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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乡的散文

2023/01/28好文章

关于故乡的散文(精选18篇)

故乡的雷声

文/九满

在我的意识里,雷声就是一个警告,是惩罚的由头,是瞬间的凌厉打击和坚决的毁灭。

这几乎是一个嘲笑,既是对我的更是对一个时代的嘲笑。它坚实地镶嵌在那个时代之上,锲入到了我的生命之中,伴随着我以及被我拥有的那个时代一同坚定地存在着。

那时候,我们固执地以为雷声是“上天发怒”,将要惩罚违背天意的“罪人”。关于雷的传说很多,邻村的刘某,为人心狠暴戾。他有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刘某支使母亲如同奴隶。稍不如意,就骂詈百出,不可名状。他的母亲时常背地里悄悄落泪。邻居劝他说:“这是你的母亲,做儿子的哪有这样对待母亲的?人在做,天在看!”他竟破口大骂说有本事你让上天来找我!一天,母亲有事回来晚了,做饭稍迟,刘某怒目而视,骂道:“饭都不想做了,你还能干什么?不如死掉算了!”说完,天起黑云,风雨大作,霹雳一声,刘某被天雷打死。乡间还传说某村有个妇人不尊重婆婆,一天夜里,雷声隆隆,一团红色火球破窗而入,“轰”的一声巨响,天雷断其一臂,从此以后,她洗心革面,善待婆婆,完全视同亲娘。更神奇的是,某人深夜去偷别人家的油菜籽,逃逸途中,从天上下来一根桶口粗的大火柱子,直冲他头顶霹了下来,他的左腿当即被打裂。

这些传闻的起源大致是先人们用那些被雷劈死的大恶、忤逆之人的故事,培养后人的仁孝之心,也就成为了我最初的心灵粮食,一粒粒,从大人的嘴巴,一点点地植入我的内心。

我曾躺在荫凉树下,穿过绿叶看着蓝天以及它的白云,太阳的无数光粒绚丽极了,像飞舞的精灵,一颗接着一颗,从天堂到人间,从宇宙到大地,从博大的空域到我个人的眼瞳。关于天宫的那些传说,也不断地从我眼前晃过,比刀子更深入骨髓。我想,浩瀚的天籁之中一定到处都是奔走的神灵,它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和心情,在我周围,在我可以看到的地面、空中,乃至幽深的洞穴之中,做着各自的事情,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稍一使坏,就可能受到上天的惩戒。

我知道,我总会有一些事情对不起他人,那时候,家里还十分贫穷,我成天就一件事:填饱肚子。所以,每天想的就是食物和如何才能搞到食物,几个小屁孩,就像一群饥饿的野狗,成天在村子里嗅来嗅去,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别人家园子里的菜瓜、青瓜、桃子,在它们的主人不在身边时,它们就成了我的美食。

我知道,我总会有一些事情对不起母亲,比如说不听话,要什么东西就要得到,也不管父母到底能不能做到,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满足我的心愿,抑或他们叫我去做某一件事,我很不情愿,我也曾经多次反驳他们。六岁那年,我还偷拿了母亲三块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几天就花光了。母亲很生气,骂我,我感到,母亲的目光横扫过来,冷冰冰的,宛若一柄柔软如水、锋利如风的宝刀,几乎削掉了我的头颅。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1970年的那个夏夜,蓝色幽深的天空中,漆黑的乌云从东边奔涌而来。我听见众多的马蹄奔跑的声音。接着是刀子一样的闪电,犁开大地的光亮,带领锋利的爆响,在村庄和众人睡眠的上空隆隆驰过——那似乎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大的声音,从虚无的天空中,上帝或者宇宙的内心,穿越浩淼而庞大的空气,进入到我的黑夜。

我吓得哭了,往母亲被窝里钻,母亲也醒来了。没有阻止我。我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她温暖的被窝里,贴着她的身体,我这才觉得安全。而雷声接连不歇,一个接着一个,即使用被子捂住头脸,它的锋利怒喝丝毫不见消弱,我整个身体和灵魂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充满。我感到,今天这雷电绝对不是针对别人,而是为我而来。看来,我已经走到了阎王爷的家门口,催命的小鬼,抖着哗啦啦响的铁链子,即将锁住我的脖子……

从此,闪电和雷声便成为了我的噩梦,在雷声中,我总感觉到有一些强大而凶猛的神灵,在用凶狠的眼睛近距离盯着我,残暴的指爪随时可以捕捉和撕裂我的身体。我就总是待在距离母亲不到一米的地方,不敢离开,惊惧的眼神看着撕开黑夜或者阴暗白昼的闪电,整个身体和内心在暴烈的雷声中嗦嗦颤抖。只要母亲在,我的恐惧还不那么隆重和激烈,我知道,只要我靠近母亲,再凶横的神灵也不敢伤害我的——它们怕连累我的母亲。母亲善良,是好人。它们不可以也不敢的。而恰巧母亲不在家时,只要有雷声袭来,我就赶紧关了门,在闪电摇动的房屋里,躲在屋里,瑟索颤抖。即使在人多的地方,我仍旧害怕,我总是想,再多的人也抵不住母亲一个人,母亲才是最好的避雷针。

多少年来,在人们讲叙的传闻中,在人们对雷的敬畏中,潜移默化地将我培养成孝顺、善良、勤俭的人。

故乡笔记

一、躲雨

晴带雨伞,暖带衣裳。

晴天不忘带雨伞,为的是急时避雨。雨伞确实能避雨,但也有雨伞下避之不及的雨。

此刻,我漫步在回乡的路上,经历着,也许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次的时刻。

天一点点暗下来,秋雨一改往日的缠绵,愤怒地撕开灰色的天幕,在秋风中狂吼。

人躲不开,雨伞挡不住,雨丝和裤腿乱作一团。湿漉漉的心情,湿漉漉的雨珠,湿漉漉的秋天。

秋雨中,我想到上天的无奈,以及冷漠人生中的无所适从。也许,秋雨就如人的一次激动,来得急促,也走得匆忙。

雨停了,天空也随之明亮起来。

二、宁静

我在故乡,守望山野一秋的宁静。秋风无语。雨滴的声响掠过沉睡的村庄,飘飘落叶,掩盖着脚下的泥泞。

沙沙树叶,努力压低自己的嗓门。朦朦烟雨中,狗尾巴草守住自己纯真的战栗。

秋雨无声。无边的落寞跌入故乡的杯盏,兄弟的促膝谈心,俨然橘树上橘子与橘枝的耳语。

秋风四起,淡淡的花香抚慰着游子内心的彷徨与孤独。

寂寥的天空,云在无声地翻滚。我痴痴地仰望,不知它是随风而去,还是凄然落下。

三、炊烟

我随一串不改的乡音,从喧闹的城市来到寂寥的乡村。讶然于满村的鸡鸣狗吠,还有静静的一缕炊烟。

暮色深处,袅袅炊烟悄然升起,拉长了驼背老人的咳嗽声。

向着炊烟的方向走去,一定有一条蜿蜒的山径,山径上落满了枯枝败叶。山径的尽头,一定有一户人家,这一户人家,一定有着远方辽阔的牵挂。

煤油灯照亮的童年,比岁月还要凝重。炊烟熏黑的农谚,比夜色还要深沉。

城市的繁华,不能没有村庄,村庄的活力,不能没有炊烟。

我在故乡的炊烟里,点燃童年的篝火,在篝火中植入城市的元素,回乡的笔墨中,就弥漫了诗歌的味道。

四、夜色

炊烟熄灭了上天赐予的最后一盏灯火。

秋风,走村串户,传播着黑色的流言。

村庄是黑的,树叶是黑的,夜鸟的鸣叫是黑的,梦的颜色是黑的。

天空是黑的,泥土是黑的,河流是黑的,柳笛刺穿的寂寞是黑的。

秋雨泼下浓重的夜色,天空滴落最纯粹的寂静,落叶走走停停,穿越两代人童年的梦。

收割机把霍霍的磨镰声装进梦里,我在梦里把稻子烘干。于是,深沉的夜色里,回荡着乡村甜美的鼾声。

思念

文/卜法有

思念如水,从心底扩散,渐渐变成一片海,碧波荡漾,浩渺无边!

思念如歌,歌声自天边来,如泣如诉,余音缭绕!

思念如织,一针一线,情意绵绵,连接昨天、今天、明天……

思念故乡的炊烟,袅袅飘荡着儿时的梦!梦中,有多少彩色的向往!思念故乡的小溪,曾经流淌着我的快乐、欢笑、忧伤、惆怅!还有那棵大柳树,给了我多少慷慨的绿阴!

