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散文
老地方整理的《庄子》散文(精选3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庄子》散文 篇1
庄子的《秋水》是一篇很美的散文,全文通篇设喻,实质上是庄子在叙述故事并借助它讲明一个哲学上的道理。高一语文(必修)教材中节选了全篇的第一节,可谓言简意赅。在教学中,教师常会走二个极端,有的把它作为一篇先秦散文大讲其词语活用及其句式特点,有的仅仅抓住文章的比喻,脱离故事中的形象大谈其寓意、提炼其中心思想。我认为这样二者的做法都是有失偏颇的,前者未免枯燥,后者未免抽象。
既然是故事,那么就要从分析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入手理解其内容,然后联系社会生活抽象出故事给我们的启示。这样的教学思路在理解《秋水》一文的思想内容是很有意义的。
有不少的教师在分析《秋水》中的人物形象时只注意到了河伯一人,其实不然。海神若也应该是本文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只是在节选的文中海神没有具体的言语行动而已,但以河伯的目光看到的又何尝不是海神的形象(汪洋恣肆,波谲云诡)呢?“东面而视,不见水端。”文章既然通过“百川灌河,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能把河伯的形象凸现出来,那么,在此就可以从河伯的惊叹来把海神若的形象比较出来。智者不言,大者不言。庄子想真正表现的正是这样一位睿智的海神,它无言地静默着,只是以自己雄伟的形象向前来的河伯昭示着自己的广博和丰富。这与老庄的“大象希形、大音希声”的辩证思想是一致的。那么我们可不可这样同学生理解:在文章中也正是没有具体描摹海神若的形象,才恰好地赋予了海神无穷的形象呢?是的,在庄子的文章中,它常常与自然同化的形象来展示其形象的无穷性,“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是庄子在《逍遥游》中的理想境界,我们实在很难也不必要对这位作逍遥游的智者做出具体的描摹。
在中国文化中是十分讲究个人的思想内化的,《秋水》中的河伯也正是在这样一位智者面前才悟出了什么叫天下之美、什么叫大智慧?与河伯开始的欣然自喜,后来的望洋兴叹相比,我们对这样一位海神是不是多了一种敬仰呢?它似乎并不在乎河伯的自狂,也不在乎河伯的赞颂,它依旧是它,接纳百河,吞吐吸纳,在这里,我们难道不会想到这样一位海神,它又何尝不是庄子对自己理想的具体写照呢?
“此其比万物也,不似豪末之在于马体乎?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伯夷辞之以为名,仲尼语之以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于水乎?”这是《秋水》中海神闻河伯感慨之后一番话。“自多”和“自多于”说的是一个人应该不断地汲取以成其“多”让人觉得你“多”,而不应该以为“多”比某某“多”也。即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因为,一个人要是一旦觉得自己“多”了,就会滋生出骄傲自满的情绪,就会停步不前,失去了原来的进取力。
其次,《秋水》中的河伯这一人物形象,学生一般都容易分析出他的骄傲自大和后来的知错能改这样一些特点,有的甚至还分析出他的狂妄无知这一特点,对后一点,本人实在很难苟同。如果他无知的话,又怎能发出“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这样的感慨呢?其实,河伯这一人物形象的关键在于他的虚荣心,是虚荣心使得他欣然自喜,以为天下至美已尽归于己;是虚荣心使得他骄傲自大要东行亲自和北海一比,对于这样的虚荣心,我想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实际上,我们人性中的最普遍的缺点也就在于此: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往往就沾沾自喜、情不自禁地妄自尊大了起来。当然,也正是这一东行,才使得他幡然醒悟,明白自己之小。这样的人,我们用狂自无知来形容恐怕是不贴切的。
最后,在把握人物形象时,我们还应挖掘这样一点东西:即一个人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前进,哪怕你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了,你也应该学习,永保这个第一!《秋水》中河伯这一人物就有这样的内涵,如果他不去东行来到北海,那么,他和我们成语中的那个自大的“夜郎”又有什么区别呢?夜郎因为故步自封,不肯承认别人的“雄大、强大”才灭了国、亡了家,而河伯不是这样,他虽自大,但没停止探索,正是在这样的探索中,他才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一个人不走出山,他又怎么能知道山外还有山呢?只有通过不断地发展,不停地探索,一个人、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才能不断地发现自己同别人(社会、民族)之间的差距,然后才能进步。就像海神若一样,只有不断地汲取,才能成其“多”成其“大”成其“美”。
从这样的角度来看,我们对海神、河伯的形象才能更全面地把握,教学开展起来才能更得心应手,全面地驾驭。
《庄子》散文 篇2
《庄子》以丰富的寓言和奇崛的想象,构成了瑰玮的艺术境界,具有散文诗般的艺术效果,但《庄子》毕竟是哲理散文,和其他诸子说理文一样,属于议论文。只是它的说理不以逻辑推理为主,而是表现出形象奇诡的论辩风格。《庄子》常以寓言代替哲学观点的阐述,用比喻、象征的手法代替逻辑推理的论述。较少直接发表自己的观点,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让读者从奇特荒诞、生动形象的寓言故事中,去体味、领悟其中的哲理。而在论辩过程中,往往又表现出作者精辟的思辨能力。庄子站在相对主义的立场上提出的一系列命题,如齐是非、等寿夭、合同异等等,从形式逻辑上来说,都近于诡辩。
《庄子》中一些比较纯粹的议论文字,则注重逻辑推理,常运用演绎归纳等逻辑方法,层层推论。但若仔细考察其推论过程,在逻辑上并非十分严密。如《马蹄》、《骈拇》、《胠箧》等篇,都以一个假言前提为基础开始论述,但这些假言前提与推导出的结论,事实上并无必然的联系。《庄子》的论辩,与其说读者是被其逻辑推理所征服,不如说是被奇诡的艺术境界、充沛的情感所感染。如《逍遥游》末两段,庄子与惠子辩有用无用,均为寓言。惠子先说大瓠“无用”,庄子认为他是拙于用大,又在寓言中再套寓言,以“不龟手之药”,说明“所用之异”,无用即为有用。惠子再以大樗为例,说明庄子之言“大而无用”,庄子以狸牲跳梁,死于网罟为例,说明汲汲追求有用之害,然后是一段抒情意味十分浓厚的结束语:
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因苦哉?
