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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下的文章

2023/01/11经典文章

关于乡下的文章(精选10篇)

乡下的炊烟

文/心香一瓣为寻荷

对于故乡,印象最深的就是炊烟了。

小时候,放了学并不急于回家,常常是背了书包直接与小伙伴仨一伙儿俩一群儿地去村头的一片开阔地玩耍。藏猫猫、弹玻璃球、砌房子……经常是玩得忘了时间,更忘记了吃饭。

夕阳西下,小山村的炊烟次第升起,萦萦绕绕,一户、两户,十户,袅袅的炊烟间或伴随着谁家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然后,耳尖眼尖的小伙伴便会大喊一声:我家吃饭了。我们便一哄而散寻着自家炊烟的方向一溜烟儿跑回家。

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长长的绳索,牵着饭菜的清香,牵着小伙伴们垂涎欲滴的渴望;乡下的炊烟似乎永远是一根亲亲的绳索,牵着孩子心有灵犀的目光,牵着孩子小小心田里的甜蜜和温暖,无论跑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迷失家的方向。那吱吱作响的炒菜声,那风箱里传出的有节奏的呼哧声,那灶膛里噼噼啪啪的火苗声,那冒着热气端上桌的香喷喷的大锅饭菜,那母亲灶上灶下忙碌的身影,那被火苗映红的父亲慈祥的脸庞,无一不构成故乡一幅淳朴而绝美的风景。对于故乡的这些记忆虽已时隔多年,漂泊的脚步随着经年带走了曾经,生活的忙碌或许可以把一些事物从生命的舞台拉得很远,那些渐渐隐去的足迹,就在一怀沧桑中,剩下一鳞半爪,惟有固存于心灵上的这些纯粹胶片,无论经过多少时光的打磨,终褪不去最初的模样。

一个人生活在异乡,往往是一边走一边怀想,偶尔遇到一处老宅,一缕炊烟,一处与故乡草木相似的溪水,也会凝望良久,乃至泪眼迷离。或许,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喜欢怀旧,而那种浓浓的真情,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又是哪一个游子能够遗忘和摒弃的呢?月是故乡明,情是故乡浓。

很多时候,在一抹月光下伫立,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仍是那缕萦萦绕绕的炊烟,哪怕一茎草叶,一堆瓦砾,一汪溪水,一言乡音,都会成为慰藉灵魂的经典。

前几天,驱车回乡下看望母亲,母亲的欢喜溢于言表,她的病已好了许多,张罗着给我们做饭,当打开燃气具的那一刻,我却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再吃一回柴火炒菜的味道,想再看一眼故乡的炊烟。当灶膛里的火苗映红了母亲花白的头发,母亲笑着,我的眼睛却湿润了,依在母亲身边,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淡淡烟雾里升腾的何止是饭菜的清香,更是父母用一生,用青丝变白发为儿女付出的慈爱与辛劳。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童年的足印。几度山花开,几度潮水平,以往的幻境依然在梦中。他乡也有情,他乡也有爱,我却常在梦里故乡行。”今夜,一窗阑珊,一抹流韵,静立窗前,思绪缱绻,熟悉的旋律又一次生生敲疼了我的心。

炊烟,我童年的味道,嗅一下就会满口生香;炊烟,我故乡的味道,走遍天涯海角,亦会魂牵梦绕;炊烟,我亲人的味道,丝丝缕缕都在游子的心头缠绕。

无论走出多远,故乡,都是我记忆中永远的沉香;无论走出多久,炊烟,都是我灵魂中永远的诗行。

桂花雨

文/鹅卵石

这几天全是雨,白天仿如黑夜。节日氛围很淡,可微信群的问候照旧,火热得很。回城的几天都觉得不舒服,总是有点挂念,挂怀什么呀?原来,乡下家里的那棵挂花,正在散发着香味,我很是挂怀。

几天全是雨,桂花也正在这几天,淋浴在雨中。

乡村这些年,树林确实茂盛起来,到处都是山青树绿,前几年退耕还林给乡村带来实惠,那乡里的山花烂漫,四季有香。

每个人家在房前屋后种上桂花树。我乡下家里那院子里的桂花树,更是桂花树中的娇娇者,在院子里卓然而立,地面也铺了水泥地板,主要为收集桂花方便。这秋高气爽时节,到处桂花飘香,我惦记着院子里的桂花树,除了香,还有其他想法。易安词曰“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在这秋里,她毫不吝啬地散开香味,花香酝酿,胜过春天百花争艳,在秋的成熟与收获中,奉献一场纯粹的桂花香味,浓浓扑鼻。

