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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农民的文章

2023/01/31经典文章

关于农民的文章(精选11篇)

远逝的稻草垛

文/吴建

前些时候接到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家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完毕,稻谷晒干了收进了粮仓。那稻草呢?我问父亲。还要那草干嘛,早就卖给小贩了,父亲说。放下电话我怅然若失。殊不知,稻草在我们农村,曾是千家万户用于炊事的主要柴薪,草和粮同样宝贵,是我们生存活命的根本。

我的家乡地处平原,没有山峰丘陵,缺少枯柴野枝,烧锅煮饭大都用庄稼的秸秆。“稻既登仓,禾秸杂沓,翁命收积为垛”。记得每年秋收之后,我的父母就非常珍惜地将从脱粒机里吐出的稻草储存起来,以备日常燃用。乱秸比较好堆,父亲用那长柄铁叉一次能叉一个小丘似的草垛,几个草垛堆上去后,用铁叉拍拍,用脚踩踩实,然后再用铁叉叉草,两三亩田的稻草个把小时就能堆好。扎成把的齐秸则难堆一些,要一把一把地拎到草堆上,还要排齐压实,到顶时又要做成屋脊似的上盖,以便雨水外泻。堆好的稻草垛犹如一个倒扣着的大元宝,高大结实,饱满陡峭。狂风吹不散,暴雨滴不进,终年保持草质如新。

稻草垛曾是水乡平原上的一大景观。它们散落在房前屋后,河沿树旁,是那样的潇洒、典雅,给家乡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春季,和煦的春风从稻草垛上掠过,那清新的稻草香混合着花儿的芳香弥散在村庄上空,令人陶醉。夏日,草垛上爬满了豆苗瓜秧,把草垛染得浓绿一片。到了秋天,草垛上又是另一番情趣。缤纷多姿的丝瓜花、扁豆花、牵牛花把草垛装扮得一片灿烂,楚楚动人,随便掀开哪一片绿叶,都能看到一个个果实笑藏在里边。月朗风清的夜晚,寄居在藤蔓上的纺织娘、织布郎,放声歌唱;隐蔽在草隙间的俏蟋蟀、钱驼子,轻声吟和,闹哄哄,不停歇,草垛简直成了“音乐演奏厅”。冬天,乡下人衣着单薄,瑟缩着身子依偎在草垛上晒太阳,人们得到的抚爱、温暖,只有母亲的怀抱可与之相比。

炊烟,在乡间曾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稻草的炊烟,更有它独特的美丽。稻草不耐烧,在锅膛里火力一会儿旺,一会儿微,因此,烟囱口冒出来的炊烟,也一会儿浓,一会儿淡。浓时如乌云翻滚,缭绕着升向空中;淡时丝丝缕缕,袅袅娜娜,似有谁在描绘着一幅画,漫不经心。细品炊烟,它的灵性启人遐想,它的芳颜怡人情怀。

稻草垛还是我们儿时最大的乐园。每年暑假,小伙伴们就三五成群以稻草垛为碉堡、据点,或捉迷藏或打游击战。我们在这个没有任何装饰的舞台上轮番上演从课本中学来的“小英雄雨来”“王二小放牛”“黄继光堵枪眼”。队里偶尔放一场电影,我们会早早地赶到稻草垛,占据有利地形,谁也别想侵占。等到电影放完的时候,我们早已倚在稻草垛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脖子上还挂着涎水呐。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刚刚摆脱了贫困的农民开始使用电饭锅,煤气灶。电饭锅需用电,煤气灶要用液化气,电费、煤气费在那时的农家还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那些靠种地为生的农户收入有限,因此,农民还舍不得天天使用电饭锅、煤气灶,仅仅是在来了客人或是在大忙时节来不及做饭、炒菜,才偶尔用上它们。因此,到了收获季节,农家仍然要堆一个大大的稻草垛。

进入新世纪,农家渐渐富裕起来了,大部分农民盖起了高大气派的楼房,农户的厨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厨房里贴上了瓷砖,吊了屋顶。旧式老灶不用了,建了崭新的厨柜,电磁炉、微波炉,高压锅等各种新式灶具也飞进了寻常百姓家。农民们不再吝惜那点电费、煤气费了,一天三顿烧煮炸炒都用电器灶具和煤气灶。不用烧锅了,稻草垛也就渐渐失宠了。收获的稻草先是付之一炬,后来因为露天焚烧污染环境,政府禁烧秸秆,便卖给收稻草的小贩了。

