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人的散文
关于故人的散文(精选7篇)
山河已碎,故人已散
翘首《山河故人》,安静看完,不过尔尔。
两男追一女的常规结构,赵涛饰演的涛儿穿起了整个故事。电影分1999年、2014年及2025年三个时间段落,分述她与追求者张晋生和梁子、与儿子到乐和老父,以及她的儿子与老师兼情人间的各色“感情事”。色色“感情事”下,见情心之幻、社会之幻,甚至可以直接以“时光之幻”囊之。
贾导的这部跟前一部《天注定》一样,完成度不高,戛纳电影节上的颗粒无收亦属意料之中。当然,贾导作为少有的大陆人文导演,《山河故人》也不失可圈可点的地方。影像流动的很多瞬间里,他让我们瞥见了“时间”之本身,以及作为个体的人在时间流转中的无力感和不做主。涛儿对自己命运的用力与最终雪地中的独舞形成巨大的讥讽,而她这足足的“讥讽”同是幕下每个人的“杯中羹”。这正是这部电影最凝神处,且以“1999年”的第一段落表现尤佳。年轻的涛儿徘徊于富人张晋生与穷人梁子两个发小之间,从剧情看,她似乎不急于“二选一”。最终,她选择了煤老板张晋生,谁也不知是否掺和了“金钱”的思量,却看得出张的澎湃最终击败了梁的沉敛。有意思的是,我看结婚和生子过程中的涛儿,明明就是生活中的她她她,开始都对生活充满真诚和热意,后来……
“命运”抑或“时间”终不会还你一种纵深而持久的幸福感,而人的“悲剧意味”随之晕染不散,直至末了独自在寒天取暖。这点,贾导狡黠!他将这种“悲剧意味”不独赐给涛儿一个人,而是让剧中人挨个儿尝遍。比如梁子,他的一生有多少的可喜呢?或如张晋生先是大富大贵后又潜逃海外的一生,可幸吗?及至涛儿的老父,没了老伴“没”了外孙、暴死候车室之种种情状,可悲。再看这个家族的新生代独苗儿张到乐,无数“悲剧”正等着他,亲娘缺位、不懂母语,离奇的忘年恋以及对很早的“万事休”,都是其一生的暗影。
从前喜欢贾樟柯,就是喜欢《小武》里的王宏伟,那样的汾阳,那样的小镇,故事讲得那样的引而不发哀而不伤,随处可嗅人生淡淡的悲剧香气。虽然贾樟柯曾豪言自己不是只会拍小县城(山西汾阳)的导演,我却依然觉得他还是擅长拍县城,并且我认为一个只能拍好县城发生的导演未必不能成为好导演。以《山河故人》观,贾导最好看的还是1999年这一段:汾阳县城里的男女情事。世俗街头的光影下,有点脏乱,却有活泼的人间滋味。涛儿自家的电器店中飞出叶倩文的粤语《珍重》:多年情,不知怎说起,在何地仍热切关心你……我怀念你,他方天气渐凉……屋外,涛儿叫住张晋生,只见他俊颜回眸,只说了一句:“我在乎你,所以你欺负我。”还有别处的更动人:华灯下,群演里涛儿身段风流,俏生生一段小曲,锣鼓喧天光影闪动外,电影配以另一种忧郁低徊的钢琴。这里就是人间,就是世俗,是我们生命里十之一二的如意事,掐指可算的零星欢愉。
1999年至2025年,跨世纪跨辈代,除去故事人物间情感关系的幻变,大社会大时代的轰隆也是昭然已揭。煤矿业新土豪、反腐话题、离婚率走向、新移民阶层或香蕉人现象之等等,都是贾樟柯“野心”之显。二十几年,山河与故人俱变,碎的碎,死的死,散的散,怎又教人不唏嘘?只是依然回到我的问题,贾导能驾驭吗?能在一部两小时电影中,将自己对大陆二十多年的骤变做出圆熟的表呈吗?我要的是,故事叙述的稳定,情感风格上的贯通以及眼光落点的“既有俯视又有聚焦”。而观影时屡屡的不适和毛刺感,似乎都显露贾导的“不力”。小津安二郎终生只拍一部“家庭”,即成大师,而多么希望贾导拍出无数出色的“汾阳故事”看。个人情感与时代变迁有时亲若唇齿,却很难说个人情感是小,时代嬗变为大,只是一部电影将两者说到正巧和相辅相成是太难了,许鞍华的《黄金时代》即可窥豹。于此,倒宁愿贾导回到“汾阳”那样的小地方,重新发现此刻的小城之变。
