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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赛散文随笔

2024/01/04好文章

老地方整理的参赛散文随笔(精选8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参赛散文随笔 篇1

在前年的寒假里,我的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台电视机。当把它搬回家的时候,我异常高兴。这台电视机是银白色的机身,黑色的屏幕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有许多的黑色的竖道道。在屏幕的下方,有七个按钮。其实这台电视机只要有这七个按扭就可以操作了,但是为了方便,还给又附带了一个遥控。这个东西有许多的键,看都看不过来。不过用惯了,就不用再那样寻找想要寻找的键了。有了这个小家伙,就不用麻烦地下地去操作了。

这台电视机对我们家的帮助可大了!我们家以前用的是一台黑白电视机,不能领略电视剧的乐趣。有了这台彩色电视机,就可以领略电视剧的乐趣了。我们还加了一台VCD和一套音响。我们要是没有事,就看一些碟,来缓解一下心情,耗时间;要是我们感到欣喜若狂,便来用音响来发泄浑身的力气。使一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家变得不时传出欢笑声。

我爱这台电视机!

参赛散文随笔 篇2

农历五月初五是什么节日呢?为什么每家每户都要在这一天包粽子呢?这两个问题我可以来回答:农历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之所以每家每户都要包粽子,是因为纪念屈原。

今天,我们家也一起包粽子。妈妈早上很早起床,到市场买配料。到了中午,各方面准备完成。开始,我把两片竹叶叠在一起,在三分之一处折一个角,形成三角体。然后,我把一块绿豆沙塞了进去,再放一点糯米。最后,我想用竹绳把粽子包起来,但是香肠和糯米总是从下面的小孔露出脸来,我用夹子把那个小孔夹住,可是妈妈说:“不能这样,待会儿怎么煮啊。”我把夹子取了下来,学着妈妈的样子把孔缩小。最后,我顺利的做好了第一个粽子,我越做越有劲,一共做了18个。我把我的几个优秀作品拿去煮。一会儿后,我把我最得意的`作品拆开竹叶往嘴里送,顿时,一阵芳香在嘴里飘来飘去。吃完粽子,我感到非常自豪。我们一家人吃完了粽子,便举行了一个小游戏:把三个不同的人包的粽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尝出那一个是自己做的。我一开始,总是品尝不出我做的粽子。最后,我发现最后一个粽子的底部,有一块绿豆沙露出了来我高兴的指着它,爸爸开翻下面的答案,结果被我猜中。

这个端午节真令我难忘!

参赛散文随笔 篇3

闭上眼任思绪在窗外广阔的世界中飞翔。

睁开眼任泪水在心中每一角落肆意奔流。

5天,4天,3天……触摸着高考的气息,分明感到自己颤抖的心变的冰凉。不是自己不敢面对高考,而是残败的现状告诉我做垂死的挣扎是徒劳。不是自己不敢面对高考,而是考后我怕从父母失望的眼神中听到他们心碎的声音。“不是自己不敢面对高考”?嘴在逞强,眼泪在背叛。

去年高考败阵后,无奈的父母为了我不得不再次把手伸进自己干瘪的口袋,挤出用辛勤汗水从黄土地里刨出的每一分钱交给我,让我再次走入复读的行列再博高考。而我没有翻然醒悟,而是依然在蹉跎中晃悠。

高考近了,我却更加迷茫。站在窗口,望着那滚滚尘嚣,心在其中却找不到归依。原来我只是人世中不起眼的一粒凡尘。

闭上眼拼搏高考,喜看成功的梦境让我热泪盈眶。

睁开眼风也轻轻,云也淡淡的现实中我无路可走。

参赛散文随笔 篇4

花落无痕,但它曾经绽放过,虽然没有结果,但它享受过青春;鸟飞无迹,但它曾经翱翔过,虽然没有痕迹,但它享受过自由;人生无长,但它曾经奋斗过,虽然没有永恒,但它享受过生命......

