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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亲们的文章

2022/12/27经典文章

关于乡亲们的文章(精选11篇)

我那遥远的小山村

文/沉默的天空

晚风习习,我独倚窗前,望着窗外灯火璀璨的城市,我知道我在这繁华的都市已经呆了三十多年了。透过夜晚城市光与影的组合,我的思绪飞向了我那遥远的故园,飞向了我那蟒岭腹地深处的小山村。

正如歌词中所唱的那样:我的故乡并不美,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依恋在小村周围。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三十多年在外漂泊的风风雨雨我都走过来了,可在我灵魂的深处,对故园的眷恋却是如此的强烈。故乡那连绵起伏的青山,青山上晨昏漂浮的雾霭山岚,山上蓊郁的绿荫不时传来的鸟鸣声,山下那一条清亮亮的小河,总是穿越了城市阴霾的天空,时时来到我的梦中。今夜,我又一次坐在这城市的窗前,一种刻骨的忧伤泛上心头,我不禁回忆起我与故园的一次次走近,又一次次别离的情形,往事犹如一部陈年老电影,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悠长的长轴画卷。

还是在八十年代初期,我,一个蟒岭深山的山里娃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华阳中学,消息传来,一向沉寂的村子沸腾起来了。那天黄昏时分,在我家逼仄的房间,昏暗的油灯下,乡亲们争相传阅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村子里九十高龄的德顺爷爷颤巍巍的说:咱们这穷山沟,你是第一个考上华阳中学的。娃呀,我们村子几代人都尊重读书人,有文化的人,你可要为你家里人争气,为咱全村人争气。德顺爷爷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五元钱硬塞到我手里,我和娘拉扯着,坚决不要。德顺爷爷一下子火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呀,我是真心希望你好好读书,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屋子的人都凝神听着德顺爷爷的话,我看见娘在灯影下抹着眼泪,我的眼眶也湿漉漉的。

那个假期是愉快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瞬到了黄叶纷飞的秋天,我开学的日子也到了。在我临近开学的前一天夜里,母亲忙着为我准备入学的东西,我也兴奋地整理着我的书籍。我和母亲正在忙碌的时候,邻居蒋大婶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进了我家的院子,母亲一看连忙说,她婶子,你弄这干啥呀,你家里全靠这换油盐呢。蒋大婶说:看你说的,娃娃上学读书是正事,我做婶子的,给娃把这些鸡蛋煮熟了,给娃补补身子,读书可是费脑子哟。我知道蒋大婶不容易,丈夫身体不好,还有三个孩子,日子紧巴巴的。但是我们拗不过她,只好收下了。送走了蒋大婶,已是秋夜深沉时分,躺在清凉的枕上,望着深邃明亮的夜空,我久久不能入眠,我想了很多很多……

高中三年的学习和生活是紧张的,我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没有在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迷失,我像一条小鱼游进了深深的海洋,在知识的浩瀚大海里我吮吸着人类文化的琼汁玉液,我的天空膨胀了,我的道路伸长了。多少个东方欲晓的早晨,多少个寒星颤抖的冬夜,我就着一支蜡烛的微光,默默的读着、写着、画着……在八四年那个难忘的夏天,我终于接到了省城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酷热难耐的夏夜,村里人知道了我考上大学的消息,德顺爷爷、蒋大婶、狗剩叔……再一次挤满了我家的小院,乡亲们喝着娘泡的竹叶茶水,个个脸上都是欣慰和喜悦的笑容,我忙着给乡亲们续上茶水,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众位乡亲们的谈笑。我没有想到,我被大学录取在我们这个偏僻茫远的小山村得到了如此的礼遇。我不仅仅为乡亲们的厚道和热烈所感动,我更深切的感到这是乡亲们对知识,对文化,对文明的发自内心的敬重、敬仰。

那一年暑假,我的故事不仅仅在我的村子里流传,还被乡亲们当做评书一样传到了十里八乡。邻居蒋大婶让我给她的儿子补习语文,德顺爷爷让我给他的外孙女辅导英语……我当然不敢懈怠,我按照老师要求的那样,严格教育着我邻居的孩子,这些孩子也许觉得我是他们的大哥哥,也全身心放松和我交流,这些孩子从此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后来这些孩子相继都考上了天南海北的大学。 那一年暑假是我一生中度过的最舒心的记忆。

最让我感怀的是我去上大学的那个水雾笼罩的秋晨,我和娘怕打扰乡亲们,一大早我们就早早的上路了。我们老家那时候还没有通班车,要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才能走到官路旁。当我和娘刚走到官道旁,我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村子里的乡亲们都静静的等侯在路旁,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小袋东西。看见了我们母子俩,德顺爷爷说:我们今天来送送娃,咱农村也没有啥贵重东西,大家伙给娃带了一些土特产,让娃带上,这也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听了德顺爷爷的话,我的眼眶热辣辣的,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手中的蛇皮袋子装满了红鸡蛋、花生、核桃……坐在徐徐开动的班车上,乡亲们还伫立在路旁挥动着手臂,我的眼眶渐渐模糊了……

带着乡亲们的深厚情谊,带着对故土的这一腔深厚的情愫,在省城读书的四年时光里,在我后来参加工作的漫长人生之旅上,我也曾经一次次回到故乡,每一次回到故乡,我都被家乡的父老乡亲热诚、朴素的情谊深深感动。在这异地他乡的夜晚,在这灯火迷离的城市,我在想乡亲们对我的热情和敬重,是对每一个走出大山的孩子的肯定,更是山里人对知识的深切渴望,对文明的深深追求,对文化的深深敬仰。正是有了山里人这赤诚、真挚的渴望,一代代山里娃走出了大山,但是在我们灵魂的深处,依然惦记着我那遥远的小山村……

