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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散文

2022/12/28好文章

灯笼散文(精选20篇)

扎个羊灯过大年

文/朱嘉翔

哈哈,我们要去南京工艺美术大厦跟着秦淮灯彩国家级传承人曹真荣爷爷学扎花灯——早想亲手扎个花灯过大年,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曹爷爷戴着一顶羊绒贝雷帽,手指虽然又粗又糙,却很灵活,做起灯来仿佛在表演一场精彩的魔术。

今年是羊年,曹爷爷教我们扎小羊花灯。他介绍说,做灯笼共分四步:选材、扎架子、裱糊、装饰。为节省时间,曹爷爷提前用细铁丝扎好了灯笼骨架,我们只要裱糊和装饰就好。

我先学着曹爷爷的样子,用平头毛刷顺着灯笼骨架线刷牛奶一样的白乳胶,再把裁好的白色无纺布条裱糊上去,糊的时候要把布绷紧,否则羊身瘪了不好看。糊好头、身、角、尾,圆滚滚的小白羊灯的基本形状就出来了。曹爷爷笑着提醒说:“糊灯笼时,可不要把放蜡烛的上下两个口给糊上哦!”

然后开始装饰。曹爷爷说:“粘毛时,要顺着骨架边贴边转,一层一层从下往上贴,就像屋檐上的瓦片一样,一层盖一层。”记住这个诀窍,粘羊毛就很容易了。我先用弯弯翘翘的尖头剪刀在折叠好的红色皱纹纸条一边剪出毛茸茸的“羊毛”,接着用毛笔每隔5厘米涂点白胶,再粘上红色羊毛纸条,注意不能留白。

然后粘上眼睛,用黑蜡纸剪出山羊胡子和眉毛贴好,再用细细的黑蜡纸条横贴在羊角上做出羊角纹路,最后大功告成:一只可爱喜庆的红毛小肥羊花灯扎好了!曹爷爷夸我细心,说我的羊毛贴得细密,扎的花灯是最好的!

再看看其他小朋友做的羊灯:有的眉毛很粗像蜡笔小新,有的脸上贴着红色小爱心,有的睫毛细密像美羊羊,还有的长着满脸络腮胡……30个各种长相的直角山羊灯、弯角绵羊灯齐聚一堂,真是太热闹啦!

活动结束,我心满意足地提着自己亲手做的小羊灯笼,满载着美好的心情回家。今年正月十五,我就打着这个灯笼出门玩啦,好爽!

年味

文/宇の航

人的岁数越大,这年味就距离人越远。年味也随着年龄在内心的体验从简单的物化变成复杂的情化。

物化的年味,是你儿时的鞭炮,长辈给的压岁钱,广场上五颜六色的烟花和兄弟姐妹挤在狭小的空间,看父母租来的武侠片。是一大家子聚餐桌子上的饺子,是身上穿着姑姑姑父送来的新衣裳,是街面上的张灯结彩和马路牙子的烟花摊子,是看到别人家屋檐下的灯笼,也吵着自己家也要挂一个。也许还有更多,这些都是你看得见摸的着,那都是情真意切的摆在面前。

年龄越大,懂的越多,这年味如同一笔笔被风化的遥远记忆。你越大了越会感觉这“年”是到了,但是那个“味”就越发不如从前。一个人若常年的离家在外,赶不上春运的火车,不能耽误工作,这除夕之夜就越发凄凉。这不是空中的烟花,桌上美酒,同事间的嬉闹,还有一台春节联欢晚会就能满足的。

中国年在中国的节日意义上,备受万千宠爱。炮竹一声旧岁除,这年可能还让人感觉伤感,所有的期待和等待在这个全家团聚的日子,但转眼你又老了一岁。

体现年味的样子,随着时代的不同,表现的方式也不同。年景是越过越好了,但是年味越来越少了。过去要准备一些浆糊,现在一副春联贴在家门上,用一透明胶带足以。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狭小的铁皮建筑也没有地方让你去挂灯笼了,最多只能在室内贴几幅年画。不过在我们小镇里那些土坡上的平房人家,还是可以在新年到来的时候挂上几口灯笼,灯笼里面不是蜡烛,而是灯泡了。

记得在小学的时候,父亲在一个特殊的乳白状的透明纸上画上几朵梅花,粘在一个扇形铁架子上,这就是每家过年门上必备的灯罩,晚上看着时候极具观赏性。还有门神,现在别说城市里,就连我们家的小镇子也没有谁家挂门神了,秦琼尉迟恭也快要退出舞台了。

说道门神,记得小时候做的一件做的挺惭愧的事儿。那个时候家里已经搬到楼房了。在三楼的石爷家门上,我看到一对门神,不是很大,是白描的关羽和张飞,是镶嵌在对联上面。我看那画的真是漂亮,因为从小对绘画的喜爱,用剪子偷偷的把两个门神剪了下来,回到家中如获至宝。那些过往仿佛就在昨天,我还记得那美髯关公的长长的胡须。

儿时的爆竹声已经流逝,似乎还在耳边响起,真是一阵胜过一阵。丢去的是难以复返的年味,老去的这一年年的年华。我还记得楼下拥了好多孩子,石爷会带着我们放烟花,二踢响,那光柱瞬时的冲天而起,真是好看。几个男孩子嚷嚷的要燃放完,剩下的烟花纸壳筒子来当武器。

也就是在去年,石爷已经过世了,在2011年的年末,一楼的张爷也过世了。我们这个五层高的楼,年岁就这样逼着那些我称之为爷爷奶奶的一代,都陆续离开了我们,而我的父母也要成为爷爷奶奶了,真是叫人感伤。

我还记得啄木鸟鞭炮,小时候和哥哥弟弟,把几百响的鞭炮都一个一个的拆开,然后如同发扑克一样,平均的分配。到楼下插在雪地上,一根香燃起,只听砰的一声。胆子大的可以在手中点起,然后潇洒的抛在空中。那响声似乎依然,不过那满天的纸屑与硝烟,只能徘徊在过去了!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一年一年,冰灯前,在花坛上,在楼下的空地里,那一张张的兄弟合影,全家合影。在奶奶爷爷在世的时候,姑姑们和表兄弟们都在上面。但是随着爷爷奶奶的过世,相片上的人越来越没有那么全了。

如今依然盼望过年。但年味,却成了一缕缕的伤感和思念。

灯笼会,灯笼会

文/穆瑞盟

每年过完春节后,从正月初十开始,家乡的人们准备庆祝元宵节。听爸爸说家乡的元宵节很热闹,上村放烟花、扭秧歌,下村跑旱船、挑芯子,我们村敲威风锣鼓、打花棍等。最常见、最多的还是村村打灯笼、挂红灯。

家乡的集镇农历每月逢四、七、十日遇集,家乡人将赶集叫“上会”。正月初七的会上,就开始卖灯笼了。到琳琅满目的灯笼会上,各种灯笼五彩缤纷,有大小宫灯、床子灯、火旦灯、莲花灯、绸子灯、铃铃灯、元宝灯……这些灯都是用带芯子的蜡烛照明的传统灯笼。还有许多“洋灯”,就是从西安城郊进货的彩塑做成的各种可爱的动物灯、美丽的人物灯、金灿灿的造型灯,让人目不暇接。

这天买灯的人大多是舅家、干爸家的人,他们还要买一捆麻花、蜡烛等礼物。从初八开始,就带上礼品给自己未满十二岁的外甥(女)、干儿女去送灯。也有娘家人选购大宫灯或床子灯,送给新出嫁回家过第一个春节的女儿,家乡人把这叫做“过灯”。

去年是我的本命年,我体验了一次老家的元宵节。我们还未进村,就听到震天的锣鼓声。走进村子一看,一架直径一米多的大红鼓被四个人抬着,一个人敲着。钹子像草帽那么大,共四套,一面像洗脸盆大的铜锣,边走边敲,后面跟着活泼欢跳的花棍队边走边舞,游街串巷,喜迎丰年。

天快黑时,爸爸先给爷爷等人的坟上去送灯。他用比十六开大的红纸糊成一个圆筒,拿上几根筷子一样粗的竹棍,到坟前先将蜡烛插进土里点着,然后在蜡烛的四边插上竹棍,把红纸筒套在竹棍上,这是最简单的祭祀灯。也有人在集会上买纸灯笼送到坟上。爸爸说自己做的灯送到坟上比买的灯送到坟上更有意义。

天黑了,小朋友们打着自己心爱的花灯笼,在门前的场院里玩耍,口里念着儿歌:“打灯、卖灯,十五黑了赛灯。”“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灭了回家睡。”同时家家门前张灯结彩,亮起形态各异的红灯,门前的红灯和对联在焰火的辉映下,时隐时现,变化着色调,虽比不上城里的霓虹灯那么光彩夺目,也算得上五彩纷呈。

让我最开眼界的还是放天灯。天灯也叫孔明灯、祈福灯。天灯比编织袋大点儿。叔叔们给天灯上写了“风调雨顺”“四季平安”等祈愿的话语,将底部的固体燃料点着,两个人将天灯底盘压在地上,等热空气将天灯鼓起来,感觉到有向上的浮力时,两人将它平稳地托起来,放手后,天灯就直着飘上天空。升高后又遇到微风,天灯又向西南继续上升,同其他人放的天灯汇集在空中,星星点点,将人们的无限希望和祈求带上天庭。

孩子们玩的走动的花灯,家家户户挂的吉祥灯,远处闪烁不定的祭祀灯,天上飞的祈福灯,彩灯万盏汇成巨大的立体灯笼盛会。“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在焰火的陪伴下,人们观灯赏月,如此良辰美景,呈现出国泰民安、民富国强的太平盛世。

灯笼会、灯笼会,家乡元宵节的夜景美不胜收,让我流连忘返!

