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风花雪月的文章
关于风花雪月的文章(精选6篇)
亚丽的一场风花雪月
见到亚丽的一刹 , 成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怀抱中的儿子快乐地摇动着悬吊着的风铃。“叮当 , 叮当”的声音悦耳 , 清脆。风铃后面,亚丽的一张笑脸恬淡 , 平静。“来了 ” 一声淡淡的问候,仿佛昨日才见过的从容。
成看见亚丽身着的那件泛白的兰色羽绒服。恍然想起,刚才正是看到这件熟悉的衣服和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一动,才抱着儿子走进了这间街角上开了很久的精品店。
亚丽和成的认识一点也不浪漫。
那时的亚丽在北方那个小小的镇上开着一间不大的餐馆,经营着北方人爱吃的饺子以及一些面食。小地方的人也就图个经济实惠,干净整洁。所以,小店虽然开张不久,生意倒也过得去。亚丽对雇来的几个小伙计也从不呵斥指责。在养母身边长大的她自有一份善良的心境,体谅乡下孩子的那份自卑和不易,常常是由着那几个不大的女孩“阿姨长 . 妈妈短”叫着,围绕着。因了这份宽厚,几个小伙计倒也时时处处护着亚丽。虽然餐饮业的经营难免琐碎,麻烦。店前、堂后都需要操心。亚丽却显得比周围几家店的老板省心。
最初 , 成是来这儿吃饭的常客。来的次数多了 , 偶尔碰上炉头坏了 , 电风扇出现故障了。亚丽和那几个女孩子就束手无策,成就搭把手顺便就收拾了。一来二去,也就成了熟人。亚丽也就知道,原来成是在西气东输工程上,随着这个全国闻名的建设项目来到西北。
成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在山里、镇上来回跑。身为南方人的成在这个小镇上总也吃不到可口的饭菜。成依然是常客,只是再来时,亚丽就会问想吃什么,然后就下厨亲自做了,顺便捎上一二瓶啤酒。
成的酒量不大,常常是一杯酒下去已是面红耳赤。有时闲了,亚丽也就坐下来一起喝啤酒。只是亚丽喝啤酒从不用杯子,就这样直接举起瓶子,仰头便喝。亚丽本是那种秀丽、文雅的女子。虽已到中年 , 依然是风姿卓悦。只是这种喝法,无端便生出那么一股风尘味来。
成一眼看去便是那种内向,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两个人喝酒时 , 场面常常是落寞的。
后来,成只要在镇上,饭也就定在了亚丽的小店。也时常买一些时令的蔬菜、肉类。来了就自己下厨去做了,然后和亚丽,小伙计们一起吃了。这时,成的一手好厨艺才显露出来。吃的亚丽和小伙计们直嚷嚷,并一本正经的建议,成以后在这儿兼职,保准让其它店的大厨都下岗。成照例笑笑,该干啥还干啥。日子久了,竟象一家人一样生出一些默契和依赖来。
成是什么时候注意了亚丽,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别样的感觉,亚丽还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关门前,亚丽象往常一样早早打发了伙计,成迟迟疑疑地讲;他所在的工程队结束了本地的工作,即将搬迁,以后来小镇就不太容易了。亚丽的心中就泛起了难言的感觉,但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就只当成是道别。真心地讲了一些保重身体,有机会再来的话。
只是当拉下那道卷闸门时,立在门外准备离去的成却突然红了脸说;“睡在店里要注意安全 , 晚上关好炉子 , 壁橱的门不要关死 , 最好是通风。”
当亚丽爬上墙角最上层的那个壁柜,打开铺盖时,也就想起了成最后的话。亚丽一直睡在厨房里的壁柜。白天最上层的壁柜一直关得严严实实,下面的壁柜里盛着餐厅的家什、调料之类。晚上歇业后 , 亚丽搬过灶后的一个铁梯,爬上壁柜。那里也就成了亚丽的歇息之地。一直以来,亚丽都认为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经营饭店就不允许店内住人。可是成是怎么知道她睡在店里,而且是睡在壁柜里。
再见到成,已是一月有余。
风尘仆仆,黑了许多的成进了店里,带了许多的菜,如以往一样直接进了厨房。亚丽看到成,掩饰不住一阵欢喜,问成想吃什么,就忙着去张罗了。成回手挡了,说:“还是我来做吧!你去歇歇,整天这么累,怎么吃的消。”