思念故乡溪畔那盛开的粉团花、马莲花、小黄花,虽质朴素雅,却也惊艳了时空,缤纷了岁月,

思念故乡金色的田野,那饱满的麦穗,承载着父母的期望,丰收的大地上,他们的身影在蓝天下起伏,汗水,湿透了衣背!骄阳炙烤着大地,天上连一片云都没有,在无垠的原野上,他们的身影很小、很小!

思念故乡的亲人,他们朴实、善良、厚道,他们辛勤劳作,日夜耕耘,披星戴月,挥汗如雨,岁月留给他们的,是鬓边的白发、满脸的沧桑、佝偻的腰身!

思念故乡那连绵的山,我总走不出你的怀抱,无论我在花红柳绿的江南,还是白雪皑皑的北国,脑海中总也抹不去你的影子,你的高大、伟岸!

思念如水!思念如歌!思念如山!

夏夜乡情

文/刘小兵

仲夏时节,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白天,徜徉在十里故园,心情爽朗。夜晚,住在故乡灯火通明的小洋楼里,不由地想起儿时家乡的夏夜来。

小时候,我们一家五口住在两间砖房里,房前有一口池塘,每到夏夜,三三两两的农人,都会手拿蒲扇,来我家串门。热情好客的父母每每都会烧上一壶茶水,泡上甘草、金银花之类的,以解大家的暑气。在我的记忆里,那时左邻右舍的农人,仿佛个个都是谈古论今的高手,什么夸父追日、女娲造人,什么孔明借箭、关云长水淹七军,什么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下海经商……一路娓娓道来,常常听得我忘了看书、作业,只到被父母一再提醒,才恋恋不舍地到去背我的书本。那一个个夏夜,我一边在灯下赶着作业,一边侧耳听着大人们在屋外摆起的“龙门阵”,无形中学到了许多课外知识。那优美的传说,扣人心弦的传奇故事,富农惠农的改革政策,早已入脑入心,听得我心驰神往,常常让我忘了蚊虫的叮咬和侵袭。

那时,农人们的聚会往往要等到众人哈欠连天、睡意朦胧时才结束。而随着人们的离去,夏夜的妖娆也一点一滴地展露开来。最美的时分莫过于月朗星稀的时候,此时,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泄地似地静静地泼洒在青碧的荷叶上,在宁静清澈的池面上投下斑驳的碎影,似乎为酣睡中的荷花、荷叶披上了一层轻盈的霓裳。而安睡了一天的蛙们则齐聚在田田的荷叶上,兴奋地展开歌喉,纵情地欢唱开来。那清越、高亢的嗓音似乎在述说着一个个静美的爱情故事,又像是为美丽的夏夜吟颂着一曲曲动人的歌谣。在这样的“歌声”里,我常常枕着悠悠的夏风,随着那此起彼伏的咏叹,陶醉在故乡甜甜的梦境里,那美妙的“歌声”,总是能把我的乡情撩拨得分外浓烈。

后来,我读高中那年,家里平房拆了,建了两层楼房,屋前的池塘也被水稻田所代替。每到夏夜,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人们或看电视或看书,你来我往的串门渐渐也稀少下来,更别说再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了。更让我不习惯的是,曾经看惯了袅娜的荷花,听惯了夏夜里雄浑的蛙鸣之后,突然之间再也看不到荷塘月色的静美了,再也听不到蛙们气势恢弘的歌唱了,好长时间心里竟空落落的。

往事如昨。如今,重回故乡,老家的两层楼房已翻修成了阔气的小洋楼,更让我惊喜的是,屋前的池塘又“回来”了。塘里遍栽荷花,消失了多年的蛙鸣更是重新擂响了我的耳鼓。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在屋前重挖池塘?父亲自豪地告诉我,他和母亲退休后,为了发挥余热,便在自家小院办起了休闲农庄。为了留住那些久居钢筋水泥里的城里人,唤醒他们的乡村记忆,于是便修了塘,栽了荷,养了鱼。想不到的是,此举竟得到了城里人的一致点赞,说父亲的创意纾解了他们的乡愁,唤回了他们心中久违的乡情。

听完父亲的道白,循着清悠的荷香,信步踱到阳台,望着十里故园璀璨的灯火,感受着故乡日新月异的变化,我深深地沉浸在她醉人的夜色里。“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故乡的夏夜哟,你永远都是我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雨从故乡来

文/九满

那年春天,我跟着母亲在菜园里干活。母亲一边给葱蒜松土施肥,一边清除菜间的杂草。正忙碌,忽然,天空中飘起了雨,雨丝细细的,漫天抛洒着。我催促母亲回家,母亲笑着说:"傻孩子,这是毛毛雨,不碍事的!"说着又自顾自地低头除草去了。

正如母亲所言,毛毛雨是温和、恬淡的,有着散散漫漫的节奏,落在身上,衣服除了润点,竟然没有淋湿。再看那绿油油的蔬菜,雨丝飘落其上,雨滴犹如五线谱上的音符,一串串地排列着,像珠子在那里游行,随着微微的风,水珠慢慢从左边向右边移动,随着微微的风,又从右边向左边转移;最后,像跳水运动员般,从高高的叶子上跳落到地上。

春分刚过,又一阵风起,雨水再次落下,架势比先前生猛多了,就像那娇柔美丽又有点任性的小姑娘,依托着春风,一会儿飘洒如雾,一会儿轻飞似烟,有时,她还会斜着打在农家的门窗上,不过,就算她再怎么调皮娇纵,她都是温柔的、细腻的。有时候,整个村子都笼罩在薄薄烟雨中,远远望去,油菜花静立在飘洒的烟雨中,少女冒雨在池塘边浣衣,给人一种朦胧而又脱俗的美感,把人带到诗的意境中去。漂落的雨水滋润着万物,庄稼、树木、小草伸出它们的每一个触角,贪婪地吸着、吮着、叹着。慢慢的,小草染绿了,椒苗挺直了腰杆,杨柳也吐出了鹅黄的嫩芽。

夏天,老天爷手里的存货多了,一下子用不完,便奢侈了很多,下雨也下得给力有劲。那年暑假,我和五哥在稻田里除草。明明是艳阳高照,突然一阵风起,飘来一片片如铅的黑云,五哥说:"怕是阵雨来了!"我说:"不会吧,太阳还在呢!"话音未落,只见晒谷场上的人们大呼小叫着抢收稻谷,小孩被骂着在风中乱跑。田野里干活的乡亲慌作一团,撒腿往家里跑,阳光下,大雨顺着田埂,一路追赶乡亲的背脊冲过来。雨还真快,眨眼间便超过了他们。我慌了,五哥不以为然,说反正跑也跑不脱,权当洗澡吧!一会儿工夫,雨便来到跟前。雨点落在身上,有点疼,更多的是凉,很快全身就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夏天的雨,更多的是雷阵雨。天上乌云一起,雷声炸响,闪电便啪啪啪的一阵乱劈,把天空都给劈开了,一边是白色的云,一边是黑色的朵。"哗"的一声,像是利箭般的雨直愣愣地冲下来。雨点打碎了如镜的水面,水泡时而露出水面,时而又沉入水底,原本想跃出水面欣赏雨景的小鱼小虾都给吓跑了;雨点打在发烫的道路上,不知是冒尘土还是冒白烟,带着一股刺鼻的"泥土气"四散开来。紧接着,屋檐下出现万千条瀑布,麻石台阶也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渐渐的,雨水在门前的晒谷场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奔流着,欢歌着,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家。

那些来不及出行的雨水便不断汇合,在晒谷场上的低洼处形成一个个"小湖泊",新来的雨在家族成员汇聚的"小湖泊"上砸出一个个水泡,急切的诉说自己的心事,或孤独或喜悦,或急躁或郁闷。那是一个"到大风大雨中去锻炼"的时代。有时候,我会赤着脚、斗笠也不戴,冒着闪电雷鸣在"小湖泊"里接受这场大雨的洗礼。雨水肆无忌惮地泼洒,渗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清爽得不要不要的。如果被母亲发现,她急忙撑着雨伞跑过来,嘴里一边嚷着:"傻孩子,别被冷雨激着!"一边亲昵地笑着拍打我的光背,催促我进屋穿衣服。

秋天的雨,清凉而温柔,藏着特别好闻的味道,既有泥土的芬芳,又有瓜果和稻谷的香甜,但是,一阵秋雨一阵凉,每下一场雨,天气就会转凉一点,特别是霜降过后,庄稼收完了,雨也没了踪迹。天暗沉沉的,像古老的宅院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野草转入忧郁的苍黄,孤独地站在原野里哀叹自己的薄命;点缀在原野里的树木,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秋风中瑟缩不宁,回忆着自己和家族辉煌的过去。

故乡的冬天更是难得降一场雨。可有些年景偶尔也会下一场雨,冰冰冷冷的雨点落进脖子里,感觉浑身都要发抖。那年,一场冬雨光临了故乡的土地,放学回家的路满是泥泞,我脱掉母亲给我做的新布鞋赤脚而行。刚进家门,母亲一看到赤着脚的我,便惊讶地叫起来:"九满,你怎么赤着脚!"我鼻子一酸,说不出一句话。母亲又摸摸我的脚,心痛地说:"我的崽啊!脚都冻成冰了!"我低头不语,强忍住泪水。母亲含着泪帮我抹干脚,把我引到火炉边,母爱和炉火的双重温暖瞬间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又往下掉。

那年高考后,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村庄,走进了只长楼房不长庄稼的城市,成了我曾经向往的"城里人".故乡远去了,但故乡的雨一直在我心里,一点一滴,滋润着我的心灵,让我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外来物种,去适应城里的风土人情,去抽枝发芽、去茁壮成长,去枝繁叶茂……

故乡的燕子

文/曹含清.

