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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人的散文

2023/02/10经典文章

关于老人的散文(精选10篇)

愧对师恩

文/徐学平

星期一上午,雨下得很大。刚到单位,传达室里的李大婶便告知我说有位老人一大早就来找我了,这会儿恐怕还在楼上等着呢。

匆匆上楼,老人果然正静静地守候在楼道里。老人看上去约摸六、七十岁的光景,衣着干净整洁,只是那满脸的皱纹却仿佛正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紧随着我进了办公室,在确认我就是他要找的对象后,老人便主动和我寒暄了起来,谈话间我得知他老人家原先是跟我住在同一个村庄的,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就住到了当地的小镇上,这也就难怪见面时我觉得有些面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闲聊,老人仿佛轻松了许多,他呷了口茶,话语也逐步转入了正题。他说他最近看报时经常看到一个名字,但常有同名同姓的情况,他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说着,他还报出了一大串文章的标题。当老人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时,他雀跃地离开了座位,高兴得像个孩子。“记得么,我教过你小学语文,那时你作文写得好,我还多次表扬过你呢。”老人说话的语音中充满了自豪。我一边应付着讲些感激的话,一边却在脑海里尽力搜索着那二十年前的记忆。

记得那天老人是带着欣慰的笑容离开我单位的,当我小心搀扶着将他送下楼梯时他还念念不忘地鼓励我要多写好稿。一位二十年前的老师,他竟然仍在时刻惦记着自己的学生,为学生的点滴进步而倍感骄傲和自豪,甚至不顾年老体迈,从几十里外冒雨进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核实报刊上一位作者是不是他的学生。我被老人的举动深深感动着,并庆幸着自己总算没让他老人家失望。然而,在感动之余,我心中又常常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让我深感惭愧与不安的是我至今还没能想起这位启蒙老师的姓名。

愧对师恩,也许我只能通过这些拙劣的文字祝福老人永远幸福、健康长寿!

孤独

文/廖天元

开车去九皇山看辛夷花,途中内急,在一片桃花林中停下,正四下打望,见一老人走来。老人说:“小伙子,是不是想上厕所?去我家里。”

老人家两层小楼,打扫得挺干净。门前一片桃花开得热烈喜庆,三四垄麦苗,四五厢草莓,正绿油油喜滋滋地生长。看得出老人还在辛勤地劳作。我问他:“老人家,儿女们呢?”

老人神情有些低落,说:“都在外面,过年时才回来。”老人很健谈,他讲他的儿子,又讲他的孙女,兴奋处,指着草莓说:“这些草莓就是等着他们回来吃的呢。”

即将告别的时候,老人进屋拿出几个橘子要我带上,我很意外,想婉拒,但一瞬间看到老人眼里透射出的期盼,赶紧双手接过来。

一种忧伤的情绪莫名就在心头弥漫。没来由地,我想起同样被我“丢在”老家的父亲和母亲……

我逃也似的开车,把车载音乐放得很大。心里很酸涩,我想起老人那双眼神,想起那个叫孤独的词语。

有一次去省城没赶上动车,只买到k997的列车票。坐下来,就遇见那个可爱的小伙。

他穿着黑色的列车员制服,胖乎乎的脸,挂着笑,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一上车,就听见他在和一个乘客说笑,完全无厘头的。

开始以为他和乘客相熟。一会发现,车上发生的任何一个细小之事,都会被他夸张的放大!

小伙子一边打扫清洁,一边絮絮叨叨:

“今天才怪,第四个上厕所不冲水的……”

“工作这么多年,还头一次发现坐车不买票的,铁路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拿个那个本本有啥用……”

说完,又朝他的同事喊:一二三四五六七……

有乘客显然不耐烦,朝他瞅,但他视而不见。

我问他:“兄弟,多大?干了多少年?”

他笑眯眯的马上问我:“28呢。怎的,你想干这个?八年了,这工作可好了呢。”

我摇头。问他,“哈尔滨离这多远?一上班就多久呢?”

他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我们是齐齐哈尔的,哈尔滨和我们没什么联系。”

有些尴尬。下车,同行的朋友很感叹:“看似一个话唠,其实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是的,孤独。

如果不是孤独,不是孤独上升了一定层次,我相信那个老人会对陌生人有一定的戒备!那个小伙也不会无聊至极!

有时自己也感到孤独。但绝对不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相反,一个人的时候读书、听讲座,内心反倒很充实。

往往是在无能为力,或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孤独的感觉如影随形,蚀人骨髓。

蒋勋老师说,每个人都会有情欲孤独、语言孤独、思维孤独、伦理孤独的时候,关键是,我们该如何正确面对?

你我,或许选择沉默。但更多的人,还是渴望倾诉。不管年龄大小,一如那个路边的空巢老人和年轻的列车员。

很久很久以前,看过那部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电视剧,内容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想起这标题就有些瘆得慌。假如,我们都不和陌生人说话,那么,这个世上,该有多少人更孤独?!