家里在城区开了个饮料店,我最喜欢喝的是桂花茶。用桂花和蜂蜜调制的桂花蜜加上好的红茶,满满的香沁人心脾。春夏和隆冬,我都爱喝桂花茶。而在这时节的心,惦念着乡下的桂花,不仅仅只是因为它香,还想采摘点桂花,自制桂花蜜。

可是,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在城里居住,惦念着乡下的桂花。用微信视频看看,桂花在秋雨下,淋湿了。“山雨漠漠桂花落”,遍地桂花颗颗,我都疼进心里。

我惦记的桂花啊,在秋雨下,颗颗散落,地上撒了花粒,乡村的地下,在桂花的香气浸润里,这不是普通的雨,是一轮桂花雨,大地润着桂花香味。

我心疼了,除了嗅桂花香,也想用桂花香,用心品着这古历的八月,用心爱着桂花,同时也赏着秋来的桂花雨。

假期还未完,我就急着回乡下,去和我喜欢的桂花一起淋浴这场绵绵秋雨。然后,用雨下的桂花,洗净,凉凉,制作我喜欢的桂花蜜。

乡下男人

文/荒野虫吟

小满见三新,又一轮岁月的收获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油菜籽亮的目眩,豌豆个个诱惑着珍珠玉翠,大麦颜色的鲜活让人心碎。但落后的小麦和稻子并不着急,暗暗地憋足了劲,憋地微风轻轻地一吹,它们便象醉的一般摇摇晃晃起来,歪歪斜斜,到了最后头耷拉着再也抬不起来。它们酝酿的清香胀裂了一个季节,汩汩外溢的麦香和稻香浸泡着南北东西浩瀚莽莽的田野,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村庄,每一个翘首欲穿的农人,每一寸繁茂或裸露的土地。在那远方、在那城市里蜗居奔波的乡下男人也嗅到了久别的清香,那清香引诱着他们再也不能平静安心。过了小满,他们就天天地向家里打电话,天天地掐算着日子;他们理了发买了衣服擦了皮鞋,一改日常的邋遢横秋,收拾成了一个城市达人,做好了随时就可以回家的一切准备。这时候他们什么也不再留恋,远方和城市怎样的盛情挽留,也阻挡不住他们回家的渴望。当家里来了电话,说不几日就可以动镰了,他们就象放闸的江水,一泻千里。

说好的,妻子到老地方接他。隔着玻璃远远地看去,就见妻子站在那了,妻说等了快一个钟头了。乡下男人看妻子时,妻子是打扮过的,虽然没有彩妆浓抹,朴素的如一朵小花,但是绽放的,乡下的男人一阵的心跳。回到家里乡下男人把所有挣的或多或少的钞票都交给了妻子,妻子并不欢喜,拿了钱狠狠地骂了一句。乡下男人说再也不想出去了,难过得像个孩子。

乡下男人们差不多都回来了,平日里寂寞冷清的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田野里也热闹起来。北方的乡下男人们现在很幸福,他们只管等着收割机的到来,收割机象虫子一样嚓嚓哗哗地蚕食着麦田,以前收割麦子是经历一场漫长的煎熬,现在总恨囫囵吞枣。一块田地里许多的虫子在蚕食,前天才有一两家收割,到了后天,但见人们都在播讲。南方的乡下男人可能还有相当的一部分没有这样的幸运,或许还要亲自磨了镰刀弯下腰来一镰一镰地收割水稻,用身体临摹一幅原始经典而又生动鲜活的劳作画面。

每次回来,都不想走;每次走,都是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走,麦罢之后乡下男人们都又走了,别了妻子、儿女、爹娘。

乡下男人们在荡秋千,荡过了这边,是家,荡过了那边,是远方或是城市,荡过了这边,念想着那边的远方或者城市,荡过了那边,日夜牵挂着这边的乡野里的家。刚荡到了这边,秋收的气息让他们感到了莫名的失落和烦躁,一轮八月十五的明月又过早地偷走了他们的魂魄,那日子太漫长,比一生一世还要漫长。他们再次回来,不久之后再次远行。谁料到古老的春节的蹒跚的影子在眼前若隐若现地晃动着。到了那时,他们又都可以回家了,因为那是唯一不可辩驳的正当理由,唯一不可抗拒的朴素动力。三天的戏,五天的年,匆匆地千里迢迢归去,再匆匆地千里迢迢地归来。远方或者城市成了家,家,成了梦想的旅居

