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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二月的文章

2023/01/09经典文章

关于二月的文章(精选11篇)

莫负春光

文/李守金

轻轻地,美丽的春姑娘已款款地向我们走来了。一双温婉柔情的巧手将多彩洒向人间,给大地换上了件件新装。草木展露绿意,花儿微笑绽放,蜂蝶在花间忙绿,小溪欢快歌唱。轻装的人们也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新一年的耕耘,播种新的希望。是日,适逢周末,日丽风和,不胜欢喜。携妻将子,振臂一呼:走,我们踏春去!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河堤。走进公园,远远的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齐着河两岸高大柳树。“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柳树,这位春的信使,每当春回大地,万物还在沉睡之中,她就最先感知春的讯息,第一个醒了,枝条软了,绿了。缕缕春风吹过,万千枝条,飘摆摇曳,密密的,细细的,飒飒的,就像是一片缥飘缈缈的绿烟微微游动的翠云;走近看,又好似绿珠儿串成的一副副门帘;倘若再钻进去,则宛若置身于丽人绿色的秀发当中。此情此景,我情不自禁地吟诵起贺知章的《咏柳》 佳作:“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柳是诗家的爱物,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不断激发着历代文人墨客的灵感和想象;柳就像一位已经长成的邻家少女,披着满头绿油油的长发,低眉含笑,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仿佛在沉思,仿佛在憧憬着什么。

柳是沿河公园的标志,其他树木也不甘落后,矮点的女真、龙柏、海桐及红叶石楠,高大的玉兰花、榆叶梅、樱花、法桐等都争相吐绿。娇贵的香樟树,经历了2017年入冬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和连续几天零下16℃的低温后,元气大伤,2018年暖风早就把它们唤醒,已枝繁叶茂,馨香馥郁。沿河花开二月天,游人来往说神仙。春天的沿河公园,那真是花的海洋。当小巧玲珑的迎春花就要谢了的时候,暖风会把春天到来的喜报交给第二个春的使者——杏花来传播。“二月杏花独洒娇”。不错的,朵朵杏花像只只蜂蝶闹上枝头。看,那雪白的杏花,如纱如玉,洁白无瑕,悄悄地告诉我们“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故事。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伴随着温暖的春风,桃花也随即热烈、慷慨地争相展瓣吐蕊,个个笑红了脸,在春光里旖旎着,但不过几天的功夫,花瓣儿就褪去云霞般的红,随春风飘舞,跌落到刚刚钻出地面的小草边。一场春雨过后,树上的,地上的,都不见了踪影。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如雪为人开,就在这如雪的花海里,我们一家三口在树下不停地穿梭,儿子兴奋得不停地喊着“这棵好,妈妈爸爸,来看这棵。”淡淡的香气引来了不少的蜜蜂,在梨花上嗡嗡地飞着闹着忙碌着。

人工种植的几片油菜花,形态各异,有的刚刚开放,金黄的花瓣闪闪发亮;有的早已开放,花瓣落了,花蕊有点青青;还有的含苞待放,鼓鼓的花苞仿佛要破裂似的。最寻常的是遍地的野花、野草,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几场小雨后,全都探出了脑袋,绽开了笑脸,眼睛还眨呀眨的,迎接春天的到来。

一曲曲春歌在悠扬传唱,一弦弦春曲在不停拨响,一首首春颂在高空嘹亮,新一年的希望在此刻绽放!站在春天的门槛上,我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放飞欢快的心情,纵情歌唱!趁着大好春色,走,踏春去!莫辜负这青春的美好时光!

二月二,回娘家

文/王忠范

老爷岭下的乡间老家红旗社那地方,一直把农历二月二当作雨节来过,是个快乐多趣的好日子。这天讲勤劳,讲亲情和友情的交往和顺,就是图辛勤合作多打粮食获得好年景。祖父曾教我一首这样的老民谣:“二月二,龙抬头,风调雨顺夺丰收;大仓满,小囤流,勤劳农家乐悠悠。”

二月二的这天早晨,家家户户鸣放鞭炮,迎接节日的到来。在我家,祖父拿起小木棒敲敲房梁,目的是叫醒还在冬眠的龙准备降雨。他接着撒草木灰“填仓”,祈愿五谷丰登。祖母把早就用秫秸棒串制的“龙尾”挂在窗前,屋里拉花,显现出节日景象。父亲母亲都是勤劳能干的样子,他们先去田里踏垅而行,表示亲近土地;然后回到院子里整理绳套,试车试犁,意思是开始忙着备耕生产了。我们这些孩子手拿扎满爆米花的树枝,结伙成帮地跑到街头上,欢欢乐乐地一边吃一边唱童谣:“看一看,瞅上瞅,金豆开花龙抬头;春风吹,春雨流,今年又是好年头……”

