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咸菜的文章
关于咸菜的文章(精选11篇)
当爱情遭遇咸菜
新学期,又是新的开始了。
婧的心仿佛是沉在了水里,冷静得很。这冷静有些痛定思痛的意思,又有些不甘心。在梧桐树下骑车而过,婧总是昂起头,狠狠地吸一口气,冬最后的一点凛冽和新鲜总是能带给她勇气和并不邈远的憧憬。裸露着的梧桐树枝也在微微颤抖,仿佛是因为嗅出了那一丝早春的气息而激动不已。
城市所有的花店里都开始大批买进玫瑰花,这是年轻人的一个重要节日,几乎所有的校园学生都是心有所待,而快乐、幸福、惊喜又只是属于少数大胆而有钱的勇敢者。
婧的心依旧是冷静,但她自己也知道是有些伪装,撑不久的。一天中午在学校吃完饭,她和妤儿静静地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在阳光的温暖里,时间好像溶化在空气里了,有让人把一切都忘记的气氛。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也一样是趴在栏杆上晒太阳。有个声音在说:“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嗌!”婧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动一下,不用力气也能知道这是凌子的声音。阳光透过睫毛,就像透过疏疏密密的篱笆栅栏,印在眼睛里却是光影摇曳。
“是啊!”另一个声音说:“怎么,有人送你玫瑰花吧!这么期待的样子!”她是倩。
凌子没有回答,把头俯下来,沉思的样子:“你说没有玫瑰花的爱情该有多么乏味呢!”
婧看着前方,兀自笑了一下,想起了一些悠远无着的东西,最后目光竟停在了对面男生宿舍楼昊的房间的窗口,心猛跳了一下,赶紧移开。
“要钱嘚!”
“有谈恋爱不花钱的吗?”
“这倒也是!”
婧这么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儿,仿佛要睡着了,突然,“咸菜爱情”这个词猛然跳进她的意识,把她惊醒了。那个反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那姿势有些僵硬,而妤儿也是同样的姿势,两人的目光碰了一下,对方心底的意思仿佛是写在了眼睛里,一目了然。因为有了盟友,心便从容了一些,又俯下身继续听。“我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咸菜爱情’,不仅我,我妈妈、阿姨她们也这么认为。以后,要是男朋友,我每年要花掉他三万……要是丈夫,就少点喽……”是凌子的声音。
这番话真让人瞠目结舌,可婧仿佛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目光游离在远处的山上,却是波涛起伏,仿佛要越过山似的。
婧的心里有些堵,又有些鄙夷,凌子的穿着品貌自有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霸道,她撒娇的声音虽然娇艳,却让人无法拒绝。可是……有钱也不能这么嚣张啊!没钱有什么错!婧想起了她的父母,她们不是同样恩爱和睦快乐吗?而那一刻,她又像是看到了自己和昊的未来,也是“咸菜爱情”,没有结果的。
是的,钱是重要,可毕竟不是关键呀。那一瞬间,仿佛很自然,婧想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纯洁的,不受金钱的任何染指,只是两情相悦,生死相托。他们还在用自己的生命证明只要有爱情,连死也是充满浪漫。可一转念,她记得罗密欧疯疯癫癫的出场,他对凯瑟琳疯狂的爱,让人相信人间爱情的极致不过如此!可是结果怎样,在他遇见朱丽叶的一秒钟之内,他就忘记了凯瑟琳。这算什么,一个是整部戏剧中最漂亮的女人,一个是最英俊的男人。罗密欧爱她什么?朱丽叶又爱他什么呢?他们只是浪漫的一见钟情,他们互相之间真正了解吗?如果他遇见一个比朱丽叶更漂亮的女孩,他会不会又一次马上变心呢?这些比金钱更厉害,一下子就触痛了婧,她俯下身,下巴搭在握住栏杆的手上,有些颓然:难道爱情的种子若没有“美丽”的沃土,就不能发芽了吗?