而今,管道煤气也正向农村延伸。千百年来与农民同呼吸共患难的稻草,在农村销声匿迹了。由此,我是该为稻草垛的消失高兴还是伤感?但我知道,不管怎么样,稻草垛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因为在那甜蜜的追忆中,它带着时代变迁的缩影。

车的记忆

文/田毅林

小时候,大人常常这样哄我们:“别闹了!走,带你们看‘嘀嘀’去!”于是,我们马上不闹了。一群小伙伴,手拉着手,由大人带着,出胡同,穿大街,兴高采烈来到马路上。等啊等,终于,不是从左面就是从右面,不是一辆卡车就是一辆“公共”,慢悠悠、轰隆隆地开了过来。当然,它们都会不时地“嘀嘀”几声。我们欢呼雀跃,随着汽车驶近,心跳也开始加快:那轱辘有多大?究竟是怎么转起来的?开车人长什么样?车上坐着些什么人?都是我们特别想知道的。非常遗憾,在我们什么还都没弄明白的时候,它就开过去了。唉,只好再等,抻脖子瞪眼……

昨天还是稀罕物的汽车,今天怎么就成了城市的负担了呢?地面上的变化大,天上变化也不小。那时,别说坐飞机,就是在天上找一架飞机,都非常困难。如今,你只要愿意,找个开阔地儿,一会儿就能见到一架。

说到汽车,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北大荒插队时坐的“大解放”。那是何等的风光!开县“贫协”大会,作为知青中的贫下中农代表,我们享受到了由解放牌敞篷卡车接送的待遇。那可是黑龙江的腊月呀,人们站上去,车开起来,我们不仅风光,还是一道风景,根本没觉得冷。

当年,骑马,坐马车,特别是赶马车,对刚到农村的城市孩子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小时候,在城市里见到马车的机会,一点儿也不多。最多的时候是夏天,农民赶着大车往城里送菜。他们“驾、驾”地吆喝,给马加油,也让行人让路。有时候,他们会随手从车上抓起一个西红柿,在衣服上蹭两下就大嚼起来。有点馋人。天津郊区农民赶车用的鞭子很小,比不得黑龙江的农民,车大,鞭子也大,是双手握的那种。还有,他们不是坐着赶的,是站着。本来就不容易站稳,再让马跑起来,在那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车要是颠起来一尺,人得颠起来两尺!要不说怎么羡慕“大解放”呢,人站上去,车跑那么快,居然一点都不颠!现在想想,也不一定。是真的不颠呢,还是那点“小颠”,在当时根本算不了什么呢?

后来回城了。刚出东站,一辆公共汽车驶过,我随即咳嗽两声。爷爷马上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没有呀。”我现在明白了,也许是汽车尾气的缘故——可那时,马路上一共才几辆汽车呀!

甜蜜的收获

文/张志道

少年时收麦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蓝天白云下,麦浪滚滚,麦香袭人,金黄的麦穗,齐刷刷地昂着头颅,向培育它们的农民点头致意。

农民听到这些精灵们喃喃的召唤,便拿起镰刀走向田间。

这是我小时候看到的最美、最壮观的情景。人们在地头一字儿排开,弯着腰,一手抓一把麦秆,一手挥动镰刀,只听嚓、嚓、嚓的割麦声,美妙动听。

我跟在大人后面割麦,收获的喜悦把心帆鼓得满满的。地里的麦子一把把被抓起,又一把把放下,农民在劳累中,脸上写满了快乐。

临近中午,太阳火辣辣的,无风无云,人们的汗水和尘埃混合在一起,脸上、身上都像涂了一层胶质。在极度困乏的时候,生产队长派人送来了薄荷片,每人分得十几片,大家小心翼翼收起来,往嘴里送上几片,清凉凉、麻酥酥、甜丝丝,舒爽的滋味瞬间传遍全身。早腾地,早播种,秋天就能多收获的传统耕作理念,使他们不畏炎热,火中抢粮。

离开农村40多年了,每每回忆起来,就会联想到在那块土地上耕耘、播种和收获的人们,心中就会产生对他们的崇敬之情。

从农民到藏书家

文/尧山壁

农民工、古建师、藏书家,风马牛不相及,汉中卢慧杰却能集三者于一身,是一个奇迹。他的藏书楼,已经成为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一处新奇观,不仅当地人争相探访,也吸引不少外省人慕名而来。