有一年初春,飞来两只燕子在我家的屋檐下筑巢,我和母亲发现时墙壁的一角已经粘上许多泥巴与树枝,燕子在屋檐下飞来飞去、唧唧呱呱。

母亲说它们太吵扰,她说着捞起一根竹竿驱赶它们。它们受了惊吓,在半空盘旋一阵飞走了。

我连忙劝阻她,说它们千里迢迢从南方飞过来,在我们这里无依无靠,还是让它们在我们家安家吧,我们的屋檐能为它们遮风避雨。

母亲将竹竿放下来,盯着脏兮兮的墙壁叹了一口气。我望着远去的燕子,猜想它们受了“虐待”,很可能不再回来。它们可能将会另寻一处筑巢。

出乎意料的是次日清晨它们又飞了回来,在屋檐下喧鸣不止,将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推开门看到它们在空中翩然飞舞,喙上衔着细泥。它们扑棱翅膀,将细泥矫捷娴熟地粘结在墙上。日复一日,燕巢越来越大,整个燕巢口窄腹大,像是一个葫芦。燕子衔着一根杂草,到巢口时敛羽收尾,倏然而入。

我想那些杂草是它们的床铺,那些杂草或树枝是它们的家具。新家布置妥当,它们开始甜甜美美的过日子了。

暮春时节,燕巢钻出几只乳燕,伸着细长的脖子唧唧待哺。它们一天天长大,慢慢开始练习起飞。它们挥舞翅膀从燕巢飞到屋檐的电线上,又飞到院子里的梧桐树的枝桠上。它们一不小心还会坠落在地,但是它们好像从不气馁,使出一股韧劲儿,只见它们用翅膀迅速抖去身上的灰尘,继续笨拙地飞舞。

初夏时节,天气渐热,我们一家人常常在院子中闲坐。小燕子常常会突然飞掠过来,落在木桌子上,或者落在我们的头顶或肩上,像是在和我们嬉闹。我很高兴,它们好像已经将我们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深秋时燕子没有了踪影,落叶在寒风中翻卷。我想燕子飞越万水千山到南方过冬了,它们喜爱温暖的天气。下一年春天它们还会回来,还会在屋檐下呢喃歌唱。

它们秋去春来,年复一年,四季在悄悄变换。村子里的孩子渐渐长大,成为青年人;从前的青年人渐渐变老,成为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人,然而那些燕子似乎长生不老,年年岁岁都是老样子。

我长大后在城市谋生,像是一只燕子寄居在城市出租屋的屋檐下。春天时,在城市的天空中我望不到飞翔的燕子,更听不到婉转的燕语。我总是想起故乡的燕子。现在已是暖春时节,故乡的屋檐下恐怕已经栖满燕子。

雪夜花灯

文/洪波

完全是因为雪中行走时,那种久违的寒冷。冻得手脚冰凉麻痒,却爽得直想唱歌。至少农民兄弟不再为盼雪而心焦了。

这难言的喜悦里,看到失望之极以後,那不期而遇的雪花,在十里长街的大红灯笼前,简直成了红色的雪。立刻编了个资讯《红雪》发给所有爱我的人:

移居青州十八载,今年竟无一片雪。

正月十五雪打灯,疑是今夜故乡行。

1

故乡的雪夜,那一片片一排排的冰灯啊,像泊在大海里的彩色船只,把人渡向不知名的远方。每次过年都有一次这样的遥想。遥想着别人的灯海里,自己也在那灯海里被别人遥想着。

昨儿还在青州小城的十里长街,窥见柳树抽芽,婆婆丁也不知何时钻出地面,散落在田野边,水渠边,今儿个忽而又大片大片的雪花斜飘下来。一片一片,无穷无尽的样子,直将昨天行在春天的人儿变成风雪夜归人。真是喜煞个人儿。

该冷的时候就冷才是正常。不然总觉得缺失了什麽一样。春节都过去了,还恍惚切盼着什麽似的。教人心里莫名地浮躁着。

这让人盼望了一个冬天的雪花,终於将悬着的心认领了去,心才暖将起来。故乡啊故乡,故乡的雪啊,没有雪,就怎麽也没有了与故乡连接的纽带,就真的感觉被故乡遗落了。只要冬天有雪,就觉得我还是与故乡息息相关的。没有雪的冬天,怎麽算是个完整的季节呢?这多像一个没有经历爱情的人生不算完整的人生啊。北方的孩子心中都有一个秘密的解语,雪花是天地之间的爱情之花。他们常常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去买戒指吧,最後一场雪的时候我们曾经拥抱着取暖……

这是在北国的故乡了,我们七八岁,雪平姐姐十四五岁,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她总是给我们紮麻花小辫子。有时直指云天,有时垂柳下河。每次给我们紮辫子都会说,正月十五我领你们去跑灯花灯。

雪平姐,啥是跑花灯啊?

跑花灯就是我提着灯笼在前面走,你们一大帮提着灯笼在後面跟着。我快你们就快,我慢你们就慢,我跑你们就跑,不准乱套。我带你们一直跑到雪甸子里去,离村庄很远,让家人出来找我们时,只能看到一排排在雪甸子里奔跑的灯笼……

2

一次一次跑到雪平姐家的高凳子上排号等着她梳小辫子,一遍一遍听她的许诺,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临近那个魂牵梦绕的时刻。

终於到了戴大长围脖,穿大棉鞋,戴大棉手套的时候了。我们早就让父母把手提的纸灯笼准备好八百年了。那种一层一层折叠的纸灯笼。像纸手工折叠的手风琴样的屏风。

她成了我们的小女王。先挨着个地检查我们的棉鞋带系紧了吗,别跑着跑着掉了鞋子,或者自己踩了自己的鞋带子。然後检查棉手套是否用毛线绳或者花布带子挂在脖子上,要不跑着跑着手套掉了也不知道,直到把手冻了也不会知道。只有这两样都合格了,才有资格把自己的折叠灯随着她的灯笼一个一个排在雪地上。她把手套摘下来一扔,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截红蜡烛,捏出一根火柴棍,嚓地划着,点燃蜡烛的捻子,然後朝灯笼底座的中心滴几滴蜡油子,迅速地把红蜡烛牢牢地蹾上。然後让我们也这样做,谁的歪了就得重新滴蜡油子蹾正当,否则会烧了灯笼。

都合格了,她环视大家说,看着我是怎麽提的!我们都安静极了,像个小哑巴似的,只有眼毛偶尔忽闪一下。她右手拿起小棍,挑起了灯笼的顶层,灯笼就像手风琴一样慢慢拉开,与手风琴不同是,手风琴是横着拉开,灯笼是竖着拉开,灯笼越向上就被拉开得越长,直到再也拉不动,灯笼就被提起来了。

蜡烛在里面顽皮地闪烁,像妹妹的的眼睛一样炯炯有神,映出灯笼上的图案,雪平姐柔声念诵着:

春雨如酒,柳如烟。

我看到灯笼上有一个姑娘在荡秋千,飘荡着百合花一样的朝鲜族裙子,仿佛能听到她的笑声。远处有几只鸭子在戏水,下面有蝇头小楷:朝鲜电影,《春香传》。

雪平姐神秘的样子,像个魔术师,我好奇极了,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挑起风琴灯笼的顶,徐徐拉起来,折叠的屏风,心跳着,看那细密柔软的的手风琴里会跳出什麽奇妙的东西来。在一阵喝彩声中,我好像眼看就成功了。几个小脑袋齐刷刷围拢过来看我的灯笼。

蜡烛依旧在里面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在花轿似的灯笼轿子里坐着,闪烁着怯怯的目光。天蓝的背景,一个女子在在织布机前织布,格子窗外立着一个老妇人: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

转一下灯笼又一幅画撞入眼帘:奔腾嘶鸣的马上一英俊男儿拉弓放箭。边上有竖行行的小字: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其余的还有《女驸马》、《牧鹅少年》、《水乡横笛》、《关公夜读》……雪平姐姐说:都准备好了吗?是我的兵跟我走,不是我的兵架屁嘣。我们呼啦一下跟上去,生怕被嘣了似的。

都给我听好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砸东头老倭瓜家的冰灯,然後去北头砸小鼻子家的冰灯。

我说,我不去砸老倭瓜家的冰灯,他是我李大爷,他会唱《霸王别姬》、《四郎探母》、《铡美案》,我爸还给他拉胡弦呢。我光去砸小鼻子家的吧。

不行!要砸一起砸,不要叛徒,要不就不带你了。

那我砸还不行吗?我急得差点哭了。好不容易天天去找雪平姐梳辫子,等了一年了,怎麽舍得放弃呢?

