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收藏的文章
关于收藏的文章(精选11篇)
收藏铃铛乐晚年
文/叶浩
退休以后,突然脱离紧张忙碌的工作状态,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家里人都很担心我,可是我却浑然不觉。
那天,外孙拿出一串铃铛,说:“姥爷,宝宝送礼物给您,笑一个嘛!”看着小外孙亮晶晶的眼睛,再看看老伴和女儿期待的眼神,我如梦初醒,对他们笑了笑,暗想:一定尽快调整自己,振作起来,让家人放心。外孙送的风铃十分别致,上面是红色的中国结,下方系着两个景泰蓝铃铛。铃铛下方是波浪形的,酷似娃娃的蓬蓬裙,白、绿、黄、蓝点缀其间,色彩鲜明,煞是好看。尤其是那悠扬清脆的铃铛声,像有一股魔力,可以抚慰人心,让焦虑的心灵渐渐归于平静。
我把这个铃铛珍藏起来,并从此走上了收藏铃铛的道路。有一次,我们全家人去云南游玩。走到一处集市,琳琅满目的铃铛牢牢地吸引住了我的脚步。我让家人去游玩,自己每天流连在集市间,逛古玩城、古董商店。每天我都是清晨出门,傍晚才回酒店。虽然双腿酸疼,虽然与美丽的风景失之交臂,但是我依然觉得收获满满。我淘到了十几个铃铛。其中一个铃铛是黄铜制作的,貌似缩小的铜钟,中间有一个小棒,也是黄铜质地的,上面还有一个提手,一摇“叮叮叮”地响,声音空旷、悠远,据说是曾经活跃在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用过的。
我通过各种渠道搜罗铃铛:去集市淘,上网购买……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收藏了两百多个铃铛。从材质上看,有铜、银、陶瓷、景泰蓝等等,从形状上看,有葫芦型、扁圆型、冠帽型、喇叭型等。各种各样的铃铛摆在我的柜子里,挂在门窗上,充实了我的退休生活。
随着收藏的深入,我了解到铃铛是我国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重要载体,铃铛文化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小小铃铛,伴随着中华文明的发展变化,印证着历史的变迁和岁月的积淀。我更加喜爱铃铛收藏了。后来,还有藏友来家中参观我的铃铛。我们一起交流铃铛的历史、种类、形态和用途,交流铃铛的鉴别和欣赏方法……我每天都幸福地忙碌着。
闲暇时,我坐在藤椅上,沏一壶清茶,慢悠悠地细品。清风徐来,细细密密的铃铛声,如精灵急促的脚步,匆匆跑近耳边。那一瞬间,我仿佛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时而跋涉在丝绸之路,声声驼铃给予漫漫旅途几许慰藉;时而走在茶马古道上,听清脆悦耳的马铃回荡千年;时而站在空旷的禅院中,任寺庙檐角上的悠悠风铃濯洗心灵……
沉浸在铃铛的世界里,我的晚年生活其乐无穷。
古朴文雅竹笔筒
文/刘绍义
在我收藏的众多文房四宝中,最鲜亮、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些竹笔筒了。我的笔筒有瓷质的有红木的,但我最心仪的,还是那几十只竹笔筒。
实际上,我的收藏之缘严格来说,就是从笔筒开始的,而且是从竹笔筒。那是多年以前,我随爱好收藏的邻居老张去本市的古玩市场上玩,看中一只竹雕兰花笔筒,老张见我喜欢,又是件真品,就让我买了下来,价格虽然记不住了,但当时的笔筒价位不是很高,应该在五六百元左右,现在看来,这件笔筒真的是货真价实的。
近年来随着竹笔筒价位的提高,加上制售假货的越来越多,让竹笔筒市场鱼龙混杂,很多初入道者都不敢涉足竹笔筒了,其实只要细心观察,真品和赝品还是非常易于区别的,在我的心目中,它要比其他藏品容易辨别得多。