小楼不小,四层,五六十米高,七百平方米面积,地板天花板之间摆满书架,排列整齐,纵横成行,一百六十多架,十万余册书,抵得上一个地级市公立图书馆的规模。

流连书山书海间,望洋兴叹,难以相信这藏书楼主,既非名门显贵,也非书香门第,而是五大三粗,紫红面皮,一个只会家乡话的河南老乡。1954年生于西平县,世代务农,从小半耕半读,还当过一任生产队长。1975年洪水滔天,在树杈上困了四天四夜,水退了逃荒到陕北韩城深山老林,东躲西藏,十冬腊月没被子,两个人背靠背取暖,还被当作盲流收容一次。后来送到古建队当小工,搬石头扛木头,凭着中学学到的数学、史地知识,成为技术骨干。奋斗几年当上西安古建公司一级项目经理、高级工程师,承建的博物馆曾荣获鲁班奖。

卢慧杰事业成功,得力于读书、藏书。童年精力过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在外上学的姐姐,试着给他寄小人书、《故事会》、中外小说。小慧杰天生与书有缘,一头扎进去,拾柴筐里背着书,睡觉头下枕着书,吃饭再不挑肥拣瘦,课堂提问频频举手,作文水平突飞猛进,身旁总有一帮小粉丝,称他为“小先生”。班主任以为背后有高人指导,家访时才知道是炕上摞着的那半墙高花花绿绿的书刊。每本书都仔仔细细包了书皮,扉页上工工整整盖上姐姐给他刻的印章。六年级时藏书多达六百本,成为全村人人羡慕的人物。

后来挣工资了,十几元钱,有吃的没花的。在书店看到一本土木专业书,非常有用,翻遍全身钱不够,另外还有几斤粮票,黑市一斤两角五,他想顶钱花,少吃几顿饭。售货员看他诚恳,就卖给了他。这本书带在身边几十年,是他藏书楼的第一块砖。随着技术长,工资长,书垛也长,而且长得更快。经常买书买出了经验。那时“读书无用”余响尚在,除了逛书店,还去书摊、废品站,经常能淘到宝。

再后来当上老板,更加大把大把花钱买书,随心所欲,不计成本。可是日常生活却很抠门,一件毛蓝褂子披了十几年,一家几口挤在三间小屋内,确切地说是书堆里。可是把每一本书刊都当成座上宾,藏书楼经常收拾,敞亮、通风、干净。十万余册书,十万多个朋友,几乎记着每个“人”的门牌号码,能说出与它们邂逅、奇遇、相思的故事。面对知识的海洋,他觉得自己渺小,沧海一粟。楼内寂静无声,并不感到孤独,而是一个热闹的社会,藏龙卧虎,一个个鲜活的人,一颗颗跳动的心,可以对话聊天,可以谈情说爱,像朋友、情人、老伴。

卢慧杰最崇拜宁波天一阁,相比那个崇高的文化殿堂,他自嘲这小楼不过是个“土地庙”。天一阁主范钦是明朝兵部侍郎,位高权重,能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宝贝,束之高阁,“外姓人不得入阁”。而他的“土地庙”服务一方百姓,接地气,化文为俗,化文为习,当地教师写论文,公务员写报告,作家创作,推门而进,是大家的“写作基地”。以读书为乐,大家快乐着,他也快乐着。

我爱油菜花

文/张林琪

我爱油菜花,因为她扮靓了家乡春天的田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是从小闻着油菜花的芳香长大的。每年仲春,朴实的油菜花,经过6个月的生长发育,猛然抽薹吐蕾,蓄势奔放,在江南的烟雨中,在闪烁的阳光下,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将家乡的河流、麦浪、农舍、树木,一切的一切,都融入进金色的海洋里,遍地光芒万丈,满目生机无限。她没有桃花那么羞羞答答、姹紫嫣红,也没有梨花那般玉骨冰肌、素洁淡雅,更没有樱花那样幽香艳丽、婀娜多姿,可是她大气、豪爽,率真、橙黄,浓香、隽永,力压群芳而不傲慢,占尽春色而非戾气。千万只蜜蜂盯着她飞舞、采蜜,一群群孩子围着她奔跑、嬉闹,爽朗的油菜花敞开胸怀,热情拥抱。我因科技工作需要,曾无数次细心地观察过油菜花:那绽满茎梢和枝丫的花团,每簇都开有几十朵小花,每朵小花各有四片花瓣,呈十字形,上有细细的纹路,嫩黄微薄,质如宣纸,花心吐出几根小巧纤细的花蕊,花瓣整齐地围绕着花蕊,花蕊弯曲着凑在一块,仿佛在说着悄悄话;绿叶张张向上,各自拥着纤纤枝丫,与簇簇花团相互映衬,随风轻轻摇曳,好像在跳着恰恰舞。