开始雪平姐先慢走,我们就慢走,她快走,我们也快走,右手提着灯笼,左胳膊使劲甩着,生怕跟不上雪平姐。

我能想像出,去砸老倭瓜家的冰灯被抓住的下场,一定是被爸爸臭骂一顿,妈妈也会说,你这个小孩,平时怎麽教育你的?心怦怦地跳着,不是该停的时候没停踩了前面人的後脚跟,就是不该停的时候停下来,後脑勺被後面疾走的人的脑门撞个正着,龇牙咧嘴,唏嘘不已。

快到老倭瓜家了,心跳得好像整个农场的人都能听得到。雪平姐说,关键时候到了,谁也不许捅篓子,特别是你!矛头又指向我,我算是被盯上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乒乓乒乓,老倭瓜家的彩色冰灯被飞去的石头子砸破了,蜡烛还在亮着,是很粗的大红蜡烛。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雪平姐又甩过一句话:快跑!逮住了不许出卖我们!我拔腿就跑,腿却不好使了,一个大前趴子,抢到雪地上,灯笼甩出去很远,满脸都是冰凉的雪。後面的跑得正来劲,冷不丁被我绊倒,连人带灯压在我身上。

老倭瓜出来了,谁啊?又来砸我老头子的灯啊?一个个都爬起来跑了,只有我被逮住了。这不是老洪家的大闺女吗?我不敢动弹,也不敢抬头看他,忍不住偷偷看夜色里那一排灯笼,一字排开,亮着不同朝代的故事,春香花木兰和关公,在雪夜的原野里奔跑着,恍惚听见灯上面有整齐的声音漫过来,仔细一听:

学习李向阳,坚决不投降,

敌人来抓我,赶快跳山墙……

雪平姐?雪平姐?我一声紧似一声地呼唤着,一个长辫子回头望我,仿佛猜透了我的冒失,笑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走在青州的十里长街上……

我红着脸,心里却一阵怅然,想起上次回家乡曾听妈妈说,那个调皮的雪平的男人去世了,後来远嫁上海了。

哦,我的雪平姐,此时的上海一定是花灯如海,海如潮了吧?

故乡的庙会

文/曹含清

我的故乡有一座庙,庙里有一座古朴破旧的大殿,殿前竖着几块残碑断碣。从漫漶不清的碑文上我们知道古庙多次遭受洪水与战火毁坏,人们一次次在废墟上把它重建,供奉上神灵,希望神灵们能够护佑一方水土与黎民苍生。

芒种前后村子里总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庙会。那天方圆几十里的村民纷至沓来,沸反盈天。演员们在戏台上铿铿锵锵的唱着豫剧,梆子、板胡、大锣等乐器的旋律飘入云霄。江湖艺人装束奇异,怪模怪样,在会场的一角表演魔术杂技。善男信女们在庙前祈福许愿,香坛上燃着一柱柱香,香烟弥漫,云缭雾绕。

姥姥是个豫剧戏迷,每当庙会的日子她搬着凳子挤在戏台前看戏。那时候我是一个毛头毛脚的孩子,在戏台周围跑来跑去,看魔术杂技,玩套圈游戏,买各种零食吃。庙会对孩子们来说,是一个游乐园,也是一个美食场。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我踮着脚向戏台前张望,从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望到姥姥,她沉浸在戏曲中。戏曲煞场后人潮涌动,纷纷走散。姥姥驼着背站起来,眯着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大海中寻找一叶小舟。我从拥挤的人群里钻到她身边,帮她搬起木凳子。她夸奖我眼神好、手脚伶俐。她常常在小摊子上给我买瓜子、棉花糖或豌豆糕吃。在回家的路上她絮絮叨叨地给我讲《铡美案》《卖苗郎》《卷席筒》等戏曲故事。

时光悄悄地流逝,世间万物似乎都在悄悄改变,让人分不清哪是戏曲,哪是人生。我长大后到城市里工作了。在纸质日历上我总会将故乡庙会的日子贴上红色标签,以防把这个特殊的日子疏忽过去。总有一个日子像小屋似的储满我们的记忆或秘密,钥匙在我们手中,那扇门只有我们自己能够打得开,能够拎得起。庙会那天我总会给家人打电话,问一问姥姥是不是又来赶庙会看戏了。有一次母亲说姥姥来了,但是身体大不如从前好,姥姥坐在戏台前一杯茶的功夫就体力不支了。是啊,姥姥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硬朗。后来姥姥被确诊患了肺癌,她从此卧病在床,饱受病魔折磨。次年庙会的时候她没能来看戏,第三年立春之后她去世了。

到了故乡庙会的日子,我凝视着办公桌前的日历思潮澎湃。我怀念起故乡的庙会,怀念起姥姥。我决定回到故乡看看庙会。我赶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母亲说庙会上卖东西的摊子大都已经撤场,只剩下一场夜戏了。

吃过晚饭我与母亲去看夜戏。戏台前看戏的人寥寥无几,不再像二十多年前那样人山人海了。母亲说如今村里的很多人已经到城市打工,再者家家户户购置了电视机,足不出户就可以看到各类节目,所以庙会变得冷冷清清。

夜色像一张巨网笼盖着村庄,繁星坠在网格上晃晃亮亮。戏台上灯光闪烁,我也不知道演员们咿咿呀呀的唱些什么。

在朦胧的灯光里,母亲望着我随口说我小的时候眼神很好,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一眼就能够望到姥姥。我望着眼前的戏台感伤不已,低声说:“时间过得真快,姥姥已经去世两年了。在人群里我再也望不到姥姥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再找不到姥姥了。”

我话音刚落,鼻子一酸便潸然泪下。母亲的眼泪也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故乡的月光

文/陈亮

沉下的弯月,摇摇曳曳。白色的云,浮起毛玻璃的承接。几许光斜插下来,跳进窗里,跃上床头,将青丝染成白色,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轮回。然而,对于我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来说,却更添了几分诗意。

我喜欢寂静的夜晚,尤其是有明亮月光的夜晚。但我害怕独自出行,这倒不是说我胆小,也不是害怕寂寞,只是那些细腻幽深的光和我细致的思想常常会产生无以言状的共鸣,似恋人间的相视一笑或者浅唱低吟,于是万千情节难解难分。那么,我会醉,醉在月淡风清的田间,然后忘乎所以的多愁善感。

回眸记忆的长河,我们从嗷嗷学语开始就一直漂着了,乘着叫做回忆的舟一路摸索,偶尔被跃起的浪头打翻了,于是在那些悲伤痛苦里沉溺一段,但我们终究还是获救了,因为很多人会游泳,便自救了,但也有些人是被群群劝导或是厉声激励,然后重新爬上了小舟,继续前行。

零星的岁月,勾起云淡风轻的过往。多想回到那里,那里有我儿时的稚趣天真,有我烂漫的游乐场。墙头的那只壁虎,被我放了又抓,抓了又放。李树的顶端总有那么几个熟透了的红果被我用弹弓打了下来。隔壁阿婆家的竹林,是我那时常拜访的对象,尤其在月圆云淡时,叫上几个伙伴去玩捉迷藏,爬上一棵老竹,藏匿在茂盛的竹叶间,任谁都找不到。可是,回得去那些地方,却回不去那些过往……阿婆家的竹林在前年就已经被现代机器推毁了,现在已建起了两栋楼房。那些钓过鱼的池塘,那些游过泳的河坑,那些肆无忌惮的童年,都变成了一段段故事,融入了记忆的长河里。

前途无尽,记忆的长河无尽。清泠的月光,依然明亮。好想,回到那些曾今,回到那片消失的海洋,去向流浪的源头,我思念的故乡!

