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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照片的散文

2022/12/27好文章

关于照片的散文(精选16篇)

有温度的旧线围脖

文/解红

人到中年的我,总是喜欢怀旧,喜欢回忆往事。我家里有一本大相册,专门用来存放哥哥的照片,都是他当年参军从部队寄回来的珍贵照片。我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随手翻阅着,随时和亲朋好友一起目睹大哥的风采。

我记得,大哥是1978年的冬天参军的,那时候他才刚刚17岁。他所在的部队在东北,那里的冬天很冷。从哥哥时常发来的照片上可以看到,那里到处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那时,我才十五岁,一心想给哥哥做些事情,可是我又没有钱,心有余力不足。于是,我突发奇想,偷偷把母亲给我织的毛衣给拆了,学着母亲用一根竹竿劈成四根一尺长短的毛衣针,学着给哥哥

织个围脖。因为毛线很旧,断断续续的线丝都扔掉了,最后只剩下围脖的材料。就这样,我用笨拙的双手终于给哥哥赶织出一条红色的围脖。让二哥骑车去邮局赶紧给大哥寄去。我能想象出,大哥戴上围脖时的那种惊喜的表情。这条围脖一定会让他暖遍全身。

哥哥到部队还没有一年,中越边境地区形势吃紧,哥哥所在的部队就奉上级的命令,参加了着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才十七八岁的他,自愿报名参加突击队,在夺取一个高地的战斗中,哥哥灵巧得像一个松鼠,和战友们一起奋勇杀敌,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激烈争夺,终于占领了高地,他们的胜利为兄弟部队的顺利穿插做了有力的保障,2月17日至3月16日,解放军再次占领了高平、老街、谅山地区。为此,哥哥荣立二等功,受到上级的嘉奖。

哥哥打了胜仗,也不忘拍一张戴围脖的照片给我。照片里的哥哥一直是满脸笑意,这种胜利的喜悦之情总是溢于言表,这种至真至爱的感情无需用任何语言表达。

在十余年的军旅生涯中,哥哥战果累累,捷报频传。至今那些荣誉证、军功章还被父亲珍藏在他的书橱里,那是哥哥的光荣,也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

让我震撼的两幅照片

文/韩红艳

今天是抗战胜利的纪念日,我们缅怀那些为自由为家园而战的将士,也哀悼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无辜民众。真实的历史已经无法重现,我们只有在抗战纪念馆中通过图片、影像和战争的遗迹来重现过去。当我们站在历史面前审视历史的时候,发现它如此地撕心裂肺:被炸毁的家园到处燃起了战火,妇女儿童在轰炸中惊恐地逃散和死亡,年轻的将士为国捐躯。庆幸的是,在这危难的时刻,四分五裂的民众空前的团结,体现出阋墙御侮的风范。所有的人摒弃政党的不同、民族的不同、宗教信仰的不同,共同来抗击日本侵略者。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尊重历史,反思历史,才是对历史最好的阐释和纪念。抗战艰辛而漫长,是战场上输赢的较量,是人性善恶的较量,也是对国民性优劣的反思。中国那时候积贫积弱,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中,处处挨打受辱。这场战争让民族意识空前地觉醒,也让民众时刻铭记着这段苦难和最终的胜利。跟随时尚六年西凤酒杯全国青年散文大赛采风团来到八路军太行纪念馆,让我感到震撼的是两幅照片:一幅是弱小的孩子坐在被炸成废墟的站台上无助地哭泣,一幅是聂荣臻司令员和日本小姑娘美穗子的合影。

那个哭泣的孩子将我们带回了1937年8月28日。日军飞机轰炸了上海火车南站,火车站一片混乱,人们四下逃难。当硝烟逐渐散开的时候,曾经热闹的车站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尸体横陈,站台上却传来孩子的哭声。他的家人在空袭中遇难,父母再也不能去抱着他嬉戏玩耍。他受伤了,疼痛与惊恐让他不停地哭泣,他呼喊着自己的家人,却没有人应答。这张照片由美国《生活》周刊上刊登,题名为《中国娃娃》,震惊了无数人的心灵,见证了日本侵华的罪行。后来,宋美龄去美国演讲,为了给中国抗战争取国际上的援助,同时为了给战火下的儿童捐款,当时用的海报就是这张照片。在这灾难性的场景中,不用语言控诉,日军侵略的不义与残酷,侵略者人性的丑恶,昭然若揭。胡适先生曾说:“要看一个国家的文明,只消考察三件事:第一看他们怎样待小孩子;第二看他们怎样待女人;第三看他们怎样利用闲暇的时间。”如果用来衡量日本侵略者残害儿童、蹂躏中国妇女、肆意侵略别国,无疑那是一个最野蛮的国家。

