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乡的文章
关于家乡的文章(精选11篇)
漂泊
文/戎马书生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时间的残酷,总在无意间带走我的青春与欢乐,留我在无边无际的寂寞中徘徊。
轻轻的,我走了,留給家乡一个渺小的背影,没有人会去在意。离别了,我的眷恋,再会了,我牵挂的那些人。从现在开始,我要寻找我的人生,开始我漂泊的旅程。秋风凉了,凉得有些刺骨;枯叶落了,落得有些无助。天空暗了,稀疏的小雨似断未断的落下,有意无意地打在离人的脸上。抬头,看着这屠尽欢乐的天,愁绪无端升起。落叶飘零,无根的飘荡,何处可以停留,何时是个归期?落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今天,听人說中秋快到了,突然感到一阵失落,这是第一个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中秋。阳台上,我仰望天空,没有月光,却思乡更浓。遥望家乡,遥望那熟悉伙伴,你们可还好;遥望家乡,遥望那苍老的父母,你们可还好;遥望家乡,遥望那一草一木,你们可还好?离别了,你是否如我,也漂泊他乡,寻找你的梦;离别了,你是否如我,也深夜无眠,牵挂你的我;离别了,你是否如我,也飘摇无根,在这个深秋?泪水悄悄的落下,在脸颊留倆行残迹。泪水断了,如那拨断的琴弦,总是让人伤感。一阵冷风吹过,凄清地划过我心扉。我蜷缩在无人的角落,寒风肆无忌惮的吹着,呼啸着。
静了,寂静了,在这个无眠的深夜。孤楼上,冷风里,半卷残烟,一颗空虚的心,一个孤独的人,一个寂寞的夜,我当如何……
无垠的旷野,孤独的奔跑,凄凉的呼唤,累了,倦了,可前行的步伐不能停止。步履蹒跚,迷失在这荒野。寂寞的路难越,谁悲迷惘之人,荆棘的路难行,还是他乡之客。
风欲停了,泪也干了,天快亮了,也该启程了。迈出疲惫不堪的步伐,拖着没有灵魂的身躯,又走在陌生的路上。蜿蜒而崎岖的直到天边的路,可能会有尽头,就算没有,但谁能回首呢。走吧,任它狂风,走吧,任它暴雨,走吧,任它艰辛,走吧,任它苦难,天涯没有尽头,人生又何常有尽头呢。百年光阴,本来就不可停歇,总是在探索着,前行着的。我达达的马蹄声响起,我朝那条没人经过的路上走去。我会一直走着,等到春暖花开,我还走着,等到夏荷尽放,还走着,等到秋菊争艳,我还走着,等到腊梅香了,我还走着。就这样一春又一春,一年又一年,我不停在这条路上走。时间是漫长还是短暂我也不知,我只知道我还在走着。一路上,我都在祈祷。我不怕人生路漫漫,只愿我能用这些不知年月的时间,换来旖旎风光,和我爱与爱我的人分享。
寻觅在时间的长河里,我找到一尊佛像。在佛像下,我虔诚的跪拜,愿他保佑我所牵挂的一切安好。
从上漂泊的路,了无牵挂的走,让我的人生与这颓废一起死亡。从上漂泊的路,让我的无忧无虑的走,让我的青春与岁月一起埋葬。在此以后,我重新开始我走我的路。
桂阳的春天
文/谢名健
亿万吨春风,从南岭倾泻而来。
贯通南北的S214线上,车辆加足马力,运载着崭新的春风。日日夜夜,穿梭来往。
舂陵江也参与了调配,一船又一船,绿色的欸乃声,在斜雨中,飘向远方。
这时的春风毫无滞意了。涌上鹿峰,涌上宝岭,涌上扶苍山……千万山峰,争高直指,跃动着欢声,惊喜地掏出花朵、绿枝、鸟的鸣啼。
千峰之下,是蓉城,是村庄,是田畦,是哗啦的流水。
春风来回,融在阳光里,缕缕身段窈窕,爬上桃树、梨树、樱花树,像是晒出同题的春风帖。才情万种,一场青春诗会拉开序幕。
油菜花却把春风染成金黄。席地铺开,晒农家的笑容和古戏台的昆曲。
山坡上的牛群,追逐着自己的哞声。反刍,把一块一块水田拿来咀嚼。
农民挑着春风出去,安放在门前的土丘,后山的枝头。
城内,是一层花朵一层春风,一层春风一层古韵。
花香攀上三十楼的书房,翻开古典的桃之夭夭,对照着下廊桃花溪的韵律。
猎猎旌旗,三国古城全是东风的故事,打开一道门,它给你的是两千个美丽的春天。
层层春风,不断加固春天的绚丽。
文化园的水绿了。影映着亭台,花朵的喧闹,游人的笑声。工业园的声音也绿了。春风润滑了流水线的每一道工序,工人把辛劳装上长长的拖挂车,发往全国各地。
蓬勃的力量,甩掉往日的桎梏,拔地而起,撑起天空无边的湛蓝,让自由与荣光,写满骄傲。
家乡的春天在“光艳中交舞着变”,“一树一树的花开”点亮迈开的步伐。
我已无法描绘家乡的春光生长的速度,无法把握每一团火焰带来的光芒。只裁下一段家乡的春色,做件贴身的衣服。
家乡那朵朵山花
文/人生如水
初夏时节回到老家,在家乡断断续续的呆了三个多月,这些照片是刚刚回到老家时拍的,这篇作文也是那时写就的,由于家乡要写的东西太多,所以这篇作文写完搁置了好长时间,到了秋天临时回到长春做客,才有机会粘在空间里。