每个人都要有一个梦想,并为之奋斗。是的,这个过程会很艰难,总会有绊脚石在不经意间将我们绊倒。这时的我们会迷茫、会失去方向、会丧失信心、会对未来没有希望。可是,我们能选择放弃吗?人生总会面临许多抉择:是碌碌无为地虚度韶华?还是踏踏实实地努力奋斗?是成为笑傲天穹的精灵?还是成为平庸的小丑?这些都取决于我们是否拥有一颗坚定、进取的心。

我们要知道:雏鹰是在悬崖上学飞的,仙人掌是在沙漠中生存的。那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克服困难呢?我们应该鼓励自己,多给自己一些信心,让自己不再彷徨、不再迷茫,带着自己的梦想向前方迸进。要记得:没有狂暴的风沙,便没有壮观的沙漠;没有汹涌的波浪,便没有宏伟的大海;没有努力的奋斗,便没有绚丽的人生。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呢?失败是在所难免的,我们要以积极向上的心态面对失败。要相信,只要努力,终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相反,如果我们整天无所事事、消磨时光、害怕失败、只空想却不付出实际行动,那么实现梦想将会变得遥不可及,这样的生命将是既可悲又可怜。

生命是短暂的。然而,我们却可以让有限的生命绽放出无限的光彩。让我们一起努力,为梦想奋斗吧!

参赛散文随笔 篇5

茉莉金香阴绵的雨季拉开了这个冬天的帷幕!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阴冷的味道,让我的鼻子一触到外边的空气,就会变得痒痒的.,酸酸的,就会抑制不住的打喷嚏。一早就是阴阴蒙蒙的天,孩子懒懒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世界发呆,似是不愿相信新的一天要在这样的雾蒙中开始。雾白色笼罩着天地万物,隐藏了不远处的建筑和风景,平日里亮堂堂的世界变得迷蒙。我记得夏日的雨天,那是阴云笼罩,电闪雷鸣,疾风骤雨,宛如家长会之后爸爸的脸色和脾气。而冬日的雨天,则多是这样,成日里阴郁着,如同失恋的女子一般,就那样多愁善感的拉起了天地的幕帘,深藏了自己的心扉,独自孤寂。 不,不是独自,还有我们这些天幕之下的生灵陪她孤寂,陪她落寞。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细雨沥沥,而且常常都是夜里不经意时,会听到窗外的滴答声,或者整齐的“哗哗”声,而放眼望去,却是无影无踪的。而白日里,只是偶有雨丝飘飞,打湿了女孩儿的发梢,迷蒙了老先生的镜片,滴落在湖面的涟漪中。路边的树叶已经是五彩缤纷,灰色,黄色,金色,绿色,集体在风中摇曳,据说已到了赏枫最好的季节呢。花坛里有被雨打风吹后的残花,花瓣上有雨滴,有泥土,更有生命的坚强与绽放,不禁想起小时候唱的歌谣“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地面湿漉漉着,花坛里的绿草被雨水冲刷的绿的洁净,叶片上洒落着晶莹剔透的雨滴,那该是这个迷蒙世界最为清亮的角落。有风吹过时,叶上的雨滴便随风滑下叶片,滴到土里。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提醒着人们,不要被这迷蒙的世界蒙蔽,其实生机依然勃发。

美丽的夏阳湖也安静了许多,远远近近的建筑都被涂上了灰白的色调,那是心情的色调。

气温还不很低,在北方而言,还是很好地温度呢。风还不很冷,只会凉了孩子的脸蛋和小手,人们的心却都冷了,于是早早的包裹了棉装,索性的,就觉得冬真的已经很冷了。

有老人牵着小狗在湖边溜达,小狗跑跑跳跳,偶尔漫无目标的吠叫两声。垂钓的人们依然安静的洒下长钩,安静的坐在湖边,安静的守护这四季轮回,一湖,一杆,便是一世界了。心中有世界的人,有何惧心外世界的变幻呢?

