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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北京的散文

2022/12/11好文章

描写北京的散文(精选20篇)

大师笔下的菊花

文/荆墨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菊花不畏霜寒,独自怒放于秋风落叶之后,与梅、兰、竹一起合称花中四君子。菊花以其高尚的情操和脱俗的气质,而倍受世人青睐。在这深秋时节,欣赏大师笔下的菊花,可以陶冶身心,启迪心灵。

老舍先生的菊花神韵清奇,沁人肺腑。在《养花》一文中,老舍写自己与菊花为伴,共计养了一百多种,三百多棵。每到秋天,竟可以举办小菊展。菊花培育期长,要整整伺候一年。因此,老舍就得每天摆弄它们,正好和他的写作生活相调剂。写一阵子出来浇浇水,搬搬盆,吸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腰腿,再进屋去写,如此循环,有劳有逸,脑子和身体得以轮流休息,受益不浅。一年暴雨将邻家院墙冲垮,砸死菊花三十多种,一百多棵,老舍写在文章里深表惋惜,说:“全家都几天没有笑容!”

张恨水先生的菊花玲珑俊秀,生动传神。在《小紫菊》一文中,张恨水写道:“山野间有小花,紫瓣黄蕊,似金钱菊而微小。叶长圆,大者有齿类菊,小者无齿类枸杞,互生茎上,其面积与花相称,娇细可爱。一雨之后,花怒放,乱草丛中,花穿蓬蓬杂叶而出,带水珠以静植,幽丽绝伦。”此时的菊花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吸引力。张恨水不仅爱写菊,还常在菊花丛中散步,构思小说,以致友人们都说:“张恨水的作品得花之灵气。”每当一部作品问世,张恨水总爱到花市买几盆菊花或山上采野花,可见他对菊花一往情深。

冰心先生的菊花傲霜独立,美不胜收。在《莫斯科的丁香和北京的菊花》一文中,冰心笔下秋天的首都,到处都能看到菊花。中山公园一进门来,就不自觉地使人欢喜、赞叹。这争妍斗艳的千百盆之中,有雪白的如“阳春白雪”,浅紫的如“美女穿珠”,金黄的如“桐花凤”;瓣的形状有勺瓣的如“陶然醉”,丝瓣的如“花田试马”,宽瓣的如“杏花春雨”。冰心最喜欢的是白托红心的“踏雪寻梅”,黄里红面的“金阙芙蓉”,还有触手沾香的“香白梨”。五彩缤纷的菊花,把首都点缀得绚丽多姿。

汪曾祺先生的菊花自然质朴,从容淡定。在《菊花》一文中,他认为菊花品种甚多,北京菊花和南方的差不多,狮子头、蟹爪、小鹅、金背大红……南北皆相似,有的连名字也相同。如一种浅红的瓣,极细而卷曲如一头乱发的,上海人叫它“懒梳妆”,北京人也叫它“懒梳妆”,因为得其神韵。有些南方菊种北京少见。扬州人重“晓色”,谓其色如初日晓云,北京似没有。“十丈珠帘”,他在北京没见过。“枫叶芦花”,紫平瓣,有白色斑点,也没有见过。不过,他说在北京见过的最好的菊花是在老舍先生家里。

年年岁岁人不同,岁岁年年菊花开。大师爱菊,爱的是菊花那种不同流合污、傲世独立的气节,所以苏东坡说:“荷花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这正是菊花的可贵品格,也是当代人的精神追求!

北京的枣树

文/祁建

每当枣花盛开的季节,我常常喜欢用小手抚摸着枣树的灰褐色的树干围着它打转,闻着枣花香,望着夜空数星星……而今,让我们这一代人迷恋的枣,也许已经无人记起,儿时的枣能够挂满一整个夏天。随着那些苦苦的、甜甜的记忆悄悄地流逝了,或许是现在的小孩子,零食太多,只能对它漠视。那时,夜很静,摇着蒲扇,一边咀嚼着白天诱人的枣,一边望着满天的星星,远眺银河,听着牛郎和织女的传说……作家萧乾先生写的《枣核》,描写了海外生活的老华侨怀念令人难忘的故乡的枣树和树上枣儿酸酸甜甜的味道,生动感人,老华侨感慨地说:“我想厂甸,想隆福寺……近来,我老是想总布胡同院里那棵枣树。所以才托你带几颗种子,试种一下。”

或许,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莫过于时光,只能从古老的记忆中找到那些熟悉的片段,然后一页一页打开,找回曾经熟悉的味道。说到北京的枣树,我听说过苏秦游说六国合纵攻秦,向燕文侯分析燕国的优势是饶有“枣栗之利”。他说:“民虽不佃(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于民”;我看到过白纸坊唐代古刹崇效寺旧址,据说明代时周围有枣树千株,清康熙年间的王士祯见每年枣花盛开,香风阵阵,便称之为枣花寺;朱彝尊作有《晚过崇效寺》诗:“缭垣途转曲,入寺淖初干。尚有残僧在,同寻断碣看。白花秋细细,红枣晚攒攒。更上荒台望,遥看五髻盘”;我拜访过文天祥祠的古枣树,它象征着“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誓不休”的民族精神;我考察过西单民族大世界的“枣树王”,那里留下过曹雪芹的足迹;我参观鼓楼后豆腐池胡同15号杨昌济故居,那里有毛泽东和杨开慧共同呵护过的枣树……翻看清代富察敦崇的《燕京岁时纪胜》也有“都门枣品极多,大而长圆者为璎珞枣,尖如橄榄者为马牙枣”的记载……

金秋枣树叶子变黄,枣儿也由青变红,一颗颗枣儿像小小的灯笼挂在枝头。太阳洒下一束束金光,把枣儿照射得透亮发光,犹如一颗颗玛瑙。枣树和老北京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人家院子里都有枣树,延续着几代人的情思。随便问问那些老枣树的主人,怀旧的闸门会立马为你打开。老话说得好,“人之相交,贵在交心,贵在相知相惜。”纵使识尽天下人,倘若不加珍视,一如行云流水,过眼云烟,相识也等于不识,枣也如此。

“……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鲁迅在其散文名篇《秋夜》开头的描述,勾画了当时阜成门一带的典型环境。枣树是文学艺术作品中表现京城独特风貌常见的描写,金元两朝均提倡种枣,北京城内街巷居民逐渐形成了栽种枣树的风气。元代出现了我国古代最早的枣专着《打枣谱》(柳贯着),书中记载枣名达73个。故宫珍藏的元人扑枣图,展现了元代的种枣食枣之风。金世宗完颜雍将种植桑枣列入田制,指定每户必须栽种其地的十分之三,并且要求除枯补新,不能缺少。对不栽或栽不足数的严加处罚。直到明清,对毁坏枣树或依仗权势强占他人枣树者仍严惩不贷……老北京人一定都知道,北京南边有名的“长辛店白枣”,个大,果皮薄,肉脆,核小,吃起来多汁味甜,品质上等,至今栽培历史有数百年之久。据我国元代的《析津志》记载,北京地区有4个优良的枣品种,长辛店白枣就是其中之一,其果形端正,色泽鲜红,皮薄肉厚,核小汁多,酥脆香甜,堪称果中佳品,多年来深受消费者的喜爱。《北京果树志·枣篇》记载丰台区长辛店为白枣原产地,属北京名优果品,《北京名果》一书中,长辛店白枣被列为鲜食枣类之首。

“六月鲜荷连水碧,千家小枣射云红”,满树的枣很好摘,有的树枝垂地,躺在地上张嘴就能吃到。枣农李大哥谈起爱吃枣人如数家珍,那清代吃遍了山珍海味的慈禧常常点名索取,周恩来总理在国事活动中曾用枣招待外宾……苏东坡在一首《浣溪沙》中写道:“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衣巾落枣花”的名句,千古不朽,“枣”在诗人的作品里随和亲切,清新淡雅。秋天的枣林赛过天堂,红透的、半红的、青色的枣儿灯笼似地挂满每条树枝,每棵枣树似乎都承受不住重压,弯着腰,枣儿触手可及。艳阳慢慢印染着肥硕的枣子,远远地便能望见枣林枝叶间,那一团团绿玉紫红的枣挂在树梢,千颗万颗压枝低垂,令人心旷神怡。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枣的故事,吃着那颗甜甜的红枣,你是否想起儿时与伙伴一起打枣的故事;是否想起家乡的风土人情;是否想起那段时光承载着我们童年最难忘的记忆……