在我看来,家乡是花园,有着山花的芬芳;家乡是森林,有着绿意的清凉;家乡是田野,有着丰收的收获;家乡是雪景,有着雾凇的幻化。踏在家乡的山路上,心情总是豁然开朗。家乡夏天,清风送爽,鸟儿欢唱,处处生机盎然。那一畦畦虽败犹荣的芍药花,一行行油绿茂盛的苞米地,一块块整齐葱绿的稻田地,一片片青翠葱郁的落叶松,在阡陌间错落有序,始觉得“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在我的家乡,天格外的蓝,阳光格外的明媚,风格外的柔和,连空气也格外的清爽,不觉然自己完全融入这天地之间了。行走在家乡的马路上,那一幢幢崭新楼房,鳞次栉比;一排排笔直的LED路灯,亮的扎眼,微风过处,树叶哗哗作响,好似热情好客的乡亲列队迎接远离家乡的游子,顿觉尴尬,因为我对家乡没有什么贡献。特别是走进乡村的小路,那些野花更让我惭愧,生活了60多年却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舒兰煤田很特殊,吉舒线铁路南面是群山和茫茫林海,铁路北面是丘陵埋藏着浩瀚煤海。但经过50多年的开采,这不能再生的煤炭资源已经殆尽,而家乡的森林资源虽然也经历了浩劫,近些年来由于人们环境意识的提高,已经恢复到相当的规模。尤其是那些美丽的山花,又开始生长在家乡的山坡上,地头间,河岸边,道路旁,那朵朵美丽的山花装扮着我的家乡,这次回老家拍了许多山花,借QQ空间这个平台献给我的朋友们。
回到家乡,每天行走在街道、屯子、湖泊、青山之中,站在高处四处张望,矿山依旧,老屋依旧,山花依旧。世事沧桑,青山不老。流失的是时间,永恒的是自然。烟雨红尘,躁动不安的是人心啊。夏天的家乡是山花的世界,山花的海洋,无论你走到哪里,到处姹紫嫣红,山花烂漫。地头边,道路旁,满是金灿灿的蒲公英,紫微微的野马莲,粉红色的刺梅果花,白生生的土豆花。
矿区南部群山起舞,山峦起伏,登上山坡,放眼望去到处绿意绵绵,在绿如地毯的草丛中,灌木林中,不时出现朵朵山花,那山花虽然很少有成片的,但是每朵山花,都在自由的开放,开出她们特有的姿色。一阵阵山风吹来,霎时山花齐舞,那抖动的花瓣恰似万千只大大小小的蝴蝶在枝梢上不停地翻飞舞动,摇曳生姿的花枝也随风掀起一股花的波浪,空气中只留下一股股新鲜清爽的花香味,悄悄地向四处弥漫。
其实不必爬山登高寻芳菲,觅妖娆,也不必抬眼远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只需信步走走,低下头脚下,抬起头望望山坡,就有观不完看不够的山花。
你看一丛丛一簇簇孤单的枝条正高高地举着她那黄澄澄的花朵向过往行人展示着自己的丰姿绰韵。重重叠叠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远远望去就如满天的星星闪闪烁烁。特别是用相机用虚拟的方式拍下来,那小黄花更是幻化无比,金烂烂的小黄花,在家乡总是成片成片的开放,远远看去就像春天盛开的油菜花。
要问家乡留给我最美的记忆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刺玫果花,满沟遍野的刺玫果花。刺玫果花,就是带刺的野玫瑰花。从我记事时,我们就经常摘刺玫果花吃,那股玫瑰香味至今还留有余味。刺玫果始终以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和娇艳似火的花朵,给我们那家乡带来了无限生机和怡人的美色。刺玫果花是一种丛生的多年生植物,多生长在沟边、地边、路边和场院边,无须施肥、培土、灌溉,年年都长得郁郁葱葱。在我的家乡,几乎沟沟汊汊、满坡遍野都是。每逢农历五月刺玫花开季节,站在高处望去,就像满天红霞从天上跌落下来,染红了原野,染红了沟叉,染红了山坡,人们就像生活在粉红色的世界里;蹴在花丛中看时,那一个个盛开的花朵,色如胭脂,形如细莲,衬着那阔圆形的碧叶和忙碌飞舞的蜂蝶,加之弥漫着的浓郁的芳香,你会觉得像饮了美酒一样惬意。
抬头看到山坡上,草丛中一丛俗称“毛骨朵花”,似花不是花,长长的茎上的花托,长满稍有绿色的银丝,细细观察这丝就是花,就像一头银丝的少女,亭亭玉立,花成熟之后,犹如一个白白的绒球,和蒲公英的果实没有区别,用力一吹,犹如天女散花般飘香四面八方。在山坡上我还惊诧的发现,在一米多高的灌木小枝上缀满一公分长的花朵儿,每个花朵都如风铃般,只是小,一串串的,特别奇妙。还有一种草本植物,花开的时候也是风铃状,那风铃好像纸扎的一样,花骨朵是淡绿色的,像长长的绿菇娘,叫人百看不厌,遐想无限。
家乡路边最多的是大蓟花,大蓟,叶锯齿羽状,裂片有锐刺。开紫红色头状花。长于山野。看见路边的大蓟花,心中顿时有着无限的感慨。大蓟花,虽然不漂亮,却也吸引了一些蜜蜂蝴蝶在上面“嗡嗡”的飞着。一花一世界,是一物必有一物之用。…大蓟还是很好的中药材,全草或根入药,性味甘、凉,有凉血、袪瘀、消痈肿的作用。能降低血压,对结核菌等有较好抑制作用。在我国三国时期,庞统在一次战斗中身中数箭,血流如注,跌于马下。士兵中有知医识药者,忙从道旁扯来一把大蓟,揉搓后塞入他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
大蓟花花语:独立、严格。苏格兰国花,在希腊神话里,大地女神对多才多艺的克利斯心生爱慕,一心想找机会向这位能吟诗作曲、又是狩猎高手的牧羊人诉说情意,哪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饱尝单恋的悲痛之余,将自己化作蓟花来表示“心如针刺”之苦!