再者,观影的不适还出于贾导的显豁直白。一句“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何故要借人物白之,孕于影像故事中,不是更好?母亲与儿子坐在慢列上,告诉孩子:“不坐飞机,就是想多陪你一会儿。”也是突露的硬伤。一张“结婚请柬”,几番拿出来“点题”,不显直露?好的电影不乏电影金句,但更多时候,金句有“木秀于林”之弊,反伤了故事风味。好的电影也有小物件重复闪现,确更加考量导演的“不着痕迹”之功,贾樟柯这部用叶倩文的粤语歌《珍重》最惊艳。此曲曲风美婉缠绵,与时代和人心都合拍,最是久驻人心。
将冗杂的三段大刀阔斧,剪成常规的“贾樟柯式”电影,让时间之流的凛风刮入小人物的情感深处,去掉直升机、高科技智能平板电脑和奇怪的忘年恋,回到有关“人”的阐发和发现中吧。说实话的,我极怀疑戛纳电影人是烦了贾樟柯如上的“新武器”,作为工具或是手法都离老饕们在意的“艺术电影”远了,远了。
新年怀故人
文/苏艳
步入中年,容易怀旧,一些人和事,不经意间就重现脑海,特别是对已逝的亲人,那份无处可寄的思念,伴随着新年的临近,越来越浓。
从小与姥姥和姥爷同住,感情尤胜父母,16岁之前几乎没有离开过他们。最喜欢和姥爷去赶集,去时坐在独轮车的横挡上,姥爷推着我,棉袄里塞着灌了热水的瓶子取暖。一进腊月门,集上的人特别多,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糖果和小食品吸引着我的目光,不停地要这要那,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钱再紧巴姥爷也想法省出来买给我。置办的年货多了,小车装满,我就下来跟着走,姥爷用宽布条拴住我的手腕,另一头系在腰上。东西买齐了,姥爷就带我去吃灌汤小笼包,喝羊汤,回到家已是下半晌。姥爷的罩衫长到膝盖,两个口袋又深又大,里面装了瓜子、花生和糖豆,我就这么一路吃着走回来。
年三十下午,姥姥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满了供品,墙正中挂上了家堂。打开的卷轴素纸上,一层层的亭台楼阁和一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姥姥说,那些都是上辈的祖先。姥姥在暖壶胆里用泥封着的醉枣这时也开坛了,她挑出个儿大、鲜亮的,按在供桌上培成山尖状的小米碗里,小米是用来插香的,从年三十晚上接神,到初二早晨送神,香要一直烧着,不能灭。醉枣的香味儿勾得我流口水,我偷偷抠下一个来吃,姥姥就再补上一个,嘴里念叨着:“先人莫怪,孩子小,嘴馋。”这样都舍不得呵责我。反而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表哥,学我的样子抠了个枣吃,被姥姥拧了耳朵。
天傍黑,姥爷就领着院中的兄弟们、舅舅和几个表哥去村头接神,都说不让女孩子跟着,我闹着要去,一撅嘴,姥爷就妥协了,我拽着他的手,提着红灯笼骄傲地走在前面。
姥爷喜欢喝酒,大年夜,饺子就酒成了“保留节目”。喝到尽兴处,姥爷和舅舅往往来上一段儿小戏,我听不懂,但姥爷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咿呀顿挫陶醉的样子让我看了也着迷。有时姥爷会用筷子蘸了酒让我舔舔,怪怪的味道噎得我反身钻进他的怀里。姥爷笑着用粗糙的大手摸我的头,会刮着小辫的发丝,扯得疼。现在想想,那细微的疼里包含着多少隔辈的爱呀!一盘火炕垒到屋子两头,烧得热热的,炕上摆了矮桌子,酒一直不撤,姥爷、舅舅他们斗纸牌,守岁到天亮。我在睡梦中都能听到姥爷嘬小酒盅的响声……
如今,传统的风俗随着时代变迁逐渐消失殆尽,我更加怀念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大集,那些最生动、最有人情味的生活场景深深印刻。新年想起这些旧事,当日子一天天走过,我又将变成谁的旧人?