太阳升到两竿子高的时候,出嫁的女儿只要娘家在本村或者附近的邻村,都要笑眯眯地回娘家。孩提时代,母亲每每二月二回娘家,我总是跟随做伴,美滋滋的。可去姥姥家之前,必须剪头理发,还要把头发梳得光光溜溜。我小的时候农村剪头都是笨刀笨剪子,不但疼,而且一不小心会划出血的,所以有些害怕。这时母亲就念诵流传的童谣:“二月二,春开头,小外甥,先剪头,去到姥姥家里头;姥姥笑,在炕头,伸出手,摸咱头,让咱将来占鳌头。”走出家门时母亲按老习俗带一块叫回娘肉的精肉送给姥姥。这孝敬娘家妈的肉,表示女儿没忘自己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知道自己永远是妈妈的心头肉。有这样一首民谣:“二月二,进娘房;一块肉,孝敬娘;心连心,粮满仓。”

母亲回到娘家,姥姥特别高兴,端出来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姥姥给我往脖子上挂上一桄线,意思是好养活长命百岁,也表明亲情丝丝缕缕代代相传。舅舅抓起爆米花塞满我的衣兜,然后领我去跨小河钻树林追鸟望云,玩得痛快。这叫:“舅舅外甥笑笑笑,遍地春光好好好!”午间,我和母亲跟随姥爷、舅舅往地里送几筐粪,田头插几枝柳,田间扬几把雪,祈愿风调雨顺,庄稼茁壮,有个大好的年景。

听说母亲带我回来了,左邻右舍便送来自家做的油炸圆果,说是吃了二月二的圆果不会腰疼的。我们也把从家里带来的春饼、春糕送给别的人家,是礼尚往来。乡间二月二的这种村俗乡风暖融融的。晚上,姥姥家吃龙耳饺子、龙须面和猪头肉,越吃越香,姥爷、姥姥看着我吃的样子笑个不停。饭后,母亲带我跟姥姥一家人一起看舞龙看乡戏,玩有趣的套圈、跳格游戏,特别欢快。母亲说这是二月二乐,农家这一年的日子更红火。如今进入了新时代,老家那地方过二月二似乎更讲究了,我觉得那是亲情乡情的回归。

二月二的传说

文/王贵宏

儿时二月二的主要吃食便是猪头肉了。父亲通常会在前一天,将年前冻在仓房里的猪头拿进屋化冻。二月二当天,父亲先在院子里生上一堆旺火,搭个三角架,将猪头吊在通红的火上,“吱吱啦啦”地将猪头上残余的猪毛解决掉。同时,用烧红的烙铁仔细地烧掉藏在猪耳朵和皮皱中的毛。此时,院子里便会弥漫着一股糊焦味儿,那味道是节日里才特有的。在漫长的岁月中,那味道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里。

处理好的猪头要先用清水洗刷干净,再放进煮沸的开水里烫一烫,父亲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去掉猪头的腥味。倒掉开水,将猪头放入刷洗干净的大锅中重新添水,加上调料,真正的烀猪头才算开始了。父亲烀猪头不急不燥,火候把握得当,开锅后大火烧十分钟后改文火,这样的肉软烂、味道好。

至于为何要在二月二烀猪头吃猪头肉,我曾问过父亲,他说:那是因为猪头属猪身上的等外肉,没有其它部位的肉好吃,所以一般不会在春节期间吃。而元宵节过后,各家各户过年准备的吃食已所剩无几。到了二月二,便用猪头肉来补贴一下。此后,若再想吃肉,大部分人家就要等到下一年了。我这才明白,原来二月二吃猪头肉的习俗源自解决春节留下的边角余料。

豪爽的北方人在吃方面费的心思并不比南方人少。猪头肉的吃法也有很多。有一道地道的北方菜叫“猪头糕”,俗称“猪头焖子”,是红白事都要登桌亮相的菜。说起“猪头焖子”这道菜的来历还有个故事。据说,此菜是郑兴文在道台府事厨无意中留下的。有一年腊月,府内厨房杀了几头猪,以备过年之用。厨役们忙了一天,还剩猪头没有烀,第二天道台请客吃“杀猪菜”,现做又来不及,只能连夜把猪头烀好。郑兴文嘱咐一个厨师,记得晚上把猪头烀好。厨师满口答应,可是过于劳累,烀猪头时不小心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郑兴文来到厨房,发现猪头烀得一塌糊涂,又气又怕。为了补救,郑兴文试着将猪头肉和少量烀猪头的汤放在一起冷却,凝固后切成块,又调了两种蘸汁,提心吊胆地端到道台面前。没想到道台吃后连连称赞,说这道菜清凉爽口,郑兴文悬着的心才落了地。道台问这道菜的名字,郑兴文随口回答:猪头焖子。这道菜自此成了道台府厨房的保留菜,后来觉得名称不雅,改为“猪头糕”,民间依旧称“猪头焖子”。

父亲做猪头肉也比较独特,他把猪耳切成丝,拌上炸熟的花生和焯熟的波菜,淋上辣椒油和少许醋,再撒上葱蒜末拌好,这道菜香而不腻,色香味俱全,是下酒的佳肴。还有辣椒炒猪头肉、猪舌蘸蒜泥,都让人口舌生津,久久难忘。