竹笔筒作为古代文人的把玩和实用之物,不但做工精细,而且文房气十足,其收藏价值更不能低估。清康熙时期顾珏、宋玉刻款的高浮雕山水人物竹笔筒,在2005年5月30日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以1140万元成交,从此明清竹雕制品不但在香港屡创新高,在内地也开始红火起来。别的不说,就拿2006年6月3日的中国嘉德春“翦淞阁精选文房名品”拍卖会来说吧,这个专场116件拍品中,竟有29件是竹雕器,这些竹雕器,主流当然也是笔筒了,竹笔筒在文房四宝中所占的地位,从此也可见一斑了。
竹笔筒作为插笔的用具,肯定先讲实用,但作为文房用品之一,也是一件不错的艺术品,古代文人常常拿它自娱自乐或者馈赠好友,它成了文人书房不可或缺的宝物,颇受大家重视。所以这些竹笔筒即使没有款识,但只要年代久远,品位不俗,都是大家收藏的对象。
鉴别竹笔筒,首先是要看看它们是否有用过的痕迹,其次看看是不是有包浆,对于行家来说,这一点很重要,真正的包浆,是作假者难以企及的。我2003年收藏的一只竹笔筒,筒壁上“渔樵耕读”四幅画错落有致,形象逼真,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落款,让人感到美中不足。
尽管如今市场上假货成堆,但只要你留心勤奋,还是能捡到不少“漏”的,因为河是死的鱼是活的,前网过去,后网依然能打到鱼。只是见到真品或者是自己心仪的好竹笔筒,千万不要优柔寡断,坐失良机,不然再想得到,不但要付出多倍的钱财,还可能失之交臂,悔之终生。
我就曾有过这样一个经历。那还是多年以前,在我们本地的古玩市场上,我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那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黑黑的脸上配一嘴黄牙,看粗糙的手上层层老茧就知道他是一个常干体力活的老农。其貌不扬的他,面前摆的几个物件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特别是那竹质瓷质的两件笔筒,更是扎眼,好在我来得早,不然又会与之擦肩而过了。
可是一问价钱,那件洒蓝釉描金花鸟纹笔筒我还能接受,那件竹笔筒2000块钱我认为价钱太高。于是抱走了瓷质的笔筒丢下了竹笔筒。可是回到家里我越想越不对劲,瓷质笔筒固然好,但那只竹笔筒似乎档次更高,因为那只竹笔筒不但刀笔酣畅,做工精细,而且包浆自然,用手一盘,就现光亮,是伪作难以比拟的。于是连忙返回古玩市场,可哪里还有“黑脸黄牙”的影子。
人走了,那只竹笔筒哪里去了呢?
在这个“火眼金睛”多如牛毛的古玩市场里,那只竹笔筒肯定成不了嫁不出去的“剩女”。于是我便在每一个摊位前和每一个店里搜寻,果然在一家“古今轩”里见到了那只竹笔筒,店主我虽然不认识,但也眼熟,他给我开价一万二,最后说一万块钱少一分不卖,摸摸身上瘪瘪的钱包,我只能羞涩而又遗憾地离开。
如今,我虽然也有了一件与之相似的竹笔筒,上面也有炼丹、题诗、醉酒、弹琴、对弈五幅立体感很强的精美雕刻,但无论做工还是包浆,都难以与那件相比拟。三年以后,那只竹笔筒转到我的一个同事手里,现在,10万块钱他也不愿意脱手,不愿意卖了。你说我后悔不后悔。
理解老人在收藏旧物中获得的满足
文/王秀宁
50后、60后的父母,似乎都有一个共性——舍不得丢弃旧的、坏了的东西。他们经常有一些奇怪举动:一个东西坏了,哪怕已经添置了新的,他们也不会把坏的马上扔掉,而会把它修好继续用,新东西则放着待命。
前几日,我发现母亲的围裙“看起来很脏”。仔细一看,原来涂有一些黑色的东西,用手抹一下,却没有脏污。因为视觉上不能接受,我还是把围裙扔了。不想,母亲发现后非常激动,不但狠狠指责了我一通,还把垃圾袋里的围裙捡了出来。我很好奇,因为去年我就给她买过一个很喜兴的大红围裙。我问母亲为什么不用那块围裙,她的回答是:“等搬到新家再用!”