原来的确未曾领悟。当看到一些大城市开展“给陌生人送拥抱”等活动,都认为那是年轻人无聊的举动。没想到,背后,应该是对冰冷周遭的人际关系,多么温情的回应和反击啊!

是的,亲,你我终究会走向孤独。那么,在我们能给别人温暖的时候,请不要吝惜我们的爱与宽容,给陌生的他们,送上春天般的温暖!

移动照相

文/连忠照

出生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乡村的人,想必都记得童年的一个情景:一幅挂在老墙上的色彩斑斓的背景布,一把塑料花,一台支在架子上的老式照相机。村子里的孩子们或者姐妹相伴,或者被父母抱着,面对红布遮盖的照相机。而那个戴着眼镜的、钻在红布里操作的老头,摆弄半天后,伸出戴着眼镜的眼睛,喊一声:“笑,笑一笑……”于是,咔嚓一声,半个月后,照相的人会走村串户地送来一张张照片,上面的人物的脸蛋嘴唇被染得像个红苹果似的,傻傻地笑着。

后来,照相机渐渐普及,加上人们有了钱,都喜欢进城里的影楼拍摄写真,走村串户照相的几乎消失了。

最近下乡,竟然发现,又有了移动照相的。那是一对中年夫妻,一辆面包车,车中安置着一张电脑桌,一台电脑,一台相片打印机,相框等……

那个男人胸前挂着相机,让老人们坐在风景优美的村头大树下,闪光灯一闪,就把照好的照片,由女人上传到电脑上,再加工、打印下来。那些老人一个个看到自己修饰得很美的照片,心里乐滋滋的,高高兴兴地拿回家向家人夸耀去了。

最初我对此觉得很诧异,现在每个小镇上都有了照相馆,竟然还有人移动照相?而生意竟然这样好。跟照相师夫妻聊天,他们说,这些年,农村的青壮年都已经去城里打工了,他们本来也想去,可是,因为年老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出去了,就没有人照顾老人了。他们全家就靠家里十几亩地生活,只是现在种地也都实现机械化耕作了,平常几乎没有多少事可做,他们都挺着急的,偏巧有一天行动困难的父亲说想给自己照一张遗像,可惜身体不好,进城去怕经不起车上的颠簸。夫妻俩一商量,这不是一个商机吗?现在农村都是老人,行动困难的想照个遗像也不容易,再说照相馆照相价格太高,一般老人都舍不得那个钱。他们何不上门照相呢?何况投资也不大。

于是,他们就购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电脑是家里本来就有的。再买了一台数码相机,打印机,相框,玻璃等,就开始了走村串户的生意。没想到生意真的很不错。一个个老人,坐在家门口拍一张遗像,不仅风景美丽,而且,制作 精美,配上相框,比照相馆那种固定背景的遗像显得更生动。加上他们收费也很低廉,一张装裱好的十八寸照片,才收三十元。很受老人们的欢迎。

不仅如此,到了旅游旺季,他们还去附近的风景区,给一些旅游的老人照相,也很受欢迎,一些老人就把这样的照片做成旅游的纪念品,做成相框高高兴兴带回家去了。

问到他们收获如何,男人呵呵一笑:“还好,去年盖起了自家的新房,让父母都住进楼房里了……”

老人与花

文/李洪

我是这个冬天刚开始的时候搬进现在的房子的,房东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刚死了老伴,儿子在外地,她一个人住。住房前是一个很大的庭院,院里种了许多花草,总共有十几种吧,自从我搬进来,花就从未断过。喜好清静的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她的房子,就是看中了这些花草。

她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整天都阴沉着脸,每次看见她,我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究竟怎么不舒服,却又说不出来。搬进来三个多月了,除了交房租必须跟她说话外,我跟她基本无话。

每天天刚亮,她就开始侍弄她的花草了。很快我就发现,她侍弄花草跟别人不一样,除了浇水和修剪虬枝外,从不除盆里的杂草,一任其自生自灭。多数时间,她就端张凳子在院子里坐了,看那些花草,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会爬上淡淡的笑容。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居然会跟花草说话!那天我因有事外出,所以起得早,刚出门就听见院里传来说话声。“以后你们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总有一天,我是要走的。”“你,你,还有你,拉里邋遢,真是不象话,每次都把你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不了多久你们就成什么样子了?”我不禁纳闷,她性格孤僻,平常根本无人拜访她,这么早,谁在和她说话呢?听起来,又好象不止一个人呢。

经过庭院的时候,我特地留了神,可除了她一个人站在花丛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见着。难道,她在跟花草说话?“婆婆!”我招呼了她一声,想问问她究竟在跟谁说话,没有想到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顾弄她的花草。我只得知趣地走自己的路。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将蛇皮口袋剪破,缝制了几个罩子,把受不得风寒的小树罩起来,那份细心和耐性,侍弄婴孩也不过如此吧。也许是罩得太紧,有一株她取名叫“梅梅”的竟然死了,她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进进出出都念叨:“咋就死了呢?”