我爱油菜花,因为她滋润过家乡人民的生活。四月下旬,油菜花卸下了一生中最绚丽的盛装,进入沉甸甸的结荚期,荚果像厚厚的毯子,层层叠叠,铺满大地。六月初,荚果成熟,黄中带绿,里边整齐地排列着黑里透红的菜籽,那是农民期盼了9个月的心血啊。用菜籽加工成的菜油,是家乡人民金贵的食用植物油。我小时候常常跟随父辈摇船去附近镇上的小作坊,看菜籽如何加工成菜油,那隆隆的机器声、醉人的油香味至今仍回响在耳际、萦绕在鼻腔。“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油是无可替代品。花开花落,油菜花终其一生,成为滋润人们生活的菜油。可是,在计划经济年代,居民口油供应少得可怜,每人每月四两,个个面黄肌瘦,农民哪有心思种油菜?直到1983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多产多售多奖励,二十余年一贯制的口油定量才逐渐突破。农民可以用超产的菜籽换取醇香的菜油,从此告别炒菜无油、愁眉苦脸的窘迫生活,咸菜色的脸上开始出现红润和光泽。如果没有油菜花,城乡居民的生活还不知怎么改善。

我爱油菜花,因为她见证着家乡农耕的沧桑。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民种植油菜花,沿用传统的土办法:铁?做埨、石锤打潭、潭里丢秧,粪泥覆盖。后来改为套勒扦插。再后来推广免耕法,直接在稻茬田坂上扦插。种植方式与时俱进,优良品种也不断更新,旧时低产的白菜型(塌棵菜)淘汰,七十年代高产的甘蓝型(胜利油菜)亮相,八十年代稳产的抗逆型(沪油9号)一统天下。油菜籽脱粒也从繁重的挑担登场变为直接在田头收脱,道道环节“多快好省”。油菜花呀,你赶上了幸福时代,产量、效益一路飙升,你虽然只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无缘上流,可是无私奉献的品格却胜过无数名贵,青春期,花海无垠,风光旖旎,河有千条多碧水,田无一处不黄花;晚年期,荚果累累,籽粒乌亮,油有万般皆下品,唯你芳香惹人爱。我一生躬耕,与你共同阅尽沧桑。

当农民的父亲

文/滕南斌

今年清明节,是父亲仙逝后的第一个清明节。2015年9月30日,我父亲不慎跌倒,再没起来,享年86岁。留给我们是无比的悲伤、无限的思念和巨大的精神财富。

父亲出生于常宁市原鹅院乡良林村。他不仅身材魁梧,强壮有力,年轻时能挑起200斤重的担子;而且性格开朗,胸怀宽广。抗美援朝,积极报名参军,保家卫国;农业合作化之后,又应招入厂,成为涟源钢铁厂的员工;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他响应国家号召,又重回乡里务农。父亲识大体,肯吃苦,会做事,无论是当兵、当工人还是当农民,他都多次得过奖。农村搞大集体时,父亲对生产队里的事总是首先放在心上,安排他做的农活,不管多重多累多难,他从不推辞,并且教育我们说“什么事总得有人去做,天上不会落粮食的。”由于父亲做事勤快,舍得吃苦,在我们生产队里,一年下来,他工分挣得比别人多,自家自留地里种的蔬菜和庄稼也长得比别人家好。“文革”期间的有一年,由于极“左”盛行,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公社干部,到大队“蹲点”时听信馋言,要把父亲当作“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典型来批斗。好在父亲为人正直厚道,邻里关系融洽,湾里众人出面说“情”,才免于一劫。

父亲对我们要求极为严格。从小时候起,他就教育我们“坐要有个坐相,站要有个站相”;“对人要有礼貌,三人行路,少者吃亏”;“吃饭不要说话,碗里不能剩饭,掉在桌子上的饭要捡起来吃掉”。我们从读高小开始,每天放学回来之后,不是下田扯猪草、扯鱼草,就是上山去砍柴、去放牛。稍大一点了,父亲更是手把手地教我们做各种农活。父亲常告诫我们:“农村出来的人,当农民就得像个农民;就是今后不当农民,也要晓得农民的艰辛。”父亲的谆谆教诲,铺就了我们的人生道路。我17岁应征入伍时,大部分农事技能已基本掌握;工作44年中,始终注意踏实干事,守住本分。