还是会刻意的把双手插回衣兜,还是会觉得脚尖的凉意,还是会想慵懒的赖在被窝里, 只是,提醒自己,千万别惰了自己的心性。心中有世界的人,就不会被迷蒙了心的世界。

参赛散文随笔 篇6

当一阵阵秋风吹过,秋天无声无息的走来了。漫山遍野的树叶纷纷摇摆飘落下来,铺满了一地,为大地披上了一件美丽的衣裳。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一簇火红的树木在随风舞动,叶子像一团团跳动的火苗格外引人注意。我快步前进,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些枫树。拾起落在地上的几片树叶,仔细一看,树叶像一个个红色的小巴掌,上面明显地布满了许多土黄色的叶脉,就像布满血管的手掌,在风中不停地招手。叶子的正面非常光滑,有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叶子显得油亮亮的。叶子的背面极粗糙,颜色偏淡,就像老婆婆布满青筋的手。

路旁还有几颗银杏树,树上原本挂满了翠绿的`“小扇子”,在秋风的抚摸下,颜色渐渐变得绿中带黄了。拾起轻而薄的“小扇子”,有的有着翠绿的竖条纹;有的边缘是黄色的,中间嫩绿,整片叶子黄绿相间;还有的有着土黄色的竖条纹,摸起来像细嫩的皮肤,舒服极了。秋风拂过,满树的“小扇子”摆动起来,发出“簌簌”地响声,为人们带来一丝丝秋的凉意。一些“小扇子”飘落下来,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黄蝴蝶。山上的树叶多得不得了,有羽毛似的凤凰树叶,有油绿油绿的松针,还有大片大片的玉兰叶,让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参赛散文随笔 篇7

元旦,自然就是一年的开始,几乎每个人都还是知道。而对于“开始”,人们可能都或多或少有一点新的想法,总是希望未来的日子过得比以前更加甜美;自然,我也不例外。但我的元旦具体怎么过,我还从未仔细想过。

对于这个问题,我以前的确思考得很多,而且常常总是心血来潮,激情澎湃;而现在,已经不再有那种情形,不再有那种“激情澎湃”,因为我始终知道,今天总是昨天的延续,未来总是今天的延续,如果今天的动静过大或者过小,都未免有点夸张,恐怕都不是一种真实而合理的状态,在我看来,真实而合理的状态大约就在于,把“昨天”的东西合理而有机地继续下去,达到自己今天或者明天的目标。

于是,我就想,如果有来世,今生过得如何,我可以不怎么在乎,完全能够寄希望于来世;但是,我又偏偏是一个“执迷不悟”者,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来世,所以,对于今世,我就不得不慎重。

世界缤纷异彩,别人的生活,我自然不想去过问,又何须劳我过问呢?而于我,则要好好地思索一下,看自己是否达到了自己的那种理想“状态”。

当然,我的理想“状态”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曾多想,只是糊里糊涂地生活罢了;但在糊里糊涂之中,也还似乎有些明白,总觉得,自己的日子,始终不是很多,就是百岁,也毕竟有限。因此,我就妄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大体应该这样度过:一是无论如何,不至于贫困或者贫困而死,不至于落入古时诸多文人墨客的悲剧;二是能够喝点小酒,摆弄点小小的爱好,而无毫不相干的人的干扰;三是不需要“加官进爵”,不需要“专家学者”,不需要“哗众取宠”,只要最底层的、最朴素的人们默默认可就行,同时,在大浪冲刷时,也还能够闪闪发光或者坚如磐石;四是不畏惧什么,也不顾忌什么,“任尔东西南北风”,只要自己的道德与良心永远还在;五是自己、亲朋及一切善良的人们都能够安然无恙,无忧无虑地生活;六是自己的生活既悠闲又充实,在充实中悠闲,在悠闲中充实;七是享有无上的尊严和自由,任何时候,都不会违心地生活,也不受无理的骚扰;八是有梦想并能够逐步实现,哪怕步子很慢,哪怕路途很遥远;九是日子有情趣和味道,有美好的回味也有美好的畅想;十是心怀阳光,快乐而幸福。

当然,所有这些,也还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有底线,并能够力所能及地做点小小的奉献。

而是否实现,也不必去深究,只要朝着这样一个状态前行就是了。这样想着,似乎还有点玄虚,而每一个日子,都毕竟还是实实在在的。所以,这个元旦,我就陪着妻子值着班,也做了一些自己的事,不知不觉便到下午了。

正在想着下午如何过节的“科目,便有村民杀年猪,电话相邀去吃“庖汤肉”,盛情之下,只得驱车而去。

丰年与否,没去过问;年猪多大,也不问及。只是,在欢欣之中,几桌人无拘无束,有说有笑,话语还是那样质朴,笑声还是那样纯真,在这样一种氛围下,我也大块地吃肉,大腕地喝酒,酒足饭饱之后,便微醉回家,酣然入睡。