这样的戏时常上演。同样在最近,我决定下一次厨。我开始配菜时,发现砧板已经十分破旧,我就问母亲是否还有新的。母亲表示还有一块新的,一问,新砧板是去年买的。
家里的水果刀,看起来有五六把,但是真正好用的一把也没有。当我为此抱怨的时候,母亲拿出了一个半自动削苹果器。然而,这款看起来十分“高级”的水果刀,因为放了长达5年,拿出来后才发现没法用了。
围裙已被捡回,开裂的砧板和坏了的“新水果刀”是否被丢弃,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楼下车库里堆着无数杂物,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旧的、坏了的东西。在我家15平方米的车库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几十双旧鞋子,几十个旧纸箱,十几袋木炭。
可以说,整个车库就是一个小型收购站。父母结婚近40年,两个人虽然时有拌嘴,但是对待旧物却有着惊人的一致。父亲经常告诉我这辆自行车是1986年买的,那台电扇是1989年的,这个收音机是1997年的。
尽管父母住在楼上,但车库对他们的意义是非凡的。每当子女需要一个纸箱或者其它小物件时,他们总能从车库里找出破旧但可以勉强应付的东西。车库让父母获得了一种满足,甚至是他们的精神栖息地。
对旧物的恋恋不舍,对新东西习惯性闲置,这种心智模式的来源,当然可以追溯到他们贫困的青少年时期。这些我们完全无法想象也无法复制的生活经历,导致父母那一代人对旧物的珍惜几乎达到了今天的我们觉得“病态”的地步。我们的温饱问题早就不在话下,但父母购买一些“大物件”,依旧抱着能用上很多年的心理期待。比如对电脑这种年轻人眼中的快速消耗品,他们觉得用了5年就扔掉实在太不可思议。久而久之,车库的功能被发挥到极致,他们也养成了使用旧物和收藏旧物的习惯。而这些,都太需要我们去理解老人在收藏旧物中获得的满足了。
记忆的箱子
文/完美
娘家在收拾老屋子,母亲打电话让我去取走我留下的东西。足足两大纸箱,大多是书籍,还有很多杂物,我一件件翻拣分类,一类是丢弃的,一类是保留的。这是我念自考大专的书籍,都是教学书——丢弃;还有一本年代久远的繁体字竖版《西游记》,大概是老一辈留下的吧,不过前后都已无封面和封底,残缺不全了,估计没什么收藏价值了——丢弃;这是些音乐盒,有4、5个之多,一字排开,全部上满弦,一起奏乐,八音盒的声音永远是纯净、清脆的。那是一个纯净的年代,少男少女喜欢相互赠送音乐盒的年代。一个牛皮纸信封,圆鼓鼓的,掏出来散落了一地,花花绿绿、纷纷扬扬,这是我收集的糖纸,80年代初的糖果,糖纸还在眼前,味道却永远留在了心里。还有一包毛主席像章,这也是我的收藏品之一。还有三大本日记,都用胶带缠绕着,大有永不开启之势。
突然想起小时候还有收集的爱好。糖纸和像章保存到了现在,还有各种各样的鸡毛、树叶和火花,都已丢失,还有我最早的收藏品,更是早早的荡然无存了,原因是它太占地方,在我家从平房搬上楼房时,就被母亲强行丢弃了,那是十几个大罐头瓶子的碎玻璃。那时收集碎玻璃的劲头我想不次于珠宝商收藏宝石,我的衣袋里总是装着乱七八糟的“破烂”,引得母亲每次给我洗衣服是都要发一顿牢骚,“这哪里是女孩子的衣服呀,比男孩子的还要脏”,我也没办法,走路的时候,路上的碎玻璃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就隐不住去捡,当然时间长了,也是有选择的收集了,当时常见的有白玻璃和绿玻璃,要是有谁家打破了一只红色花瓶,那可把我给乐坏了,红色里还带花纹的,多罕见呀,我会爱不释手地举着它对着太阳照呀照个没完,直到眼睛再看别的只是一团黑,才算罢休。还有就是也很难得的青花瓷,白底蓝花,甚是好看。就这样在每次捡到一样新颜色新花样,又填补了一项空白记录的时候,我就会欣喜若狂一时,这大概就是我喜欢收藏的原因吧。
现在长大了,反而没有了收藏的兴趣,不过最近我发现了女儿的秘密,她在收集橡皮,满满一铅笔盒,都是平时在幼儿园里老师奖励的和缠着姥姥买的,从她执着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从前那个爱收集碎玻璃的小女孩。