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却生了一场病,上吐下泄,身体虚弱得不行,我不停上厕所的声音,让她一夜都没有睡好,每趟起来,都能听到她的叹息声和翻身的声音。

中午的时候,她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平时极为节俭,我隐隐感到,这鸡汤是她专门为我炖的。我心生感激,待要说谢时,她却将鸡汤搁在桌上,转身走了,只扔下一句:“趁热吃吧!”

一连几天。她每顿都给我送来可口的饭菜,直到我的身体渐渐康复。每次依然是送来走,从不多说一句话。

我却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一个对花草,对互不相干的陌生人都这么好的老人,她一不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可她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呢?

她仍然很少跟我说话,我也无法改变什么,我们依然如萍水相逢似的相处,但是,我每天却多了一件事,就是到庭院里看看那些花草。

春天来了,院里的花草蓬勃得长出了新叶,杂草也不失时机地爬满了花盆。

一天外出,我遇到了一个卖黄葛树苗的人,想到“梅梅”死后留下的花盆还没来得及种上新的花草,我就买了一株。听买黄葛树苗的人说,这是一种生命力很强的树,无论是在深山,还是在原野,甚至是光秃秃的崖壁缝隙,它都能顽强地生长。

回来后,我将树苗种在了花盆里,她却站在一旁,一点都没帮我忙。扭头的时候,我却看见了她脸上的微笑。

“这是我老伴最喜欢的树!”她说。

“你怎么不去跟你儿子住在一起?”我大声问。

“这些年 ,我一直在等我儿子买一株回来,他没有买。”她说。

“你怎么不去跟你儿子住在一起?”我又问。

我的话,使她的神情又一下子阴郁下来:“我走了,这些花怎么办?”

后来我知道,她的儿子是她和老伴在街上捡的,儿子长大以后却不认他们,去了另一个城市,她老伴死时,儿子没有回来。

最重要的时刻

文/鲁先圣

有一次与几个青年朋友在一起,青年朋友充满疑惑地问我:你的事业走到今天,你一定遇到过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也一定很好地把我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了。

对于青年朋友的疑问,我没有直接回答。我问他们:你们认为什么时候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错过的时刻?谁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不可错过的人?

答案有很多,但是有一点几乎是相同的,青年朋友们肯定地告诉我,他们之所以还在困境中摸索,那是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没有出现,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还没有莅临。

我给青年朋友们讲了一个古印度的故事。

古印度时代,有一个年轻的国王,他很小的时候就继承了王位,而且深为国民爱戴。但是,又一个问题却让他一直困惑着。在他继承王位的时候,老国王留下遗嘱,要求他珍惜最重要的人和最重要的时刻。

他虽然富有四海,广受拥戴,但是,这个问题却一直困惑着他,他始终没有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人在哪里,自己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时候。老国王给他留下这个遗嘱的用意是什么。

有人告诉他,在大雪山的另一边,住着一位非常有智慧的老人,人世间所有的问题在他那里都能够找到答案。

国王出发了。为了能够得到真实的答案,他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砍柴的樵夫。经过两天的跋涉,他到达了智慧老人居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随意用枯树枝圈起来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两间的小木屋。

国王叩开了柴门。老人很热情地把他让到了木屋里。国王迫不及待地向老人问自己的问题。老人没有回答。老人对国王说:小伙子,我的土豆成熟了,帮我一起去收获土豆吧。

国王认为这是老人对自己的考验,就去了。老人带他去收获了土豆,又一起去河边冲洗,然后又一起回到木屋熬土豆粥喝。

这样每天重复着,眼看一个周过去了,老人始终没有再提那个问题的事。国王忍耐不住了,他拿出了国王的玉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准备惩罚这个故意怠慢自己的老人。

可是,老人平静地说:年轻人,当你第一天来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只是你没有明白而已。

国王万分疑惑,老人并没有说什么啊。

老人说,你冒昧地来找我,我并没有把你拒之门外,而是对你表示欢迎,让你与我一起劳动和生活,并让你住在我的家里。我是要提醒你顿悟这样的道理:你的王位和权威此刻都不存在,你的未来在此刻还没有来到,那么你最重要的时刻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人就是与你正在一起的我啊,因为正是我在和你分享并体验着生活的快乐。

国王顿然大悟。是啊,一个人最重要的时刻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人就是你眼前的人啊,如果你连眼前的人都不珍惜,连当下的时刻都不珍惜,又怎么能够把握未来呢?

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眼前正在发生的,就是我们正在经历的,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要错过当下的时刻,不要与迎面而来的人擦肩而过。如果能够领悟了这些,那么,我们不就把握了自己的一生吗?