一句话让亚丽瞬间想起以往成来时的种种情形,被人呵护,怜惜的感觉弥漫了亚丽的心间,暖暖的。
这天亚丽早早打发走了小伙计,歇业了。然后如从前一样提溜过来两瓶啤酒,给成倒上一杯,自己照例是举着瓶子喝。
一阵沉寂后,成说;最近去了一趟西藏,给你买了一些小东西也不知道你喜欢吗?一把牛角梳子,黑色的,如月牙一样,黑的晶莹剔透。一瓶香水,是在边境上买的,还有一张护身符,是开过光的。成嗫嚅地说:“是为你而求来的。”
亚丽心中一动,不觉仔细看了一眼成,三十刚出头的成依旧如大学校园里的学生般质朴,年轻,俊朗的脸庞因徘红而洋溢着一种神采。当成告诉亚丽,他是从另一个城市专程来看她时。亚丽明白成对自己有了另一种感情,而自己是不是也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如兄弟般的成有了几份依恋呢?亚丽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只是举着瓶子猛喝。
一切自然而然便发生了。成端来了盆,将亚丽的一双脚泡在温暖的水中,慢慢地揉,细细地捏。从不曾感受过这份关爱和细致,那种舒适和快意让亚丽陶醉。
当成将梯子从炉后取出,默默地爬上壁柜时。亚丽许久以来所有的挣扎还在折磨着她。
亚丽的婚姻故事在现如今的社会屡见不鲜。容貌姣好的亚丽曾是许多人羡慕追求的对象,因养父母没有深厚的社会关系,招工在建筑公司做油漆工。当年专攻美术,在专科班毕业的丈夫。那时恰好承包了建筑公司的一项装潢工程,见到提着油漆桶的亚丽,惊艳不已。那一场追求战,足以写成一部婚姻的奋斗史。只是婚后不几年,发达起来的丈夫的婚外情,便如韭菜一般割去一茬又一茬。
围城里的亚丽不忍心背负离异家庭会对女儿造成的伤害,又做不出撒泼骂娘的事来。面对将就的婚姻无能为力而又不堪面对,就将女儿送入一所寄宿学校,自己离开了家,来到了这个闭塞的小镇经营这家小餐馆,试图忘却婚姻带来的伤害。
当亚丽和成相拥在壁柜时,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一刻,亚丽想放纵自己,和成身心交融地走过这一夜。成是一个好男人,跟这样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是对得起自己的。亚丽是在迷醉中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
只是亚丽没有想到,成只是温柔的拥着她默默无语,似乎并无意从亚丽这儿获取一份渲泄和欲望的满足。而亚丽分明感到了成压抑着的那份冲动和激情。
“你是一个好男人。”亚丽说着。更深的依偎在成的怀里,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踏实与轻松。
成走后亚丽在壁柜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封信。
亚丽:在异地他乡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让我有了心疼的感觉。这种疼在我的心上,久久挥之不去。我想把你藏在怀里,一生一世,不让一丝风雨伤害到你。你太苦了,这种生活不该是你过的,你是仙女一样的人,应该是穿着曼妙的轻纱,坐在美人榻前,身旁有所爱的人相伴,周围奔跑着可爱的孩子 …… 那才是你过的生活。
感谢你对我的体恤,从不曾问及我的婚姻。这次回队后,我将会在下次休假时回家乡,我会结束一切,回到你的身边,我要呵护你一生。请相信,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亚丽其实一直都明白,象成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没有成家,只是自己不愿去面对罢了。
这样的男人,自己一生是无缘再遇上了。
伤心了一夜,亚丽给成发去了一条手机短信:成,我是一个有婚姻的人,只是太久没有回家,我想你误解了我们之间的交往,那与爱情无关,只是一场风花雪月而已。请原谅,我想我该回家了。
此刻,成看着摇曳的风铃旁亚丽那张笑脸。恍惚回到了从前。
“什么时候来的?”
“很久了,一年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来这里?”