分月饼

文/彭庆东

上世纪70年代,初中刚毕业的我来到定襄县北的一个穷山村插队落户。

转眼到了中秋节,小山村里家家户户打月饼。那年月,穷山僻壤缺油少粮,乡亲们打的月饼馅料单一,充其量也就是粗粮细做的“烤大饼”。不知谁晓得了我舅舅是城里食品厂的供应科长,于是生产队长老宁伯把我找来,对我说:“咱村的乡亲们年年吃自个的‘土月饼’,都快硌掉牙了。城里的那个月饼才叫月饼呢。去求你舅给咱村闹点吧。”我一听头就大了,须知那时月饼不仅凭券供应,到商店还得排队等候。但看着老宁伯恳切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说走就走。老宁伯让我到村会计那里支了十来张一元的钞票,嘱咐我行程保密,快去快回。我把钱牢牢别在内衣的口袋里,急匆匆赶回了城里。

回去找到了舅舅,他好一阵子眉头紧锁,我也不敢吭气。两天后,舅舅冒着挤占统销计划的风险,化整为零地给我批了两面袋月饼。

为防止路上有人看见,我把月饼换装在两个麻袋包里,提上就去赶往定襄的长途汽车。下车后,找了根木棍,挑上月饼又走了十几里山路,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老宁伯家。

老宁伯赶紧接过我肩上的挑担,把麻袋包轻轻地放到地上。经过一路颠簸,有些月饼被挤压受损,但老宁伯仍然兴奋不已。他捧起一封月饼,隔着包装纸闻了又闻:“好香呀!”

隔天就是中秋节。为了不走漏风声,第二天一大早,老宁伯亲自到各家各户派工,又召集村干部开会商讨月饼分配方案,顺便通知人们晚上来分月饼。听到消息的人们眉开眼笑。

当晚,乡亲们在老宁伯家的院子里静静地等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连平时调皮的娃子们那天来了也很听话。我仔细地核对各家姓名,登记数额,老宁伯分月饼。“分配方案”并不平均,但面面俱到:硬馅月饼分给年轻人及孩子们,软馅的留给老人;烈军属的一户多得两块,以体现“拥军优属”政策的落实;“五保户”及残疾人的月饼款额由队里下账。最后,月饼数量还是匀不过来,村干部们核减一半,老宁伯只给全家人留了一块硬馅月饼。

那个中秋夜还是和往常一样,月影轻摇,乡亲们摆上供品露天“愿月”,而那珍贵的月饼就在正中。围坐一起的家人们先请老人品尝,而老人们则掰下一小块,深深地闻闻,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剩下的就全给了儿孙。趁着老宁伯不注意,我把自个分的月饼悄悄换下了他家小儿子手里的“土月饼”。

乡情依依

文/曹继铎

二十年前,伴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歌声,我如鱼得水般来到单家庄,带领工作组深入农村下乡帮扶一年。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来到这里,禁不住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二十年前在这儿生活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当我们要离开乡亲们时,他们拽着我们,围着我们,找到乡里、县里为我们“请愿”,坚持要留下我们。而我们,同他们一样,那依依的乡情,简直胜过浓浓的亲情啊!乡亲们的努力,终于未能如愿。他们费尽心思为我们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欢送宴会。乡亲们拿出百家手艺,不大一会儿,炒豆角、炸茄合、腌鸡蛋、炖土豆、还有北瓜粥、煮鲜玉米……刹那间,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真是“乡亲聚盛情,百家设乡宴”啊!

村支书毛建设,精明能干,宽厚热情,下乡一年,我们由陌生到熟悉,乃至成为要好的朋友。他端起酒杯,无比激动地说:“乡亲们,老曹带领工作组来咱村工作一年,一个心眼儿为咱们办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好事儿,大伙心里清楚,他们要走了,咱们真舍不得呀!别的不说了,让咱们一起端起酒杯,为大伙和老曹他们的友谊干杯,希望咱们和老曹他们成为永久的朋友!”刹那间,乡亲们一条条手臂,像一丛丛树林,顿时包围了我们。

多么朴实的话语,多么坦诚的心田,我又一次被深深感动了——我久久的泪眼模糊地望着乡亲们,享受着这人世间最美好最崇高的情谊……此时此刻,不由得使我回想起一年来他们给予我们的关切和疼爱。

就在下乡第一天,脚踩着未化的残雪,我们住到房东齐顺昌家里,他把最好的新房让给我们住,还给我们找来炉子,架好烟筒,亲自在一尘不染的新房里,为我们生上火,同时,给我们早早做好了晚饭——那飘着一层油花的滚烫的热面里,埋藏着一个个荷包蛋。房东热情又朴实,他说:“你们到俺们这儿来,怎么也不如家里,跟俺们一块儿吃苦受累,为俺们办事儿,你们就是俺们的家里人!”

这天晚上,我们刚要熄灯,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村支书毛建设。他背来一大筐几十斤重的蜂窝煤,放在屋里,喘了一口气说:“我叫毛建设,今天到县里开会回来晚了,听说你们来了,再晚也得来看看。我背来这煤好烧,不呛人,不然你们这儿的煤不好烧,灭了火,头一天就让你们挨冻,那就太对不住你们啦!”

