彻底放松了,他们把作业、分数和老师的唠叨暂丢脑后,奔向年的怀抱。他们心安理得地要新衣服、要礼物、要压岁钱。年,属于大人,也属于孩子。橙红的年,惬意自在,让人们尽享美好。

年是什么颜色的?年的颜色丰富、温暖、喜庆、祥和。年,就是一幅长长的多彩的画卷。

蒸灯十五又元宵

文/张琳

在我皖北老家濉溪,十五称作“正月十五”“蒸灯十五”。很少有人吃元宵,更不要说过元宵节了。

大部分人知道元宵节这个名字,是近些年来从电视上看来的,还有就是从孩子们嘴里或外地打工回来知道的。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叫“蒸灯十五”,就如同喊惯了一个人绰号,却忘了那人的原名一样。并且,村里人很少吃元宵,在十五的晚上和十六的早上,家家户户无一例外地放鞭炮、点面灯,吃扁食或饺子。在老家,不过完十五,年是不算过完的,十六人们就开始陆续外出了,也许这就是几千年来一直流传的所谓“年味”的一份传承和坚持吧?

在老家过了初七、初八,家里亲戚少的基本上都走完了,这时候街上就陆续有灯笼卖了。到了初十,乡镇和县城的街上几乎全是灯笼。那时家乡的灯笼不像现在城市的灯笼这么好看,这么高级,有许多电子灯、电动灯、镭射灯、科技灯等,而是那种传统的,用细竹篾或者高粱秆扎起来大概轮廓,再糊上纸,染上色,画上各种花和年画的那种,做的形象十分逼真,有莲花灯、老虎灯、公鸡灯、宫廷灯等。我就和弟弟学着大人的模样,找一些高粱秆、细竹篾和煤矿雷管用剩下的细电丝,先扎成一个简单的宫廷灯架子,找一些红纸,或者彩色的亮光纸糊住,为了好看还会从一些漂亮的烟盒上剪下一些花纹贴在四周,下面用个小木板固定住,中间穿个小钉子,插上买回来的白蜡烛或者红蜡烛,用个小细棍子一挑,一个灯笼就做成了。虽然没有现在各式灯笼好看,不过也完全满足那时一个孩子点着灯走村串巷所有的骄傲和满足。

正月十三,村里的孩子都把自己的新灯笼点亮,年龄相仿的互相邀约着,沿着村庄巷子到处走。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在巷子站着聊着评说着灯笼。这一晚很早就散了,亮过灯后很快就回去熄了灯,等着第二天继续点灯。从十四开始,家家门口院子的大门口都开始挂着灯笼,到处都亮堂堂。灯笼白天是不收的,从十四下午挂上灯,人们就开始观赏了。这也成了孩子的天堂,用小棍挑着自己的灯笼到处跑,几乎要看遍前后巷子甚至一个村子的灯。

正月十五这天,一吃过早饭,母亲就在厨房里忙开了,她开始和面、发面、揉面,蒸灯、蒸大雁。和面是有讲究的,做灯是要死面,做各种生肖和大雁就要用发面,记忆里黄豆面的灯碗子最好吃。母亲用提前磨好的黄豆面粉兑放了些许盐巴水和面,不用发面,因为蒸豆面灯就是要死面的,现和面现能蒸,面要和得硬邦的,这样方便做出灯碗子的造型,且做好的灯碗不容易塌下来或变形。面和好以后,揪出来一个个灯剂子,就可以捏灯了。捏灯碗子要有功夫,有耐心,还要手巧。灯碗子底要厚,帮要薄,碗沿精俏俊美。一般碗沿的边口都是要捏一圈圆边,有的会利用圆边拗一圈就像包的扁食那样的花边,有的是用剪刀剪出一圈支棱起来的花边,而有的还会把豆面做成的小蛇或小龙围在灯碗子碗沿边口一圈,并用一点红纸充当蛇的信子或龙的舌头,也会用绿豆给龙和蛇点上眼睛,有时会用剪刀在龙身上剪出龙的麟甲,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们家,我和母亲都属龙,有时母亲会把面擀成长条,旋转几圈卧成龙的形状,用剪刀剪出麟角或钱币状的花纹,口里塞进葱根做成的龙须,再塞上一分获二分硬币,头上剪出耳朵和龙角,脸上摁进两颗黑豆或绿豆做成眼睛,身上驮着灯,一个惟妙惟肖的龙灯就出现在面前。龙灯需多做出几个,厨房里要有掌管吃水的龙、粮囤上要有掌管五谷的龙、床头柜子里要有掌管钱财收入的龙,龙灯预示着新的一年里家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和钱财不断。有时还要做出马、猪、狗、兔、鸡等家畜家禽形状的灯,这是孩子们所喜欢的,也表示着新的一年里牲畜兴旺、鸡鸭成群。所有的面灯都代表着新年里的希望和祝福,表达着淳朴村民对生活美好的祝愿。