父亲与乡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65岁随我们住到城里后,不管哪家婚丧嫁娶,他都要与母亲回去参加,直到去年仙逝。我1981年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工作后,一些乡亲常进城找办事,父母亲总要留他们在家吃了饭才让走。由于很多事难以办到,父亲总是叮嘱“能办事的尽量办,办不到也莫不耐烦。”1993年入冬后,父亲有一天特地跟我说:“村里有好几位老人家境不好,过冬有困难,有没有办法帮衬一下?”我立马与民政部门联系,按政策解决10床棉被和10套棉衣,连同我自己买的10双棉鞋,4天后就送回村里,交由村支书分送给特困户的老人。

父母为养育我们7个子女,起早贪黑、含辛茹苦,费尽了心,吃尽了苦。除了队里出工,家里养鸡鸭、喂母猪、放鱼塘、烧砖瓦这些事,只要多少能挣点钱的,样样都干。他们几乎每天都是披星戴月,忙到半夜。父亲是泥瓦匠,每到农闲季节,他都要外出“抓现金”,有时早晚来回要赶二十多里路。上世纪70年代初那几年,父亲被安排在公社林场,他白天出工,每天下午收工后都要挑一担百几十斤的柴送回家,来回一趟就是十五里多路啊!而家里卖柴的收入,是我们学费的来源之一。

父亲对清明扫坟十分在意,觉得这是传承祖德、教育后人的大事。每年清明节前都会早早备好供品,并与家人联络。清明日与我们一起回乡,并带着锄头、镰刀,同我们一起上山,为故去先辈的坟墓除草、培土。80岁以后,父亲腿脚有些不便,我们不让他再上山,但他仍坚持要一起回老家。而今,清明临近,我们照例会回到老家去竭拜先祖,祭奠故人。而伟大的父亲却已仙逝,不能再与我们同行。每想到此,我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家乡的丰收节

文/刘明礼

秋分,是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个,是农民喜获丰收的时候。从前年开始,国家把秋分日定为“中国农民丰收节”,从此农民兄弟有了自己专属的节日。是啊,对于庄稼人来说,丰收是最大的愿望,而丰收节无疑也是最快乐的节日!

虽久居城市,可作为从农村走出来的娃娃,家乡是我不变的情怀。那里有我热爱的土地,更有我割舍不掉的亲情。退休以后,回老家成了我最大的乐趣,特别是在秋高气爽的丰收季节。同乡亲们一道分享收获的喜悦,我内心也充满无尽的欢乐。

行走在家乡的土地上,放眼原野,一派丰收的景象。成片的玉米地,每棵都挂着一尺来长的玉米棒子,露出一排排黄澄澄的“金牙”;红红的高粱擎起火把,行将顺着垄沟走进美酒飘香的酿池;满盈盈的谷穗坠弯了腰,仿佛在向大地鞠躬致谢;枕头大的冬瓜披着白霜,裸露在草丛之中;满架南瓜,有的灰白,有的暗青,有的赭黄,有的赤红;碧绿的白菜青翠欲滴,宽大的叶片卷着波浪;辣椒饱享着烈阳,红得似火,耀眼夺目;挂满枝头的苹果,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羞得脸儿都红了;火红的石榴,像点起一树小灯笼,照亮了整个秋天……所有的果实,都在这时饱满丰盈,都在这时甘甜飘香。最十足的秋韵,在原野上竞相纷呈。

“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秋分是农民们喜迎丰收的幸福时刻,也是最紧张最忙碌的时节。仿佛听到了家乡的召唤,在外务工的农家兄弟纷纷回到老家,忙起收秋种麦的事情。乡间公路上,不时遇到久违了的熟悉面孔,一个个忙不迭地和乡亲们打着招呼,急匆匆地赶回家。

谷子、玉米、棉花、红薯、花生、瓜果……都成熟了,等待着收获。田野上一派忙碌的景象,到处都是机声隆隆。如今的农村基本实现了机械化,站在地头打个电话,联合收割机就把丰收的粮食装上了农用车,直接拉回家。紧接着秸秆还田,庄稼刚刚清茬,播种机就把麦种播到了地里。没有了过去的人欢马嘶,没有了热闹的打场拉耧……如今的秋收,给农民带来更多的是喜悦和惬意,真的有一种过节的感觉。哥哥对我说:“真得感谢党领导得好,党的政策好。国富了、民强了,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个汗珠摔八瓣的日子一去不返了,真的是挺直了腰杆!”