在家乡的山野里,盛开着无数的野百合。这种以橘红色为主,叶子修长形近竹叶,错落有致的百合花,花瓣温润,晶莹透亮,散发着淡淡幽香。翠绿如洗的叶面上,深深浅浅的脉络如同河溪在草原上流过,清新爽目。整个花形矜持含蓄,素雅华贵,因此,有诗赞美“云裳仙子花中魁,土中荷莲百年好”。
家乡的山花何止这些,那些不被人注重叫不上名来的山花又有多少呢?你扇动想象的翅膀任意飞翔吧:每一面山坡就是一个耸立的大花坛;每一片草地就是一面五彩缤纷的锈缎;每一道地埂都是一条山花编织成的彩色线。朋友,请你来吧俏丽的山花定会挤满你的双眼让你留恋忘返。人们舍不下山花的美丽,便把它们请进庭院,请进花坛,请进家中。凭着山花顽强的生命力,越来越多的山花开放在我们的身边。山花不仅仅美丽了山乡,也芬芳了城市。很多山花被人们请到家中,年复一年,甚至已改变了习性,使春光常驻我的家乡。
崎岖的山路,清新的空气,满坡的山花、潺潺的小溪、如同一幅山乡的水墨画徐徐铺展开。 一种对山花久违了的思念牵动我轻快的脚步,让我再一次踏上家乡的那座座山坡,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去赴一次久违的约会,山花的邀约……
这就是我的家乡,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欢迎到我的家乡来。
家乡最美丽的人
文/任紫琦
每当说起家乡的时候,我禁不住想起我的家乡——榆中县清水村。虽然我不是在当地长大的,但是,我爸爸那一代却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爸爸每每讲起童年的时候,总是充满着喜悦、艰辛、悲伤等复杂的神情。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家乡那里的景很美,很新奇,尤其那里的人是最美的。
村里的建筑物不是很高,都是亮丽的砖瓦房和新式小平房,没有高的建筑物,最高的是乡镇卫生院,是三层的,有鹤立鸡群的感觉。村子的东头是平坦的庄稼地,庄稼地是勤劳的家乡人世代耕种的土地,肥沃的土地养育了家乡的父老乡亲。
听爸爸讲,清水地名的来历是很有趣的。据说,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时路过清水,大队人马饥渴难忍,村子中间流淌的一条小河,河水甘甜清澈,大家饮用后顿觉神清气爽,故名清水。说到人,也是道美丽的风景线。村子很大,居住着5千多人,被称为“榆中县第一大村”,姓氏很复杂,人们相处很和谐。
家乡的人是一种朴实的美。节假日常常去,一早还没起床,睁开眼睛,就听到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开会。起了床,跑去街上。王奶奶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只活鸡,那鸡在王奶奶手里乱动,王奶奶被弄得非常可笑,说:“唉,你来了,今儿个,你中午来我们家,奶奶给你炖鸡汤,再给你来个你最爱吃的柴火鸡”!说罢,摸摸我的脑袋,笑盈盈地走了。我继续走,唉,打南家的李伯伯来了,李伯伯眼前一亮说:“唉!这不是琦娃吗!我准备去镇上赶集呢!算了,走,伯伯让你大妈烙烧饼”!我约了几个同龄的哥哥姐姐跑去了,填饱了肚子,真开心!
家乡的人是一种好客的美。我表哥今年第一次去老家,有些怕生,可家乡的人却一点儿不拘束,一会儿拿出冬果梨,一会儿拿出热呼呼的葱油饼,表哥被搞得嘴上油油的,嘴里塞得满满的。饭桌上,东南西北的姑姑、舅舅、姨姨都来了。爸爸还好,而妈妈有些紧张——妈妈平时工作比较忙,不常来,有些人不认识,而姨姨们却好像认得妈妈,拉着妈妈去厨房,传授各种厨艺技巧,妈妈也不拘束,很是开心。
我家乡的人是一种乐于助人的美。上次,北头石姑姑的家要打水窖,可是人不够,虽然她家在村子最东头,路途不算远,可是大伙不在乎。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帮石家挖水窖,携带的工具很多,汽车被塞得满满的,大伙都没有地方坐。不过,并不影响大家干活的进度和热情。到了石家,大伙就忙开了,阿姨婶婶们忙做饭,伯伯叔叔们忙干活,我们也加入其中,拿工具、抬土、抬砂石,送水擦汗。所有在场的男女老少忙前忙后,就像一家人,就像是忙红白喜事,大家一起上,在城市很难看到的场面,大人们欢声笑语,夹杂着玩笑话,一个一个的调侃。干活不觉得累。下午六点多,一个六米深,直径五米多的水窖完工了。晚上,大伙一起吃了一大锅臊子面,味道好极了,可能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香的臊子面,汤鲜、面劲道、佐料足,来上一碟咸韭菜,外加一盘清炒土豆丝,两块糟豆腐,堪比“百鸡宴”。