过夏天那阵儿,乡亲们怕我们挨蚊子咬,给我们送来蚊香;为了我们消暑,给我们抱来从地里刚摘下的大西瓜……有一天晚上,我在乡亲家吃过午饭,刚出门往住地走,突然乌云涌来,随着雷声闪电,下起猛烈的暴雨,我被困在了半路无处藏身。几乎在同时,村民们不约而同地为我送来了雨衣、雨伞、雨鞋,使我安然地顶着滂沱大雨,也带着乡亲们无微不至的关怀,顺利返回了住地。

二十年后这次重回单家庄,亲自感受到这儿处处换新颜,家家变富裕,整个村里充满了欢歌笑语。虽然我离开了二十年,但乡亲们对我依然一如当年那样亲热,当即把我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这儿,我又看到了当年我带头捐款改建一新的小学校舍,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看到了当年帮助修建的长达2公里的水渠,正汩汩流淌着清亮亮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向油绿的麦田,看到了当年帮助建成的条条柏油路的街道,看到了当年帮助成立的农机维修站、敬老院,还有当年曾经请省会医学专家,为乡亲们医治好疾病至今被他们感激涕零的一个个乡亲……此时,面对可亲可敬的乡亲们的亲人般的盛情,我一方面深受感动,感慨不已,一方面又感到非常愧疚。我在想,如果当时我们再多费些心、多尽些力,完全可以给乡亲们办更多的惠及他们的事情,如此想来,有许多应该办的事情没有完成,如今我拿什么去补偿呢……此时,感动与愧疚一起撞击着我的心扉,激荡起内心深处阵阵感情的涟漪,我深情地凝望着乡亲们对我的如此厚爱和渴望的目光,我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我多想,再回到那儿的田野,同乡亲们钻进那小树林般葱郁的玉米田,用锄头除掉田里的杂草;我多想,同他们走进翠绿的棉田,采摘那如银似雪的棉朵;我多想,来到他们五光十色、丰美多姿的菜园,为他们或是摘下几个茄子,或是刨下几块土豆……我多想,同他们一块儿,常年累月地一起生活、一起劳动、一起饱吸着浓郁、清新的庄稼、鲜菜气息的香味儿,那该是多么开心多么惬意啊!

父亲的账本

文/郝立霞

父亲年轻时在村里做会计,一丝不苟是出了名的。那时候,一村人在生产队里吃大锅饭,日子过得都穷,一分钱恨不得分成好几份用。劳动一年的工分除去口粮后换算成钱,大多只有薄薄的几张毛票。这几张薄薄的毛票,乡亲们看得非常重,父亲也看得非常重。

那时候每到年底,别人的父亲都是忙活着扫屋过年,我的父亲却是一天天趴在账本上对账,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核对。父亲说乡亲们挣分钱不容易,不能有半分钱的差错,都等着这钱过年呢,我得快点弄利索了才行。父亲干会计的那些年,他经手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深得乡亲们的信任和赞赏。

后来父亲不做会计了,也就不再记账,直到我六岁那年的一次手术。整整二百元的手术费,在当时可是一笔吓人的巨款。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村里人勉强能填饱肚子的情况下,哪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外借。那几天,愁肠百结的父亲借遍了附近的村子,攥在手里的毛票加起来也就十几元钱。最后,无计可施的父亲硬着头皮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大队部借钱,听完父亲的来意,看着父亲泪湿的双眼,大队负责人二话不说,把锁了好几道锁的柜子一道道打开,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划拉给了父亲。父亲把这些钱放进贴身的衣袋里用双手捂着,一路上涕泪横流。回到家的父亲专门找了一个新本子,用钢笔在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借大队200元”的字样,后边写好年月日,然后又把借乡亲的几元几角几分都一一排在了后面。

这二百多元的借款,让我成功地做了手术。我康复以后,肩上扛着巨额债务的父亲开始拼命干活。他和母亲除了种家里的人口地,还起早贪黑地开荒,养了一大群羊好几头猪。那几年我很少见到父亲,因为他忙得好像连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有在年底的时候,黑瘦的父亲才会在家里多待几天。他把一年攒下来的钱按着账本上的记录,先还了乡亲们的零碎钱后,再把几张整钱送到大队部。

父亲把大队里的欠款全部还清的那年,他窄窄的腰板明显地挺直了起来。后来我们这里城市大开发,父亲不分白天黑夜地开着拖拉机跑工地拉土,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好。父亲虽然一直保持着记账的习惯,但是后来的这些账本已经不是借款了,它只是一本本家庭收入支出明细账。我们兄妹五个相继上学读书和结婚成家,一次次掏空父亲账本上的数字,父亲再一次次把账本上的数字填满。当最小的弟弟也结婚成家以后,父亲账本上的数字也就真得所剩无几了。

这几年,年龄越来越大的父母亲,头发虽然越来越白,眉头却越来越舒展,因为父亲的账本上记录的都是他们的养老钱了。崭新的账本上除了记录我们兄妹几个过年过节孝敬的之外,“国家还给俺发工资了,月月都有,年年都涨。”这是父亲给我们“炫耀”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父母亲六十岁开始,每月有了新农合保险金,七十岁之后,他们的账本上每年又多了八百元的养老金。

城市化建设把父母“赶”上楼十多年了,他们原来梦想中的“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早已成了现实。现在,村里每年发放的“个人养老钱”,从刚开始的三千多元,已经涨到了现在的五千元,村里对个人年累计超过万元的医疗费,除国家新农合报销大部分外,对没有报销的部分还报销百分之八十……