第二张合影的故事,发生在1940年8月20日。在聂荣臻指挥下,八路军发起百团大战,部队向正太铁路东段日军进攻。井陉煤矿火车站副站长加藤清利其和妻子在炮火中身亡,留下五六岁的加藤美穗子和不满一岁的加藤琉美子。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把她们从废墟中营救出来。聂荣臻知道后,指示将这两个孩子送到军区指挥所。后来,他找一位可靠的老乡,把这两名日本孤儿送往石家庄的日军兵营。摄影师拍下了穿着一身军装的聂司令员手牵着美穗子的照片。照片中,她剪着短发,穿着长条纹的衣裳,一脸地严肃。可以想象,这两个孩子的父母亲,在临死的时候,是否恐惧着自己孩子的命运?他们清楚自己人会将中国孩子枪杀或者破腹开膛,他们肯定也认为,自己的孩子必死无疑。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能安静地躺在战士挑着的箩筐中,受到精心地照顾。和前一张照片对比,何其鲜明!中国人以德报怨,彰显着人性纯善的一面,体现着人道主义的光芒。

战场已经消失无影,被炸毁的废墟已经重建。从繁华的城市到偏僻的乡村,没有什么地方能看出战争的伤痕。上海南站收拾了废墟,现在高楼林立,火车川流不息。在曾经百团大战进行的那些偏僻山区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风景优美的森林公园。历史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们需要做的是守护家园,才不会让孩子失去父母亲,才不会让孩子哭泣。

岁月是照片之间的距离

文/曹春雷

岁月是照片之间的距离,一位朋友在文字里,这样写他看自己影集时的感受。初次读到,似乎听到了他在键盘上敲下这句话时,轻轻地一声叹息。我顿觉灵犀相通,就像是我寻找已久的一个句子,突然如一片落叶飘落在我面前。岁月不可见的更迭感,用这句话,就可以具象化了。

照片,是一段岁月的横截面,就像医生举在眼前的CT片,能看到内里的形态。

我的第一张照片,是小学毕业时照的。学校请来摄影师照合影,拍完合影照单人的。照片里的我,瘦小,一身不合体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是哥哥穿过了的,蹙着眉,是不适应相机的闪光灯,还是那一刻内心有莫名的惆怅?现在已经忘记了缘由,总之看上去,有点不合年龄的忧郁。

那时候,父亲已经去世,靠母亲一个人支撑家庭,我对未来有不确定的迷茫感。如今,我真想穿越回去,抱抱那个“我”,告诉他:嗨,少年,笑一笑,我在未来等着你呢。还想告诉他,你的一些梦想已经实现了,比如说想当一名作家。如今偶尔发表些文字,虽然没有名气,但也有省级的作协会员证了。

小学时就喜欢写诗,模仿课文里的唐诗,对汉字排列组合,歪歪扭扭,抄写在作业纸背面。如今全都忘记了,一个孩子,又能写出怎样的诗句呢,仅仅是文字最简单的组合吧。那时居然还联合了三四个同学,一起写诗。如今,这几位同学有的在厂里打工,有的经商,还有一个,进了政府部门。我们没再联系过。时光是条无法泅渡的河,隔开了彼此。

再后来,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照上的“我”,被定格在一张张薄薄的纸张上。长高了,依然是瘦瘦的,对未来依然迷茫,但又多了些坚定。现在想来,真想把各个时期的“我”召聚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替“我”们答疑解惑,指点未来。

大学毕业那年,又照了一张单人照。照片上的我,稍稍胖了些,是笑着的,那一刻,内心一定是敞开的,不然,不会笑得那么自然,一改以前照相时的拘谨。当时在单位食堂做会计,无忧无虑,认为人生的大道已铺在我面前,一直往前走好了。

谁知道,几年后企业倒闭了,兜兜转转,后来又去煤矿下过井,去砖厂烧过砖……直到这些年才安定下来,以文字为生。这是我所喜欢的。

前不久,和朋友出行,他偷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我平日里很少照相,虽然手机照相很方便。照片我却不忍目睹。是我吗?岁月对我,一点儿也没留情。久久不能释怀。后来才想开,如俄国诗人巴尔蒙特说的那样:我来到这世上,为的是看太阳。太阳看到了,爱过,写过,奋斗过,悲伤过,但也幸福过,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旧照片中的往日情怀

文/听蝉小阁

时间伴着风吹过,我的人生就这样静静地踱着步子慢慢前进。波澜不惊的生活里,总能有些时候让自己禁不住去回首往日的时光。于是翻开自己的旧照片,而那些和旧照片相关的往事也就点点泛上心头,挥之不去。在这样一个冬日的夜晚,尽管寒冷来袭,却也无法抵挡我把当年的那些照片仔细端详,于是便挑选了几张,翻拍下来,写上下面的文字,算是我对往日情怀的纪念。