我爱家乡的景,更加爱家乡的人,家乡的人带着古老村落最淳朴的善良和美丽,正沿着新时代的道路阔步前行,美好的生活永远属于他们,我一直期待着。
家乡雨也亲
文/堂少
今天荆州下起了大雨,这是我返乡半月来的第一场雨。呆在窗前向外望,江面烟波飘摇,飘逸的雨沫带来乡土扑鼻的馨香,一丝“目极烟波浩渺间,晓乌飞处认乡关”的心绪油然而生。
小时候,不知听谁说过“男孩子不打伞”,害得我一直到去年都没有养成打伞的习惯。记忆中的儿童时代,经常在风雨中上学、放学,我也特别喜欢在雨中奔跑,腰间有道很深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那是一个夏天,在一次放学回家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一群小朋友顿时闻雨四散,我当然是拼命地跑,却不慎滑倒在青石板砌成的道路上,髋骨左侧着地,可能是娟子(非常要好的小学同学,在《惜缘》中有记载)涂碘酒的水平太过业余,于是便留下了这块记忆的烙印。而如今那里早已看不到青石板的踪影,每次回家路过,我都会顺着路边林立的高楼默默地寻觅着儿时伙伴的身影,总是在失望中牵强地将每一副陌生的脸庞看作似曾相识,可能这种主动的幻觉能够多少弥补一些怀旧的失落。
现在的城市已经很难找得到一块泥土地。而在过去,家乡到处都是泥地,每逢雨天地上随处可见一洼一洼的积水,我就喜欢在那些水里划船。呵呵,是用作业本的纸折叠的小船。娟子折船的水平确实不错,但是每次都是用我的作业本,反正我被老师骂惯了,无所谓,扯就扯吧。后来我也学会了折纸船,还学会了折纸飞机、千纸鹤等等好玩的东西,不过也因此挨了不少打。
每逢下雨,埃及(湖南话“奶奶”)总是倚在老屋的门口翘首以待,等待着我们放学归来。哥哥姐姐都是打伞的,唯独我的这点嗜好每次都遭到埃及的批评。她老人家总是远远地就开始对着我喊:国(这)喔得了(怎么得了)咯,仔咧,喔改(怎么)不听话咯!她告诉我经常淋雨将来会得风湿病,年幼无知的我哪里知道何为风湿!所以对她老人家的忠告置若罔闻。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悔,因为现在我的腰椎好像有点风湿,严重的时候可以代替天气预报。
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历来都相当尊重有宗教信仰的人,这种对迷信者的敬仰之情还源于我的埃及。那是1976年的某一天,我父亲被抓去参加最后一届学习班,也不知去了多久,反正是了无音讯。记得是个上午,家里就剩埃及和我两个人,埃及拉着我背对着门跪在一个长凳前,凳子上摆放着平日沥饭的铝锅,锅里是刚煮好的、正热气腾腾的满满一锅饭,米饭上还插着三支筷子;我好奇地问她:埃及,我们这是干什么?她告诉我是为了求菩萨保佑我的父亲能早日平安回来。我顺从地和埃及一起给那锅饭磕了几个头,说来也巧,父亲第二天真的就回来了,真的,这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由于我的顽皮,经常被埃及告诫我说:你可以不信菩萨,但是你以后千万不要对菩萨不敬!后来我慢慢懂事以后就养成了尊重宗教信仰的这个习惯。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每逢雨天都是在妈妈的雨衣里度过的。妈妈每天都要骑着那辆凤凰牌直行车上下班,我在妈妈单位的职工幼儿园上学。只要下雨,妈妈总是披一件硕大的雨衣,我自然就被罩在雨衣里面了。小小的我在雨衣里总是看着往后快速移动的地面发呆,好奇那个地面为什么会跑得那样快?我一般是坐在直行车的前叉横杆上,因为妈妈怕我的小脚绞尽车轮辐条里;脚是幸免于难了,但是却苦了我那双小手,我的手指经常被龙头上的手刹夹住。虽然被夹一下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是喜欢被它夹住,因为每次妈妈都心疼地帮我揉好久好久,保不定到家后还有好吃的补偿我呢,这可是哥哥姐姐没有的待遇,呵呵,妈妈最疼我了。记得有一次我突发奇想,约了个同学离家出走,因为那位同学胆小才不得不返回,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那晚也是下着雨,我远远地发现妈妈冒雨站在街边的路灯下焦急地等着我;那次妈妈没有打我,而是哭着抱着我回家了。其实,此时想到这里我的心底不禁一阵阵酸楚,不知道妈妈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雨?她是不是也在想她的宝贝幺儿子?