当然枣也有很多传说,话说王母娘娘看见大禹治水辛苦,有一天,便差金童玉女下凡去给大禹送两枚红枣,让大禹补补身体。金童玉女经不住红枣鲜红欲滴、香甜美味的诱惑,在半路上把两颗枣给偷吃了。王母娘娘盛怒之下,便把金童玉女点化成两颗枣儿打下凡去,随风飘落到黄河沿岸,永定河沿岸。于是,黄河、永定河沿岸便有了大片大片的枣林,人间便有了这晶莹可爱、甘甜美味的红枣。

“白忙”也得忙

文/汪金友

有人在微信中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个北京人,1984年为了圆出国梦,以30万元的价格,把自家在鼓楼大街的一个四合院卖了。然后,他拿着这些钱,去意大利淘金。到那以后,他脚踏实地,风餐露宿,大雪送外卖,夜半学外语。在贫民区里,先后被抢过七次,挨打三次。经过多年拼搏,终于有了一家自己的小店。三十年后,他攒下100万欧元,相当于768万元人民币。

这时,他开始思念故乡,决定拿着这些钱,回北京来养老。而到北京一看,发现当年自己卖掉的四合院,现在中介挂牌8000万元。刹那间,他几近崩溃,觉得自己这30年,纯粹是“白忙”了。

早知这样,何必卖房?何必出国?何必风餐露宿?何必克勤克俭?在家里躺着,金子银子,就都哗哗地来了。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那个时候,谁知道三十年后什么样?

不知这个故事是不是杜撰,但北京的房价暴涨,却是人所皆知的事实。1984年的时候,北京一个500平方米的四合院,也就卖20万元或30万元。而现在,按10万元1平方米,卖5000万元;要是20万元1平方米,就超过了亿元。

这个故事,无论真与假,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生在世,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事情,都是“瞎忙”。一直觉得远处山上会有风景,可等到腰酸背痛地爬上去之后,才会发现,并非如想象得那么漂亮。一直相信前边河里一定有水,可等千辛万苦走到河边一看,这里早已变成干涸的沙场。“瞎忙”的结果,就是“白忙”。让人疲劳,令人失望。

我有一个老乡,突然产生创业的冲动。他经过半年考察,发现某种产品,全国只有两家工厂在生产。于是投资几百万元,夜以继日地建厂房、购设备、招人马。经过八个月的努力,终于可以开工生产了。但到产品出来之后,他才发现,仿佛一夜之间,仅长江以北,就冒出了六十九家同类工厂。你想到的,别人也想到了;你做到的,别人也做到了。接着就是竞争、拼杀、你死我活。结果,我这朋友很快就败下阵来,“瞎忙”了一年多,还把老本搭了进去。

构成“瞎忙”的,主要是四个要素:第一是欲望,因为有欲望,所以就去忙;第二是判断,所有的“瞎忙”,都是因为判断失误;第三是实力,实力不济,则一切成空;第四是变化,计划再好,也赶不上世界的变化更快。

很多的时候,我们都如同盲人摸象。触其牙者言象形如萝菔根,触其耳者言如箕,触其脚者言如臼,触其脊者言如床,触其腹者言如瓮,触其尾者言如绳。每个人看到和听到的,都非常有限。你了解这一行,不了解那一行;你知三十年以前,不知道三十年以后。所以在很多情况下,都只能跟着感觉走,跟着团队走,跟着时代走。走到哪儿,就算哪儿。明明知道是“白忙”,仍然要去“忙”。因为只有“忙”,才会有希望。

有一个网友,看了北京人四合院的故事以后,在网上留言:人生在世,不在于享受余生,而在于曾经奋斗,经历世事变迁的风雨,享受多姿多彩的生活。那个北京人虽然失去依靠四合院暴富的机会,但他却在自己的梦想中追求过、奋斗过。他的精神财富,会比8000万元多得多。

这样说来,我们该忙还得忙。不要为失误而失落,不要为失败而懊恼,更不要为失去而却步。没有遗憾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没有坎坷的成功,不是甜蜜的成功。忙就有经验,忙就有进步,忙就有快乐。

我的歌声里

文/张逸飞扬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每当耳边响起这首熟悉的旋律,眼前立刻浮现出第一次参加全国儿童艺术展演活动时的情景。

那是去年暑假里,爸爸带我来到北京参加第八届全国儿童艺术展演。第一次来到美丽的首都北京,见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小朋友,我非常兴奋。想到自己歌已经练得很熟了,我不禁信心满满。

可当我站在后台时,看到那么大的演出场面以及下面一大片黑压压的观众时,我突然紧张起来,心里“咚咚”直跳,心想:等会儿会不会唱错呀?自己才学几个月,这样的水平行不行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刚才那股高兴劲,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在后台走来走去,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我想起了袁老师鼓励我的话:要自信,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这样你才会成功。

看着台下爸爸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我长出一口气,面带微笑、精神饱满地走上舞台,声情并茂地演唱起来:“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音乐缓缓地响起,起伏不定的心开始随着柔和的音乐平静下来,一首《小白船》赢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也让我深深体会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

唱歌已经陪伴我度过了两个春秋,伴随着歌声,我渐渐地长大了。在不断比赛中我越来越自信,越来越不怕困难,敢于挑战自我,坚信“I Know I Can”。

说水

文/子页

对水,我有格外的感触,我从小生活在黄河边枕黄河波涛喝黄河水长大,一早一晚兰州城墙小巷深处水车吱吱扭扭,挑水扁担忽忽悠悠,卖水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家里的大小水缸总是满满当当的,我便以为“黄河之水天上来”,天下的水是无穷无尽,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

一九六四年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全国开展农村社教运动,大学生成了社教工作队员,我们被委派到甘肃张掖民乐县屯良村,它坐落在祁连山下的戈壁滩上,一进村,满眼都是穷,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张黑乎乎的面孔,戴了面具似的,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珠转动,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原来这里缺水,因为缺水,人生下来到死都没有洗过脸。全村饮用的水储存在一个土坑里,当地人称作涝坝,是靠天上的雨水积攒的,人和畜共用,上面覆盖着蚊蝇和粪便,水中游动着蛆虫,水汁黏稠,这水怎么能喝?可是政治理念告诉我们,贫下中农能喝,我们就必须喝。喝是喝了,心里巴望着早点离开此地。半年的社教生活总算熬过来了,我的同学和我一样都得了肠胃病,和我同村社教的生物系老师告诉我,这里的村民能活五十岁就算长寿。说来说去都是这涝坝的水造的孽!

这个经历一直让人很纠结,每每端起水杯就回忆起那里的情景。谁都知道地球上因为有水,才有了生命。几千年来,人类都是依傍着河流生存,创造出不同地域的文明。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对地球的索取无止无尽了,我们走入了一个很大的误区,认为“人定胜天”,“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结果是我们得到了大自然的报复,旱涝灾害绵绵不断,人啊,终于尝到了自酿的苦果。更为甚者,大量的污水、毒水被注入江河,可怜水中的鱼类都翻了肚皮,而四周出现了那么多的癌症村,癌症乡,人都没了,富有何意?!在一次研讨会上,文化学者商子雍说,他把“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断了标点,应该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何等幽默、睿智的点批。

所幸,七十年代,我从北京调到了西安,在这里整整生活了三十多年,一次茶余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我问,生活在西安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他们茫然,我说生活在西安最大的幸福是能喝到好水,想一想,北京的水,又苦又涩,烧水的壶,用不了多久,里面就结出厚厚的一层白垢,是有害的物质。我们一家人在西安,这么多年,快快乐乐的,就是因为西安的水好,喝出了健康,喝出了平安,如今陕西人民把汉江的一江水送给北京,北京人的脖子伸得老长都等不及了,大家笑了。