不一会工夫,母亲伸个懒腰,擦去满脸的汗水,这时一个个面灯就整齐地摆在案板和篦子上等待着她的检阅,这是全家人对一年里美好生活的希望和祝福。将所有面灯放在锅里蒸熟后,母亲会用筷子蘸上红色的颜料逐一涂抹,图个好彩头。在老家正月十五除了蒸面灯,还要蒸一些“大雁”,因为正月十六有出嫁的闺女回娘家探望的习俗,除了白糖、果子、山刀子、大辽花、羊角蜜、麻片和酒水外,必须要带用小麦面粉发面蒸出来的大雁,闺女回娘家寓意大雁飞回家,大雁越大,说明女儿嫁出去生活得越好,对父母就越孝顺。蒸完面灯和大雁,单等着夜幕降临好点“灯”了,母亲通常把蒸好的灯都摆在堂屋当门小五桌或条机上,在每个灯碗子里倒上小磨麻油,然后找来缠了棉花头的稻草秆或者火柴杆充当灯捻子,等着棉花头吸上来香油就可以点灯了。点完灯以后,母亲都会端着一盏豆面灯到东屋,堂屋,西屋,边屋,锅屋,还有过底,都仔细地转一转、到处照照,不放过旮旯,这也是老家人过蒸灯十五的习俗,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驱毒驱邪,不会招毒虫,也许是个美好的愿望吧,但每到一处,灯光都会映照着母亲的笑脸。转完后就要把点着的豆面灯在每间屋子都放上,都要有豆面灯照亮,直到灯碗里的芝麻油耗尽,灯自己熄灭。记忆里最深的要说,我们一堆小朋友端着点燃着的豆面灯,有的用手在一侧捂着,生怕被风给吹灭,边走边玩,整个村子里到处都是灯,一盏一盏互相比着,比谁的好看、谁的亮堂,甚至比谁的油多、比谁家的好吃。还有年龄稍微大一些的专门骗一些小孩子,看着他们端着灯来了就大叫起来“你看,你的灯底下有个虫!于是那个小孩忙翻过来看,灯里的芝麻油一下全洒了,灯也灭了,其他的人笑着跑开,只留下那个小孩哭着回去了。不过很多时候,我都是边吃边玩,等我把面灯里的芝麻油蘸着吃光了,灯碗也没有了。当然,有时候,镇上也会放烟花,在镇政府楼顶上,好几公里的路程,早早就跑过去等着看烟花,只是很多时候,烟花没看完就在大人身边睡着了,但那时过年的景象,热闹非凡,那情那景,构成了儿时心里永远的画面,一直储存在记忆深处。

离开家乡当兵十七年,部队转业后到了云南边疆城市定居工作生活,记忆里的元宵节充满了美好回忆,如今的元宵,依然会成为未来美好日子的回忆。但每逢过年就会格外想起老家的年味,想起曾经一起长大的伙伴,想起初一的热闹十五的灯火,想起在遥远的北方,那个飘雪的蒸灯十五晚上,每个房间里一盏盏灯碗里的光亮映照着母亲那张幸福的笑脸……

侗药神草灯笼泡

文/杨子奇

夜郎无闲草,黔地多灵药。地处西南腹地的贵州黔东南,因为拥有天然的立体气候和多样生态类型,孕育了大量丰富的生物资源,被誉为生物基因多样性的资源宝库。

在我的印象中,家住天柱农村,房前屋后生长的任意一种植物,都是侗家人治病救人的良药。比如侗语叫“骂咔幕”俗称蛤蟆菜就常常用来煮水喝,去心火;“骂令”俗称蒿菜常常被捣烂用来创伤止血;“每豪”俗称枫木的新鲜叶子捣烂泡水喝,可治拉痢疾;“骂雅”俗称狗地芽捣烂后泡水可用于治疗鸡瘟;“硬罢”俗称干烟叶,泡水喷洒门庭过道,可防止各种蚊虫叮咬等等。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治愈我虫牙的侗药神草灯笼泡。虽然时光流逝了三十多年,但回想起当年四方奔走,求医问药的艰辛历程,仍感觉记忆犹新,仿佛如在昨日。