去年在福建的时候经常下雨,公司的同事也常常把雨伞送给我打,次数多了我就感觉过意不去,于是我决定买把雨伞。谁知等我在商场精心挑选了一把雨伞之后,天却突然暴晴起来,搞得我天天盼着下雨;后来终于又下了场雨,但我却忘记了带雨伞出门,当时真是恨不得打的回去拿,好让朋友们看看有伞的我。
福建多山,因此雨天特别有情调。每当下雨,我都在宿舍观看细雨飘过那里的楼宇和丘陵,还喜欢在深夜望着雨中街边的路灯。今天这场雨让我觉得雨还是家乡的亲,你看它轻轻地洒在我的脸上,仿佛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心疼地对我爱抚着,硬是用它的温柔把我的暗伤拭去,让我不得不窃笑自己太过多愁。
夜深了,雨兴正浓,看来又是一场罕见的大雨。窗外华灯朦胧,已经没有什么风景可观,静静地坐下来,手捂紫砂,聆听着这场气势磅礴的雷雨交响曲。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虞美人·听雨》
2011年6月13日于荆江南岸
乡村之恋
文/忧思鸟
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看着这幅画,听着这首歌,我的灵魂扇动着记忆的翅膀飞到了从前。
那是我来到这个世上,除了妈妈那甘甜的乳汁外,那是我所有美好的梦的摇篮,这就是我的家乡,一个美丽的小村庄。
走过繁华的都市,领略过奇峰异景,可是留在我内心深处的让我心灵倍感归属还是家乡那一草一木,一山一川,还有家乡的那条潺潺的小河。
我亲爱的故乡,如今我虽然离你远去,可是你依然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常常在远方望着家乡的方向,我仿佛闻到了家乡泥土的气息,我仿佛听到了那熟悉的乡音,看到了那淳朴的乡亲。
还记得儿时,每年的春天,小草刚刚发芽,我就和伙伴们挎着小筐,到野地里去挖婆婆丁,我们低着头仔细的寻找着,其实,小草是比婆婆丁早发芽的,那里有婆婆丁的影子呢,结果是一棵也没有挖到,我们扔下小筐,在野地里疯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我们在河边尽情的戏水,在树林里捉迷藏,玩的是常常乐不思归,直到听到妈妈的焦急的叫声,才偷偷的抄近路跑回家,可是那满脸的泥巴和那脏乎乎的小手还是暴漏了我们的行踪,难免要挨妈妈的骂,可是这对我们来说,是不会伤到我们的自尊,我们下次还是照常去野外疯,弄的我们有了一个不雅的外号叫“疯丫头”
还记得那个池塘吗,春天的时候,那是我们捉青蛙的好去处,池塘里到处都是蛙叫,好多好多,可那时奇怪的是青蛙可真傻,为什么会两只抱在一起等我们去捉。现在想想,那时是多么的天真啊!
在草木葱茏的夏天,我就和伙伴们去河里游泳,我学会了仰泳,蛙泳。在水中漂浮的感觉真好,一直到现在,不知道是为什么,每当我苦闷的时候,每当生活的压力让我喘不过了气的时候,我晚上在梦里一定会梦到我小时候在河里游泳的情景,迷迷糊糊,什么也不想,在梦里感觉就是顺着水漂啊漂,那种感觉好放松,好惬意。醒了,仍会沉浸在梦里。我想那是我内心深处最渴望和寄托的地方吧。
在五彩斑斓的秋天,是我这个馋丫头最喜欢的季节了,那红红的刺玫果,是我的最爱,甜甜的。虽然我的小手常常会被她的刺扎到,可是还是禁不住那红红的诱惑。还有山丁子,臭李子,榛子……好多好多的野果。我采回来不是坐在地下吃,而是像猴子一样爬到大树上去吃,弄的是常常把路过此地的大人们吓得吆喝着让我们下来。
冬天很快在我们尝尽了野果的味道之后如期的来临了,冬天的寒风让我们不得不躲进屋子了,可是那飘落的雪花却按捺不住我们那颗早已玩野了的心,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我们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踢足球,直到弄的满头的大汗才肯罢休。
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再复返,儿时的玩伴都和我一样,个自成家,我也离开了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小山村。
前几天,我的儿时的玩伴我的好友从深圳回来办事,然后我们一起去为我们的亲人扫墓。我们相约驱车来到了那个让我熟悉的小山村,小村的变化让他感到很是欣慰,可是物是人非,我们父亲已经长眠在了这个让我们欢乐让我们熟悉的小山上,在也看不到他们那熟悉的笑脸,再也听不到他们唤儿归家的声音了。
晚上,我把丈夫和孩子支出去孩子的奶奶家住,只有我们两个在家,我们一起做了我们爱吃的饭菜,我们点着蜡烛,来一次烛光晚餐,体验一下过去的日子,朋友喜欢吟诗,此情此景,他不禁吟起来杜莆的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
明日隔山岳,世上两茫茫。
我们举杯,相视,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已泪流满面。
我们虽然还年轻,还未曾两鬓已苍,可是失去亲人的悲痛是何等的残忍。
明月依然在天空,月光轻轻的泻下来
我们不知道为那般的这样的动情,这样的流泪。我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们此刻的心情,那就让我们的发自心底的最原始的返璞归真的心灵的表白融入这酒里,融入这家乡如水的夜色里。
明天,我们还要各自的起航。
举杯邀明月,起舞弄清影。一起唱起这首熟悉的歌,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
家乡的野草莓
文/黄鑫
你们喜欢吃那红红的、甜甜的草莓吗?我喜欢吃,不过我更喜欢家乡的野草莓。
春意正浓,一簇簇野草莓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一朵朵白色的小花蕾迎着春风,得意地开放着,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点缀着整个山野,像是春天送给大地的礼物,凑近一闻,才感觉到它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每年的4月底5月初就是野草莓成熟的季节,野草莓小小的、红红的、圆圆的,上面有细细的绒毛,和草莓有点儿神似,顾名叫野草莓。
野草莓分为两种:一种长在山野中,树颈高,而且叶面和茎上长了许多刺,采摘时很容易扎手;另一种长在菜地、路旁、地角田野间,藤禾比较矮小。它们各有各的味道,树莓又酸又甜,地莓甜滋滋的,没有酸味。听爷爷说,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山里的各种野果便成了孩子们的喜好,野草莓是人间天然的美食,可以解馋。恰好,树莓是我的最爱。
今年,我又和家人一起去山里采摘草莓,野草莓很难采,一不小心,我被刺了好几下。成熟的草莓果红得像灯笼,在草丛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和我们“躲猫猫”。瞧,藏在绿叶中的草莓特别肥大,红色的汁水好像要流出来似的。摘一个,轻轻地放在嘴里,甜甜的,汁水渗入咽喉,好似一股甘露。有些草莓已被小虫子捷足先登了,一些红红的果子早被他们啃过,留下了棕色的斑点。可这又怎么能阻挡人们采摘人间圣果的热情呢?