几年前我去紫阳,站在紫阳小山城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清丽的汉江从脚下流过,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一间间小石屋,出出进进的人那么悠闲自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晚上,县文化馆组织我们坐船游览汉江,船沿江而下,主人唱着山歌,给每个人递上一杯清茶,茶色碧绿,喝在口中是淡淡的清香,主人告知我们,这是紫阳本地产的富硒茶,紫阳的土壤里含有大量的微量元素硒,是地球上稀有的资源,能提高人的免疫能力,养颜抗衰老,所以,紫阳种植的茶叶也就含有硒。我是头一次听如此说,难怪当地的女人细皮嫩肉,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听她们唱歌犹如天籁之音,韵味真能让人飘飘欲仙……

如今,人们的生活质量不断地提高,有了好日子,当然都想长寿,都想健康,要健康,食品是最基本的保证,高质量的水尤其宝贵,南方人比北方人精明,他们不断开发各地的水资源,不但自己享用,还创建了一系列品牌矿泉水大举向北方进军,被消费者认可,占领了北方广大的市场。

终于,陕西人有了自己的品牌水,而且就产自这出富硒茶的紫阳。

2013年7月,我有幸赴这“真硒水”产地紫阳的水厂采风,这水厂按照国际现代化的标准引进德国顶尖的克朗斯生产线,实现无菌灌装。我在水厂厂房的玻璃走廊里观看了全部生产线,这是我见到的最高端最卫生的厂房和生产流程,装水的瓶子是国内一流的pet切片制作的,可以这样说,国内许多医药用瓶,都没有如此的质量保证。

水源地位于北纬32度的秦巴山脉之间,常年植被茂密,农作物生长优良,也生长着很多稀有植物,研究者发现从地下深处153米喷出的水源,水质清冽甘甜,含有硒、锶、锌多种于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的确是地球赐给人类的千年宝藏。

文章写到此处,只是说了几句良心话,自古人们的求生欲望都很强,我信奉天理,做事在人,天在看着!相信真硒水一定会造福中国,造福人类!

父亲的军人情结

文/一叶

父亲七旬过半,耳聪目明,脑子灵活,身体康健,说起话来高声大嗓,走起路来脚底生风,这要得益于他的军人经历。

父亲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转业后直接被留在北京某大型工厂做技术员工作。他性格憨厚,为人谦和,只懂一心劳作,不会和人争宠。偏他又是个单位里的“多面手”,水电焊、管工、瓦工之类的有技术难度的活计样样都会,时间久了,人送绰号“能人李”。因此,父亲年年被评为车间里的“先进生产者”。

为了工作,父亲近乎达到“痴迷”的程度,以至于耽误了个人的终身大事,直到32岁那年的秋天,才不得不在爷爷的命令下,回到老家与小他8岁的母亲成了家。父母婚后一直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我长到10岁,还不能记起父亲的模样。

父亲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时转回地方工作的。那时,爷爷已经过世,奶奶双目失明,照顾一家老小的重任压得年轻的母亲过早地患上了心脏病。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放弃大都市的生活,回到家乡做了一名普通的铁路搬道员。父亲仍如从前一样务实工作,照旧每天早来晚走,做事勤快,不计报酬,并经常在节假日主动替年轻人值班,让他们回家团聚。父亲在铁道边敲敲打打,一干就是18年,工作中从未出现过差错。

退休后的父亲和我们一同来到城市居住,上了年岁的他并不寂寞,自发地管起小区的“闲事”来。父亲的眼睛里总有活计,白天捡捡垃圾除除草,晚上遛弯时还不忘提醒邻居大妈锁好楼门,遇到哪块方砖活动、哪棵小树要死,他都及时向物业部门反映,并协同管理人员处理。父亲的做法受到人们的一致好评,他也一直乐此不疲地为大家服务着。

而今,父亲虽年岁大了,生活却极有规律,每天照旧早睡早起,听听评书,看看新闻,偶尔也会凑到几个下象棋的老头那看看热闹。父亲开始明显恋旧,拒绝穿新衣,总喜欢穿着那身从北京带回的草绿色旧军装遛弯;喝水的杯子一直使用那只白色铁制的大茶缸,封面上印制的“先进生产者”五个红色大字已经斑驳不清,他却固执地舍不得丢弃。

有人说,“老年人是靠回忆过日子的”,这话用在父亲身上一点儿不假。对于父亲的某些举动,我们并不觉得好笑,反倒认作是可敬的事,因为那些都是他一生中最美的念想。作为晚辈,我们惟愿耄耋老父能按自己的意愿,温暖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火锅记

文/秦宏祥

前几篇杂记有些太过一本正经,那不是我的风格,从此新开一篇“食”,专记一些美食。

如题,本期是火锅。好吧,我承认我最爱吃这个了……

火锅主要分三种,重庆式、老北京式、内蒙古式。先说较普遍的重庆式吧,想必样子就不用多说,红红的一锅占满了我的大脑,麻香穿透了大脑直击我的舌尖。重庆火锅最早起源于渔家的砂锅,后来流传至重庆,就因为当地潮湿阴冷的天气加入了朝天椒花椒、麻椒等配料,从此成了中华美食的一方诸侯。本人觉得重庆火锅包含的是重庆人的泼辣和热情,或是一种对生活的反抗和不甘的向上的生活态度。

老北京式的黄铜火锅则更为传统,用清水或高汤涮菜,单纯依靠醮料的味道和热气腾腾涮菜的原味。高高的锅胆中冒出腾腾白气,水汽缭绕里好像回到北平小巷,在朴实的小馆内,感受古老的民族气质,和略带尘埃的时间的味道,而北京火锅特有的白舌等,也更有风味。

内蒙古火锅更像是干锅的前身,在烹制锅底时就将骨肉、蒜葱等满满的料放入,边煮边吃,也能感受到内蒙古人特有的粗犷,而这些看似野蛮的吃法,也是那些在大城市中一本正经但心中不羁者的最爱。

一锅一风味,一口一人间。

而火锅的吃法也是有趣的。如果你去涮,你便会更多地吃到自己所爱,如果是等着烹熟,甚至都难分杯羹。但是真正坐上桌去,你会发现:有时可以坐享其成,有时却被他人“偷”去劳动成果。

时过境迁,不变的是童年梦中对节日才有的火锅的企盼;岁月易老,不变的是火锅老店门口飘出的阵阵油香。

这锅子,是记忆。

炸酱面有讲究

文/王睿峰

老北京的炸酱面,讲究!

先从和面开始,面要和得硬硬的,要仔细地揉,让巧劲融进面的每一个细胞中,然后将表面光滑的面团放在盆里,盖上湿布,醒发一阵,这才能擀、才能切。切的时候,要以棒子面作干面铺在每一层叠上的面饼间,防止粘连。刀要擦干,仔细把面切的宽窄相仿,然后用手轻提,一抖,面粉飞扬,在阳光的照射下别有一番美感。

煮面时要稍加些盐,然后要“三开三点水”。每次水沸,要点进一些凉水,压下气泡,煮熟后,要立即用凉水激一下,这样才能保证面条的清爽、利索、筋道。接着便是炸酱,用油(原先用大油,而今为了健康,改用植物油)将猪肉粒煸好,一定不要全瘦,否则会柴;而后加入黄酱、甜面酱等诸多主辅料,细细熬制,才算完成。面与酱已准备就绪,菜码儿也不能含糊,黄瓜、心里美、黄豆嘴、香椿芽、芹菜丁等等五花八门。但注意,每一道菜码儿皆须应季,咱北京人吃的就是个新鲜!这面一拌上,您那,就吃去吧!再就上两瓣蒜,那滋味,从嘴里美到心里,什么鸡毛蒜皮的烦心事儿全都灰飞烟灭!

一碗炸酱面,没有山珍海味,所用皆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平平常常随处可见的食材,却魔术般变作人间美味。这都是因为北京人的性格——细致、讲究。一碗小小的炸酱面,乃家常便饭,北京人却一丝不苟地做好每一个细节。北京人把京味儿融入面子,融进生活。

没错儿!咱北京人就这么一股京味儿!