风雪故人来
文/吴孔文
梁遇春说,风雨如晦的天气,屋外寒意轻笼,屋内炭火清茗,独自在家寂寞翻着书,若遇故人来访,便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心。
风雨天相访的朋友,多半是布衣朋友。竹杖芒鞋,烟云随意,无惧跋山涉水。一路之上,村庄寂寂,鸡犬相闻,路过田埂,遇到熟识的野菜,会掐一把,充作当天的晚膳。
冬季或者有雪。燕山的雪下到黄山,气势便消退了。我的家乡在黄山之侧,冬季落雪,撒盐空中差可拟,恍若柳絮因风起,雪的个头比燕山小。柴门闻犬吠,放书起身,站在檐下的冰凌处等待,涉寒而来的那个人,身披荠菜花般的细碎雪粒儿,眉眼生动,玉树临风,手中梅枝不盈一握。这江南之地的男人,即便被裹在暴风雪里,身上仍不失婉约之气。
那些乡下的老房子,门前方池荷花,屋后稼穑桑麻,古树峥嵘,园圃青青。寒意渐起,雨雪迷蒙,湿冷的天空中有飞鸟来来去去。它们掠过的屋脊,黑瓦鳞鳞,炊烟袅袅。屋内的灶台上,或炖着一只鸡,或熬着一锅牛肉,柴火熊熊,水汽相激,暖香萦绕,撩人心魂。
这是一个朋友众多的时代,工作中的朋友,写作上的朋友,生意上的朋友,酒桌上的朋友……但遇事招之即来、事罢挥之即去的少,雨雪天相访的朋友更少。丰子恺的漫画“小桌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好像在说,人有两三个知心朋友就行了,宁缺毋滥,凑不够四个人,就把梅花当朋友吧。风雪天,两三个人闲坐,品茗、谈诗、饮酒。屋外风雪如梦,屋内暖意融融。夜半更深,乡道上的那点点灯光,多半是酒酣耳热之后的夜归人。
我也喜欢在风雪天出门访友。几个同道中人,聚在一间不大的酒馆里,先回忆王子猷访戴的故事,而后喝酒,无拘无束地说话。期间,老板会送几次烫菜上来,告知我们其他桌的客人都走了,其意明显。待站起身作别时,才发现腿脚沉重,步履蹒跚。一路踉跄归家后,硬挺着给酒桌上的朋友打电话报平安。
风雪天,除了访友,我也爱读书。《山家清供》中有一篇《冰壶珍》:苏易简对宋太宗说:“臣一夕酷寒,拥炉烧酒,痛饮大醉,拥以重衾。忽醒,渴甚,乘月中庭,见残雪中覆有齑盎。不暇呼童,掬雪盥手,满饮数缶。臣此时自谓上界仙厨,鸾脯凤脂,殆恐不及。”雪月将相府,深院咸菜坛。一名官员,布衣朋友已不来往,官场同事又不敢深交,雪夜孤灯独影,沉闷地抱着火炉喝酒,不醉才怪。
“一生争斗,逝去匆匆,不再堪记。飘飘风雪,万里沧桑中仍幸有你。”《》的曲子,我不太喜欢,但它的词,我却铭记在心。
山河有故人
文/李晓
多年前去过的一些地方,在天光隐隐里,总觉得它们探出头来,给予我深情的凝望,让我约定时间,再去探望。
人在日子里老去,树在年轮里粗壮,往日游历过的山河还依旧吗?