家乡的野草莓让人吃了还想吃,我爱家乡的野草莓。
一半乡愁,一半金圣
文/大红石头
那一晚,乡愁就象食欲一样袭击着我,挥之不去。
象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我无处逃身。
乡愁在心,我饥渴难耐,又不知怎么去摆脱。
黑夜中我走过很多条街道,有林立的商店,有杂乱的人群。
听不到乡音,闻不到乡味,我很茫然。
尤如一个流浪的乞丐,无奈也无助。
我抬头看天,有一轮明月,此时它应也照着我的家乡。
都说明月千里寄相思,今晚我的相思却更浓烈。
在朋友们的记忆中,我本是不抽烟的,今晚我决定要开戒了。
我忍了二十年,一念俱毁,但我也无怨无悔。
我走进了小超市,直接向老板说要一包金圣。
老板从货柜上取出来了一包红色的烟盒,字是繁体的。
老板取烟的动作是很自然的,而我接过来却是颤拌着双手。
见了它,我有如见到远方的故乡人,满眼深情。
我很小心的把它放进了口袋,急步的回到自己的小窝。
还好原先就有一只火机,我很慎重的拆开了烟盒,又很是迫不急耐。
我敬畏的点着了一根,很满足的吸了起来。
香气浓郁优雅,吃味醇和,并具有很独特的自然香气。
烟草的味道马上就弥漫开来,这就是乡味、乡土、乡情。
你让我顿时身心舒畅,甚或是一种羽化成仙的感觉。
本以为第一次抽烟会引起不适,然而我却并没有咳嗽。
家乡的东西就是好,香烟也如此亲切。
朋友们都很惊讶,其实我抽的不是烟,我抽的是浓浓的乡愁。
远离家乡,我找不到更好的寄托,唯有你最容易让我解脱。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也和我一样,来自江西。
我的名字叫大红石头,你的名字叫金圣。
功到自然成,爱到自然浓,我爱你金圣香。
燃烧吧!我的乡愁!也许这样会让我好过一些!
叶落归根
文/要力石
人生之短,譬如四季。国庆长假结束的头一天夜里,我和豪哥在病房值班。看着昏睡中命悬一线的岳父,禅宗六祖慧能那句“叶落归根,来时无日”浮上脑海,不由得我泪眼模糊。
与前几晚不同的是,吃下“安定”的岳父仍难以安眠,一会儿侧卧,一会儿仰躺。他已不再进食,连一小口水都难以下咽。为了多吃一小片药,需要我哄他:“爸,再吃一片吧,这片药是必须吃的!”他看着我为难的样子,点头答应。
夜半,岳父说喘不上气,我随即叫醒了睡在行军床上值班的女护士。值班医生拿着听诊器来了,量了脉搏和血浓度,走时留下一片利尿的小白药片。医生离开后,他竟没有吃这药片。
折腾了一会儿后,他对我和豪哥说:“都睡吧,我没什么事了。”我躺在他旁边的床上,驱赶着睡意,像枕戈待旦的战士。在某一时刻,我侧身看他时,发现他也在睁眼看我。我们相对无言,只用目光在交流。他迷蒙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柔和安祥。
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他永远是一副宽厚、慈爱的笑容。我成为他的女婿已30年之久,不论何时、何地,对何人、何事,我从没见过他发火动怒。这一方面出自他的涵养和理性,另一方面缘于他少言寡语的个性,用“沉默是金”形容他最为贴切。
难道几十年就没有让他不悦、不满甚至愤怒的事情吗?当然有。他的内心应该有不平静甚至波浪翻滚的时候。只能说,他胸襟宽阔,心量大,能包容人所不能包容之事。如果遇到使他伤心透顶的事,他会选择内化于心、外隐于形的。
成为他的女婿前,我和他只有工作关系。我是负责政治报道的记者,他是行署领导。有一年南宫市组织一个大型的群众文化集会,我奉命跟随采访。广场上人山人海,我那天坐在主席台的一角。岳父开始讲话,语调并不高亢,甚至略带沙哑,但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讲到结尾时,他扬起右手,高高地挥向空中。
他一米八零以上的个子,身材伟岸,气定神闲。这是我见过他任上最威风最帅气的样子。当然,大部分时间,我看到的是平凡日子里而非官场上的岳父,他只是一个脾气温和、说话慢条斯理的长辈。后来,我离开家乡到北京工作,除了节假日探亲,平时见到他的机会并不多。期间,听说他经历了事业上一次重要变故。作为晚辈,我从没问过内情,也不会提及什么。我个人觉得,他这种敦厚和内向,不一定适合官场。而岳父的父亲(我妻子的姥爷)是从枪林弹雨拼出来的硬汉,曾是威震八方的警备区司令。他讲话的底气、举手投足的气派、分析问题的睿智、处理复杂事情的果决,我是见识过的。比较起来,岳父更像一位教授。
有一年夏天,岳父岳母在北京小住。有一天下班回家,我发现鱼缸表面浮着一层油花,就问水怎么这么浑。一问才知道,是岳父做红烧肉时,把切剩的一点生肉末儿放进了鱼缸,引得缸里的锦鲤鱼大快朵颐一番。我迅即把鱼缸中的水倒掉,换上了清水。岳父没说什么,却一脸尴尬。为这件事,我一直心存内疚。当然,他不会记着这件小事,而且在30载漫漫岁月中,他和岳母对我的关爱细致入微,我每次离开家乡,他们都会让我带上包装一层又一层的饺子和一袋剥好的花生米。他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我每次从北京回家乡,吃第一顿饭时,他必定会拿出提前为我炖好的红烧肉,和我对饮几杯宁晋原浆酒。那种温馨场景永暖我心。