我想,这也不是什么神仙日子;但是,作为人的日子,大概就得这样过吧。

参赛散文随笔 篇8

我不很明白,为什么特别是在现在,在窗帘已经垂下,而门已紧紧闩好的深夜,会想再去记述一个已经逝去的梦。

也问过自己,此刻海潮回响,树枝拍窗,大风凄厉刮过天空,远处野狗嗥月,屋内钟声滴答。这些,又一些夜的声音应该是睡眠中的事情,而我,为什么却这样的清醒着在聆听,在等待着一些白日不会来的什么。

便是在这微寒的夜,我又披着那件老披肩,怔怔的坐在摇椅上,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便是又想起那个梦来了,而我醒着,醒在漆黑的夜里。这不是唯一纠缠了我好多年的梦,可是我想写下来的,在今夜却只有这一个呢。

我仿佛又突然置身在那座空旷的大厦里,我一在那儿,惊惶的感觉便无可名状的淹了上来,没有什么东西害我,可是那无边无际的惧怕,却是渗透到皮肤里,几乎彻骨。我并不是一个人,四周围着我的是一群影子似的亲人,知道他们爱我,我却仍是说不出的不安,我感觉到他们,可是看不清谁是谁,其中没有荷西,因为没有他在的感觉。

好似不能与四周的人交谈,我们没有语言,我们只是彼此紧靠着,等着那最后的一刻。

我知道,是要送我走,我们在无名的恐惧里等着别离。我抬头看,看见半空中悬空挂着一个扩音器,我看见它,便有另一个思想像密码似的传达过来——你要上路了。

我懂了,可是没有听见声音,一切都是完全安静的,这份死寂更使我惊醒。

没有人推我,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迫着向前走。——前面是空的。

我怕极了,不能叫喊,步子停不下来,可是每一步踩都是空的!

我拚命向四周张望着,寻找绕着我的亲人。发觉他们却是如影子似的向后退,飘着在远离,慢慢的飘着。

那时我更张惶失措了,我一直在问着那巨大无比的“空”——我的箱子呢,我的机票呢,我的钱呢?要去什么地方,要去什么地方嘛!

亲人已经远了,他们的脸是平平的一片,没有五官,一片片白镑镑的脸。

有声音悄悄的对我说,不是声音,又是一阵密码似的思想传过来——走的只有你。

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步伐,觉着冷,空气稀薄起来了,镑镑的浓雾也来了,我喊不出来,可是我是在无声的喊——不要!不要!

然后雾消失不见了,我突然面对着一个银灰色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弧形的洞,总是弧形的。

我被吸了进去。

接着,我发觉自己孤伶伶的在一个火车站的门口,一眨眼,我已进去了,站在月台上,那儿挂着明显的阿拉伯字——六号。

那是一个欧洲式的老车站,完全陌生的。

四周有铁轨,隔着我的月台,又有月台,火车在进站,有人上车下车。

在我的身边,是三个穿着草绿色制服的兵,肩上缀着长长的小红牌子。其中有一个在抽烟,我一看他们,他们便停止了交谈,专注的望着我,彼此静静的对峙着。

又是觉着冷,没有行李,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置身何处。

视线里是个热闹的车站,可是总也听不见声音。又是那股抑郁的力量压了上来,要我上车去,我非常怕,顺从的踏上了停着的列车,一点也不敢挣扎。

——时候到了,要送人走。

我又惊骇的从高处看见自己,挂在火车踏板的把手上,穿着一件白衣服,蓝长裤,头发乱飞着,好似在找什么人。我甚而与另一个自己对望着,看进了自己的眼睛里去。

接着我又跌回到躯体里,那时,火车也慢慢的开动了。

我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向我跑过来,她一直向我挥手,我看到了她,便突然叫了起来——救命!救命!

已是喊得声嘶力竭了,她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是笑吟吟的站住了,一任火车将我载走。

“天啊!”我急得要哭了出来,仍是期望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子能救我。

这时,她却清清楚楚的对我讲了一句中文。

她听不见我,我却清晰的听见了她,讲的是中文。整个情景中,只听见过她清脆的声音,明明是中文的,而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用中文的啊!