这是一对情深的姐妹。手手相牵,笑靥相对。

胖胖的那个,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兼室友——广。广是典型的湘妹子,性格直爽而又不乏细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共同点,我们才一见如故,无话不谈。虽然 我们在体型上是相对的,但这却不影响彼此友好的相处。那时候,我们曾经一块在南湖岸上散步,曾经一起不知疲倦的逛街,曾经挤在一起说悄悄话到半夜……大学时代,在我们的欢声笑语中悄悄走过。曾记否,毕业前夕,我们相约一定要把我们的友谊永远延续?曾记否,离别的时候,我们抱头痛苦?在泪眼模糊中,我透过玻璃看到你的身影渐渐远去。那一刻,我们怎么会想到十几年来,在彼此忙碌的生活里,相聚成了难以跨越的梦。庆幸的是,我们还可以不时地电话联系,电脑聊天,谈谈我们如今的工作和生活。

大学时代的友谊,是我在那激情飞扬的岁月里最大的收获吧。

公园的长椅上,大卫的雕像前,靠椅而坐。眼前的这张照片,让我的思绪乘着夜色,跨越万水千山,来到山城重庆。

那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只因为同学的邀请,我才只身一人,平生第一次来到了那遥远的山城。那两个同学,当时一个在部队服役,一个在大学读书。他们都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

我还记得是在一个早晨到达重庆的,出租车将我带到同学平的校门前。同学平接到我后,带我找了旅店安顿下来,然后一起去找那个服役的同学雄。随后的几天,我和他们一起,感受部队的独特生活,看他们操练、种菜、喂养动物;和他们一起感受建设中的山城火热的场面;在公园里观赏乐队的演出……

只是这些,如今只是我一个人在回想。他们毕业、退役后,我居然彻底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而他们也仿佛是被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一点消息。时空,在这里居然如此残酷地将我永久地停留在了那时候。

而我,只能在心里默念,祝愿他们平安幸福!

绿草如茵,鲜花怒放。那碧绿的草地多像一张无边的绿毯。该是大连的某个公园。

那是我工作后的第一次旅行。十年前的国庆期间。

第一次有能力依靠自己去旅行,我选择了当时最远的路线,青岛大连旅顺。一路上,在导游的带领下,坐火车,乘海轮,登崂山,观大海,在餐厅里吃地道的海鲜,在海滩上寻找贝壳,在轮船上观看日出,在日俄监狱里感受屈辱和愤怒。

时间流逝,有些事情已经有些模糊,而旅行中疲倦愉悦和兴奋夹杂的情绪却还时常涌上心头。

往日的照片,将曾经的一段生活定格,也将那些回忆定格,让我在多年后的今天,感受到些许的温暖或感伤。但是温暖也好,感伤也罢,那都是我人生中不可抹去的记忆。

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文/黄如意

哇!今天老师发了一张照片,这照片实在太漂亮了,让我爱不释手。

发照片前,老师笑眯眯地说:“这张照片可漂亮了!你们猜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同学们有的说是圣诞老人,有的说是圣诞树。我想会不会是雪花满天飞啊!

老师把照片发给我们,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有那么美丽,动人。这张照片背景为红色,代表着喜气洋洋。你瞧,真被我说中了,照片里都映着一片片的洁白无瑕的雪花。中间映着一棵圣诞树,彩灯在树上一闪一闪的,再加上一条条五颜六色彩带,显得更美了!圣诞树上有一颗闪烁着光芒的星星。下面映着“圣诞快乐”这四个大字。让我好像进入了童话般的世界。

这张照片不仅色彩美,图案美,我们笑得更美。

你看,左边的我笑得多甜。那时我拿着一只可爱的绵羊,右手拿着一只可爱的小花狗,能不开心吗?右边的我朋友施心远拿着月亮船,带着圣诞帽,圣诞帽上夹着一片雪花。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个人……丁怡,也带着圣诞帽,手里拿着铃铛,笑得很灿烂。

我喜欢这张照片,因为它留住了我童年的欢乐时光,我一定要把它珍藏起来。

“镜界”

文/王建新

我的爱好很多,读书和写作、运动和旅行,还有看电影、听歌、摄影……

小时候喜欢写日记,很执着,天天写。后来不写了,拍照代替了昨天的日记。

随手拍,记录自己所经历的大事情。除了自己存忆,也发在QQ和微信朋友圈分享,有的还分享到了更大范围,国家级报刊发了不少,还上过几期杂志封面。所以有时候自鸣得意自己醒悟得早,因为照片能分享,日记不能;照片能发表,日记不能;照片能放大放家里和办公室显摆,日记不能。