“二月二,龙抬头”,万物复苏。在物质生活不断丰富的今天,吃猪头肉已算不上珍馐佳肴,但这个民间传统节日却让我们同样拥有一份好心情,让我们满怀希望的迎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新的一年。

再过一把瘾

文/韩长绵

“二月二,龙抬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当然在这一天剃头理发就是个吉祥如意的事情了,所以才有“二月二,剃龙头”之说,而且会随着剃头理发鸿运当头时来运转,一般人都对此坚信不疑,因此就像有谁下命令似的争着抢着在这一天去理发店。

老伴一向热心肠,每到二月二这天,都会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家里俨然当成理发馆。由于婚后她就一直给我理发,给儿子理发,所以我家的理发工具一应俱全,她的理发技术也很熟练。朋友来了,她见人家头发长了,就主动上手施展起自己的功夫,听到别人的几句称赞夸奖,她特别开心。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老伴发现二月二这天剃头的人太多,理发店里全都爆满,来得晚一点的人就排不上号了。于是她就不声不响地学雷锋,做起这助人为乐的好事。

虽然没有准确统计过,但每年的二月二,她除了给我与几个孙子外孙剃头之外,还要给十几个邻居的孩子理发,有时还有挤不进理发店的大人也来沾她的光。这不,今年的二月二又要到了,老伴已经早早就准备好了,再过一把剃龙头的瘾。

二月浅浅春

文/梁惠娣

时间跨过二月的门槛,春就迈着小碎步轻轻浅浅地走来了。二月春浅浅,却惹人深深的爱与满心的欢欣。

二月的田野是浅的。最早知晓春消息的是小草。它最勤快,憨憨地从泥土里钻出头来,伸了伸懒腰,摇摇嫩黄的头,欢喜地看着这个焕然一新的世界;随处可见的荠菜,着一身浅绿的新装,像刚入学的小学生一般踌躇满怀;河畔长堤旁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藤蔓,细细碎碎的枝叶满是浅浅的绿,像绿衣绿裙的七仙女遗落在人间的一袭浅绿的轻纱。

二月的花是浅的。我家院中,一株隔年的杏树,开出粉白粉白的杏花,开得淡雅娇羞,令人想起杏花诗句来。北宋诗人梅尧臣《初见杏花》有:“不待春风遍,烟林独早开。浅红欺醉粉,肯信有将梅。”陆游《临安春雨初霁》也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之句,令人遐想无限。阳台上的月季也在开,粉红的、淡黄的,都是不张扬的浅色花儿,小家碧玉一般,低低地开着。邻家院墙边的桃树,黑褐色的铁枝铜干中孕育着浅红色的蓓蕾,像少女羞赫的心事。二月的花,都是谦逊的浅色,它们不哗众取宠,不骄傲张扬,而是低调地开着,开出一片浅淡素净的春色。

二月的树木是浅的。“林中老树知春信,树节枝枝尽发芽。”江畔的垂柳吐出鹅黄的新叶,正是“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样子,那新长的枝叶纤小柔弱,远观,像一缕缕浅绿的轻烟,无怪乎古人的诗里说它们是“烟柳”。唐诗人张仲素《春游曲》里就有“烟柳飞轻絮,风榆落小钱”之句,韩愈《早春》里也有“绝胜烟柳满皇都”之句。玉兰树也长出了新的枝叶,满树飘摇的浅绿,如美人临水梳妆,撩动一头飘逸的长发。

二月的声音是浅的。清晨,酣甜的春梦被一阵婉转的鸟叫声吵醒,有三两只小鸟在窗外的树上唧唧啾啾地交头接耳,在说着悄悄话;屋檐下,燕子在低低呢喃,仿佛在诉说一个冬季的别离和思念;偶尔,下过一阵细细的雨,发出沙沙的细碎的声音。二月的声音,是一首空灵无尘的天籁,荡涤着走过寒冬的心灵。

二月的阳光是浅的。太阳像躲在深闺的少女,袅袅娜娜地踱出来,轻拂衣袖,温柔地洒下一缕缕阳光,那太阳光浅得如同温柔的手轻抚你的脸,让人有微微的酥醉。

二月,一切事物懂得含蓄低调,韬光养晦,将更多的美丽留待慢慢接近的仲春。二月浅浅的春,像一幅水墨画,惜墨如金,适当留白,恰到好处,这幅水墨画应取名《浅》。

情人结,玫瑰香

文/红尘@一笑

漫步微风熙暖,静听咖啡小语,一阙驿动,两、三点相思,魂过处,香盈袖,你,只一个回眸,我,已月光倾城。情人结,玫瑰香。

——文/红尘一笑

二月,生长温情的季节,透过心草离离的呢喃,有玫瑰花的芬芳,暗香了情人节的天空,又有谁的轻唤,妩媚了谁的眼?