风吹得紧了,我飘浮起来,我紧紧的抱住车厢外的扶手,从玻璃窗里望去,那三个兵指着我在笑。

他们脸上笑得那么厉害,可是又听不见声音。

接着我被快速的带进了一个幽暗的隧道,我还挂在车厢外飘着,我便醒了过来。

是的,我记得第一次这个噩梦来的时候,我尚在丹娜丽芙岛,醒来我躺在黑暗中,在彻骨的空虚及恐惧里汗出如雨。

以后这个梦便常常回来,它常来叫我去看那个弧形的银灰色的洞,常来逼我上火车,走的时候,总是同样的红衣女子在含笑挥手。

梦,不停的来纠缠着我,好似怕我忘了它一般的不放心。

去年,我在拉芭玛岛,这个梦来得更紧急,交杂着其它更凶恶的信息。

夜复一夜,我跌落在同样的梦里不得脱身。在同时,又有其它的碎片的梦挤了进来。

有一次,梦告诉我:要送我两副棺材。

我知道,要有大祸临头了。

然后,一个阳光普照的秋日,荷西突然一去不返。我们死了,不是在梦中。

我的朋友,在夜这么黑,风如此紧的深夜,我为什么对你说起上面的事情来呢?

我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一颗心被剧烈的悲苦所蹂躏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也但愿天下人永远不要懂得,血雨似的泪水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为什么又提起这些事情了呢,还是让我换一个题材,告诉你我的旅行吧。

是的,我结果是回到了我的故乡去,梦走了,我回台湾。春天,我去了东南亚,香港,又绕回到台湾。

然后,有一天,时间到了,我在桃园机场,再度离开家人,开始另一段长长的旅程。

快要登机的时候,父亲不放心的又叮咛了我一句:确定自己带的现款没有超过规定吗?你的钱太杂了,又是马克,又是西币,又是美金和港纸。

我坐在亲人围绕的椅子上开始再数一遍我的钱,然后将它们卷成一卷,胡乱塞在裙子口袋里去。

就在那个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如同潮水似的渗了上来,悄悄的带我回到了那个梦魇里去。有什么东西,细细凉凉的爬上了我的皮肤。

我开始怕了起来,不敢多看父母一眼,我很快地进了出境室,甚而没有回头。我怕看见亲人面貌模糊,因为我已被梦捉了过去,是真真实实的踏进梦里去了。梦里他们的脸没有五官。

我进去了,在里面的候机室里喝着柠檬茶,我又清醒了,什么也不再感觉。

然后长长的通道来了,然后别人都放了手。只有我一个人在大步的走着,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别人是不走了——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我的朋友,不要觉得奇怪,那只是一霎的感觉,一霎间梦与现实的联想而引起的回忆而已,哪有什么梦境成真的事情呢?

过了几天,我在香港上机,飞过昆明的上空,飞过千山万水,迎着朝阳,瑞士在等着我,正如我去时一样。日内瓦是法语区,洛桑也是。

以往我总是走苏黎世那一站,同样的国家,因为它是德语区,在心理上便很不同了。

常常一个人旅行,这次却是不同,有人接,有人送,一直被照顾得周全。

我的女友熟练的开着车子,从机场载着我向洛桑的城内开去。

当洛桑的火车站在黎明微寒的阳光下,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是迷惑得几乎连惊骇也不会了——这个地方我来过的,那个梦中的车站啊!

我怎么了,是不是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个车站跑了出来,我必是死了的吧!

我悄悄的环视着车中的人,女友谈笑风生,对着街景指指点点。

我又回头去看车站,它没有消失,仍是在那儿站着。

那么我不是做梦了,我摸摸椅垫,冷冷滑滑的,开着车窗,空气中有宁静的花香飘进来。这不是在梦中。

我几乎忍不住想问问女友,是不是,是不是洛桑车站的六号月台由大门进去,下楼梯,左转经过通道,再左转上楼梯,便是那儿?是不是入口处正面有一个小小的书报摊?是不是月台上挂着阿拉伯字?是不是卖票的窗口在右边,询问台在左边?还有一个换钱币的地方也在那儿,是不是?