乡下男人在远方或者城市都是单身,单身的快乐是寂寞的,单身的相思是无助的,单身的幸福有点踉怆,单身的执着总是彷徨。他们盼着快一点的老去,也成为他们所鄙视的村老野夫,他们就可以和混沌竭枯老妪日夜相守,过那再平常不过、再庸碌不过的日子。

乡下的男人们知道吗,他们的影子,是时代的影子,一个民族成长的影子;他们的足迹,是时代的足迹,一个民族成长的足迹。

赤脚

文/立新

油菜花开得一片金黄灿烂时,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便懒得穿鞋了,双脚被捂得太久,太想出来透透气了。

鞋袜一脱、一扔,打起了赤脚,我们相约到春日的野外去疯玩,双脚踩在软软、嫩嫩的草地上,甭提有多兴奋了。

但此时,土地尚是冷凉的,大人们怕我们过早赤脚,会受寒生病,故而多不让:“把鞋穿上,别凉着了。”我们哪肯听呀。但终究还是要偷偷摸摸的,佯装穿了鞋袜,以免引来父母的责骂和唠叨,搞坏了气氛。

等到了立夏,地温完全升高了,我们便可正大光明地打赤脚了——双脚随意踩在泥土上,无拘无束。

没有鞋袜的束缚,真好,双脚直接接触地面,能轻松地感受到每种土质的特性,有的细腻温柔,有的硬气十足,有的弹软可亲……那是穿着鞋袜所无法体会得到的。

等到了芒种,我们会赤脚下田干活,赤脚上山挖地,赤脚忙东忙西。忙中易出意外,有时,脚会冷不丁地被路边的荆棘划破,被凸起来的石头或土块碰伤,破了皮,流了血。但皮粗肉厚、大大咧咧的乡下孩子们,不会太在意这些的,随手弄些路边的药草敷上,照旧赤脚,反倒是回到家中,母亲会心疼,叮嘱着要穿鞋,看着点路了。

赤脚的我们,大多是胆大无畏的,即便到了最热的酷暑正午,地面发烫,我们还是敢赤脚走在外面。如脚掌实在热得不行,就坐到河边或池塘边,将双脚浸入水中,惬意得很。

烈日下,暴雨中,晨曦时,黄昏处,我们都曾赤脚走过,走过故乡的每一寸土地。

如今,人到中年,告别了赤脚时代的我,夏日回到乡下,站在老屋前,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把鞋穿上,别凉着了。”

乡下的月光

文/王祖文

在都市里待久了,偶尔欣赏月光,但总感觉都市里的月光有些黯淡、有些无力、甚至有些隔膜。

我曾经在省城呆了半个月。每天晚上,在户外活动,即便是没有云彩的晚上,也很少能看到皎洁的月光。月光哪去了?其实哪里也没有去,让各种污染给遮的几乎进不了人们的眼帘啊!

于是,我当时就产生了一个极其强烈的感受,这大城市的人也真够可怜啊,白天出门,双脚几乎猜不到柔软的泥土上,这是标准的不接地气。晚上仰望天空,连皎洁的月光都看不到,能看到的要么是电灯之光、要么是雾蒙蒙的天空,这叫标准的不接天光。这样的人还能叫自然之子吗?那一刻,我产生一种强烈的内心冲动,我好想离开城市飞到我的乡下,我想沐浴在乡下的月光里,我想尽情享受月光的抚摸,我想感受月光带个我的舒畅。这样的梦我几乎天天都在做啊!

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临。去年国庆回乡探亲。半夜起夜。我走到院子里,我立刻完全震惊:

整个大地,如同白天。视线及其清晰。月亮挂在天上,如同白天头顶的太阳。唯一的区别是太阳的光芒刺激人的眼睛,而月亮的光亮是那样的柔和,是那样的温馨,是那样的惬意,是那样的皎洁。月光照亮着大地上的每一道山、每一道水、每一条路、每一株树、每一个人。

我感觉月光不仅照到我的外表,而且照亮我的眼睛,照亮我的灵魂。是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灵魂突然好像苏醒了似的。我明白:我的灵魂离开乡下太久、太久了。与其说,自己经常不回乡下,与乡下越来越隔膜,倒不如说我的灵魂早就回不了乡下了。我的眼泪有一种潮涌的感觉:是啊,你怎么就活成这样呢?怎么活的连静静独自欣赏乡下月光的机会都没有?难得乡下的月光向你收费吗?如果不是,自己为什么不常回乡下享受月光的抚摸呢。

这一刻,我仰望天空,我可以看到天空上的所有,我观赏大地,我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我情不自禁感叹:乡下的月光啊!怎么就美丽到如此的地步啊!城里的月光啊,莫非真的让狗吃了?否则怎么就发不出这样美丽、这样皎洁、这样诗意的光亮呢?