漫步微风熙暖,静听咖啡小语,一阙驿动,两、三点相思,魂过处,香盈袖。

钟情于二月,不仅因了这二月里有鸯梦微醺,更因二月里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换我心,入你心,始知相忆深”。是谁说过:这一生中,总会有一个人,陪你忧伤,听你欢畅;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和你魂梦相通,心灵交融。剪一段柔软时光,种植心香,那浅笑迷离里,便会开出袅娜的花来。

思念,是此刻的主旋律吗?红尘深处,你一个凝眸,换我痴情一笑,一朵花语,满纸诗行……

依稀,是你含笑的眼,穿过蒹葭苍苍的水湄,将万般牵念摇曳,陌上花开,我等你来,星光旖旎处,相依相伴醉流年;依稀,是你温暖的唇,柔情两颗心的驿动,从此,高山流水,琴瑟相和,星月相耀,不诉离殇。

遇见,别问是劫是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只放心牵起彼此的手,看流光飞转,听甜蜜婉转,品沧海桑田。或许,这一生所有的含苞,都只为了这一刻的缤纷;或许,这一世所有的期待,都只为了这一刻的春情荡漾。携丝丝缕缕的柔情,晶亮岁月的风铃,用一季妩媚轻扬,缠绵低吟浅唱,心相知,手相牵,你微笑懂得,我倾情相伴。

雪小禅说,每个女子都是自己的杜丽娘,心中都有一份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的芬芳。想来,这尘世间,最美好的感情,莫过于在对视的那一刻,擦出怦然心动的喜悦,然后,感叹着,相见恨晚。一种情缘,若烟花般美好,纵使短暂,又何妨?庆幸,山路十八弯,我们终于没有错过;感恩,转角遇到爱,这一程,已足够温暖。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一缕月光,满盏衷肠,只道痴情深深深几许,莫问谁温柔了岁月,谁惊艳了时光?

凝一滴雨露,聆听花的微笑;抚一曲琴音,任云卷云舒。含情凝睇,低眉弄墨,从此,天涯海角两相依;从此,日子被裁成一段一段,每个段落都与你有关,每个二月里,都会有芬芳沁暖,穿过时空的门楣,绽放淡淡玫瑰香。

人这一生,总会有一个人是你解不开的心头结,总会有一个人是你看不够的蓝月亮,总会有一个人是你做不完的相思梦,总会有一个人是你流不完的痴情泪,总会有一个人是你读不够的朦胧诗,总会有一个人是你写不完的婉约词。你就在这心头结中彳亍成风,你就中这蓝月亮下羽化成蝶,你就在这痴情泪中翻江倒海,你就在这相思梦中立地成佛,你就在这朦胧诗中望穿秋水,你就在这婉约词中缠绵悱恻。

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浅相遇,深相知;更没有人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默然相伴,寂静欢喜。于万千的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一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奔赴到你的人生中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缘?四目相望的日子,是年华里最美的时光,纵使隔了蒹葭苍苍的水湄,仍会有阳光般的欢喜在心里,因为知道:无论何时,月盈,情在;月缺,情亦在。

剪一缕二月的柔情,芳菲呢喃软语,陌上流年醉,共闻此花香。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拈一支玫瑰,遥寄远方思念,陪君笑醉三千场,不诉离殇。

亲爱的,你,只一个回眸,我,已月光倾城。

情人节,情人结,双丝网,玫瑰香。

二月韭

文/王举芳

读杜甫的《赠卫八处士》:“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我仿佛闻到了韭菜香。

乡下老家的院子里有一块空地,母亲翻松土,整好畦,种了两畦韭菜。

冬天的时候,母亲给韭菜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拱棚,一开春,韭菜嫩芽就开始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母亲打了水来浇,一夜之间,韭菜叶似翡翠,绿意玲珑,散发出它特有的清香味。那种清香勾引着我的味蕾,我禁不住用手掐几棵,洗净,卷在煎饼里,大快朵颐,吃得满口留香。

母亲说“一月葱,二月韭”,意思是农历二月的韭菜味道是最鲜美的,能品出春天的味道。所以,显得特别难得。以前每年二月,总会有乡邻来我家“借”韭菜,说是头茬韭菜能做药引子,此说真假与否并不重要,我想大约是因为在早春百菜未生的季节,也如我般馋了这春天的味道吧?