晚冬的中午是从季节的缝隙里长出来的,有些逼仄,也有些萧索。
那天晚上,婧梦见自己和一个男人坐在公园的石椅上,碧玉般的湖水轻轻荡起涟漪,那一痕淡得细腻的波漾开,却传得很远。还有依依的杨柳,“万条垂下绿丝绦”的那种,发丝般轻柔而浓密。婧仿佛想看清他是谁,他却不转过头来,连那侧脸也是模糊的。阳光从那边透漏过来,一丝一丝照在自己和他的脸上。婧恍惚记得自己在和他说话,却不是发腻的情话,仿佛是在谈向往已久的隐居生活,理想中不沾染世尘的桃花源,终南山旁拄杖而行的七旬老人,还有他身后隐约的东篱和黄花;又好像是和爱情有关的故事,朦胧中浮现出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徘徊在洛神出现的秋水河边。然后他竟和自己争论宝玉和黛玉的木石前盟与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生死相恋,那一个更天长地久?!他转过脸来,分明是昊的样子,婧有些安心,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又有些惊讶,只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些面红耳赤,可究竟争些什么,却模糊了。
后来,天模模糊糊地暗下来,正是夕阳融金的时候,他提出去咖啡店k一顿。婧要了一杯加咖啡的朱古力,因为她喜欢这种带着深沉苦味的甜味。他则点一杯加朱古力的咖啡,因为他喜欢那种带点甜的深沉苦味。梦里是摇曳的烛光,明亮的落地玻璃窗,青灰色的卷起的厚呢布窗帘,玻璃窗外是有些斑斓的黑色,印出两个对坐的人影,还有一些说话声、缠绵悱恻的音乐,而具体是什么,又是缥缈的,和人影一样朦胧又不可捉摸的,渐渐的,人影淡去了,音乐厅也不见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些梦的碎片像是从水中缓缓浮上来的,还看得见表面的涟漪漾开,又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分外明晰。他的手里多了一枝玫瑰,是浓烈庄重的红色。而他们竟是在琴房里。他正在弹琴,婧听得很清楚,是一首《献给艾丽斯》,流利而欢畅。她穿着厚厚的黑色呢大衣,有柔软的毛领围住脖子的那种,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枝玫瑰,是那浓烈庄重的红,在胸口像火焰一般跳动着。整个琴房里充满玫瑰花的香味,那种淡得悠远,清得纯粹的香味。一切很安静,琴声没有了,玫瑰花也没有了,婧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明明是黑色的风衣,贴在皮肤上却是运动服一样的单薄而温凉,有些稚嫩的。一头长发散落下来,把一切都遮住了。又是黑和安静。
仿佛是从阡陌上吹过的一阵风,把黑掀开了,却是被青灰色的稀染料水泼过一样,暗淡朦胧。仿佛有白色的墙,土黄色的木质书架上整整齐齐地列着好多书,有一本是红色的书面,婧仿佛想仔细地看清是什么,却依旧是一个红字,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闪着北极最寒冷的冬夜里寒星一样的光泽,铿锵有声的。有两个人影,朦胧不成立体,有些忙碌地晃来荡去。他去买菜,取牛奶,有自行车铃的叮当声;她则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然后到屋后的花园里剪一枝玫瑰插在琴头的花瓶里。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推门进来了,她就去准备早餐,他则去弹琴,依旧是一曲《献给艾丽丝》,流利而欢畅,和着玫瑰花的香味,悠远而纯粹的。她为他煮了一杯咖啡,为自己煮一杯牛奶,都加点朱古力,还有两个美味的煎蛋,还有新鲜的面包。接着,他收拾碗筷,她去晾衣服。然后,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车送她上班,车后扬起一阵风,有好多面包屑一样的琐碎旋转着跳舞,就像是一杯加了朱古力的牛奶,被一柄小勺子不停地搅拌,混沌不清的,却能看见中间黑色的空洞,众望所归的样子。
第四个梦开始的时候,婧就感觉热,而梦里真的是很热闹,满眼的红色,到处都是笑脸,门楣上结着大红喜球,有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女人被扶着从大红喜球下走过来,旁边围着很多人,笑着,说着,还有人起劲地吹唢呐,打铴锣的,却听不见声音。女人被扶进一顶结满红花,飘着流苏的轿子,轿顶子是黄色的,婧看得很清晰,仿佛自己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那个轿帘绣着很繁琐的图案,精致得找不出一个线头,又好像有很多层,重得提不起的样子。后来,女人坐进了轿子,轿帘被放下了,满目的红色。有点灼人,不像是梦里的样子。婧勉强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的灯开着,阿妈在叫自己该起床了。
婧骑着车,平直的马路上车轮一圈一圈转过。婧觉得脑子蒙蒙的,很空,不是因为一无所有,好像是因为太多了,反而觉得是空的,她仿佛是在质疑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那些用灰黄的木门装点的名典咖啡屋,一应落地的透明玻璃窗,半掩的深绿色窗帘,或是厚厚的棉帆布,或是纤软的湘竹帘幕,是似曾相识的风景。黑色的软皮沙发,充足的暖气,考究的桌子上躺着一本制作精美的菜单,却是孤单无所依的样子。一街过来,空气里逸散四起的情歌,飘飘荡荡地停在光秃的梧桐枝头,也是似曾相识。
婧本平静的心被昨晚的梦弄得有些起皱,却还是平静,是有些修炼的难熬和坚忍的。她的心里藏着一些秘密,是梦中燃烧着的玫瑰花的缘故。有没有玫瑰花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他有没有想过,若没想过,花也是应景易逝;若心里记挂,没有花也是满腹馨香。
可是,若没有花,又如何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呢!
