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文章
故乡的文章(精选19篇)
为了故乡的希望
文/卢洪生
龙井是我的故乡,龙井小学是我的母校。离开母校,已整整六十年了。而今,她不叫“龙井小学”,被称为“港口镇第一小学”,又名“黄雪冬希望小学”。
改变了这所小学名称的人叫黄雪冬。他是为故乡慷慨解囊捐资办学的第一人。他为这所学校倾注了满腔的热情与心血,这所学校也因为有了他的奉献而光彩夺目,人们对故乡未来的教育事业充满希望。这里同样是他的母校。他从这里起步,升入中学,走进大学,南下珠海,成为母校在外创业有成并真情回报故乡的企业家。
初到南方,当有的人在为珠海、深圳的繁华热闹、面貌之新叹为观止的时候,就像当年陈胜的佣耕故友赞美陈胜“夥颐,涉之为王沈沈者”一样,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现代化生活。可黄雪冬却已经在思考:怎样让我的亲人、我的家乡父老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心有梦想的黄雪冬,从做BP机的公司售后服务技术主管开始,到派驻外省担任办事处主任,再回到珠海自主创业,生产、销售手机,再扩大到同时运作两家公司。他一刻也不敢停步,也一刻不能停步:开发的产品需要达到的技术要求与原产品的要求之间跨度之大,创业运作资金的需求之大,管理层面必须学习与践行的理念难度之大,可不仅仅是大学教科书的内容所能解决的。他将大学里所学到的知识发挥到了极致,把与时俱进继续学习付诸于自己的一言一行,将产品的开发、制造、销售、公司人员的培训、管理处理得得心应手,使公司的运转与市场对接协调有序,好评如潮。个中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只看到自己成功的一面,也许很难理解当局者的艰辛。”而他压根是个不喜欢表白、不事张扬的人。于是,他掘得了第一桶金;于是,慢慢地,雪球越滚越大;于是,那个总是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念头,不仅是“又浮现出来了”,而且,他要将它变为现实。
不是他赚的钱多得没处花,他毕竟不是王健林,不是马云,不是比尔·盖茨;是他懂得有了钱该怎么花:自己有钱了,一定不能忘了家乡父老!虽然自己的事业正处在创业、扩大再生产阶段。他变着法子为村里、为学生花钱:让学校实行多媒体教学,为学校建图书馆,为学生量身制作校服,为全村的150名共产党员、在校的200多名小学生免费每人配发一部手机;村民的孩子换肾,他慷慨解囊;村里搞新农村建设,架桥铺路、安装路灯、村民创业、建休闲设施、绿化美化环境等等,他闻风而动,不下20几次捐资;甚至修建、改造祠堂这些村民有呼声的事情,他也乐于施善。几年以来,这些捐款竟达70多万元。
不过,当黄雪冬为减轻自己父母的压力,让他们安度晚年,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带在身边读书之后,他深深感受与对比了发达地区与家乡教育的差距,一个回报家乡的崭新构想越来越清晰了,而且义无反顾:要使家乡父老真正脱贫致富,走向希望,过上小康日子,最重要的是必须办好家乡的教育;学校与孩子有希望,故乡才有希望。时值地方党政与教育部门正要改建与扩建龙井小学,资金缺口不言而喻。黄雪冬听说之后,一鼓作气捐出了100万元!一所崭新的希望小学在到处都是村民崭新楼房的龙井村矗立而起了!可是当学校各项现代化的教学配套设施完成之后,竟发现这所学校缺少一条宽敞的道路供师生进出;而修建一条近百米长的宽阔大道,不仅需要筑路资金,更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征地费呀!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关头,黄雪冬又千方百计筹措了40万元,解了铺路的燃眉之急。
无法准确知晓他的初心,也无法深究他是如何做出这样的一种断然决定,更不必去想象他是为了出名呢,还是为了事后当地党政为弘扬他对家乡教育事业的奉献精神而给他戴上的修水县“党代表”、“政协委员”的头衔,但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穷怕了的修水山里人,会疯狂到用两百多万钞票去“换”这样的两个“红顶子”!九年中,黄雪冬为家乡捐了近220万元!这可是相当于现今一个中学高级教师将近四十年不吃不喝的工资总额啊!可他“衣带渐宽终不悔”。
人们也许要问,黄雪冬还会继续他的善举吗?村民了解他,学校的师生感谢他,当地的党政领导赞扬他,他的名字与深情融入了这所小学,走进了家乡父老的心中,也汇入了这个伟大的时代。他太钟情于这片故土了!他对学校的师生说:“你们所需要的,就是我应该努力的。”他也并非圣人,“当初捐善款做善事,也有点舍不得,那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真金白银啊。后来发现,为家乡付出了,让别人有幸福感了,自己就很舒服,就越来越有感觉了。”此刻,我记起了晏殊的那两句诗:“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遍阳春。”还需要黄雪冬的郑重承诺吗?“语多难寄反无词”。
今天,这“阳春”之曲已然成为创业之歌,奉献之歌,希望之歌。我在渴望,像黄雪冬这样的“阳春之曲”的领唱者越来越多,故乡的人们在期待。
我的故乡石引居住的变迁
文/傅安辉
我的故乡石引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侗族山村,有村民2032人,户数496户,坐落在距离锦屏县城22公里的西部高寒山区。过去,故乡石引除了盛产杉木,几乎就没有什么出产形成规模产量销往外地。人们都知道石引与其他九寨山区的村寨一样,是一个有名的贫穷山村。每年大多数人家缺粮都在三个月以上。居住的房子,也大多是火灾后重建的破旧的干栏式木房子。可是,改革开放40年来,在那两千多人的故乡石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改革开放之前,已有锦彦公路从石引经过,那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只能说是勉强通了车。而生活用电和通信用网就谈不上了。改革开放后,随着西部大开发建设步伐的加快,石引家门口有了柏油路,电网、电视网也拉了进来,真正实现了生活必不可少的“三通”。
“三通”之后,故乡石引乡亲们就想提高居住质量,这就不得不考虑到钱的问题。千百年来,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务农的乡亲们搞的都是自然经济。一年务农劳作所得,能够填饱肚子已经相当不容易,哪里还能考虑生活居住条件的改善呀!所以,千百年来干栏式的木房子居住,困扰了世世代代的乡亲们。现在“三通”了,只要有钱,居住条件就能改善。因此,当政府在保护长江和珠江水源地、严禁砍伐森林的背景下实施劳务输出,号召各族人民外出打工的时候,故乡石引的乡亲们立即积极响应,顿时涌起了打工潮。故乡石引的乡亲们外出打工,在厦门市的人数最多,常年有500多人,最多时达到700多人。有的打工积累了资本,有了从业经验,就返乡开店经商,跑运输,搞种养专业户,成为第一批富起来的村民。钱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居住问题的解决。
首先,有了钱,实施对住房进行改造。
过去石引是清一色的木房子,经常发生火灾,一家失火,全村遭殃,损失惨重。乡亲们打工经营得到了一定数额的钱后,就要去掉切肤之痛,修造砖房。经过20多年来的你追我赶建砖房,现在石引村已经成为九寨侗族社区(一乡一镇)所有村寨中砖房最多的村寨。又由于砖房的形状大都模仿厦门市小洋房的式样建造的,因此,如今石引村被人们誉为“厦门村”。
砖房修建后,人们不管在家用火,还是锁门外出打工,再也没有发生火灾造成损失的恐惧了。过去的木房子,楼下的一层或屋边又建厕所,又安圈舍,喂养猪牛鸡鹅等家畜家禽,又堆畜禽粪便,臭,蚊子多,很不卫生。现在,建造砖房,一楼大门前有宽阔回旋之地停车,家畜家禽的圈舍都另建在距离砖房较远的屋后或两侧,这就比较能够讲究卫生了,也使村寨显得美观宜居。
过去的木房子,房顶盖的是木皮或瓦片,三五年间两头漏雨,隔不多时又要检修。现在砖房替代了木房,房顶都有防水设备,也就解除了这一后顾之忧。
过去的木房子,住起来,夏天阳光猛照木壁,白天很热,冬天寒风吹入木壁缝隙,夜晚很冷。在木房子的木地板上走动,或者开木门关木门,响声很大,噪音严重影响他人睡觉。特别是年轻夫妇睡在木床上,得小心翼翼,害怕木床发出声音,传到房间外面被人听到,感到很尴尬难为情。现在,住进砖房,地板和墙壁固若金汤,木床制作也讲究质量,没有了响动。
过去住木房,在火塘里烧火煮饭,烧的是柴火,烟子很大,熏得搞炊事的妇女们睁不开眼睛。特别是在外工作和生活的亲人们回到家过节过年,在火塘里被火燎烟熏,难受得只掉眼泪。从小在城镇长大的媳妇、女婿或孙儿孙女们,来了一次,就不敢再来了。现在,住砖房,设置有厨房,烟囱直通屋顶,没有了烟害。一家人住起,都高高兴兴了。
过去住木房,楼上没有卫生间,要大小便,还得下楼到楼下或屋边的茅坑去,很不方便,又被虫咬,风吹雨淋。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上茅坑还容易出意外。那些城里来的亲人,更是苦不堪言。现在住砖房,每层楼都有卫生间,甚至主卧室也有,和城镇住房的设施几乎没有区别。千百年来木房子时代上厕所难的问题也就得到了彻底解决。
石引村里有的人家打工收入高,修造的砖房子,几乎每个房间都安装有空调,很高档,住起来就真正进入了新时代。
其次,有了钱,合作引水入户。
