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琴的文章
关于古琴的文章(精选5篇)
雨夜听琴
文/痴者飞叶
昨夜,一阵大雨,雨声淅沥,如泣如诉。本来为一篇博文忙了大半夜,想早点睡,但怎么也睡不着。好友丫丫说,喜欢听雨声,可以让心安静,可我却越听越烦闷。
起身,打开电脑,随便放个曲子。于是,轻轻袅渺如天籁之音在屋内缓缓的流动,整间房子都飘动着优美的韵律。居然是古琴曲,仔细聆听,应该是郁红的《走过相思丛》。
聆听古琴音乐,应该肃穆静坐的。据说,最初的古琴只有五根弦,文王悼念伯邑考时,发现五根弦难以表现他江河一般的悲哀,增加了一根弦。在武王誓师伐纣的时候,发现六根弦难以发泄他雷霆一般的愤怒,又增加了一根弦,终至七弦。
琴可以怨,可以伤,可以感。喜欢“剑胆琴心”所描摹的豪放与和谐,听古琴曲久了,慢慢明了弹琴者欲壮其气,必舞剑,或观剑舞。传说黄帝曾梦游华胥国,梦醒作琴曲《华胥引》,乐曲庄严,音韵畅达,音调铿锵。舞者短衣窄袖,戎装履靴,英华内敛。剑走雄特,迅速矫捷,身与剑合,剑与音谐,音剑浑然一体,出入神化。动如江水奔流,静如山岳盘镇。曲终收势,巍然屹立,壮志凌云,激越磅礴。想起前几日读好友如烟女人的美文《半城烟沙,谁执剑》,若是在半城烟沙圈中放上一曲《华胥引》,大概就不怕没人舞剑了吧。呵呵,玩笑。
“琴中有无限滋味,玩之不竭。”清代徐谼在《谿山琴况》中,描绘了古琴音的美学境界,是无限,是深微,有不尽之意,无穷之味,在清澹、恬逸、和雅的琴曲况味中,追求心物合一、主客合一的艺术境界。
琴声叮咚,如珠落玉盘。
郁红的名字,竟然让我想起“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离人泪”的诗句。
想象三尺清木,七根古弦,白衣素手,挑拨按抚。一缕清香在琴案袅袅升起,竹窗帘动,清风入户,拂着抚琴女子消瘦的面庞。她不闻不问,任由衣带渐宽,任由青丝飘荡,任由素指在弦间滑动。柔韧的弦是她指间轻灵的舞,伴随着琴声在琴轸上颤动。无绪的是心律,有序的是琴声。
细细地聆听,琴声婉转。虚无缥缈中,似有些山水、鸟语花香之音。忆起王维的诗句:“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请留盘石上,垂钓将已矣。”听着音乐,我仿佛也孑身前往潺潺溪水的乱石中,盘坐垂钓。
恍惚中,我好像沿着溪水,一路走去。但见青草铺遍迂回的小路,绿意盈怀;曲回蜿蜒清碧的小溪温蕴多情,净洁洒满衣襟;满目葱茏盘横多姿的绿树轻拥着绵绵群山,幽思盈溢;野花含笑,小鸟欢鸣;那无语的山石也在默默的顾盼中生出点点柔姿,于淡淡的沉思里生出些许浅笑。
曲调忽然有点变了,似乎没有先前的欢快。是啊,山水之盟,彩凤比翼,不过是繁华梦一场。宫、商、角、羽,如何能化开那琴声的抑扬?白衣素手古琴,湮没在幽静的夜阑下,谁又在低头鸣奏?
琴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五十弦?实在是太多了,眼前的七根琴弦已经感觉在乱了心扉,五十弦岂不是更添了愁乱?
琴音铮铮复切切,相比之下,窗外的雨声似乎小了许多。感觉身上有些微凉,衣袂在瑟瑟颤抖。但,封闭的心门被琴声戳开,涌进的是难以遏制的柔情。
那琴声仿若在长叹,如何排解相思万丛?咚——咚——两声犹疑的琴音如剑的长啸弹破了天帷……
琴声停了,郁红像是在幽幽轻叹,落寞如烟。
无端想象,郁红应该是穿着白色旗袍,发髻别着玉簪吧?洗尽铅华今谁有,淡扫蛾眉簪一枝。古往今来,发簪都演绎着女人世界里香艳、绮丽、奢华的婉约风情。这么一个用琴声演绎心情的婉约女子,该是如何的典雅?