在月光下,我能静静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我仿佛感觉月光就像我的母亲,我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母亲的温暖,母亲的无私的大爱。是啊,乡下的月光之大爱,甚至胜过了白天太阳的光亮。太阳发出的光亮,人们非常容易看到。但是月亮发出的光芒,人们往往在沉睡梦乡的时候。月亮是这样的不在乎人们的目光,是这样的在人背后默默奉献啊!

月光是这样的厚待乡下啊!不因为乡下偏僻,就吝啬自己温暖的光亮。不因为乡下还并不富裕,就嫌贫爱富。不因为乡下人处于社会的底层,就专往高处攀去。眼前的月光比菩萨还菩萨,可以说是最让人敬爱的绝世菩萨。我就想,莫非月光心中明白:乡下人格外厚道、纯朴、仁爱、勤劳、友善、辛苦,所以月光也要多分出更多的爱给乡下人啊!

想到这里,再望一望大地上皎洁的月光,我感觉在月光下,我看清了自己的灵魂,我看清了月亮的灵魂。我也同时看清了更多人的灵魂。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才真正回到乡下。这一刻,我才明白,人不仅需要在太阳底下生活,人也需要在乡下的月亮下多生活生活。乡下的月光不仅给人以光亮,给人以诗意,给人以温暖,给人以愉悦,而且给人以思考:人啊人,人确实需要在月光下、在静夜里、在无人处,好好地、时时地透视自己的灵魂,看看自己的灵魂还干净不、还清澈不?

望着乡下迷人的月光,我突然明白: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乡下的月光,只是好多人已经丢失了、找不见了啊!

请到乡下来,享受久违的月光吧,在享受中,寻找回自己心中那皎洁美丽的月光吧!

想念乡下过年

文/贺治国

鸡鱼肉必不可少并且是全鱼全鸡,尤其是猪头、猪尾一样都不能缺,喻示有吃整头猪,有头有尾,圆圆满满。一大碗鱼大年三十吃到正月十五,开头中间不动筷子,寓意年年有鱼(余)。为了赶上这顿虽不丰盛但充满年味的团圆饭,即使万水千山,也阻挡不了远方游子回乡的脚步。

想念乡下过年的色彩。抵近年关,家家户户要“掸堂霉”,也就是大扫除。农历腊月二十四是灶王节,焚香敬完灶王爷,全家老少齐出动除尘,院前院后要修葺一新,房间里里外外要掸个遍,哪怕角落里的不起眼的蜘蛛网都不能放过。经济条件稍好的、动作稍大点的,就花钱买白石灰将整个家粉刷一新。大门上写春联、墙壁上挂年画、堂屋神坛上搁支红蜡烛、窗台上贴窗花、破旧的墙上糊上黄白纸或报纸,走廊里挂上纸糊的红灯笼,每家都会想方设法弄出点花样色彩来,增添一些喜庆气氛。整饬一新的村庄家舍,加上大年初一,大家穿上新衣裳,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新的。

想念乡下过年的声音。燃放烟花,现如今已是城市尤其是大都市的奢侈品和大力整顿的不文明行为了,而在乡下则是年年都有的保留节目。在我老家,听长辈说过年是一头大怪兽,要驱走怪兽,就必须放炮竹。不管是真是假,对于孩童们来说,能玩就是硬道理。从年三十傍晚到大年初一,噼噼啪啪,断断续续燃放的鞭炮,守岁的蔸栳火燃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融汇成一曲交响乐,要持续十多个小时,尤其到凌晨前后到达沸点,农村劲爆迎新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除了鞭炮的吉祥声以外,乡村农舍到处洋溢着和谐之音,按村规乡约,邻里有矛盾,这几天不能“发飙”,要和睦相处等待来年再行解决;小孩做错事,大人不能打骂;小孩子要讲吉祥话,不仅不能爆粗,还要有所讳忌,要忌口,如在灶堂烧火做饭时,不能说“退柴”要说“退火”,尤其不能说“死”之类不吉祥的字眼。打碎碗碟不能说“打烂”要说“岁岁平安,打发打发”。出门拜年,见人要问好,小孩对长辈要礼貌称呼,左一声给爷爷拜年,右一声向阿姨问好,叫得村头巷尾爱意融融,欢乐吉祥。初一大早,全村人聚到一个大堂屋里,每家端一壶酒、一个果盘,几样拿手的好菜或点心,一同分享,互致祝福,人声喧哗,喜气洋溢。