旧京记忆

文/王紫萱

我最爱与妈妈对话,在与妈妈的对话里,我不仅能感受到古都北京的魅力,还能感受到妈妈对北京深深的爱。

每次总是这样的开头:“妈妈,您是从小就住在北京吗?” “那当然了。”“那当时的北京和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吧?”“是啊。”

于是我又问:“那差别都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妈妈会想了想回答道:“以前的北京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都是低矮的平房和一条条胡同;马路上没有那么多汽车,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回荡在一条条胡同里;天是蓝的,和自己的朋友都住在一起,非常快乐。”

“那,妈妈您都和自己的朋友玩什么呢?”“多了去了,女生玩跳皮筋、跳房子,男生玩拍洋画、弹球,有时候男生和女生一起玩踢毽子和扔沙包。”“您最喜欢玩什么呢?”“我最喜欢扔沙包,以前在学校的大院子里,女生们排成一排在中间,躲包、接包,男生们分成两组在两边扔包。每当女生躲过一次,大家高声欢呼,每当女生被扔中,大家就哄堂大笑。”“哇,原来妈妈的儿童时代这么有意思呢!”

“您住的四合院什么结构,门前什么景象?”“我以前住的遂安伯胡同,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前有一对二尺来高的门墩,这门墩可不是普通的石头,它们可是造型精美的石雕。高高的门槛,进门有一座影壁,院子里有一棵高高的合欢树,还有一棵石榴树。每到夏天,合欢树会落下粉粉的绒花,捡起一朵,女生都把花别在耳边,娇俏可爱。而到了八月,石榴树结出了累累的硕果,院子里的邻居们坐在门前的小桌前,吃着西瓜和甜甜的石榴,喝着茶聊着天,小孩子们玩着牌,那样的暑假过得惬意无比。”一边听着妈妈讲,我仿佛身临其境。

“那您小时候最喜欢去哪儿呀?”“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琉璃厂的中国书店。长长的一排房子,书香满溢。走过一排排书架,散发着油墨香的古书让人久久难忘。我那时候能在里面静静地看上一天的书,那感觉真是太棒了!”妈妈说着,脸上露出了陶醉的微笑。“去那买书?”“不,我们叫做淘书。淘书是从浩如烟海的旧书里挑选出自己得意的珍品,哪怕是几片发黄的残页。我们那时候买不起书就去别人家借书,我们对书都可仔细了,好好地保护,生怕弄坏。”

听着妈妈讲述的故事,我也想回到那时候的老北京去看看。

北京一页

文/枫禾雨沐

阴沉沉的天,有点儿凉,这是秋天,我在北京。透过出租车的车窗望着这个城市的极小的一部分,突然感觉有些落寞。

来到北京已经四个月,不是一个多久的时间,但比起那些来了又立刻走远的,自己似乎也是一个待了很久的人,待的自己都有些恍惚和麻木了,有人是匆匆的过客,有人从四个月开始进入下一个四个月,甚至很多的四个月,没有尽头的遥远,没有了归期。

北京真大呀,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这一开始只是想象中的。在立交桥看中央电视台的大楼,果然有些失望,毕竟实在不如在体育频道上看到的那般让人感到它的优雅和遗世独立。电视上的它是一种象征,至于象征着什么,我的脑袋有些卡壳,但在我心里,它的象征意义分明是大过它的实际存在的价值的。但失望归失望,有些东西还是让人欣慰的,它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身边的建筑高矮不一,旁边的道路和立交桥上车辚辚来回行过,这似乎都和它无关,它就是静默着,在这个阴沉着的城市,静默着,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深沉的品味着这座城市,古老而厚重。似乎在对我辩白:你失望的,正是我所在意的,遗世独立?你没看到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出租车在偌大的建筑物的旁边疾驰而过,我顾不得车后座的客户,扭着头看着身后的大楼,曾经充满想望的东西,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可笑的,以后还会从它的身边一次又一次的经过,它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从哪儿来,又去哪儿,我却对它有了情结。它是这个城市的主子,我只是一个无名的过客,原来,是我一直在静默,是我是可笑的可怜人。

我对北京,似乎谈不上喜欢,说对哪里都没有喜欢过也不算过分。以后的路,不仅仅是北京吧;以后的人生,也不仅仅是从四环到三环吧,这样的天气,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好听的话可以讲,我从远方赶来,稍作停留就会离开,天晓得未来会在哪里,天晓得我是不是一个有未来的人,天晓得有几个时辰我可以也静默的坐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旁若无人的矫情一次!

天上的星星明了,地上街灯现了

文/海子

正是北京最炎热的时候,树梢上的蝉在不绝声地拼命鸣喊,而乌鸦则从昏暗的清晨就开始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不安地惨叫着。

虽然今年的北京夏天被雨水和阴云夹裹着,让我们幸运的躲过了南方的酷热,但是雨水还没有完全到来,但每天晚上后的大雨,几天会如约而至。然而,雨水丝毫消减不了烈日带来的热度,反而让天地间充满白茫茫的浓厚雾气,空气变得更加粘稠,令人透不过气来。

从平静的昆玉河跑起,跑向安辰桥,跑往朝阳公园,沿着北四环一直跑,好似几人的约跑,实际还是一个人的约跑,因为和我同行的几人都是野跑和夜跑的高手,想跑就跑,不炫耀,不费事,简单的跑鞋和水就足以支撑他们70公里的路程,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手到擒来的小事。今天是8月8号,也是一个跑步的好日子,北京跑吧组织夜跑四环的活动,我也积极参加,虽然与琪琪格,单盈等高手跑,在后面几乎就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真是一路绝尘,所以我还是参乎其中,想着能跟多少是多少,也比一个人静静地跑强多了。

8点后的北四环,车流汹涌,喧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一面跑着一面躲着逆向过来的车子,高手们想着每公里是5分还是5分半的配速,我想着是跑多少公里收山,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在经过鸟巢时候,看到夜空的斑斓,五彩的灯火渲染北京的繁华,好像世界所有的体育比赛都集中在这里了,这是在进行世界田径锦标赛的预演,四处都是博古特和迪巴巴矫健身影的照片,能在这样赛事衬托下夜跑也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难怪今年的刷北京三环、四环、五环的人特别的多,北京跑吧的高手几乎每周都刷一次北京的外环到内环,谁也无法预计跑手以后的动向,随着京津冀地区一体化,估计在网上我们都会看到从天津到北京或到石家庄的夜跑不会很久。

如水银泻地般的刷北京四环夜跑,决不在是夜的遮蔽,黑的无奈,跑的酣畅漓淋灵魂激荡,白天的喧杂,车流的肆意,人眼的叱责,红绿灯的伫立都已远去,跑步也变的不再抽象,不再索然无味,不再只是汗淌,它也具体得可触摸可亲近,可思接千载曼妙无限,没有白天明晃晃的太阳辐射,没有时而间断的等待时而顾忌这事那事的烦恼,就是在温柔的街灯下奔跑,好像郭老的诗句:“天上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看到卢沟桥上的狮子安详的盘踞,宽阔而平缓的永定河两岸,到处可见泡在河边水中消暑的人群。两岸绿树簌簌,更远的还有如梦似幻的钟声,宁静祥和的景致。 一年中最热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在我们难得比赛的间隙里,用跑步的方式想想非跑步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件趣事,我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比赛,就是没有时间去欣赏白天看不见的夜景,还有夜色清凉的微风。

相比北四环的喧嚣和东四环的繁华,南四环依靠着永定河和众多的湖塘水系。更乡村气息浓些,充满了原野的气息。道路的两旁,长满了杨树和槐木,路边的建筑稀疏而低矮,而在空旷之地疯长着藤蔓及野草。凉意四起,睡眼迷离,这是最困难的时候,无论从距离上还是生物钟的时辰,能顶过这一时段的跑友,夜跑四环的大功告成了。

在这座长跑活动纷繁异常繁茂的城市里,除了夜跑外,其他形式的跑步都不会这样的被瞩目,因为北京这座巨大城市的跑步组织异常繁荣,似乎奥体的约跑都常寻不到自己的目标,跑步人群劈天盖地都会被快速地遮掩,被悄悄地忽略。

其实最快速荒芜的,以及能够抵御荒芜的,都是跑步。要么就退出这个组织,要么就坚守这个组织,我还在犹豫中。因为很多东西是无法细说的。

其实记忆也可以像植物一样生长,只要你愿意。我们其中的过节真是无法说清,或许已经成为跑步的一部分,它与这座充满了原野气息的城市,再也无法分离。

我只跑了他们的三分之一,回到住地,看见他们完成70公里四环的信息,6.49小时,平均每公里5.51分,这样的数据,绝对强悍!