行吟紫荆

文/汪海玉

从地图上看,紫荆镇像是一片树叶,一叶障目,藏在秦巴山间。

正是雨后,山间还有少许雾气,断断片片的,微风吹来,仙气十足而飘飘然。我们仿佛是一头撞进紫荆镇上,以至于在山雾气里行车两三小时,紫荆镇不大,地处汉滨区北部山区,恒河中上游。东邻茨沟镇、南接大河镇,西与中原镇交界,北与商洛市镇安县达仁镇毗邻。辖区总面积193.7平方千米,也是汉滨区最小的一个乡镇。到达镇上,街道不长,当地人玩笑话,走完紫荆街道,从街道下点一根烟,街道走完了,烟还没有烧完。这话不假,紫荆街道的确不长,政府、医院、学校所在地都是依山而建,民房依山傍水,溪流潺潺,放下脚步时候,在紫荆,时光很慢,紫荆的日子过得很慢,一驻足,慢到足以回味一生,而我长相忆。

紫荆的山很大,很多,山尖形状不一,像雄鹰的,像狮子的,像隐居智者的,但是没有黄山的秀,没有华山的险,没有泰山的伟,甚至连大巴山也比不过,就是这样寂寂无闻的山孕育了一个叫紫荆的小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虽然紫荆的山没有多大名气,但是比山很有名的是颜色。

紫荆镇,因紫荆花得名。阳春三月,紫荆的山野之间,到处姹紫嫣红,紫荆花开遍山头,一团团一簇簇的粉色花枝,成为绿水青山中一道靓丽风景。《本草》记载,紫荆,喜光耐寒,皮果木花皆可入药,花也可登堂入室,丰富餐桌。

在紫荆镇,要说紫荆花是一种姹紫嫣红色。那么更有一种红色,那是革命的颜色。陕南抗日第一军在紫荆成立,以何继周领导的安国官兵,在西安市长安区引驾回举行起义,组成“陕南游击纵队”,拉回秦岭山区开展武装斗争,学习红军,打富济贫,宣传抗日,活动时间长达两年之久。我们采访去了一所小学歇脚,名叫一军小学,我们知道是为了纪念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在紫荆活动而更名,将一颗颗红色的种子播种在紫荆的土地上,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1935年,红二十五军主力北上离开陕南,中共鄂陕、豫陕两特委在红二十五军留下的部队的基础上,会和各自领导的游击队,于同年10月在商南县碾子坪成立了红七十四师。11月上旬,红七十四师南下,经紫荆、荆河等乡到旬阳县开展活动。1936年初春,为了扩大红军影响,红七十四师独立团在紫荆、荆河一带同敌周旋。这里山大人稀,敌人力量薄弱,红军经常到此活动。同年9月,红七十四师与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在安康北山会合,两支部队从此两军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互相配合,协同作战。

我们迈着一种敬仰的步调向着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纪念塔走去。越来越近了,那塔上高举的步枪直指苍穹,我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响彻云天枪声,随即而起的枪炮声、呐喊声、厮杀声,热血激昂,汹涌澎湃,交响汇聚成一首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无数革命先烈英勇顽强、不畏牺牲,用鲜血染红了那塔上高高飘扬的红色军旗。军旗上那鲜艳的红色,那代表陕南人民革命的颜色,从那一声枪响起,便慢慢染遍整个安康大地。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因为热爱和平,我们回首战争,我们都不会忘记秦巴山间的红色小镇紫荆。

早得知友人在紫荆镇上的九年制学校任教,借采访间隙便去拜访友人。在学校吃过午饭,友人邀请下,一同前往部分学生家进行家访,由于在山里当过教师的原因,对于学生有莫名的好感,于是欣然应允。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参差不齐的房屋,若隐若现,时而忽见。一处房屋,白墙碧瓦,呈现在我们眼前,友人说此处便是一学生家。进屋后,家具不多,收拾的干净整洁,一位慈祥的老人便是友人家访对象,老人话也不多,很平凡的老村老妇人。

在路上就对我说,这个老奶奶很伟大,这个学生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她收养的弃婴。老人回忆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外出打工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女儿在19岁也夭折了,老伴也相继离世,日子愈发艰难,然而老人,选择了坚强。在困难的日子里一共养大了三个弃婴,每一个弃婴的“降临”,她没有一丝嫌弃,而是比亲生母亲还周到细微,一年365天的劳作,供他们吃喝,上学念书,直到现在,年过花甲,还在继续传递爱的种子。听完了老人的经历,我们心头为之颤动,使我们肃然起敬。临行前,我把身上所有的钱塞到老人手中,但是要强的老人一直在推脱,友人只得说这是孩子的奖学金,无论如何要收下。因为我们都是平凡人,没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能力所及,然而那种精神的向往还在。在紫荆的印象里,平凡的老人,像紫荆的山一样寂寂无闻,然而她有母性的光辉,像山一样厚重伟岸。

一条河划破山间,直流而下,水本来和山一样没有名字,上游被称之为荆河,因镇名为紫荆,流过的河床皆为紫荆河,紫荆镇境内河道属长江流域汉江水系。境内最大的河流为恒河,主要支流有紫荆河、甘沟河、茅溪河等,都属长江流域汉江水系。