两大纸箱的东西整理到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徽章,只有蚕豆大小的椭圆形,是某届运动会的纪念章,每次看见这枚徽章,心里就会痛一下,这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送我的,他是隔壁郝奶奶的孙子,黑黑的、憨憨的,比我大两岁,他的谦让和大度让我成为了他忠实的跟屁虫,连吃午饭也要跟到他家去一起吃。记得他搬走那天,我哭得撕心裂肺,抱着他不肯撒手,好像冥冥中预料到了什么,两个月后,传来消息,他钻进一辆卡车下玩耍,卡车启动了……,这一别竟是永别。从此这枚徽章和他的名字都封存在了我的记忆里,打上了刻骨铭心的烙印,有不敢轻易启及的痛。
箱子整理完了,两箱东西留下了半箱,这半箱的东西是要保留到老的,是永远不能丢弃的,它是我童年时和少年时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生活还在继续,我象在不断地整理记忆的箱子,箱子里不断地收集新的东西:文章变成铅字的第一份报样;结婚当天穿的红鞋;作者亲笔签名的书籍;拓展训练的毕业书;海南潜水捞上来的海底石头等等等等,突然想起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如果没有过去,那也意味着没有未来。”我把过去珍藏了,是不是也意味着我热爱未来。我在寻味中突然发现我又有了新的收藏兴趣,那就是——收藏记忆。
收藏昨天
文/小语燕孙华绪
昨天离我们并不遥远,但它已然过去,留给我们无尽的沉思。今天的时光你正握在手中,拥有着它;明天,你却永远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昨天,只有昨天,你经历了,才知晓什么最难忘,才知晓哪些是美好,哪些带来痛苦,哪些最值得收藏。
收藏昨天,体味过往的美好,生活不仅需要向前奔跑,追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增添生活的图景。但这些图景是灰暗的,需要的色彩就要从昨天里寻觅,此之谓生活亦需向后望一望。收藏昨天,品味一下过去,正如牛羊的反刍一样,细细咀嚼,细细品味,吮咂出更多味道来,这样便为灰暗的图景增添了色彩。人生需此过程,开拓明日与收藏昨天相结合,于是在人生的旅途中留下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图景。
收藏昨天,虽不以实体的形式展现在你面前,可以随手拿来,触手可及的把玩,但它总归可以如影视剧一般,通过脑海放映出来。这就必定是,你自己的昨天,只有你自己体悟最深,纵使对他人详细述说,细致描绘,也不能完全移植到他人的脑海里去。收藏的昨天,大部分的——或者就说全部的,还是归你自己享用。
经历过一件事,它会自然而然的印在我们的脑海里,仿佛不必像现实生活中实物的收藏一样——劳心费神——深入挖掘,努力搜寻,求索购买,昨天的东西很容易就得来了。但收藏绝不是一股脑儿的容纳,绝不是无目的的接受过来,然后罗列、摆设……收藏的东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得来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就如生活在海边的人,大概不会去收藏一杯海水;生活在山脚下的人,大概也不会去收藏一抔土石——尽管它们容易得到——但也正是因为它们容易得到。
收藏昨天亦是如此,将你最难忘的,精挑细选的,最有价值的东西摆放到脑海这个架子上。生活至今日,你或许已经历了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件事情了吧,但你将它们全都记住了吗?我想答案应该是否定的。这恰告诉我们,我们无法容纳所有的昨天,而倘若可以,那大可不必精挑细选作收藏,全部摆起来就可以了。然而我们收藏昨天的空间有限,那就有必要将无价值的、乏味的、琐屑的剔去,给有品位、有价值的昨天留出空间,收藏精彩的有价值的昨天,方使人生的图景斑斓。
收藏了敬畏
文/张楚藩
这只铁皮办公桌,陪伴我二十四个年头了。1992年,潮州日版社初创,借用慧如图书馆办公,我用的就是这张铁皮办公桌。岁月沧桑,办公桌也有 “老人斑” 了,但是在办公地点的几度搬迁中,它依然紧随着我。办公桌的大抽屉中,还保留着二十四年前那个削铅笔用的红色塑料壳卷笔刀,和一套画版用的三角版。
记得有一次搬迁前清理杂物,在大抽屉底部,翻出了一张生日贺卡,一打开,贺卡就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贺卡是我调来报社不久后的一个教师节前夕,我在家乡一所中学任教时教过的一个高二学生寄来的,我想不到时隔十多年,它还能响起这么动听的歌,于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浸在莫名的感动中。