清楚记得,1987年的秋天,我到当时的三团附中读初一,刚开学不久,大约两周的样子,还没来得及熟悉新同学,就因为牙痛不得不请假,终止了新学期的学习。常言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没有经历过牙疼的人,估计永远都体会不到牙疼会给患者带来多大的痛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牙疼是我迄今为止遭受过最悲惨的痛。牙病初起那几天,痛得不是很厉害,含酒、含醋、擦风油精都能够止疼,但是时间不长,大概在半小时左右。后来疼痛的程度越来越加剧,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几十分钟,十几分钟,几分钟,到后来甚至发展到使用任何药都没有效果的地步。痛得躺在床上,从床头滚到床位,床上翻到床下,撕心裂肺的痛,片刻都不得安宁。因为家庭贫困,用尽了所有的土办法,也无济于事。最后,从大伯那里借了20元钱跋涉步行十公里到县城医院看牙科。医生检查之后说,是虫牙,拔出来就好了。于是听从医生建议,打了麻药,开始拔牙。一个多小时,医生用尖嘴钳在我的嘴里拔拔放放,始终没有大的进展,反而弄得我越来越疼,他也是一身热汗。那颗虫牙依然纹丝不动,医生害怕了,父亲也担心,最后不得不终止拔牙,医生也趁机下班走人。钱白花了不说,还硬生生折腾我的牙那么久。当时心里那份怒,那份怨,那种疼,实在是煎熬到极致。一张小脸竟肿成一个大馒头,神经扯着耳朵,嘴也胀的歪歪的,横竖都不舒服,当时寻死的心都有。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出了医院,我们父子急着往老家赶路,在一个路口,我们遇上了一个搬到县城做生意很久没见的远房亲戚——桂姨婆。桂姨婆很惊奇在县城遇到我父子俩,仔细询问了我们来县城的原因和目的,当父亲把具体情况告诉她时,她竟然满脸自信地告诉父亲,孩子的牙不用拔,而且治疗也特别简单,回去按照她说的做法办,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病痛。像溺水的人发现救命稻草,听了桂姨婆的话,我心里坦然了好多,似乎疼痛也减轻了不少。立马到附近的副食店打了二两麻油,回家备用。

按照桂姨婆的吩咐,我们在老家菜园的坡坎上找到了已经变得干枯的灯笼泡,把它采集下来,磨成粉末。找到久不使用的漏斗,拭擦干净,并接上一尺长中通的竹管。然后把点油灯的灯盏烧烫。接下来,就是用一搪瓷脸盆装了半盆水,在脸盆中间放一半截砖头,刚好超出水面三公分。再把烧烫的灯盏放在半截砖头之上,灯盏里放半盏麻油,待麻油起烟的时候,添入灯笼泡粉和花椒粉,用筷子快速搅拌均匀,迅速用漏斗反扣于其上,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顺着竹管往外冒,这时自己闭着气,手握冒烟的竹管直接对着虫牙蛀口熏,反复三至四次,直到自己不能忍受为止。结果很快发现,脸盆里的水中,漂浮着一颗颗小黑点,仔细看,居然是类似米虫一半大小,头黑体白的虫子。父亲说,你看,这就是咬坏你牙齿让你疼痛难忍的蛀虫。

说也奇怪,熏过之后,牙齿立马不痛了。初中、高中、大学乃至参加工作之后,牙齿再也没有痛过。屈指算来,距离当初的牙痛,已经时隔30多年。灯笼泡,确确实实让我远离了牙痛的困扰。从来没有想过,侗药一棵草,居然治病防病几十年,即便是现代科技发达的今天,估计也很难有如此强大的功效。其中的奥秘,也许值得当代人乃至后辈们研究一辈子。

栾树花开秋正好

文/查晶芳

前两天去看妈妈,发现那条街道两旁原本绿影团团的栾树,不知何时已蹿出了束束金黄。一簇簇亮丽的小黄花,细细密密,缀满枝头,极为惹眼。日光犹明,映照其上,绿叶黄花衬着蓝天白云,美丽温柔,像一个明媚诱人的童话世界。

我居住的江南小城,栾树非常多,但直到前年,我才真正认识它。彼时,还是在杭州城外坐船游湖时,无意间看到,岸边一棵棵高大的绿树上挂满了串串红褐色的小果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很是有趣。见我惊讶不已,身边的同事笑着说:“这是栾树,我们那里也有许多呀!”回来稍一留意,发现不论是家附近的街道上,还是上下班的途中,栾树的身影果然无处不在。大美在侧竟不知,我惭愧不已,自此开始悉心关注。

我被那树树金黄诱惑着,顾不上行人奇怪的目光,只管在马路两边窜过来窜过去。我发现有几株已经开始挂“灯笼”了,寻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截矮枝,欣欣然看了个饱。栾树果荚是由三瓣叶片构成的一个三棱形,朝阳的那面已泛红,背面粉青;中空,膨胀;底部略开口,呈空心“人”字型。透过缝隙看,三两粒嫩白的栾果躲在里面,珍珠般可人。这就是栾树的种子。等到熟透,会呈黑咖啡色,凝重略泛莹光,我曾用手捏过,根本捏不碎。一树繁花,最终修得栾果粒粒,汇聚了草木灵秀与日月精华。

再过些天,眼前的栾树就更加溢彩流金了。一盏盏火红的小灯笼会挂满枝桠,摇来荡去。绿、红、黄,一树三色,绚丽悦目,为清冷的秋日平添喜庆与激情。因为栾树的果荚也像一串串铜钱,叮当作响,所以,它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摇钱树。听听,多喜人!