过去石引村和其他村一样,不论人畜用水,都得靠人去井边挑。有的人家距离井边不远,还不成问题。多数人家居住距离井边远,挑水是不轻的家务事。那些居住在半山腰或山坡上的人家,还要下山来到井边取水,然后挑上去,更是费时和费力。在水源干涸季节,大家都集中井边取水,排成长长的队伍,更是浪费时间,很是无奈。现在,打工经营有了钱,对这方面的困扰进行排除。利用房屋周边较近的溪水或山泉水源,两三户或五六户合作,集资买水管、修水池,实施自来水工程,把水引到家到户。有了自来水,生活用水靠肩挑这一世世代代因袭的家务活就成为历史了。自来水取代了人工挑水,年轻的媳妇们被彻底减负,她们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变成脸上绽放出的甜蜜笑容。
再次,有了钱,捐资搞公共设施建设。
一家一户的砖房建起来了,整个村子很洋气。但是,没有现代化的公共设施,一时间已经成为故乡石引的不足了。
在村“两委”的积极争取下,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得到了当地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大力资助,加上村民发扬搞公益事业的传统美德而积极捐款,故乡石引筹集到大款,先后修建了鼓楼、球场、斗牛塘、赛歌台、桃源文化广场、停车场等等,还修葺了学校、庙堂。这些公共设施的建成,给石引的现代化砖房以靓丽的衬托。
村“两委”又积极争取到水泥,组织村民献工,对所有村道进行硬化。然后,积极筹措资金,修筑环村公路。现在的故乡石引村,村道与环村公路四通八达,非常方便村民生活与出入。
以上这些建设,在改革开放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改革开放后,经济发展了,一项项公共设施工程建设得到实施,共同构成了石引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宜居景观。2017年,石引村获得了贵州省侗学研究会评出的“魅力侗寨”授牌。
最后,有了钱,很多村民还往城镇购买住房。现在很多石引人,居住实现了城乡结合,既住村里,又住村外的城镇,成为新时代的两栖居民。
有一种女人是故乡
文/水晶石
有一种女人是故乡,永远的温柔善良,宽容沉静……
她用温柔的双手托起家园的天空,不知疲倦的,操持着琐碎的家务,在辛劳的温柔中呵护着她生命中的伴侣,而嘴角露出的是满足的温柔的微笑;她更用温柔安慰着奔波和焦躁的心,让人感觉到故乡的安详和宁静。
有一种女人就是故乡,她用善良和宽容包裹着世界,她经历了孕育生命的过程,这使她更懂得呵护弱小的生命,更懂得谅解残忍和暴戾,因为这些在女人的眼里只不过是脆弱,只不过是脆弱的扭曲,而善良和宽容才能使其回归自然,于是无论逢何境遇,她都虚怀若谷,宽容善良,像久违的故乡,永远让人思念。
自始终,她都那么的安详沉静,若有韵味十足的古曲飘摇的故乡,青青的田野,静默的小屋,原始的味道,自然的风韵,在风中,在雨中,在梦中,人渴望着回归。
有一种女人真的是故乡,她是游子的根,是浪子的心,是人最纯真时的记忆,他们永远渴望着回归……
小时候
文/伊诺
那时的天空很蓝,小时候的记忆一直守望在云端的尽头,站在高高的土堆上,喜欢迎着微风去眺望,想着远方的那个陌生的世界,幻想着有一天能够离开这个诺大的地方,去远方流浪,这就是小时候。
记忆太多,当我们重温儿时的快乐时光,反而想不起太多的伤痛,我们记得的都是那些美好的童年吧。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不免的感觉自己的幼稚可笑,可笑自己小时候总是被别人欺负时,脸上挂满委屈的泪花 ,可笑放学路上跟同学打打闹闹,可笑自己向小馋猫站在学校的小卖部前吃着一角钱的冰棒,可笑总是在背书的时候想不起下一句,可笑自己的胆小怕事,可笑小孩子们一起拉帮结派,可笑那时的我们像一群野孩子,可笑那时的自己像小木偶一样木讷,可笑自己那张爱笑的笑脸。可笑那双迷离的小眼睛,可笑那总是装的皱巴巴的书,可笑自己的丢三落四,可笑完不成作业时,那着急的模样,可笑那时候的一切,喜欢那时候的一切
小时候的一切都像发生在昨天,在那个遥远的小地方,有着我童年的梦,我童年的欢乐,在离开那个遥远的地方后,我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我们的小时候,那也只能是小时候了,成为了记忆,成为一回忆的挂念,当风儿吹起那难忘的岁月,留下的只能让我们与记忆保持着一刹那的距离
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会默默地享受着那一刻的静谧,或许在我们安静的时候,我们会一个人沉默,或许在我们受伤的时候,我们会怀念以前美好的回忆,或许在我们无助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人来陪,或许当你长大的时候,你就会怀念小时候,怀念那时的小伙伴,怀念那时候纯真的友谊,怀念那时候天真的自己,怀念那时候的美好,怀念那时候的希望,甚至是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是那么的纯洁。
好久没有回故乡了,那是小时候记忆的故乡,是我外公真正的故乡,我的童年,我的小时候,都是在那度过的,那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在哪里你可以看到,阳光明媚时微风拂柳的悠闲,你可以夜晚在夜空下数星星,一闪一闪,明亮而耀眼,也可以在哪里体会远离城市的喧闹的寂静,你也可以体会那里的风土人情,只是现在的感觉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真实了,是自己长大了,还是因为外公的离去,还是自己已经不适应了那里,还是对于我来说,自己只是那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是冲动,还是对外公的怀念,我踏上了回去故乡的那条路,心情有点激动,多年来我一直眷恋着那个地方,就向外公去世时一直要求要回去的信念,走在那小时候经常玩过的地方,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路过自己的学校,没有心痛,没有复杂的想法,只是回首之时有点眷顾,不想再回忆太多那时的无知的自己,只是在夜晚的时候还习惯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很明亮,很清澈,就像自己小时候那纯真的瞳眸,故乡的夜很静,不像城市的喧闹,故乡的夜晚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月夜,一种静谧的妖媚,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样熬到睡觉的,只是眼睛在一直打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决定离开那里,离开这个让我一直想念的地方,因为那一夜我忽然觉得这里已不适合我了。
外公已去世一年了,我小时候的记忆也随着他老人家丢了一半,自从外公去世后,我就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了,不是厌恶,不是讨厌,就是一种不想面对的逃避感,我的小时候也随着外公一起埋葬在那片绿色的土地上了。
月是故乡明,我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故乡,我没见过真正故乡的月,也许在我不经意间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发小,以前的老师,以前的自己,我会想起这个所谓的故乡,记载着我的小时候的无知,写过我小时候的历史,让我一直放不下的牵挂,让我明白失去的故乡。
二十一年前我从未放弃过你,可二十一年后的今天,我想丢弃你,因为感觉不在了,因为物是人非,因为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因为小时候已是昨天,因为我长大了……
故乡的石磨房
文/孙元发
上世纪80年代,武清泗村店乡齐东营村还保留有一间不大的石磨房,在小村的中间位置,紧靠村委会。
村委会是过去地主贡家的祖屋。贡家是村里的望族,据说祖上做过京城九门提督。北运河边从东到西一拉溜几个村子,向来人才辈出,气象非凡。故乡有谚语:北商村的锣(罗姓)——敲不得,泗村店的猴(侯姓)——耍不得,太子务的马(马姓)——骑不得,齐东营的供(贡姓)——上不得。这些人家都是大姓,在当地颇有势力。
村里有出息的贡氏子孙都在北京天津谋事,后来因政策原因,有不少人回了原籍。我一个姓贡的小学同学就是跟着他爷爷回到村里的。那时候,他们家两间土房,房子矮小但是干净利落,窗户前还种着一株杏树,早春的树下,总会落一层红白相间的花瓣儿。
石磨房过去也是地主家的,现在全村人用。石磨房的正面为了采光,只留下门和窗的位置,却没安门窗。磨房正中安放着一个硕大的磨盘,上面一个大水缸粗的青石碾子被老榆木做的碾框固定着。靠近窗户,是一个青砖台面的土坯台子,齐腰高,方便在上面筛糠箩面。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谜语:石头山,石头域,走一天,出不去。我猜了若干答案都不对,母亲提醒说这跟村子中间的一间房子有关,我仍没猜出来。最后,母亲告诉我谜底:在磨房推碾子。
上世纪80年代,村里有电磨房了,能在电磨房上班可是村里姑娘们的骄傲。但是,电磨房不是所有的粮食都能磨,于是石磨房仍能派上用场——年前,村里人准备包元宵的黏高粱面,蒸年糕的黄黍米,煮粥的白玉米渣子都要在石磨房的磨盘上碾。
临近腊月,就会有村里的勤快人早早地拿大扫帚粘去石磨房顶子上垂下的蜘蛛网和塔灰,用小扫帚扫去土墙上和地面的尘土,用净水把碾盘、碾子和青砖台面都刷洗干净。
过了腊八,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到石磨房来碾米面,一直到腊月二十九,石磨房里碾子和碾盘吱吱呀呀的声音就不会停下来。这个声音也在告诉人们:快过年了!