她今天早上准备了十四颗红豆,如果昊有什么表示,她就会托文轩带去。情人节怎么说也是西方的节日,即使传到了中国也是“洋”姓,可红豆却是正宗的国豆,被南国的烟尘熏染了最浓重的相思,早被那些去国异乡的诗人反复吟唱的。婧真的很希望昊能送自己什么,十四颗红豆,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婧买了一份早报,上面印刷了好些别致的爱情宣言。突然,婧想起了“咸菜爱情”,有点说不出的辛酸无奈。
然而,那一天,情人节,什么都没有发生。
岁月深处腌菜香
文/吴建
每年初冬,我的故乡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腌上一大缸咸菜。咸菜曾经是家乡人早晚佐餐的主要菜肴,能够从入冬一直吃到初夏。
儿时,每到早秋,母亲总要在屋后菜园里种上两畦青菜。烈日下,她除草间苗,精心伺候。到了晚秋,菜园里一片油绿,葳蕤生光。秋收之后,母亲便利用冬闲,将这嫩绿的青菜铲回一大半,一篮子一篮子用水清洗。菜洗净后再摊到竹帘上晾干水份。到了腌菜这一天,大姐负责抱菜,我们小孩子围着母亲。母亲脱掉棉鞋,双脚在热水里烫了又烫。待大姐在菜缸里放了一层菜后,母亲便撒上一层薄薄的盐,然后赤足站在菜缸里,“吭嚓”、“吭嚓”地用力踏。直到那菜泛起青绿色的泡沫,再加放一层菜和盐,又“吭嚓”、“吭嚓”地踏。压菜的石头,是三四块很干净很光滑的大青石,每年用完后再收藏好。约摸半个月,菜缸里的盐卤微呈青黄色,母亲就将腌菜从缸中捞出,挤干水卤,切碎,再加入少许盐拌均,塞在菜坛里。此后,我们吃粥时就不用吮筷头了。煮饭时,抓一碗黄澄澄的咸菜,浇上菜油,放在锅内隔饭炖20分钟。揭开锅盖,屋子里顿时香气四溢。看一看,金闪闪,亮晶晶。尝一尝,咸而发鲜,鲜而不涩,别具风味。那时,只要有这么一碗咸菜佐餐,我们就能“呼噜”、“呼噜”吃上几大碗稀饭。倘若家中来了客人,母亲还能用咸菜变戏法似的做出一盘盘咸菜炒鸡蛋、咸菜炖精肉……那一股幽幽的香味,连山珍海味都要黯然失色的。
道味
文/清远
味道,是酸甜的橙汁,是香飘的奶茶,是浓苦的咖啡,还是清凉的薄荷?不尽然,味道亦或是每个人身边的一件小事,一次意外的感动。有这样一种味道,它只属于你,它很平常却又弥足珍贵,它能盖过人生百味,那就是爱与真情的味道。
单位食堂的大师傅李姐生病了,我看到她难受得厉害却还在坚持做饭,又没腾出空去买药,于是我把自己平时上班带的自备药给她拿了过去。这件小事我很快就忘了,没想到一周后,李姐给我拿来了一大块咸菜,她说:“这是我母亲腌的老咸菜,很好吃的,看你吃饭时总爱就点咸菜,尝尝吧。”爱的馈赠,我欣然接受了。中午,柜里的咸菜不时发出特有的香味,让我快乐了一整天。我给李姐发了个短信:“一块咸菜,一份浓情,认识您真好!特别享受友情的味道,谢谢姐给我带来快乐!”人有时真是奇怪,就是这么简单,一块咸菜也能给你带来无比的快乐!它给人带来的效应远大于它本身的价值,触动着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我们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与欢乐!使我想起了童年的味道很纯很真,咸菜棒就着玉米面贴饼子,好美味呀!仿佛很久都没有这样被感动过了。
不由想起了另一个友人和她的葫芦饼。当年风光鼎盛的友人,曾经家里也是门庭若市,那时我却很少光顾。后来她家里经历了一些变故,家境陷入困顿。于是我经常去看望她,除了经济上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外,主要是精神上给予她鼓励和慰藉,帮扶她一起走出困境。她常对我说:“人在风光无限时,很难看出谁的好,落难后方显人间真情冷暖。”这两年她家境慢慢有了起色,有一天,给我打来电话让去吃她现烙的葫芦饼,我盛意难却。她给我烙一张,我在旁边吃一张,不知怎的,我一边吃,一边落泪。她笑着说:“一张饼把你也激动成这样。”我哽咽着:“我吃的不是饼,而是你对我的一片真心,一份情义。”
人常说,有付出就有回报,但我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一块咸菜和葫芦饼的味道,小小的一点爱却给我带来如此的快乐,无私的付出永远是最快乐的,因为那会品尝到真正快乐的味道。
蓦然,我豁然开朗。原来喝咖啡,品的不是苦味而是情调;听《梦中的婚礼》,赏的不是乐曲而是氛围;去远行,寻的也不是风景而是心境。而逢年过节,亲朋相聚,那满桌的饺子、汤圆、粽子和月饼,你是否也从这中国特色的美味中品尝出家的幸福味道?