忘记不见得都是背叛,忘记经常是为了活着。

我忘记了文学,远离了文学,儿时的作家梦,刚走上社会时就泯灭了,因为它不能马上给我带来车和房子……

还好,理想之外的努力,绿化阳光了早已沙漠化的梦。因此也更懂得了胡适先生当年所说:一点一滴努力,满仓满谷收成。

其实人生很多路,如果初心之梦遭遇了现实的阻击,又无法攻破,迂回或转战开辟新的根据地,也是适者生存法则的成功选择。

现在写日记的人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用手机拍照,有的从早晨醒来拍到晚上睡下,甚至半夜醒来也要拍一张,配上心绪文字后在朋友圈刷下存在感。这些照片或影像,是不是新型日记呢?就算发朋友圈,不想让别人看到,也可设置成私密,就自己或限定的几个人看。

这或许就是,我的“镜界”我做主。

尤其一些摄影大家,不是简单的“日记”,他们拍出了超强震撼力的作品,成为“日记”里的“战斗机”,他们的照片,我学习,我收藏。把天地收入方寸,把瞬间化作永恒,收集美好春风,寻找爱和感动,记录世界是我们的光荣使命。

就算拍得不好,有人不喜欢了就拍砖,那又算什么呢——你“拍”我,我才能拍得更好啊!

姥爷

文/王梓佳

周日回家整理书房,书里夹着一张照片落到地上,我拾起它,照片已微微泛黄,但依稀能看见姥爷在教我儿时的算术。

姥爷离世十多年了,我最怕独自一人想起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却不敢触碰记忆里他的沉重、辛酸和思念。作为他的外孙女,我没有尽孝,时常内心深处带有愧疚和自责。今天一遍又一遍看着这张老照片,眼晴逐渐模糊不清,我情不自禁忆起他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依稀记得姥爷是在我五岁时归于沉寂。那一年,他才五十七岁。他有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在生命的最后,他卧病在床,日渐消瘦的身躯在与病魔苦苦挣扎,耗尽了全部的精力。从此,他就住在远离家乡的土坡上,卸下重负和对我们的期望,一个人独自去了另一个世界。

记忆里,姥爷每天早出晚归忙于各种繁重的农活,家里十多亩农田都由他和姥姥来操持着,不管寒冬腊月,还是蛙声一片,几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岁月使他额头多了些白发和皱纹,双手生出了厚黄的老茧,也磨平了性格。

姥爷孩子多,家境不算富裕,又曾遭受百年一遇的旱灾,有很长一段日子生活拮据。姥爷就一个弟弟,弟兄少,村里人有时欺负姥爷,但他一直默默做着本份的事,把农活做得最好,最精。听村里人说姥爷在农业技术方面是一流的,他种出稻谷总是产量高,质量好、销量好,有很多不是本村的都登门向他请教,姥爷从不推辞,把经验告诉他们,也把优质种籽发给村里人和外乡人。

姥爷在茶余饭后最喜欢诵读“红宝书”——《毛泽东语录》,声音宏亮而富有磁性,我好奇地伸长小脑袋侧耳细听,吃惊又兴奋。问他是怎么会说这么多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是跟别人学的。他时常勉励我和哥哥姐姐:要努力学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可那时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个年代在农村,像姥爷那个年龄的前辈,能读书写字的不多,姥爷家里虽穷,但他不仅能背毛泽东语录,还能讲医学,给四邻八乡的人看病,精通数学,而且能讲故事。我很佩服,去问姥姥,她说姥爷一直很爱学习,家中再苦再穷,不论男孩女孩,他都累钱送他们去读书。

如今,我在优美的南师附中江宁分校学习,儿行千里母担忧,每天我上学临行前,母亲都会反复叮嘱我好好学习,增长知识和本领。回想起母亲的每一句话,那些看似唠叨而重复的话语,都是她的牵挂和舐犊情深。我想,姥爷也许也是这样叮嘱母亲的吧。

一阵风吹来,我的思绪吹回到姥爷的照片,泪水早已浸湿了我的面颊,我依稀见到我牵着姥爷的大手,聆听着语录的绝唱。我会记住姥爷和母亲的叮咛,阔步向前……

一张照片

文/张孜涵

我的电脑里,珍藏着许多照片,每一张都是一个美好的瞬间,一段甜美的记忆,其中我最喜欢的一张是外公抱着我摘猕猴桃的照片。

那是前年11月的一天,爸爸开车带着妈妈、外公和我一起去猕猴桃采摘基地采摘猕猴桃。到那儿一看,哇,好多好多的猕猴桃啊,我兴奋地大叫起来。猕猴桃的树枝紧紧地缠绕在空悬的铁丝上,猕猴桃就像一个个小灯笼样挂在藤上。猕猴桃表皮棕褐色,包着毛茸茸的外衣。我踮起脚尖伸手去摘,可是猕猴桃长得都太高了,我怎么也够不着。这时,外公走过来,把我高高举起,于是我便拣一个大的摘了下来。当我准备摘另一个时,妈妈拿起相机拍下了这难忘的一幕。