镇上安排宣传办的干部和我一同前往采访地点,我们逆流而上,清澈见底的河水,泛起细小的浪花,行车在窄窄的小路,时而鸟鸣,时而河流低吟,平平仄仄,长短不一,唱出心里最安静的山歌。终于到了,我们采访对象是一位中年创业者,因为厌倦了背井离乡的打工生活,他选择了在家乡种植核桃创业,他告诉我们,他的核桃园,满山都是,一直通到了与商洛交界处。当我们问道他的初衷的时候,他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但是从他的言语里读懂了他,他要把乡愁留在乡村,因为不想让乡村像紫荆花一样,春天一过,慢慢凋零。

归来的路上,我对镇上干部说,红色的土地,必将孕育伟大的人民。我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如平凡的老人,留住乡愁的创业者,他们即是普通的劳动者,也是时代的先锋者。

回到镇上已经夜深,夜晚的紫荆,没有一丝丝的动静静,只有河水撞击石头的声响。夜里,起了滴滴答答的雨,敲打着窗沿,一声两声三声,声声都是一曲禅音,夜梦也随之清新了。紫荆的夜寂静,枕上听见山林树叶轻吸雨水的声音,如丹青手案边铺宣纸,带着清古的文气。翌日清早,天气放晴,山更加青翠,水更加清澈,紫荆镇又焕然一新,被雨水清洗的紫荆,水润华丽,抬头向山上望,扯天连云,半山烟雨半山云,一朵朵白云,倚云娇羞。

紫荆印象里,我想起来了,曾经撰过的一副对联:读山悟道,临水听禅。我们走进紫荆镇的山里,放下浮躁,选择一处河流静静聆听,静静打坐,然而每一座山,都是可以立地成佛。

给岳母找点儿“麻烦”

文/刘国文

自从岳父去世后,八十多岁的岳母就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从不让老人家插手家务。我和爱人想,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一辈子吃苦受累不容易,让她多享享清福吧。她想帮我择菜,我说,您去客厅里看电视吧。她想帮我们包饺子,我说,你歇会儿吧,这点儿饺子很快就好的。

原本想不让她干活,她会很快乐。但我渐渐地发现,岳母却经常闷闷不乐。一个朋友听我诉苦后说,你得让老人有点儿事做,不然她会觉得自己没用,光给子女添麻烦。要想不让老人觉得给你添麻烦,你得给她找点“麻烦”,一些轻松的小家务活让她多干点儿,不但对老人的身体有好处,而且可以让她觉得自己还能帮到你,还有用。

听了朋友的话,我恍然大悟。于是,我和爱人改变了策略,适时给岳母找点小“麻烦”。老家的弟弟送来了一口袋玉米棒子,我对岳母说:“妈,我俩都上班,没时间捻棒子,还得辛苦你在家捻棒子,捻出来晒干了好熬粥喝。”听了我的话,岳母高兴地答应了。等我中午回到家,岳母兴奋地对我说:“你看,我全都捻完了,你去晒上吧。”老家的弟弟经常送来一些农副产品,只要需要动手的活,我大多留给岳母做。摘毛豆角、捻玉米棒子、包鲜花生,这些家务活儿,岳母干得乐此不疲。

岳母擅长烹饪,结婚后我没少吃她做的饭。现在我做饭时,只要是做一些略有难度的菜,我都会不停地向岳母请教。我告诉岳母,如果你不说,这菜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就算勉强做出来,也不是这个味儿。每次我这样说时,岳母都会笑眯眯地告诉我该怎么做。看得出,能帮到我,岳母是真的高兴。就这样,我不断地为岳母找“麻烦”,凡是能调动岳母积极性,乐趣大于劳作且不太累的活儿,我都留给岳母干,岳母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我找的“麻烦”。一段时间后,我欣喜地发现岳母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

有很多人觉得,等父母和自己生活时,什么都不让父母做,只让他们静静地享清福。这种想法看起来很孝顺,但是这个好的出发点却恰恰适得其反,反倒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没有用了,成了子女的负担和累赘。适时给父母制造点小“麻烦”,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需要,也是对老人的孝敬。

梦幻龚滩

文/刘毅

让我情人似思念的龚滩。

不消说,龚滩当然不是我的情人,她是重庆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西部凤凰山麓,一个闻名遐迩的古镇。龚滩到底有多古?如果将她比作一棵叶茂根深的大树,1700多道年轮,清晰可辨。

别的不说,单就如此古老,便令人心驰神往。

日思夜想,终难释怀。

于是乎,乘着南明河畔一缕金风,我飘飘荡荡、恍恍惚惚地投入龚滩的怀抱……

凌空俯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绿得发黑的江,那是发源于黔西北威宁香炉山的乌江,与酉阳阿蓬江的汇合体,碧如墨染的江水,仿佛一匹硕大无朋的彩绸,飘落在凤凰山麓逶迤如黛的峡谷间。古老的龚滩,沿江依山而建,坐落于乌江与阿蓬江的交汇处。远远看去,错落有致、鳞次栉比的一幢幢吊脚楼,呈反S形依次延伸。明媚的秋阳,瀑布般倾泻在吊脚楼黑黢黢的瓦屋上,与江上飘荡过来的淡蓝色氤氲重叠揉合,折射出一片一片绮丽的钢蓝。反S凹陷处,是龚滩码头,一艘插满彩旗的渡轮和一条运货的小船,泊在岸边,船上不多的货物,已经卸下,岸上的游客,正依次登上游轮。