电池灯笼

文/彭庆东

儿时对元宵节的喜欢胜过春节,春节不外乎是穿新衣,吃好的,磕头收长辈的红包之类,没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乐趣在里面。元宵节则不同,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间。

这天,一条街挨门逐户都挂出了红红绿绿的各色彩灯,有走马灯、狮子滚绣球灯、鲤鱼灯、莲花灯、福寿灯……让我们小孩子看得眼花缭乱。待天一黑,小小的县城更是满街攒动的人头,满街涌动的人流,看舞龙、看舞狮,看门外挂着的灯。哪家的灯做得精巧别致,人们总爱三五一群聚在下边欣赏、议论,好的自然引来一串串赞叹。那情景,要比过年热闹得多,也欢喜得多。如此这般的情形里,那灯好灯差就好比人的脸面,灯笼漂亮,主人家自是风光无限。

我的爷爷就是扎灯的好手,每年我家大门口除了两个大红灯笼外,最招惹人的是爷爷做的跑马灯。那灯直径尺五有余,高则几近三尺,中间燃了硕大的蜡烛时,就会翩翩地转出些神话故事来。比如三打白骨精、花木兰从军、嫦娥奔月,或是门神画、牛郎织女、骏马奔驰……那形那神,那魂那韵,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每每引来无数惊羡的目光。

这天除了家家户户赛灯的场面外,我记忆中儿时的元宵之夜却是孩子们的赛灯。

那时的我们,一到元宵节便盼望着太阳快点落山,待天刚一黑,我们就结伴挑灯满街里乱窜。小伙伴们也最爱比灯,谁家的灯做得难度最高啊,样子最漂亮啊,甚至会比谁家的灯里放的灯油多,谁家的灯芯燃得最亮,只要能想到的,几乎都要摆出来比一比。赢的就洋洋得意,输的就垂头丧气。有一年,人家做灯依然用蜡烛做光源,我爷爷却另搞一套,将手电筒里的小灯泡连同电池一并拆了下来,安在了给我做的老虎灯笼上。那黄灿灿的灯光把老虎灯笼全身映得透亮,哈,小老虎好像活起来了,虎虎生威。我把灯笼拿在手上在户外无所顾忌地乱跑乱窜,而里面的光源丝毫不飘忽,更不会遭风吹灭。那时,小伙伴感觉很神奇,不知我的灯采用了什么新技术,围着嚷嚷要看究竟,我便跑开。羡慕的小伙伴们时而围追,时而堵截,那热闹劲儿、兴奋和自豪劲儿聚在我心头,久久不肯离去,那年我的老虎灯笼让我大获全胜,那种快乐和得意写在了我红红的脸蛋上。

竹的四季

文/适可而止

很小的时候,家门口有几排竹。不光是我家,面河而居的全村人家都有一小畦竹,只不过前排人家的竹在院子前面,后排人家的竹在门后。后来,看过许多山地的竹,才发现村里的竹一律细而丑。八年前,我按照村里人称谓那竹的叫法百度了一下毛竹,可是,毛竹的图片也比它漂亮。再百度苦竹、黄竹,那些都是能入画的竹,绝不像家门口的竹,那么丑。正当我为那找不出名字的竹而郁闷,准备撒手时,图片上几根熟悉的竹影让我眼前一亮,喏,那不是家门口的竹嘛。仔细一查,才发现那些丑竹有个同样不响亮的名字——————箬竹。

啊,箬竹,这就是水乡的竹吗?是那粗细比大拇指和食指围成的小圈圈大不了多少的竹吗?是那一元钱买五根的竹吗?我不禁为那个名字难过起来。不过,我又想,水乡自然有水乡的特色,你山区的竹再漂亮,可是山区有甲鱼、鳜鱼吗?有黄鱼、乌鱼吗?我们有,早的时候还有很多。水乡能够有竹,已然是不错的了,还在乎它美不美吗?更何况,这些竹子给过我太多欢乐甚至是享受。这样,我就不再对故乡的竹抱有偏见了,甚至渐渐思念起消失多年的箬竹来了。

由故乡的箬竹,我想到起了所有的竹,想起了竹的四季。

新年的第一天,是要放爆竹的。古时候的爆竹其实是竹发出的爆裂声,这才是正宗的、最原始的爆竹。如此说来,是竹拉开了新年的序幕。元宵节到了,世界上唯一处处悬挂灯笼的国家恐怕就是中国了。那灯笼除了灯芯和挡风纱布,全身是竹,灯笼就是竹的化身。在世界的东方,那一天,“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茶花开。”

阳春三月,甚至是早春二月,只要是春日融融的日子,稍有风动,在世界的东方,又是一片又一片飞舞风筝的天空。千百年来,有谁不知道这句诗呢————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纸鸢是中国人对于风筝最早的叫法。这样的国度在世界上再一次凤毛麟角。风筝自然是竹的化身。春雨绵绵时,斗笠和竹制的雨伞在历史上对于人们灌注了多少呵护和温暖!雨后春笋,可以加工成许多人喜欢的佳肴。

夏天,竹似乎不会像灯笼和风筝那样个性鲜明,也许你想不起竹的存在。可是,只要你触摸一下身边,也许你正坐着竹椅,或者正躺在竹床上、枕着竹枕头,也许你手里正拿着竹扇呢!只不过你熟视无睹而已。时间如果往前推三、四十年,竹床、竹椅无疑是那时候的电扇甚至是空调。不过,竹的夏天,似乎在乡村多于城里。不是吗?看,那些水乡的人们在沟渠边做什么?原来,他们在用竹编的泥鳅笼和鱼笼捕获泥鳅和鱼虾呢。泥鳅笼和鱼笼是水乡人渔猎的工具,因为该工具进口的地方是不可逆的、软中带硬的竹须,鱼类一律是许进不许出。这凝聚了水乡人很多心血的工具,还真蕴含了竹编的智慧呢!水乡的箬竹,主要是用来编泥鳅笼和鱼笼的!嗬,竹做的筷子夹起竹笼捕获的鱼虾,莫不是竹们在开庆功会吧?

秋天的竹,也不逊色,虽然泥鳅已深藏不露,虽然秋风使竹床竹椅冷得怕人,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对着初秋或者仲秋的月亮吹竹笛,或者吹洞箫,谁能说不是人生美好的享受呢?另外,在我的故乡,村童们常常从箬竹身上剥下芒壳,用剪刀剪成卐型,然后,用小竹签叉住中心,再将竹签插进筷子长短的竹内,一个颇具地方特色的小风车就做好了。小风车对着秋风猛烈旋转,转来了多少开心和幸福!

冬天,竹确乎没什么大用,但是,即使在大雪纷飞的寒冬,竹仍然以它自身的禀性给人以启迪,于是,方志敏便有了如下的诗句:“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之所以会有如此佳句,是因为闽浙赣苏维埃政府主席、红军高级将领方志敏也具有竹的禀性————坚韧、刚劲、有气节。

四季的竹,竹的四季,都是很美很美的。

春节涨灯求福祉

文/施来西

涨灯,俗称“叉天灯”,因是要将灯叉到天空,故称“天灯”。这是沙上人家除夕夜一桩很隆重的习俗。虽不知始于何时,可它传承之线路、历史之沿革尚是有迹可寻的。

涨灯是和元宵节张灯的一个传说有关。相传很古时候,天上的一只神鹅因迷路而降落人间,不幸被一猎手误射受伤。玉帝闻言十分震怒,立刻传旨天兵天将定于正月十五去人间放火,要烧死人间的全部人畜。玉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人间遭此大劫,就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来到人间告知此事。大家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玉女说:你们只要在正月十五这天夜里,家家户户都燃起火把、点上灯笼、放起鞭炮,让天上看起来就像人间遍地大火在燃烧,就可以躲过这一劫难。于是,到了这天夜里,家家户户都点起火把灯笼、燃放爆竹鞭炮。玉女就对玉帝说,人间已经是火光冲天、一片红海,用不着再派天兵天将去放火了。玉帝就此收回御旨,人间才躲过这一劫难。后来,人们为了感谢并纪念这位玉女,每年的正月十五夜,家家户户都要点上火把灯笼举行仪式,祭拜天地求得平安。后来,正月十五发展成了张灯、观灯的元宵灯节,把祭祀天地的仪式淡出了。但是,民间农村却仍旧保持着,并形成了自己的有固定时间、特定主题的除夕夜“涨灯”的习俗。故“涨灯”这一习俗虽然是脱胎于元宵节之张灯,却已与之相异了。元宵节的张灯习俗是庆盛世太平、示普天同乐,故显得喜庆吉祥;除夕夜的涨灯习俗则有纪念玉女、行祭拜天地求平安之意,故显得隆重虔诚。

涨灯的特定主题是,祈愿新的一年里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寓意着新的一年里生活美满幸福犹如海潮般地天天往上“涨”。因此,不管贫富,只要有家,都要涨灯。灯杆,越高越好。富人家挑选的是一根约十来米长的细直圆木,不太富的人家则在自家竹园里挑选一根约五六米高的粗长青竹,将它竖在家屋前的场地中心,缚上葫芦,穿上麻绳;另选一根留有竹根竹梢、竹枝竹叶的青竹,将葫芦绳系住青竹的竹根和竹梢,再将点着蜡烛的灯笼系在靠近竹梢的一端。只要拉动葫芦绳,灯笼就随着带有竹根竹梢、竹枝竹叶的青竹被叉上天,故俗称“叉天灯”。这根挂灯笼的竹头,必须是刚从竹园里砍下来的青竹,且须留着竹根竹梢、竹枝竹叶。这是取其有头有尾、青枝绿叶之意,祈求新的一年从头到尾天天平安、天天赐福。

涨灯,要举行隆重的仪式,祭拜天地。祭品是猪头、鲢鱼和黄酒,并上香点烛,全家叩拜后,焚烧纸钱,同时燃放爆仗、鞭炮。从除夕夜涨灯始,每天夜晚都得点烛叉天灯,一直要投到正月十八“落灯”止,共十九次,中间一天都不可停。除夕夜,满村上空星星点点,与天上星星交相辉映,伴以爆竹,更增添了春节的喜庆与吉祥。

有涨灯,就有落灯。落灯也要举行仪式,以谢天地。正月十八晚上,待叉上的天灯里的蜡烛燃尽后,将天灯落下。虽可不必用祭品,但仍要上香点烛,焚烧纸钱,并将灯笼连同青竹一起焚烧,且燃放爆竹。第二天,将竖在场上的灯杆倒下,木头灯杆横挂于屋檐收藏,待来年再用。至此,新年随着落灯的爆竹声才算真正结束。