想念乡下过年的仪式。仪式是文化的传承,喻示活动的庄严与神圣。乡下过年仪式感特强。乡下过年是由贴春联、推豆腐、打糍粑、做醪糟、杀猪宰鸡、炒瓜子、制麻糖、祭神祭祖、上坟烧纸、守岁出天等活动组成的。每一样都有严格规矩,单说腊月二十四送灶神爷上天,家家要点好香,烧焟烛,放鞭炮,口中念叨“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灶火平安”等话语。守岁也是很讲究的,全家人围坐火炉旁,嗑瓜子聊天,讲讲一年的成长收获,听听长辈的关心提点,尤其是在外闯荡的青壮年还要向全家发愿,向长辈许诺来年要赚大钱干大事。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大家才各自回屋,尽情分享由各家各户燃放的炮竹声。远近晨曦中传来的鸡鸣狗吠声,合奏而成震响天地间的迎春曲。

乡下过年,是铭刻于心历久弥新的乡愁,是泥土里长出来的乡村情绪,是季节轮回的亲情序曲,是山村人向美好生活进发的内心鼓点,是一壶抚慰游子身心的别致老酒,是一首传唱千年的经典老歌。

乡下过年,永恒的思乡情愫。

在乡下过年

文/瓦壶天水

一下汽车,心情就异样地好起来,呼吸顺畅,心胸舒展,视野明晰,那浓浓的年味也跟着扑面而来,恣意俺没着我的身心。

乡下的街道没有城区的宽阔,乡下的车流也没有城区的高档,可乡下买年货卖年货的人群却同样摩肩接踵,乡下人脸上的幸福指数更是远远超过了城里人。

到处是琳琅满目的年货,到处是叫卖推销的声音。街道两边,有出售阜宁大糕的机器,有条不紊地旋转着,将一团团幽香切开、弥散;摊位旁一堆堆的蜜枣、果子和花生米,裸露着身躯等待新主人的惠顾;出售花边、对联的摊位,一直延伸到马路中央,红艳得逼着行人放慢了脚步,因此便多了一次次成交的机会;成捆成捆的青蒜码在路牙上,安静摆放着的电子喇叭却一刻不停地循环播放乡音:“新鲜大蒜,刚拔的大蒜,批发价出售,快来买啊……”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古朴,那么率真。

店铺里,时尚的央视上榜品牌挂满衣架,愉悦的讨价还价声弥漫在店堂,弥漫在顾客和店主的胸腔。小孩子牵扯着母亲的衣襟,快乐地品尝着店主分发的巧克力,或者泪光闪现地抓住自己看中的时髦玩具不放手,如愿以偿之后,立马破涕为笑,走上马路玩耍,家人也不必担心会遇到什么坏人,由他疯去。一对准新人携手走进床上用品的专卖店,挑选着花式繁多的羽绒被,再买个大洋娃娃,想象着婚后甜蜜的相拥,流淌的都是幸福的腔调和神色。一切,都是那么喜庆,那么满足,那么和谐。

在城里赶路,常常是旁若无人的目光,常常是尊贵高昂的头颅,常常是不可一世的汽笛,常常是锱铢必较的算计。放眼望去,你似乎生活在言语不通的国外,似乎走进聊无人烟的荒漠。可在乡下的街道走上一段,满眼都是老朋友老熟人:“王大爷,逛街啦?买年货啊?”“张奶奶,吃过啦?儿子和孙子都回家过年了吧?”“小李,买汽车啦?”“唐老师,哪天回家的啊?又胖了好多啦。”遇到关系铁杆的哥们,还会来上一个拥抱,然后紧握住对方的右手,再腾出左手悄悄捅上一拳。在我看来,这些不仅仅是招呼,不仅仅是问候,更多的是沟通,是关心,是祝福。