这张照片使我感受到了劳动的快乐和收获的喜悦,更感受到了外公对我的爱,我将永远珍藏它。

一个人去火车站

文/李晓

在火车站踯躅的那些人,是怀有乡愁,是相思在心头,或者,就是你独处的时光。

在台湾摄影师阮义忠的一张摄影作品里,一个男人躺在铁轨上,听枕木上从远方隐隐传来的火车震动声。这个人,患了一种叫乡愁的病。

我在城里的朋友,五十岁那年关掉了经营的店面,常带着照相机到离城十多公里外的火车站转悠。他喜欢拍摄火车照片,整理后放到博客上。我是他博客的热心观众,火车的照片,是灰白色的,有逝去年代怀旧的味道,我在夜里望着那些火车照片,常听到火车穿过隧洞而来的轰隆声。还有那些从火车上扛着大包小包下了火车的人,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疲惫、寻找、惊喜、慌乱、急切……有天清晨,我打开朋友的博客,看见一辆即将启程离开的火车,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窗外,踮起脚来与车内的一名女子旁若无人地亲吻,一个老大爷歪过头去看报纸。

朋友有次喝酒时告诉我,有天他去火车站拍照片,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下了火车,迈着蹒跚的脚步朝他走来,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哭喊:“我的儿啊……华耕,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朋友那天鬼使神差叫出了声:“娘,我就是你的儿!”他十三岁那年就没了娘。朋友把老大娘搀扶到离火车站不远的餐馆里,点了几个菜,和大娘聊了起来。原来,大娘是从河南女儿那里一个人专程回故乡来,就想看一眼老房子,找一找老房东。还有一件事,是大娘二十八岁那年,她四岁的大儿子华耕走失了,再没了消息,大娘说,大儿子嘴角与耳根都有一颗痣,而我朋友这两个地方也有这样一颗痣。朋友说,那天他唤了一声“娘”,突然感到,好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沉沉心事,终于落了地。他去火车站的拍摄与寻找,似乎就是等待这样一次冥冥中的相逢,一次眼含热泪的拥抱与呼喊。后来,朋友陪着老人到城里看老房子,可老房子在旧城改造中早已灰飞烟灭,老房东倒是找到了好几家,几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几天后,朋友又把老人送到了火车站,火车哐啷哐啷着徐徐远去,他趴在地上,为老太太拍摄在火车上的照片。照片上,老太太发黑的眼窝里,有几滴浑浊的老泪。

我发觉,在城里时常涌动的乡愁,是从看不见的远山袅袅而来。我憋得难受,又难以诉说,像海水在海里不安地摇荡。于是,我喜欢一个人去火车站溜达,似乎是去等一个从异乡回来的朋友,或者,一个回来寻亲的老人,一个回来寻找她那初相识的女子。有天黄昏,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子,下了火车,默默地跟着我走了好远一段路。等我一回头,她就转身离去,我毕竟不是她要找的人,但我看见这位素颜女子相貌古典清纯,有眼袋浮现,大概是在火车上睡得不好。等女子远去,我返身继续沿着铁轨徒步,铁轨两边,有狗尾巴草在风中吹动,那是我故乡山坡上最普通的草,我接连扯起几根,放在嘴里嚼着,是淡淡苦涩的青草味道。

是在一年中秋节的月夜里,我静悄悄地离城,去了火车站。夜深了,天微微凉,一个中年男人下了火车,他没乘车回城。我看见他漫步走向铁轨边,在一棵树下,他点燃了一支烟。树影婆娑的月光里,烟火闪烁的微光像一只萤火虫。我也沿着铁轨边散步,那男人走过来,递我一支烟,帮我点燃,没说话,就转身离去。这像两列迎面而来的火车,匆匆一点头,就各奔东西。