故乡的原风景

文/我是麦兜-

孤仞万重山,天高地阔。一声塞外铃鼓,摇坠长河落日圆,夕照残阳似血。

乡关日暮是何处?仗剑独行天涯客,临风勒马凭高处。

不识旧时飞雁,任高天流云飞渡。这时的一声长笛音韵,从漂流过故乡云边的天际破空传来,仿佛是响起来的儿时顽童伴们的呼唤……

夕阳下。黄沙里。梦断塞关马不前!立马黄沙高岗处,南望中原。任男儿铁石,临风无言,不敢回看

来时程,归时路。解征辔,御雕鞍,放马山野……

燃起一堆篝火,伴泉涧松风,一壶烈酒,醉倒万里乡愁,藏一片冰心玉壶。

拥铁甲寒衣塞关孤月,醉依松下山泉石,梦伴山涧流水声。魂去返,故园远,长亭尽头更短亭。

塞外远山残雪里,夜寒清风笛箫音,竟成风中凝咽声。

远山。孤峰。

塞外碧寒天影中,一弯落沉下弦孤月!待霜晨晓天。马嘶惊醒梦残,一捧寒雪揉碎相思魂。

潇潇风,漫漫途,寒铠铁骨,踏破箫音过塞关。

一路黄沙风万里,故土只在云天处。

从此胡笳柳笛声,不带箫音过玉门。且待白发征夫还,埋骨故园慰梦魂。

挥泪处,影缈时,一骑风沙绝尘去。荒滩野。长河边。唯余昨夜一堆篝火灰烬,几丝残烟袅袅…

渐行渐远,且行且惜!

文/龙行天下*梦娃娃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知,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回乡偶书》QQ:2373877274

随着岁月的流逝,青春也早已不在,昨天所经历过的,或许一转身便忘记了。可是,几十年前的记忆,却渐渐清晰。无论是如何的惦念,有一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一些感情,念着念着!就淡了、、、、、、!

又是一年的清明时节,泪雨纷纷。一如往年一般,那幽幽的问候便早早从电脑荧屏那边传来:“今年,你还来么?!”。面对着雨丝脑海中勾勒出故乡之景,那里有太多的回忆,特别是那些在记忆中深深惦念的人,如何不去?

一路的颠簸,把故乡的泥土踩在了脚下,异乡的游子回来了啊!那老屋窗外的梧桐树,你还在等着我么?!

一点凝思,几处闲情。游走在故乡的繁街上,插肩而过的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容。岁月的帷幕,为故乡拉开了新的景象,可每一处都深藏着许许多多的旧时痕迹,每一处都蕴含着曾经那些美好色彩的梦想,而我,却成了故乡最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路行去,那满街的梧桐树早已消失不在,一份失落瞬间抽空了心灵,惊咋了惆怅,那片片金黄的梧桐落叶遗落在了风中,裂帛了忧伤。老屋窗前的那颗梧桐也消失了,唯有留下一小截根躯,像是怀着一句承诺,等待谁的归来。

那迎面而来的熟悉的面孔是你么?那亲如手足的哥哥!当我满怀热烈的呼唤,望见的,却是你眼神里的淡漠。如今白发满鬓,容颜苍老了半生,你是否还记得少时一起同窗,玩时一起嬉戏,累时一起闲谈,那种最完美最纯洁的亲密无间的友谊?迷失的目光凝望到的是天与地合一灰色的失落,那最浓的情缘是不是回不到最初了,咫尺天涯,十年生死两茫茫,前半生的记忆,以零落成泥。两相忘,牵念回眸一朝弃,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生命中的过客?在这春季盎然的季节,我把怀旧的心,化为冬眠的彩蝶,祈望着能在你的生命中重新飞过!

带着千帆过尽后的沉寂,眼眸处的风景渐渐变凉。那些从小望着我长大的老人也唯剩不多,该走的,或是坟茔处荒草凄凄了吧!那些还健在的,能看一眼便是一眼了。长长的一声叹息,压抑不住唏嘘,人生一路旅程真短啊!来时没有带来什么,去时也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聚散离合,原本就是一场梦,老去时的黄泉路各走各道,谁也不是谁的谁。

守候着一份深情,花落的瞬间,如梦空欢。可否是在每一个繁华的背后,一如花样的年华都无法把曾经定格永远?心若无歇息的地方,在这个清明忆故的季节,我选择了放弃守候。那些期待意境中的温度,弹指间再也回不到从前。谁念昔年?唯有把那无数的怀念化成心底那一道永不泯灭的痕迹。

情深深几许?豪华盛宴,饮一回醉一回。后会无期,他朝再聚遗忘烟波里。掩饰着眷恋与不舍,在无法确定那些曾经路过的美好,是否已经有了距离的产生,我把梧桐树下的承诺,悄悄地放在了有人守候的地方,不道离别,见或不见,它都深藏在了记忆的深处。

泼墨点笔,把曾经这种难忘的相守点滴的写进我的文字之中,带着伤感,微凉专情的笔墨有些凝重,此后韵印着半生的苍老,带着牵念的我又匆匆离去。故乡和故乡那些惦念的人啊!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将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带着温纯的回眸,把你们,把你们远远的凝望,曾经那最初让我心动的模样!

有一种爱不用说

文/谭冰

从天堂寨圣人堂拍红叶回来,胸中就涌动着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原来是庆良的作品集《故乡秋色》在体内捣蛋。

认识庆良的作品《当兵》要比认识他这个人早。庆良虽是行武出身,但他对故乡的山水和人有一种不用说的爱。

庆良的故乡依山傍水,是一个典型的鄂东小山村。家门前的小河流淌着他绵绵的岁月和童年的记忆。他在散文《故乡秋色》中写道:“从半山腰俯视,故乡就掩映在一片金色的稻田中,四周有群山环绕着。故乡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横亘在这山水良田之间。远远望去,村旁那满目的林荫,高高矮矮的房舍以及如网格般的乡村小路,把故乡妆点得如同世外桃源,几分清新,几分静谧,让人几分羡慕,几分亲切……”

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待一会儿,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站在秋天的风景里,寂寞抑或悲伤,都将成为一种享受。我喜欢读散文,也喜欢写点散文。初时行云流水,阳春白雪,总喜欢流连于文字的华丽。后来看得多了写得多了,就像铁匠冶炉一样,是铁是钢,看几眼就能分辨出来。因此很不屑于披着华丽外衣却无实质内容的繁文缛节,而更关心文章的内容和结果了。这就像做人,初时喜热闹好排场逐气氛,爱一种繁华虚荣。日子久了,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在读庆良的散文集《故乡秋色》时,总会很感动,仿佛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春风秋雨和五谷杂粮。

关注现实,倾心乡土是庆良作品的一大主题。在散文集《故乡秋色》里,他关注农村和农民的现实,从具体的人物入手,紧紧抓住一些个性化的小事,通过多角度观察与呈现,深入地展示了故乡改革开放30多年来农村生产生活的发展变化。庆良的散文多从亲情、乡情的角度出发,对特定的题材进行切入式的叙述与阐释,从而使得这些作品流露出浓烈的亲历感。而在语言风格上,这些作品也体现出了自然、朴素、简约的特点。阅读他的散文集《故乡秋色》,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一个神秘古朴鲜活且色彩斑斓的艺术世界。

立足传统,创新自我。庆良力求意高意深意美,凭借日常生活的诗意记录是他散文的一大亮点。在他的散文集《故乡秋色》里,作者为读者奉献出富有乡土生活气息的随笔式散文。这本集子取名《故乡秋色》,不外乎两层含义:一是以一个作家的视角,记录故乡的山水人文;二是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展示自己对故乡情愫的内心感悟。在这里,庆良把目光投向了故乡大别山这片沃土,在大别山红色旅游的今天,他用自已的生活体验,通过文字向世界介绍美丽的故乡大别山。这些文字,饱含着作者对大别山这片红土地的深情,写出了作者笔下的独特的大别山风土人情。在一定程度上,展露了作者的生活态度和处世心境。

“人生就是一次旅行,走过的山水,都是风景;尝过的欢愉,都是幸福。掬一抹禅意人墨,以风的洒脱笑看沧桑,以云的飘逸轻盈过往;用淡泊写意人生,用安然葱茏时光,透过指间的光阴,淡看流年烟火,细品岁月静好。”品读庆良的作品,气韵与境界,心与物融为一体,那精准的功笔,把内心的情感从笔端自然而然流淌出来,似故乡大别山中的小溪,似父母眼里的泪水,有一种深沉的期待。物与神游,境随心迁,借物畅怀,透露出一名军旅作者的家国情怀和人间大爱。