“哦,因为怕冷,想起这儿会暖和,就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亚丽的笑容灿烂无比:“我时常看到你。有时一个人,有时二个人更多是三个人。那样的时候我很快乐。我对自己说;这个男人真好。”
成不知道,在他走后,亚丽就转让了餐馆回到了家里。很平静但很坚决地与丈夫离了婚。
丈夫很不解:亚丽,你已不再年轻了,容颜也在褪去华彩,而我这样一个男人,可以让你不再相信爱情。但是,试问这世上真的存在忠诚,坚贞吗?既然,我们都知道爱情终将失去,而我至少可以让你拥有平稳,富足的生活。这是很多人想要的生活 …… 或者,或者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自由,去寻找你隐藏着的幸福和爱,我不会在乎。
“是吗?可是你想过么,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即使握在手里,也是空的,而我想要爱情活在阳光里。”亚丽平静的说。
成也不知道,黄昏后的店里。坐在柜台前的亚丽,一脸的落寞和平静。啤酒依然是举着瓶子喝。
亚丽的真情只是绽放在她心里,无需有人为之动心,喝彩。
只有风铃“叮当,叮当”
前世的落花,葬在你今世的天涯
文/那夜@雨殇
我曾经对你有过执着的追逐,却追不上你远去的脚步。
我曾经对你有过狂热的追求,却拉不住你挥动的手。
我曾经对你有过无限的眷恋,却得不到你的一次回眸。
我曾经给你我无限的温柔,却没能换来你的停留。
所以我只能拥抱你每次从我身边匆匆而过的机会,珍惜一切对你的拥有。
习惯了,用一支纤纤的弱笔,尽可能的把文字写的清瘦,用充满了风花雪月的语言,诉说与风月无关的心情。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尖锐的笔尖,轻轻的划破宣纸,在纸张凄厉的断肠声中,感受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所谓的缘分,像极了一部充满玄念的肥皂剧,都是在精雕细琢的策划中,盛大的开始。而当缘尽了,人散了,然后在一波三折的情节中,便无奈的凄然落幕。所有的剧情,都是经过细心的安排,都是为结局的凄凉,埋下的伏笔。与故事本身,无关。
大概,你和我的相遇,也莫过如此。
悠悠的流年,如玉指般的青葱,我是你指间穿肠而过的风,只是一个瞬间的触碰,我便有了一生的从容。我打马入梦,从你掌心出发,我一路策马奔腾,却驰不过你指间的牵挂,我知道,你的掌心,便是我的天涯。
然而,人生的每一段历程,都逃不过宿命的劫。就如你我,能够在纷纷扰扰的紫陌红尘中,执手相牵,却又在瞬息万变的冽冽江湖中,相忘于天涯。不可预知,还要经受几世的轮回,才能换来一时的相守。
总是幻想着千年一梦,一梦倾城是个什么模样?有一种情,只需一个凝眸,便可一生相忆。不需天长地久,也不要朝夕相伴。只要在彼此心头,留下烙印,在朝与暮之间,能够天涯相望,便足矣。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已忘了何时何地,在何处看到这句话语。只觉的是在刹那之间,就触碰到心灵最柔软的深处。
以致如今,还念兹在兹,无忘或忘。
只可叹如今的你,已随这句话,消失在唐诗宋词中,留给我无边的记忆。淡如水,渺如烟,不相系,总相牵。舍却一世情,寄语三生愿。只愿天上明月月月为君圆。