在火车站踯躅的那些人,是怀有乡愁,是相思在心头,或者,就是你独处的时光。

凝视一张老照片

文/慕耕堂

我盯着一张老照片,出神。

照片拍摄于1981年,距今已三十多年了,这照片上的老太太,我叫她老奶奶。照片上,她抱着我弟弟。当年,弟弟尚在襁褓之中,戴着兜肚,显然,是夏天照的。那时,我8岁。

照片上,老奶奶裹着小脚,身穿粗布大襟褂,怀抱重孙,面容清癯,慈祥。

抱着弟弟的老奶奶如此幸福,如此满足。不难看出,她是个幸福的老人,满头白发,笑容满面。

而今,又是夏天,33年之后的夏天。我坐在办公室里,窗外骄阳似火。33年,就这样过去了。

三十多年,其间发生了多少事?照片中的葡萄树不见了,老房子不见了,老奶奶也不见了。弟弟,早已结婚生子。人世轮回,时间不复。

五年之后,1986年,老奶奶去世,享年84岁,寿终正寝。当年,我读小学五年级。

关于老奶奶,我能记得多少呢?前不久,我还问了日渐苍老的母亲,我盯着头发半白的她,问:你觉得我老奶奶咋样?

母亲只说了一句,脾气很好。

我知道,我体内肯定还流淌着老奶奶的血液,我渐渐知道了辈辈的人烟和传承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盯着老奶奶的照片看,感觉就像坐在她身边一样,我仿佛听见岁月从我身边走过来。我一下子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我是个在她膝下承欢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我找朋友做了一下处理,翻拍了一下,我要将这照片长久地保存下去,我下载了照片处理器,我要尽可能地将照片放大,我想从中得到的是更多细节,那些散落在时间缝隙里的细节。我想透过这些细节知道一些更多的东西,关于过去。

盯得久了,我会明白些什么,比如,我终于知道了:生命,迟早会变成照片,变成回忆。或者,连一张照片都不会留下。

我还会知道,生命的延续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当我们回忆起过去之时,总会不自觉地提起我们的先人,这时,他们才会在我们的记忆里重新复活。

死生亦大。我常常想,我怀念先人,不仅是对生命的怀念。一个生命,来到世间,存活的长短不是自己说了算的,长也是一生,短也是一生。恰如蜡烛,熄灭了就是一生。所以,老百姓爱说:人死如灯灭。

周围静寂的时候,我仿佛听得见老奶奶在喊我的乳名,声声不断。我觉得这声响无处不在,将我包围。我好奇于这种声响,这声响无比强势,总是打破时空界限。我觉得老奶奶离我如此之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岁月,在老人的白发和孩子的渐渐成长中慢慢消逝了。而今,关于老奶奶的故事,关于她的忍耐和慈爱,她的勤劳和朴素,还有几人知晓?

但,我记得她。时间愈久,她在我记忆里的形象就愈加丰满。

每每回首,她就端坐在岁月的景深里,仪态安祥,散发着母爱之光,不论我身在何处,她都凝视着我,笼罩着我,似乎在提醒我从哪里来,让我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我可以长高、变老,身上增添皱纹和年轮,但不可以在内部、在灵魂深处有一丝一毫的变质。

照片里的故事

文/车龙洋

今天无意中我找到了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我手上拿着一个破鸡蛋壳,从头到脚都是蛋清和蛋白,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蛋壳。看到这张照片,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时代。

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在奶奶家过暑假,每天都能听到老母鸡“咯咯咯,咕咕咕”的叫声,每当我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就立马跑到老母鸡的窝里看看老母鸡是不是下蛋了。取出圆溜溜的大鸡蛋,大喊:“奶奶,母鸡下蛋了!”奶奶便会立刻赶来,“孙子真乖,会帮奶奶捡鸡蛋了。”“鸡蛋里有什么?”我好奇地问。“鸡蛋里有小鸡。”我听着奶奶的回话,一直在想鸡蛋里的小鸡是什么样呢?

终于有一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难道我们吃鸡蛋吃的是小鸡?我在心里嘀咕。于是偷偷地到鸡舍把一个鸡蛋砸破,却发现鸡蛋里面只有蛋黄和蛋清,难道奶奶是骗我的?我还不死心,又砸起鸡蛋来,直到把鸡蛋全部砸完,还是没有发现小鸡,哼,奶奶竟然骗我。

爸爸知道这件事后,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傻,看见爸爸这个样子,我更加疑惑不解了。爸爸向我解释道:不是所有的鸡蛋都能孵小鸡,只有与公鸡交配了的母鸡下的蛋才有小鸡。我听后,恍然大悟。爸爸看我全身是黄黄的蛋液,很是好笑,于是用手机我的滑稽模样拍了下来。

现在的我每次看到相框里定格的那一瞬间,嘴角总能向上扬起,心中满是童年的甜蜜与幸福!