总把新桃换旧符

文/陈有仓

过年的喜庆气氛莫过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对联、挂灯笼,把家园布置得红红火火的那一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北宋著名文学家王安石的《元日》,写出了人们在爆竹声中辞旧迎新的欢乐场景。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人们过年时的许多传统习俗随着社会的文明进步而变化。但新的一年家家户户张贴大红对联的传统习俗没有改变。每当我拿起从街市上买来的印刷品,或书写的对联张贴时,留在大脑深处的过年往事就会涌现在眼前,孩提时那种浓浓的年味和热闹喜庆的气氛把我带到了渐行渐远的记忆中。

大年三十,大人们在忙碌中筹办年货,小孩子们就会自告奋勇地承担起裱糊窗户、灯笼,和父亲一道张贴对联的任务。一大早就忙着准备浆糊,撕去窗户上被风吹日晒、炕烟熏得变黑泛黄的旧纸,在窗格子的中间和四角贴上菱形的、三角形的窗花。窗花是由各种花卉、动物飞禽、人物等构成,每一幅都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把山里人淳朴善良的传统美德外化了出来;把山里人从内心深处向往美好生活的远景蓝图描绘了出来,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了农家妇女的刀功和技艺。糊上崭新的白纸,整个屋子顿时变得亮堂起来。再贴上用绿纸裁剪出的狮子、玉兔、孔雀等图案,窗户便绽放出美丽的笑脸,成了一幅展示农家妇女技艺和山里人美好企盼的年画。欣赏白色中点缀的红艳艳、绿茵茵的窗花,像欣赏百花园、动物园 中的艳丽花朵、各种动物飞禽一样,心中不由生出甜丝丝、美滋滋的幸福和自豪感。

灯笼是过年时院子里必不可缺的照明物。那时的照明完全用煤油灯盏,煤油灯盏通常用墨水瓶做成,挂在屋外台基上面的横梁上容易被风吹灭,只有做个灯笼罩住,煤油灯盏才会彻夜通明。

灯笼的形状有四方体、柱筒形、扇形等,架子上用各种彩纸和花样裱糊而成。后来玻璃被用在灯笼上,灯笼的亮度增强了,扩大了夜里映照的空间范围。用几种皱纹纸铰成飘逸的穗子,粘贴在顶部和灯座上,玻璃上粘贴各种花样,灯笼显示出了华丽而精美的外表。

午后,把屋里、院落、门前巷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后,我们就开始悬挂灯笼,张贴对联。不论上年的大红对联新旧如何,内容怎样精彩,家境殷实或贫穷,家家户户总是要用“新桃”换“旧符”。即便有的亲人刚刚过世,不能把家园布置得红火喜庆,也要张贴上绿对联,寄托对新的一年的希望。

寄予的希望不仅仅是对美好生活的所思所想所求,而且祈求家家平安,户户吉祥,牛羊满圈、喜事连连。书写对联时还要裁上好多类似横批大小的纸,写上百病消散、身体健康、春光满院、抬头见喜、小心灯火、槽头兴旺的条幅,分别贴在炕头、窗外、厨房、大门的侧框上、牛圈猪圈的门栏上,憧憬着明年新抓来的牲畜长得更加肥壮。

对联的内容是跟着时代的步伐和生活的变迁而与时俱进。我小的时候,人们习惯用毛主席诗词书写对联,如:“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等。长大时,正是改革开放以后,党的好政策使农村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衣食住行有了很大改变,于是,书写的对联除了传统的以外,增添了歌颂共产党,赞美新生活的内容。许多内涵丰富、创意新颖的对联跃然纸上。如:“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百世岁月当代好,千古江山今朝新”“东风化雨山山翠,政策归心处处春”等。

现在的对联更加突出了文化自信,所创作的对联既有对过往一年的追思与记忆,又有对新的一年的期盼与展望,还融入了年代更迭的元素,字字珠玑。如:“金猴举棒驱走千年旧俗,雄鸡报春迎来一代新风”“春回大地喜庆新春闻鸡起舞,福满人间欣逢盛世跃马扬鞭”等,充满了时代气息。

张贴对联的时候,也是小孩子们急切等待放鞭炮的时刻。当最后一副对联在大门上张贴时,我们活蹦乱跳地早就准备好了两响炮和小鞭炮,点燃香炷,脸上溢满了灿烂的笑容。对联一贴完,齐鸣的鞭炮融合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响彻云霄,浓浓的年味仿佛已经到来。

鞭炮是喜庆的象征,欢乐的表达。进入腊月,我们就开始向父亲要钱买鞭炮。可是,我们拥有的鞭炮并不多。虽然一链一百响的鞭炮只卖两毛钱,可那两毛钱也极其贵重拿不出手。买来的鞭炮和我们朝夕相伴,白天放到阳光中暴晒,夜晚放到热炕上去焐。为的是在其他小伙伴们的面前炫耀,为的是燃放起来更响亮。

我们放鞭炮的欲望极高,常常是等不及年到,装在口袋里,点燃一炷香,背着大人跑到外面偷偷地燃放。等到年根时不知不觉就少了几链鞭炮。为了弥补,就到宰年猪的人家抢拔猪鬃,积攒多了,去换回鞭炮。大年三十晚上,拆开好几链,等父母亲点灯放桑,敬献神灵后,我们就到院子里一个一个地燃放,从天黑一直放到半夜,那种高兴劲儿难以言表。我们很想点燃一链鞭炮,让它噼噼啪啪地接连爆响,可是,谁都舍不得那样奢侈地挥霍。最愉快,兴致最高时,拿出两个鞭炮把捻子绕在一起,点燃后,抛在半空,听到啪啪的响声时,就蹦跳着大声呼喊,我的两响炮成功了……

时光如流水,转瞬几十年过去了,但我依然怀念大年三十裱糊窗户和灯笼时的快乐;怀念书写对联“总把新桃换旧符”时的激动;怀念“爆竹声中一岁除”时的开心;怀念红火灯笼映照得小院通红透亮的喜气;怀念除夕夜餐桌上摆放的香喷喷的猪肘子、没有任何化学成分的酸菜炒粉条和炒冻大头菜,尤其是那一盘用萝卜馅包的饺子。

这样的年,不知不觉一去不返,好在繁华落尽,我的心中依然涌动着对年的美好记忆和对新的一年的渴望。我会在一副副凝聚着喜庆繁华与美好憧憬的对联里,体会隐含生活变迁、社会文明的韵味。

父亲的花灯

文/刘小兵

小时候,每到元宵节前几天,父亲就会做几盏花灯挂在房前屋后,让我们一家笑脸盈盈地过上一个元宵节。

父亲是个教书匠,没日没夜地扑在教学上,一年到头,除了寒暑假,难得有闲心坐下歇歇。那年,离元宵节只有一个星期了,周围左邻右舍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每到夜晚,红红的烛光照着大院红扑扑、亮堂堂的,我看着眼谗,一心盼望着父亲能买几个灯笼回来。父亲见我说得恳切,望望里间正睡在病榻上的母亲,慌忙把我拉到屋外说,孩子你咋不懂事呢?你娘身体不好,长期要花钱治病,买个灯笼够给你娘抓好几副药呢!可生性倔强的我哪听得进去,扯着父亲的衣角央求着非要父亲买个灯笼回来。父亲沉吟良久,告诉我说,过几天爹给你做两个吧。我一听,欢喜得跳了起来。

此后,一连几个晚上,父亲都很晚才回到家,母亲一边热菜,一边询问父亲迟归的原因,父亲总是以开会为由搪塞母亲,一开始母亲只是劝父亲别太劳累,白天要照顾母亲,晚上还要开很晚的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可到后来,许是母亲恍悟了过来,都放寒假了,你们学校还天天晚上开什么会?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下,父亲这才道出了实情,原来,为了攒够买做灯笼材料的钱,父亲一连几个晚上都在给村里的几个差生补课。在离元宵节前三天,父亲不仅攒够了做灯笼的钱,还用补课换来的钱为母亲买了五副中药。

那天,父亲特意到供销社买了一大圈花花绿绿的厚纸、蜡烛,又到屋后山上砍了一根毛竹,削成许多根细细的篾条。父亲把篾条弯成椭圆的形状,再用细铁丝把竹篾一根根地扎牢固定,然后,裁下各式颜色的纸张,拿起画笔在纸上写上“福”字,描上牛羊等动物,意味着福到家门,人丁兴旺,家畜满院。最后,父亲把一张张精心描画过的纸张粘贴到竹篾上,不大一会儿功夫,一个个透着喜气的灯笼,就在父亲的巧手下诞生了!望着象模象样的灯笼,父亲自己也觉着很开心,我们一家人看着更舒心。虽然,父亲做的灯笼没有商店里卖的精致,但红红的烛光照着我家大院却亮闪闪的,望着父亲亲手做的灯笼,即使在最冷的寒夜,我们一家也不觉得冷,心里总是升起一股暖暖的情愫。

此后几年,父亲不断钻研做花灯的技艺,不光从样式上,还从内容上进行改良和创新。椭圆、圆柱、四面体、六面体,花样不断翻新,字画也告别了单一的字体和类型,花鸟山水,人文地理,美不胜收。左右邻居看了,赞不绝口,纷纷要买父亲的花灯,每每父亲都以成本价卖给乡邻。有人背地里笑父亲憨,父亲却笑笑说,我做花灯只是图个喜庆,不为钱,再说现在咱日子比起以往来,真不知要强多少倍,只要心里有盏亮闪闪的“红灯”,咱老百姓的日子就会越过越红火,越过越亮堂。

父亲的花灯,温暖了我的心房,照亮了我的成长路,也让我的人生充满了温馨和幸福。如今,年迈的父亲早已不再做花灯。但每年元宵节,我都会想起父亲当年那些意味深长的话,暖意萦怀中,心底早已升起了一盏明亮的“花灯”!