孙悟空游北京

文/罗志成

“一二、一二……”大家猜猜是谁发出了这种声音?没错,他就是患了“多动症”的患者孙悟空了。

孙悟空陪伴唐僧西天取经后,他的师弟们都进行了隐居,可他愣是闲不住,整天在花果山里舞枪弄棒,猴儿们都知道孙悟空有“多动症”的毛病,于是请来了浏览多地的土地公公,土地公公对孙悟空说:“现在去人间的北京不仅能增长见识,还能认识一些高科技产品。”孙悟空一听,可乐了,立即一个筋斗就飞了十万八千里,来到北京,由土地公公带路,开始转悠起来。但是不管到哪儿,孙悟空总是要摸摸看,害得他背上了“小偷”的罪名。店长们一遇到孙悟空,就立即关上了店门,气得孙悟空张口就骂:“你们这帮家伙,俺齐天大圣老孙来观赏观赏,居然店店关门,吃俺老孙一棒!”只见他把金箍棒拿出,说了一声:“长!”就向店门砸去,幸好土地公公及时制止了他,要不然这毛猴定要被五指山再压上五百年。他回到花果山,猴儿们都问他北京好玩吗?本来他刚好忘了那事儿,可猴儿们一提,火气又上来了:“那个北京啊!俺老孙观赏他们的店,居然背上了”小偷“之罪,下回土地不在,我去砸了他们的店!”骂完,孙悟空的火气还没消——他是真想不通呀!

过了一个月,孙悟空才明白,原来,他自己手闲的毛病啊!要改改了。

林 青

文/胡马

人的一生当中,会邂逅很多人。有的人认识时间长了也就是个熟人;有的人结识以后虽不常见面,甚至不常联系,但心中总会惦记,见面后又很平淡,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认识林青有十多年了,是缘于一个影视项目。一位北京作家写了一部反映新疆反恐题材的小说,南京的一家影视公司买下了版权,要改编成一部电视连续剧,找到了单位。领导让我负责这个项目的协调、筹划和运作。对方负责这个项目的制片主任就是林青。

在饭局上,这个身材魁伟,脑袋硕大的汉子双手向我递上名片:林青,林彪的林,江青的青,如再缀个尾,林青霞,和名人都搭上了,好记!林青长了一付北方人的相貌,酒场上也是一派北方人的豪情气概,不推辞、不畏惧,不做作,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叫喊。酒酣耳热、瓶子滚地的时候心扉大开,脑洞也大开,是那种内心宏阔,精神逍遥的汉子。这让我对林青有了第一个好印象。其实他是“ 青山隐隐水迢迢, 秋尽江南草未凋”的扬州人,这么婉约的地方怎么生长出这样一条汉子来?虽然他不会把“桔子”念成“决子”,但在粗砺的外表下,南方人心思缜密、敏锐细致、生活精致的一面他都具备。扬州人吃什么少不了酱油的特点在他身上也完美地存在,吃米饭都要到浇上酱油的举动真是惊到了我。在不经意的交谈中,我们俩找到了共同话题:电影。那是从一部刚上映不久的电影《草房子》谈起的:南方乡间,一望无际的芦苇,黄灿灿的草房子,明媚的忧伤,懵懂的友情~~~~~~一下子就把我们拉近了。在对的时候,遇见了对的人,就有了共同话题。林青对我电影话题水准是有诧异的:这在圈里也是专业的!我听了晕晕呼呼了心里很受用。其实我就是个打酱油的电影迷,充其量是业余爱好,在茫茫大海边上嗅一点海的咸味。电影一直是我生活的另一部分,虽然经风吹雨打岁月销蚀,对电影的热爱至今也痴心不改。有那么多缤纷过眼的电影垫底,有经年累月关注电影发展的积淀,我自信和圈里人谈起电影没有疏离和隔膜。

就这样,由公务起头,影视做媒,我们开始认识,继而成了熟人。这部戏前前后后筹备了近两年,最终因政策原因没有拍成,但却因这件事的联系,我们成了朋友。

为了打磨好剧本,林青先后请了好几个编剧,把他们带到南疆住在那里,熟悉民情,体验生活,讨论剧情,打磨剧本。邢进,两条粗眉毛,演林彪都不用化妆,高个儿,却老佝偻着腰,特实诚的一人。到北京只要联系,必然热情相见,对了,他爹是《平原游击队》的编剧。唐大年,号称中国第六代导演,《北京杂种》编剧,慈眉善目,嫌和低调,曾在北京带我到偏僻“根据地”淘碟。包为,网络知名写手,广西人,以他的勤奋上天不眷顾都不行。后来电视剧未拍成,包为把收集到的素材写了一部小说《绝地风暴》,在网上发布,算是不虚此行。我在这些文化人身上汲取了很多养份,有的人至今还有来往。见我对影视痴迷亢奋的热爱,林青说,如果连续剧能够顺利开拍,就套拍一部电视电影,由你来执导,圆你一个梦。剧本有现成的,新疆题材,剧组也是现成的。导演没有什么神秘的,把你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行。这件事听上去很诱人,拿着导筒,坐在监视器后面指手画脚,拉风又牛逼。但要真正操作起来却不是吃一顿大餐那么简单,真让我拍未必能行,苛求自己,没有欢喜。但我相信林青是真诚的,是懂我的。

林青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从事影视工作既是他的情怀和兴趣所在,也是他的金光闪闪饭碗。他的艺术鉴赏力、审美水平和协调组织能力是对得起他的行业的。我搬新房子时家里要装修。他提议说,用南京城城墙砖来做电视背景墙,古朴又沧桑,他说帮我找城墙砖,还从电影美术角度对对装修提出了意见。遗憾的是因各种原因设想都未实现,但我佩服他的思路和眼光。他在北京艺术品市场为我挑了三幅具有现代色彩的油画,装点了我家的客厅,让我觉得这三幅油画把我家里的格调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一次我去江苏,林青带我到扬州、苏州、南京等江南水乡走了一遭,还特意带我到《草房子》的外景地苏州木椟镇去看看。当时木椟镇还没有开发,保持着原来的风貌,粉墙黛瓦,麻石小径,荒草丛生,甚至有些破败的气息。这么个小小的地方,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人:北宋文学家范仲淹,清代诗人沈德潜,曾任台湾“中华民国”总统的严家淦等等都是木椟人。此行使我对江南地域文化、对南方人有了更加感性的认识,不再囿于一域,夜郎自大。

所谓君子之交,是那种“相见亦无事,不见常念起”的情份。这些年,我们天各一方,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风清云淡,又不时惦念。平日不打扰,有事则不怠慢。当年我孩子到南京上大学时,遇到麻烦,是他在关键时刻倾力相助,得以如愿。每每念起,都心存感激。

从事影视行业,决定了要长年漂泊在外。北京是各种文化资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虽然他家在江苏,常年的落脚点却是北京。现在林青在圈子里面也是小有名气的制片了,身边人都称他“林总”。每次去北京,有时间我都与他相约,一起吃饭小酌,天南海北地扯一通。每次相见都有些微变化,去年冬天我去北京,林总正好在怀柔影视基地拍戏,他约我过去。一见面,笑意吟吟,握手有力,拥抱真诚,还是那个林总。变化大的是坐骑,原来是一辆小巧的微型车,现在换了一辆气势汹汹的黑色大切诺吉,和林总的气质身份都相称。他头已谢顶,索性留着光头,身着黑色大衣,宽厚的体魄,颇有江湖大哥的样子。