龚滩的吊脚楼,无疑是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抑或一张烫金的名片。

吊脚楼依山靠河、幽雅别致、形如虎坐,古时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为最佳屋场。新时代,没这么玄乎了,可也讲究朝向,或坐西向东,或坐东向西。通常,多用杉木,或质地较硬的杂木,将屋架托起,整栋房屋,均为木结构。有的凿石为基,有的垒石为础,高高的柱子,或撑越乱石,或绕过古树,高低错落。楼柱间的板壁,既可开门,也可成窗,随心所欲,实用就好。临江一侧,似乎约定俗成,大多为窗。万字格花窗,匠心独具,花样繁多,鱼、虫、花、草、鸟、兽,点缀其间。窗呢,既可观景,又可晾晒纳凉。尤值称道的是,除了民居,古色古香的三教寺、川主庙、大业盐号等公共古建筑,如一座座五彩缤纷的艺术群雕,堪称精品。

龚滩这种高悬地面“半干栏”式的吊脚楼,比较成功地摆脱了原始性,具有较高的文化层次,号称巴楚文化的“活化石”。

落下云头,脚踏实地,是龚滩曲曲弯弯的石板街。

据说,这是龚滩又一张耀眼的名片,已故着名画家吴冠中的名画《老街》,便诞生于此。

举目望去,近三公里青幽如玉的石板街,由一块块青石铺就,仿佛一条硕大蠕动的巨蟒,在屋宇间蜿蜓游弋,起伏不定,时而平坦,时而凸起,盘桓于乌江东岸气势恢弘的土家吊脚楼群,让人如梦似幻,如醉如痴。

原本粗砺的青石板,在近两千余载风霜雨雪中,被一代代龚滩人,或赤脚,或草鞋,或胶鞋,或皮鞋,反反复复地,一个劲儿亲吻,光滑玉润,可行、可坐,甚至躺卧于上,一尘不染。

一路漫步,来到街子中段,一座老屋撞进视线。门楣上,“冉家院子”四个金色楷书大字,熠熠夺目。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伫立门口,见我由远而尽,笑着招呼,先生,喝茶啊!应声过去,进至屋里,原来屋主在家里开了间家庭小茶馆,一缕缕茶香,慢慢悠悠地扑鼻而来。

要了壶绿茶,边品,边与老人闲侃。

老人家,你这房子大概有多少年了?

说真话,我也不清楚。老人吧哒一口叶子烟,眯缝着眼,脸上不经意地洋溢着满足与自豪,反正,我今年挨边70了,打落地,就在这屋里。小时候,我爷爷奶奶,都翻七奔八的人了。

龚滩很古吧,我笑笑,又问,说是上千年了呢。

那是过去的龚滩哩,老人说,眼下的这个,也就七八年的样子吧。

是么,有两个龚滩呀?我有些惊讶。

你不知道啊!老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解释说,为修乌江彭水电站,2006年,老龚滩整个儿端到这里,这地方叫小银滩,离老龚滩,也就三四里地。村里的干部说,这叫“复制”呢。

哦,还真看不出是新修的哩。

看不出哈!老人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市里来的专家说,要修旧如旧,复古如古。

我脑海里蓦然闪过酉阳县城里的“酉州古城”,那楼房、街道、酒幌、匾牌、甚至氛围,如果没有眼前来来往往的汽车逶迤而过(把石板街也压坏了),真觉得仿佛一个跟斗,穿越到了唐宋明清。

事实上,随着城镇化步伐的加快,抑或征地拆迁什么的,许多像龚滩一样的古镇,被迫搬迁,而不少新建的所谓古镇,银子倒是花了不少,却倒古不古,倒土不洋,令人大倒胃口。眼前的龚滩,虽新却古,几乎看不出作旧的痕迹,其间的良苦用心,发人深省,大可借鉴。

足迹遍及海内外,阅人间美景无数的已故着名画家吴冠中先生,视龚滩如“仙居”,一踏上龚滩,便连声赞叹,流连忘返。称之“是建筑艺术的博物馆,是人民生活的烙印,是爷爷、奶奶的家,是唐街、宋城……”