悄然间。纯真就无形的从指间滑落,留下的是流年腐蚀的痕迹,斑斑驳驳,参差不齐。握不住的是那青铜色的记忆。也想努力的读懂,那遗落在彼岸的烟火,却总是用风花雪月的情,读出了春花秋月的心。苍山萧萧万古秋,都是为君瘦。长江泣泣千年泪,全是为君流。历尽冬寒春暖,走过万水千山。为君餐风饮露,倚尽天下栏杆。历经磨难种种,只想予你香浓玉软,共你儿女情长,与你风花雪月,伴你地老天荒。
此情无期,一秒钟不短,一万年不长。
因为,我始终相信,若有心,天涯咫尺,若无缘,咫尺天涯,地大物博,我只眠一方瘦土。天高云阔,我只剪一片朝霞。波翻浪涌,我只拾一朵浪花。可如今的你,还是去了。任它鸿飞渺渺,了无牵挂。让我相思成灾,心乱如麻。
如果,心已碎,人已离别,那么,在生命的轮回中,那凄凄的长风,是为谁在沥血,你说;你最后的回眸,是最无奈的决绝,所以,我只能肯求你,在前世今生里,为我保留,一抹纯白。
然而,此刻,冷月淡泻,流云遮幕,一片痴心为君。誓把红栏倚瘦。我独守在别桥离渡,看尽风花雪月,等待落日归舟。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如今的你我有如隔着一层无形的纱,感觉触手可及,却是恍若隔世,忘情一梦,原来你是彼岸的花。
如果,注定,我们只能在宿命的边缘,俩俩相忘。就让我化作你眼中的一滴泪。在三界以外幻化成河,顺流而下,把我前世的落花,葬在你今世的天涯。
饮一壶热泪引弦,歌一曲风花雪月
落花时,“莫”道相思
经年谁执手相依,不叫分离。画桥三月烟雨里,东湖畔,画梨曲。
笺纸难书断肠句,莫到相思。此情只当是往昔,再回首,落花时。
杏花寒了二月,桃花红了三月,梨花醉了四月,都以随风凋谢,漫天梨花飘香,任温柔的风轻轻地抚过我的眼眸,如清泉之水明透身心,也许下一世,我还会如今世这般,也许你不经意的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我微微一笑的容颜…
樱花劫,负了今生
三月相邀,四月未央,柳条纷飞,紫陌东垂,半米阳光,穿越轮回的漩涡,投于我掌心,幻化出千娇百媚的容颜。纤手调墨,执笔画心,将你来时的姿态,和着樱花的芬芳,篆刻如这一叠纯白的笺纸中,留取经年。
无可置疑的思念,无法触摸的流年。
为谁挽了青丝,为谁煮了风月?
为谁许了千年,为谁倾了人间?
花开月,许了来世
不曾变却,今生,我只是少年,只言相思。
待到相遇,来世,我仍是少年,莫道分别。
相思遣千年,人间四月天,你可知,而你却不知,三千红尘事,为是断肠时,紫陌红尘,谁料了浮生,谁许了下一世悲欢?羡了蝴蝶,羡了神仙眷侣,羡了相思千年,你是否记得,千年前,你许下的心愿,我结下的尘缘。
相见欢,相寻见,相守难,百花开,我为取那一朵容颜?四月天,我为你积累了人世间最美的缠绵,泪断琴弦,请让我为你情歌一曲,等到樱花盛开的时节,再与你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
春日里一场风花雪月
文/阿简
时逢春分,东北的文友竟然在朋友圈晒起当日的春雪来——厚、白、暄软、洁净,墙上枝头一路披披挂挂的,妩媚中带一点高冷,对我们这帮因“京城无雪”而屡被同情嘲笑的人来说,简直是李焯雄的歌词里“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的白玫瑰;配文中一句“S城的天气从来不会让你失望:冬天亏欠你的雪,春天会还给你……”更是让人眼气。
在北方,冬日里最大的福利,就是一场像样的雪。