温暖、感恩、祝福、团圆、珍惜———无论哪一种味道,品味中自有“大道”啊!
冬日腌菜香
文/刘杰
到了天寒地冻的日子,各种腌菜的香味就游走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里。
现在的农村,虽然一年四季都能够吃上新鲜蔬菜了,但是每年的秋末冬初,大娘大嫂们总是要腌制一些冬菜,一是吃起来方便,二是多年吃惯了的味道,一下子断了难受的要紧,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牙齿不大好使了,哪怕就是在嘴里咀嚼咀嚼,也算尝了味道。
早些年的农家,谁家能少了几口大缸呢?安口窑烧制的粗瓷头号大缸,虽然笨重了点,但结实耐用,我家的那两口大缸,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年。一大缸酸菜就是一家人多半年的吃食。现在大多都是小家庭,不需要那么笨重的大缸了,各种腌制的冬菜就在玻璃坛、青花瓷坛,最不济也是小号的细瓷醋缸子里漫溢着诱人的香味。
最先腌制的是酸菜,几乎每个家庭都要腌制一小缸酸菜。白露过后,选取自家种的或者到集市上买来绿叶白菜,在开水锅里略微一焯,去掉菜腥味,然后在凉水里漂洗,一朵一朵码整齐,用洁净的塑料纸苫上,上面压一块石头,等到水分差不多滤尽了,再一朵一朵码进缸里,最后倒进盐和花椒水,压上一块适中的石头,捂严缸口,一周之后就可以开缸食用了。农家腌制的酸菜,色泽黄亮,口感脆爽,是冬季面食里必不可少的和饭菜。如果你能碰巧在农家吃一顿酸菜饸饹面,就算你有福口了,饸饹面的劲道和酸菜的脆爽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令人向往。就是最简单的揪面片,如果和了酸菜,味道就截然不同了。由于酸菜不仅脆嫩爽口,还具有开胃健脾之效,就是在城里,也有不少的家庭都有自己的酸菜缸呢。
腌好了酸菜,就要腌制咸菜了。农家的咸菜主要以绿甘蓝菜为主,把甘蓝菜切成条状或者片状,拌以食盐,然后装缸,压上石头,捂好缸盖,大概半个月之后就可以食用了。腌制好的咸菜,脆嫩清爽,是农家佐饭的主菜,尤其是寒冷的冬日早晨,一碗滚烫的玉米馓饭,佐上泼了胡麻油的咸菜,一气子咥上一两碗,浑身热气腾腾,那个舒坦啊,简直妙不可言。有些巧于搭配的主妇,在甘蓝菜里和上胡萝卜丝和芹菜丝,形成了很好的色彩效果,一盘咸菜上桌,未吃之前就已经令人爽心悦目,食欲大开。
随着社会的多元化和人口的流动,外来的一些腌制冬菜的方法也传入了西北的小县城,更加丰富了腌制冬菜的种类,现在人们的餐桌上除了传统的酸菜、咸菜之外、还有酸辣萝卜、酸甜萝卜、酸辣白菜、以及各种泡菜,极大地丰富了百姓人家的餐桌,使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有滋有味。
小鲜
文/王太生
小鲜,小而鲜。小,指其形态,小而微,不登大雅之堂,却有大张力。鲜,是其意境清新,滋味悠长。一个人笃定地坐在老柿子树下,品味着新鲜食材的馈赠,悠闲而满足。
小鱼烧咸菜,小鲜。小鱼是刚起水的,水淋淋的。小鱼烧咸菜,鱼的鲜味渗透到咸菜里面,原本滋味单调的咸菜,味道层次变得丰富。
麻虾炖蛋,小鲜。麻虾,长不大的虾,可做麻虾酱。麻虾炖蛋,简便、快捷。一筷子入口,鲜。
毛蟹煮面酱,小鲜。毛蟹即小螃蟹。毛蟹与大闸蟹相比,个头小,也卖不了大价钱。寻常百姓人家将小毛蟹洗净,身段一切为二,沾姜末、葱花、面粉,入油锅翻炒,放酱油、糖、水同煮,小毛蟹色红,面糊稠糯,蟹味入面酱中,鲜味无与伦比。
小鲜有小安静。不会想着大酒店里麻辣鲜香,肥红瘦绿,杯盘狼藉,也听不到觥筹交错,众声喧哗。一个人的餐桌,没有主次之分,独自而饮。
小鲜有小乐。从忙里偷闲的生活中,提炼出一份独自悠闲的鲜境,一个人哼几句,沙哑的声音随风飘散。
小鲜有小满足。天凉的傍晚,风凉如水。一个人的小乐,有时会感染身旁的人。
汪曾祺谈到咸菜茨菇汤,说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很好吃,不咸,细、嫩、脆、甜,难、无可比拟;野鸭烧咸菜是他老家的家常菜,里面的咸菜尤其是佐粥的妙品……说这些时,似乎看到他的眉飞色舞,沾沾自喜。一个人的“小鲜”,有着无法言传的美妙。