城里人为什么好像相互间都留着戒备?为什么好像难以肆无忌惮地聊聊家常?是林立的高楼大厦闭塞了我们的感官,还是坚固紧锁的防盗门阻挡了我们的视听?抑或,是各自为政、高高挂起的生活习惯,妨碍了我们心灵的沟通?城里也有震耳欲聋的礼花鞭炮,可往往换来的是扰乱清静的埋怨;城里也有促膝长谈的草地广场,可往往盛放的是忙碌琐屑的借口。在乡下,烟囱口的袅袅炊烟是蓝天白云下的道道风景;在城里,炭炉口飘散的煤气味却是狭窄楼道里的阵阵厌恶。生活在乡村,你会体验到知足常乐的惬意;生活在城市,你会感受到不知足常进的压力。我们需要进取,我们也需要满足。不进则退,文明会止步不前;可心态平和,更能实现社会和谐。于我而言,我是很容易幸福的。自然,我就多了对乡村的一份喜爱和亲近。

我并不是有意开罪城里人,我现在就生活在城里,我还会在城里继续生活打拼。城里也不是没有温情,不是没有包容,不是没有真诚,可无论如何,乡下的那份淡定从容,那份肝胆相照,那份宽厚善良,是城里人无法抵达的境界,也是城里人亟需滋补的营养。

乡村的傍晚,总有人捧着饭碗,斜倚在邻居家的门口,或聚集在街头巷尾,调侃着刚刚听来的新人笑话,取笑着城里疯涨的房价。定睛一看,他们的碗里,盛放的都是绿色的食品,品尝的都是绿色的心情,放飞的都是绿色的希望。

现在,尽管我早已回到城里上班了,可在乡下过年所拥有的那份快乐和舒坦,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房,滋润着我的记忆。

我还是喜欢在乡下过年。

在乡下遇到城里人

文/孙道荣

过年了,城空了。

每年过年,我都会去乡下。那里是我的老家,我在那儿长大。我的很多亲戚,还生活在那儿;我的爷爷奶奶,还有我的父亲和伯父,埋葬在那儿;我的发小,都在那儿;我家的老房子在那儿;我的根,在那儿。

在乡下过年,遇到的却多是城里人。

一种是像我一样,早年通过升学,或者当兵转业,或者招工招干,或者顶替父职,入了城,有了城里的户口和工作,在城里安家的。我们在城里生活了很多年,慢慢适应了城里的生活,学会了坐马桶而不是蹲茅坑。但很多人骨子里的乡土气息是改不掉的,就像我,在城市生活了30年,但是,一张口,就是标准的我老家的土话。刚进城那会儿,我努力改变或掩盖我的土掉渣的乡音,它让我自卑。成效是立竿见影的,凭着大学学的是中文系这一条,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和自信,将自己的乡音像进化的尾骨一样逍遁于无形,有段时间,我甚至学会了很多句杭州的方言,混迹于人群之中,而毫无外乡人的痕迹。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样捏着嗓门说话其实很憋屈,一点也不舒坦,一点也不顺畅,我又恢复了乡音,这让我气息均匀,无比快意。

早年,像我这样的“农转非”回到乡下,是有优越感的,我们衣着光鲜,人模狗样,讲普通话,或者满嘴所在城市的方言,抽带过滤嘴的香烟,在农家的凳子落座前,总是先吹一口气,试图把凳子上的浮尘吹去。所有的行为都有意无意地透露这样一个现实:我现在是城里人啦。据说,这种优越感也是有正能量的,它曾经给村里的娃们以很大的刺激,很多孩子因此勤奋好学,以图考学进城,像我们一样混出点所谓的名堂来。

今天的情形显然不同了。我在乡下的老槐树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尽管大家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善,但有的单位倒了,失业了;有的成了房奴,连乡下的老父母,都不得不把可怜的养老钱,拿去支援城里苦苦支撑的儿女;有的为了自己在城里出生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累得像狗一样。就算你有房有车,衣食无忧,可是,你天天吸的是被污染了的空气,天天被堵在车水马龙的回家路上,有什么值得自豪炫耀的吗?没有。所以,一到节假日,我们又成群结队赶回乡下,回到老家,除了根深蒂固的亲情之外,你至少还可以舒畅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在乡下遇到的,更多的是另外一种城里人,那些进城打工春节又返乡的人们。除了留守的老人和孩子,平时,你在乡下很难看到青壮年,我的十几个堂兄弟、表兄弟,就全都进城打工,或者做小生意了。有的在临近的城市,更多的,是到了东部和南方。他们往往只能过年时,才能回到乡下。当然也有人,因为买不到一张火车票,而不得不放弃回乡的想法。