梦魂常回大河西

文/徐洁

那个小山村,偏僻、落后、民风极淳朴,坐落在徒骇河西岸,是我童年度过的地方。那儿,家家不上锁,也不担心被盗。曾记得,徒骇河土丘旁,班主任李老师带领我们演“琅岈山五壮士”。岸边田地里,戴着草帽,在炎炎烈日下拾麦穗,嘻嘻哈哈种蓖麻、收蓖麻、晒蓖麻。从村里往岸边扛石头,稚嫩的肩膀担起能承受的最大重量。生产队发了一角钱,是我平生第一次劳动报酬。

乡里人淳朴得可爱,实在得让人感动。我父母在公社医院工作,救死扶伤,受人尊敬,我也被称做“机关里的孩子”。父母经常教导我不要接受老乡的东西。有一年,大年初三,我去同学红梅家玩。年糕是当地有名的特产。临走,红梅的父母让我带几个回家。我死活不要,拔腿就跑。没想到,红梅抱着年糕追出来。我怕回家挨训,拼命跑,真不想要。红梅拼命追,实心实意给我。当时的我,不知道拒绝不见得都对。我只是怕沾光,却差点损坏友情。我跑呀跑,一直跑到村头庄稼地。同学追呀追,一直追到村头庄稼地。地中间,我停下,回头望,红梅抱着年糕已气喘吁吁,尽管我少不更事,但突然意识到过分了。红梅抱着年糕跑的姿势,飘逸的黑发、涨红的圆脸,像电影特写镜头,时常出现在我飘忽的梦里,二十多年,难以忘怀。记不清怎样把年糕接过来,一瞬间,两人的眼圈红了……

村民十分好客。寒假,他们把我接到家贵宾一样接待。当时家家穷,没什么好吃的。唯一值钱、舍不得吃的就是白砂糖。大婶把白开水倒进瓷缸子,用勺子使尽挎糖瓶底,尽量多放糖。自家的孩子,馋得把手指头放进嘴巴,任凭我怎么让,也不许吃。二月二,各家各户炒“棒子花”,他们总是挑爆得最好的,让我带着。正月十五,我和农家孩子一起打灯笼,一间屋一间屋照亮,到墙角找麦子、豆子一类粮食颗粒,企求来年五谷丰O。年长些调皮的男娃大惊小怪地吓唬我们“灯笼下面有虫子。”女娃实在,真的举灯笼看,烛火就把纸灯笼点着了,少不了哭一通鼻子,男娃则挨大人一场骂,然后把灯笼乖乖交给女娃玩。玩着玩着,天色已晚,就在老乡家住下。那时的我,既任性又爱哭鼻子,晚上想家,坐在土炕边哭,整宿整宿不睡觉。大通炕上一溜人(老乡有四、五个孩子是常事)就都不睡了,从没有任何人发脾气,轮流讲故事逗我,都是地主老财和长工的故事,土得掉渣,用当地话一讲,我便听得入迷,忘记想家,直到东方发白。

一九八三年,我们举家回迁泰安。告别时,班主任李老师久久拉着我的手,呜呜咽咽地哭,我几乎放声大哭。李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教了我整整五年,公社小学黑屋子、土台子,条件差,所有课由她一人教。我是班长兼语文科代表,在全县语文竞赛中得过第一名,奖给我一本作文选,李老师获得了当时最贵重的奖品――新华大字典。李老师对所有同学都极其慈爱,我亲眼见过她给家庭贫困的同学买学习用品。探望生病学生、下雨护送学生回家更是习以为常。但我始终认为,她对我厚爱有加。

临走那天早晨,我们还没起床,门外就站满送行的人。开门后,才知道大家半夜就在这儿。是因为父母曾给无数人解除过病患吧,是因为十六年结下的深厚情意吧,还是因为民风原本醇厚。卡车后送行的老乡都哭着挥手。李老师哭得像个泪人,我的同学哭得像个泪人,我哭得像个泪人。在今后的人生中,我再也没有经历这样的情深义重……这给了我生命的教育,成为生命活力的精神源泉。

好梦天天留人住,梦魂常回大河西。

热闹的元宵节

文/张小艳

小时候,每年的正月初二到元宵节我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那些年,村里热热闹闹的元宵节活动,让我饱尝了快乐的滋味。

灯笼是元宵节的重要观赏物。元宵节前几天,村里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会高高挂起两个大灯笼,各个大街小巷也挂两排长长的灯笼。灯笼的形状千姿百态,有按照属相和其他动物制作的龙、兔、狮子、老虎灯笼等;有模仿水果、蔬菜、花卉形状设计的西瓜、桃、辣椒、白菜、绣球灯笼等;有根据几何图形做成的圆形、扇形、八角形灯笼等。元宵节前后几天的晚上,村里的每条街上都热闹非凡。每条街道上的灯笼在灯光的衬托下都发出色彩斑斓的光芒,把整个村庄装扮得如美丽的宫殿。男女老少都兴高采烈地观赏街上的灯笼,整个村庄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每到元宵节前一天,姥姥都要做好多种纸花,蒸十几个花馍,炸一大盘元宵,用来当供品,祈祷全家老小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纸花是模仿牡丹、玫瑰、绣球等花的形状用五色皱纹纸加工出来的。姥姥特别心灵手巧,做出的纸花看上去活灵活现,和真花一样逼真。

做花馍时,姥姥先用适量碱面把发酵好的面团揉好,然后把面团分成几等份,搓成长短均匀的长条状,再把这些长面条来回盘、折、挤、捏,做成一个个独具特色的花馍,最后在每个花馍的花瓣里嵌上大红枣。待开锅后,把做好的花馍轻轻摆到笼屉里,用旺火蒸半小时,一个个造型奇特的花馍就蒸好了。

炸元宵时,姥姥先往锅里倒入少量油,等油六七成热时,她把元宵往冷水里泡一下即刻捞出后放入油锅。随着油锅里“嗤嗤”作响的声音,元宵开始膨胀起来,这时姥姥会拿铲子将元宵轻轻地翻滚几次,等元宵的每个位置都变成金黄色时就可以出锅装盘了。

元宵节清晨,村里各个摊场里挤满了上供品的人们。姥姥供奉的纸花、莲花馍、炸元宵美观大方,姥姥的手艺让人赞不绝口。那时的姥姥,总会乐得合不拢嘴。

每到元宵节上午九点钟,村里闹红火的活动就会准时开演。姥爷是元宵节活动的领头人,每年都会在头上箍个粉色头巾,在队伍最前头吹哨子、喊口令,意气风发地指挥大家往前走;姥姥喜欢敲大鼓,她总是在队伍中兴致勃勃地舞着鼓锤,那精神头看起来比年轻人更胜一筹;二姨和三姨同村里其他女人一起画上漂亮的彩妆,穿上艳丽的服装,随音乐声翩翩起舞;大舅和二舅的拿手戏是踩高跷,他们的队伍穿着八仙或其他各路神仙的服装,给大家表演风趣幽默的节目;我和表弟表妹同村里其他孩子们,头戴大头娃娃皮套,眉开眼笑地扭着欢快的秧歌,把人们逗得捧腹大笑;队伍的后面还有二鬼摔跤、背铁棍、坐花轿等好几样节目,每一样都乐趣无穷。

每次想起二十多前那热热闹闹的元宵节,我心里就暖暖的。

儿时的年味

文/书海飘逸

快过年了,人们沉浸在迎接大年的喜庆里,现在的“年味”虽然没有过去那么浓,但接近年跟前,还是在各家各户里飘出那淡淡的年味了……

人们大包小包的采购着年货,忙碌的不可开交,嗅着这年味,让我的眼前浮现了儿时过年的情景,这情景是那样的逼真,也是那样的眷恋……

小时候真好啊,白雪笼罩的村庄,在腊月天里就已经有热腾腾的年味了。那时,我是个假小子一样的丫头。常常和小伙伴们东家窜、西家耍看热闹。杀猪的,宰羊的,还有满村庄飘散着粘豆包的香味,我们一群小孩,总是涎着口水围着灶台上冒着白气的一口大锅,贪婪的闻着酸菜炖肉的香味,那才叫个“馋”哦。

过年好不热闹,各家各户忙碌着大扫除,贴年画,用报纸糊墙。挨家看年画也是我最痴迷的。年画有白胖娃娃抱着大金鱼的,有四大美女年画的,也有各色不同风景的年画,还有开国元勋十大元帅年画;独占鳌头的就是十二属相其中过年“值班”的;堪称年画里的明星,各个神采奕奕。辞旧迎新之际,欢天喜地;粘窗花,贴对联,贴大大小小的“福”字。这些,要多喜庆有多喜庆。大门和小门上,秦叔宝,尉迟恭手持兵刃一左一右,好不威武;一切妖魔鬼怪,都将逃之夭夭。家家户户,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我们这些小孩们东瞅瞅,西看看,真是眼花缭乱,高兴极了。

忙乎间,终于迎来了一串串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那清脆的响声 ,绽放着过大年的喜悦。

大年三十那天早晨,我们穿着新衣裳,兜里塞满了糖块,手里拿着大红苹果;那个香,那个甜,是真令人陶醉。夜幕降临后,满村庄洋溢着喜庆的红光,吃完热腾腾的饺子,我和哥哥们都争着抢着给父母拜年:“过年好,过年好。”的祝福声满房间飘荡。父母笑得合不拢嘴,便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压岁钱,一元,两元,或是三元,最多五元钱,感觉自己都发了大财,心里笑开了花。之后,我和哥哥们提着父亲为我们做的小红灯笼去找伙伴玩,以往不敢走的黑路,被手中的小红灯笼照着,无比明亮,再没一丝惊恐。看吧,一路上时不时红灯闪闪,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挑着小红灯笼出来玩了。小灯笼五花八门,特别好看。有的,是用秸秆扎的框架,再用大红纸糊上,中间点燃一支红色的小蜡烛;有的,是用铁丝做骨架,依旧用红纸糊好,小小的蜡烛插在里面的底座上,是那么美。最简单透明的是用罐头瓶子制作的“灯笼”,大人用麻绳或者铁丝系在瓶口,里面再放上小红蜡烛,非常精致,玲珑;一路大家哼着歌,提着小灯笼,到处跑,满村子都是孩子的笑声和喊声。

若是谁不小心,被地上的冰土堆绊了一跤,那可坏了,灯笼被甩出去好远,小蜡烛顷刻间会把漂亮的纸糊的灯笼点燃。那盏纸糊的小灯笼也就彻底被毁掉,孩子们就哭着跑回家。父母亲便很慈爱地为我们擦去小脸上的泪花,然后笑呵呵地再给我们重新糊一个小灯笼。我们就这样开心快乐地过着年。

那时候,心里装满了太多的甜蜜与快乐。在那个朴实无华的岁月里,馋年味,看年画,提着小红灯笼逛街,便成了我最开心的事。多年后,这些往事依旧会萦绕我的心头:温暖与快乐。