事实上,刚来报社那几年,给我寄信寄贺卡寄照片的学生还真不少,因为工作繁重,加上家中又有病人要照料牵挂,实在没精力、时间和心思去一一回复,只是郑重地把学生们的这份心意珍藏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点歉疚:我肯定多多少少伤了他们的心。
我没有条件去收藏值钱的古玩字画,我珍藏的,大抵就是像上面说的这一类“大路货”。比如,朋友出书了,会送给我一本。即使没时间细细拜读,我也会珍藏起来,因为,这赠书,凝结了朋友的创造性劳动,也见证了一段友情。
不但收藏了朋友的赠书,到副刊部当编辑后,我还会“收藏”一些作者的来稿。
年轻时,曾应约给一个刊物投寄一组诗稿,可临到编刊时,有个编辑却来信要我重寄一份去,说是我原先寄去的那份给不小心弄丢了。我如约重新寄去,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有个文友对我说,你寄的是诗稿,如果是小说稿散文稿,可能就不会丢的。我想,这个文友说的也许有几分事实,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诗歌一如既往的热爱,因为我认为,一个漠视诗歌的文化人,是在自损品格。
经历了这件事,到报社副刊部工作后,我就养成了在电脑中“收藏”作者稿件的习惯,特别是对那些在基层打拼生活不宽裕时间也不充裕的作者的来稿,我更是刻意“珍藏”,因为我知道,论在文坛的地位,他们属于“短板”,但是他们接地气而充满生机的作品,又恰好补一补不少报刊的“短板”。
有人说我的收藏是怀旧,说得也对也不对。怀旧,是一种珍惜。而我的收藏,有珍惜,更有敬畏。
人是应该有所敬畏的。
敬畏天,敬畏地,敬畏神明,敬畏上帝,敬畏佛陀,敬畏这样那样的“主义”,是一种敬畏。
而敬畏爱情、敬畏友情、敬畏亲情、敬畏知识、敬畏劳动、敬畏创造,敬畏一切能使生活变得更有价值更有意义更加美好的东西,也是一种敬畏,一种很接地气的敬畏。
书架上的时光
文/张亚玲
望着凌乱不堪的书架,我决定整理一下。
我把所有的书籍报刊都搬出来,抚摩着它们,当时阅读的情景又浮现眼前。
大约二十年前吧,我把一本《简·爱》抱回了家,从此《简·爱》就成了我一生的好友。无数个冬夜,拥被而坐,在暖暖的灯光下,走进她的生活,与她一起体会世间的悲欢离合。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席慕容用她柔柔的文笔轻轻地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于多少个夏日的午后、有月的晚上,静静地回味着过往的点滴。
那些用来准备自学考试的书,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复习考试的日子。考大专,考本科,我整整走了八年。晚上披星戴月,凌晨闻鸡起舞,累却充实。蓦然回首,那八年的时光已恍如隔世。
关于职业培训的书最多。随手翻开一本,圈圈点点,记录着我对教育的热爱与执着、困惑与思考。苏霍姆林斯基、陶行知,中外教育史上的两个伟大的教育家,他们的睿智与博爱深深地激励着我,指引着我不断前进。魏书生、李镇西、窦桂梅等当代中国教育界的名师专家,他们勇于实践、追求卓越的品质让我更加坚定了做一名好老师的决心。开卷有益,读一本书,我的职业积淀就厚实一分。
每本书都是老朋友,此刻,久违的亲切感浮上心头。其中,还有意外收获。很久以前的书信从书中轻轻滑落,犹如片片叶子落入湖中,泛起涟漪。重新打开,甜蜜、忧伤的青春故事从遥远的记忆中被唤回,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往事的味道。岁月流逝,沧海桑田,成长的痕迹若有若无,故事中的人却已不知身在何处……
该收藏的收藏,该抛弃的抛弃,书架变得井井有条。此时,心中涌起一种情愫:生命中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懂得珍惜,学会放弃,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贺年片
每当新的一年来临之际,人们会相互寄赠贺年片。这小小的卡片起到了传达友情、社交公关的桥梁作用。