家家户户都要来石磨房碾米面,就要有个先后顺序。有勤快的人家不等天亮,早早地就到石磨房,把一个扫土炕的小笤帚放在碾盘的明显处,后来的人看见笤帚,就知道有人在前面把碾子占了,村里人称之为“占碾子”。后来的人也要排队,就是把自家的笤帚、筛子、面箩、簸箕之类的工具依次在石磨坊临窗的青砖台子上摆好。于是,碾米面的顺序就有了,没人加塞儿,老规矩,村里人都老老实实坚守着。
冬天,男人们也要忙乎各种农活儿,碾米面就成了女人和孩子们的事情。碾头遍二遍,一般都是孩子们推磨,没啥技术,抱着碾棍一圈圈使劲推就行;第三遍开始,就得大人推磨了,此时,推磨要匀速,劲道使得要恰到好处,这样碾出来的米面才又细又好。孩子们干活儿都是三分钟热度,推着推着就乏味了,不是喊累就是喊渴,最后碾棍还是回到了大人手里。
石磨房里的人们都在忙碌:推碾子的、归拢清扫碾盘上米面的、筛糠的、箩面的……大家都在干着手里的活儿。孩子们跑了,只剩下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太太这些女人,磨坊里又是另一番风光,女人们手上干着活儿,嘴里也不闲着,说不尽的家长里短,于是石磨房里就时不时传出女人们嘻嘻哈哈的欢笑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整个腊月,石磨房就是村里女人们的舞台。在女人们的说笑声中,新进村的媳妇认识了更多的婶子和嫂子,平日里拌过嘴红过脸的邻居也和好了,甚至还有人给村里的年轻人说好了几门亲事,等出了正月,就安排双方见面呢。
黄澄澄的黍米、粉红的黏高粱面、白净的白玉米渣子,都碾出来了。在微风的作用下,细小的粮食粉末在石磨房中升起,与空气混合后,屋里就弥漫着带有新粮食香气的白蒙蒙气雾。几天下来,石磨房的土墙上、地上、窗台上、门框上都落了薄薄一层面粉,女人们的身上、鞋上、头巾上,甚至露在头巾外散乱游离的发丝上、眉毛上都落着一些面粉,各个都成了“白毛女”。
越临近过年,石磨房里就越是忙碌,有的人家排上队已是傍晚,就要挑灯夜战。夜深了,伴着石磨房里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光亮,推碾子发出来的单调却欢快的吱吱呀呀声仍徜徉在整个村庄。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贴春联,村里人也忘不了石磨房,村小学帮大伙写春联的韩老师取出早就写好的一副对联,让过路人顺手贴在石磨房的门框上,上联:推出五谷芳香,下联:转尽岁月沧桑,横批:顺顺当当。
进了正月,石磨房就没人再碾米面了。它开始沉寂下来,平常日子里就成了过路人遮风挡雨歇脚的地方,也成为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去处。
石磨房就这样一年年给村里人带来幸福和希望。
我的家在北门口
文/龙头山客
严夏酷暑,燥热难耐,突又想起老家,那里是避暑的好地方。
我的老家在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南岸——余干县城北门口,宽阔的庭院里有许多绿荫。葡萄架下,桃竹林旁,到处都可纳凉。往年,父亲和我都要在桃树下搭好棚架,用桃竹枝和稻草盖上,再种上葫芦、南瓜和丝瓜。盛夏,缠绵的藤儿蔓延成荫,这便成了极好的凉棚。隔壁邻居也常三三两两的坐在棚下聊天,摇扇纳凉。午饭后,我常用一块木板和二条凳搭成床铺,铺开凉席午休。阳光从叶罅中筛落下来,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圆点,在荫影里跳动。有风吹过,发出吱吱的声响。天空像是被烤熔的玻璃,云彩也像被烘干的棉絮。阵阵风丝里微闭上双眼,有踱人进入虚幻迷离的梦境之感。
一觉醒来,常常口喝,便去门前水井用小竹筒打水解喝。有时还会钻入葡萄架下,掐几粒酸溜溜的葡萄。我家庭院有三株桃树,春风过处,娇艳的桃花如诗如画。夏天,澄黄嫣红的桃子掩映在枝头上,煞是诱人。年年桃子熟了的时候,母亲都会拣那上好的桃子,用竹篮盛了送给左邻右舍,然后我和弟妹才可美美地品尝。
当然,这些并不能使我满足,每天中午过后,我们小伙伴还会相邀到“两口湖”玩耍洗浴。两口湖虽然不是很大,但它湖水清澈,四季不竭,街坊邻居洗衣洗菜和男人们洗澡都是在那里。不知有多少年,一直是那么有序地延续,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与之息息相连。有时,用一张纱网捞鱼;有时,站在湖岸上拉动长杆,拖动鱼线钓几条鲫鱼;有时穿着短裤子沿着没踝深的湖水奔跑,一任清亮的水花溅湿全身。累了便坐在浅水里,用手在屁股下挖掘一个小坑,仰面躺倒在水中,听耳畔水声潺潺,看天上的浮云飘来飘去,云卷云舒。
北门口令人迷恋,它地处城乡交界处,现在人把它称谓城乡结合部。往南走,是昔日繁荣的街市;往北走,是绿油油的广阔田野。我家是离田野最近的吃商品粮的城市居民,可农村的景象更使我难忘。我熟悉田野上的树木和田垄,“扁担圹”和“看山湖”,还有北门坂上的二座六角亭子。我爱坐在万家祠堂的老樟树下,看大人们用木桶在井边提水。每当洋溢的水桶倾倒在井台上时,一蓬清亮亮的浪花便向四处奔流。浪头激溅起沟壑边的马兰草,蓝色的白色的马兰花便会轻轻地颔首摇晃。脚踩在冰凉的井水中,遍体生爽。撕一茎马兰叶放在嘴边,就是一个得意的“叫子”,吮吹之间,明亮的音响就从树荫下飞向远处。
夏夜,我喜欢上东山岭的“干越亭”上憩息纳凉。干越亭是很有名气的,它建于唐初,北宋文学家杨亿谓它“前瞰琵琶洲,后枕思祥寺,林麓森郁,千峰竞秀,真天下之绝境”。古代访客留诗的名家很多,我喜欢的还是唐。刘长卿所题干越亭:“寂寞江亭下,江风秋气班。宦情何处澹,湖水向人闲。寒渚一孤雁,夕阳千万山。扁舟如落叶,此去未知还”。至今读来,还是似懂非懂,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东山岭的月夜更为美妙。夜色朦胧里,城镇和乡村,村落和湖泊,都浸入月纱中。月光下,树木宛若水底的菱荇,东山恍如游躺的长鲸。万籁俱寂中,隐约传来市湖水激撞堤岸石头的哗响,如浅呤低唱,令人销魂。山脚边的梨子和李子成熟了,不用手电照明,夜晚都能摘到好水果,是摘还是偷,当然不会让主人知道。梨子要挑大的,李子只要用手轻轻地捏一下,发软的必定已成熟。把梨子李子拿到干越亭上,倚靠亭柱,慢慢品尝。远处,蜘了合秦着小夜曲,引人遐想。身边,讨厌的蚊子却扰人情绪,于是在旁边点燃柴烟,然后轻松自在的睡在破草席上,昂看夜色如水,星光灿烂,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踊身星海的幻想。
故乡的夏夜,家人惯于在户外纳凉,那时电扇很少,空调是舍听都没听说过,但我的感觉还是故乡凉爽。真想回到从前,于静谧的夏夜再侧卧葫芦架下,悠闲地谛听那阵阵蛙鸣。蛙声由一两声前奏起动,犹如交响乐先行定音和领奏,随即引出各音部的伴鸣,然后才是此起彼应的合奏。我明知这是一种奢望,挤进城市三十余年,终日陷入浮躁喧哗之中,心境少有清闲,蒸蒸夏夜,燥浪不已,便格外想念往日的故乡。
时光流转,日月穿梭,故乡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商品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使人欣慰。可是在创新生活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破坏了许多美好的东西。昔日甘甜的两口湖不见了踪影,家门口的老樟树已不复存在,水井也夷为了平地,再也不见清清的井水在马兰草下流动……老北门口的邻居大都搬进了新楼房,原先的旧房子已很少见人走动,路边的垃圾成堆,废水严重污染,浑黑的浊流令人不敢涉足,望之触目惊心。极目凝睇,想从视野里寻觅往日的踪影,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于是,以往的记忆就更加珍贵。
我怀念故乡的树木和花草;我怀念北门坂上的水车和东山岭上的绿荫;我也怀念清凌凌的河水和蓝幽幽的马兰花;更怀念北门口那些纯朴憨厚的老邻居。
故乡的小河
文/枫林晚
故乡的小河清清,一直流到我的心底!
故乡的小河是我童年的伊甸园,从记事开始它就是那样清澈。那样从容。悠然地流着,那姿态宛如一个婉约的女子!悠闲地想着心事。不象城里的大河,浮满了不堪的浊物,还在哔哔地张杨着……
故乡的小河其实是家乡后面的大山流淌下来的小,不知流过了多少个春去秋来,便成了一条天然的河流,每到春天,河的两边便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有红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在河的两边成了一条彩带。婀娜多姿!美得醉人!河岸上长满了庄稼,乡亲们一辈子在田里劳作,累了便到河边小歇,脏了便到河里洗洗,这小河便是他们日落而归,日出而作的见证。
在雪花漂落的的季节,这小河便是另一道风景,雪花快要融化时,河水会从雪花复盖的河面上钻出来,那小小的河面便象开着一朵朵莲花,河水在莲花中嬉戏,村里那些不知冷的孩子们时不时地在河里采一块冰,象水晶一样的冰,放到嘴里,冰到肚里也是乐开花的甜。
小河就在我家的东面,中间只隔着一块田,小时候我天天在那里洗菜,洗衣服。为了愉懒,洗完了总要在河里逗留,最快乐的是下到河里用手捉,感受小从手中滑落的刺激和失落,每每在妈妈的摧促声中仍依依不舍。
我爱家乡的小河,每次回到家乡,我都会独自来到河边小坐,静静地欣赏小河流水独有的天簌之音,深情地棒起它的清澈慢慢品味,把它的温暖撒到脸上,用它的清纯来洗去身上的尘埃,好象是对自已的一次洗礼,一次净化。多年来,这已成了一种习惯。
我心中的小河是自由的,或散淡,或快乐,或沉默,都象大山一样坦然!