人的本质是表现在生活上的,职业、事业包括从政为官都是附加的,早晚会剥离掉。岳父不再忙碌,闲的时间多了,很像一位生活型的“老宅男”。他不善言辞,但兴趣爱好极为广泛。我总结出他晚年的四大爱好:养小动物、种花种菜、喝茶抽烟、看抗战电视剧。尤其喜欢养狗养猫,多的时候,家里同时养着一只高大威猛的德国黑贝、一只京巴儿、一只老花猫(有时还率领几只小猫)。
岳父岳母仍住在桥东一处四合院式的老宅里。院里长着一棵香椿和一棵无花果树。早春来了,全家人能吃上嫩嫩的香椿芽儿,岳父每年都会把香椿芽择好洗净,放在冰箱给我留着。盛夏到了,那棵无花果树结满紫红可爱的无花果,吃都吃不及。院子东西墙上,爬满了丝瓜、梅豆和南瓜藤。院门口的影壁墙下,有一棵岳父养了多年的昙花,入秋后就会一朵朵地、蓬蓬勃勃地开放在静夜里,院里整夜弥漫着清香。
脱离官场的他,如同被风刮下的一枚叶子,不再在半空被风吹出哗啦啦的声响,也不再因折射阳光而闪烁眩目的色彩。这枚叶子从从容容地飘然而下,踏踏实实地落在地上,贴着泥土,贴着地气。岳父育有三女,个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被他视作掌上明珠。普天下天伦之乐,有胜过此种乎?
这样一位懂生活爱生活的人,也会生病,会衰老,有一天还会告别尘世。10年前,岳父专程到上海长征医院做了腰椎手术,三对女儿女婿轮流守护他。术后,他原本高大的身躯挺直了。但10年后,还是因为腰椎疼痛使他行路困难,他锻炼身体的方式从此与众不同,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绕行大半个市区。除了腰病,所有亲戚都认为他的身体很棒。
前年秋天,我回家乡探亲,随身带着一架照相机,要完成岳母布置的一项拍摄任务。她说:“我们老两口都是八十岁的人了,给我们照照相,留下纪念。”那天午后,小院绿荫斑驳,光线柔和,在家人轻松的笑声中,我给二老拍了不少“留下纪念”的照片。
4个月前,从家乡传来岳父迅速消瘦并出现胸积水症状的消息。医院检查结果令人沮丧和绝望。几个孩子经过商议,决定对岳父岳母隐瞒一部分实情,为此还制作了一份似是而非的诊断证明。接着是一系列紧急治疗,用了世界上最好的西药,请北京最权威的中医专家治疗。遗憾的是,再好的药也只能治疗可治之病。岳父越发消瘦,行动困难,胸积水有增无减。南寺庄的亲戚纷纷来探望,外孙女和女婿从纽约回来看姥爷。岳父学理科出身,知识面极广,他不可能对自身的病没有判断,不可能对亲戚一下子拥来没有推理。但他依然是那种温和慈爱的微笑,甚至在换输液袋时,和外孙女一起手机自拍。
这天清早,小院被晨光染上一层金辉。我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岳父在院子里转悠。保姆说,每天饭后,他都会转上一圈,摸摸这花,动动那叶,为这个浇水,为那个培土。我特意把轮椅推到西墙根,指着一串青紫的梅豆:“是不是快拉秧了?”他摇头:“不会的,越到秋末,它越要疯长一阵子呢。”在那盆昙花前,他静默许久,依依难舍的样子,指着其中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昙花说:“今晚这朵会开,这是今年最后的花了。”我好奇地问:“会在夜里几点钟开呢?”他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夜里9点会开花。”那晚,我真的跑到院子看,这昙花果然开着……
岳父终于不治。我不解的是,从病重到去世,他的手腕上始终戴着一只没有牌子的手表。原以为是什么名表,后来才知道不过是块几十元的纪念表,表盘上有“1910—2000建校90周年纪念”字样。他在那所高校任过职。
南寺庄村是岳父出生的地方。出殡那天,我追随着众人去了土地庙报告他归来的消息。路过一处翻新不久的院落时,彬哥对我说:“这是你岳父出生的老宅。”
回 乡
周末。
一个人,在夜里驱车上路,驶向家乡,也驶向那些流淌着回忆的地方。
(一)路上
夜色渐浓,车内回旋着怀旧的老歌。忽然,就有熟悉的片段摄入心魄,猝不及防地,触痛心底那些最柔软芳馥最悠远绵长的流光。
我想起——
想起“斯岗里”那双深情的眼眸;
想起五号路那盘香软的炒饭;
想起宿舍区那株芬芳的缅桂;
想起舞台上那次投入的演讲;
想起步森街那隅寂寞的徘徊;
想起部队里那湖摇曳的荷田;
想起高考前书桌上的那只苹果;
想起毕业时校园里的那场宿醉;
想起一个叫做“平掌”的小村;
想起小村里那群快乐的孩子;
想起自制糕饼上点燃的生日红烛;
想起亚练派出所里盛开的紫荆;
想起那些个山风裹身的夜行;
想起皎洁的月亮和飞舞的流萤;
想起沉醉后的迷乱和疯狂;
想起被烛火灼痛的残败与悲伤。
……
窗外,是连绵不断黑黢黢的山峦;前方,橘黄色的路灯驱赶着黑暗;车内,婉约的旋律忧忧地回响。我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在微微颤抖,汹涌而起的眼泪,忽然湿了脸、湿了心,也湿了一个流光碎影的夜。
路正长,夜正长,一如,我遥不可及的初恋和梦想。
歌声绰约,心事泛蓝。
我在路上,驶回家乡……
(二)停留
踏上家乡的土地,心头,泛开淡淡的忧伤和烈烈的欢喜。惆怅的是阔别家乡太久,总在不经意间遗忘了家乡的消息;高兴的是见到了父母、大哥和侄女,触摸到太多亲切和熟悉。
家乡日新月异。我在一个城市的嬗变中,寻找着旧时的痕迹——
那个宽阔的门球场,是否就是当年那片绿油油的草地?