城里过节会布满鲜花,张灯结彩;农村没有这些,只有一片片灿灿的金黄、一树树累累的硕果和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丰收节,村子里比平时热闹了许多,笔直平坦的乡间公路上,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小轿车开过,大多是在城里工作的家乡人回来过秋。大田里有穿着时尚服装、满口普通话的男男女女在笨手笨脚地刨红薯、拔花生,孩子们在一旁跑着喊着捉蝴蝶、逮蚂蚱,一看就不是村里人。过去农村人时兴到城里去过节,现在城里人喜欢来乡下度假。乡亲们和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热情地打着招呼,心里充满着自豪和喜悦。

晚上,村里早早亮起了路灯。村民聚集到街心的文化广场,表演起自编自导自演的节目,用独特的方式庆贺属于自己的节日。我站在观看的人群里,仿佛置身于欢乐的海洋……

“五一”感悟

文/林冰

“五,一”国际劳动节,
一个多么神圣的节日的名字。
年少时,曾多少次企盼拥有它;
上学时,从书本中和老师那里
就懂得最简单,最朴素的道理:
劳动创造了人类,
劳动创造了历史,
劳动创造了财富,
劳动创造了价值,
劳动创造了幸福,
劳动创造了文明。
一句话简而言之:
劳动创造了一切。
奇怪的是:
过去是,当下是,将来也是。

去农村当了农民,
似乎觉得与“劳动节”无缘,
仅仅是因为一天的法定假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而是因为农民根本没有“劳动节”,
“五一”“六一”与俺农民没关系,
每天照样上山筑柴,落山种田。
那是专为工人阶级设定的节日,
什么样的生产力水平,
决定了什么样的生力关系,
生产力水平又决定了人们的思想意识。
中国共产党,不是农民阶级的先锋队;
而是无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先锋队!

返城参加工作,
奢求能当一名绍钢工人,
事与愿违进了工程队,
也行,至少也算一线产业工人。
尽管,这幸运来得晚了些,
然成了“五一”的主人,
自尊性与虚荣性同时得到满足,
还是让人连血管里流淌着自豪。
让我由衷体悟到农民与工人的差别,
那就是:工人每月能领到工资,
农民一年到头挣的是工分。
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
多少年里,每个工分的值是几分钱!
而就算是普装工每月工资有24元。
在劳动中让我真正懂得了:
劳动最伟大,劳动最光荣!
于是乎,展开双臂,撸起袖子,
投身到充满激情的火热的劳动之中
为城市建设添砖加瓦,
打满了人生的整个下半场。

时光匆匆,让人不知所措,
来不及享受作为劳动节主人的荣耀
就完成了当工人的使命,
彻底告别了工作岗位告老还乡。
如今,
“五,一”国际劳动节
与己无任何瓜葛。
有幸的是:
余生搭乘上中华盛世和谐号高铁,
奔驰在通往我人生终点的道上,
只要活在世上一天,
三卡就陪伴我一天,
(工资卡,社保卡,市民卡)
因为经历,始知岁月从不亏待人;
因为失去,更懂得“三卡”之不易。
我将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
活在当下,开心快活每一天。

窗外,黄昏降临,
5.1的骄阳,
翻开了火红的五月,
“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是一种人生!
身退而心不退,
人休而志不休,
是另一种人生!
一生经历了很多,
才知各样的路都不曾白走,
遇到的每一个人,
都是人生路上的过客。
红色的五月里,
我愿为今天喝彩,
为五月高歌,
为劳动者点赞,
积极投身于力所能及的劳动之中,
做一个不被“五,一”所遗弃的人。

难忘父亲

文/微笑东方龙

父亲病故已十三年了。十三年来,他老人家时常走进我的梦乡,他的形象也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在他的身上充分体现了中国农民的种种美德,勤劳、节俭、正直……

人民公社成立之初,父亲就担任了生产队长。生产队长是比芝麻还要小一大截的官,所以,父亲从不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整天领着大伙种地,脏活累活重活都抢着干。那时我们这一带还未水改旱(水田改成旱田,可以长麦子),农闲时,总是耕田,牛不够用就用人拉,冬天也不例外。每年冬天只要天气稍一暖和,父亲就吆喝一帮青壮年下地犁田。大伙怕冷,都往后蹭,每到这时,父亲鞋子一脱,裤腿一卷,敲开薄冰,第一个站到了刺骨的水中。父亲晚年患有严重的静脉曲张,腿上高高隆起的经络就像一条条蚯蚓,熟悉他的人都说这是他年轻时蛮干落下的。