头茬韭菜成熟了,母亲磨快那把精巧的小镰刀平着地面把韭菜一簇簇割下来。分成很多份,送给四邻尝尝鲜。母亲把剩余的韭菜清洗干净,切成寸段,旺火油锅,伴以精盐、青椒丝、味精等佐料下热锅,先炒韭菜后炒鸡蛋,烹炒至鸡蛋发黄、韭菜微软就停火出锅。黄绿相间的鲜韭炒鸡蛋,连香味都是柔嫩的,那纯真的味道,吃一口齿颊生香。在金黄的鸡蛋陪衬下,韭菜仍保持着刚从地里长出的那份碧绿,让人感觉春真是无处不在啊。

古代的诗人不单是杜甫喜欢吃韭菜,诗人高启在《韭》中写道:“芽抽冒余湿,掩冉烟中缕。几夜故人来,寻畦剪春雨。”把故人来访,冒雨寻畦剪春韭的情景描写的惟妙而生动。还有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如辛弃疾的《昭君怨》:“夜雨剪残春韭。明日重斟别酒。君去问曹瞒。好公安。试看如今白发。却为中年离别。风雨正崔嵬。早归来。”李商隐的《题李上谟壁》“旧著思玄赋,新编杂拟诗。江庭犹近别,山舍得幽期。嫩割周颙韭,肥烹鲍照葵。饱闻南烛酒,仍及拨醅时。”元代诗人冯子振的《鹦鹉曲 四首》其一:“紫门鸡犬山前住。笑语听伛背园父。辘轳边抱瓮浇畦,点点阳春膏雨。菜花间蝶也飞来,又趁暖风双去。杏梢红韭嫩泉香,是老瓦盆边饮处。”都描写出了春韭的鲜嫩之味。

早韭不是人人都可以尝得到的,所以蒲松龄说:“二寸三寸,与我无盼;四寸五寸,偶然一顿;九寸十寸,上顿下顿。”看来蒲公家里没种韭菜,所以难以吃到早韭,只有吃老韭菜了。

我仿佛闻到了春韭那独特的清香,那一畦碧绿,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吗?

二月花·零点

文/听晓

二月的武城天气诡秘的犹胜四季当中的任何一个月季,不但风雪下的隐秘突兀,连气温都是反复无常。这使得见惯了北方大风大雪劲头的人狂躁不安,也令看透了南方温雨绵延的人恐惧异常。节气在一座简陋的郊区房间里表现得十足凶猛,让人将平常开一扇门漏一扇窗的简单动作转变得小心翼翼,似乎连某一刻水滴在地板上都能听到清脆的响声一样。

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夜里,雨奇仍是要看着她亲爱的母亲辛苦地为自己擦拭周身,当做是一个简单的沐浴过程,而在此之前,母亲已经替她的弟弟小雨桥洗完了澡。明天就是传统的春节了,年三十的晚上,吴家人有自己的风俗,必须要在零点入岁前洗净周身风尘,静迎二月新春,倘若污秽不堪,只会被认作是吴家的罪人。

雨奇也不记得,吴家是在什么时候有的这种习俗,依稀的印象里,她就被母亲抱着在寒冷的天气里洗过澡,还有为此受凉过的记忆。但受凉总归是小事,每年的这个风俗还是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但那些年是她小,不会跑,才被母亲抱着洗的,后来的那些年,她却是奇怪的怎么也站不起来,直到被父亲送来的一对轮椅禁锢住,她就再也没有能站起来过了。

雨奇心里对父亲总是充满恨意的,因为是那个男人亲手将自己送到了那副轮椅上,之后她的脚就彻底与大地失去了接触。雨奇记得,在有一年的二月春节里,她顽强地从轮椅上挣扎而出,摔在地板上,周身冻的麻木不仁,等母亲将她抱回炕上时,父亲还是一脸责骂表情。雨奇认为,对着这样一位冷漠的父亲,她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来。

三年的时光呼啸而过,对于雨奇来说,拥有改变的地方好像并不多,她小小的内心也考虑不出来其他的什么琐碎,除了自己的麻痹双腿长的更笨重外,别无他样。对了,这间房子似乎还是那么的凉,即便是在装了暖气之后,也无非是给新出生的小雨桥多点温暖,反正母亲也常说,女人的血本就是冷的,这话竟是多么有道理啊!

时光轮转多少年,这个马年的除夕又是不紧不慢而来,雨奇在被母亲抱着在浴缸里梳洗的时候,看到了洗手间窗台边上的玻璃,竟是模糊地被水汽沾满了。雨奇有点想去触摸的冲动,她伸着手指向那个方向抓去,母亲心领神会,也伸出手去,在玻璃上写出了两个湿润的字眼——“雨奇”!雨奇望着那两个字在慢慢融化,最后开成了两朵晶莹的花瓣状,她的心里也涌出一阵暖意。

二月已经来到,距离除夕的零点还有几个小时,而屋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和烟花已经陆续放起来了,“咚咚”的声音接连而来,震的屋子不时轻微晃动。母亲可能是想到了房间里的小雨桥,立刻匆匆走开,雨奇刚涌上心头的温暖霎时凉了半截,她望着窗玻璃上不断绽放的斑斓花朵,在二月冰冷的晚上,又陷入了一阵无边的恐慌之中。

父亲永远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吴家小小的房间里也不会冒出喷香的年夜饭,因为父亲讲过,吴家人的年夜饭必须要在守岁之后才能开始。沐浴守岁,岁过食来,这该死的吴家习俗,在雨奇心里更像是一幕阴霾:因为就是在有一年的除夕之夜入岁后,母亲在厨房里做菜,她受不了餐桌上已经做好的美味诱惑,挣扎出了轮椅,才摔到地板上……

父亲去了哪里?