我没有在城里遇到过他们,倒是在乡下,我们相遇。只要能回家,他们一定会肩抗手提很多年货回来,孩子吃的,老人穿的,家里用的。他们是觉得欠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太多了吧,所以,只要老板不拖欠他们的工钱,只要力所能及,他们总是希望能给孩子和老人过一个丰足之年。

他们在城里,一定比我辛苦,但也比我自由。我的一个堂兄弟,在广州的工厂打过工,在上海做过装潢,现在则在北京做早点小吃,他喜欢大城市,在大城市里生活,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今天,他的梦想实现了吗?我觉得是实现了,无论是在大上海,还是在京城,他都不但能养活自己,还攒钱将乡下的房子翻盖成了两层小楼,可不就是成功吗?我喜欢听他掰一掰他在不同的城市生活的经历,那是我在城里常常忽视的一幕。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小区里的保安、水暖工、快递哥们的影子。

在乡下,还能遇到另一种城里人,他们是纯粹的城里人,至少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乡下生活的影子。他们开着车,衣着光鲜地跑到乡下,住农家乐,吃农家菜,一只鸡,一头牛也会让他们激动得大呼小叫。作为曾经长在乡下现在却在城里过日子的人,我善意地冲他们微笑,就像在电梯上遇到我的邻居一样。

城空了,过年啦!

小院秋色

文/卜庆萍

迈出夏的门槛,走入秋的篱院,清爽的笑意弥漫在空气中。沿着秋的蹊径走去,秋意倏然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眨眼间整个身心便裹在了密密麻麻的秋色里。

离开城里的秋阳,回到乡下老家,独坐小院,倾听天籁,放飞思绪,悠然遐想。抬头望去,天空高远得出奇,仿佛要离我们远去,寻求更高的境界。又宛若洗过一样,洁净蓝雅,恬淡朗润。几片白云缓缓游弋,不忍离去,不知是依恋天空,还是迷恋秋阳大地。风,掠过树梢,簌簌然像秋的絮语。几声脆脆的鸟鸣,荡漾在含有泥土香味的空气里。抛却了城市的拥挤和喧嚣,浮躁的心境变得澄明阔达,怡然盈实。置身乡下小院的温雅,便拥有了一派自然灵动,一份淳朗从容。暖柔的秋阳下,一片片秋叶飘下来,那是秋天的精致和明快,季节的纯真和升华。

农舍简朴而端庄,小院清新而明丽,不高不矮的院墙挡在周围,迎着院门是一道绘着“祈福呈祥”画面的壁照,散发着五彩斑斓的民俗气息。门前几株月季,有一朵没一朵地开着。小女捕捉鲜花上翩翩飞舞的蝴蝶,又时而在妈妈面前嗲气撒娇,声调微细,温婉,轻缓。几只欢快的鸟雀蹦蹦跳跳,旁若无人,只顾在院子里觅食,猛然又被惊飞,钻入云天,变成一个小黑点,融化在博大的蔚蓝里。在农家小院里,品味着家庭的融乐与和谐,感受着秋天的明媚与安谧,自是惬意至极。

秋已然到来,洒下一片秋韵,滴落一串祥和,但对夏还是极力挽留,轻抹出半黄半绿的写意。玉米堆积在小院中央,黄灿灿闪着亮光,向秋风诉说着丰收的喜悦。墙角的一架芸豆,脱掉了绿色外衣,些许皱巴巴的叶子悬在空中,让人一眼就看到了秋天的张扬。另一侧,萝卜仍在疯长,蒲扇一样的叶子墨绿墨绿,在秋天的舞池里,漾着一波又一波绿色涟漪,使人感到夏天并没离我们远去。

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枣树的叶子尚未落尽,满树枝丫饱含笑意,舒展手臂,挽着秋风。

秋风习习,秋燕南飞,小院蓄满了脆脆的呢喃。柿子、葡萄盛满了箩筐,秋的金黄,秋的硕果,挤满小院的每个角落。屋角、墙头上三三两两的秋草,忍不住探头探脑,像要走上前来与人分享秋的成熟。几丛黄色的秋菊,在微微秋风中滚来滚去,像一团团毛茸茸的童话,伴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沐着秋色秋韵,灵动在乡下老家的小院里。