小鲜,不单单是美食,小鲜有小感觉、小激动、小温情、小欢娱、小逍遥。
去过一个山中小县城,城里只有两条马路,没有红绿灯。街上大小商铺卖小鱼干。这些小石斑鱼,产自县城周围的山涧里,县城很安静,人们走路,卖菜,说话。我去过很多地方,却对这个小县城情有独钟,就觉得它有一种东西,很特别。
小鲜,有时也是小地方、小得意。
霜天就咸菜
文/宫凤华
乡贤郑板桥在家书里说:“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宿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
我想板桥喝粥时,必搛嚼着清雅喷香的水咸菜。陈年光影里的水咸菜,承载着旧日的清贫和饥馑、欢乐和忧伤,牵动着蓬勃温暖的乡愁。
清寒冬日,天地简静,村妇忙碌着腌咸菜。腌菜时,边撒细盐边把腌菜一颗一颗码进脚盆里。用劲踩踏,卟卟声犹如春冰开裂、积雪断竹。晃动的身影投在墙上,如久远的黑白照片。女人自额至腰形成的侧面曲线如古代的雕像,静穆而端庄。
几易晨昏,原本干蔫的咸菜渐渐变得湿润,冒出津津的绿水,呈现生命的质感,完成生命的涅槃。
新腌的水咸菜“很好吃,不咸,细、嫩、脆、甜,难可比拟。”霜雪天,抽出两颗碧绿的水咸菜,黄澄澄的茎,乌滴滴的叶,捏起来颇有弹性。汤沸时,磕几只天青鸭蛋,一道暗绿色的咸菜蛋汤就做成了。举箸细饮,围炉夜话,灯焰如豆,便有“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的恬适心境。
倘若抓一把粉丝投进锅里,一股咸菜粉丝汤的清香便萦绕周身。粉丝赭褐,绵软,质朴,透着乡土气息。嗞嗞的吸溜声,似蚕嚼桑叶,冰凌初破,有清凉古意。几位山水知己,搛着咸菜,蘸点辣椒,辣味河流奔放,鼻尖上冒汗,嘴里发出动听的声音,弥漫着“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韵致。
冷凝冬日,雪覆四野,一碗咸菜茨菇汤,令人品咂出田园生活的清苍疏旷。茨菇取自屋后的清水塘,像农人发黄黧黑的烟斗。咸菜汤暗绿,茨菇片嫩白,色彩明丽,如河滩上苍翠的芦苇和苍白的鹭鸶。茨菇片略涩,嚼着粉嫩、脆刮,汤如奶酪,腾腾热气中,笑脸灿似三月的桃花。难怪汪曾祺漂泊多年后,最想喝的竟是一碗浸润乡愁的水咸菜茨菇汤。
我喜欢在咸菜汤里劈进几块白花花的豆腐。撒进葱花或蒜叶,香味飘溢出来。院子里盛满月光,清幽透明,星空邈远而深邃,空阔静人心。坐在粗纹木桌旁,喝着咸菜豆腐汤,聆听北风吟唱的凄婉歌谣,此种情形,有丰子恺漫画神韵。咂咂声中,洋溢着寻常日子的愉悦和自足。
冬日黄昏,夕阳恹恹。竹桩码头边买来细小的鲹鱼、鳑鲏、虎头鲨、昂刺,油锅里翻炒,嗤啦倒进水咸菜,掺进葱管红椒。俄顷,满屋子鱼香袅袅,直润肺腑。屋外青霜染上月光,平添一种宁静和悱恻。呷酒品嚼咸菜冻小鱼,顿觉时光舒缓,生命无比宁静、轻盈,内心弥漫着丰盈的喜悦和清欢。
腊月里,故园家家户户都会蒸咸菜馒头。过年的序曲,浓浓的年味。将肉斩碎煸熟,倒入跺碎的咸菜,加入姜末、米虾、蛋皮炒熟。馅儿做好了,人人上阵包馒头。最后用蒸笼蒸。厨房里热气弥漫、香气缭绕、笑语盈盈。咸菜馒头包裹着乡愁,牵引着倚门倚闾的眼神和远离故乡的人群。
晴天,村妇把水咸菜从缸里拉出来,挂在绳索上晒成红通通的老咸菜。冬阳透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寂寞,如阁楼上懒于梳妆的少妇。负暄的老人,眯缝着眼,望着太阳咧嘴笑,光阴缓慢流淌,令人想起木心的诗:从前的日子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日暮苍山远。嚼着蒜花炖咸菜,吸啜着热腾腾的小米稀粥,寻常的日子竟是风生水起。形式上虽然清淡,舌尖上的滋味却是百转千回,却有“欲辨已忘言”的气质。雪沫乳花,蓼茸蒿笋,都是清欢,一如清淡的水咸菜豆腐汤、水咸菜茨菇汤。
汪曾祺感叹:咸菜即是用青菜腌的。野鸭烧咸菜也是家常菜,里面的咸菜尤其是佐粥的妙品。汪老眉飞色舞,一个快乐的老头儿。
阴天下雪,喝咸菜汤。水咸菜经过清洗、揉搓、盐巴浇身的疼痛,进而冷静、平静、成熟,最后成为神清气爽的自己,像故园乡亲,成为恬淡平和的乡村主角。水咸菜的盐渍和清香浸润进我们的生命。让我们在喧嚣浮世,保持一份悠远的淡定和淳朴吧。