下次不敢随手拍

文/郭领军

单位老罗爱好摄影,尤其爱拍鱼,各种鱼在他的镜头下显得多姿多彩,非常美丽。但老罗喜欢自我欣赏,从没有向报刊杂志投过稿,我曾问他:“这么美丽的照片,应该向媒体投稿,美丽让大家享受。”老罗只是淡淡一笑。

一周前,在上班的公交车上,我看到一对十几岁孩子在公交车上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让人一看就有早恋的嫌疑,我从他们身后,悄悄用手机拍下来他们的侧面,到单位通过网络就发给了一家报社,没想到,几天以后,该照片竟发表了,我非常高兴。

那天,我们几个在办公室说话,老罗走了进来,看见他,我想起了发表的那张报纸,我找到那张报纸也想在同事们面前炫耀一下,我对老罗说:“我手机拍的照片上报啦!”老罗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本以为他会夸我几句,但老罗只是淡淡地说:“相机像素不错。”说得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淡,难道是我让他在同事面前丢了脸?还是他怕同事说他,一个拥有专业照相器材,搞了二十多年摄影的人,还不如一个手机随手拍的门外汉,这让我很纳闷。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事说与当小学老师的老婆听,老婆说:“你们单位老罗我早就认识,他给我们小学拍过毕业合影,对了,你让我先看看照片?”我说:“报纸丢在了单位,上网看吧,网上有电子版。”我打开电脑,找到那家报纸的电子版,老婆看到照片,马上惊讶着说:“这女孩我太熟悉了,她正是我班的学生乔曼,你不知道吗?乔曼就是你们单位老罗的外孙女!”

我一听,顿时目瞪口呆……

照片里的故事

文/冯高铭

春节里,我们全家到外婆家拜年。午饭后,外婆捧出一本相册与我们回忆起往事。我发现了一张早已泛黄的黑白照片,好奇地端详:一个小女孩,站在平房的一角,梳着两个小辫子,上身穿着一件破旧布衬衫,肩上背着一个布袋,下身穿着条短短的喇叭裤。外婆凑过来说:“这是***妈上学时的照片。”

我“扑哧”笑出了声,说:“妈妈那时好土哦!”外婆告诉我:“那个年代很穷,生活很艰难,衣服都是自己买布料做的,布料是限量供应的,一般到过年过节时才舍得买一点,更不用说现在那各式花样的书包了,书包是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拼成的,只要能装上几本书就行了。”外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妈刚上一年级时,学校里没有凳子,就从家里搬了一张板凳去,一到放假再自己搬回来。”听了这些,让我很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啊!

“外婆,你看妈妈拍照时一本正经的,这么紧张!”这时妈妈接过话茬,说:“当然紧张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拍照,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只好站得笔直,但心里还是很兴奋,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抿着嘴,不像你们现在可以随时随地地拍照,摆出各种姿势,表情也很丰富。”我明白地点点头,难怪你对这张照片的记忆那么深刻。

我又问外婆:“那时候谁接送妈妈上下学啊?”外婆听了笑了起来,说:“那时候的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的,走的都是乡间小路,根本看不到汽车、摩托车这些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偶尔只能看到几辆自行车,人们出行都是靠步行的。”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那时的生活是这般景象。

这张照片让我知道了许多以前的故事,过去与现在的生活变化真是太大了,难怪大人们常对我们说:你们现在的生活是衣食无忧,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幸福。

偷拍妈妈

文/宋欣仪

我有一个非常爱家、爱我、爱生活的妈妈,她把我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总在想,能为妈妈做些什么,于是,我想到了偷拍。

我的妈妈很勤劳,每到周末,妈妈总是会找出一大堆脏衣服,把它们一件件洗得干干净净,而且,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我的。一次,我看见妈妈正在那里弯着腰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搓洗,有一缕头发调皮地“跑”到了前面,我站在旁边赶紧打开相机,抓拍到了妈妈用手背把头发捋到耳朵后面的镜头。看着放大的照片,我突然发现,妈妈的额头上还有一层汗珠呢。

妈妈手也特别巧,她每天都会给我做香喷喷的菜肴,让我这个小吃货吃得饱饱的,爸爸也整天在“埋怨”,他之所以现在这么胖,都怪妈妈做的饭太香太美味了。有一次,我又悄悄拿起相机,站在正在炒菜的妈妈身后偷偷拍了一张。看着照片上妈妈挥舞锅铲的样子,仿佛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我的妈妈还很爱美,不但整天把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会在家里种上许多好看的花草装点房间。前几天,她插在花瓶里的梅花开了,妈妈特别开心,不仅经常给它们换水,还给它们补充养分呢!有一次,我趁着她低头闻花香的时候,站在远处又偷偷拍了一张。照片里的妈妈,可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除此之外,我的妈妈还很爱看手机。每天吃过晚饭,她就会抱着手机看个不停,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突然笑几声。每晚洗脚的时候,我和妈妈面对面坐着,她还要低头玩会手机。一次,我就从头顶偷偷拍了一张:虽然妈妈就坐在我面前,可我觉得照片里的妈妈却离我很远。

妈妈,妈妈,我多想你能直起腰,抬起头,让我为你揉揉肩吧!