除了吊脚楼和石板街,龚滩还有个亮点——石桥石梯。

石梯随处可见,姑且不说。

龚滩依山,沟坎深壑众多,因此,建了许多桥。最负盛名的,是桥重桥,流传着“不知桥重桥,不是龚滩人”的俚语,足见此桥在龚滩人心目中,地位有多高。其实呢,桥重桥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大,那么宏伟,反倒显得小巧玲珑。它之所以声名远播,精髓全在一个“重”字。也就是说,桥重桥是由两座桥重叠成的一座小拱桥。与之照面,我数了数,由第一道石梯爬上第一座拱桥桥面,仅6级石梯。奇的是,在这座石桥上面三四米的地方,又架了一座一模一样一般高矮的石桥,高桥与矮桥,浑然天成,错落有致,并不因桥体重复而单调,反倒因两条圆弧串连,气韵贯通流动,情趣盎然。

桥重桥下,潺潺有声。

我蹲下去,意欲掬一捧水,撩去脸上的溽热,没承想,不慎一脚踩空,掉进沟中……

原来是打了个盹。

睁开眼,我仰坐在筑城圣泉流云住宅10楼阳台上,一缕缕午后的阳光,箭镞般扫在我脸上,热烈而温暖。

凝神想想,我的神游并非空穴来风。前不久,应鸿儿相邀,曾与一伙黔籍作家赴酉阳采风,抵酉次日,原本已在赴龚滩路上,没想到中巴连续抛锚,好容易排除故障,顶风冒雨地前行,距龚滩仅一箭之遥,又遭遇堵车,长长的车阵,死蛇般一字儿拉开,纹丝不动。

这时,已经是当天上午11点过了。

为准时参加当天下午2时许的“冉仲景诗集《米》研讨会”,鸿儿当机立断,让司机调头,返回酉阳县城。

我们与龚滩失之交臂。

如此擦肩而过,反倒将我向往龚滩的胃口吊了起来,为光天化日如梦似幻地神游,撒下了一颗萌芽的种子。

被遗忘的老街巷

文/秦佳期

时移世异,晨钟暮鼓的年代已久远,而这些在城市中被遗忘的老街巷,或许也将逐一被拆迁,直至消亡,如此,让我们为了忘却的纪念。——题记

我回访的这一条老街的名字是“通玄街”。

这一天苍穹微微泛寒,颤抖的铅云定格在岑寂的天空下,如此邈远而孤寂。街道两侧的梧桐树也不如盛夏般郁郁葱葱,枯萎的黄叶稀疏,筛下一地横斜枝影,像斑驳不清的岁月。

而当我环顾周遭时,整条街似乎也随着入冬一并变得清寂而沧桑。老店铺腐朽,简陋的六七十年代青灰瓦房,老弄堂曲折深邃,这一切都彰显着人世的冷冷清清。这时候有一辆自行车骑过来,“咯吱咯吱”的转轴声虽然粗糙,然而格外熟悉,这使得我印象中通玄街的记忆也苏醒起来。

曾经的通玄街像是古代的小城镇,人潮熙攘,但是有点闭塞,人们喜欢偏安一隅过俗世生活,并且安土重迁。

清晨时,“卖馒头咯——”的粗亮吆喝声将通玄街的寂静打破,然后,你还可以看见憨实的菜农推着板车在街上叫卖新鲜的时令蔬菜。通玄街南侧包子铺的老头和北侧面铺的一对老夫妻几乎是同时打开门做生意,或许他们会隔着街,投给对方一记意味深长的微笑。此时,弄堂里的孩子们也开始被母亲从被窝里揪起来,然后叫嚷出一巷子的朝气蓬勃。

进入盛夏,瓜农们会戴着草帽,坐在拖拉机上叫卖西瓜,声嘶力竭的声音像是蝉鸣般此起彼伏。傍晚时,男人们会赤着胳膊站在梧桐树下侃侃而谈新闻时事,而女人们则聚在弄堂里扇着蒲扇,絮叨着家常琐事。入了秋,在街道拐角处,你时常能看见老大爷在卖烤红薯,从大铁桶中溢出来的香味令人垂涎不已,在整条街尾都闻得到。

然而,这样的通玄街也只是曾经了。而今,它渐渐衰落,像凋零的梧桐树般,沉落在岁月的物是人非和沧桑里。

南侧包子店铺在年初时被拆迁,老书店也搬到别处,街尾针灸的医铺也辗转迁到城市中心,人烟日臻稀少。最后,就剩下这些红砖青瓦如同遗迹,和整个城市格格不入。

当走进弄堂时,你会发现脚底下石砖路的罅隙间已经有些墨绿色的青苔,房屋也愈发破败不堪,门檐上的年画也不知道是去年的还是今年的,落满厚厚的尘埃。这一切都证明了人世的更迁。

记得曾经路过通玄街的巷口时,看到一个老人坐在石凳上补衣服,笸箩筐挂在墙钉上,漏下一地破碎光亮。这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牵着棕色猎犬走过来,老人见了便慈祥地笑问:“哪里来的狗?”妇人也回笑道:“是儿子的,没时间照顾,就托来照料几天。”