北风呜呜地刮着,尾音里打着呼哨,不很大,却带着冷。天上的云一条一片地聚起来,虾青里混着苍灰色,像一笔一笔氤氲渲染的水墨。仿佛有什么感应似的,雪终于落下来了。从扑扑簌簌到纷纷扬扬,一路不急不缓轻车熟路。那一簇簇白鹅绒一样的雪花,明明动得袅袅婷婷、仪态万方,却又比完全的静止无声更加寂谧安宁。高高低低的大小建筑,看似被雪花薄薄地敷上了一层白粉,却像卸妆一样退掉了晴空下的珠光宝气,平白生出一种洗尽铅华、敛神静气的端庄素雅;而路边光秃暗沉的冬树,原本已经形销骨立无精打采,转眼竟变得玉骨冰肌明眸善睐,再被落脚的鸟儿撩一撩,简直粉面含春婆娑心动,娇俏玲珑风情万种。
虽说漫长的冬三月年年都有,但这样活泼灵动的好景致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不选个好看的园子进去浪一浪,实在暴殄天物。北海公园,算是城内赏雪的一处胜地。廊亭里,冰湖上,银装素裹的白雪底色实在霸气——管他赤橙黄绿青蓝紫呢,再妖娆出挑的颜色也不能喧宾夺主,统统成了点缀;什刹海则是冰上娱乐的一个大“爬梯”——冰面上,穿戴着各色滑雪服和毛线帽的女孩子,飞燕一样轻盈曼妙地挪移旋转,或是悄悄团个小雪球,趁其不备丢进同伴的衣领里,在对方慌乱嗔怪的惊叫声里快意地大笑。玩累了,便穿着冰鞋笃笃笃上到岸边,接过父母或恋人买来的冰糖葫芦,咬一口,那可真是巧笑盼兮的口若含朱丹——晶莹圆润的大红果,在薄如蝉翼的糖壳包裹下闪闪发亮,跟女孩子圆嘟嘟的小嘴巴一样红得鲜润饱满,惹人爱怜。
如果想清幽一点,或是玩得更尽兴,那不妨移步郊外。有一年也是立春后,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中,我们一家到植物园。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早来的游人开始陆续往回返。开阔的雪野上天远地宽,撒泼打滚儿、追跑嬉笑都可以全无顾忌,玩得格外过瘾。那时候女儿可可大概才四五岁,骑在老爸的脖子上看够了雪景,要下来到雪地上跑一跑。贴心的老爸从包里拿出一个简易的便携小雪橇,调试妥当后拉着女儿,老顽童一样时而雀跃、时而笨拙地在银白耀眼的雪野上疯跑。雪橇是出门之前,可爸用家里翻腾半天找到的木板、包装袋、晾衣绳和购物袋手柄临时现做的,材料简陋寒酸,却胜在设计合理,在麋鹿似的老爸拉动下照样跑得风驰电掣,一路都是女儿嘎嘎嘎嘎恣意嘹亮的笑声——那是冰珠掉进银碗一样的声音,明快、干净,在远山环绕的园林中越发清音悦耳。
可是太阳马上要下山,我们也不得不往回走了。将暮未暮的天光里,天地之间是一片亚光的青蓝,大小的人、远近的树、还有高低起伏的山峦,都成了这片青蓝上墨色的剪影。一路慢悠悠地滑着逛着,碰上路边堆得好的雪人,就停下来品评逗弄一会儿。那些雪人大小不一,形态却都出奇地一致:圆眼睛,尖嘴巴,顶着个大脑袋憨态可掬,永远也笑不够的样子。看着这些呆萌可爱的小东西,我有时会想象一下主人堆它时的场景,会心地笑笑——一个成年人,难得有一刻可以心无负累、理直气壮地回到童年的快活里去。
从园子里出来,已是圆月当空。天色初晴尚不澄澈,那月亮就像一颗肥白的汤团浮在朦胧的磨砂碗里。公园门口,有人用一只塑料桶装着卖花,猩红的玫瑰在靛蓝的薄棉被下探出头,有一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跃跃欲试。买几枝拎在手上,这一路余兴未消的返程,便又平添了馨香袭人的妙处。踩在白毯一样平阔松软的雪地上,听脚下咯吱咯吱细碎的轻响……人间能得风花雪月完美如斯,跟仙境有什么两样呢?