我心中的小河是无私的,它用执着记录着我五彩的梦,有回忆,有感概,有叹息,也有思念……
故乡的年味
文/邹冰
有时候对岁月的眷恋会表现为对一道菜的坚守,对一种味道的温暖记忆。那种味道应该是家常的,看似寻常最奇崛。
武宁县地处赣北山区,这里至今未通火车,工业发展相对滞后。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相对缓慢的工业化进程,保护了武宁原生态的山水。在四处雾霾围城的今天,武宁的青山绿水和甜美的空气便弥足珍贵。“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原生态的山水造就了武宁朴拙的美食,比如今天我要说的什锦汤,就是一道在武宁广为流传,只要稍懂烹饪的人便可轻松做出来的菜品。
什锦汤是武宁县城乡居民过年时家家户户必吃的一道菜,不经意间,一道菜成为一个地方的年俗。什锦汤有色有味,荤素搭配,营养全面,非常符合现代人的健康生活理念。
“什锦”指多种原料制成或多种花样拼成的食品,什锦汤,顾名思义,是由多种原料制成的汤羹类菜肴。武宁什锦汤的主要原料有:鸡蛋、胡萝卜、虾皮、香菇、木耳、黄花菜、瘦肉、绿豆、扁豆、淀粉、芝麻、葱花、高汤等。先把胡萝卜、香菇、木耳、黄花菜、瘦肉等食材切碎,绿豆、扁豆等事先用高压锅煮烂。油锅烧热后下胡萝卜、虾皮、香菇、木耳、黄花菜、瘦肉等煸炒出香味,加入高汤,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改小火慢炖半个小时,慢炖的时候,各种食材便进入了奇妙的转化之旅,它们释放出各自的鲜味,在高汤的作用下互相融合,成就一道菜的品味。起锅之前加入蛋花,用水淀粉勾芡,再撒上葱花和炒熟的芝麻点缀。成品的什锦汤雍容华丽,喜庆吉祥。
什锦汤是武宁县城乡娶亲嫁女、节日庆典、亲人团聚等重要场合必上的头菜。然而相比于之后通过煎炸蒸熘等手法烹制的菜肴,什锦汤实在太普通了,好比茅台与二锅头、松茸与平菇、大蟹与毛虾。那么,武宁人为什么固执地把什锦汤作为头菜呢?有人认为,什锦汤色彩艳丽,成菜雍容大气,菜名吉祥喜庆,所以,把它当做头菜。这种说法当然无可厚非,但我不敢苟同。一种风俗的形成必有它的历史渊源。
如果把加入海参干贝的什锦汤当做精致的旗袍,那么物质贫乏年代的什锦汤只能算蓝布卦。记得小时候吃的什锦汤,除了胡萝卜,还会加入面条屑、粉皮渣、油渣、豆腐等食材,没有高汤熬制,提鲜的是莲花牌味精。妻子第一次到我家,我做什锦汤用的就是上面提到的食材,她尝了一口,便眉头紧锁:“这是要犯多大的错才给吃这个啊!”妻子来自一个富庶的地区,是那种从小没吃过苦的人。
什锦汤属于农耕文明时的山野,就像村庄升起的袅袅炊烟甜蜜又酸涩。
相传九宫山下有对老年夫妇养了四个儿子,一家人辛勤劳作却不能填饱肚子,父亲叫四个儿子外出打工。眼看又是一年的年关,出门在外的四个儿子杳无音信。两位老人把仅剩的几个胡萝卜切碎煮了一锅汤,汤太稀了,母亲加了少量的淀粉使汤黏稠。羹饭烧好了,儿子们还没回来。两位老人正准备享用他们的年夜饭时,门开了,四个儿子带着他们的媳妇笑盈盈地来了。他们的手上提着鸡鸭鱼肉,还有萝卜青菜等。父亲怕四个儿子互相攀比,便说,不要另外炒菜了,大家把带来的鸡鸭鱼肉,还有青菜萝卜切碎后,一起倒进锅里煮。
这就是什锦汤的来历,聪明的父亲不经意间创造出一道浸染了人间烟火味的名菜。
山里人淳朴,客人来了,当然要好酒好菜招待,鸡要全鸡,鱼要全鱼,腊肉切得有蓝边碗口大。然而,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用什么来招待客人,巧妇也会捉襟见肘。于是什锦汤就派上了用场。胡萝卜、大白菜、粉皮、绿豆、油渣等食材都是自家产的,煮上一大锅,用脸盆盛着,热腾腾地端上来。客人吃上两三碗,肚子差不多垫饱了,后面的菜就好说了。所以,尽管人们赋予什锦汤许多美好的寓意,但是让客人填饱肚子才是它成为武宁人宴席头道大菜的真正原因。
时光流转,年华似水。
生活在变,人情在变,不变的是人们对什锦汤的情怀。什锦汤里可以加入干贝、海参、蟹肉等高档食材,但它的身份依然,武宁人还是固执地把它作为大宴的头道菜。
故乡的秋千
文/家乡的蟋蟀草
家乡习俗,每逢春天清明之际,都要打秋千,故有三月三打秋千一说(阳历清明前后)。
童年时基本没有什么玩具,但家里竟然还有一架秋千,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秋千座年深月久已经磨得非常光滑了。春天时,父母会找两株小树,将秋千系在户外的小树上,然后我们就在秋千上荡啊荡的,很是惬意。但为了安全,一般父母亲都系的比较矮,不能荡太高。
秋千是自古以来青年妇女们喜爱的游戏,闺阁女孩平日不能随处游玩,清明寒食之际,三五成群,结索搭架,打打秋千的确是一大享受。古诗词中描写女孩荡秋千的句子比比皆是。像: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秋千打困解罗裙,指点醍醐索一尊,见客入来和笑走,手搓梅子映中门。
村里的年青人精力旺盛,蛮力无处发泄,普通的秋千根本不能让他们过瘾。于是就有好事者,在村里选取一块平整的沙地,竖上两根又粗又高的木梁,在两根木梁的顶部搭上横梁,然后用两根粗壮的绳子将秋千系在横梁之上。小时候感觉那秋千好高好高啊,比房顶还高呢。秋千结好之后,一到生产队收工,村里的青年男女便簇拥在秋千架下。小伙子们为了在姑娘前显摆,一个比一个荡得高,有时两个小伙子一起面对面站在上面,你蹬我踹,那秋千架竟能高过横梁,惹来女孩子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女孩们打秋千则别有一番景象,她们叽叽嘎嘎,笑语喧嚷,一个人在上面打,总要有好多人在下面推送,秋千荡高了,秋千架上的女孩高声叫停,下面推送的却不依不饶,仍然向上推送,一边推还一边喊,看到某某村喽,看到某某村喽!当时不解,后来才知,原来那女孩正被说亲到某村呢,只要有了准婆家的女孩荡秋千,都免不了被如此揶揄一番。
那秋千对于儿童来说,未免太高了,一般小孩子是不能单独玩的,只能由大人带着玩。跟我家关系近的一位年轻媳妇看到我渴望打秋千,就让我坐在秋千架的木板上,她站在上面双手扶住绳索 ,前后用力,一会秋千就荡高了,秋千下落时的失重感和耳边呼呼的风声,让我感觉既紧张害怕又刺激有趣,真是一种难以述说的滋味,总算让我过足了一把秋千瘾。
自从秋千架第一次竖起来之后,以后年年的寒食节,小伙子们就张罗起来,自然给乡村的青年男女们带来无限的乐趣。可是不知那一年起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好事的小伙子们没有竖起秋千架,这秋千架一停就再也没有被重新搭起来过。于是这热闹的秋千就慢慢变成了我心中的一个回忆。
故乡的狮子舞
文/曹含清1
说起狮子舞,恐怕故乡的很多亲友都已经忘记了,我却总是想起它。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每到元宵节的时候鲁湾就热闹沸腾。白天村里的歌舞队扭秧歌、踩高跷、划旱船游街,到了夜晚也热闹不休。月亮悄悄扒开夜的帷幔展露出一张皓洁澄亮的圆脸。一阵鞭炮噼里啪啦响过之后,舞狮的锣鼓喧天响起。孩子们挑着灯笼蹦蹦跳跳地在村巷里穿行,远看去如同璀璨闪亮的群星在街头浮动。人潮顺着大大小小的街巷向街心汇聚,不久街心汇聚成了人山人海。
街心舞狮的场地十分开阔敞亮。场地中央摞着两张红漆桌子。街旁的老榆树上挂着一只一百瓦的白炽灯,白花花的光芒四处散射,照耀在鼓手粗壮有力的手臂上,照耀在锦绣斑斓的狮子皮上,照耀在父老乡亲们的笑脸上。
我和小伙伴们提着花花绿绿的灯笼挤在舞狮人旁边,趁人不注意就用手捋一下狮子的金毛,摸一下狮身上缀着的铜铃铛。舞狮人弓着身子钻到狮子皮下,一个人当狮子头,另一个人做狮子尾。两只狮子在咚咚嚓嚓的锣鼓声中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地向街心跑去。人们的目光聚集到狮子身上。只见两只狮子在街心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翻身打滚儿,时而满场奔跑。狮身上的铜铃铛摇出一串串哗哗啦啦的旋律,在灯月交辉的夜色里飘荡。
舞狮人大都是身手矫健、精悍勇猛的年轻人。那时候舞狮人大满是我们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他身材魁梧,膀阔腰圆,胳臂上的肌肉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座雄伟劲壮的铁塔。据说他少年的时候在嵩山的一座很有名气的寺庙里习武,因此他会表演气功,会舞拳耍腿,还会舞剑弄枪。他翻起筋斗像是滚动的车轮在地面上翻转,一连翻了十几个,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他最后一个筋斗迅猛落地,快如闪电,地面震动了一下。我们再看他的时候,只见他满脸微笑地站立着,轻轻喘着气。我们围着他大声喝彩,也有人调笑他说:“大满,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你十几个筋斗下去怎么还呆在咱们鲁湾的大街上!”他听后嘿嘿一笑,说:“我刚才第一个筋斗翻到了北京,第二个筋斗翻到了南京,第三个筋斗翻过了海,到了小日本的东京,还一刀砍了几个日本鬼子。我的动作太快,你们没看清。”他的话音刚落,满场哄然大笑。
舞狮对大满来说似乎只是雕虫小技,只见他头裹彩巾,裸露着铜色的胳臂,在灯光下秀了一套拳脚功夫,然后拿起彩球引逗着狮子,直将两只狮子引到场地中央的桌子旁。这个时候鼓手将盘鼓敲得震天撼地,只见大满擦掌磨拳,奋身跃起,跳到最上面的桌子上摇晃着彩球,两个狮子围过来,腾空而起争抢着彩球。人群里便爆发出一片掌声。圆月像巨人的眼睛,俯视着热闹、祥和的村庄。狮子舞煞场的时候。舞狮人将沉甸甸的狮子皮脱下,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满脸绽放着微笑。人们纷纷散去,回家的路上聊着今晚哪只狮子威武,说着哪个舞狮人身手矫捷。那时候狮子舞给我们的夜晚增添了很多美好的色彩和声音。