不仅回答了惠子的“无用”之辩,而且十分形象,情感浓郁地描述出全篇所追求的心灵自由,精神无待的至人境界,真是得鱼忘筌,大辩不言。这样的辩论,超越了形式逻辑的规则,进入了“无言无意之域”。正因为这样,庄子哲学充满了诗意。
《庄子》散文 篇3
庄子在诸子里其实是最充满理想化的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够上他的高度。
在他的理想里,自己就是那一条北冥的鱼,倏忽化而为鸟,飞上那苍冥之天,倏尔化而为鱼,潜入那苍冥深深之中。青天和苍冥啊,就是他那理想中翱翔和漫游的舞台。“背负青天而莫能夭阏者”,蓝天也,抑或苍冥也。蓝天和苍冥,一个是何其高,何其大;一个是何其阔,何其深;对于漫游的鱼儿和翱翔的鸟儿来说,无拘无束,无阻无遏,无边无际,无弋无射,轻松往来,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就是无上的幸福。
故而对于这条始终都想自由飞翔的鱼儿来说,他始终都保持着对高官厚禄的警惕性,故而他宁愿做一条在泥潭里拖着尾巴的鱼,也不愿做一条在高贵的匣子里供奉的龟。他生怕匣子束缚了自己的鳍,让自己变成了一条缩头缩脑的乌龟。在他看来,即使是泥潭里拖着尾巴的鱼,也有可能游到广阔的大海,也许只要一场大雨,一次河流的泛滥。因为在上古时期,林木丰茂,植被众多,雨量充足,一条即使暂时受到困难的鱼,也有随时获得驰骋大海的机会,只要到了大海,就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何人可以约束自己呢?
在自由漫游的那一刻,在自由飞到了极高的程度,不就可以由必然王国飞到自由王国里了吗?而自己何必要做那奴性十足缩头缩尾的王八呢?固然做乌龟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死后还可以以贵重的棺椁入葬,接收后人的供奉;但是错了,庄子他看到的是匣子是和棺椁一样的价值。他知道一旦自己接受了楚王的邀请,那么无异于就像把它装进了一个棺椁里,死去的不仅是躯体,还有可以自由飞翔来自由飞翔去的思想——他的可爱的思想不就是那一条快快活活自自由由的飞鱼吗?享受了别人的俸禄,接受了别人的馈赠,自己还不就随时变成了一条任他人宰割的鱼了吗?
庄子是透彻的,清醒的,他看到是俸禄是可怕的鱼饵背后的鱼钩,是套住飞翔的翅膀的鸟笼。于是,他潇洒地挥一挥手,做出一个让许许多多的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拒绝了一个让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于是,有人嘲笑他,认为他痴;有人讽刺他,认为他傻,甚至认为他是疯子,于是楚王也放弃了对疯子的戒备,回使的人也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任务。其实谁也不知道,这位令当时人认为疯子的家伙却是一条实实在在自由快活的鱼,他逃离了随时都可以钓到他的鱼钩,随时都可以触到他的网。
他的老师老子虽然比他清醒,常常说到:“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看透了是看透了,但是却没有他那么轻巧,那么洒脱,那么自由自在,那么狂奔无羁,因为他毕竟是史官出身,说话还是着天靠地,依着对于历史的高度总结而言,做起来总还不是那么自由奔放。而到了他的时代,他就无所羁縻了,无所羁绊了。因为那是一个昏聩的时代,是一个大混乱的时代,儒家的仁义之名被大盗窃夺,儒家所谓的仁义成为大盗们伪饰的袈裟,成为欺世盗名者追名逐臭的锐利武器。所以他恣意放肆,荒诞之言,荒谬之语喷薄而出。妻子死去,他鼓盆而歌,不仅不悲泣,反而敲盆而歌,还洋洋自得的解释,彼从无中来,复到无中去,何言其有,何言其无,真是旷世一奇人!他把生和死看做一样,即使是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大椿,也有终结生命的时刻,更何况活了八百岁的彭祖呢?那么,只有什么不死,就是思想,就是他日日夜夜都想做的那一条飞鱼,永远想飞翔在人类的思想的长河里,至今而鲜活腾跃的自由思想。
而今庄子,那一条会飞的鱼,不是世世代代都飞翔在热爱自由,热爱理想的人们的心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