栾树在我国算得上历史悠久了。早在《山海经》中就有记载: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周礼》也提到它:天子树松,诸候柏,大夫栾,士杨。故又名“大夫栾”。《梦溪笔谈》则记:汉代庭院多植栾树。杨万里曾写诗赞道:“五出桃花千叶绯,团栾绕树间芳菲。攀来欲折还羞去,看到残红教自飞。”栾树是值得称颂的。树形优美且不说,叶可作染料,花可药用,种子还能榨油;除此之外,还具较强抗尘杀菌、净化空气的能力。可谓是集观赏与实用功能于一身。

栾树,一年能占十月春,但我还是最喜欢秋天的栾树。这是它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刻。这点与别的植物颇为不同。台湾作家蒋勋曾在文章里写过。他说,很多植物都是开花时极尽娇艳,结了果便激情潮退,如孕妇般沉静安宁;然而栾树完全相反,它的花儿虽也明亮,但果实更炽烈璀璨。是啊,你看那呼啦啦一片艳红,可不是在尽情彰显着成熟的喜悦与骄傲吗?!处于生命之秋,它不仅没有呈现出半分暮气与萧瑟,反而更显明快与亮丽,像一部音色繁复、旋律激昂的交响乐,澎湃跃动的生命力直击心窝,于瑟瑟秋风中给人以奇妙的震撼,更予人无限温暖和激励。

我喜欢这样热烈蓬勃的秋天。

忙趁东风放纸鸢

风和日丽的春天终于来了,人们憋闷了一个冬天,现在都走到了户外,进行着各种活动。春天是最适合放风筝的季节,精明的商家早把风筝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也把我的思绪吸引到了童年时光。

小时候能玩的东西很少,但每年春天,我们都不会忘了放风筝。“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那时没有卖风筝的,父母因为忙,也很少给我们做风筝。我们放的风筝,不是哥哥姐姐给做的,就是我们自己动手做。限于材料和技术,所有的风筝都很简单。从旧帘子上抽几根竹篾,再找来几张旧报纸,一团纳鞋底的绳子,有了这三样东西就基本可以做了。五角星风筝、并排双鱼风筝做得最多,手巧一些的会做个蝴蝶、燕子,仅此而已,不但样子简单,飞得也不好,有时放好几次,也不能飞到天上。可尽管这样,我们也是乐此不疲,一次次在河堤上、麦田里疯跑。

在春风吹拂下,我们享受的是游戏的过程,至于成功与否并不重要,所以,我们的欢笑声远远要比风筝飞得高、传得远。偶有一个风筝幸运地飞到天上,那便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们纷纷询问成功的原因,主人不说他的运气好,而是装模作样、煞有介事地介绍经验,俨然成了“小专家”。我们激动得好几天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因为放风筝,我还大哭过一回。那年我十二岁,别人放风筝的时候,我也找出了原来的蝴蝶风筝。那是姐姐三年前给我做的,不但样子好看,而且飞得也很不错,给我挣了不少“荣光”。可是风筝用得久了,不结实,刚拿出来,还没放就散了架,我很沮丧,可是也没办法。姐姐在外省上大学,刚开学没多久,没法给我做。父母没时间,也不会做。父亲叹了一口气,下地干活了。看着别人拿着风筝出去玩了,我急得大哭起来。母亲忽然想了一个办法,她说:“今年正月十五,你姐不是给你做了一个灯笼吗?”我止住哭声,点了点头。“可那是灯笼呀!”母亲说:“没事,你把那个双鱼灯笼之间连着的竹篾去掉,不就是两个双鱼风筝了吗?”我眼前猛地一亮,是呀,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把灯笼找出来,母亲帮着我,很快把灯笼改成了风筝。我拿着风筝跑出了家门,没想到,这个改装后的风筝虽然小了些,但飞得很高。

如今,各式各样的风筝早早地摆满了街头玩具店,大的、小的,布的、塑料的,不但外形多样,颜色艳丽,还能很方便地拆装。一到周末,广场上空飞满了风筝,人们在春风里抬头仰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我想,他们放飞的不仅是风筝,更是满满的幸福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