当我们沉睡的时候城市化像一场飓风在村庄的上空呼啸狂掠,将很多人唤醒、掳掠到了城市里;城市化像一股大浪潮,将很多人卷进了城市的漩涡;城市化也像一场战争,将很多人征集到城市肮脏污浊的最底层生死挣扎。我们鲁湾的很多人流荡在城市的建筑工地上砌墙、提泥、扛钢筋,散落在城市里扫大街,辗转在城市里摆地摊卖水果蔬菜、卖鸡蛋煎饼……每当春节的时候他们回村子里与亲人短暂团聚,然后匆匆返城。农村的劳动力汹涌输入城市之后,村庄像是失血过多的人,没有了从前的活力,也没有了从前的精神。元宵节的时候村子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妇女与儿童。元宵节就不再像从前那样热闹了,狮子舞也销声匿迹了。
很多年过去了,狮子舞的锣鼓声常常在我耳畔回响,腾跃劲舞的狮子也时常在我眼前浮现。当我童心未泯地去触摸一下狮身上的铜铃铛的时候,眼前美好的画面忽然破碎,只留下满地记忆的碎片。
故乡的大师
文/龙飘飘
许多的人,嘴上总是离不开故乡一词。许多的文,也总是充斥着故乡二字。故乡是个好东西,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取就怎么取。故乡是可以被你抛弃的,但故乡永远不会抛弃你,只要你愿意。
有人以为故乡就是母亲,也有人以为故乡就是金矿。
对于众多的人,故乡是神圣的,是游子们诞生和生长之地,是生活的起始点,也是心灵的港湾。故乡是一个完美的梦,也是一块纯洁的净土。故乡,的的确确就像母亲。她深爱着诞生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倾其所有默默地养育着他们,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还有一些人,把故乡当成金矿,毫无顾忌地发掘,随心所欲地榨取。等到榨干了故乡母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汗,自己腰缠万贯后就毅然跑路。腿短跑不出去的,却浪得了一些名声,甚至还挂了个大师的头衔。这些个义无反顾的人物给故乡留下来什么?留下的只有千疮百孔的伤疤,以及百病缠身的枯干。故乡又能怎样?只能说声不肖而已,连骂都不舍得。
明日他们又人五人六地回来了,也许连他们自己都觉到有些无耻,可故乡到底还是接纳了他们,包容了他们:虽不肖,终归还是故乡出产的玩意儿!
那些不肖的主儿,从故乡的泥土中走了出来,阴差阳错间也居然成了人物,身上的泥土味还没褪尽,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当成了高贵的大都市的人,数典忘祖地出起了故乡的洋相来了。故乡好的东西他有意地藏起来,专把别人往故乡的厕所引导。你想想,厕所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大凡待客都是在客厅里的,把客人往厕所里让,那不是差成色的货色么?
有太阳就一定会有阴影,没有阴影的地方那肯定是寸草不生的荒漠!看事物要看主流,满眼都是阴影的人,他的心灵一定满是阴影,一定是扭曲的。用若干年前对事物的认知,来表述当今的生活,那他的脑子肯定已经不好用了。
故乡人家里的布局大体都一样,厕所肯定在后院的最后。也基本是旱厕。这旱厕自然不大进步、不大文明,可中国乡村目前也就是这条件,这现状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改变。但总归是在改变着。大师的笔下说今天故乡的乡亲们身上还有虱子,那可的确是想当然地胡诌了。现今的乡亲们也许没有三天两头洗澡的条件,但时不时洗个澡那还是能够的了。常年不洗澡的也肯定有,只是这不讲卫生的人一定不是正常人。人们生活上的讲究,再加上威力不凡的洗衣粉的普遍使用,当年的那些寄生虫哪有安身之所?更不用说延续和繁殖了!
还把过去那些细节写进今天文章中的人,说轻点是不小心摆了个乌龙。说重点是他早 out 了!或者是他从内到外骨子里一直肮脏着,抑或他的大脑真地进了足够多的水,而且是污水。要不,他怎么会香臭不分呢?满笔满嘴都是已基本绝迹的令人作呕的东西,你说他能算得上正常人么?
记得小时候有些大人无聊时逗着小孩子玩,让小孩子跳着脚骂自己的家长,然后奖赏给小孩子一颗糖吃,以此博得众人一笑。也有些大人专门用言语诱导小孩子,让小孩子说出自己家长的床帏之事,使孩子家长在大家的哄笑中很难堪。孩子少不更事,大家也都不会当真。若换成懂了事的成人,那就不一样了,大家笑完之后还会说:这东西差成色。世界上有些奖项,其实也就与此相仿,只是某些人为了取乐而抛出的那颗糖而已。
莫言的《与大师约会》中的那位大师,这人物还真的并非捏造,咱这里还的确能对号入座,确有其人。不知是看了莫言的故事如法炮制的呢?还是莫先生家乡那位大师也弄了个第二户口,好在这儿捞一票?有幸在西巿的画展上见识了大师和他的前卫作品。对大师的画作,大家只是不置可否后,一笑了之。许多人边走边瞧,窃窃私语道:那上面一定画的是他老婆,否则谁能把那话儿摆来摆去让他画?
那大师声名鹊起了,只是这名声的取得有些并非正道。眼下这世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相比之下,这种并不伤及他人的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呢?虽说有些伤风败俗,但比污染和尾矿的为害又好了千倍万倍!但要称为著名乡土画家,故乡的乡亲们就的确有些难堪了。
莫言写他故乡的事,大师画他屋里的人,这根本不干别人什么事。只是让故乡摊上这样的大师,囧得脸上发烧之外,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本来意义上的故乡,那一定是乡村。乡村自有乡村的特色和妙处,与熙熙攘攘的大都巿相比,那是另一个世界。只是近来被大师们江郎才尽时,坐在斗室内象屁一样硬憋出来的故乡,已经不能再叫故乡了!
也许是我错了,自作多情?
博物馆里有故乡从前的气息
文/王太生
雪花飘飞的腊月,离乡多年的老鲁回来了。他喝醉酒,拉着我的手,非要我陪他去博物馆走走。老鲁说,在外面常想老家,博物馆里一定有故乡从前的气息。
看一座城市的深度与厚度,古朴与繁华,要看它的博物馆。
博物馆是一座城市的基因库,里面收藏着城市的气味、先人曾经抛掷过的石块、种过的稻种、井栏、砖瓦,以及最后一块鱼化石。
一座城的性格与气质,早已在那些被收藏的器物上隐隐显露。一块墓志铭,讲述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某个人的一生。墓志铭是一部人物传记,装帧精美的石头书。
我喜欢身边这座城市的博物馆。在异乡,遇到朋友,我会说,我来自一座两千多年的古城,弄得自己好像很有文化似的,是想沾沾有文化城市的光。
对于博物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在波兰女诗人辛波丝卡的眼里,“这里有餐盘而无食欲。有结婚戒指,然爱情至少已三百年,未获回报。这里有一把扇子——— 粉红的脸蛋哪里去了?这里有几把剑——— 愤怒哪里去了?”似乎在说,这里没有生命、没有灵魂、没有温度,博物馆里缺少什么?从生命和生活的层面思考它的本质。
其实,一座城市的博物馆,留下的碎片,还是能够还原这座城的某些方面的生活场景。
从前,我住的城,不大。城中有一家博物馆,有几件东西值得一看。
没有兵马俑,没有越王勾践剑。博物馆平常少有人去。几只麻雀在庭院中散步,好像从时光的这一头,跳到那一头;从汉代,跳到唐朝。
橱柜里,用金丝绒摆放一些出土的古钱币、陶罐、瓷、铁器物——— 金丝绒这样的质地,一般都显得小心翼翼。
除了这些,有几件镇馆之宝:一架麋鹿骨骼化石、两具古尸、数枚铜镜。
麋鹿呈奔跑状,却没有痛苦的表情。骨骼按照它生前生长的方向,一节一节地还原排列。
我们这地方一直水草丰茂,麋鹿在水泽泥淖,追逐嬉戏,四蹄宽大,得得奔突,由远及近,水花四溅,完成它们生儿育女的追逐繁衍。几个农民,建房挖地基时,一不小心,挖出这具完整的麋鹿化石。
它在谛听着什么?离我们很近。麋鹿躲在草丛中,举着枝桠似的角,一动不动,流露出人类孩童一样的眼神,在静静观察四周,警惕的眼珠在眼眶内,呈四十五度角,逐渐转动,扩大视觉范围。
明朝的一男一女,并排陈列,躺在博物馆的大厅里。男的,姓徐、五十多岁,据说是三品大员,旁边是他的夫人,如果不是寿终正寝,他们死于何病、卒于何年?已无从考证。
锦缎绸服褪去了,他们睡得那样安详,仿佛还延续着昨天的好梦。我从他们身边轻轻经过时,清晰地看到,髯须飘扬,毛发依稀,皮肤尚有弹性。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数百年后,他们的子孙会看到他们安然从容,酣然入梦的睡姿。
我们平时曾在某本书中与古人相遇,一团和气,两句歪诗。其实古人就在身边留下痕迹。或许在你身旁,那棵苍老的柏树上,唐朝的商贩曾触摸过?湖边那块不起眼的大青石,宋朝浣衣的妇人,在上面坐过?河湾那一泓袅袅水草旁,明代的秀才垂钓过?说不定,古城墙上,那一行苍老的古树,不知是哪个朝代的鸟,排泄落下来的种子。
据说,当时挖出这对明代夫妇时,毫发无损,皮肤尚有弹性。人们不知所措,把他们暂时摆放在路边。大人跑过去,小心翼翼地跟他们握一握手;小孩子壮着胆子走近,甚至还调皮地捏一捏老爷爷的鼻子,踢一踢老奶奶的臀部。
不是古战场,牧童也就拾不到旧刀枪。缺少兵戎利器,说明这儿曾经宁静祥和。没有金银珠宝的优雅炫耀,井栏与陶罐,却是一个地方的气质与风度。
当时,我在大厅踯躅,好像听到那个老爷爷,呼呼如乡间童子风箱的鼾声。再看看那几枚铜镜,光泽漫漶,图纹华丽,不知曾映照过怎样俏丽的脸。
小地方的博物馆,悉心收藏自己的安静故事。隔着两千年的时空,寄来一封信。轻轻打开,从里面跌落出几块文化碎片。
一座城,从古到今,生生息息过无数个人,能够住进博物馆的也就那几个。
太多太多的人和事,都是过眼云烟。还是想起辛波丝卡的诗,“这里有一把扇子——— 粉红的脸蛋哪里去了?”