即便是在多年以后的今天,雨奇仍是习惯性地在心里默念出这样的疑问。在这个零碎的家庭里,雨奇平时所见的人事风景本来就少,总是离不开那一丈见方的房子四周,母亲在寻常时节多半会在自己身边,唯有父亲,不但平日里难觅踪影,就连这样的除夕节日,他也时常不见。雨奇想到这,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从思绪中醒来,才发觉母亲又走近了洗手间,她抓起热水器上的热毛巾靠近自己,为自己擦拭洗净的水珠。

“妈,现在什么时候了?”雨奇被母亲抱在怀里走出了洗手间,等快要走到她熟悉的轮椅前,她不自然地问了句。

“大概是晚上九点钟,还早呢,还要三四个小时你爸才能回来,是饿了吗,雨奇?”母亲听到雨奇问话,走到轮椅前又停下了。

雨奇反应的很敏感,脑袋刚靠在母亲肩膀上,立刻撇向一边:“他不是我爸,我没有这样狠心的爸爸!”母亲似乎早已习惯了雨奇这样的动作,只能轻轻地抱着她,温柔地晃了晃,将她送到轮椅上,盖好了棉套。

“你这孩子就是叛逆心重了,有些话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还是要你爸亲自做给你看,你自然明白。”母亲淡淡地吐出这几句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走开,雨奇知道,她是要去厨房准备今年除夕的年夜饭了。

距离零点之后的用餐时间还有几个小时,雨奇坐在轮椅上,倒也颇显无聊,本来她是特别好奇母亲的做菜绝活打算向她学习一二,但被父亲拒绝,说是柴米油盐钢铁厨具对小孩子家不健康;父亲拒绝这个也就算了,后来却又建议自己学习画画,还给她买了一大堆画具。雨奇想着就觉得委屈,那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真心的顺着自己的兴趣呢,不然,换作其他的事情也成,也不至于让她过了两年白纸颜料画笔的生活。

雨奇现在的房间里布满了自己的画,也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其他角落是否还有,总之,作画这件事情对雨奇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雨奇坐在轮椅上,观望着窗外的星空,白云,甚至是匆匆而过的飞鸟,流星和烟火,每一样景致都可能跃于她的画纸上,变成浪漫又灿烂的色彩。不管当初是如何选择,雨奇现在大抵是接受了这种纸笔生活。

“铛!”当午夜十二点的钟鸣响起的时候,雨奇似乎刚从梦境里苏醒,她揉着睡眼,才发觉自己刚才真是睡着了,应该是母亲将她推倒了房间里。雨奇就是在这时候嗅到了浓郁的菜香,伴着那股飘摇的味道,她摇下轮椅前行几步,准备打开门把手,又听到了外面大厅里响起了熟悉的对话声!

“奇奇睡着了吗?”

“应该是吧,不是你自己推他进去的吗?怎么又问我了?一年就回来这一次,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就别过问孩子了。”

“我怎么能不多问下呢,在外面做生意久了想他们想的慌,我看别人都带孩子去做生意,我只能羡慕。”

“你又不是不知道雨奇的情况,还说这?”

“奇奇她怎么了,她肯定会好的!你别老往坏处想,我在边境认识了位大医,他说能瞧好奇奇的脚。我估计得要些钱,我还在攒,明年能攒满,咱们说好,要先治好奇奇,再考虑其他的。”

“好!好!我听你这个老实人的,世上都难再找到你这样的人了,不爱儿子爱女儿?”

“好了,别生怨气,我再卖力些,大不了再吃几年苦,最快后年就回武城来,再不离开你们了!”

“我就怕不是我有气,是你那宝贝女儿有气,你不知道。你最好跟她好好说说。”

“好好说什么?她不是挺随我的吗?喏,把这些颜料和笔给装到奇奇房里吧,别吵醒她了。零点快到了,我去洗个澡,等下吃饭。”

是父亲!雨奇听到这一番对话,突然就变的有点小小的激动。也就是在这个马年的除夕吧,她终于完整地听到了父母双亲的对话,她知道了,那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父亲原来是在忙着外面做生意,是忙着为自己为这个家庭而奔波。也只有在这万家团聚的日子里,那个奔波的男人才有短暂的时间回家,让吴家的风俗持续,让这座安于武城外的房子,获得一个子夜的温暖!