从青年到老年的四十余年时间里,每个春节,父亲总是把他的账本翻出来看,一是感恩,二是盘算着怎么节省点才能让日子好过些。而现在,除了感恩,他开始用他的账本给后辈们展示幸福的生活。“俺的账本基本体现了大国和小家的经济发展轨迹。”老土了一辈子的父亲说出这句文绉绉的话时,我们极力地给他点赞。他的幸福,不光是写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脸上,也记在了这几年那些崭新的账本上了。

黄陈之美

文/陈翠芳

我的故乡位于成县西南部。南与西汉水,康县太石乡、周家坝镇相望;北与小川镇接壤;西与索池镇搭界;东与鸡峰镇、镡河乡相连。我的故乡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黄陈。

今年清明节,我回到了久别的故乡。群山起伏,绿水悠悠,花开遍野,到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不禁让人神清气爽,陶醉其中。故乡因为松柏成片,所以一年四季绿荫遍地,苍翠欲滴。春天,这里山花烂漫,布谷声声;夏天,这里浓荫蔽日,麦香百里;秋天更是瓜果飘香,天高云淡,辛苦了一年的乡亲们,在这个季节里笑脸如花,无比幸福;而到了冬天,故乡又处处玉树琼花,分外妖娆。

我的故乡,就是这样一个纯天然无污染,人称天然氧吧的好地方。乡亲们吃的是无公害蔬菜,喝的是天然矿泉水,就连乡亲们的笑脸也是那么淳朴,真诚。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工作重压,人们生活得平静、舒适、自由。民风淳朴,人情憨厚,这是父老乡亲沿承于祖辈的习俗与温情。

故乡之美,美在山青。看看那数万亩森林形成的天然氧吧,每天呼吸着新鲜甜美的空气,置身于干净的山水之间,人的心灵会顿然开悟,所有的烦恼与浮躁,瞬间便烟消云散。试问此时此刻,面对这方山水,你还会有什么不能够放下?当大都市的人们在为雾霾、沙尘等恶劣的环境天气嗟怨发愁时,故乡的人们却可以生活在如此干净、清新与美丽的家园,这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与欣慰。

故乡之美,美在水秀。一条古老而富有内涵的江——犀牛江,在故乡美丽的田野上昼夜吟唱,流成故乡的血液,疾徐有致,蜿蜒而下,最终汇聚成西汉水流域。如果把故乡比喻成母亲的话,犀牛江就是母亲那最富营养的乳汁,哺育着千百年来的两岸儿女。

犀牛江饱经沧桑,舒展着双臂,拥抱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条山涧溪水。清澈的小溪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跳跃着,迫不及待地奔向滔滔的犀牛江。乡亲们汲取江水,在沃土上种出各种粮食、瓜果、蔬菜,用智慧与勤劳酿成琼浆玉液,滋润着平凡的生活,让人们在品尝美酒的同时,更悟出了人生的智慧。

故乡之美,美在党的好政策。十九大报告指出:“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提出了“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在党和政府对农村农业及农民的高度重视下,各级领导真抓实干,帮扶干部扎根基层,广大农民朋友积极配合,一系列惠农政策的落地、生根、发芽、开花,使故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昔日窄小而泥泞的土路被宽畅、干净的水泥路代替;破烂的瓦房变成了漂亮的平房和楼房;家家户户备齐了家用电器,有了私家车;乡亲们通过退耕还林、发展种植养殖业挣到了更多的钱;村村拉上了网线,村民通过电商平台销售自家的挂面、花椒等农特产品,学会了通过互联网购物、找工作、了解国家政策,互联网成了村民信得过的好朋友。帮扶干部通过网络平台对村民进行各类技能培训,助力脱贫攻坚,好多贫困家庭的生活因此有了新的起色。

故乡的学校建得更漂亮了,孩子们的学习环境改善了,一系列惠农政策让农村的孩子与城里孩子一样享受到了同等的教育;老年人领起了养老金,生活有了保障;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有了干部的帮扶和村民的帮助,孤独感减少、快乐增多了;农民朋友的精神境界提高了,广场舞跳起来了,健身器材用起来了,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忆往昔,看天守地等政策;观今朝,好山好水好生活。

故乡的巨变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些都源于党的好政策,源于有责任心、有信念的各级领导和帮扶干部,源于每位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我相信在干部们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工作氛围中,在乡亲们团结一致、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的努力奋斗下,在不远的将来,故乡一定会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更加美丽,更加富裕。

家乡喜用自来水

文/施光华

家乡喜用自来水,这是我老家肥东县石塘镇父老乡亲们祖祖辈辈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在近几年实现了!望着这白花花的自来水,我的眼睛湿润了,往昔用水的艰难情景也随之慢慢地“流淌”出来。

乡亲们世世代代大多吃井水,用河水、塘水。吃水没有用水多,为节省挑力,平日大伙儿都去河、塘用水,诸如淘米、洗菜、洗衣服、浇菜地等。吃水就得挑,街上和周围分布3、4口水井,除发水季节外,平时井很深,提一桶水上来很吃力,甚至手酸脚麻腿抽筋 。悠悠岁月,乡亲们就在这平凡中度过每天、每月、每年,其中有过快乐,有过忧愁,更多的则是艰难和困苦。在我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家乡发生严重干旱,水井水塘河流干涸,人们纷纷挑着空桶四处寻水,大河埂下被掏出一个个窝凼,周围蹲挤着人群,纷纷用水瓢舀取从沙土中缓慢渗出的河水来。这些水相当金贵,循环使用,如洗过脸洗头再浇菜等。