寻访故乡秋色的过程中,我发现庆良的故乡岂止是秋色,它其实是生命的四季。无数山川,无数花木,无数生灵,到他的爱人孩子,他的祖国,他都深爱着。或者是一座青山一片低矮的木房,或是一棵桂树一只蹲坐在屋前的老黄狗,或是穿上母亲做的“千层底”,一切的因果都与故乡有关,故乡的苦楝树成了他生命中最亲

切最温暖的风景,他的散文饱满厚重,有一种感人至深的力量。值得注意的是,在物欲横流的当下,不是每个人都能使自己的精神家园芬芳馥郁,庆良做到了。他靠自己的才情与内心的强大,找到了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找到了平和与宁静。他细致的感受,把大自然描绘成迷人的风景,把新生活展现出靓丽的色彩,以《故乡秋色》折射出人格之美、人品之美、人情之美、人性之美。让我们在美的故乡秋色中回味、品尝、欣赏,接受精神的洗礼,用文字写出最美的精神境界,我想应是庆良对人生和艺术的追求。

故乡随想

文/乔显德

有时闲下来随想:你从哪里来?我从故乡来。君从故乡来,应知故乡事。那么,故乡从哪里来?故乡是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心中的故乡,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答案。从我对故乡意象的理解上,我则归纳为:故乡是一幅画,故乡是一部书,故乡是一首诗。

故乡是一幅画。一幅铺在地上的画,命定乡人今生行走其上,且歌且行。故乡又是一幅挂起来的画,纵然立在乡人的面前,乡人抬头就能看见,不,不只是看见,已经刻印在心中。

这幅画动静结合,形象生动。画中既有静态的山川大地、乡间小路、村庄农舍、树木植物;又有动态的潺潺流水,升腾的袅袅炊烟,环绕村庄的云雾雨露,忙碌劳作的男女老少,时断时续的婴儿啼哭,随处可闻的鸡鸣狗吠,庄稼植物的四季更替;还有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那故乡的雨,在画中涌动,朦胧、神秘、绮丽、自然,充满着荒情野趣,心中的画笔把那山川、大地、村庄、农舍、炊烟、老井、老人勾画出了一幅幅十分生动的乡村野趣图。

故乡是一部书。这是展示在天与地之间的大书,是古老的历史与今天的启示录,是乡人与游子心中不朽的大自然的经典。

这部书延续着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历史浩瀚,它记载着故乡的历史变迁。让我们回到故乡的历史长河中,细细探究到底“根”在哪里?

书中有数不清历史的、现代的、有名的、无名的人物,这是一个既能安置人的生,也能安置人的死的地方,囊括了动态的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成为书中浓墨重彩、大写特写的功臣;有的人则成了为这部大书抹黑的败类,功臣与败类都在故乡这部大书中记载着,代代相传。

这部书中记载着许许多多精彩的故事,还有故事里的故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鲜活,栩栩如生,引人入胜。有十分动听的,有撼人心魄的,有发人深思的,有催人奋进的,有促人警醒的,有铭记在心的。所有这些故事都成为街谈巷议、茶余饭后的笑料,成为书中的精彩内容。

乡人每天都在品读这部大书,读着高山,读着小河,读着田野,读着村庄,读着炊烟,读着风雨……领略书中充盈的内容,感受无限的情思、浩瀚而深邃的哲理。有的人读懂了,有的人一知半解,有的人永远读不懂。这就是故乡——一部丰富的大书,彰显雄奇、宏伟的篇章,驻留在乡人心中伟大的力量。

故乡是一首诗。对每个人来说,故乡都是一首永远写不完、读不完的诗。这首诗自然灵动,跌宕起伏,有着动听的旋律,生动的意象,优美的意境。不是吗?你看那晨雾暮霭,小桥流水,桃红柳绿,袅袅炊烟;你听那婴儿啼哭,鸟儿歌唱,鸡鸣狗吠,欢快锣鼓。这片历史厚重的土地,就是一首美妙的诗,让我们欣然走进诗里。

故乡是一幅画,故乡是一部书,故乡是一首诗,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那么,故乡到底是什么呢?只有乡人心自知。

故乡的美

文/江风秦雨

这个世界,美的东西真的很多,比如清晨冉冉升起的朝阳、比如晚霞辉映下的湖面、比如春天里盛开的百花、比如秋天里炽热的红枫,然而,在我心中最美的还是故乡常州。

每一次从我生活工作的北方回家乡,我都会仔仔细细地去欣赏我的故乡。

我爱故乡的香樟树:

从父亲居住的绿洲家园大门外的绿洲桥走下来,桥的两边是一排香樟树,每次回家乡,我都会来到树下观赏。

那香樟树高大挺拔,像站岗的卫士,守护着绿洲家园。它的树冠像是一个不规则的球形,主干粗壮,且树皮粗糙,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它的枝干向四周延伸,舒展和谐。狭长椭圆形的树叶,绿的深浅不一,手感柔薄光滑,它的香味没有桂花浓郁,却也沁人心脾。繁茂的叶片,郁郁葱葱,一簇簇一簇簇的,很少有缝隙。阳光下,叶子绿的发亮,像是散发着生命的光芒,给世界增添着色彩。

春天的香樟树更是让我喜欢,那叶片上镶嵌的小花,羞羞答答,特让人迷恋。据说,香樟树的香气能保持很久,所以人们常用它做樟脑丸来驱虫。当我走在香樟树下,会有一个个草绿、绛红、暗红的樟树叶子,像小精灵似的纷纷跳下来,迎接我的到来,给我一个舒畅的好心情。

我爱家乡的小竹笋:

虽然远离家乡多年,但竹笋的清香、鲜美、宛如思乡的情怀,愈发变得醇厚悠扬了。

清晰记得,儿时爷爷养猪的茅草屋旁有一片小竹林,只是一片小小的竹林,是我最喜欢玩耍的地方。

春天,竹子竞相勃发,妖妖娆娆,联袂成片,挥洒着意犹未尽的盈盈绿意。几场春雨后,气候湿润,泥土变得松弛,那苍翠竹林里,一根根裹着厚厚笋衣的竹笋,带着新鲜的雨露,夹着泥土的芳香,破土而出,挺立竹林。站在小小的竹林中,有着融入大自然的舒心和惬意。

竹笋,褪去笋壳,笋子细嫩清脆,样子也漂亮,叫人想入非非。细细长长的,洁白光润,像姑娘白嫩的肌肤,像小媳妇细巧的腰身。最诱人的,还是竹笋做出来的美味,清炒的、炖肉的、蒸的,无论怎么去做,满桌子的清香。吃一口竹笋,唇齿生津,清香如兰,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我每次赶上春天回家乡,父亲总会先采购小竹笋回来叫我过嘴瘾。

我爱故乡的桂花树:

入秋后,各种植物开始衰败,落叶凋零,唯有桂花树依然生机勃勃,叶子像涂抹了蜡似的,美不胜收。

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母亲给窗外的空地上种了两棵桂花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母亲精心地呵护,给它浇水、施肥、培土。待我国庆节回去,已见满树桂花,叫我好生喜欢。这两棵桂花树真是一道风景,开花时节,无论是亲朋,还是路人,都会在树前站一站、看一看、闻一闻它的清香,品一品它的高雅。而我,更喜欢在它们面前仔细端详,和它们心灵对话。

中秋,是桂花炫耀的季节,它尽情展露着自己的妩媚和绚丽,把惹人爱恋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白白黄黄的花瓣像雪花般洒满一身,在翠绿的叶片映衬下,热烈又素雅,花儿散发出阵阵芳香,香气让人心醉。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奶奶每年都会晾晒一些桂花,等到春节的时候,加上红绿丝、核桃仁等做成美味的米糕,那是我永远都青睐的美食。直到现在。每次回常州,父亲都会买一些桂花糕回来叫我们品尝。

我爱家乡的梅花:

在我们绿洲家园的院子里外,有好多梅花树,赶上冬天回老家,我总会拉上堂妹去赏花。堂妹总会自豪地说,咱们这的梅花一点都不亚于红梅公园的梅花,花开时节,美丽如画。我的歌曲《江南梅》就源于一次和堂妹赏梅而创作完成。

自古至今,多少文人骚客为之争咏挥毫的梅花,也让我痴迷眷恋。梅花,没有绿叶陪衬,为抗拒冰雪寒风,它变得冷峻坚强。在严冬吞噬了无数娇美的花卉之后,它依然傲立于霜枝之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冬阳下,缤纷着淡淡的芳香,那迷人的香气,笼罩着寒冷的世界,为败落、凋零、单调的冬天增加了闪光的色彩,熠熠生辉。