一支清曲袅绕于胸,感觉神清气爽,那音乐仿佛催眠了我的呼吸和一颗无法安宁的心。关了电脑,还是回去宽衣续梦吧。
昆仑有菊黔有琴
文/木兰
初涉茶时,只是爱茶,糊涂地爱,并不懂茶,几乎每一位资深老茶客都对我说,追随生普的变化无穷是他们爱茶人不渝的追求。我想尽早地跟上品茶大军,成天价地跟朋友呆在茶楼,一心想把生普研究个透,结果没出半月,我的胃开始造反,刀割一样的疼,生普回甘甚好,午夜梦回,我都在咽泉涌般的口水。“茶无上品,适口为真” ,这是茶道提倡的,我得加上一句“适身为真” ,这是我的切肤之痛,我有足够的发言权。慢慢的,白茶、青茶、红茶走进了我的生活,我知道的门道也日渐多了起来。只是我从不碰花茶,或许我觉得那过于女人,不够大气、厚重,尽管我是女人,我的天性里或许又有一丝不为人知的不羁,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原因,而是闻多了花香,脑袋会发晕,我怕花茶过于腻。我需要一种花茶来校正我的偏见,就如当初生普的寒冽给我当头棒喝,及时阻止我投奔茶的名气而去,那是浅尝辄止的虚荣心作祟。
恰好,这花茶是昆仑雪菊。当它盛开在玻璃器具里时,我被惊艳到了!那么柔弱娇小的花瓣在冰天雪地里绽放之后,经过风干,再投入沸水,汤汁竟呈现出犹如琥珀一般的绛红色,红润剔透,醒目喜人,近似血液!“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昆仑山雪线之上的五六朵花瓣就足以撑起一个菩提世界了。我喜欢这风骨,它恰好符合我骨子里的需求。朋友说常喝雪菊对于肠胃炎症和降三高有很好的功效,我欣喜不已,怀揣一包雪菊踏上西行的列车直往刘汉昌先生的春草堂而去,迫切地想与先生以及师母分享这一怀冰雪。
先生的春草堂坐落于贵阳市的蛮坡之上。贵阳地处黔中山原丘陵中部,雨水充沛,以“阳”为贵,每次从偏远的湘西去到贵阳,几乎都伴着濛濛细雨,可是即使在严冬,雨势再阑珊,仍然有三两声清脆的鸟鸣声穿过雨帘迎接我,这真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生机盎然的世界。穿过一段紫藤花长廊,行进在山径上,石阶两旁一些不知名的植被在低低地生长,几丛修竹挺拔俊逸,这所有的植被并没有因为隆冬的到来而改变自己的颜色,雨丝翩跹下的它们更加湿润有礼。我悉心聆听,噫!先生的一两缕琴声拂过枝蔓,在雨幕里摇曳,山色就更为空濛了。这又是一个澄明的世界,我无法停止我的脚步不去追随这个世界。
当年先生将束之高阁近二十多年的琴取下时,贵州乃至中国的古琴界已近乎是万马齐喑。据当时中国古琴学会的统计,全国弹琴的人数还不到一千人,而在贵州,弹古琴的更少。幸好关崇煌、卫家理、刘汉昌三位花甲老人立志做古琴传薪之人,九嶷派的关崇煌先生和虞山派的卫家理先生先后在贵阳和遵义创下自己的琴馆,刘汉昌先生受《春草堂琴谱》启发,创下春草堂古琴馆,愿习古琴者如春草蓬勃生长,借喻古琴文化如春草绵延。如今先生授琴二十余载,学生逾百人,已然从冰雪世界的山寒水瘦中引领出了古琴艺术的春天。
循着雨丝的最深处而去,我似乎看到那个秋天的我,先生用琴声为我抖落一身尘埃,那些尘埃有过去的急躁与怨怼,轻进与锋芒,有过去的霓虹闪烁和酒杯交筹,或许还有年轻无知的虚荣与自满,在每一个琴符的振动下它们渐次安静了。佛案中有鹦鹉供奉佛祖及鹦鹉听法解脱的典故,又有灵龟上岸闻经听法的记载,这并不夸张,因为先生家窗外的鸟鸣声从来没有聒噪过,当先生操缦轻弹,它们似乎也会屏声聆听,间或发出一两串鸣叫,仿佛是听到妙处它们情不自禁地和鸣,就连先生家养的大黄狗它也乖乖地伏在先生脚下,静候先生一曲终了。
我决定追随这个声音,央请先生带领我走向古琴的世界。
后每逢先生与我相对而坐授我以琴艺,我常恍惚如坐修于山林之中,万丈阳光洒落我心底。随着琴音的颤动,先生或领我站立于群山之巅,漫观云卷云舒,又或是领略滔滔江河万马奔腾的不尽风光。须发尽白的先生始终那么平和、端仪、慈祥,仿佛他的内心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可是有一次先生弹罢一曲《广陵散》收势时,我忽觉有大兵压境,耳畔隐隐有雷声阵阵,那一瞬的先生无比威严,不怒自威,令我内心敬畏。