窗外的灯光时隐时现,透进房间里,照在雨奇稚嫩的脸颊上,开出了忽明忽暗类似花一样的影子,显得斑斓又生动。雨奇强烈地感觉到,这个年头的二月零点时间正厚厚地落在一片片苍茫又模糊的光景里,她在心里默念着,回味着,心里似有万千言语要说,嘴上却是无可奈何。

雨奇最后是哭着将房门打开的,也就是在同一时刻,屋里的壁钟真正敲起了新年到来的零点钟声。在二月零点时刻到来的那几分钟时间里,雨奇仿佛是渡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一般,她面带泪花,摇着轮椅,任带着咸味的珠子撒在手臂上;她看到的父亲形象,朦胧且深重,在闪着最耀眼的光芒。

正月二月迷糊天

农历的正月二月,习惯上是叫做春的。我却感觉总不大像。

看看天空,其实叫天还可以,是不能叫天空的,没有一点儿那种蓝澄澄的空灵。满天铅色,似乎也不是云,灰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自冬以来一直就是这样。什么春光明媚,是见不到的。

这时候,冷的空气欲走还留,暖的欲进又休。

要是冷暖相会,相持不下,必定是要下点雨的。外来的人可能觉得这雨下得有点怪。看看天,灰灰的,亮亮的,没有一点云影,似乎是不应该有雨的,但雨就是这样亮亮的飘着,也许还会这样的飘好些日子。

这雨也不大,“像牛毛,像细丝,像花针”。我就觉得“像花针”最为贴切。刺在脸上手上,冷飕飕的直入骨髓。天似乎比冬天还要冷。其实,也不见得气温有多低,风有多大,只是和这雨丝混在一起,就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冷。什么春的温暖,是感觉不到的。

这样的天气里,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躺在被窝里,或者找最厚的衣衫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要是突然间有点强的暖空气来了,那是更糟糕的事。

整个天上,整天的飘着说雨不像雨说雾不像雾的东西。像粉尘般在空中飞舞,粘在头发上,一会儿头上就满满的铺了一层灰白的水沫;要是飞在脸上,钻进鼻孔里,像小虫子在爬,粘糊糊的,痒酥酥的,那是很不好受的事。

这时候,门窗是不敢开的。要是门与地板间的缝隙大了点,还得用毛巾布条之类去塞住。南来的暖风带着水沫在屋外四处飘荡,而走不了的冷空气被关在屋里。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看看,玻璃的里面依然干冷,玻璃的外面已是暖泪淋漓了。这境况里,穿衣也得是万分小心的事。在屋里觉得还很冻,衣服就穿厚了点,出了门过不了多久就发觉错了,穿多了。于是得一件一件的脱。回来时,进得屋里,马上觉得气温骤降,一激灵,马上得把衣服穿回来。就这一道门,你就觉得好像是罗湖口岸的那道关卡,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是一个世界,一国两制在这里算是落实了。

要是忘了关门,甚或一不小心,门窗留了一点缝隙,一连串的麻烦事就来了。用不了多久,看看地板,水淋淋的;摸摸墙上的瓷砖,也是水淋淋的。晚上开灯,一按开关,只见光一闪,啪的一声,灯烧掉了。想写点东西,拿来稿纸,笔一到,字就染开了,这纸似乎已变成了宣纸。洗的衣服,晾着就是晾着,几天过去,还是新洗的样子,湿漉漉的。其实挂在床边没有洗的,也一样是潮潮的,盖的被子也是潮潮。连人似乎也被潮透了,四肢沉沉的,什么功夫都不想做,只想慵懒的躺在被床上,就是不想起来。

这样的天气里,人就会想,要是回点北风该多好啊。其实北风也就刚刚才走的呢。

这样的天气是最没有画感的。天,灰乎乎的;田里,草依然还枯着,连同收割后留在地上的庄稼的枯秆,一律的土黄土黄的。颜色单调,没有细节。即使零星的有点小花了,也淹没在一望的灰黄里了。所谓江南春天的细雨云烟,没有的,只有细雨,没有烟云。

于是就盼想着这天气快点过。就有点想念阳光了。

杏花一枝春意闹

文/任崇喜

春天来到,首先展示的是花朵的笑容。这杏花春雨,把美丽的新装,披在树木、溪流、原野的身上,抚慰着冬日疲倦的身躯,也抚慰着孤寂的心灵。

“红粉团枝一万重,当年独自费东风。若为报答春无赖,付与笙歌鼎沸中。”范成大的总结,深得杏花春雨的意境。

民谚说,“桃花开,杏花败,栗子花开卖苔菜”,“九九杨落地,十九杏花开”。二月来,杏花开。杏花是在梅花之后、桃花之前所开的花。在我国古代,二月又称为“杏月”。在民间传说的“十二花神”中,杏花是二月的花神。对田家而言,杏花开放的二月,是一年农活开始的时间节,“望杏敦耕,瞻蒲劝穑”,“瞻榆束耒,望杏开田”,都是在劝勉耕插、勿失其时。

“绿杨阴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一枝杏花占尽春光,为春着色,让大地春回,唤醒春天更多的笑脸。人处其间,恍然置身桃源琼瑶,不知是人在画中游,还是画在心中移。