乱世烟火 静看风花雪月
第一次见到他时,她正在很努力地舔着手里的冰激凌,草莓的味道就像是少女稚嫩的心思一样甜美。她仿佛感觉到穿着白衬衫的他对她微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时间静止,微风掠过耳际的发梢,世界顿时春暖花开。嘴角残留的奶油顺着她洁白的下巴流到干净的连衣裙上,样子甚是可笑,却浑然不知。
当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她扔掉手里的冰激凌,像是扔掉曾经幼稚的自己一样,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勇敢而坚定地跑去。跑出寂静的小巷,眼前的满城繁华与喧嚣瞬间将她淹没,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她瘫坐在路旁,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与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她抬起埋在膝盖的脸,嘴角轻轻挑起,甜蜜地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其实每个女孩都如此想过。
再次与他相遇,在学校的操场上。他迎面走来,而她的步子瞬间有些迟钝,眼睛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脸,希望而又害怕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忐忑的一件事。当她终于想好用什么姿态走过去,他们已经擦肩而过很远的距离。
深夜里,她仍是睡不着,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她有从同学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爱打架,家境贫寒。明明不喜欢打架的男孩子啊,怎么会喜欢上他呢?闭上眼,那张干净而帅气的脸在脑海里如此清晰。
喜欢一个人也许不需要任何理由,她这么说服自己。
从春天开始,日记本里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不论大小,不论楷体、宋体或是小篆,字字写的都是思念,一笔一划刻的是年少的心田。
转眼间就到了秋季,一片片凋零的苍老随风而起,枯藤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蔓延岁月的痕迹。就是在这样萧瑟的气息下,她走进菜市场去买东西,看见穿着肮脏衣服的他正和卖鱼的小贩讨价还价。
就在那一刻男孩原本高大的形象在她心里瞬间坍塌,她逃似的离开,一颗颗泪水汹涌坠落,落在空气里,重重地砸在过去的旧时光。她反复地问自己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喜欢他什么啊……没有人答案,只有阵阵风儿把眼泪慢慢吹干。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在刻骨铭心、义无返顾地爱着一个人,那是因为我们仅仅看到了他光彩照人的一面。而当他邋遢或狼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喜欢会一点一点地土崩瓦解。不是因为他没钱,不是因为他变丑了,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意志坚定的事物原来和现实相差甚远。
她很高兴,认为自己的暗恋仍是开出了花朵,而果实叫做成长。有一次,他们不期而遇,她看着他,目光坦诚。那一刻也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地喜欢过他。
他不过是她彩虹梦境似的幻影。
他不过是她对类似爱情的憧憬。
轮回四季,一身何止萧途,岁月之上总有看不完的风景。一山一水,莫问是清影翠竹,莫问翠山碧波,或四月里姹紫嫣红尽繁华。隔着云卷云舒的距离,总是念着那端、彼岸,是否同有那么一人乱世之中守着天上人间纤尘不染的景致,静看风花雪月。
【风】
无声无息,静吹秋叶落,笑扶二月花,如何天涯路远无期,杳杳随风而去?
那一阵,流水落花,流沙携着和煦,暖香似人笑解不语。只管把每一地,每一处,佳音杳杳,留下踪迹。
那一阵,春深闺阁,卷起风帘翠幕,不知惊醒了谁人的一帘幽梦,迷离如镜。唤起了谁人的一念一思,泪眼远目,满是伤身往事,茫茫未知。
那一阵,可叹磅礴,踏过霓裳衣起,踏过寻常巷陌,踏过万水千山,红尘之中,莫数这风来去自如,自在逍遥。
若那端的你,我寻觅的你,如风这般洒脱、随性,我便等你亦如你是否在等我,共听这风,云卷云舒,坐破万里。
【花】
伫立黄昏,夕阳的余晖燃起梨的愁绪,袜尘暖烟迟日,不尽人道荒凉梦消。
前身清澹施妆,醉得行人忘却来路。梨在秋千更深处,开落几度?
一幅游动山间的水墨,是哪位仙人闲点了几笔?