林总先带我们去了片场。那里正在拍摄一部由左小青和郭晓冬主演的一部年代剧。片场工作人员、导演见了林总都很客气,林总、林总叫个不停,林总则一付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参观完片场,到了剧组住地他的房间。房子里有些杂乱,最显眼的就是一张茶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茶叶和茶具,紫砂茶壶就有好几把,各具形态,看得我眼馋心热。你把茶馆都搬来了?林青呵呵一笑:身体不行了,喝不动酒了,就喝点茶吧!看见我眼中的贪婪和渴望,林青很体贴地说:这些壶你挑一把吧。这时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喝到通体舒泰腋下生风的时候,痛下黑手选了那把最心仪的朱泥潘壶。壶已开始包浆,摩挲手上,器型、手感俱佳,不忍放下。我知道这也是林青钟爱的宝贝,面对朋友,毫不迟疑地就拱手相送了。完了又从箱子里拿出一饼陈年普洱送我,还说,有空喝喝茶,养性又养生。

林青告诉我,已在通州宋庄买了了新房,正在装修,等下次来住在那里,咱哥俩儿好好聊聊。我好奇他会把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呢?欧式?中式?会不会弄几块南京城墙的老砖整出点沧桑啊岁月风尘啊什么的。我更期待在这个温暖之乡度过一晚,放下一切俗事,在暧昧的灯光下,在一张古旧的八仙桌上,敞开心扉推杯换盏,然后把一壶香茗泡老,让它的味道都走进我们往昔的回忆中去,繁华散尽,依然如初。

我对林青有一件负疚的事情,现在想起还不能释怀。那年,他筹备拍片带了个编剧要乘火车去阿克苏库车县体验生活。因为到站时是半夜,人生地不熟,加上对南疆不时发生的暴力事件的心理压力,便央我能否安排当地朋友接一下站,安排住宿。这本来不是什么问题,那边也找了人,留下了联系方式,想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事,就没有特别叮嘱。然而就出问题了,那个家伙可能是当晚喝高了,把接人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直到站台最后一人离去也没有人答理他们。我不知道当天夜里林青他们几个在空旷寒冷孤寂的站台上,是一种怎样无助的心情和感受。那天中午我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们被放了鸽子。我为自己信誓旦旦却无信担当而羞愧,歉疚了很久,对那个库车的朋友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了,从此再不联系。

最近,他筹备的一部电视剧要在新疆取景,他来打前站。上飞机前兴冲冲给我打电话,我却在内地出差,错过了见面。没关系,他和他的剧组很快就要过来。新疆已经入冬了,冰雪茫茫,四野疏阔,适于撒欢,我在胡天雪地等你。

从北戴河回家

文/叶兆言

从北戴河回家,总是很为难。过去这些年,屈指一算,已来过四趟。对于北京人天津人,不算什么,自江苏的南京过来,似乎就算多了。

第一次印象最深,居然住猪圈。那是1981年,改革开放不久,母亲在北戴河疗养,我与未婚妻赶去看她。当时母亲与着名京韵大鼓演员小彩舞同住,未婚妻睡她们房间的沙发,我到外面找旅馆。到处客满,没选择,能住人的地方就接待,连猪圈都改造了让游客住,由此可见条件之差,接客水平之落后。每人两盘蚊香,敌敌畏里浸过,一晚上睡下来,没被蚊子咬死,差点熏晕过去。

以后两次都是单位福利,全家一起过来。全家来北戴河的感觉真好,难得休闲,彻底放松,一次次下海,一次次在沙滩上漫步。避暑度假的地方很多,最喜欢的还是北戴河,我喜欢这里的人多,喜欢那种带些俗气的热闹。

看梁启超先生给梁思成的信,其中一段,说在北戴河看中一处房子,准备买下来升值。现在想想,差不多一百年前,那时候北戴河,除了洋人还是洋人。梁启超当过司法总长,当过财政总长,显然有经济头脑,但说到底还是文人,最后是否在这儿买房,已记不清,能记住的只是可以一说的掌故。

北戴河的繁荣和定都北京有关,有点像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庐山,有点像清王朝的避暑山庄。过去没空调,夏天热,政府机关必须找个避暑的好地方。当地人介绍北戴河,很有些小陪都的意思,说这里夏天就是一个小北京,北京有什么,此处就有什么,你看人家北京的大小首长,谁没来过北戴河。

历史地看,北戴河的交通始终都是问题。1921年,北京到北戴河开通了空中航线,所服务对象,除外国人之外,注定是达官贵人。此后状况一直在改善,过程却十分漫长,虽然处在通往东北的要道上,远方客人来去都不容易。

现在方便多了,从南京过来,网上订票,五个多小时高铁。遗憾的是经过天津时,要停三四站,不明白为什么。更糟糕的是从北戴河回家,来时容易去时难,提前二十天买回程票,没一张票可订。只能从天津中转,与来时相比,时间翻一番——要先到天津站,再转天津南站,然后才能回南京。

北戴河回程票难买,既是历史,也是现实。前三次到来,因为太难,离开时都从北京中转,顺道去看祖父,艰苦就艰苦一些。改革开放这么多年,生活越来越方便,出门越来越容易,总以为从北戴河回家,应该不成问题不再为难,没想到仍然还是问题,仍然还要为难。高高兴兴来,不能欢欢喜喜回,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坐拥秋色

文/章小兵

那粉墙黛瓦里生出那一簇簇火红,就是秋的精灵,在那徐徐的秋风中舞蹈,让人似乎触摸到了骨感的秋韵……

友人从乡下来,特意给我带了几枝绽放的桂花。我把这几枝金黄的桂花,插在蓄有清水的青花瓷瓶中,摆在书案上,秋天的馨香,就弥漫在整个书房。

早已过了撵着秋色跑的年龄。都说九寨沟的秋色好,我去的不是时候,见到冬日的寒冷与萧条,仿佛看到秋天渐行渐远的背影。新疆喀纳斯的秋色,浓得有点化不开,可惜我是在朋友的相册中看到的。北京香山那是红叶的胜地,也是秋色最柔美的地方。20多年前我去过,还捡拾过香山的红叶,如今不知道夹在哪本书中,成了我对北京秋天定格的记忆。江西婺源那年我去的时候,恰逢中秋,那高大的香樟树,就像举着一枚枚燃烧的火把,对应着那轮遥遥挂在天际的玉盘,秋天的浓烈和月光的淑静,让人有了天上人间相呼应的感觉。古徽州的秋色最让人牵魂动魄。家就在古徽州的门口,过去就是古徽州的臣民,对家门口的秋色,更是情有独钟。那粉墙黛瓦里生出那一簇簇火红,就是秋的精灵,在那徐徐的秋风中舞蹈,让人似乎触摸到了骨感的秋韵。

如今,不追随着秋色,并不代表心中不拥有秋色。中秋之夜,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同学,用微信发布着各自所在地的月亮,这些月亮有北京的,有深圳的,有台湾的,甚至还有美国的。同一个月亮,坐在家中看到的,却是不同的韵致。北京月亮的那种古朴厚重,上海月亮的那种澄明鲜艳,深圳月亮的那种新潮湿润,台湾月亮的那种浑圆质朴,让人感到月还是那轮明月,却在人们的心际,多多少少打上了地缘和情感的烙印。美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圆。想到远在异国他乡的同学,思念却把那有点虚亏的月光,慢慢地填满。月亮是别在家乡的一枚徽章,也是镶在游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思念。

秋意阑珊,坐在家里,慢慢体悟。在乡下教书的爱人,今天带几个红彤彤的柿子,明天带一捧炒得清香的板栗,后天带几枝桂花,我就觉得像坐在秋天的围城中,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秋天的馈赠。喜欢无事的时候,站在家中那高高的阳台上,远眺九华山九十九座峰峦。整个九华山都笼罩在秋色之中,那斑驳的色彩,就是一幅无人能画的《九华山秋景图》。近看身边的人民公园,枫树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精神抖擞地站成一排,仿佛在接受秋风的洗礼。唯有常青的松柏,成了秋色另类的点缀。小城的空气中,随风飘荡着阵阵的桂花香,让人吐纳气息都有芳香。