街上有个开水房,全天供应。负责挑水是位辈份高年约四十多岁的黄爷爷,不知咋的,这黄爷爷只要挑上水,走路就显得特别慢,简直就是后脚脚尖挨着前脚后跟,并且嘴里“哎哟,哎哟”低声哼个不停,仿佛母鸽抱窝,几百米的路程一直都是这样。我起初以为他有病,后来认为他生活困难营养不良挑不动,但他却一直不受影响每天挑水数十担,保障居民开水供应。

有一天传来噩耗,玩伴小宋的妈妈下河挑水淹死了。他家住大河旁,吃用取河水。小宋妈妈 这天挑水不慎滑入河深处,被人发现时两只桶浮在水面上不见人,后来打捞上岸发现溺亡了。因水死亡的事故不止一起,文革期间,农村有位村干部因不堪精神折磨,竟在公社所在地的集镇上投井自尽了。本来挑水就嫌远,这下可好,乡亲们只好舍近求远到更远的地方去挑水。

俗话说,凡有人群的地方就有“诸葛亮”。家乡同样,并且不止一个。这些“诸葛亮”包括驻地单位的职工、复员军人、返乡度假的大学生等。大家各抒已见、慷慨激昂,积极为家乡用水支招。最后比较统一的意见是,利用家乡河流拦河筑坝,蓄水建盖自来水厂,然后通过管网将水输入每户居民家中。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当地政府带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筹集资金,建起了自来水厂。现在厂子盖好了,水也通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也乐呵呵享受自来水给生活带来的便利。抚今追昔,我情不自禁地赞叹:改革开放好,新时代方针政策好啊!

大不同

文/陈绪伟

开着奇骏车的谭章,行驶在高速路上,趁着国庆节回家乡,看望离别已久的乡亲们,还想为家乡建设再多捐些钱。

扫视车窗外,一路风景如画,他感叹昨日今朝大不同了。车离家乡越来越近,他脑海就浮现出六年前国庆节,开车回到家乡的情形。那时,砂石公路只通到乡政府门前,熟悉的乡亲们早已在那等候。一下车,大家热情地围着自己转,刚取出车里一份份礼品,马上就被“瓜分”了。眼见当时乡村的苍凉,生活贫困的乡亲,他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谭章家乡的村,不仅边远偏僻、交通不便,而且还是县上有名的特困村。他离开家乡,到南方去创业,历经艰辛和拼打,终于业已有成当了老板。随他而去的父母,经常提醒他:“做人莫忘根本,富了不忘乡亲”。于是,他隔三差五回一次家乡,既看望乡亲,又带些人外出创业。特别是六年前,他回到家乡,捐资修建了一座通乡混凝土拱桥,彻底解决了村里娃子上学、乡亲们出行的困难,所以很受家乡人爱戴,得到了镇里县里领导的赞赏。对此,他非常心安理得,也暗自窃喜。

一天半的路程,奇骏车开到了乡政府门前,一个指路牌,让谭章刮目相看,宽阔的通村水泥路,直接延伸到偏僻家乡的村址。早就手机联系了的乡亲们,今天在这里却一个也没见到,心里不免有点失落。眼前乡政府原来的小院坝,如今变成了宽敞的休闲广场,一排排常青树,随风似乎在向他招手致意,低落的情绪多少有些安慰!他继续开着车,驶向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通村大道,一路秋风徐徐,窜入鼻孔一股股稻香。透过行道树的间隙,那过去的村落、院子、农户,清晰记得的泥巴墙、草屋、瓦房,都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并排、成街式的两层、三层,甚至是六七层新崭崭的楼房,矗立在金色田野与山水丛林中,好像精心设计的园林式城镇那特有的景观。

车开到了村部,“嘀嘀、嘀嘀”,谭章特意按了几下喇叭,兴致冲冲地下车,等待乡亲们热情地迎接他。然而,没有一个人赶来。不一会儿,有几个乡亲来到村部,见他笑脸地招招手,“你稀客啊,回来了!”打个招呼,还没等他提出礼品,就进村部办事去了。他那热乎的心,又一下子凉了半截。村干部听到他回来了,赶忙出门亲热地招呼他,请他进村部坐坐,这才让他那冷落的心情,渐渐又热乎起来。可是,谭章万万没想到,当他提起几袋礼品,走进村部送给那几个乡亲时,不仅却被婉言谢绝,他们还麻利离开了村部。他欲把这些礼品,递送给村干部时,“昨日今朝事不同呃!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村部都有监控哦,不能让我们犯错误哟!”村干部严肃认真地劝解道。这一下,让谭章感到很尴尬,失落的情绪似乎到了极限。心想,这也才六年没回家乡,当年热情的那个场面,如今咋都不见影儿了呢?!