在我国,贺年片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记载,贺年片早在汉朝就开始流行,当时被称为“名刺”。唐宋时期,贺年片被称为“门状”,明清时期则被称为“红单”和“贺年帖”。清代《燕京岁时记》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亲者登堂,疏者投刺而已。”这里所说的“投刺”就是投送贺年片。有识者把它作为收藏品收藏、欣赏、研究。
在我国,最早的贺年片不是用纸制作的,而是用木片或竹片制成的。随着纸张的发明,人们才用纸片代替了木片或竹片,并在贺年片上绘上了风光、人物、花鸟等图案。这时,贺年片除有祝贺新年的性质外,还成了一种艺术品,供大家欣赏。
现在,贺年片有了进一步发展。一张贺年片打开,会响起优美的 “新年快乐”乐曲,有的打开后还会出现立体的卡通故事,令人赏心悦目。近年来,邮政部门还发行了有奖贺年明信片,设计新颖大方,图案有剪纸、卡通,还可以抽奖,这也是我国发行量最大的贺年片,给人们的文化生活增添了乐趣。
我一直喜欢用寄贺年片的形式来传达对亲朋好友们的感情。每逢元旦、春节来临,无论工作多么忙碌,生活多么繁杂,我总不忘去邮局买回一摞摞漂亮的贺年片,将亲友、战友、邮友、学友、文友、藏友的地址一一写好,将心中的祝福一张张投进邮筒。遥想亲朋好友收到贺年片时那份惊喜和感动,我的脸上便会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因为我知道,我在祝福他们吉祥、平安、幸福的同时,也在祝福着我自己。我爱上了贺年片,同时也走上了收藏贺年片之路。
十年前,我对贺年片收藏就有着浓厚的兴趣,也很喜欢研究。在我的藏品中,有1981年12月20日我国邮政首次发行的邮资贺年片,有1983年岁末邮政部门推出的生肖鼠邮资贺年片,有1991年12月1日至1992年2月3日邮电部门首次推出的“中国邮政贺年(有奖)明信片”,还有贺卡型及极限型邮资贺年片等等。
自1981年到现在,在亲朋好友、邮友、藏友、同事的帮助下,我已搜集到近千张贺年片,按照不同地域、不同主题、十二属相、花卉、书画、建筑等等归类,集装成册。值得一提的是,来自我国台湾、香港和澳门的贺年片,我也收藏了几张。不管是图案设计,还是贺词书写,都与祖国大陆一脉相承。
在我的收藏中可以看出,贺年片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品种不断增多,花样不断翻新,质量不断提高。我早期收集的贺年片,一般只用硬纸片制作,上面的贺语只是传统的“春”“福”“寿”和“新年好”等。而近年来的收藏品,从设计到印刷都比较讲究,既有现代题材的,又有浓郁民族风格的,戏剧、舞蹈、体育、风景、文物、民间故事等,分别展现在贺年片上;在表现手法上,有国画、油画、摄影、木刻、年画、剪纸、装饰画;在形式上,有单片、折页、挖洞、镶嵌、凹凸版和立体之别;在外观上,有正方、长方、圆形、扇形、树叶形等;在质地上,有纸的、塑料的、绢锦的、丝绸的、金银铜箔的、绒毛的等等……贺年片已从单纯写有祝福词语的卡片,发展成兼有书法、图画、诗词的精致艺术品,反映了多姿多彩的中国文化艺术。
在收集、欣赏贺年片的过程中,我学到很多知识。翻开集藏本子欣赏,不但能享受到传统、现代的文化艺术美,还能了解各地的风情民俗等。贺年片不仅具有艺术欣赏价值,最重要的是它还承载着亲朋好友的亲情和友情。
贺年片收藏,何乐而不为?
书藏衣标
文/张辉祥
我喜欢书,但从来没有在字里行间寻找到黄金屋,却藏了不少衣标在书页里,算作是读书之外收获的一个雅兴,聊以自慰。
书藏衣标,始于无意。一日,我正在书房看书,母亲拿了一件换季打折的衣服让我试穿一下。此时,我的思绪飘荡在扣人心悬、扑朔迷离的故事情节中,面对母亲的再三催促,只好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书,并顺手在所看之页重重地折了一下。母亲看见了,脸上不悦,剪下新衣上的衣标,递给了我,说:“你咋不爱惜书呢?把这件衣服的衣标拿去,当书签使。”接过小小的衣标,我一下便被它的精致典雅所吸引,放入书中,随意怡然,书韵倍增。于是,平时没有使用书签习惯的我,在欣喜之中萌发了收藏衣标作书签的念头。
衣标是挂在服装上的标签,用以注明品牌、生产厂家、产品质量、洗涤注意事项等内容。衣标的形状以长方形为主,材质大多为硬纸,也有采用皮革、金属、木材或有机玻璃等材料加工而成的。衣标虽小,却是厂家的微型广告,方寸之间,独具匠心。衣标上的山水画、油画、雕刻、剪纸、摄影等艺术表现形式,风韵或古朴优雅,或时尚灵动,文化内涵厚重。而激光幻彩更为衣标注入科技、时尚、现代的元素,变换不同视角,会产生各种奇妙的彩色多维图案。收藏衣标,虽然没有升值潜力,但可逸致,其观赏价值和文化价值并存,令人赏心悦目。