当时生产队还没钱建队部,队里的种子粮就存放在我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们里下河地区灾情非常严重,很多人家断了粮,还饿死了人。尽管母亲整天到野外去寻野菜,家里仍时常断炊。父亲睡在粮堆上,即使饿得两腿浮肿,也没有动半点邪念。倒是有几个队委把眼睛盯在了种子粮上,想私分一部分,父亲硬是没同意。由此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来年春播种子过秤时,他们想找父亲的茬,却没有找到。

后来,父亲调到大队(相当于现在的村)担任民兵营长。不久"文革"就开始了。因为是干部,父亲自然逃不过一劫。在批斗会上,红卫兵小将要我父亲交代罪行,他站在台上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出自己所犯的罪行,实在没法,就交代说:"我对不起伟大领袖毛主席,没有认真学文化。"红卫兵说他不老实,请革命群众揭发,可揭发来揭发去,无非是冬天犁地不问阶级兄弟死活啦,有原则性却缺乏灵活性等等,父亲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口笑了。红卫兵都是当地的小青年,大都了解我父亲,看实在找不出他什么罪行,批斗会就草草收了场,也让我父亲过了关。

也许子女多,也许工作忙,父亲对我们的教育基本上是放任的,从不对我们吹胡子瞪眼睛,只是偶尔在饭桌上要求我们应该怎样,不能怎样。正是这种放任式的教育,使我们兄弟姐妹个性得到了自由的发展,生活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做个好孩子"成了我们当时自觉的追求,父亲身上许多良好的品德也不知不觉地被我们继承了下来。

上世纪80年代初,年过50的父亲从大队干部岗位上退了下来。大队干部退职后是没有一点生活保障的。父亲把青春、智慧,甚至力气都毫不保留地献给了集体,末了,又回到了起点,仍然是一个从土里刨食的农民,但他无怨无悔。当时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父亲利用家住乡镇的地理优势,摆起了小摊子,卖时新瓜果和廉价小食品。由于他的辛劳和诚信,赢得了不少顾客,也使他成了当地最早一批"万元户"。有了钱,父亲却舍不得花,除了留一部分周转外,其余全部存进了银行。常常见他天蒙蒙亮赶到20里外的县城,买好货再挑回来赶早市。不管肚子多饿,都舍不得买一个饼子充饥。气得母亲直骂他是守财奴,他却死不改悔。

由于长期的劳累,又过分地节俭,父亲晚年健康状况很差,一身毛病。生了病,既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又不肯告诉我们,硬抗着。父亲去世后,我们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他留下12张存折,每个月份一张,每一张都是3000元。也就是说,父亲每个月都有存款到期,每个月都可以拿到二三百元的利息(当时存款利息高)。母亲含着眼泪告诉我们,父亲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靠自己养活自己,减轻子女的经济负担;二是百年后给我们兄弟三个每人一笔遗产。我们听了,感动得热泪盈眶。

父亲,是千千万万个中国农民中的一个,活得真实、活得自然,活得坦然。他用自己平凡的言行,书就了一个大写的“人”字,也在我们子女心中竖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

上梁往事

文/陈青延

岁月如歌,往事如烟。在时间的推移的进程之中,农家建新房盖新屋,择一良辰上梁的事儿,尽管已经告别了历史的舞台,成了遥远的往事,但对于我这个亲身经历和感受过此事的农村人来说,记忆还是蛮深的。

那年,也就是上个世纪的1975年秋天,我家的老屋由于村里开挖一条中心渠要从那里经过,便拆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建造新房。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整个农村都还不富裕,建房盖屋都是用木头搭建。木架搭好以后,农家还要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上梁,以巴望给家里带来好运好兆头。我家也不例外。

上梁那天,我那时还只有10多岁,父亲叫我在一旁放鞭炮,他自己宰了一只大公鸡,将大公鸡的血抹了几滴在梁木上,并在梁柱上系上一块红绸子,期望家里在以后的岁月里雄起,发子发孙,鸿运当头,鸿福齐天。

在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随着我父亲一声喊:“上梁!”帮忙盖屋的乡亲们就一齐使劲,把梁木吊上去,稳稳当当,牢牢地固定到了屋顶中。

在那种因循守旧、政策不活的年代,农家建房起屋,寄望于上梁给家里带来福气的愿望是极难实现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守着传统的种田模式,改变不了家里贫困的现实,换不来发家致富的新面貌。

东方风来满眼春。上世纪70年代末,神州万里,涌动着改革大潮。农民纷纷调结构,改模式,大力发展多种经营,步入了脱贫致富的快车道。十几年后,农家像城里人一样,相继拆除旧茅屋,建起了白墙青瓦的水泥楼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一应俱全。