——我们都是这座城后来的孩子。
山路送我出乡关
文/赵宸澍
在北方求学的日子里,思绪时常飘回故乡,回到故乡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路上。那些崖边水畔、田野乡下、岗顶林间的大路小路,一头连着故乡,一头系着我的心。
我的老家在张家界,那里的路曾比蜀道难。有时候两个人分立两个山头,彼此看得见对方的脸,但真要面对面却需先下山再上山,花上一两个时辰。那些高高的山隔断了乡亲们的目光,那些陡陡的山阻塞了人们出行的方向,那些青青的山遮蔽了诗意的远方。以至于长大后我才明白,为什么故乡婉转动听的歌都要叫作山歌,原来是被崇山峻岭隔开的人们,平常唱歌都要用尽全部力气使劲唱,山一样壮实的歌声翻山越岭了,远处的人儿才听得见。
从家中楼顶望去,正对天门山。每次仰望,都被那蜿蜒的盘山路折服。这路整整修了5年才修成,人称“通天大道”,全长10多公里。民谣“大庸有个天门山,离天三尺三”,说的就是这个地方。这盘山路是直冲云霄到了天边,路外侧绝壁千仞,空谷幽深,弯弯急转,层层叠起,环环相连,人称“99道弯”。人们说,看了天门山路,蜀道从此不称难。而我透过这条盘山路,一路望见了一山的游人如织,望见了一山的鸟语花香,望见了一山的欢声笑脸。
我读中学时到了长沙。从故乡去长沙,路程400多公里,高速公路上最为险峻的是长达千米的狗子滩大桥。这狗子滩很是有名,据说当年侵华日军一个中队准备进攻张家界,来到滩边,面对湍急咆哮的河水、险峻幽森的山峰,数次试图穿越都“无功而返”。远望大桥,险峻非凡。空间的限制使得来回两个方向的路无法建在一个平面上,只好采用了错开的上下结构设计,一边临河而建,一边穿洞而过,可谓高速公路建造方面的一个奇迹。
爷爷常说我到的长沙是大码头。为什么不说是大城市要说成大码头?原来爷爷年轻时走的都是水路,他去到最远的地方是津市,那是从澧水河进入洞庭湖的地方,津字的本意就是渡口、码头。他们那时候做土货生意,从溇江上游将一船船的桐油麻皮棕叶草烟先运到慈利,然后进入澧水再运到繁华热闹的津市。津市的老板收购后换成大船,出洞庭湖进长江下江浙,最远的到上海。那时候只有水路可走,爷爷他们见到的大城市都是江河边的码头,久而久之,所有的大城市在他们心里都叫做大码头。
到了父亲他们这一辈,有了公路和铁路,但要去往长沙依旧是件非常劳累的事情。父亲说坐汽车要两天,头天只能开到常德,歇一夜,第二天才能到长沙。坐火车要一晚上,下午出发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长沙。到我这一辈,来往长沙和故乡,可以走高速,单程4小时,一天可以来回。也可以坐飞机,空中飞行不到半小时。想想这些,只觉得,多年来路的变迁已悄然改变故乡许多人的生计与未来。
我上大学到了银川。银川是我的第二故乡,北方民族大学是我的新家。从长沙飞银川,只要两个多小时,吃了早饭出发可以赶上银川的中餐。这样一个深处内陆腹地的西北城市,在交通上并不闭塞或孤单,随着银川至西安的高铁建设全力推进,银川通江达海的路还会更加宽广快捷。很多同学来自比我更遥远的地方,拉萨、伊犁、海口、佳木斯……祖国东南西北最边远的地方都有我的同学。是党的民族政策让我们56个民族的同学有机会相聚在北方民大,是便捷的交通条件让天南海北的我们有福气相会在塞上江南。
世间的路千万条,阳关大道是路,羊肠小道也是路。人生的路万千条,鲜花盛开是路,荆棘密布也是路。无论哪种路,都离不开遇水架桥、逢山开路的决心与意志。前段时间,关于交通建设的好消息不断,重庆至张家界至长沙的动车开通运行,今年年底银川至西安的高铁也将开通,那时我就可以从银川坐高铁直达故乡了。这是一条崭新的路啊。我的眼前似乎已经闪现出路上的情形:风驰电掣的高铁,带着我和同学,掠过黄土高坡,掠过黄河长江,掠过中原大地;看窗外,山岗翠绿,田野芬芳,大江南北,分外妖娆。
远去故乡的记忆
文/西海清泉
我随水的飘荡,离她远去了;我随山的逶迤,也离她远去了。故乡这个魂牵梦绕的名词,时常挂在我记忆的树梢上,而且对她的留念,对她的释怀,常常在我的记忆里。记忆中的故乡在尽情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怀,展示自己的美丽来。
我的故乡形似一艘漂泊的巨轮荡漾在鄱阳湖之滨的中心,非常典型的湖心洲,那里,进出只有一条蜿蜒屈曲的湖洲马路,相传也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最忆故乡,是那夏天里的灯火。傍晚时分,不管你从多么遥远的地方回家,即使你拖着疲惫的身躯行经在乡间的小路上,微风传来泥土的气息和稻苗抽穗的芬芳。踏上了故乡的路,你的疲劳顿时减去了不少。湖风吹拂,送来阵阵鱼腥的味道,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温馨。
特别是跨过临村的抽水机码头时,展现在你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灯火,你的心里除了有家的感觉外,那一定还有一份甜美的快乐。
杨树底下,点点灯光倒映在水面上,似一座水城的流光似彩。灯火中的那艘巨轮乘风向东缓缓移动,这时天上的星光和故乡的灯光都相互映衬在水里,形成一片光亮、安静而和平的夜景。渐进时,母亲前来迎接,我的疲惫早就烟消云散了。
每一棵杨树,就是一次成长的经历;每一盏水中的灯光,就是一颗希望的种子;每次夏日傍晚的回归,我都能看到了那一排排天地间永恒的光。
再忆故乡,是那袅袅的炊烟。夕阳薄山,那静卧在巨轮上低矮斑驳的房屋顶升起缕缕炊烟,它混杂着毛柴和米饭的香气,腾腾升起而上,微风中,悠悠地飘向远方。即便远离,闻到这种烟香,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因为母亲精心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孩子的归来。
一烟直起,众烟飘扬,这就成了夕阳中故乡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翠绿的杨树间冒出那令人遐思的炊烟,着实让我倍感亲切!如果说,晚霞中的炊烟是一幅水彩画,那朝霞中就是一幅素描画卷。
日出东方,故乡的炊烟在晨露的伴随下,显得那么凝重,那么依恋故土,舍不得飘向远方的天空,也正如田畈劳作的伙伴舍不得那块泥土一样,深深扎根在这片肥沃的田野中。点点炊烟召唤着田地里耕作的伙计们,是让他们早些时候归来早餐,他们的劳作更买力气了。还有那凌晨出渔的渔民望到阵阵袅袅的炊烟,收鱼的劲头更足了。
倘要我说出更留恋哪种炊烟的话,我毫不客气地回答:是秋天黄昏飘荡在空中的缕缕白色的炊烟了,它轻盈,亢奋,袅袅腾腾,犹如一朵抒情的花儿。
看到那炊烟,早晨放牧出去的水牛唱着“咩咩”的歌归圈了;看到那炊烟,田畈的伙伴抱着丰收的喜悦,快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见那炊烟,远离故乡的亲人,就有家的温暖!
最令我值得回味的,却是暮夏月夜的守渔(自己插好的迷糊阵,晚上怕人倒鱼,用船守在两只壕篱中间),说是守渔,这都是男人逃离家里,去湖上快乐的借口。
那年月,物质生活的匮乏,但精神生活却非常充实。我有幸被同村稍大于我的兄长们邀去做伴,那夜饭比平时要早,也要丰盛,母亲像送客人一样,打发着我。踏着夕阳,我们的船队出发了。家乡的黄梅调响彻了湖面,起船时,这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从不忘记赛赛驾船的本领。
广阔的湖水,船甩起的白浪层层翻滚。我立在船头,尽赏远山的朦胧景致,还能看到水里菱角花叶间水鸟被骚扰搏飞的弧线。有时也唱出几支流行的通俗歌谣,他们也附和着,甚是高兴!