压菜石
文/立新
过去,乡人们喜欢自己腌制咸菜,而且腌得很霸气,绝不是小坛小罐地腌,而是把许多豆角、萝卜、菜帮子等分别塞入一个个大菜缸内。缸内有多年积存下来的老盐水,汁味浓郁,靠着这些老盐水的浸泡,豆角、萝卜、菜帮子才会慢慢入味,最终成为乡民们喜欢吃的咸菜。他们每天都要干重体力活,流汗较多,不吃盐物是不行的。
要腌制出可口的咸菜,除了要有好的老盐水外,还有一物必不可少,就是压菜石。它光溜溜、黑乎乎的。
豆角、萝卜、菜帮子入缸后,有一部分会漂浮起来,最上面的,就不易浸泡到老盐水里去,因此必须要放入一块石头压住它们,好让它们能沉下去,这样才能入味。
如果不用压菜石去压呢?它们也能变成咸菜,但味道就远没有那么好了。
其实,人人也都拥有一块“压力石”,学会承受压力,对于走好人生之路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传递善意
文/李迎春
家在山区的同学经常邀我去她家玩儿,趁着周末有空,我们几个在省城工作的高中同学就一起去了。那时节,山区乡下刚刚过了收获的季节,有很多好吃的。同学很热情,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老同学。她用自家做的粉条和从地里收的大白菜,熬制了大锅菜招待我们。
吃饭的时候,她婆婆也过来了,还带着自己腌制的咸菜让我们品尝。其他几个同学见是腌制品,都没动筷子,而我也想到了网上经常发布不可多吃腌制品的知识,可是老太太大老远拿过来了,不吃吧,有点儿过意不去,我夹了几口尝了尝,笑着说:“阿姨,您腌的咸菜很好啊,很脆。”老太太高兴地说:“就着小米粥才好吃呢!这费了好几天工夫呢,要先给萝卜去皮,放姜、醋、白糖,过好些天才能腌好。”还让我们几个同学以后要常来玩。
下午吃过饭,同学把粉条、自制豆腐、玉米面给我们装了满满一车,我们就要出发回城了。谁知离开她家约有两站地时,我从倒车镜看到她婆婆在后面跑,我想难道是我们忘东西了?我们赶紧停车。老太太气喘吁吁跑到我们跟前,递给我一罐头瓶咸菜!
她说:“知道你爱吃,刚拿过来,不巧你们已经走了,可我想着春子你爱吃。”
冷风吹动她满头的银发,脸上的皱纹印着岁月的沧桑。那一瞬间,我鼻子酸酸的。我们客气地请她坐到车里,把她送回去。
其实,我也并不是喜欢吃咸菜,只不过老太太好心拿了过来,我和几个同学如果都不动筷子,感觉太没礼貌了。当时看到她特意送到儿媳家,我只是想让她更开心一点儿,结果我却收获了更大的善意。
记得大四那年,我给一个学生当家庭教师,她的妈妈特别善良,周六上午给她讲完课,总是拉着我在她家吃饭,说天那么冷,吃口热饭再回学校。无奈盛情难却。这样,一整个冬天,我都是讲完课在她家吃了饭才回学校的。在办完离校手续的时候,听说她爸爸查出了癌症,而这个学生马上就升入高三了,还要读大学。想着他们未来可能会很困难。我向同学借了一千块钱,连同我半年攒下来的几百块钱,都给了她,她哭着收下了。
我感受过别人的善意,我也一直在传递善意。
当你把善意传递给别人的时候,这个善意会被传递到世界各个角落,最终会传递回我们本身。
过往的经历让我发现,善意真是一种好东西,让人与人之间有温度,让事情更简单,让冬天没那么寒冷,总而言之,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更美好。
母亲的咸菜
文/九满
母亲是腌制咸菜的高手,她每年都会腌上好几坛子咸菜。
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没什么好吃的。但是,有了这些咸菜,饭菜顿时就变成了美味佳肴,生活也变得有了味道,有了情趣。那时的饭菜是简单的,味道却是丰富的;那时的生活是清贫的,日子却被我们过得红红火火。
母亲心灵手巧,变着花样调理着咸菜的式样。或蒸炒,在热锅里放上半勺油,炸开辣椒的香味后,将咸菜倒进去,加上葱段和豆豉,再在饭面上蒸一蒸,就成了一道美味;或炖煮,买上三几块豆腐,劈成三角块略微煎一会,半勺水、一把咸菜,与豆腐相拌,咸菜就提高了身价,吃起来也觉得鲜味十足;咸菜焖猪肉,那表面悬浮着的一层油,犹如毛毯般将浓郁的香气覆盖在猪肉与乌黑发亮的咸菜之间,色香味俱全;赶上哪天弄些鱼来,咸菜更是派上了用场,咸菜熬出来的鱼腥味小,汤香味浓,那滋味那口感才真叫“倍儿爽”!