又要过年了,在这暖融融的回忆中,总感觉有股绵长的幸福在延伸。那股香味在大年里飘溢,似乎润透了我的心。

儿时的年味

文/书海飘逸

快过年了,人们沉浸在迎接大年的喜庆里,现在的“年味”虽然没有过去那么浓,但接近年跟前,还是在各家各户里飘出那淡淡的年味了……

人们大包小包的采购着年货,忙碌的不可开交,嗅着这年味,让我的眼前浮现了儿时过年的情景,这情景是那样的逼真,也是那样的眷恋……

小时候真好啊,白雪笼罩的村庄,在腊月天里就已经有热腾腾的年味了。那时,我是个假小子一样的丫头。常常和小伙伴们东家窜、西家耍看热闹。杀猪的,宰羊的,还有满村庄飘散着粘豆包的香味,我们一群小孩,总是涎着口水围着灶台上冒着白气的一口大锅,贪婪的闻着酸菜炖肉的香味,那才叫个“馋”哦。

过年好不热闹,各家各户忙碌着大扫除,贴年画,用报纸糊墙。挨家看年画也是我最痴迷的。年画有白胖娃娃抱着大金鱼的,有四大美女年画的,也有各色不同风景的年画,还有开国元勋十大元帅年画;独占鳌头的就是十二属相其中过年“值班”的;堪称年画里的明星,各个神采奕奕。辞旧迎新之际,欢天喜地;粘窗花,贴对联,贴大大小小的“福”字。这些,要多喜庆有多喜庆。大门和小门上,秦叔宝,尉迟恭手持兵刃一左一右,好不威武;一切妖魔鬼怪,都将逃之夭夭。家家户户,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我们这些小孩们东瞅瞅,西看看,真是眼花缭乱,高兴极了。

忙乎间,终于迎来了一串串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那清脆的响声 ,绽放着过大年的喜悦。

大年三十那天早晨,我们穿着新衣裳,兜里塞满了糖块,手里拿着大红苹果;那个香,那个甜,是真令人陶醉。夜幕降临后,满村庄洋溢着喜庆的红光,吃完热腾腾的饺子,我和哥哥们都争着抢着给父母拜年:“过年好,过年好。”的祝福声满房间飘荡。父母笑得合不拢嘴,便会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压岁钱,一元,两元,或是三元,最多五元钱,感觉自己都发了大财,心里笑开了花。之后,我和哥哥们提着父亲为我们做的小红灯笼去找伙伴玩,以往不敢走的黑路,被手中的小红灯笼照着,无比明亮,再没一丝惊恐。看吧,一路上时不时红灯闪闪,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挑着小红灯笼出来玩了。小灯笼五花八门,特别好看。有的,是用秸秆扎的框架,再用大红纸糊上,中间点燃一支红色的小蜡烛;有的,是用铁丝做骨架,依旧用红纸糊好,小小的蜡烛插在里面的底座上,是那么美。最简单透明的是用罐头瓶子制作的“灯笼”,大人用麻绳或者铁丝系在瓶口,里面再放上小红蜡烛,非常精致,玲珑;一路大家哼着歌,提着小灯笼,到处跑,满村子都是孩子的笑声和喊声。

若是谁不小心,被地上的冰土堆绊了一跤,那可坏了,灯笼被甩出去好远,小蜡烛顷刻间会把漂亮的纸糊的灯笼点燃。那盏纸糊的小灯笼也就彻底被毁掉,孩子们就哭着跑回家。父母亲便很慈爱地为我们擦去小脸上的泪花,然后笑呵呵地再给我们重新糊一个小灯笼。我们就这样开心快乐地过着年。

那时候,心里装满了太多的甜蜜与快乐。在那个朴实无华的岁月里,馋年味,看年画,提着小红灯笼逛街,便成了我最开心的事。多年后,这些往事依旧会萦绕我的心头:温暖与快乐。

又要过年了,在这暖融融的回忆中,总感觉有股绵长的幸福在延伸。那股香味在大年里飘溢,似乎润透了我的心。

纸灯笼

文/曹含清.

每当想起故乡的纸灯笼,一群挑着纸灯笼的孩子在街巷里喧笑嬉闹的场景就浮现在我的脑际。

小的时候春节过后,我们便巴望元宵节。正月十三故乡逢集,老石骑着三轮车满载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纸灯笼到集市上叫卖。他制作的灯笼精巧扎实。村里人大多会花上几毛钱给孩子买一盏纸灯笼,到正月十五的时候让孩子到街上碰纸灯笼。碰灯笼是故乡的老风俗。元宵节那天晚上孩子们提着纸灯笼游荡在街巷里,互相碰撞,看谁的灯笼结实,看谁眼疾手快。

那天晚上,夜幕降临后家家户户的门口燃起萝卜灯。萝卜灯是用白萝卜削割而成的,形状如灯,顶端掏空,在里面装进去棉油与灯芯。大人们说元宵节点亮萝卜灯可以镇宅驱邪,护佑平安。

孩子们吃过汤圆之后,急匆匆地把红蜡烛点亮放进纸灯笼里,然后挑起亮闪闪的灯笼奔到街巷里去。村里人大都走到街巷上看灯。据说看灯会让日子红红火火,盈满光明与温暖。

一盏盏鲜艳明亮的纸灯笼在街巷里闪烁流动,街巷犹如星光璀璨的银河。我挑着纸灯笼在街巷上奔跑,眼前的纸灯笼纷繁多彩。形状有圆的,有方的,有形如蝴蝶的,还有形如荷花的;颜色有红的,有黄的,有绿的,还有紫的。灯笼纸面上绘画着人物、花鸟或十二生肖。

一个小伙伴挑着纸灯笼闪到我面前说:“嗨,咱俩碰灯笼吧。”我双眼瞄着他的纸灯笼说:“好。”我们一起喊着“灯笼会,灯笼会,灯笼碰坏回家睡!”话音刚落,我们脚步向前,两盏纸灯笼摇摇摆摆碰撞到一起,只见它们剧烈颤抖,左右倾斜,里面的红烛却还亮着。接下来我们再战几个回合,直到有一方的纸灯笼红烛熄灭或者严重破损,分出胜负,然后败者黯然收灯,胜者继续寻找对手挑战。

圆月越爬越高,朦胧清冷的月光沐浴着热闹的村庄。夜深的时候街巷上亮着的纸灯笼所剩无几。当街巷上只剩下两盏纸灯笼的时候,人们便簇拥着他们,吹着唿哨、喧哗着,观看他们一决雌雄。

当我年龄稍大之后,元宵节时父母便不再给我买纸灯笼了。纸灯笼仿佛只属于遥远的童年,只属于故乡那块浑厚的热土。

后来老石病死了。他的儿子宁肯背井离乡到城市的工厂打工,也不愿意继承他父亲制作纸灯笼的手艺。纸灯笼在故乡的集市上消失了,正月十五碰灯笼的风俗也荡然无遗了。

我常常想起故乡的纸灯笼,纸灯笼的光芒常常照亮我的记忆。

童年的春节

文/李全仁

我的整个童年都在战争中渡过,人民饱受日寇侵略和内战之苦。但民族传统文化没有丢,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没有丢,每到春节,那浓浓的年味使人难以忘怀。

小时候盼过年。一到“腊八”(农历腊月初八),喝腊八粥,腌腊八蒜,把房屋和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年味就来了。腊月二十三是送灶王的日子,大人们给灶王爷上供、烧香、磕头,请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地降吉祥,然后把旧灶王从墙上揭下来烧了,再贴上新的。

腊月二十四是我村的年集(叫花集),这个集是全年货物最多最全的一个集,也是赶集人最多的一个集,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的大姑娘,这时也穿了花裤花袄,挎了竹蓝,甩着长辫子赶花集来了。花集上人山人海,拥挤不透,吆喝声鞭炮声响成一片,各种年货摆满河滩、街头。胡叶、红枣是蒸黄面窝窝用的,麒麟菜是上供时做菜帽用的,头花、彩色头绳是大姑娘小媳妇喜欢的。那时花集这天有个习俗,兴“占摊”。平时商贩赶集摊位是免费的,唯有花集这天,本村的青少年把摊位都占了,或放上棍子,或放上秫秸,或画上记号,外村商贩用了摊位得给钱,没有正价,双方协商。我七、八岁时,为了捞外块也占过摊,商贩瞅着我年龄小,不肯给钱,急得我哭了。这时一位年龄大点的哥哥过来帮我要,越生意忙了越给他吵,商贩觉得耽误生意不合算,便狠狠心给了几毛,我拿了钱立刻向鞭炮市跑去。

到了年根,大人们最忙了,打扫院落,贴春联、做豆腐、准备过年的饭菜。饺子馅多数是胡萝卜的,胡萝卜家家种,不用花钱。富裕人家才吃白菜豆腐馅或肉馅。年三十傍晚家里挂家堂轴子,八仙桌上摆供品,把长布袋装满谷糠放到大桌前磕头用。我家的家堂轴子是一幅大中堂,上画古式楼房,两边有配对,上联是:忠孝持家远,下联是:诗书处世长。这时该请家堂了,父亲端了传盘,传盘上立着“李门中三代宗亲之神位”的牌位,走出家院,经过一条窄胡同,到河边上,冲着西南方向(祖坟的方向)烧纸烧香,嘴里说着请祖先回家过年的话,然后端着传盘回家,把牌位放到家堂轴下的八仙桌上,把大门和每间屋的过门石上都放上拦门棍(意思是祖先走不了,坏鬼进不来),再给祖先烧纸烧香磕头。待黑了天还要“照庭”,照庭是每家捆一个杆草(谷草),在大门外点燃,这时全村烟火通明,爆竹声响彻夜空,我们小孩就围着烤火,照得小脸通红。照庭大约是期望明年丰收的意思。

年三十的晚餐是全年最好的一顿饭,肉、鱼、鸡蛋、豆腐,各种青菜都有,全家人一起高高兴兴吃团圆饭。我们家庭成员很简单,父母,我和弟弟妹妹。晚饭后,母亲忙着拌馅子包饺子,父亲喝茶,我打着花灯上康家大门上去玩。