疑惑而目瞪的谭章,被村干部看出来了。村支书麻利说,“有请先坐下,喝口热水茶”,随即双手递去一杯茶。缭绕的热气,似乎温暖着秋凉,也热乎着心情凉冷的谭章。他没落坐,眼见村部原来的柴凳子,变成了牛皮靠椅,心里不免疑惑乡亲们的现实生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状况。村主任猜到了他的心思,笑容满面地指着墙上“美丽乡村建设规划”说:“昨日今朝大不同啰,家乡村这几年的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这全靠党和国家的扶贫政策好,去年村上就摘掉了贫困的帽子,乡亲们都脱贫致富了,该过上小康生活了呵!你带的那些礼品,村里超市都有,今非昔比呃!”说到这里,一位老大爷走了进来。他认得,是原来住一个院子的张叔,手里拿包红彤彤的“大中华”,弹出来一边散烟一边说:“我就知道,今年国庆七十周年,侄子该回家乡看看了。昨日今朝大不同啰!你的车不仅能开到村,还能开到老家院子里呢!坐小车不是啥新鲜事,你看我就是坐儿子的车来接你的。”说着,拉起谭章的手,就往村部门外走。

谭章坐上张叔的车,沿路仔细看着家乡的变化。一路上,张叔喜笑颜开地说:昨日今朝大不同啊,你看村部东边的一片新厂房,原来那是十年九不收的雷公田,现在办起了专业养殖场;指着梁上一片林子说,原来种啥都不长的荒草坡,现在变成了板栗园;又指着岭子上一大片原来荒掉的黄板梯地说,这前几年就变成了中草药种植基地;再看老院子两边河沟的几百亩水田,现在是公司承包,生态有机稻谷种植示范园,农户既收土地费又给公司打工,挣双份钱呢……张叔正说得起劲,开车的儿子插话道:这几年,不仅党和国家扶贫政策好,而且县里、镇里和村里派来的扶贫干部也扎实;既苦抓真干实帮,又挨家挨户宣讲新民风,扶贫更扶志呃。穷怕了的乡亲们,赶上了好时机,这脱贫致富的信心和干劲,就特别大……

谭章一边洗耳恭听,一边刮目相看,这道路、这山林、这田野、这房子、这车子、这家乡人,真的是昨日今朝大不同,今非昔比了!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说。乡亲们脱贫致富,过上了美好生活,更让他无比自豪。刚才那一切的失意失落和疑惑,就都一扫而光。

车在老院子停下,谭章和张叔下了车,就见三五成群的乡亲,陆续走过来了。提着竹编篮子的,拿着藤编花瓶的,捧着木雕画屏的;也有提着几挂腊肉的,抱一大罐自酿拐枣酒的,还有背上一口袋新大米的,一个个带着浓厚的亲情,赶过来看望他。他们自信满满地说:这些工艺品,都是公司加农户咱自己的手艺;那些土特产品,也是企业加农户我们自己生产的,请拿到南方去品尝品尝,也帮家乡推介推介。可当谭章打开车门,想把准备好的大礼袋送给乡亲们时,他们却摆摆手一溜烟地走了。谭章见此情形就急了,提着几袋礼品追了几步,却被张叔大声叫停了:“谭家侄娃子呦,追啥呀!昨日今朝大不同啦,老黄历该翻过去了嘞!你那些东西,如今家家都有,而且存的还多呃……”

凝视满屋家乡的工艺品和土特产,谭章无比感慨:“昨日今朝真是大不同了”。

稻花香,漫漫长

文/江北小戈

少时,家乡多水,村庄周围多是大大小小的池塘。雨季来临的时候,那些池塘就又都漫延成片,小村庄就仿佛成了一座突兀的岛,横卧在了水雾里。乡亲们在适宜的地块上,大者种稻,小者植柳。于是,家乡的风景,就不再是诗情画意,而是美不胜收。春季里,依依的杨柳,让整个的村子仿佛都在跟着摇曳;秋季里,则是满眼的金黄,稻香阵阵里传来蛙声一片。

那时交通不是很好,乡亲们就守着这一块宝地,仿佛是在人间的一个角落里。没有机巧,完全是靠纯体力上的劳作,换得每年丰实的生活;没有得意,没有失意,只尽心尽意地享用着这一片宁静的田园水乡。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乡亲们不仅享用着一年四季的水乡美景,更是在期待着金秋时节的好收成。

农家的生活是清静的,但也一定是忙碌而辛苦的。可是,你如果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就会发现简单淳朴的田间劳作里,到处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单说插秧的时候,就是一个美丽的季节。艳阳下,蜻蜓频点水;柳浪里,燕子斜斜飞。或许会是在一个傍晚,忽然就来了雨。第二天早晨,雨后初晴,水田里一片汪洋,在整理稻田的时候,会看到几只白色的水鸟在水面掠过。如果你运气好,田边的水渠里会忽然有一条不太小的鱼跃上岸来,蹦跳着来到你的脚边。

插秧是纯手工操作,更是一个技术活。巧手的人,只见其双手上下翻飞,一行行秧苗,忽然从水里冒出来似地,整整齐齐排在你的眼前。等到一方田已经收工,看着那一片片绿油油的劳动成果,田间又是一阵阵欢声笑语。

当然,最迷人的还是要等到收获季节。满眼金黄,稻花飘香,蛙鸣声声。一阵风过来,稻浪会水一样从远处涌动,一直推到你的脚下。这些日子正秋高气爽,是丰收的好季节,乡亲们又是一阵子欢声笑语的忙碌。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颗粒归仓时,天气也就一天比一天见凉。等到溪畔的柳树飘下片片黄叶,在村子的周围就又能够见到许许多多高高矮矮的草垛,透着泥土和稻花的香气,弥漫在村子的大街小巷。

那时候,稻草是个好东西。家家户户在冬季里,搓草绳,打草包,是一项不错的副业;也同时在淡淡的稻香里,打发着富裕而悠闲的时光。等到北风乍起,雪花飘飘,那些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大大小小的草垛,立刻让整个村庄变成了一幅国画里的冬雪山水。