然后,老人就渐渐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和妇人磕叨起来。其实话题十分简单,无非是关乎在外子女的,但她们却能热络地聊着,苍老的声音被寂静的街巷衬得柔柔淡淡地,成了巷子里最后的绵绵温暖。

而待我返回时,妇人已经离开,便又剩下老人孤单一人,只见她正有些吃力地穿针引线,颤抖的手就像编笸箩的藤条,骨节嶙峋。

大概是因为屋檐落下的阴影,使得她辨认不清针孔。于是老人起身迎向光亮。我站在巷口望去时,老人微微佝偻的身影落在清冷的黄昏里,显得颤巍巍的。良久,幽深的老巷子里传来老人长长的一声叹息:“如果,孩子还在身边的话……”

这句未完的话是“如果”两字开头,然后,它成了老巷子里最深邃和惆怅的情绪。

这时候“叭叭——”的公车鸣笛声在一瞬间结束我冗长的回忆,左右张望,原来已是无所察觉地走到车站了。大概是下午的原因,车站空无一人。路标像是枯瘦细长的树干,直直伫立在冬阳下。路旁的杂货摊上落了些梧桐树叶,老摊主也不介意,正心无旁骛在拉二胡,琴声虽然粗糙不成曲调,然而在如此孤寂中,分明成了一曲最温暖人心的天籁。

我记得在过去也曾听过他吹箫,但那时候却觉得老先生这么做只是为了招揽生意。现今回想起来,我不免觉得惭愧。

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说:“每一种声音,都是一个小小的标记,是每一个地方最暖人的景点。”在这时移世异的景况里,老先生在这城墙下拉二胡的身影便像一尊年代的雕塑,彰显出老一辈的朴实无华的精神面貌。

一阵冬风萧瑟,将梧桐树叶打得簌簌而落,也将满街的清寒吹得更深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日暮黄昏,也是时候回家了。我本是想坐公交车回去的,然而,或许是因这通玄街太偏僻了,一辆辆公交车直接越过站点向西驶去,迅速得令我望尘莫及。

这陈旧长长的通玄街就这样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被人遗忘,日臻荒凉。而一代又一代人的离开和城市的拆迁规划,使得这一条老街巷面临着迟早将消亡的命运。本来他们追求优越的城市生活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我有时候会想,为了生存,我们是不是得不断地离开,并不断地遗弃这样曾承载我们年少回忆的老街巷?

这一路上,我都在思索这样的问题,然而始终得不出答案。最后只能用“生命中很多事情沉重至婉转不可说”来做解释。

堇年说过:“人生如路,须在荒凉中走出繁华。”那么,我走过的这条通玄街呢,它像甚么?它又该如何从荒凉中走出繁华?

一个人漫步在落叶纷飞中,影子被黄昏的光线拉得孤单冗长。走到通玄街的尽头时,我又回头再细细凝望这一条街巷,眼里蓦然升腾起潮湿的雾气。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此时日暮西沉,摊贩的吆喝声又在通玄街嘹亮地响起来,掀开的锅炉水蒸气氤氲了老店铺招牌上得陈旧气息。通玄街车站台人潮熙攘,人们拥挤着上公交车。

这时候黄昏的光线照进幽深的弄堂里,而骑着自行车晚归人的背影消失在青灰瓦檐下,老人闻声出来为子女开门,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说:“都回来了啊。”这一声敲打在石板上,在老街巷中久久回响。

我想,在流年暗换中,总有这样一条街巷被我们正在遗忘,而它们的命运将是逐一被拆迁,直至消亡。其实,浮华都如过往云烟,不过六七十年载。然而,在生命的终结时,我们都想如落叶归根般,重回年少时代曾养育我们的土地上。

所以,为了在我们归根时,不至于面对的是一片废墟和断壁残垣,请在奔向城市的同时,也偶尔回访一下身后正被遗忘的老街巷吧。

心愿

文/昂照福

父母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人。他们对我们的爱是我们无法回报的。但是,他们丝毫不求回报。

又是新的一年,老人做好一桌香喷喷的菜饭,等着说要回来一起过新年的女儿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电话突然响起,老人以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去接电话,却迎来的是一句:“爸,最近工作有点忙,今年就不能回来看你了。”老人火辣的心被一盆“无情”的水浇灭了。

又过了一年,老人住进了一幢豪华非凡的两层楼里。

大地变绿了,又迎来新的一年。老人早早起来,急忙到火车站迎接儿女过年。一站、二站、三站……

夕阳照射下的火车站里留下老人孤独的背影。老人最喜欢下的象棋上,又多了一层灰,房子里又留下了孤独与寂寞。老人眼里不时闪出泪珠。

第二年,老人已经不在了,他几个月前就去世了。就这样,老人带着孤独,带着寂寞离去,却留下了永远的“心愿”。

父母不求回报,但孤独与寂寞无法忍受,也是无法接受的。也许空巢老人的“心愿”不是金钱财富,也不是什么名誉,而是能和自己的女儿们热热闹闹地吃上一桌团圆饭,让儿女多陪陪自己。我想说一声: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