康家是财主,古式大门飞檐流角,大门西侧是他家的药铺,东边有个院,院内是康家的羊栏和放羊人的住屋。大门外隔街有一棵很粗的古槐,古槐下有一片小广场,这里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这天晚上,我和邻居家最要好的小伙伴小山,打着同样的花灯,里边点了腊烛,互相追逐着,喊叫着,疯了似的,玩得很开心,半夜时分被大人叫回家吃年夜饭。

大年初一,天不明就被鞭炮声惊醒,赶快起床吃饺子,晚了有来拜年的就不方便了。年初一这顿饺子是素馅的,象征着一年素静。天亮,跟着大人去拜年,挨家磕头,学说吉利话,偶而也赚点压岁钱。有一位堂伯父,是独身,做卖油生意,本家孩子去拜年时,他肯给点压岁钱。这天我给他拜了两次年没给钱,我不死心,又去拜了第三次,他才给了二分钱。

从年初一下午,街上锣鼓声响起。背风向阳处,这里一簇那里一团,打锣鼓,唱秧歌。唱秧歌不是扭秧歌,唱秧歌有固定的曲调,爱唱的人即兴编词,唱时锣鼓伴奏,往往是这个唱完那个接上,争先恐后。这时候,我常常到大槐树底下和小朋友们做游戏,有打瓦、黄鼬拉鸡、拐鹁鸽等。大些的孩子到大地里去“打柱”,打柱人分成两伙,把线缠的“行头”(有弹性,似皮球)远距离扔来扔去,讲输赢的。

这样玩三天就算过完年了,第三天傍晚撤拦门棍,送家堂,收家堂轴子。其实这只是过完三天正式的年,热闹的还在后头。

村里的“玩友”大都在过年时排练节目。我村有个老戏班子叫“草根子班”,演员是中老年人,演技不错,记得他们演的一出“王大娘锯缸”很是逗笑。另外还有个村剧团和村抗日儿童剧团,表演抗日的歌舞、小戏,自编自演。尤其村抗日儿童剧团很出名,在附近四、五个县演出。过完三天年,节目排练出来,或上街玩龙灯、踩高跷、扭秧歌,或唱旧戏,或演新节目,很有看头。外村的也来玩灯,相互交流。我们小孩跟着玩灯的跑,玩到哪里看到哪里。

那时候还有一种娱乐活动叫“悠花”。悠花就是把破生铁锅和木炭砸碎,分层装进铁丝编的灯笼皮里,从底下将木炭点着,把灯笼皮用长绳拴在高杆子上,身强力壮的青年榥杆子(累了可换人),灯笼皮在空中越转越快,木炭把生铁沫烧红,从灯笼皮里甩出来,摔在河滩上石头上,崩出璀璨的火花,高潮时似一片火海,人们激动的欢呼、呐喊。这算是一种土熖火吧。

年初五叫五马日,是小年,比过大年轻松,看节目,吃好的,或走亲访友,也很有味道。

那时是残苦的战争年代,仲宫就有鬼子,我说的是鬼子不来“扫荡”的时候。有一年年初六鬼子汉奸来“扫荡”,村民们四处逃荒,我干姐的母亲就是那天被鬼子打死的。

正月十五(元宵节)是过年的尾声,这天大街上锣鼓喧天,有玩灯的,有扭秧歌的,有卖糖果和山楂串(糖葫芦)的,非常热闹。过了正月十五,大人们安心地上坡干活,我们也该上学了。

千秋万代下的引领

文/O24

人类对于火的向往就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以至于追溯到“火”的起源开始,我们就不断地改变着火的形式,不断传承下去。

我们祖先发现火开始,便走上了一条充满色彩的奇幻旅途。它们利用枯枝,残叶来喂养那渺小的火苗,将它壮大起来。于是我们便出现了初代文明。

人类的思维总是好动的,所以古人又将跳动的火焰装进了薄纸隔膜的器具里,——灯笼就此诞生了。

回想起灯笼,最繁盛的时候甚至彻头彻尾地点亮了街头结尾。那便是中国古代昌盛的唐朝。长安街的夜,想来一定十分热闹。如同璀璨繁星的灯火铺满了整条街的屋檐下,绘声绘色,就像原本黑暗的世界被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涂上了色彩一般,熠熠生辉……

夜市的绚烂引得其他国度相继来访,马可波罗甚至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写道:“金碧辉煌”这四个大字。

可见当时大唐的繁荣富强。灯笼在一段时间后,依旧领导着中国古人前行。仿佛就像《摆渡人》中迪伦的引路人——崔斯坦,一样,不断给予我们走下去的希望以及引领着未来的道路……

近代历史上,灯笼也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华夏民族抗日时,看似不起眼的挂在犄角旮旯里的灯笼,便是逃亡的信号。那个年代,虽然四处都充斥了罪孽深重的硝烟的火药味,但作为中国人希望的载体——灯笼,却始终听从着先辈的号角。它们在枪林弹雨的袭击下千疮百孔,战场四周满目狼藉,几乎可以称之为“生灵涂炭”。

可是在我们的灵魂里,刻有着一种永不磨灭,就如火焰般跳动的生命的力量!它激发了每个中国人民的内心,平凡的身体里竟燃烧着无穷无尽的烧不尽的火焰在促使我们反抗着无情的剥夺。于是先辈们化作了灯笼,试图点亮晦暗的天空。

万代鲜花的不断陨落,掩盖了曾经狼藉的战场。如今已经将硝烟化成缥缈……

话说回来,到底灯笼寄托了什么样的精神呢?吴伯萧曾在《灯笼》中提起,:我愿就是那灯笼下的马前卒。那个年代的作家怀有着这样精神,想必这是当时的环境是必然因素罢?就是这种保家卫国的精神,我便管它叫做“灯笼精神”。

我们最终扫荡走了侵略,枫泾古镇的元宵之夜下,房檐下依旧挂满了灯笼。人声鼎热的热闹打破了我的遐想。灯笼?国泰民安之际便是宁静致远,瑟瑟沙场之上则是一夫当关。

元宵下数量众多的灯笼,就是我记忆里最难忘的画面。它们历经岁月的疲惫,突破憔悴的蹉跎。唤醒了过去的一切。灯笼将会继续引领我们,先人们;灯笼换了衣衫褴褛的外套,如今的璀璨中华儿女尽收眼底,前辈们。难忘的,其实是灯笼所引发的记忆如同放映机一样,为我重翻开了历史的画卷。缱绻的画面便是让我难以忘怀的东西了……

儿时的元宵节

文/陈栋林

小时候过元宵节,村里的活动没多少花样,不像现在这样——猜灯谜、踩高跷、扭秧歌、舞狮子、跑旱船——花样多得很。当年甚至根本没听说吃元宵这码事,更谈不上真的享用了。但是,并不是说儿时的元宵节过得不开心,恰恰相反,可以说别有韵味。

那时候家里很穷,以至于父母舍不得拿出或者根本没有钱给我买一只玻璃纸花灯。于是,父亲就亲自动手给我制作萝卜灯。从地窖里选一只粗壮的红萝卜,用小刀削平两头,在细的一头挖洞,除另一头留着厚厚的底子外,内里全部掏空,成为桶状;在一块小木板上钉一个小铁钉,让铁钉透过木板露出一截;再用细铁丝在木板上扎一个支架,并围着支架糊一层粉连纸;下一道工序,就是将大姐用红纸剪的喜鹊贴在外面,再在支架上固定一根细长的木棍;最后,将萝卜桶的底部插在透过小木板露出的钉子尖上,往萝卜桶里倒上煤油,放进用棉线搓成的灯芯,再点着,萝卜灯就制作完成了。

我拎着父亲制作的灯笼出去,胡同里已人影攒动,叫喊声、嬉闹声此起彼伏。小伙伴们大多拎着自制的“土灯笼”,有麦秸灯、面灯、竹笼灯,有用玻璃瓶制成的瓶子灯,还有跟我的差不多的萝卜灯,简直五花八门。也有许多孩子拎着买来的玻璃纸灯,看起来精致又漂亮。这让我们这些拎着“土灯笼”的孩子羡慕得不得了。

我说山子的玻璃纸灯真漂亮,他却赞叹我的萝卜灯更好玩。两人犹豫半天,终于都憋不住,不约而同地提出要交换。可是,在灯笼马上要出手的那一瞬间,我却赶紧把手缩了回来。最终,我没同意。冥冥中,一种对那萝卜灯异常珍爱的情愫揪住我的心,让我难以割舍;我觉得这萝卜灯才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更好。

有的家伙专爱恶作剧,先是若无其事地走到别人跟前,突然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啊哟,快看你灯底下有个啥?”听者赶紧托起灯的底部看,没承想,灯火就把灯罩给燃着了。好端端的灯,瞬时化为灰烬。灯的主人傻了眼,撇撇嘴想哭又忍住,气呼呼地说一句“我叫我爹来揍你”,然后终于放开声哇哇大哭着往家跑去。

当然,从没见过有谁的父亲来揍哪一个小伙伴,倒是听有的父亲或母亲哄自己的孩子说:“烧了好,火苗那么旺,那是喜气冲天啊!”

有雪的元宵节是最美的。星星点点的灯火中,雪花纷纷扬扬。不一会儿,我们的衣服上,帽子上,就会堆满了雪,变成一个个小雪人。地上的雪辉映着灯光,四下里更加通亮。我们把灯笼放在一边,或者挂在树杈上,然后齐心协力堆雪人。忙活半天,浑身热气腾腾,一起挑着灯笼围着那雪人蹦着、跳着、叫着、笑着,仿佛我们的欢乐多得满世界都盛不下了。而那雪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好像童话里的仙者。

磨坊和碾棚是必去的地方。大人们很认真地告诉我们说,元宵夜举着灯笼去磨坊和碾棚里,会有好运气,能在里面找到神仙送来的金元宝。可是,金元宝从来没找到,倒是好几次不小心踩了牛粪。于是大人们又说:小孩儿正月十五晚上踩牛粪好,长命百岁长得壮——反正让他们一说,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家乡有正月十五“叫媳妇”的风俗。所谓“叫媳妇”,就是如果哪家的小伙子定了亲,在儿媳正式过门儿之前,趁过节先请到家里来住几天。“叫媳妇”的由头是趁着元宵节来看灯、看热闹,实际是为了加深男女双方的感情。

那年,听说邻居大哥哥拴宝把未来的媳妇接来了,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前去他家探看。可是,那姑娘太害羞,闻声早躲了起来,任凭我们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咋咋呼呼,她就是不肯露面。过了好大一阵子,拴宝突然从屋里跳将出来,明明脸上泛着美滋滋的笑,却又故意使劲憋着,假装虎着脸说:“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看自个儿的媳妇去!”我们被赶了出来,却意犹未尽,又冲进他家院子。如此三番五次,拴宝不胜其扰,最终只好让那姑娘在堂屋门口闪了一下。虽然就那么倏忽一闪,我们却好像打了大胜仗,心满意足地、大呼小叫着散去了。

也有小伙伴好像动了心,回家后,吵吵嚷嚷追着母亲讨要媳妇。他的母亲则吟吟一笑,然后弯下腰柔柔地“呸”一声,说:“丢不丢啊,这么一丁点儿的小屁孩,还没长得跟人一样大,就迷上了媳妇!”