是梨,白妆素袖碧纱裙,本自宛如仙子。
那一朵,冷艳欺霜,余香兮兮,微风乍入衣。
那一朵,鸾画折枝,弱柳缠绵,碧白总相宜。
那一朵,玉苞吐蕊,漫天卷起,香砌寥落若。
这梨开在无悲无喜的彼岸,开在忘川河边那片净土,开在你必经的路段,刚好你碰巧经过,我化作梨花一朵,落在你的眉梢,落在你清涧的面上,落在拂袖归去的青衫。飘零随意,不带尘土。
或你为这梨,我为你素衣碟裳不经意的清香,凋零时飞过千万家。我,随去。
【雪】
世人多人爱雪,爱那片银装素裹,爱那片一尘不染,爱那片天山共色。
曾想,流经四季的喧嚣,绿春,炎夏,残秋,冬初入时,凛冽突如而来,那股寒气,正好洗涤半身繁杂,便让心可静之。
骤雪初停,万籁安逸。
千古墨迹云书,皆是雪后的湖边短亭,夜色烟凉,偶遇故人,青梅煮酒,知音话坐天明。
风起,惊涛拍岸,再饮不敌风凉。我看到彼此怅然的衣裳与雪亲近,融合,所谓落尽琼花,几朵未消。
都说知音难觅,我寻了你,你的眸在雪光下泯灭,泯灭,弄影风起,然而并没有看到狂风卷起千堆雪。
你说,雪上的记忆没有踪迹,等到回首之时残缺的痕迹早被风雪湮没。尽留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土地上飘远,暗殇。
若你似雪这般稳重。静谧,我便等你,等你再次看雪起雪落,煮酒语话天亮。
【月】
有一物,文人墨客素笔淋笺无数遍,不厌。
无论是杨柳岸的晓风残月,无论是江上别是茫茫的浸月,无论还是起舞弄清影时的明月…哪一弯不是惆怅满肠,又添心伤?
夜上,月正明,总相思。独酌时候,近山遥水,总是能吟出亘古的佳句。
于否,花醉了,借把月色做乱曲,舞着,唱着。
细细聆听,笙歌梵唱的曲章总是有着莫名的安然。也总能听出,世间寂寥那一指的沧桑。
想起流年过往、世事无常,而岁月绵绵无限延长。而这时,温柔的月光像是陌上扑面而来的兰麝,沁入心脾,婉转流淌。
很久以前便想,你若和这月一样,启窗空明,温柔。静谧,我有何理由不寻你,不等你共老光年?
【世人】
滚滚红尘之中,紫阡繁华,总有些缘分,可喜、可悲、可聚散;总有些相守,可念、可变、可蹉跎;总有些寻觅,可等、可看、可叹……本自痴人,皆是冥顽不灵。到头来,自己都不曾知,是时光弃了我,还是我负了时光。
可不管烟花易冷或是乱世荒凉,总等那么一个人,陪自己静看风花雪月,细水流长。
风花雪月来半两
文/孙荔
儿子在阳台上喊我快过去看,正系着围裙炒菜的我,随儿子一起探出头去。原来楼下的空地上,邻居刘先生不知从哪儿搬来两个硕大的水缸,古董般质朴厚重,说是用来养睡莲。他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往缸里放水和泥,与往日西装革履、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判若两人。
刘先生喜欢养花,他说喜欢看花儿发芽、抽叶、开花,夏日的黄昏,摇椅上一躺,或邀三五好友饮酒赏花,风花雪月来半两,多么惬意的生活。
刘先生是懂生活的人,我欣赏过他家的大阳台,阳台上除了晾晒衣服外,还长满了一叶兰、绿萝、三角草、万寿菊、棕竹等,简直就是个小花园。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生意场上刀光剑影,生活纷繁复杂,养几盆花,品一壶茗茶,酌一杯薄酒,能给繁忙的生活透透气,这花、茶、酒就仿佛是文章中的逗号,让人喘息一下。
清人张潮说:“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一些小爱好能涤荡人的心灵,让心变得洁净、安宁,有了这一抹风花雪月的美好,生命就有了更多亮色。
我看作家访谈录里,作家兼编剧海飞写作累了,会让夫人煮盘花生米,喝二两花雕酒来犒赏自己,他说写作生活一年四季都是枯燥无味的,风霜雨雪都隔在了窗外。其实作家都有自己的心灵乐园,硬汉海明威喜欢棒球、钓鱼、打猎,于是就有了名著《老人与海》;纳博科夫不仅是文学大师,喜爱蝴蝶,而且还是国际象棋高手,每天和夫人薇拉一起下棋;魔法妈妈罗琳喜欢电子游戏;贾平凹爱喝酒,自诩为“长安首喝”,佐酒的菜也特别,一盘猪下水或是一碟腌萝卜,可以喝得津津有味……
风花雪月来半两,就给生活来点留白。一个人若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心灵就背上沉重的行装,且越背越沉。要学会给心情放个假,只有心灵安放好了,平衡了,生活才能快乐地启动起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无论再忙,都不要忘了留一份雅趣给自己,让生活释放出香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