衣标的收藏,简便易行,无须花费太多的精力和财力,便可陶冶情操、愉悦心境、增长见识。目前,在我的各类书籍中已夹藏有数百枚纸质衣标,多以山水风景、人文地理、建筑古迹等带有浓郁文化气息的题材为主。这些衣标,有的是自己或家人购置新衣时留下的,有的是从亲朋好友处“淘”来的,更有一些是从服装“清仓大处理”的杂乱卖场“捡”来的。书籍是长识益智、滋润心灵的工具,因而我认为只要衣标的图案精美、风格雅致就可以与书为伴,当作书签,而跟服装的价格和品牌的知名度无关。
闲暇时,翻开书,看着那些已经润浸着书香的衣标,心中感慨万千,因为它不仅使我回味起在书海中遨游的美好时光,也见证了社会生活的不断变化。
父亲的“红船”藏情
文/陈佳
于千千万万共产党人而言,南湖碧波上荡漾的那艘画舫无疑是心中最神圣的一抹红色。
1995的“七一”前夕,四十岁的父亲有幸随单位党组织去了嘉兴南湖学习参观。那日,晴岚万里,波光粼粼,在古老的红船旁,父亲面对鲜艳的党旗举起了右拳。而那一刻,红船也犹如一盏明亮的灯塔,定格在他的心里。
回家后,父亲摩挲着留作纪念的红船参观券,向我们讲述着听来的关于红船的故事。母亲说,既然你心有红船,何不留心收藏下和红船有关的物品呢。于是,前半生从不收藏的父亲,开启了他的红船收藏之路。
几万人口的弹丸小城里玩收藏者寥寥。父亲的收藏之路起步艰难,尽管他逢机会便打听着与红船有关的一切。两个月后,一位同事告诉他,国家邮政部门曾于1991年7月1日发行了一套《中国共产党成立七十周年》纪念邮票,其中就有嘉兴南湖中共“一大”会址。父亲听了很高兴,当即便问谁手中持有,同事又告诉他,县里有个集邮协会、老邮迷们肯定有,并提供了一位集邮爱好者的联系方式。父亲按图索骥,几番周折后找到了那位邮迷,提出买下邮票。那位集邮爱好者先是一愣,而听完父亲的来意后却被感动了,不仅将自己珍藏的两套邮票中的一套送给父亲,还教授了一些集邮护邮知识。
半年后,父亲回乡下老家,在一位亲戚家中偶然发现了一枚略带锈迹的毛主席像章。起初,父亲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像章。定睛细看,这枚像章竟是以红船为底图。这一下,父亲激动了起来,当即表达想购买的意思。亲戚倒很爽气,说喜欢就拿回家吧。回家后,父亲找来酒精轻轻擦拭着像章。但见这枚直径为6cm左右的圆形像章,铝制红底,正中为银色毛主席侧面头像,下方则是乘风破浪中造型的银色红船,红船四周并饰以红旗、火炬点缀。捧看着这枚意外得来的红船毛章,父亲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渐渐地,父亲从事红船收藏的事儿在小城不胫而走,一些古董贩子有时也会上门向父亲兜售,只是他们以赢利为目的,所出价格经常都高得没谱,这让父亲那点有限的收藏基金难以为继。尽管母亲从未有过怨言,但父亲还是再三地缩减自己的用度,不抽烟不喝酒不说,甚至连早饭钱有时也省下了。一次,一位贩子送来一只老座钟,父亲一见便爱不释手,只是两千元的报价让父亲有些犹豫,毕竟是两个月的工资呀。犹豫了好几天,见父亲茶饭不思的样子,母亲开口了,说:买下吧,大不了这几月举家食粥吧。对母亲的支持,父亲很是动容,十多年后,每当谈到这件藏品时,他总不由流泪,说如果不是母亲,他的收藏之路早就中断了。
后来,本地收藏爱好者渐渐多了起来,甚至一度还形成了自发的交易市场。这对父亲来说甚为欣喜,期间,父亲通过交换、购买等方式,陆续收藏了与红船有关的明信片、商标、磁卡、扇面等近百件藏品。父亲还找来木匠打制了两个大储物柜,放在并不大的书房里专门摆放这些藏品,并将书房命名为“红船居”。
一晃20多年过去了,父亲的红船收藏热情仍未减退,只要有红船元素,都会千方百计去收来。近千件藏品,无一不饱含着父亲的一片赤忱之心。而通过收藏,父亲俨然成了半个专家,不仅精通邮、币、火花等方面的知识,对瓷器、木雕也颇有研究。不独如此,父亲还注重挖掘藏品背后的故事,成为我们当地党史研究会的会员,经常撰文发表党史方面的论述和随笔。
上周末,由父亲个人承办的“纪念建党99周年、红船精神个人藏品展”在县会展中心开幕。展厅正中,一艘高度为6米的竹雕红船赫然显立,父亲向来访者介绍说:这是一艘开天辟地的船,更是一艘民族复兴的船,我们每一名共产党员,都要不忘初心,乘风破浪,继续前进!