那座古老精致的假山,是否盛开过晶莹光洁的木兰和茉莉?
那排整齐的停车库,是否喧哗过我的欢歌和无惧?
那爿拔地而起的楼宇,是否躲藏过我的疼痛和委屈?
所幸,小巷还在,阁楼还在,梦还在。
那条幽深的巷道,必定徘徊过迷茫的过错和步履;
那面斑驳的墙壁,必定停留过忐忑的手掌和呼吸;
那根铜锈的水管,必定冲刷过顽皮的指尖和笑意;
那扇古老的楼窗,必定捕捉过活泼的追逐和游戏。
所有单纯洁白的憧憬、天真烂漫的欢喜,所有年少不羁的轻狂、青涩懵懂的甜蜜,所有坚韧不拔的拼搏、谦卑温婉的细腻,都在风里,都在雨里,都在岁月的罅隙中茁壮成长,最后,被时光雕刻成了一串一串明亮剔透的记忆。
一恍神,一刹那,我仿佛看到:那个怯怯的孩子踏着离合的光影向我走来,摩挲着墙壁,微蹙着眉宇,有些孤单和沉郁。他走近我,轻轻地,穿过我的身躯,一直朝着日光充足的巷口走去。我转过身,伸出手,想要牵住那个小小的自己,然而目之所及、手之所及,始终,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和空气。
人已走远,梦亦走远。
当下,有泪划过,无声无息。
渝东家乡的麦收
文/王小梅
麦收时节饱含欢乐和辛苦,它是我们渝东家乡最繁忙的日子。我小时候经历的麦收情景,晚辈们恐怕很难想象得出来。
割麦子、打场是麦收的主要活儿。我们家乡割麦子用的镰刀,与内蒙割饲草南方割稻谷用的镰刀不同,镰柄近二尺长,柄端手握部分稍粗,仔细人会修磨得适合握攥用力;镰头四寸多长垂直安装在镰柄另一端。镰刀必须用好钢,可以磨得飞快。
割麦子常带一块磨刀石放在地头起儿,随时磨镰刀,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割麦时,一只手伙同小臂揽住麦垄的尽可能长的一部分,另一只手挥镰将其割下。割麦子的高手与低手效率会差别很大,高手不仅快速,而且割得整齐,不丢不落。几个人站地头一齐开镰,高手割到地头了,低手往往仍会在地半截当儿努力奋斗。不过,为了抢时间腾地,人们常常不是割麦子,而是拔麦子。这可以算得上是最沉重的农活。割麦子有巧劲儿,力气大不一定能领先,拔麦子则必须身强力壮。
拔麦子时,根据自己的能力,一只手揽住麦垄的一部分,另一只手紧密配合,双手攥住麦秸发力,将一大墩麦子拔离地面,向旁边一甩,抬起一只脚,迎击带土的麦墩根部,将麦根上的土全部搕掉。拔麦子腾出来的地,省去了处理麦茬一道工序,可以直接播种晚玉米、栽种麦茬红薯等。春争时、夏争日,不论哪种农作物,早一天种,长势和收成会遥遥领先。打麦场很重要,需要先选好近村边土质好平坦宽阔地,适当浇水,耕好耙平,用大碌碡压出个硬面儿广场。周边放麦垛、麦秸垛,中间供碾压翻晒干的麦子。打场一般都在早上开始,把所拔麦子的麦根用铡刀铡掉,摊散在场面上;割的麦直接解开摊散。下午,牲口拉着碌碡在麦场上有规律地转圈,碌碡把麦穗上的麦粒碾压下来,把麦秸秆压扁,成为花秸。
随后是起场,用木叉把花秸铲走,只剩下麦粒麦糠等细碎物。麦收时,傍晚常常会起微风,看好风向,用推耙、木锨等工具把掺有杂物的麦粒堆成长堆,准备扬场。扬场是技术活儿,扬家儿双手端个簸箕,副手用木锨铲长堆带杂物的麦粒送进簸箕,扬家儿顺手迎微风扬撒出去。因为重量的区别,麦粒被扬撒得最远,逐渐形成条形麦粒堆,麦糠杂物被微风吹,会落在较近的另一边。有人头顶麻袋瞅好空当儿,用扫帚扫去条形麦粒堆上的杂物。
如果这天风小甚至没风,扬家儿要凭力气把麦粒和杂物分开,必须用力甩。扬完场,最后清理得仅剩高高的条形麦粒堆。走过了青黄不接的日子,新麦子面和菜地里长出来的新鲜蔬菜就会大大改善人们的生活。新麦子面蒸出来的馒头包子、包的韭菜馅饺子,那香甜美味是令人永远不会忘记的,现在从商店买回来的面粉,根本没有了那种沁人心脾的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