一天一天的时光,是我们生命中燃起的柴火,它最终化为灰烬。在这灰烬里,呈现时光的一种耀眼的白。
人到中年,偶一仰头,在地平线影影绰绰的远方,山顶上是皑皑雪峰。其实那不是雪峰,是一些山河故人,白了头,白了眉,白了日渐浑浊的目光。
地质学家考证说,我们祖国这块960万平方公里的大陆,历经了46亿年的山河碰撞,板块漂移。沧海桑田,是亿万年时光的造化。想想一个人的一生,远没有一块石头的生命那么久远。
这些年,一些旧交故人,也在山河里流逝。前不久去友人老孙的墓地,几个人提了两瓶酒,一瓶放在老孙的坟头,一瓶留下,几个人在坟前一口一口饮下。我们无声地说,老孙,起来喝酒吧,你这个酒鬼哦,号称喝遍小城无对手。一个人没有对手,一个人没有同类,是多么骄傲与孤独。3年前,老孙感觉肝部疼痛难忍, 去医院一检查,肝癌晚期。不到两个月,老孙就走了,老孙给朋友们留下的遗言就是,想起他时,就去他坟前喝喝酒吧。趁我们都没有忘记这个酒鬼,我们谨遵他留下的遗言,一年之中,去他的坟前喝一两次酒。老孙在市郊的坟墓,成了我们几个活着的老男人在人世聚集的根据地。有时,我们默默坐在老孙的坟墓旁,感觉坟墓突然就有了生机,冒出股股白烟,是老孙在里面憋闷了,出来吐一口气了吧。
去年秋天,我们在老孙的坟前碰见了他的儿子。儿子刚结婚,带着新娘来到坟前献花。儿子在坟前说:“爸,我结婚了,来看您了……”老孙高大身材的儿子,起身和我们热烈拥抱,他说:“叔啊,你们还来看我爸,谢谢了……”
有次坐火车,黄昏中穿过铁轨旁的村庄,见村庄里两老哥们儿,吆喝着两头牛,一前一后慢悠悠回家,炊烟在屋顶拉得很长。我在窗口朝两老哥们微笑致意,见他们身上都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老式水壶,我不知道壶里装的是水还是酒。不过那一瞬间我是深深地感动了,两老头儿,在同一个村庄,在一年一年的风雨雷电里,陪伴着老去,真是一件幸事。
有一年,我坐火车去西部一个大城,本来那座城里有我早年前认识的一个文友,也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半夜里起床,远眺城市阑珊灯火,突然决定不去打扰他了。分别这么多年,我们情感的铁轨线,或许已经很难相交,我害怕相见的短暂热情过后,就是言不由衷的应付。就这样,让一些时光里暗淡下去的友情,在山河里变成模糊的底片,还是在一个人的暗室里显影最好。经过时光老水浸泡的底片,尚能显影的,一定是内心里留下烙印了。
有次在城里闲逛,看见大街对面一个多年没见面的老友,身体发福了,眼袋变深了,我们都发现了对方,我正准备跑过去,准备请他到小酒馆里寒暄叙旧,没料他在那边张开嘴,不是说话,是打起了呵欠,朝我招招手,转身往前走了。曾经在心里还时不时燃起的一盆炭火,顷刻之间化为白色的疲惫灰烬,在风中散开,转瞬吹得没了踪影。
山河老去,老去的是一些故人身影。山河依旧,依旧的或许是心里的一份念想。那么,就让山河与故人同在,隔着时光的汪洋,俨如那样一句话,身已飘零碧海,人如临水照花。
旧书如故人
文/姚大伟
把一本书带回来,翻过扉页、目录,一页一页地看,一页一页地翻。累了,遇着事了,就随意地折一下,或是放一支笔、一张卡片、一个薄薄的本子,再者只是随意的一扣,像间主人已外出的小毡包,堆隆在书桌之上。
与一个人相处,处着处着,就温和了,友善了,两张渐旧的脸上也开始慈眉善目,越来越顺眼了。他在你面前,发福了,长皱纹了,穿衣也松松垮垮随便了。你会关心他的现在,会不自觉的想到他,提到他。与一本书的相处,也是如此。翻着翻着,它就脏了,旧了,蓬松了;暗了,黄了,破损了。时过境迁,有时无心收拾,它的书页会兀自地打开,从里面送来一粒干干的饭粒,一只带壳的小甲虫,亦或是一张找了好些时候的书信。
总之,旧书与人一样,都是活的,有生命的。
我常常梦见我就读的师范学校图书馆里的那些书。那些安静的、蒙了灰的、仿佛会说话的旧书。它们在我的脑海里欢腾,一排一排如浪花一样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梦里的我,很年轻,步调雀跃,心情愉悦,像是去会见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我穿过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上了楼梯,又转了个弯,它们就在眼前了:一排排高大的银灰色书架,一阵阵旧书特有的墨香味。这是它们特有的气息,也是它们独特的待客方式。