在夕阳西沉的时候,泛起一叶小舟,尽情荡漾在广阔的湖面上,晚风夹着湖草的气息拂过我的脸旁。看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小船轻轻摇动,故乡的树影婆娑,一幅迷人的景象。远山的葱翠倒影湖面,近草送来阵阵清香,闲适、恬淡、惬意,天堂也不过如此罢了。
夜幕渐渐降临,东头天空那一轮圆月,银盘般地悬挂着,当然还有些依稀的星星,在夜空中炫耀着自己光亮。躺在船舱,任凭明月的轻抚,数着星星,深邃的天宇渐渐融缩在我们的小船上。
风浪敲打着船头的声音成了我们入眠的摇篮曲,不时也有鱼儿跳出水面,争抢食物的拍水声,还有那该死的鱼儿入壕争脱的击水声,整个夜迷朦在湖水夹带的鱼腥的气息中。
呵,湖中的夜并不宁静,但那却是我最值得怀念的夜间生活!
故乡虽远离我而去,但我的记忆依旧那样清晰。
回家
文/烟雨阡陌
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回家”二字,总可以在心湖上荡漾起一圈圈温暖的涟漪。回家,意味着一个久居他乡的人,可以伴随温馨的音乐,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回到故乡亲人的身旁——这是一件令人多么日思夜想的事!
曾几何时,外出谋生的人多如繁星。踏着故乡的月光,一步一回头,最终背影就消失在故乡的视野里。一年回家一次,可以开怀畅饮思乡的烈酒,可以津津有味咀嚼家乡的黄豆和豌豆,吃着依稀带着清香泥土气息的白米饭,然后去村外的田埂上溜达,翻看发黄的岁月日记,寻找儿时的记忆:炎炎烈日下,那一幅幅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剪影,那一帧帧把汗水和希望耕种在泥土的回忆,还有一缕缕从古老的村庄里袅袅升腾的炊烟,以及一阵阵随着温湿的海风迎面吹来的淡淡的咸味……
回家,其实只是生命的一个驿站。一个人在外面跑得累,或者飞得疲倦了,就可以回巢栖息,让淌血的灵魂得到了“家”的安抚,然后再启程,步向更辽远的地方。“家”在祖辈父辈的眼里,绝对是一种虔诚的守望,更是一种忠贞的相思。
“家”自古以来就是生命归途的终点,也是灵魂的栖息地。古人交通不便,千山万水短时难以跨越,归途显得弥足珍贵。苏轼之友王巩因受到“乌台诗案”牵连,被贬谪到地处岭南荒僻之地的宾州。王定国受贬时,其歌妓柔奴毅然随行到岭南。苏子借柔奴之口,吟咏出“此心安处是吾乡”,此中蕴含了多少有“家”不可归的无奈和辛酸。
古人欲踏归途,千难万难,而今日水陆空交错纵横,千里万里瞬间抵达,今人反而有“家”不欲归,个中缘由,非一言半语可尽述之。回头看看流云处,家乡宛在清流之湄。几年一眨眼,世易时移,我也几乎是一年一回家了。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种对故乡怯怯的依恋。不是我不想回家,也不是回家的路途有多遥远,而是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家去饮那一坛浸泡着苦痛、悲切、悔恨和自责的古老烈酒。那酒,就埋藏在家园的地底下,我现在还舍不得挖出、开封。
每当我听到“回家”二字,心里就像洒上那一坛酒,苦痛、悲切、悔恨和自责,不可名状。我记得两年前秋风萧瑟的那一个上午,二哥背着母亲从医院里走出来,母亲趴在二哥背上,轻轻问了一声:“现在去哪里?”二哥说:“我们回家。”回家”,已经在我记忆深处,凝固成难释的千年冰垒。每当我回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的情景,我不禁潸然泪下,双眸凄迷。人生在世,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惨怛之事,过了很多年之后,还会时不时像一条钢丝绳一样,勒着你的脖颈,让你半晌透不过气呢?
我记得有一则故事,说的是一个外出打拼多年的人,与家失去了联系。多年辛酸打拼之后,他携带很多华美昂贵的物品,踏上回家过年之路。他在路上总想象着母亲见到自己时的情景,不由充满了感慨和幸福。当初远离家园时母亲目送自己渐行渐远的情景,如在昨日。母亲,是否还会定定坐在幽深小巷里,目光朝向村口,等待自己的归来呢?终于到了村庄,终于到了家门口,但他看到的是门掩闭上锁。邻里阿婆说,孩子啊,你母亲回家去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惊讶地问:这里就是家啊!阿婆说:你母亲回另外一个家去,不会回来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泪流满面。他丢开手里的大包小包,蹲下身子,嚎啕大哭。也许,这就是“母在,家在”的千古悲怆之情吧!
独在异乡为异客,岁月不待一瞬间。回家的路好遥远,回家的心好沉重,回家的日子又那么仓促!
当一个人回到家里,满眼是孤独和悲伤,不如当初不出门。当一个人回家过年,饮下的是一阵生生的疼,不如不回家过年。当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实他应该明白,所有的人跟自己一样,“家”只是生命里的一个驿站,每一个人的每一天,都走在“回家”的路上,直至艳阳西沉,暮色四合。
一封家书遥寄思愁
文/王强
家书,对于现在大多数小孩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对许多大人来说,也是一个遥远的记忆。我小时候,没有家书的概念。只知道,“家”是父亲那如炬的目光和母亲那挺直的腰板,是父亲的那坚定的脚步声和母亲那惟妙惟肖的针线活;而“书”则是每天都要痛苦的读背的一种烦人的东西。读初中了,才逐渐了解了原来世上还有《傅雷家书》和《曾国藩家书》这一类东西,而我却很少用到它。
直到第一次走出家门,放飞了心中的梦想,像展翅翱翔的雏鹰,跃跃欲试于万里层云。登上火车,离家越走越远的脚步,我能感觉到自己渐渐收紧的心。谁不愿意时常享受家的温暖?不愿意常伴父母左右,尽心侍奉,充分感受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美好,共叙亲情,同享天伦。但是,现实有诸多无奈,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我们只能背井离乡,告别年迈的父母,踏上开往他乡的列车。
俗话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节日到来,我们的思乡之情就会愈发浓烈。出门在外,家是我们梦里常去的地方,是内心中最难舍的牵挂。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家才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而家书就是连接温暖的红线。如今,通讯手段日益发达,手机、短信、电子邮件等聊天工具让我们能及时联系到家人,但对于家人的思念又岂是一个电话能轻易表达?于是,我开始在家书中怀念,怀念那时的风筝摇曳,单车岁月,开始想念那段浮华而又青葱的学生时代,想念爸爸,想念妈妈,很想牵着他们朴素的双手,一起看着夕阳西下,花开花落,一起去欣赏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黄昏下,孤零零的身影伫立在城市的天桥中心,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漫上了心头,思念的心情被西下的残阳拉得好长、好远。我想我还是恋家的,从上大学到工作,离开家乡已经有五年时间了,尽管辗转漂泊,最终停留在了武汉,一个喧闹的城市。但在这稍瞬的时间中,我心中惦念的依然是那座安静的小镇,那里的空气、阳光,那山、那水,想想都觉得整个人是安静的。于是我和儿时的伙伴便用家书这种古老的方式来诉说心中的思念,一起怀念故乡的美,故乡的纯,故乡的真,怀念那一段幸福时光。
归去的落叶将呼唤着对风的依恋堕入尘土,泥土将它的泪水珍藏一地,在矿藏中孕育着新的生机。思念在等待中疯长,故乡的情在等待中蔓延。如今,分公司工会要寄一封家书回我的故乡,我想,请把我的思念一起带上。
故乡的碗团
文/采薇
生活习惯日积月累就成了风俗,故乡的碗团全然融入了晋西北人的生活,人和碗团之间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当然也是在外的吕梁游子寄托乡愁的最美食物。没有吃过碗团,不算到过晋西北的吕梁;没有经年累月地吃碗团,不敢轻易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吕梁人。
碗团是一种用荞面做成的地方小吃。传统的老做法,至今在农村一带还完整地保留着,只需取来三遍过筛的细荞面,用凉水搅拌成不稀不稠有韧劲的面糊,往铁锅里倒进去,拿木制擀面杖反复搅和,锅里面不断呼噜呼噜冒着气泡。随着擀面杖的灵活旋转,就会画出一个个美丽的同心圆,待到八九分熟,将锅底朝天扣在案板上,即是一个半球型的大碗团,最后泡在凉水里放在阴凉处,准有个把月全家老少才能吃完。后来,传统的做法逐步改进,师傅们用小铲子将面糊不断揉搓出粘性,随即抿在小瓷碗内,面糊挂住碗壁为最佳状态。小碗一层一层铺在笼屉上,七八层笼屉摞起来,就像一个高高的木塔,最后用烈火猛蒸半个钟头,热气腾腾的碗团就新鲜出炉了。
碗团的吃法大同小异。据说柳林一带的吃法最正统最有代表性。顾客们手捧碗团,持三五寸长、一厘米宽的竹签或铁签抠上许多辣椒,熟练地将碗团划成田字格,再从碗边旋转一圈就可以了。柳林碗团以秘制的辣椒酱而闻名远近,特殊工艺制成的辣椒魅力十足,再辅以陈醋和蒜泥,吃起来辣中带香、香中不失辣味,一碗下肚只是刚刚开胃上瘾,唯有三碗下肚才能过瘾。离石一带的吃法比较精巧,必需有一种精心熬制的芝麻酱,有时辅以香油和葱姜蒜,辣椒+芝麻酱是离石一带碗团的标配佐料。临县一带的碗团吃法,就更加随意了,只是将吃面放佐料的方法搬过来,葱末、黄瓜丝和油盐酱醋一碗烩进去,吃碗团少了一些讲究,却多了一种乡土风味。
卖碗团一般属于晋西北穷人家的小本生意,通常在街边支个小摊,搭个塑料布棚子,一个铁皮桶或塑料桶放碗团,外加一个摆满各种佐料的案板就开张营业了,一个碗团从最初的几毛钱,涨到了现在的两元钱,光顾者还是络绎不绝。当然,最好是将碗团摊支在烧饼铺子附近,算是上风上水的位置,一到吃饭时间,从十里八乡过来赶大集的、瞎转悠的、卖苦力的,走到摊边坐下,要几个饼子,再来几个碗团,端一杯开水,就是一顿好饭。这里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而美好,没有什么讲究,也不拘哪样礼节,时光在自自然然中从容流转,岁月在悠悠闲闲间春去秋来。
碗团摊点不打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照常营业,只不过冬天摊主会支一个炭火炉子,拿一个炒瓢,放一把豆芽,热腾腾的炒碗团就会端到你面前。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人们开始讲究营养结构,于是,碗团又走到台前,走向餐桌。一切红白喜事逢年过节,碗团都是餐桌上的常客。日子过出了各式花样,碗团似乎也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据说,有的小摊贩因为卖碗团盖起了小二楼,有的沾了碗团的光供孩子读完大学,有的依托碗团生意摘掉了贫苦户的穷帽子,有的将碗团进行了产业化的营销,小碗团正在改变着千家万户的命运,一改之前的低调含蓄和灰头土脸,开始了勇闯天涯的新时代之旅。
故乡的初春
文/温筱鸿竹
我的故乡位居于上当地区一个偏远的村庄!