母亲的手

文/曾俊

有这样一群人,为了不耽误工时和节省路费,出门打工一年到头才回家一次。城子就是这样的人,他没有手艺,只好到工地上干活。自从有了孩子后,他干活就更加卖力起来,往往一出门就是一年,对家人的思念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

有一天,有个工友收到老家寄来的一封信。信中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工友说,那是自己的儿子,2岁了。当天晚上,城子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老家也有一个与那孩子一样大的孩子。

第二天城子就打电话给家乡的妻子,说想念孩子,想回家看看。还没等妻子回答,在妻子旁边的母亲抢过电话说:“反正快过年了,不如省点路费,等过年再回家吧。”城子只好让妻子给他拍一张孩子的照片寄过来。半个月后,城子就收到了妻子的信,信中有一张自己孩子的照片。

其他工友都围过来看,赞不绝口,说城子的孩子长得很好看,大大黑黑的眼睛,红红的嘴唇,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城子看着看着突然沉默起来,毅然决定回家一趟。

工友们很惊讶,说你的孩子在家挺好的,怎么突然想回家呀?城子拿着照片对工友说:“此刻我更加想我的母亲了,因为我在照片上看见了我母亲。”

工友们立即围过来,仔细看照片。因为城子的孩子还小,城子的母亲勾着腰在孩子背后轻轻地搀扶着孩子。虽然看不见城子母亲的脸,但能看到城子母亲搀扶着孩子的双手。那是一双苍老斑驳的双手……

父亲的照片

文/岳新敏

一天,一位杂志编辑打电话过来,说我那篇关于父亲的文章,准备采用,不过要附上一张父亲的照片。

这有什么难的,我满口答应晚上就给他发过去。可是翻遍全部相册才发现,我的电脑、手机还有相册里竟然没有一张父亲的单人照。我有点傻眼,难道父亲在我的生活里如此真空?

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给父亲拍张照片呢?在我儿时的印象中,父亲是严肃的,呆板的。他年轻时当过兵,现在身上还有当兵的影子。不苟言笑,感觉他很不容易亲近,尤其是在我犯错的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我胆战心惊。

父亲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坚强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流眼泪,包括生活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姐弟仨都在上学,父亲做建筑工给我们挣学费。他每年都要出去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家。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每每父亲回来便缠着他要这要那。邻居小花有一个好看的发卡,而父亲竟然没有给我买,我发脾气不理他,甚至拒绝和他一个桌子吃饭。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离开去北京打工了,而我床头放着一个漂亮的发卡。

母亲说,这是父亲连夜到镇上买的。三十多里的路,难以想象,寒冷的冬夜,他竟然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只为给女儿买上一个发卡。我悔恨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那年冬天,父亲做工时,从二楼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当时我正读高二,父亲叮嘱母亲不要告诉我,怕我担心。放假的时候,当我一进家门准备把催缴学费的单子递给父亲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额头上渗出轻微的细汗,有气无力。

一刹那,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实在不忍心拿出学费单给父亲的伤口撒一把盐。弟、妹还小,不能辍学,我告诉父亲不想上学了,反正凭我的成绩也考不上大学。可是父亲的眼神迸发出愤怒,用他那没有力气的手打了我。

“不上学有什么出息,如果你争气的话,就好好学习,农家孩子只有这条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的那种眼神,每当我遇到挫折不想坚持的时候,我总能想到那眼神,于是又有了坚持的力量。

后来,是细心的母亲发现了我的学费通知单,把钱悄悄给了我。终于,付出获得了回报,我考上了一所二本学校,在当时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我也好像从那天起突然一瞬间长大了。

父亲走路有点跛,是那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不能再干繁重的体力活儿了。年近六旬,已是花甲之年,却不肯“退休”,当然,农民是没有“退休”的。干不了重活,他就开始跑零活儿,为附近工厂买买菜,看看大门。

每当看到父亲走路的姿势,我的心就很痛。我所前进的每一步,都是父亲用他的全部换来的。所以我从不敢停歇,以至于同事都说我是“拼命三娘”。他们不知道,父亲的付出又何止是我的努力所能换回的。

而今,我们姐弟三人工作繁忙,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结婚后,我更是生活重心都放在家庭和孩子上,和父亲的交流少了。相册里满是孩子的照片,竟没有父亲的身影。

“爹,我要给你拍张照片,一张你自己的单人照。”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