就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季,在皑皑白雪掩映下的那些农舍里,却洋溢着阵阵温暖。此时,农闲中的一家人,就会围住一个红彤彤的火炉,在说笑声里,搓搓草绳或者打打草包。当然,也会有不少坐不住的孩子,屁股下夹把稻草,把草绳从家里搓出来,一路搓到村中间冰封的小河上。有人不小心,还会摔个跟头,然后引起一阵大笑。

记得最惬意的时光,是要到了晚上,一盏油灯,满屋子亮堂。父母两个坐在一架自制的打包机前,一左一右,慢悠悠地挂绳,传草,发出很有节律的“刷刷”声。我们几个躺在床上,听着这悦耳的音乐,伴着那满屋子的稻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那时农家的日子都不算富裕,但过得踏实而安宁。他们的心中,当然不乏梦想,但绝对不会有太高的奢望。就像他们赤脚在稻田里劳作,一棵棵秧苗插下去,收获的希望和喜悦也就会在心中漫上来。雪白晶亮的米,可以让他们果腹,香气四溢的稻草又可以让他们换来另外的一份收入。人生往往就是这样,简单至朴的生活,反而会让你得到最切实的快乐。

人生漫漫长,稻花悠悠香。淡淡的记忆,就如头顶上那飘逸的云,柔柔地来了,又柔柔地去了。

苹果花开

文/王毅

四月身临静宁,就不得不感慨,嗅觉是白色的,“忽闻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苹果花开”,视觉也是白色的,“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远眺“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就知道它不是雪,近看“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又仿佛是雪……

苹果花期很短,短的让人心疼,但它有百合花的纯洁,有水仙花的素净,有牡丹的富贵,有枫叶的鸿运……它热烈地绽放,平静地离去,只求对得起苍天厚土,对得起成纪大地上的父老乡亲,它不在乎欣赏、也无需赞美,就如乡亲们额头的汗珠滑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为春天奉献礼赞,为丰收积蓄力量,为果乡谱写华章。

五个花瓣围成梅花形的苹果花,花白色带红晕,一朵朵像娇羞的少女藏在浓密的绿叶里,如珍珠一般圆润、晶莹、透亮。苹果花开,它们开的安静,微风吹过,果花颤动的枝头,嗡嗡嘤嘤的蜜蜂落在花蕊上,活生生的一曲五线谱,让人心平气和、心旷神怡;细雨洒在花瓣上朦胧得像披着盖头的新娘,不娇、不媚,纯洁得让人羡慕。一棵接着一棵,一片连着一片。眼前一大片云白,仿佛是刚降的皑皑白雪,又似遇到一场大雾,我多想走进,走得更近一些,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表露我的爱恋,但又怕惊吓了她,此刻的我对眼前的一切,分明就是一场暗恋,或者就是一场视觉的艳遇。

花开了,乡亲们的日子也就不消停了,该到果园里疏花了。庆幸的是父亲也是一位果农,在他的熏陶下我对种植苹果技术也略知一二。苹果疏花是个挺重要的“技术活”,一般要进行两次摘除,先把花瓣摘除成一簇一簇,然后再摘成一个一个。总之要保证苹果树的每根主枝上长出三四十个,一棵盛果树的苹果数量要保证在三百个左右,只有这样,整个疏花过程就算完成。因为苹果花期短,开花期间父亲早出晚归,在果园里一呆就是一天,饭也是母亲中午了匆匆回家做饭然后提到果园和父亲一起吃。种植四亩苹果的父母都是如此,村里户户关门、家家挂锁的现象也就不足见怪了。

在静宁,苹果树是是乡亲们的致富树,凸显着乡亲们生活节奏,维系着乡亲们的精神情感。一朵花儿一颗果,繁花似锦的枝头,昭示着金秋的丰收。乡亲们都说,看到了苹果花,他们就看到了期待,期待那片苹果红了的时候,期待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静宁,期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苹果花开的时候,乡亲们疼它、呵护它;苹果成熟,乡亲们靠它、依赖它。“秋风乍起,累累如铃。是平安实,平安果,福安星。”凝视一朵开得正艳的苹果花,我不由自主地坐在果园的田埂上,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们通过自己的勤劳双手和辛勤付出在贫瘠的黄土地上写出了华丽篇章。

眺望一望无垠的苹果花,不得不赞叹昔日的一座座荒山变成了金山银山,心里充满无限的敬意。我爱苹果,也深爱着我的父老乡亲,更爱脚下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土地。

父亲的账本

文/郝立霞

父亲年轻时在村里做会计,一丝不苟是出了名的。那时候,一村人在生产队里吃大锅饭,日子过得都穷,一分钱恨不得分成好几份用。劳动一年的工分除去口粮后换算成钱,大多只有薄薄的几张毛票。这几张薄薄的毛票,乡亲们看得非常重,父亲也看得非常重。

那时候每到年底,别人的父亲都是忙活着扫屋过年,我的父亲却是一天天趴在账本上对账,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核对。父亲说乡亲们挣分钱不容易,不能有半分钱的差错,都等着这钱过年呢,我得快点弄利索了才行。父亲干会计的那些年,他经手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深得乡亲们的信任和赞赏。