秋色应该是有声的。那天,北京与成都的文友相携远道而来,接风的晚宴特意地设在乡下的文友家中。秋天的原野上,晚稻还没有收割,文友家孤寂地坐落在田畈之中,被一片片金黄的稻谷所包围。田埂阡陌之上,开着一株株野菊花,有红的,有紫的,更多的还是黄的。小小的院落中,前半截就是一个枝枝蔓蔓的瓜棚,丝瓜已经老了,露出了饱经沧桑的瓜络。南瓜悬在瓜棚之下,像主人有意挂在那里的红灯笼。秋夜来得早,还没有到掌灯时分,天就渐渐地黑了下来。大门没有关,秋风吹动着稻谷的声音,嚓嚓嚓地像潮水般涌进小屋中。屋后的竹园很快就有了响应,哗哗哗地你推我、我拥你地互动起来。没有蛙鸣,田野中秋虫的叫声,却由小渐大起来。下雨了,秋雨不大,却把秋虫的声音慢慢地掩盖了,一屋的南腔北调,把这个秋夜变得喧哗温暖起来。这不禁让人想到,要是欧阳修老先生身临其境,会不会再写一篇另有新意的《秋声赋》。

回到家中,清供的那捧桂花,撒满了书案,一桌金黄,像星星,更像裸露的心瓣。

感悟北京之行

文/王晓梅

凌晨四点,一行十几个山里的孩子乘车与北京渐行渐远。带着惺忪的睡眼,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窗上的雾气随着呼吸有节奏的一明一暗。正在前往的地方,是那个城市余光照不到的地方。

回想这三天的北京之旅,心里感慨万千。这几天接触到了花甲之年才开始创业且现今事业有成的老人,负责了一场大型庆典的导演和地铁里行色匆匆的人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在为生活而奔走,有着成千上万个涌动在人群里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我们将来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只是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把生活过得更灿烂、更幸福。

现在就要离开,有些高兴,有些遗憾。遗憾只是匆匆路过清华北大的一角,还没来得及抚摸北大的汉白玉门蹲,没来得及看看清华的日晷指向了几点,没来得及感受海淀区的书香四溢,没来得及憧憬,没来得及体味!遗憾自己没有准备鼻炎药让自己的鼻子好受些,遗憾自己的普通话平日里没有多加练习……这次北京之旅让人那么的措手不及,稚气未脱、懵懵懂懂的我们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终究,我们只是个过客,没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过,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我心里感慨万千。高兴的是我们还是回到了那个地方,继续我们自己的生活。因为,那里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还没换洗的被单,还没整理的书籍,还没完成的考试,以及那个还没完成的飞跃梦。我要回到那里,接受更多生活的考验,用自己的力量,助我的梦起航。

北京,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你的繁华,看见了我的梦想,也更清晰地知道了我与梦想的距离。我要怎样才能再次从容的站在这里?怎样才能够在这里写下属于自己的骄傲?想着,思绪纷飞,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那些曾经让我烦躁的数学题,那些让我们头疼的起床铃……一切,我不再畏惧!生活中那些费力伤神的琐事,又能算得了什么?我知道,我还需要做更多,比别人多得多,需要承受更多磨难。

只有经历过悬崖初飞的雄鹰才能享受蓝天的宽广,只有经历过千沟万壑的溪流才能谱写出一曲跌宕起伏的乐章。我所憧憬的一切,等着我,我会用接下来的时间历练我尚未丰满的羽翼,从大山里起航!

一个北京土著的自白

文/孙淇芳

“我生在北平,那里的人、事、风景、味道和卖酸梅汤、杏仁茶的声音我全熟悉。一闭眼,我的北平就完整的像一幅色彩鲜明的图画浮立在我的心中。我敢放胆的描绘它,它是条清溪,我每一探手,就摸上一条活泼的鱼儿来。”我虽不似老舍先生那般对北京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可以信手拈来地描绘它的美好,还生怕自己才疏学浅,曲解了它的魅力,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于这片土地深深的爱。

我以我是一名北京土着,以我享受着这座拥有3000多年历史文化的城市的哺育与滋养而自豪。

提到北京,“中国首都”、“中国的政治、文化和国际交往中心”、“国家经济的决策和管理中心”……这一个个北京的“代名词”便浮现在眼前,可是真正能够代表这座城市的,展现北京现代定位的,是历经3000多年沧桑所凝结的京味儿与生活在这里的北京土着,这才是北京“独一份儿”。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我是摇着拨浪鼓,吃着冰糖葫芦长大的。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我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它的美丽。不是北京人,就不能领会槐花儿到底有多香;不是北京人,就不能知道豆汁儿焦圈到底有多美味;不是北京人,就不能懂得养只乌黑的八哥到底有多滋润。

北京的美,不仅在于它有故宫、天坛这样金碧辉煌的建筑,更在于它有灰砖灰瓦的四合院;北京的美,不仅在于它有北京烤鸭这样名扬四海的美食,更在于它有艾窝窝、豌豆黄、茯苓夹饼这样名不见经传的特色京味儿小吃。作为北京人,多多少少会对京韵大鼓有着了解,也总可以哼唱出一两句京剧,对于那街边市场已不多见的吆喝声有一种别样情怀。北京真正的魅力,在于它的“俗”与“白”。北京人,说白话,做事亦如小葱拌豆腐般清清白白。这全是源于这座城市所赋予北京人的特质。

我爱这片热土,爱它自中轴线的建立而产生的壮美,爱它给予我所享受的一切。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当一个北京土着。生活在城墙根儿下,在这方土地上扎根成长,感受这片土地特有的味道。

鸽哨 渐渐消逝的京音

文/马鸿宇

记忆中的北京春天,是空中的风筝伴着悠扬回旋的鸽哨。这声音会随着鸽群的飞翔回旋而变化,清脆悦耳。据说,鸽哨自北宋时就有记载,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没错,有不少地方都会做鸽哨、驯鸽子,但最正宗、历史最悠久的当然还属咱老北京了。

在北京的春天里,午后阳光微微刺眼,旁边的槐树顶着绿芽,灰砖筒子瓦的老房顶上有只小花猫,午睡初醒,打着哈欠,弓着身子,伸着懒腰。一阵微风送来那由远及近的奇特声音——鸽哨。

北京养鸽放飞,叫“飞盘”,鸽群起飞后,围绕所居,一再盘旋,渐盘渐高,直薄云霄,虽小到翩翩如彩蝶,仍仰首可见。“飞盘”的鸽群,最宜选哨配音,哨口受风角度不同,强弱有别,哨音乃有轻重巨细的变化。尤当鸽群向左向右轮番回旋,即所谓的“摔盘儿”时,哨音的变化更为明显,也更有规律。这时就不是各哨齐鸣,而具有交响的变化了。最美妙的是,鸽群自高疾降,一落百丈,急掠而过,霎时间各哨齐喑,转瞬哨音又复,这一停顿,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难怪梅兰芳先生称赞鸽哨是“空中交响乐”!

上世纪八十年代,北京城里还很流行鸽哨。“当年我是一麻袋一麻袋地卖,现在一个月也就卖出百来把。”一个现在仍做鸽哨的爱好者说。为什么鸽哨慢慢消逝?经查询,我发现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政策要求,北京作为首都,城区领空管制,不让养鸽子练鸽哨,尤其是离机场近的地方怕影响飞机正常工作;二是环境因素,现在高楼大厦多了,没有足够的空间让鸽群活动;三是个人原因,鸽哨要想好听,是需要时间投入来“盘鸽子”的,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愿意花费精力侍弄呢?而愿意侍弄的人又上了年纪,驯不了了。鸽哨就这样从我们的耳边退去了。仍对鸽哨声和天空那群灵动的鸽子恋恋不舍的老爱好者们,也只能收藏名家制作的鸽哨,来慰藉自己心中的不舍。

还不仅仅是鸽哨,那些曾经萦绕在我们身边的融入血脉的京味儿艺术,如走街串巷的吆喝、茶楼的京韵大鼓、戏台子上的京剧等等,也只有在博物馆和剧院里才能感受得到了。

鸽子从不迷失自己的方向、目标。它们美妙的哨音,就是在天空划过的一道道优美足迹。鸽哨在不断提醒我们:心的归属该向何方?