如今,我已经年过半百了,虽然现在的元宵节更加多姿多彩,但还是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对儿时元宵节点点滴滴的回味中。

满山跳跃的红灯笼

文/赖晓妍

有一个春天,它穿越着四季。人们在春雨中播种,在春风中耕耘,在春光中收获着金秋的硕果。这是人间希望的春天,是改革开放之风绿遍大江南北的春天。

就是这神奇之春,谱写着一个个山村美妙的童话,孕育着一个个佳果飘香的收获季节。

去年荔红时节,我带学生去金塘的荔枝园写生。学生一路高歌的热情如初夏的骄阳,将人温暖地包围。我们一路观赏着孕满希望的香蕉、芒果,一路欣赏着果香浸润下越来越漂亮的乡村楼房,也一路感染着农民们在车窗边一掠而过的甜蜜笑脸,眼中流动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欣慰而欢悦。

当我们的车盘山而上到达山顶时,学生们立刻如雀跃的鸟儿飘出车门,耳边全是惊叹声和欢呼声。而我,却完完全全地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站在山上的农家楼房里放眼远望,漫山遍野的红灯笼在绿色中跳跃,万绿丛中片片红,高高低低的山头,层层叠叠成熟的荔枝,一浪压过一浪,那红色的希望,红色的闪动,强烈地震撼着我们的眼睛。展示在我们眼前的,再不是一幅单纯的大自然美的画卷,从忙碌的采荔人的手中,从络绎不绝的运荔车的鸣叫中,从热火朝天的摘荔画面里,我和学生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劳动人民正用他们手中的笔描画了这荒山秃岭最美最浓的色彩,他们在秀色中创造着美丽的生活。

当学生兴奋地品尝着鲜美的荔枝,像小鸟一样围在我身边问着心中的种种好奇时,我指着掩映在荔林中错落有致的农家楼房告诉学生:这里曾经是一片片的荒山野林,山下是片片农田,山脚是泥砖瓦房的村庄,村庄里的人大部分到外地打工维持生活,贫穷的村庄养育着朴素而贫穷的村民……

学生听得出神,从他们睁大双眼的惊奇里,我更真切地品尝到了荔红飘香给勤劳的人民带来的甜蜜。

前两个星期,正值龙眼成熟时节,我应朋友的邀请,来到山阁与高州相接的大片龙眼林里品尝龙眼。我们爬上山顶,那里有一座阁楼,在楼上观景的人已挤满了圆形的围栏。我一口气跑上阁楼最顶层,那缀满枝头的丰收景象再一次让我怔住了:我凭栏俯瞰,只见漫山遍野中,浅黄、淡黄或褐黄的龙眼深一层、浅一层地展示在我们的眼前,高高矮矮的山头,黄绿交错的丰收画面尽收眼底,在众山环抱中,农家的楼房气派地挺立着,连绵的小河如飘动的洁白纽带,宽大的盘山路如绵延的彩练。果园里,人们在忙着采摘、包装、运送,车辆忙得不亦乐乎,忙碌的呼叫声,收获的欢呼声,手机不停的“嘟嘟”声,汇成果林中悦耳的交响乐。很快,我们都被织进这动人的画面中,跟着一起采摘,分享他们丰收的喜悦,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在参与他们忙碌的快乐里,我感受到了: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这里不再宁静,他们用勤劳的足音奏响了新时代的最强音;这里不再空灵,他们用勤劳的双手,乘着政策的东风,在平凡的土地上谱写着新生活之歌。

这时,从果林的楼房里飘出了《走进新时代》,那催人奋进的旋律,那来自歌声的由衷赞叹,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眼前这片沸腾的果林,人们绽放着丰收喜悦的笑脸深深地震撼着我,勤劳而聪慧的人们,正用大手笔描绘着乡村飞速前进的蓝图。看着眼前精神焕发的人们,他们已从城市打工一族返回了故土,带领着全家大小,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妙手绣荒山。他们,开着自家的卡车运送着丰收之果,打着电话悠闲洽谈着业务,夹着手提电脑把信息传向世界……

你怎么能想象得出,这就是当年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安分农民呢?

如今,他们用自己硕大的富足和诚信承接着八方来客,把改革开放的丰收果实送往天南地北。当一辆辆载满龙眼的车在如网的公路上飞奔疾驰,当一个个农民在网上推销自己的产品,当一片又一片像如此喜人的果林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时,我们怎么能不去思考:在历史轨迹和时代曲线的交汇处,人们选择了什么?我们终于在实践中发现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这是真理中的真理。

龙眼林里,再次飘出了《走进新时代》,雄壮的旋律在漫山中飘荡,在郁郁葱葱的龙眼树枝中飘逸。

果实飘香,飘出了新生活的香甜,飘出了新时代茂南乡村人奋斗的风采,在改革开放的明媚春天里,还会有更多人间神话飘向春风拂到的每一个角落。

乡村里的元宵节

文/翁俊安

中国的乡村,是最能体现传统习俗文化的地方。我童年时光就是在江南的一个乡村里度过的,几十个春秋过去了,乡村里青砖土坯小瓦屋,布满雀巢的大楝树,还有池塘里懒洋洋的大水牛,像一幅幅水墨,永远映画在记忆经络。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莫过于乡村里的年韵,尤其是元宵佳节。

在乡村人眼里,过年是生活中一出大戏,小年是年的序幕,元宵节,则是年的压台戏。十五那天一大早,乡镇文艺队和周边的民间艺术队,扛着彩旗,锣鼓喧天,浩浩荡荡一村一庄进行民俗文化演出。他们身着五颜六色彩服,脸上化着靓妆,一路吹打一路表演。舞狮子、耍龙灯、划旱船,是当时乡村最有人气的文化活动。规模阵容虽不庞大,但却别具一格,十分吸引人。划旱船最富情趣,老艄公舞动桨撬,围着花船前后跑个不停划桨,动作诙谐夸张、惟妙惟肖,漂亮的船姑娘“坐”在船舱,恰似一朵风中的迎春花左右飘摆不停。

舞狮子也有趣,狮子黄缎披身,头系红花,脖挂铜玲,威风凛凛,走路一蹦一跳,眼皮一睁一闭,非常逼真。逗狮姑娘把锈球向空中一抛,狮子立马腾空跃起,飞快地用嘴衔住锈球,然后摇头摆尾地向围观的人炫耀,阵阵喝彩声后,又把锈球抛向逗狮姑娘。

晚上的“灯笼”会,是小村里元宵节最白热化时刻,也是全村人最为开心的时候。那时,各家各户都自己亲手做灯笼。我和大姐在父亲的指点下,先用竹条铁丝扎成个圆柱体骨架,再用米糊糊上大红纸,将蜡烛插在底部小木板铁钉上,一个大红灯笼就搞定了。天一黑,我便迫不及待地点上灯笼里蜡烛,和小伙伴们在晒谷场上一起参加“灯笼”会。那“灯笼”会场面热闹非凡,各式各色灯笼琳琅满目,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有红有黄有绿有紫,汇聚在一起,簇簇点点,绕村前村后转悠,疑是流星落人间。那欢乐即景,至今依然有着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之恋。

如今的乡村,随着时代发展也大尺度地变化着,青砖土坯小瓦屋变成三层公寓式洋楼,小村池塘已填平盖成小型超市,村前那棵大楝树也不见了踪迹,昔日元宵节舞狮子,划旱船,扎灯笼乃稀罕事了;乡村的古香古色,正悄然退去;唯乡村人用糯米粉做成的元宵,甜润润的馅儿,吃起来香口不粘牙,似乎黏合了点乡村以往的元宵节味道。

吊灯笼

文/王祖文

吊灯笼是陕北春节的民俗,尤其在乡村,家家户户少不了,将传统的春节映照的格外光亮,年味因灯笼而别有趣味和情调。

旧时的灯笼,是一个简易的木制方框形状,外表用麻纸糊成,里面置放一盏煤油灯或者麻油灯。在外面的麻纸上一般写着“灯光普照”四个字。

吊灯笼一般有两种方式。最常见的一种是在窗户上面事先固定一根细丝线,灯笼挂在上面置于窗户正中。也有的人家在脑畔上面压根木棍,在木棍是绑根绳垂到窗户上,然后将灯笼挂到绳上置于窗户正中。

过年吊灯笼的民俗含义是什么?想来与燃鞭炮驱逐吓跑“年”这种怪魔有直接关系,有相同寓意。这应该是最本质最原始的动机和含义。随着岁月的更替和世事沧桑的变换,吊灯笼更多的赋予百姓祈求光亮的生活、美好的生活、吉祥的生活这样的含义。这是内容上的意义。从形式上而言。吊灯笼有一种烘托气氛、渲染热闹、营造红火、呈现明亮、带来快乐的客观效果。这反映出民俗文化心理中的暖色、光亮、吉祥的美好元素和底蕴。

大年三十晚上,每家每户都吊灯笼。这种民俗在乡村没有通电的时候,实在是独特的风景。灯笼一旦点燃起来,一直至少要维持到第二天天明自然熄灭,有的能点亮几天。如果在除夕晚上自动熄灭有一种不详兆头的说法,所以,里面的有油保持饱满,里面的捻子尽量保持耐燃,人们非常智慧聪明,灯笼做的足有一尺深,麻纸糊的结结实实,不留任何缝隙,所以风一般是吹不灭的,这样自然就能保持至少一夜的光亮。除夕人们是格外在乎彻夜光亮的,不仅外面的灯笼保持一夜光亮,而且家里的灯也要保持一夜光亮。