那些年,我常带着鲁迅的集子穿梭在那条狭窄而灰暗的通道里,那个渐渐熟识的图书管理员王姨,微笑着接过它们,认真地扫描、消磁。而我与书本则像是初识的恋人,寸步不离,出现在课堂、宿舍、操场、食堂,甚至楼梯、厕所……
我与它们,天光灯影,共度华年。是旧友,而且友谊深厚。
旧书如故人
文/姚大伟
把一本书带回来,翻过扉页、目录,一页一页地看,一页一页地翻。累了,遇着事了,就随意地折一下,或是放一支笔、一张卡片、一个薄薄的本子,再者只是随意的一扣,像间主人已外出的小毡包,堆隆在书桌之上。
与一个人相处,处着处着,就温和了,友善了,两张渐旧的脸上也开始慈眉善目,越来越顺眼了。他在你面前,发福了,长皱纹了,穿衣也松松垮垮随便了。你会关心他的现在,会不自觉的想到他,提到他。与一本书的相处,也是如此。翻着翻着,它就脏了,旧了,蓬松了;暗了,黄了,破损了。时过境迁,有时无心收拾,它的书页会兀自地打开,从里面送来一粒干干的饭粒,一只带壳的小甲虫,亦或是一张找了好些时候的书信。
总之,旧书与人一样,都是活的,有生命的。
我常常梦见我就读的师范学校图书馆里的那些书。那些安静的、蒙了灰的、仿佛会说话的旧书。它们在我的脑海里欢腾,一排一排如浪花一样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梦里的我,很年轻,步调雀跃,心情愉悦,像是去会见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我穿过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上了楼梯,又转了个弯,它们就在眼前了:一排排高大的银灰色书架,一阵阵旧书特有的墨香味。这是它们特有的气息,也是它们独特的待客方式。
那些年,我常带着鲁迅的集子穿梭在那条狭窄而灰暗的通道里,那个渐渐熟识的图书管理员王姨,微笑着接过它们,认真地扫描、消磁。而我与书本则像是初识的恋人,寸步不离,出现在课堂、宿舍、操场、食堂,甚至楼梯、厕所……
我与它们,天光灯影,共度华年。是旧友,而且友谊深厚。
故人依旧
当写字单纯到,只为了自己,给自己交代时。抱着如此简单明了的心情持久坚持下去,怎样写,写得好不好,有没有人肯定或欣赏,已然不重要了。要在怎样的过程里,才能证明我这颗简单且坚持的心?不重要了。我知道自己无法从文字里开辟一条光明大道。然,能够在每个清晨或黄昏伴着窗外微风,淡淡花香,轻轻敲下这些生命的絮语,聆听来自生命深处的呼唤,已是满足,已是上天赐予我最美好的礼物。
何谓灵气,何谓才气,何谓文字里的温暖,文字里的美好,文字里的真情?文字,真的能准确地让读它的人感受到吗?而,感受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抑或是一种意象?文字会欺骗人的感觉吗?是人利用文字制造一种氛围,一种误导吗?还是,读字的人自以为是,片面的将文字与写文字的人融合一起,以为美好的文字后面必定是一颗美好的心灵。
追问文字,文字无辜,无力辩解。该追问的是自己吧。
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的疑问?我以为我已淡然。当认清文笔与人品无法相提并论时,那种无力感,那种心冷失望悲哀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似冷风渗骨,似冷雨扑面。冷,是我唯一的感觉,唯一能用的词语。请原谅,我实在言词乏味,苍白无力,这般自问多时,仍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其实,我又何须去寻找答案呢?文字,其实有一种气场,无需过多的交流,无需忙着去求证什么,追寻什么,自会将彼此吸引。因为,逼迫我们或者激发我们去抒写去表达的意愿,其实无关乎智慧学识,才气和灵气,而是生命在最初形成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埋藏好了一种原始的呼唤。时候到了的那一瞬,就会有声音来要求我们回应。
时间是最好的证人,不张狂,不喧哗,不受贿,不偏私。
一切真、善、美会让我们认清,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愿意亲近的是什么。肯甘心交付彼此真心的,实则不是文字编排的故事,而是文字背后——那颗心。
是的,时间会证明。春去春又回,花开花谢,友情与花香一样,越淡越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