农民起屋盖房,不再用梁木上梁了,清一色地用钢筋水泥和预制板了。那种农家盖房上梁的事儿,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划上了一个句号,跟人们永远地说再见了。

尤其是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成语,在现实生活中,看不到它的本来面目,只能领会它的引申意义了,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种必然,历史前进的一种必然。

农民朋友

文/徐生

在知青大批到苏北前,当地老百姓养鸡下的蛋,基本都是拿到供销社的小店去换点日用品,很少到市场去卖,因为跑十里八里,一斤也就卖0.69元,等半天未必有人买,所以干脆一斤六毛左右卖给供销社。那时候个人卖鸡和蛋,都是官价,谁也不敢卖黑市,猪肉也是六毛九一斤,比镇江便宜3分钱。唯一的区别是城市凭票供应,射阳农村敞开供应却几乎没人买。自从几个农场一下子来了几万拿工资的知青,附近几个小镇的市场顿时活跃了许多。

下乡几个月,同学们一个个寡淡得难受,听老职工说,十几里外的集镇上有便宜的肉和鸡卖,于是我们就在休息日去逛“八大家”小镇。一个不足百米的小镇,顿时熙熙攘攘基本都是知青。

我们最关注的是鸡,沿着小街边走边观察,看谁的鸡既大又肥,而且食要喂得少,不然,八分一斤的麸皮,进了鸡肚子就变成0.69元。终于,我们在街尾看见一个匆匆赶来的汉子,篮子里的三只鸡一眼就被我们相中了。本来是不需要问价的,偏偏有个同学出于习惯问了一下。那汉子说:“六毛九,都是一样价。”“我们全买了,便宜点,六毛八,怎么样?”这个同学还价了。“小兄弟,你看我这些鸡,一点食都没有喂,你们摸摸看。”那汉子说着把鸡递过来,“这些鸡都是下蛋的鸡,等着用钱,不然舍不得卖,你们不要还价,我给你们秤称得高高的。”好吧,要了。于是那汉子跟旁边的店家借了杆秤,称得翘翘的。我们很快银货两清。

买了鸡,我们准备回农场,那汉子也回家,恰巧同路,于是边走边聊开了。汉子24岁,姓许,高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弟兄三个中他是老大,家里在忙着给三弟盖房子,卖鸡的钱是用在盖房子上的。走了一大半路,他到家了,就在路边不远处,非要拉我们去坐坐喝茶歇歇脚。我们出于好奇,就跟他去了。

一到家,他就很兴奋地喊:爸妈来客人了。他的父母都在50岁左右,很好客,急忙搬来凳子,倒上开水。那些盖房子的听说我们是知青,放下手里的活都围了过来问东问西。大家正聊得起劲,许老大端着热气腾腾的溏心蛋过来了。第一次相交这么热情,我们没有想到,只能再三推辞,但依然犟不过他。看他家小孩眼巴巴的神情,我灵机一动,到厨房拿来一只碗,从两只蛋中舀出一只说:这个给你儿子吃。其他同学一见也纷纷仿效。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家的蛋都卖了,还是跟邻居东借西凑来几个蛋。

上梁那天我们三个人,每人出了二元的份子,还另外带去一条飞马烟,二包火柴(20盒,当时一盒可以换一只鸡蛋),许老大激动得脸都涨红了。他家老三结婚的时候,我们每人出了五元的份子,他家亲戚直咂嘴,说,老大怎么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打那以后,我们和许老大便经常走动,感情也越发深了。有时候我们想开荤,就到小镇上买七八斤肉,再买点干子豆腐蔬菜,到他家烧上一大锅。每次许老大都会为我们炒几个鸡蛋,然后大家一起吃饭,喝我们带来的洋河酒。

而每年回家探亲,我们也都会托他替我们买花生、红豆等农产品,价格总比别人的便宜点,质量还优。他也会送点芝麻、绿豆给我们带回家。我们回农场也给他的家人送去京果粉、桃酥、云片糕等吃食和火柴、桐油。火柴当时农村购买要计划,还不保证供应到。桐油农村要开后门,城里是凭本子供应,每年每户三两,因为不是生活必需品,很多人家都放弃,我们就在镇江帮他买,他家的门窗都是我们带去的桐油刷的,连亲戚都跟着沾光。

一晃50年过去了,有时他来镇江,我们还是会在一起吃饭喝酒,然后感慨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