先生说琴之为器也,德在其中。抚琴就和你写文章一样,真正的意义不在于华丽的技巧和煽情的表演,而在于性情的转化和对古琴意蕴的理解。偶尔我领悟不了其中真义,有些急躁,善解人意的师母若是在旁,就会悄然起身为我点一炷檀香,先生则双手叠加在腹前,从容地等我平复心情。案几上的青花瓶插着师母采下的亲手种的黄菊,望着那低低俯姿散发清香的黄菊,我的心境就渐渐通明了。那一抹秋菊自此烙进我的脑海,定格。
我明白了,我一直不愿意去尝试花茶,缘何独独倾醉于雪菊?因为此菊的气息,和先生清越的琴声一样,它传达着淡泊高古的情怀,生命也开始别有洞天,云淡风轻的声音绕梁不绝,仿若在芜杂喧闹的尘世,开出了柔软清静的冰雪之菊。
琴声悠扬
文/邓琪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撒在我的脸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的心里也有一段崭新的旋律在这透明的光线里缓缓响起。
记得从一年级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弹古琴,第一次在少年宫的走廊里听到那古典的韵律,便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当它们有一天从我的指尖流淌出来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骄傲的感觉弥漫在心底。
是的,我是一个喜欢古琴的男孩,一边奔波于周末的学琴路上,一边背负着沉重的学习压力。在一次古琴考试中,我不小心考砸了,心里变得焦虑不安。为了应付学习,有一段时间疏远了心爱的古琴。再去练琴班时,要分级考了,我着急得几乎要哭了。好久没练琴的我,手感都有点僵化了,那些熟悉的曲子也有点淡忘了,面对古琴生疏的面庞,心里不由发急起来。
老师见我紧张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慰:“怎么了?放松点,没事的。”她用纸巾轻轻擦去我额头的汗。
“我……我最近好久没练琴了,生疏了,怕……”我委屈的声音低得像一片落到地上的叶子。
“琴没练好没关系,我相信是因为学习太忙了,但是,既然你选择了学古琴,就要学会挤出时间,努力练琴。”老师苦口婆心的话语鼓舞了我的心,像一道清晨的阳光照进心底,温暖了我的整个心坎。
窗外,银杏树上的叶子在风中打着旋转,阳光照在树叶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坐定下来,舒缓了一口长长的气,心里的旋律渐渐苏醒过来,阳光拨动着我的心弦,一曲流水般的旋律从我的指尖淌出来……
琴声悠扬,我的心在阳光中飞翔。
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文/王碧君
前段时间,我着魔似地迷上了古琴,沉醉在美好的想象里不能自拔。我幻想着,有朝一日遇到心仪之人,可效仿司马相如弹一曲《凤求凰》;或三五好友闲聚,品茗赏月时,抚一曲《良宵引》,岂不美哉!
趁着三分热度未凉,赶在喜爱之情没被琐事消磨之前,找了老师,并斥资买了一台价格不菲的古琴。学古琴,我是认真的。
初学指法难免枯燥。慢慢地,老师教了点小曲子,每晚临睡前,洗漱完毕,扔下手机,坐在琴前,练上一小时,养心悦耳,又能完成作业,倒也乐在其中。
平静美好的学琴之路,在上节课时突然蹦出来一块大石头。不,是凭空横在眼前的大山,心底有一万个声音在暗示我放弃,这太难了,根本学不会。
古琴有三种音色,散音,大地般沉稳;按音,低吟浅唱;泛音,如天籁般空灵悠远。横在我面前的大山,就是传说中最好听的天籁之音。有多难呢?右手拨弦时,左手蜻蜓点水般快速按下,双手须同时同步才能打出泛音。蜻蜓点水的速度有多快呢?如手指落下去,触到一锅滚烫的开水般,迅速抬离。
古琴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的一分子,没有古筝等普及度高,非常小众,原因之一不排除难学。它只有七根弦,音色却变幻无穷,对技艺要求非常高。要左右手同时做不同的动作,就像《神雕侠侣》里的女主角——古墓派的第三代传人小龙女,聪慧通透,可左手画方,右手画圆。
说实话,我的内心是超级凌乱矛盾纠结的,有时会安慰自己,人近中年,生活安逸稳定,无需靠古琴吃饭,何苦这么为难自己?过会儿又想,都一把年纪了,尚不懂得坚持,遇到困难就放弃,以后何来底气教育孩子坚持的意义和重要性?