“梅花香自苦寒来”,梅花,在冰雪中孕育,在严寒中生长,品格高尚,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铮铮傲骨,它不怕天寒地冻,不畏冰袭雪侵,不惧霜刀风险,不屈不挠,昂首开放,独具风采。它像是燃烧的火炬,点燃了希望、点亮了雪莱的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徜徉在梅花丛中,生命在心里展开一幅图画。

我爱家乡的河水:

自从常州市政府大楼建在我老屋旁,父亲就搬进了绿洲家园。这是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区。站在绿洲桥上,一幅水墨丹青的画面总会叫我止步观赏。那静静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水光,好像明亮的眼波,我的思绪不可抑制地流向童年的河流。

儿时的故乡,出门就是池塘,再走远点,就是通往长江的大河。那一片片芦苇、一亩亩稻田是我永远看不够的风景。

故乡的小河里有鱼、有蝌蚪、有青蛙、有螃蟹、有黄鳝,每每看到这些小家伙,我都会和它们对视一会。水面上总浮动着好看的花,陪衬着绿叶,煞是讨人喜欢。我时常分不清是荷花还是菱角花。蜻蜓张开翅膀在花叶上扑捉着阳光的影子,一声声蛙鸣高低起伏,惹的花叶也颤动不停,遮掩了间隙的水面。

所有的植物,我尤其喜欢芦苇。在我家乡的大河边,到处都生长着成片的芦苇。秋天,灰白的芦花开始随风飘荡,唱着动听的歌谣,翩翩如雪,好美!好美!这些画面在我生命的长河中永远挥之不去。

故乡常州,有太多太多的美。缓缓的流水,像一行行诗句,流淌在我的心房。诗句里的节奏,像一个个音阶,和着蛙鸣回旋、荡涤着柔软的心肠。

故乡,你是我心中镌刻痕迹最深的山水画!是永远最美的一朵花!

故乡情

文/水犹寒

乡情

“故”顾名思义就是古老的文化即传统文化,故乡不一样的风俗是一种文化,不一样的人情是一种文化,不一样的传统理念也是一种文化。在科技日益发展世界繁荣昌盛的今天,不管你的着装如何改变,你的语调言论怎样趋于大众化,你头脑融入了多少市场经济崭新的新理念。但当你为浮华尘世的千变万化而苦脑时,为人与人之间的高深莫测和世俗纠结时,听一首故乡的小曲也是一次灵魂的刷新。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童年的记忆。谁说不是呢?最真最纯的情感那是来自故乡的起源。“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听着小曲,望着月华如水的夜空。朝着家乡方向远望的那一刹那间。就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没有背上行囊远离故土的豪情,没有走出家乡奔波天涯的经历。你就不会有游子对故乡思念的情愫。也不会有群朋满坐时谈论家乡风土人情的自豪。更不会有提及家乡美食时的念兹念兹。只有远离故土,才能感受故乡山的亲,故乡水的甜。家乡亲人朋友的厚和暖。也许,这也是一种距离产生的美。这样的情怀当然也是那些不离寸土老死田园的人终老不能体会的。

为着满腹的理想,为了打小得夙愿,为了一个改天换地的雄心壮志。游子们背上行囊远离农耕社会的图腾,远离休闲安逸的小家。在异地他乡洒一把汗水,挥一腔热情,忍一通怨气,受一顿屈辱。埋头的苦干,豪气冲天的拼搏,只为拼出自己的一片蓝天,转时能够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节假日或携妻带儿驾车荣来,或手执可喜的银行数字满载而归。所有的成就和荣耀只有在故乡的土地才能得到淋漓尽致的挥霍。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在人潮人涌的异地他乡,如果能偶然邂逅一家乡人,那个亲,那个热是不能言表的,是啊。别时容易见时难,逢人便觉乡音亲。世界多宽广,想见一家乡人有时真不容易。所以一拥一抱一握手,尽表的是故乡情。路旁的小酒楼小茶馆,抿一口小酒,品一口茶香。总把故乡话来聊,谁谁逝了亲人,谁又娶了媳妇,谁又升官发财,谁又运交华盖。都是家乡人,同是一样亲。所以每提及一人那眼神,那表情,那潮起潮落的情感变化,竟是那样的神似,一样的动容。

在民族战争片中,常见那些战败的日本士兵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朝着故土的方向叩头长跪,叫一生“妈妈”。扣响最后一枪,届时我心会很疼很疼。尽管他们是以侵略者的姿势踏进我国的领土,干着烧杀抢掳的勾当。他们的死在我们眼里是轻于鸿毛的。但他们也到底是背负着民族的厚望远离故土的,就这样死在了异国他乡。连尸骨也不能回归故里。其实他们也曾是故国的子孙。同为血肉之躯,同是妈妈的儿子啊。故乡也是在他们心中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谁又能去指责一个热爱家乡,想念妈妈的孩子呢?

落叶归根让我不由得想起那些背井离乡的国民党老兵。几十年过去了,世界和国家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海峡的那边,他们却因为林林总总的原因不能回到故土,于是,在生命的最后嘱托子女把骨灰撒在家乡的土地上。以求落叶归根。是啊,飘落的树叶也都能依附在树的周边,化着泥土再滋养根叶。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人何能没有这样的情愫。生命发肤受之于父母,成长滋养获之于故乡山水田园。这样的深情厚谊早已溶于心,浸于脑,流淌在血液里了。落叶归根那是灵魂最好的归属,让生者慰,死者安。

水是家乡甜,月是故乡明。家乡是游子们在繁华浮躁都市回望的圣地,是远走他乡的行者们最坚实的后方。每一次回归都是一次侯鸟的迁徙,一次传统文化的回溯。一次对自己身份证明的追逐,也是一次对自己成绩的肯定和炫耀,故乡----情感的圣地,心灵的家园,灵魂的驻地。

故乡的刺玫花

文/方舟

离开家乡已经五十余年,要问家乡留给我最美的记忆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刺玫花,满沟遍野的刺玫花。”刺玫花,就是带刺的玫瑰花。从我记事的抗日战争烽火燃起时,到我离开家乡的农业合作化初步完成,二十年间,它始终以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和娇艳似火的花朵,给我们那落后的穷乡僻壤带来了无限生机和怡人的美色。

刺玫是一种丛生的多年生植物,多栽植在沟边、地边、路边和场院边,无须施肥、培土、灌溉,年年都长得郁郁葱葱。在过去我们那个村庄,几乎沟沟汊汊、满坡遍野都是。每逢农历五月刺玫花开季节,站在高处望去,就像满天红霞从天上跌落下来,染红了原野,染红了沟汊,染红了村庄,人们就像生活在粉红色的世界里;蹴在花丛中看时,那一个个盛开的花朵,色如胭脂,形如细莲,衬着那阔圆形的碧叶和忙碌飞舞的蜂蝶,加之弥漫着的浓郁的芳香,你会觉得像饮了美酒一样惬意。

我的家乡曾经多灾多难,日寇铁蹄的践踏、地主老财的盘剥,令农民长期生活在死亡线上。但是战争的烽火和贫困的生活,并没有抹去人们对美的追求和记忆,他们依然在盼望着年年五月的花开季节。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酷爱刺玫花的,每逢花开时候,她从地里回来总要带回一把刺玫花,插在用罐子做成的“花瓶”里。在我戴的裹肚上,妹妹穿的花鞋上,母亲全都绣上了刺玫花。在抗日战争时期,母亲还演绎过一场刺玫花丛里藏身的故事哪!

那也是一个刺玫花开的季节。在县城驻扎的日伪军荷枪实弹地到我们村,拉着大车征粮,一家一户地催要,缴不出的就遭辱骂,挨枪托。北院我大伯家穷无粮,就被绑在门口的大槐树上棒打鞭抽。母亲看势头不好,就悄悄地翻过寨城,涉过濠沟,钻到了长达数里的刺玫花丛中。待轮到我家缴粮时,因父亲在外扛长工,又找不到母亲,日伪军急得嗷嗷叫;带着他们收粮的伪保长站在寨城上向城外寻找,只看到大海一样的刺玫花丛,哪里有母亲的踪影?直到晚饭时日伪军走了以后,母亲才回了家。母亲说,幸亏有了这无边无际的刺玫花丛,才让她躲过了这一劫。从此,母亲对刺玫花更是爱护有加,我家寨西边一亩田埂的四周全是刺玫花,每年整地时,母亲总是说:“小心点,别把刺玫花梗弄折了。”每年花开季节,母亲常常沿着埂边转了又转,对那些刺玫花似乎总也看不够似的。