偶尔,我嘴里有了馋虫,也会趁大人不在家,悄悄抓出一根辣椒萝卜、两块莴笋来解馋,尽管辣得我“哧哧”伸舌头,直流眼泪,但那脆生生甜滋滋的咸味还在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味蕾,让我收不住手,一边抹泪,一边又把“罪恶”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因此,那咸菜坛子就成了我童年时最美好的食物去处。
十五岁那年,我怀揣洗脚上田梦,从故乡的田间小道,到尘土飞扬的砂石路,再到宽阔的城市道路。生活不停地变奏着紧张而忙碌的篇章,离家也越来越远,越来越难吃到母亲腌制的咸菜了。虽然咸菜还时常出现在餐桌上,但那都不是我儿时的味道,母亲腌制的咸菜便成了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我的乡愁了。
1988年冬天,我站了十几个小时人满为患的火车,带着渴望和兴奋从广州赶回老家。当我拎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母亲一脸的喜悦,迎我进屋后,不停地搓着手,来回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念叨着做什么给我吃才好。我不知该做什么,就呆呆地看着她。母亲老了,白发十分嚣张地在她头上刺着我的眼睛。侄女小玲告诉我:“九叔,在你离家的这些时间,只要电话机一响,奶奶就会抢先去接。”三嫂接着说道:“九满,你太残忍了!”我无语,儿不嫌母丑,可我呢,在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瞅着满桌的大鱼大肉,筷子却迟迟没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了,少了母亲的咸菜!我问母亲:“妈妈,有咸菜吗?我想吃!”母亲愣了一会,随即高兴起来,连忙说:“有,有,我这就去拿!”于是,母亲颤巍巍地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咸菜来,细细长长的萝卜条,表面裹着火红火红的辣椒,好家伙!那浓郁的童年记忆一古脑地往我鼻子里钻,我赶紧夹起一根送进嘴里,咸中有辣,辣中又有几丝甘甜,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对了!这就是童年的味道、母亲的味道、乡愁的味道,我的幸福指数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妻子头一次去我们老家,品尝了我母亲腌制的咸菜,便赞不绝口。打那以后,她每次回去,都要吃母亲做的咸菜,而且回广州还得带走一大包。她说:“妈做的咸菜味道就是好,啥菜都不要,只要有咸菜,我就得多吃两碗饭!”在反反复复的蒸炒和打包咸菜的过程之中,我读懂了母亲对儿子的期盼与关爱。
母亲老了,她已经不能给儿子更多物质上的东西。但是,在她的心中,只要我还喜欢她亲手烹饪的咸菜,就说明我还是她的儿子,就说明我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娘!把母亲腌制的咸菜带到广州,我时不时便会去看上几眼,尽情地呼吸浓浓的咸菜味,咸菜的清香就会悄悄地诱惑我的味蕾,勾起我无限的思念。
为什么鸡鸭鱼肉都能够吃腻,母亲的咸菜就是吃不厌呢?咸菜从选材、配料、制作到完工,要经过数道工序。咸菜里有母亲浸泡在大盆里一遍又一遍洗来洗去的任劳任怨,有母亲添加配料时不断品尝忘了生涩的锲而不舍,有母亲把咸菜装瓶拿给我担心合不合口味的忐忑不安……它是母亲用浓浓的亲情,伴着浅浅的微笑和着内心的牵挂提取晨风夜露制成的佳肴!我明白了!母亲的咸菜惨合了母亲对儿子的关爱,这是其它任何一道菜都无法比拟的,所以,才让它成了人间至味,成了我的至爱。在外的日子,我会因身边有母亲的咸菜而觉得异常的踏实,即使一切都不属于我,即使一切都离我而去,至少,我还拥有母亲的咸菜,拥有母亲那朴实无华的关爱。咸菜在,母爱就在!