但毕竟我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小龙女,普通人一个,怎能做到左右脑同时运行呀,开玩笑好吗。不死心地翻了好多资料,才知固有思维多么害人。科学研究证明,大脑作为一个整体,同时接受外界的信息,左右两侧脑半球的信息,可在瞬间进行交流。我们的每种活动,都是大脑两半球信息交换和综合的结果。
还有一种比较大众的说法,一般人用右手多,左脑就开发得相对好点。左手用得少,右脑开发相对较少,以致有左撇子聪明的说法。
其实,不止是古琴,很多乐器,比如钢琴、小提琴,都需要双手同时做不同的动作配合演奏。事实上,畏难心理会无限放大困难的倍数,所有的事都没我们想象中的难。我曾视作大山般难以翻越的大困难,通过不到十个小时的练习,已经能打出泛音,只是不够清透明亮。
古琴老师说,所有的乐器,没有学不会的,只有坚持不下去的。并告诉我们,以后问别人学乐器,千万别问学多少年了,非常不专业;要问练了多少个小时。你学一年,每天练两小时,跟学三十年,一周练十分钟的人,这个多少年哪有什么可比性!
在朋友圈看到刚毕业的小表弟,报考一家单位,笔试已通过,但体重超标。他必须在半个月内减重20斤,才能得到这份工作。当他觉得无法完成,要打退堂鼓时,我告诉他,尽管我现在仍没学会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但已经能打出泛音。这世上你想要的一切,都要不遗余力地去尝试,去争取。
退一步来说,就算减不到理想的体重,得不到那份想要的工作,那又如何?人生最遗憾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在有可能得到时,没有为之倾尽全力。记得某女明星曾说过,人生不一定要登顶,但心中要有一座山;不一定要很高,但值得奋斗的目标一定要有。
听琴记
文/李新军
湖西有善琴者,刘琪也。
琪主持鱼台音乐家协会工作,有十八般武艺,诸如长箫短埙之类,俯拾皆可奏之,而犹喜弹琴。琴为古琴,长逾三尺数寸,宽不盈尺,放于同样古朴简陋之木凳上,彼有通灵之感。琪是师者,业余亦为爱好者师,常用做音乐公益,天南海北,乐此不疲。只是清瘦俊朗,无有湖畔渔翁硬汉的壮硕身躯与冷峻表情。下巴上,留有仅能捋可沾指的小山羊胡须,而头发约略可数也。
到他的琴房之地,为谷亭古镇之集市。夜阑人静时,还有学生在这里练习声乐,他正倾情以教之。知道我要听琴,少顷即端坐于琴后矮凳上,看得出是在调理呼吸和情绪。片刻,手向空中划去,又犹如探囊取物,或者是隔空采花。萧瑟之声开始在灯光清淡的房间里缓慢流淌,听得出那些启始与转承。
嵇康是竹林七贤之一,亦喜琴,曾着有《声无哀乐论》。我的观湖山房里,收藏有八七年版的一本,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才定价七角九分,在当时还不算太贵,只是少有人买。此书,是我不多的音乐藏书,我曾经在寒冷的夜晚,裹在被子里看过两三遍,因为没有听琴实践,甚至于没有看到过古琴实物,以至于也就得不到什么知识滋养,最多算博览而已。现在听到刘琪抚琴之声,未必“象其体而传其心”,但天籁之声不绝于耳,与他同样擅长的洞箫与土埙,自有别论。
夜漏星沉之时,琴声沉幽,激越,悲愤,爱怜,从门缝里传到空旷的集市上。这集市,或许就是魏曹时期的那个集市,广陵散已经消逝在遥远的夜空里,而听众也已然散尽。可是,还是有琴的声音,从关闭的门禁里传出来,即便没有听众,也有一位琴师在埋头操琴,做着嵇康同样的动作。然而,曲风终究变得明晰了,敲打着人心。我甚至于还从刘琪抚琴的姿态上,看得出他已经不能自拔于自己创设的这个音乐环境之中。这种音乐环境,根本不是嵇康临刑前所奏的广陵散,人容易浸淫其中,焉能自拔乎。
我距琴台仅有数步之遥,品茗,听琴,观象自心。那漂浮在耳畔的声音,都是化在空间里的喜怒哀乐与爱憎惭惧,转眼还不能被静夜吞噬了。
刘琪好琴,还是斫琴师,除了抚琴与吹奏,每天都要操斧斫木治琴。他手里发出的琴声,其实是他自己所斫之琴唱出的,比之外来之琴,更能懂得他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