“红红白白一枝春,晴光耀眼看难真。”杏花含苞时,色纯红,艳态娇姿,繁花丽色,胭脂万点,占尽春风。“梅妻鹤子”的林逋有杏花诗:“蓓蕾枝梢血点乾,粉红腮颊露春寒。不禁烟雨轻欺着,只好亭台爱惜看。偎柳旁桃斜欲坠,等莺期蝶猛成团。京师巷陌新晴后,卖得风流更一般。”宋祁善作诗词,曾有“红杏枝头春意闹”之句。由于这一“闹”字下得好,传诵一时,被世人称为“红杏尚书”。

“红花初绽雪花繁,重叠高低满小园”,“才怜欲白仍红处,正是微开半吐时”。杏花随着花苞渐开,红晕逐渐褪去,至大开时,为纯白色。这时,难免落英缤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在原来开花之处,已经结出豆粒大小的青杏。那花瓣已经没有踪影,不知飞往何处。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杏花究竟红色为佳,还是白色更美?众说纷纭,因人而异。有的人认为看杏须看红,所谓“杏花看红不看白,十日忙杀游春车”。

有的人,则从花中获得人生的感悟。在《北陂杏花》诗中,王安石对着白杏花吟咏道:“一波春水绕花身,身影妖娆各占春。纵被东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即便为东风吹落,但那似雪花瓣,在一波春水上,顺流而飘,仍然芳洁不染。是为托物见志,寓意深长。

二月小蒜

文/吕晓宁

过了阴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没几天,心灵手巧的春风,便雕琢出了人间的红花翠芽和白絮绿畦。野小蒜早早便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成为二月春风里一道并不起眼的风景。

周末恰好风和日丽,正是去山上挖野小蒜的好日子。午饭过后,挎着竹篮子,拿把小铁铲,沿着崎岖的山间小径,朝着司马迁祠的后山走去。那儿有大片的山坡荒地,正是适合野小蒜生长的好地方。

大山好像刚从冬眠中睡醒的样子,萌萌地张开了眼,慵懒地伸了下腰,脱掉深褐色的外套,随手披上一件淡绿色的披肩,又轻轻吹口气,便催开了漫山遍野的迎春花,也涨满了山脚的小溪水,整座山滋润了起来,芝水河欢快了起来,杏树的脸也红了起来。山的美和花的香诱得小草也从泥土里偷偷探出了头,怯怯的,嫩嫩的,翠翠的。山坡上,沟壑边,小径旁,一小撮一大片长满了。跟来的小黑狗撒欢地跑着,跳着,打着滚,咬着尾巴转着圈,搅动起一阵春风,让河畔上的一排杨柳吟唱出一行行白茫茫、虚蒙蒙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明的诗句。

在朝南向阳山坡上的草丛中,很容易找到野小蒜。野小蒜,农村人多叫小蒜,叶子多为半圆柱形,中央稍空,有点像细细的韭菜,比绿草的颜色更深一些。一般是一窝一窝地生长在草丛中,运气好的话也会遇到连成一片的。白色的小蒜头深藏在地下七八厘米处。挖小蒜最好用的工具便是小铁铲,把小蒜的叶子用手轻轻捋起来,找准根部后,用小铁铲在四周撬动,不能离根太近,以免铲断了根茎,等周围的泥土松动了,一手抓扶着叶茎向上提,一手用铁铲从根部往上挖,挖出后用铁铲在根部轻轻一敲,泥土散落后便露出了胖嘟嘟、水润润的小蒜头。小的如黄豆,大的似珍珠,一颗颗嫩白剔透、晶莹如玉,一股蒜香夹着泥土的潮湿味沁人心脾,逼走了胸中的烦闷之气,不由人神清气爽。

一顿饭的功夫,就挖了半竹篮的小蒜。蹲的时间久了,站起来伸了伸腰,倚着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杏树坐下,静静领悟独处静思的快慰。有时候,可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黄河岸边游荡,去体味上善若水的品格;有时候,可以一个人在竹林中静坐沉思,去品读竹子洒脱有节的气质;有时候,就这样斜卧于山顶之上,观蓝天上风起云涌,就有了云卷云舒的淡泊随意;有时候,手捧一杯清茶,什么也不想,就把自己揉碎在茶香氤氲中,任时光流逝,与命运相视,和灵魂交流,才会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就如这安安静静生长于山野之间的一株株小蒜,虽没有鲜花那样灿烂,却从来不惧风吹雨淋,一年又一年经历着生命的轮回……

太阳西斜的时候,提着满满一竹篮小蒜满载而归。回到家后,把小蒜择好洗净,晾在篮子里,更显得白生生、绿莹莹,如翡翠雕琢一般。小蒜的吃法颇多,我最喜欢母亲做的油泼蒜泥辣椒酱。把小蒜和少许香菜切碎捣成泥糊状,上面撒一点辣椒面和食盐,浇上半勺烧滚的豆油,搅匀后夹在刚出笼的馒头中,便是一道绝佳的美味。

俗话说:“二月小蒜,香死老汉”。在满巷子都是油泼小蒜的香味中,引来邻家的几个小“馋猫”,一大盘小蒜瞬间被哄抢一空,而留下了满院子整巷子的欢声笑语,如阳光般灿烂,似春风般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