2010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准备动身回广州。母亲早早地起床为我煮好了一大碗咸菜面,顺手从坛子里捞出几把萝卜条,在案板上切成段,接着在热锅里为我炒熟,夹杂着一些红辣椒和豆豉,带着一股呛鼻的味道快速地盛出放入罐头瓶子中,这时候,母亲显得很知足、很幸福,像是把她对儿子的爱统统都装进了瓶子里。我出发的时候,母亲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不要想家。
那年二月,我的母亲,一个将我从乡村送进城市的老人,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终于承受不了岁月的摧残,走完了她九十四年的人生旅程。从此,母亲和她的咸菜一起走进了历史的时空隧道,与我渐行渐远了……
咸菜烧笋
文/雪飞
我喜欢吃咸菜烧笋。
这咸菜,须是老家乡下的咸菜,这笋,须是老家南部山区的毛竹笋。
过去,每到春暖花开之时,母亲就常做这样的一道菜。这是寻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一道菜。
咸菜,旧年快入冬时就已经腌好,家里有好几瓮,可以吃到第二年的秋天。因为它咸极了,所以,乡下人一般就着白粥和泡饭吃,身价极低。
毛竹笋大量上市时,也是老家的便宜货。春日里,在菜场的一角堆成一座座小山的,往往就是它。
就是这两样不起眼不值钱的菜,搭配在一起,却成了我年少时代乡下人春天的美味。
鲜笋吸收了咸菜的重味,咸菜受鲜笋鲜味的滋润,它们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似一对贫贱夫妻,相互搀扶,相互依偎,相濡以沫,终究成就一段美好佳话。
这朴实而惹人爱的咸菜烧笋特别下饭。母亲知道我爱吃,每到春日,就烧好这样的一道菜,装在大号的白色搪瓷杯里,压得紧紧的、实实的,盖好盖子,再把搪瓷杯装进网兜,扎紧,步行四五里地送到学校。
上高中后,母亲很少给我送菜了。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家在老家的南部山区,她的母亲常常烧好这样的一道菜,搭乘公共汽车把菜送到学校。她把咸菜烧笋也装在白色的大号搪瓷杯里,压得紧紧的,实实的,杯子盖几乎要盖不住了。
离开家乡,好像就没再吃过咸菜烧笋。但只要春天的太阳一升起来,春风一吹起来,我就会思量起那道咸菜烧笋。还有那只白色的大号搪瓷杯。
冬日腌菜香
文/关山狼刘杰
到了天寒地冻的日子,各种腌菜的香味就游走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里。
现在的农村,虽然一年四季都能够吃上新鲜蔬菜了,但是每年的秋末冬初,大娘大嫂们总是要腌制一些冬菜,一是吃起来方便,二是多年吃惯了的味道,一下子断了难受的要紧,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牙齿不大好使了,哪怕就是在嘴里咀嚼咀嚼,也算尝了味道。
早些年的农家,谁家能少了几口大缸呢?安口窑烧制的粗瓷头号大缸,虽然笨重了点,但结实耐用,我家的那两口大缸,差不多用了四十多年。一大缸酸菜就是一家人多半年的吃食。现在大多都是小家庭,不需要那么笨重的大缸了,各种腌制的冬菜就在玻璃坛、青花瓷坛,最不济也是小号的细瓷醋缸子里漫溢着诱人的香味。
最先腌制的是酸菜,几乎每个家庭都要腌制一小缸酸菜。白露过后,选取自家种的或者到集市上买来绿叶白菜,在开水锅里略微一焯,去掉菜腥味,然后在凉水里漂洗,一朵一朵码整齐,用洁净的塑料纸苫上,上面压一块石头,等到水分差不多滤尽了,再一朵一朵码进缸里,最后倒进盐和花椒水,压上一块适中的石头,捂严缸口,一周之后就可以开缸食用了。农家腌制的酸菜,色泽黄亮,口感脆爽,是冬季面食里必不可少的和饭菜。如果你能碰巧在农家吃一顿酸菜饸饹面,就算你有福口了,饸饹面的劲道和酸菜的脆爽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令人向往。就是最简单的揪面片,如果和了酸菜,味道就截然不同了。由于酸菜不仅脆嫩爽口,还具有开胃健脾之效,就是在城里,也有不少的家庭都有自己的酸菜缸呢。
腌好了酸菜,就要腌制咸菜了。农家的咸菜主要以绿甘蓝菜为主,把甘蓝菜切成条状或者片状,拌以食盐,然后装缸,压上石头,捂好缸盖,大概半个月之后就可以食用了。腌制好的咸菜,脆嫩清爽,是农家佐饭的主菜,尤其是寒冷的冬日早晨,一碗滚烫的玉米馓饭,佐上泼了胡麻油的咸菜,一气子咥上一两碗,浑身热气腾腾,那个舒坦啊,简直妙不可言。有些巧于搭配的主妇,在甘蓝菜里和上胡萝卜丝和芹菜丝,形成了很好的色彩效果,一盘咸菜上桌,未吃之前就已经令人爽心悦目,食欲大开。
随着社会的多元化和人口的流动,外来的一些腌制冬菜的方法也传入了西北的小县城,更加丰富了腌制冬菜的种类,现在人们的餐桌上除了传统的酸菜、咸菜之外、还有酸辣萝卜、酸甜萝卜、酸辣白菜、以及各种泡菜,极大地丰富了百姓人家的餐桌,使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