我的生命之旅就是从哪里出发,在哪里有我童年的足迹,少年的笑意,虽然这些记忆已经远离我的视线,可是哪里却成为了我梦里最美丽的风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爱,我爱我的故乡,对故乡的春天便更加的眷恋,院子角落里发芽的青草,苹果树上绽放的绿叶,朝阳处白白的迎春花,就像是春天的文字,在人们的冬日的酣睡里悄悄的走进人们的视线……
不知道从何时,故乡的春色便渐渐成为我对春日的无限渴望。大自然的那份绿不容置疑的,不管你是否注意,随便都能看到春天到来的影子,有的时候,只是我们习惯了,而忽视了当时的心情,才至于现在回顾起来有些惋惜。这可能就是人们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吧?一路走来,在慨叹之余,我不得不写文字来警告自己与身边的人!
窗外又是一个春天的日子,看看正在苏醒的万物,我再一次想到乡下的春天。院子里靠着栅栏的小草发芽吗?杨树的树皮泛绿吗?苹果树的叶子是不是发芽?杏树已经有着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吧?特别是那懒洋洋大枣树,叶子出的总是那么的慢,甚至还令人担忧!春天的色泽不但清新怡人,乡下春天的早晨一样热闹非凡,麻雀、喜鹊、鸽子、斑鸠、布谷鸟等等,还有长着红红长嘴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树丛里叫个不停,不但把睡人唤醒,就连熟睡了一个季节的春天也从梦中唤醒,因而我便格外喜欢这春只色,钟爱这春之声!
一年又一年,这春天的文字深深的印在我的生命之中,于是,每每春回大地,我都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些熟悉的字样,那些人,那些事,虽然已经远去,可是想起来如同是在昨夜的梦里相约,那么的使人兴奋与陶醉!
迎春花,是我们故乡里最常见的一种野花,适应生长于每一个角落,白白的花儿,沐浴在温暖的春光里,在微风里笑着,是那么的可爱!一年又一年,想起这春天的使者,我反倒觉得这可爱的迎春花在我的年轮里从没有长大,恰是一个人初恋的滋味,永远的滞留在人们的心角,而给予人们一份无限的期待!如今春至,故乡的迎春花虽然还在酝酿期,但是在不久的几天,这花儿一样会把春天的信息传递到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眷恋这迎春花的情结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迎春花自身不怕卑微而努力地绽放自己的缘故!
写到故乡的春,我就不得不旧事重提,每每春回大地,我们孩子们在放学或过礼拜的时候就会三五成群的到田野间,你追我赶,大声的笑,高声的喊,呼唤春天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有的时候还会惊动正在忙碌的农人,有的时候,在我们身边还跟着自家的小狗,看到我们的兴奋,也不觉旺旺的喊着,现在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画家,要是自己但凡知道一点色彩之类的知识,我也能把当时的情景勾勒出来,现在看来,也只有用文字来弥补当时春天里孩子们的一副景色了,我怀念那个远去的春天,更加怀念那个春天里那份青春!
如今自己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只能在这大自然的春天里寻找一份曾经的记忆啦!
在四季当中,春天到处是光明的、鲜亮的,到处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难怪朱自清先生也不能脱俗,在写春天的时候,也少不了要写春天时候的花花草草!
最适宜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故乡的初春,柳树正在酝酿,但是看看这渐近的春日,我相信在不远的明天,春天一定将自己的繁华绽放……
春天总是写着一份活力与激情,我离开电脑桌子,不觉走向窗开,想去看看这窗外的春天,没有想到,心儿早已像春天里放飞的风筝,早早就飞到天空!风筝在飞,白云在笑,阳光在乐,就连脚下的小溪,也咕咕的从远处的山涧而至!大地迸发出生命强劲的活力!
——这分明是春天的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欣喜、激情、亢奋……
我仔细揣摩着,不能在这个季节找到适合的回答。春天来了,我的心从此飞到窗外,飞到原野,飞往乡下!故乡的春天,没有江南初春来临时候的隽永,但是那份生命的强劲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出,一样会让我们在这份强劲的生命之中感受一份别样的情怀,这也是这春天给与我的一份感受,我独爱故乡的春天,是她给予了我生命无限的渴望与期待!
一春又一春,尽管我知道自己早已不是这生命青春的影子,但是,只要我遭遇春天,我就要把春天里的情怀写出来!
春天来了,快出去走走、看看、听听吧……
佛在水之滨,我在佛之邻
文/庄吉春
世事纷扰,人间沧桑,故乡留住了我历尽劫波的脚步,在我工作的办公室,打开向南的窗户,就能看见正在修建的金鼎大佛,从朦胧到清晰,当心累了、忧了、浮了的时候,我总是要把窗户打开,点燃一支香烟,与正在丰满也正在金碧辉煌起来的大佛遥遥相对,心就会在交流中静了、平了、释然了。
我的故乡因药而名,因佛而盛,药医天下病,佛安天下心,每个人与佛都会有或深或浅的缘分。在我童年的时候,是不允许有其他个人信仰的,言佛者罪,只是在母亲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世界上除了伟大领袖以外,还有佛的存在。到了青年的时候,又赶上各种思潮极力张扬的年代,也是世风日下、欲念泛滥、空虚恣肆的年代,于是随处可见教堂的十字架高耸,也就是那个年代,不忘梓里之情的佛性法师,在六顶山之怀、水库之畔,依山傍水修起了这座世界最大的尼众道场,敦化的人开始知佛、近佛。
儒、释、道曾经成为我们这个民族的思想体系,佛家兴于天竺(印度),而现在那里确是梵音清净,香火断绝。自东汉年间佛教传入东土之后,至大唐而兴盛,“天下名山被僧占”,于是大凡山水秀丽的地方,都有了木鱼喋喋、青烟袅袅。
佛由心生,方是佛之根本。平生虽然未曾礼佛、奉佛,但我的心还是向佛、近佛。释迦牟尼能抛却如今众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地位,在菩提树下悟出佛的道理,用一种与人的欲念完全相反的方式,净化人的灵魂,又以普度众生的宏大愿望来帮助世人,这份胸襟,已经让知佛、懂佛的人高山仰止。
虽然与正觉寺近在比邻,可是平生第一次拜会佛陀却是陪同《与佛为邻》的作者去的这片佛家圣地。那是一个秋风乍起的日子,池塘边的滩涂上,荻花(芦苇)稀疏、寂寥地开着,到山门前下车后,沿着陡峭的台阶爬上去,拐过写有“回头是岸”的影壁,就见殿宇楼堂相衔相接,台阶成叠,台阁逶迤,明黄的院墙从山下向山上延伸,大雄宝殿里过去、现在、未来三佛危襟而坐,接受着善男信女的膜拜。六角观音殿里,这位据说能救苦救难、佛教里唯一的女性菩萨正幻化出千手千眼的法身。朋友已经深深跪拜下去,我也受一种力量的感召,在蒲团上向这位慈悲为怀的大士默咏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愿望。走出大殿,有尼姑极力推荐,让我们请一盏愿望灯,只要灯不灭,愿望就会实现。我还是拒绝了那个年纪应该是我妹妹的尼姑之请求,任何愿望的实现,除了机缘以外,还需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就如这位尼姑本人,未必心中就没有过美好的愿望,但一定是愿望的破灭,才选择剃去长发,穿起长袍,在这里伴随青灯黄卷,不求今生愿望的达成,只求来世的圆满,至于来生究竟怎样,恐怕只有佛的心里知道。再后来,在六顶山之巅修建了这座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坐佛,从此故乡的人都能举目见佛了。
自知生来愚钝的我未能六根清净,未能勘破红尘,在我的心里盘桓着那个佛家首忌的“情”字,虽然人世间的男男女女笑着、哭着、忧着、喜着,但分明是哭的多,笑的少;忧的多,喜的少,“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或者每个人都会有着自己的因果,既然在佛之邻,且学佛用一份宽容去重新审视自我,也许在得失之外会多了一份静明,即使没有去参禅受戒,也能与佛祖对话;也许只要恪守着“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信念,才能与佛保持精神上的默契。
寒山问拾得:世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答曰: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佛从公元前走来,走过了达摩的一苇东渡,走过了唐玄奘取经的八十一难,走过了鉴真东瀛布道的千波万浪,走过了济公和尚残破的扇子,也走过了法海法师的金钵,从恒河走到关东这泓水之滨,这座山之巅,也累了、倦了,于是长坐在这里,与故乡的人为邻,恐怕也是敦化人冥冥之中的缘分。不过我还是怀着大不敬的心念,希望在哪个荷香、风淡、人静、月明的夜晚,煮一壶清茶,与佛挚友般一起学禅悟道,以求我灵魂涅槃后,拥有一个憩息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