早年买书遇龙冬

文/韩石山

京城的朋友里,跟龙冬先生的交往,应当是比较早的。

龙冬,本名熊耀冬,北京某文艺出版社任职。在京城地面上,也算得一位名士了。北京这地方,是不是名士,不光看名气,还得看身世。像我这样的人,若在北京,只能说混得还可以,龙冬则不然。

他是在社科院的大院里长大的,当时社科院叫学部。说起当今名人,常会一脸的不屑。比如钱锺书吧,他会说,他们这帮孩子,都不怎么喜欢这个钱伯伯。此老的一个毛病是,爱给人起外号。亲热地把你叫到跟前,多半会送你个外号,再弹一下你的脑门,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再见面,哼一声就躲开了。回家跟父亲说了,父亲说他这叫不知好歹。

谁又能想到,我跟这位京城名士的交往,竟是起于青苹之末!

那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刚从晋南的一个县城调回省作家协会,正是疯狂买书的时候。最爱买的,是中华书局出的古典文学著作。太原书店不少,这类书最多的,是解放路上的古籍书店。离住处不远,一两个星期,总会去上一次。有时明明在报上见了书目,书店没有,便去信到北京的中华书局邮购。一来二去,就结识了一个叫熊耀冬的工作人员,此后再买书,就写上名字了。

1986年6月到9月,为买《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通过几封信。最早的一封,是6月16日,我在信上说:

“书与余款俱收到。前些年上海文艺出版社曾出过我的一本短篇小说集子,可惜手头已缺如。所幸,年内广州、重庆、山西等地均有我的小说集出版,另外还有一散文集,届时当奉上雅正。《联合书讯》上,言你社将再版《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未注明时间,不知此书何时出。我已与此间古籍书店说妥(他们已订),只是不知何时可出书,若知,望告我。”

既然起首便言“书与余款俱收到”,信中又谈起我出的书,可见此前通过信,彼此已相知。后来听龙冬说,他高中毕业后,混了两年,没个正经事做,他母亲在中华书局工作,便去了该局读者服务部,不久便当上该部的经理,其时不过二十出头。

过了两三个月,太原古籍书店没有进回此书,8月28日,又给龙冬去了一信。先说,我已离开《黄河》编辑部,去清徐县挂职当了副书记,有信仍请寄省作家协会。接下来说: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我原想太原进回书再买,不意他们一直未进回,我疑心他们就没订。再过一段,若还未进回,就要托你买了。请你留意,别叫没有了。”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书出来了,而太原的书店没有,或是进的不多,已经售罄。正好有朋友出差路过北京,便托他去中华书局找龙冬去买。

9月20日这天,接连写了两信,一并寄去。前一信上说:

“我会办公室王宁同志去长春出差,我托他去你局买书,并带给你一信。他返回路过北京才买。届时你若见他更好,若见不上,也请给你的同事打个招呼,别让他白跑了。《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出一次不容易,我一直想买的,只是怕邮购路上,书易磨损,正好有人可托,也算了了这一心愿。”

后一信上说:“刚写好一信要去寄,就接到了你十六日来信。王宁返回北京,总得五天至七天,怕他去买了书而你和你母亲不知道,我当即给你母亲挂电话,因无具体科室,后又挂了读者服务部,是一位张姓的女同志接的。让她见到王宁后,转告王去找你或你母亲。现在还有一个漏洞,就是张同志又恰不在呢?因此,还需要你告诉服务部其他经管卖书的同志,让他们也留个心。这事情真是太巧了。”

王宁买书之后,收到龙冬告知的信,9月27日我回信说:“王宁既已将书取走,我也就放心了,主要是怕他买重了。发票不需要。我买书是自费,没地方可报销。”

看来这次买书,是我事先已将书钱寄给了龙冬,怕寄书有磨损,才叫王宁路过北京取走的。要不不会这么烦琐叮嘱。这些信里,不光是谈买书,也交流我们对文坛动向的看法。即如此信中,说了不要发票之后,接下来说:

“你的思索,虽只有几句话,意思我是明瞭的。现在文坛上,正如《红楼梦》中的一句话,‘乱哄哄,你方唱罢他登台,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我最近写了一篇评论文章,将在《文艺研究》六期上刊出,对当前的好些热门问题都谈了自己的看法。出来后请你提提意见。你思索的,实际是个‘文学观念的根本与变革’的问题,真要叫他们说的那么玄,如‘三论’之类,《红楼梦》怕就写不出来了。文学的观念应当变革……我们改变文学观念,不是为改变而改变,为新而新,而是为了把握那个根本。正如南宋理学家陆九渊所说:‘苟得其本,六经皆为我注脚’。如果得到那个本,是新还是旧,都不必在意了。不知你以为然否?”

两人通信,按惯例,他的信,都在我这儿,我的信,都在他那儿。这篇文章里,所以能多次引用我的信,是因为不久前,承龙冬先生不弃,将我给他的二十几封信,悉数给了我。

这做法,在我看来,也是一种京城名士的派头。

柿子红了

文/樵夫

果树里面,我最喜欢的是柿树。别的树果子都是在夏天或是秋天成熟,像樱桃啊,苹果、桃子、梨什么的,那时节,树还绿,果儿正多,缀满枝头,满眼都是,不觉得新鲜。唯有这柿树,别的果树都摘完了,光了,树下一片狼藉,天儿也凉了,它呢,这才红着脸儿出来“报幕”。

这多少有点儿像做人。喜欢出头露面的,总是在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刻出场,以引人关注,一显其能;而低调的人,随你怎么闹腾,如何显摆,只埋头做自己的事,从不掺和。

因此,我喜欢柿树。

柿树和别的果树不一样,别的果树——比如苹果,梨,桃儿什么的——树身都矮,大部分果实伸手就能够得着。柿树则不然,树身高,挂的果也高,不用专用的工具根本摘不了。有一年,好像还没入冬,北京下了一场小雪,海淀的几个朋友邀我去凤凰岭看雪,说顺便摘点儿柿子。车从城边儿慢慢悠悠一直开到山里,一路上,望远山,观近景,“阅尽”山乡雪色。到了终点,嚯,好大一片柿树:叶子脱尽,枝头状如虬爪伸向苍穹,上面的柿子虽已不多,但个个红彤彤,披着一层皑皑的残雪,状如玛瑙。抬眼望去,在蓝色天幕映衬下,真是好看。

摘柿子的工具我是头一回见,一根长长的竹竿,头上绑一个套了布兜的铁丝圈儿,像个布做的鱼护,碗口大小,摘柿子时,把竿子举起来对准要摘的柿子,向上一冲,柿子就掉进了布兜里,简单而且实用。

小时候,天一冷,北京街头就有卖柿子的。但刚买来的柿子都涩,不能马上吃,得搁在米缸里“漤”,也有人说是和苹果、梨等水果放在一起漤的,但那时一般家里都穷,很少吃水果,就是有也存不住,哪还能留着漤柿子?七十年代初,我在河南信阳听说过有用石灰水浸泡漤柿子的,估计效果会不错。

漤柿子,怎么也得五六天七八天的样子,短了不行,脱不了涩。那年月的孩子亏嘴,等不到柿子漤透了就都拿出来吃,所以,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北京孩子,差不多都有过吃涩柿子的经历。

柿子是北方水果,北京、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都有,品种也多,什么磨盘柿子、莲花柿子、牛心柿子、甜心柿子等等,不下十几个。我上中学时的一位老师说,柿子有一千多个品种,我觉得有点儿悬,但几十甚至上百个,倒是极有可能的。

柿子有药用价值,我上网查过,有止血凉血,润肺化痰,活血降压以及解酒等功效。我小时候,家兄经常生口疮,一生就是满嘴起泡,疼得吃不了饭,每遇此,我母亲就到店里卖几个挂着白霜的柿饼让他吃,吃了,没两天就好了。

柿子,味儿甜,喜欢吃的人不少,但凡事应该有个度,应该有所忌,听说吃完柿子后不能喝白酒,喝了容易得胃柿石症,不知是真是假。

甭管真假吧,注意点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