乡下暑意

文/陈树庆

小暑一到,在城里待着的母亲就坐不住了,收拾好包裹要回乡下避暑。用她的话说,城里的暑天难挨,乡下,坐在树荫下,摇着大蒲扇,徐徐吹来的风最是凉爽,比城里的空调舒服多了。

农谚:“大暑小暑,上蒸下煮。”节至小暑,就进入了我们常说的“三伏天”,城里的人们逃避如火的暑气,是龟缩在开着空调的斗室中,尽管因此带来“空调病”,可谁都不想离开。乡下消暑纳凉,则是扛着竹椅木凳或藤椅,占据门口天井,树荫下,摇着蒲扇乘凉,大人聊着家长里短,孩子们聚在一起游戏玩耍——其实我也怀念乡下避暑的日子。

小暑时节,蝉鸣嘶嘶,赤日炎炎,热浪笔直不打弯地扑面而来。田野里玉米抽叶拔节,进入开花结穗旺盛季节。大豆枝繁叶茂,豆荚密布细的柔毛闪烁着撩人光芒。稻谷扬花灌浆,在热浪中渐渐垂下头来。“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还能种荞麦”,农活总是步步相随,庄稼需施肥管理,整枝打杈。菜园里青葱水灵,辣椒、茄子在烈日里嗖嗖猛长,一天一个样,乖巧伶俐的小辣椒和憨厚的小茄子在枝叶间探头探脑。西红柿出落得一个比一个水灵生动,或青绿或鲜红,光彩闪烁。丝瓜撑开硕大五角形花瓣,闪着丝绒一样的灿黄光泽,怒放飘香。瓜果菜蔬庄稼因酷暑而茁壮、饱满、绚烂多彩,小暑也成了庄稼的一场清欢。

进入三伏天,家家户户的农妇,翻箱倒柜把冬天用过的棉被、衣物挂在竹竿上晾晒,杀毒、灭菌、去晦气。“晒伏”是小暑后的重要家庭事务之一,有的地方也叫“晒衣节”。晒过之后的衣物会格外蓬松和温暖。等到日落西山,再把它们打包归拢到房间衣橱里,待到冬季再拿出来用,满满的阳光味道。古代,书香人家于伏天晒书画的雅事,清人潘平隽曾在《六月六日晒书诗》中有述:“三伏乘朝爽,闲庭散旧编……呼儿勤检点,家世只青毡。”南朝刘义庆也在《世说新语》中记载过一个风雅趣事,东晋名士郝隆,见邻人皆晒衣被,就跑到太阳底下平躺着,掀起衣服把肚皮对着太阳。旁人不解,问他干什么,答曰:“晒书。”颇令人莞尔。

进入小暑,因伏热食欲不振,身体比往常消瘦,北方有“头伏饺子二伏面,三伏烙饼摊鸡蛋”的民谚,要吃好些补一补。饺子在传统习俗里正是开胃解馋的食物,其本意酷暑易使人贪凉,古人便有意地吃一些热汤面食,用出汗方式祛邪寒、除湿气,《荆楚岁时记》中便记有“六月伏日进汤饼,名为辟恶”。在民间已有“伏羊一碗汤,不用开药方”之说法。入伏吃羊肉在有些地方称为“吃伏羊”,这种习俗可上溯到尧舜时期,我们老家人对“吃伏羊”的喜爱莫过于当地民谣“六月六接姑娘,新麦饼羊肉汤”。

小暑时节,天气炎热,面对即将袭来的“三伏天”,闲着的时候啃啃西瓜,清凉又解暑,还能打发闲暇时光。碧绿虎皮花纹,黑籽红瓤的西瓜,是清凉解暑润喉止渴佳品。散文家汪曾祺夏日吃西瓜,“将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除了西瓜,古人《千金月令》中提到,“是月可食乌梅酱止渴。方用乌梅捣烂,加蜜适中,调汤微煮饮之。水泻渴者,以梅加砂糖、姜米饮之,不渴。”真是异常的凉爽,饿了不想吃,来碗绿豆粥,凉透了,加冰糖喝个过瘾,惬意多了。

此时,坐树荫下,听蝉鸣蛙鼓,捧一杯清茶,看沸水冲下,茶芽朵朵袅袅升腾,似绿云翻滚,茶汤嫩绿,色泽鲜亮,抿一口,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既清热解暑除烦止渴,又让人心情大好,或许是这节气里一份独特的清凉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