收藏农具的人
文/李晓
锄头、镰刀、手摇纺车、耙子、量米用的斗、榨甘蔗的器具、石磨……这是友人孙老大收藏的农具。孙老大说,今年,他要建一个农具博物馆。
孙老大捂着胸口对我说:“这些,真可以抢救一下啊,它们是我们祖先安身立命的东西。”我问孙老大,你家有多少代人没种过粮了?孙老大激动地站起身说:“我爷爷那一代人,都是种地的人。”
孙老大是城里一个小老板,不过有钱的人可比他多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这辈子只是不愁吃穿了”。他收藏这些灰头土脸的农具,是啥意思呢?
四年前腊月的一天,孙老大陪几个城里朋友去他乡下老家溜达,老孙和几个友人,差不多是在杂草丛生的路上打着滚找到亲戚家老屋的。一个亲戚那天给他们几个人煮午饭,正要把一个吹稻谷用的风车劈了,当柴火炖腊肉。孙老大顿时喝住那人:“给我留下,留下!”一个风车,就那样在半空中抡起的斧头下抢救了回来。那亲戚幽幽的语气说,都在外面打工,也不种粮了,留下这东西有啥用啊。孙老大抚摸着老风车,摇动摇柄,呼呼转动的风把衣衫掀起,他突然一把搂抱住风车,喃喃地说:“这都是我们祖辈的宝贝啊,得留下,留下。”这个风车,被孙老大扛回了城里。
我去孙老大的屋子里,看望过那个风车,它由漏斗、风鼓和三个排泄口组成,风雨侵蚀,岁月包浆浸透,它已呈灰白颜色,让我顿时想起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用嘴一口一口吹着稻谷里的稗子,每一粒稻谷,都经历了风雨雷电。风车的出现,大大帮助了农人们。这样一个风车,它呼呼呼扯起的风,把稻谷、麦子、高粱里的杂物抛开,留下结实饱满的粮食,养育着大地上的人。
孙老大收藏农具的行动,从此一发不可收。几年来,他深入乡村农家,从那些蜘蛛网爬满的破旧农房里,运回了一个一个农耕时代的传统农具:独轮车、老纺具、犁、耙、磨、石磙子、碓臼、辘轳、打铁的老风箱、拉粮……沧桑的上千件老农具,摆满了孙老大整整两个大房间。孙老大常常就坐在屋子里,怔怔地望着他那些收藏的看家宝。“你轻一点啊,轻一点……”每逢有人出于好奇心跑到他屋子里摸着这些老农具,孙老大就在旁边一遍一遍地叮嘱。
在孙老大的屋子里,有一个粪桶,是我一个乡下亲戚家的,据说有了五十多年历史。那次去亲戚家,孙老大对这个担大粪用的粪桶发生了兴趣,他用五十斤黄豆换回了粪桶。孙老大的老婆终于忍无可忍,觉得这粪桶实在是晦气,怒气冲冲把粪桶扔到了垃圾桶里。孙老大对老婆磕头相求,闹到了要离婚的程度,最后,在我的调停下,他老婆终于接受了,委屈地说:“人家有了钱,是买小车,我家男人啊,只有担粪桶的命。”
孙老大家其实有车库,不过没买车,掀开车库里覆盖的塑料薄膜和厚厚柴草,有他收藏的一辆饱经风霜的“牛车”。这件祖传的农具,有三百多年历史了,是庄稼人拉粪拉粮食用的,而今套上牛,还可以拉着走。每个轮子有一百多斤重,“车”走动时,四个轮子转起来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孙老大给几个朋友演习过一次,让我恍惚中回到了春秋战国时代,更让我脚踏到了地气蒸腾的大地之上。
孙老大在城里的农具收藏“馆”,让我们这些有乡愁的人,在城里也仿佛看到了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农人匍匐大地的佝偻身影,也听到了布谷鸟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