一般追求爱好的庄户人家,在灯笼的下面会粘一圈红纸穗穗,还有的会在灯笼的四面张贴红窗花,来年是什么属相的年,张贴什么属相的窗花。这样,灯笼就有了红的色彩,彰显出主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期盼,将“中国红”的色彩和寓意映照出来。

除夕深夜,农人有观天象的习惯。他们会独自默默走到山头上,通过观测星星位置的移动尺度来判断来年收成的好坏、生活的吉凶。回头从山顶俯瞰乡村,这是多么美好的人间仙境啊!村庄四周,一排排、一层层,从山腰排到山谷,从前村排到后村,到处是明朗的灯笼。这样的风景只有在这样的夜晚才能看到,只有置身于这样的山头才能看到这么美好的风景。这样的风景属于乡村独有,是诗意的彰显,是梦幻的写真,是对未来通电生活的提前相约,是人世间少有的风景画,是大年乡村的幸福图。

天空是繁星闪烁,地上是灯笼普照。天上地下,星光灯光互相辉映,这完全成了人间仙境。可惜,那时村里没有摄影人,没有照相机,没有摄像机。但是,这种独美只能属于乡村,属于乡村的大人孩子。他们的眼睛就是照相机,就是摄像机,他们不知不觉间在最好的位置将这样的美景照下了,摄下了,他们将这样的风景永远珍藏在心中了。什么时候需要看看,什么时候就自然会放出来独赏。只是可惜了这个世界最好的摄影家和录像家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有这样美好的灯笼风景在乡村啊!

现在,人世间的照相机、摄像机几乎遍地都可以找到的时候,人世间到处都有摄影师、照相师的时候,但是这样的风景却消失了,真的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们的乡村通电大概有20年了,自从通电以后,人们用一颗灯泡代替灯笼,早先木质的灯笼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吊木灯笼的民俗就这样消失了。但是在我的内心里,灵魂里,每到大年三十晚上,我都会在心灵里吊起木灯笼来,我期盼每个人的心灵都是永远燃亮的红灯笼,发出照亮世界的光。我期盼每户家庭,每位熟人平安吉祥,我期盼我们的祖国美好富强,我期盼世界和平友好。

雪夜花灯

文/洪波

完全是因为雪中行走时,那种久违的寒冷。冻得手脚冰凉麻痒,却爽得直想唱歌。至少农民兄弟不再为盼雪而心焦了。

这难言的喜悦里,看到失望之极以後,那不期而遇的雪花,在十里长街的大红灯笼前,简直成了红色的雪。立刻编了个资讯《红雪》发给所有爱我的人:

移居青州十八载,今年竟无一片雪。

正月十五雪打灯,疑是今夜故乡行。

1

故乡的雪夜,那一片片一排排的冰灯啊,像泊在大海里的彩色船只,把人渡向不知名的远方。每次过年都有一次这样的遥想。遥想着别人的灯海里,自己也在那灯海里被别人遥想着。

昨儿还在青州小城的十里长街,窥见柳树抽芽,婆婆丁也不知何时钻出地面,散落在田野边,水渠边,今儿个忽而又大片大片的雪花斜飘下来。一片一片,无穷无尽的样子,直将昨天行在春天的人儿变成风雪夜归人。真是喜煞个人儿。

该冷的时候就冷才是正常。不然总觉得缺失了什麽一样。春节都过去了,还恍惚切盼着什麽似的。教人心里莫名地浮躁着。

这让人盼望了一个冬天的雪花,终於将悬着的心认领了去,心才暖将起来。故乡啊故乡,故乡的雪啊,没有雪,就怎麽也没有了与故乡连接的纽带,就真的感觉被故乡遗落了。只要冬天有雪,就觉得我还是与故乡息息相关的。没有雪的冬天,怎麽算是个完整的季节呢?这多像一个没有经历爱情的人生不算完整的人生啊。北方的孩子心中都有一个秘密的解语,雪花是天地之间的爱情之花。他们常常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去买戒指吧,最後一场雪的时候我们曾经拥抱着取暖……

这是在北国的故乡了,我们七八岁,雪平姐姐十四五岁,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她总是给我们紮麻花小辫子。有时直指云天,有时垂柳下河。每次给我们紮辫子都会说,正月十五我领你们去跑灯花灯。

雪平姐,啥是跑花灯啊?

跑花灯就是我提着灯笼在前面走,你们一大帮提着灯笼在後面跟着。我快你们就快,我慢你们就慢,我跑你们就跑,不准乱套。我带你们一直跑到雪甸子里去,离村庄很远,让家人出来找我们时,只能看到一排排在雪甸子里奔跑的灯笼……

2

一次一次跑到雪平姐家的高凳子上排号等着她梳小辫子,一遍一遍听她的许诺,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临近那个魂牵梦绕的时刻。

终於到了戴大长围脖,穿大棉鞋,戴大棉手套的时候了。我们早就让父母把手提的纸灯笼准备好八百年了。那种一层一层折叠的纸灯笼。像纸手工折叠的手风琴样的屏风。

她成了我们的小女王。先挨着个地检查我们的棉鞋带系紧了吗,别跑着跑着掉了鞋子,或者自己踩了自己的鞋带子。然後检查棉手套是否用毛线绳或者花布带子挂在脖子上,要不跑着跑着手套掉了也不知道,直到把手冻了也不会知道。只有这两样都合格了,才有资格把自己的折叠灯随着她的灯笼一个一个排在雪地上。她把手套摘下来一扔,从棉衣口袋里掏出一截红蜡烛,捏出一根火柴棍,嚓地划着,点燃蜡烛的捻子,然後朝灯笼底座的中心滴几滴蜡油子,迅速地把红蜡烛牢牢地蹾上。然後让我们也这样做,谁的歪了就得重新滴蜡油子蹾正当,否则会烧了灯笼。

都合格了,她环视大家说,看着我是怎麽提的!我们都安静极了,像个小哑巴似的,只有眼毛偶尔忽闪一下。她右手拿起小棍,挑起了灯笼的顶层,灯笼就像手风琴一样慢慢拉开,与手风琴不同是,手风琴是横着拉开,灯笼是竖着拉开,灯笼越向上就被拉开得越长,直到再也拉不动,灯笼就被提起来了。

蜡烛在里面顽皮地闪烁,像妹妹的的眼睛一样炯炯有神,映出灯笼上的图案,雪平姐柔声念诵着:

春雨如酒,柳如烟。

我看到灯笼上有一个姑娘在荡秋千,飘荡着百合花一样的朝鲜族裙子,仿佛能听到她的笑声。远处有几只鸭子在戏水,下面有蝇头小楷:朝鲜电影,《春香传》。

雪平姐神秘的样子,像个魔术师,我好奇极了,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挑起风琴灯笼的顶,徐徐拉起来,折叠的屏风,心跳着,看那细密柔软的的手风琴里会跳出什麽奇妙的东西来。在一阵喝彩声中,我好像眼看就成功了。几个小脑袋齐刷刷围拢过来看我的灯笼。

蜡烛依旧在里面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在花轿似的灯笼轿子里坐着,闪烁着怯怯的目光。天蓝的背景,一个女子在在织布机前织布,格子窗外立着一个老妇人: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

转一下灯笼又一幅画撞入眼帘:奔腾嘶鸣的马上一英俊男儿拉弓放箭。边上有竖行行的小字: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其余的还有《女驸马》、《牧鹅少年》、《水乡横笛》、《关公夜读》……雪平姐姐说:都准备好了吗?是我的兵跟我走,不是我的兵架屁嘣。我们呼啦一下跟上去,生怕被嘣了似的。

都给我听好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砸东头老倭瓜家的冰灯,然後去北头砸小鼻子家的冰灯。

我说,我不去砸老倭瓜家的冰灯,他是我李大爷,他会唱《霸王别姬》、《四郎探母》、《铡美案》,我爸还给他拉胡弦呢。我光去砸小鼻子家的吧。

不行!要砸一起砸,不要叛徒,要不就不带你了。

那我砸还不行吗?我急得差点哭了。好不容易天天去找雪平姐梳辫子,等了一年了,怎麽舍得放弃呢?

开始雪平姐先慢走,我们就慢走,她快走,我们也快走,右手提着灯笼,左胳膊使劲甩着,生怕跟不上雪平姐。

我能想像出,去砸老倭瓜家的冰灯被抓住的下场,一定是被爸爸臭骂一顿,妈妈也会说,你这个小孩,平时怎麽教育你的?心怦怦地跳着,不是该停的时候没停踩了前面人的後脚跟,就是不该停的时候停下来,後脑勺被後面疾走的人的脑门撞个正着,龇牙咧嘴,唏嘘不已。

快到老倭瓜家了,心跳得好像整个农场的人都能听得到。雪平姐说,关键时候到了,谁也不许捅篓子,特别是你!矛头又指向我,我算是被盯上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乒乓乒乓,老倭瓜家的彩色冰灯被飞去的石头子砸破了,蜡烛还在亮着,是很粗的大红蜡烛。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雪平姐又甩过一句话:快跑!逮住了不许出卖我们!我拔腿就跑,腿却不好使了,一个大前趴子,抢到雪地上,灯笼甩出去很远,满脸都是冰凉的雪。後面的跑得正来劲,冷不丁被我绊倒,连人带灯压在我身上。

老倭瓜出来了,谁啊?又来砸我老头子的灯啊?一个个都爬起来跑了,只有我被逮住了。这不是老洪家的大闺女吗?我不敢动弹,也不敢抬头看他,忍不住偷偷看夜色里那一排灯笼,一字排开,亮着不同朝代的故事,春香花木兰和关公,在雪夜的原野里奔跑着,恍惚听见灯上面有整齐的声音漫过来,仔细一听:

学习李向阳,坚决不投降,

敌人来抓我,赶快跳山墙……

雪平姐?雪平姐?我一声紧似一声地呼唤着,一个长辫子回头望我,仿佛猜透了我的冒失,笑了一下,转过头,继续朝前走去,走在青州的十里长街上……

我红着脸,心里却一阵怅然,想起上次回家乡曾听妈妈说,那个调皮的雪平的男人去世了,後来远嫁上海了。

哦,我的雪平姐,此时的上海一定是花灯如海,海如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