我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到了洛桑郊外的女友家里,我很快地去躺了下来。

这样的故事,在长途旅行后跟人讲出来,别人一定当我是太累了,快累病了的人才会有的想象吧。

几天后,我去了意大利。

当我从翡冷翠又回到瑞士洛桑的女友家时,仍是难忘那个车站的事情。

当女友告诉我,我们要去车站接几个朋友时,我迟疑了一下,仍是很矛盾的跟去了。

我要印证一些事情,在我印证之前,其实已很了然了。因为那不是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车站,虽然今生第一次醒着进去,可是梦中所见,都得到了解释,是它,不会再有二个可能了,我真的去了,看了,也完全确定了这件事。

我的朋友,为什么我说着说着又回到梦里去了呢?你知道我下一站是维也纳,我坐飞机去奥国,行程里没有坐火车的安排,那么你为什么害怕了呢?你是怕我真的坐上那节火车吧!没有,我的计划里没有火车呢。

在瑞士法语区,除了我的女友一家之外,我没有相识的人,可是在德语区,却有好几家朋友已有多年的交往了。

对于别的人,我并不想念,住在哀庭根的拉赫一家却是如同我的亲人似的。既然已在瑞士了,总忍不住想与她通一次电话。

电话接通了。歌妮,拉赫十九岁的女儿听说是我,便尖叫了起来:“快来,妈妈,是Echo,真的,在洛桑。”拉赫抢过话筒来,不知又对谁在唤:“是Echo,回来了,你去听分机。”

“一定要来住,不让你走的,我去接你。”拉赫在电话中急促的说。

“下一站是去维也纳哥哥处呢!不来了,电话里讲讲就好!”我慢慢的说。

“不行!不看见你不放心,要来。”她坚持着。我在这边沉默不语。

“你说,什么时候来,这星期六好吗?”

“真的只想讲讲电话,不见面比较好。”

达尼埃也在这儿,叫他跟你讲。”

我并不知道达尼埃也在拉赫家,他是我们迦纳利群岛上邻居的孩子,回瑞士来念书已有两年了。他现在是歌妮的男朋友。

“喂!小姐姐吔——”

一句慢吞吞的西班牙文传过来,我的胃马上闪电似的绞痛起来了。

“达尼埃——”我几乎哽咽不能言语。

“来嘛!”他轻轻的说。

“好!”

“不要哭,Echo,我们去接你,答应了?”“答应了。”

“德莱沙现在在洛桑,要不要她的电话,你们见见面。”又问我。

“不要,不想见太多人。”

“大家都想你,你来,乌苏拉和米克尔我去通知,还有希伯尔,都来这儿等你。”

“不要!真的,达尼埃,体恤我一点,不想见人,不想说话,拜托你!”

“星期六来好不好?再来电话,听清楚了,我们来接。”“好!再见!”

“喂!”

“什么?”

“安德列阿说,先在电话里拥抱你,欢迎你回来。”“好,我也一样,跟他说,还有奥托。”

“不能赖哦!一定来的哦!”

“好,再见!”

挂断了电话,告诉女友一家,我要去哀庭根住几日。“你堂哥不是在维也纳等吗?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改期?”女友细心的问。

“哥哥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在台北时太忙太乱了,没有写信呢!”

想想也是很荒唐,也只有我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准备自己到了维也纳才拉了箱子去哥哥家按铃呢!十三年未见面,去了也不早安排。

“怎么去哀庭根?”女友问。

“他们开车来接。”

“一来一回要六小时呢,天气又不太好。”

“他们自己要来嘛!”我说。

女友沉吟了一下:

“坐火车去好罗!到巴塞尔,他们去那边接只要十五分钟。”

“火车吗?”我慢吞吞的答了一句。

“每个钟头都有的,好方便,省得麻烦人家开车。”女友又俐落的说。

“他们要开车来呢!说——好几年没来洛桑了,也算一趟远足。”

——我不要火车。

“火车又快又舒服,去坐嘛!”又是愉快的在劝我。“也好!”迟迟疑疑的才答了一句。

要别人远路开车来接,亦是不通人情的,拉赫那边是体恤我,我也当体恤她才是。再说,那几天总又下着毛毛雨。“这么样好了,我星期六坐火车去,上了车你便打电话过去那边,叫他们去巴塞尔等我,跟歌妮讲,她懂法文。”我说。