1949年五月,我解放大军攻下了河南省会开封市,一位在河南大学读书的女大学生,因为左臂受了伤,随解放军一起来到我们村。母亲看她可怜,就留她在我们家养伤。这个姑娘是学美术的,不几天就迷上了那满沟遍野的刺玫花,每天领着我在花丛里转来转去,还拿上画板画了许多各姿各样的刺玫花。有一天,她让我母亲站在刺玫花丛中,画了一张相,高兴地说:“大娘你看,你还是那样年轻,像你身后的刺玫花一样漂亮。”半个月后她臂伤痊愈,说要回湖北沙市的家里去,问母亲要了一个瓦盆,从埂上移植了一棵刺玫花,说要带回她家里种。她对母亲说:“这里的刺玫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花了。我家在长江边上,也有许多花,像茉莉、茶花、绿萝呀,四季海棠呀,可是像刺玫花开得这样鲜美,这样灿烂,又这样宏大的,还没有见过。”她走的那一天,父亲赶着毛驴送她,她依然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盆花,一直到五十里外的火车站。过了几个月,她写来一封信说,她回去把那棵花栽到了她家院里,可惜没有活,明年的五月,她还会再来的。

五月也是我们那里最吉祥的季节,许多人娶亲就选在这个时候,说是娶过来的媳妇会像鲜花一样漂亮。北院的二嫂就是刺玫花开的季节娶过来的,有人说二嫂的长相和刺玫花有一拼:走路一摇一摆,就像刺玫花在微风中摇曳的梗条;皮肤白里透红,就像刺玫花那粉红色的花瓣。可是过门了一段才知道,二嫂是好看不好惹,那些浮浪青年有意在她跟前调情,总会遭到冷眼和呵斥。母亲对那些青年说:“她就是一朵刺玫花,你们看看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手,弄不好会扎你两手血的。”凑巧的是,二嫂也是一个刺玫花痴,她家的田埂与我们家的紧邻,也是一圈刺玫花,也是经常见她在埂上伺弄着。有一天中午,我从学校放假回来路过田埂,恍惚见一张漂亮的脸蛋在刺玫花丛中漾来漾去,几疑是花仙女下凡了;仔细再看,才看出是二嫂。我说:“二嫂,你是刺玫花精吧,比刺玫花还要漂亮呢!”二嫂说:“你才知道呀!我就是刺玫花精,我嫁到你们村,就是奔着这漂亮的刺玫花来的。”从此,二嫂就有了一个外号:刺玫花精。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以后,我离开家乡,到遥远的西北上了大学,很少有机会再看到那一望无际的灿烂刺玫花丛了。后来,由于农业合作化的完成和农业机械化的发展,加之地下水位的下降,我们那里的地界田埂全被推掉,沟沟汊汊也填平了,如今的刺玫花丛,除了村庄里还有些许外,大田里已经荡然无存了。但每忆及家乡,那无边无际的刺玫花丛,那许多同刺玫花丛相连的人和事,依然清晰地留存在我的脑海里,依然那样生机勃勃,依然那样辉煌灿烂,依然那样亲切可爱。我想,在我一生的记忆中,这刺玫花丛是永远抹不掉的了。

盛夏莲曲

文/韦联成

亭台碧水之畔,莲以湖光为镜,朝露中粉面含春,轻舒玉臂,细挽清风临水梳妆。波光粼动时,秀目微倾,香唇欲启,谛听游鱼浅水低吟的神韵。而她,植根于深泥之中,浮身在绿水之间,含而不露,艳而不妖,甘于寂寞,洁身自好的品性,激起我心间曼妙的神思……

我无限怀念故乡的莲塘。那里河渠纵横,池塘、湖泊点缀其间。点点莲荷在风中摇曳生姿,绿肥红瘦、风姿雨韵,在雨打莲塘的傍晚,残荷伏雨隐忍的美,总是摄人心魄,不忍触碰,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当木叶葳蕤、绿草盈窗的时节。当你把目光投向大片莲塘,刹那间,你会看到一片翠黄、碧绿的叶盖,脸挨着脸、肩并着肩,在阳光下慎重地舒展着花和叶。那一根根中通外直的叶杆,撑着一顶顶小圆伞,似乎在踮着脚尖互相比试高低。蓦地一阵风吹来,碧盘叮当,碧珠滚玉盘似的撒开,把晨露化作点点流韵,在阳光下洒满。而那枝枝错落的莲花,披着粉红、洁白的衣装,摇曳成一曲舒缓的江南小调,在绿叶丛中翩翩起舞,用青春的亮丽、少女的情怀,装点出湖光山色,描绘成阡陌田畴。

想起莲塘,我便想起少年时代编织的童趣。几个莲塘边戏水的少年,坐着一只大木盆似的小船,钻进莲花丛中,摘个莲蓬,剥出莲子,你一颗,我一颗塞进嘴里,咀嚼着那年青葱的时光。已经不记得是哪个顽皮的少年,采得塘中那朵最艳丽的莲花,回头塞在妹妹手里,让她扮成出嫁的新娘,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孩鼓着腮帮,将折断的莲杆吹成嘀嗒作响的唢呐,每人头上戴一顶莲叶的盖帽,一路欢呼雀跃,装扮成送亲的队伍,喧闹着走过故乡青石铺就的老街。

往日美好的念想流溢在指尖,回转身时,那些经年的往事早已随水溯远。

长大后,我告别了故乡,不能再和朝夕相处的莲塘为伴。即使偶尔在城市的公园里与莲邂逅,也只能做短暂相视,心中对于莲的念想,转瞬又被繁忙的脚步覆盖。我未能远离尘世,莲却能独处一隅,清心脱俗,把心中的柔情默默献给碧水清风,献给那一潭静水深泥。

最近,我又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重新面对那一片久违的莲塘,脑子里倏忽跳出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传颂千古的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梦影交叠,少年时候的心曲在心间回荡,莲影如曲,摇曳成歌,重新带我回到多年以前,甚至多年以后……

我在莲塘边久久徘徊,驻足沉思,深深吮吸着风中送来的阵阵莲花香。抬眼深望的瞬间,那碧池疏影中的莲花,在清晨的雨幕里,涤荡出一帘静美的舞姿……

雪,乡愁的嫁衣

文/刘永红

一位诗人说过,所有的雪花都来自故乡。漫天飞雪,万籁俱寂,鸟雀远飞,皑皑白雪带着一种厚实和暖意落下来,老绿的灌木,已然褐黄的玉米秆、大豆的秸秆,还有田野里的葡萄架上,落上了雪白色的一片,银装素裹,有一种隐忍的美,一种踏实的美。大地、村庄、房子、万物都在雪的庇佑之中度过这严严寒冬。

冬天是农闲的季节,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吃晚餐。围炉夜话的日子,总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一盘黄花菜里,可能藏着一个春天;一份家常鱼里,可能蕴含温馨的天伦;一口馒头中,或许寄存着愁肠百结的往事;一碟咸菜里的人和事,或许能够腌得人心灵流泪。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的词。妈妈和美食,天生就是分不开的。

每一个游子回到故乡,从来都不会挑剔故乡的种种,眼中的一切都那么亲切。他们同样也不挑剔母亲的菜肴。一千位母亲,就有一千种拿手菜。这些拿手菜,在多年以后,还会在儿女的舌尖津津乐道,或者是做给别的人吃,吃菜的时候,遇人夸赞,会理所当然地介绍:这道菜,若是换作母亲做,不知道比这要好吃到哪里去!

小时候,每到冬天闲暇时,母亲总会换着样的做好吃的,猪肉炖粉条、咸肉煮大白菜,大铝锅就在炉子上冒着热气。母亲总会叮嘱:“别到处跑了,快点洗手,等会吃饭了。”有时候,吃得都不好意思再夹菜了,妈妈总是劝我们兄妹:多吃点。好吃不过妈妈菜,妈妈的菜肴里有深爱。岁月匆匆翩然过,膝下承欢儿孙多,一样的菜肴里长大,妈妈的味道有哲学。

往往大雪纷飞,屋内却暖意融融,幸福的味道时时在我心中忆起。林语堂先生说,幸福其实很简单:“一是睡在自家的床上;二是吃父母做的饭菜;三是听爱人给你说情话;四是跟孩子做游戏。”在这个亲情渐渐流失的时代,我们背井离乡,不能时时与父母相见,母亲的味道就是我们乡愁最显着的情感坐标。

皑皑白雪勾画出我浓浓的乡愁,温暖我在他乡的心扉。儿行千里,我们成了母亲的担心,同样也成了故乡的牵挂。还好,每年冬天,我居住的城市都会瑞降几场大雪,让远嫁他乡的我能时刻记得家的方向,我知道此时的故乡也一定早已大雪纷飞。在故乡的老榆树旁,永远有一双眼睛在遥望,皑皑白雪上有一串串来来回回的脚印,是期盼春天,更是盼子回家的甜蜜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