后来父亲不做会计了,也就不再记账,直到我六岁那年的一次手术。整整二百元的手术费,在当时可是一笔吓人的巨款。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村里人勉强能填饱肚子的情况下,哪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外借。那几天,愁肠百结的父亲借遍了附近的村子,攥在手里的毛票加起来也就十几元钱。最后,无计可施的父亲硬着头皮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大队部借钱,听完父亲的来意,看着父亲泪湿的双眼,大队负责人二话不说,把锁了好几道锁的柜子一道道打开,把里面所有的钱都划拉给了父亲。父亲把这些钱放进贴身的衣袋里用双手捂着,一路上涕泪横流。回到家的父亲专门找了一个新本子,用钢笔在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借大队200元”的字样,后边写好年月日,然后又把借乡亲的几元几角几分都一一排在了后面。

这二百多元的借款,让我成功地做了手术。我康复以后,肩上扛着巨额债务的父亲开始拼命干活。他和母亲除了种家里的人口地,还起早贪黑地开荒,养了一大群羊好几头猪。那几年我很少见到父亲,因为他忙得好像连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有在年底的时候,黑瘦的父亲才会在家里多待几天。他把一年攒下来的钱按着账本上的记录,先还了乡亲们的零碎钱后,再把几张整钱送到大队部。

父亲把大队里的欠款全部还清的那年,他窄窄的腰板明显地挺直了起来。后来我们这里城市大开发,父亲不分白天黑夜地开着拖拉机跑工地拉土,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好。父亲虽然一直保持着记账的习惯,但是后来的这些账本已经不是借款了,它只是一本本家庭收入支出明细账。我们兄妹五个相继上学读书和结婚成家,一次次掏空父亲账本上的数字,父亲再一次次把账本上的数字填满。当最小的弟弟也结婚成家以后,父亲账本上的数字也就真得所剩无几了。

这几年,年龄越来越大的父母亲,头发虽然越来越白,眉头却越来越舒展,因为父亲的账本上记录的都是他们的养老钱了。崭新的账本上除了记录我们兄妹几个过年过节孝敬的之外,“国家还给俺发工资了,月月都有,年年都涨。”这是父亲给我们“炫耀”时经常说的一句话。父母亲六十岁开始,每月有了新农合保险金,七十岁之后,他们的账本上每年又多了八百元的养老金。

城市化建设把父母“赶”上楼十多年了,他们原来梦想中的“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早已成了现实。现在,村里每年发放的“个人养老钱”,从刚开始的三千多元,已经涨到了现在的五千元,村里对个人年累计超过万元的医疗费,除国家新农合报销大部分外,对没有报销的部分还报销百分之八十……

从青年到老年的四十余年时间里,每个春节,父亲总是把他的账本翻出来看,一是感恩,二是盘算着怎么节省点才能让日子好过些。而现在,除了感恩,他开始用他的账本给后辈们展示幸福的生活。“俺的账本基本体现了大国和小家的经济发展轨迹。”老土了一辈子的父亲说出这句文绉绉的话时,我们极力地给他点赞。他的幸福,不光是写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脸上,也记在了这几年那些崭新的账本上了。

骑在驴背上的日子

文/李夜冰

在我童年的朦胧记忆中,有一段骑在驴背上逃难的日子。

听大人们说,七七卢沟桥事变,日寇占领华北。日军对华实行烧杀抢“三光”政策,到处抢掠扫荡。村里的老百姓惊慌失措,都在投亲靠友,各自逃难。逃难的乡亲们让跑不动的妇女和孩子们骑上毛驴,因我们这大山里最好的交通工具只有毛驴。妇女们搂着我们这些孩子骑在毛驴上,男人们在地下走着。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只听得驴蹄声“咯噔咯噔”地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日子到了什么地方,大人们带了些吃的让我们随便吃一点。

逃难的人群不止一伙,有的把孩子丢了返回去找,有的背着扶着老人们在逃。一路上看到日军用汽油点燃的村庄火光冲天,村路口的石头上有斑斑血迹和惨死的老百姓,四面震天的枪声连成一片。人们正在担心害怕地逃难时,碰上一个邻村的老乡,说他被日军在腰上刺了一刀,他忍痛往前跑,乡亲们赶快为他包扎伤口,一路同走。又走了很久很久,大人们说我们绕过乐平城(阳县城),到了乐平县的任家离村,我们村的老乡和当地的老乡联系了一下,想在这里休息一阵,妇女和孩子们实在太累了。当地的老乡们非常热情,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乡亲们都能理解。在这里住了一阵,大人们听说日军扫荡的大部队过去了,我们要回家了。

我依然是被大人们搂着骑在驴背上,走啊走,一会儿蜿蜒小道,一会儿崎岖山路,一路颠颠簸簸,走啊走,又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距我们石门村八里路的七亘村附近,忽然听到乡亲们欢乐的高呼声,我很奇怪,多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很多乡亲们接着传来的喜讯说,咱们八路军在七亘消灭了日本军队,打了个大胜仗。我骑在毛驴背上还看到了打胜仗的痕迹,如:日本军人的尸体、死马、死骆驼,沿路可见。回到村里才知道,这是刘伯承师长领导的八路军消灭了路经我们这里到娘子关的日军和他们的粮队,这就是有名的七亘战役。

这次为躲避日军扫荡逃难总算是安全回到村里了,但乡亲们的心里都不踏实,随时准备敌人来扫荡,往深山里转移。

这次逃难虽然艰苦,但乡亲们也有了一些经验,在共产党领导下,我们解放区(晋冀鲁豫边区)组织了“全民皆兵”,逐步形成了反扫荡的力量,建立了民兵、自卫队、儿童团和设立了消息树、岗哨等。还就地取材研究制出了“榆木炮”、“石雷”等土武器。当敌人来扫荡,我们就上山隐蔽与敌人斗争,直到日军投降,抗战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