——可是我实在不要去上火车,我怕那个梦的重演。

要离开洛桑那日的早晨,我先起床,捧着一杯热茶,把脸对着杯口,让热气雾腾腾的漫在脸上。

女友下楼来,又像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你!今天就穿这身红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梦来,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午间四点那班车实在有些匆促,女友替我寄箱子,对我喊着:“快!你先去,六号月台。”

我知道是那里,我知道怎么去,这不过是另外一次上车,重复过太多次的事情了。

我冲上车,丢下小手提袋,又跑到火车踏板边去,这时我的女友也朝我飞奔而来了。

“你的行李票!”她一面跑一面递上票来。这时,火车已缓缓的开动了。

我挂在车厢外,定定的望着那袭灰色车站中鲜明的红衣——梦中的人,原来是她。

风来了,速度来了,梦也来了。

女友跟着车子跑了几步,然后站定了,在那儿挥手又挥手。

这时,她突然笑吟吟的喊了一句话:“再见了!要乖乖的呀!”

我就是在等她这句话,一旦她说了出来,仍是惊悸。

心里一阵哀愁漫了出来,喉间什么东西升上来卡住了。

难道人间一切悲欢离合,生死兴衰,在冥冥中早已有了定数吗?

这是我的旅程中的最后一次听中文,以后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中文了。

我的朋友,你看见我一步一步走入自己的梦中去,你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这不过又是一次心灵与心灵投契和感应,才令我的女友说出梦中对我的叮咛来。事实上这只是巧合罢了,与那个去年大西洋小岛上的梦又有什么真的关连呢?

车厢内很安静,我选的位子靠在右边单人座,过道左边坐着一对夫妇模样的'中年人,后面几排有一个穿风衣的男人闭着眼睛在养神。便再没有什么人了。

查票员来了,我顺口问他:“请问去巴塞尔要多久?”“两小时三十三分。”他用法语回答我。

“我不说法语呢!”我说的却是一句法语。

“两小时三十三分。”他仍然固执地再重复了一遍法语。

我拿出唯一带着的一本中文书来看。火车飞驰,什么都被抛在身后了。

山河岁月,绵绵的来,匆匆的去。什么?什么人在赶路?不会是我。我的路,在去年的梦里,已被指定是这一条了,我只是顺着路在带着我远去罢了。

列车停了一站又一站,左边那对夫妇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好似只有我,是驶向终站唯一的乘客。

身后有几个人走过来,大声的说笑着,他们经过我的身边,突然不笑了,只是盯住我看。

梦幻中的三个兵,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草绿色的制服,肩上缀着小红牌子。

看我眼熟吗?其实我们早已见过面了。

我对他们微微的笑了一笑,不怀好意的笑着。心里却浮上了一种奇异虚空的感觉来。

窗外流过一片陌生的风景,这里是蜂蜜、牛奶、巧克力糖、花朵还有湖水的故乡。大地挣扎的景象在这儿是看不见的,我反倒觉得陌生起来。

难道在我的一生里,熟悉过怎么样的风景吗?没有,其实什么也没有熟悉过,因为在这劳劳尘梦里,一向行色匆匆。我怔怔的望着窗外,一任铁轨将我带到天边。

洛桑是一个重要的起站,从那儿开始,我已是完完全全地一个人了,茫茫天涯路,便是永远一个人了。我是那么的疲倦,但愿永远睡下去不再醒来。

车厢内是空寂无人了,我贴在玻璃窗上看雨丝,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能休息。

好似有什么人又在向我传达着梦中的密码,有思想叹息似的传进我的心里,有什么人在对我悄悄耳语,那么细微,那么缓慢的在对我说——苦海无边……我听得那么真切,再要听,已没有声息了。

“知道了!”

我也在心里轻轻的回答着,那么小心翼翼的私语着,你好在交换着一个不是属于这个尘世的秘密。

懂了,真的懂了。

这一明白过来,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顿时化作漫天杏花烟雨,寂寂、静静、茫茫地落了下来。

然而,春寒依旧料峭啊!

我的泪,什么时候竟悄悄的流了满脸。

懂了,也醒了。

醒来,我正坐在梦中的火车上,那节早已踏上了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