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关于芦苇的散文

2023/02/12经典文章

关于芦苇的散文(精选10篇)

芦花深处是故乡

文/高山流水

回到故乡,已是中午,我在老屋旁的水塘边徘徊良久,目光与水塘里的芦苇对视着,那些青翠欲滴、柔嫩修长的芦苇,把我带回了纯真美好的少年时光。

我的故乡在里下河地区,频临黄海,沟河纵横,密密匝匝的芦苇丛是这里一道最平凡不过的景观,它有点像竹,细细的,长长的,长着疏散的绿叶,随着气候的流动,写着季候的印象。

初春,尖尖的苇芽就在冰冷的沟河中钻出,芦苇像是如许的一支画笔,点缀了翠绿的春天。到了初夏,尖尖的苇叶以最朴素和平凡的打扮,将故乡的绿色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眼望去,那一丛丛、一簇簇肆意生长的芦苇,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成为单调的水面上一道颇具韵味的风情。

故乡的秋天,最美的地方就是河流的两岸了,清爽碧绿的芦苇,一棵棵挺拔而立,丛中的苇鸟在啼唱,轻灵灵的声音带着水韵,连那洁白如雪的苇花,都高兴得伸开紧缩的身躯,随风自由地飘飞起来。

生长在海边的孩子,谁不爱芦苇呢,我当然也不例外,每到端午时节,我和小伙伴们总是一边帮大人们打苇叶,一边把打下的苇叶折叠成小小的苇叶船放在河面上,让它随着河水轻轻地飘向远方。

最有趣的就属在芦苇荡里捉迷藏、打水仗了,茂密的芦苇荡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几岁的孩子,露着身子光着腚,由于天长日久阳光照射,孩子们的肌肤几乎和苇叶一样呈青紫色,躲藏在芦苇荡里,不易被发现,浅浅的河水溅在脸上,浑身上下被芦苇的叶子划出一道道血痕,我们竟全然不顾,躲藏在芦苇丛中,想找到伙伴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聚精会神地倾听哗哗的流水声了,谁在芦苇荡里走动,谁就极易被发现。

秋风乍起,芦絮飘飘,芦苇荡又平添几分景致,雪白的芦花开遍整个河面,那随风飘散的芦花像是洁白的棉絮,在半空中飘来飘去,有的落在树枝上,有的落在河面上,也有的落在行人的身上。时有几只白鹤从身边飞过,一声声清脆地鸣唱,在芦苇荡里穿梭。那时,顽皮的孩子们这时就更不安静了,有的学苇鸟啼唱,有的做苇哨吹,喜欢争强好胜的孩子们,相互不服气,谁的手里拿的芦花多谁就会当上一回孩子王,大家兴致颇浓,一个个跟在“司令”的后面,跑来跑去,勇敢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支支芦花带头从桥上往水里跳,有的还变换各种姿势,真有点像高台跳水运动员。

对于故乡,我是离别了太久的游子,芦苇还是当年的芦苇,而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了,心里涌出一股浓烈的乡愁和忧伤,眼前那一簇簇芦花在向我微笑点头,也似乎在注视着我、劝慰着我、开导着我。此时我想,人的一生,多像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芦花,开了,谢了,谢了,开了。

风,从河面上吹过,芦花在微笑,笑声是那样的轻盈、憨态、可亲。这一刻,我真想跳进河里,去拥抱芦花,一如拥抱我儿时亲爱的伙伴。我突然想起父亲对我说过的话语:你是在芦花下长大的孩子,芦花里有你的影子,你无论走多远,飞多高,都不要忘记家乡的这片芦花呀。我记住了父亲的嘱托,不由得俯下身子,采下一支芦花拿在手中。

那晚,我在芦苇花的陪伴之下安然入梦,我睡的是那样的深沉香甜,一如儿时的我,睡在故乡的怀抱里!

大蜀山这边有森林

文/光其军

就想着大蜀山这边有森林,应该是这座城市人民的福分。因为在这座森林般的城市行走,诗意且美好着……

周六在合肥,中午刚在玉兰大道附近吃完饭,天空忽地就暗了下来,感觉要下雨,就想着要快点回去。但我仍然被朋友拥着,沿着大道直奔大蜀山国家森林公园而去。

一旦置身于静幽的森林之中,那清新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不由就深吸了一口气,再停下脚步,望向四周。只见各种树木密布,不过在这个初冬,差不多都褪尽了叶子,待到春天时,又该是一番绿树婆娑的。此时的形状,虽看起来有些落败,却仍有清瘦的美,那骨子里更显着高傲。而那些光秃秃的枝丫,一律疏朗着向着天空,一些鸟儿在上面栖息,像是满树的花朵。我一走近,令它们受惊,呼啦一下飞了,这物象,仿佛是这花朵突然盛开了,非常地美!

这样的景致,大蜀山的冬天应该常有,我不可能常来,目睹这一次也就够了。长久地生活在都市森林中,每天呼吸着钢筋水泥的气息,为着生活奔波,也总是在心里存着向往一处自然宁静地方的念想。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幽静和静美的大蜀山森林,正契合了我的心境,令我有着轻松的感觉。

但天公不作美,看那天空,似乎越来越低,云雾贴着树木,远处已不可明辨,近处也弥漫起来。就看到这些树木,宁静在天地间,像个伟丈夫。那云雾却是柔情似水的女子,缠绵在树木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我走在中间,也被云雾轻抚,忽然有了被强制呼吸或者强迫停止呼吸的感觉。

那些遍地的小草,有些虽已枯黄了,但有一些不屈服于气候,仍有绿意在葳蕤,是那么令人舒坦。紧挨这些小草的就是一大片月季了,这个季节,并没有凋零,还在为生命作着最后一搏,那些怒放的颜色各异的花朵,无疑就是交出的最好成绩单,面对它们,我不敢去亵渎,只能报以尊敬。我把镜头对准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将它拍摄了下来,定格在我心深处,以便时时翻出来,回味这一美好时刻。

再沿路往前走,就到了一片不大的水域。一丛密集的芦苇枯萎在水中,令人不禁唏嘘不已。可我不悲伤,从它们虽死亡但还挺立着的身躯上,我看到了来年,该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应该是一种规律,也是一种哲理。不由想起了帕斯卡尔说过的“人是一株会思考的芦苇”这句话了,作为人,与芦苇一样,生命都很脆弱。芦苇很细小,为着生存,长得都很高大,密集着抱成团,凝聚成了一个强大的集体。我认为,做人,亦当做一株有思想的芦苇。

过了这丛芦苇,我看见了一处泥巴墙茅草顶的屋子,这应景的东西,引起我的兴趣。在望不到边的森林里,兀然出现的它,究竟是什么人在住呢?惶惶然走近,却没人,几张竹椅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许是早被弃用了。朋友的孩子扒着窗户往里瞧着说,脏,我不喜欢。孩子的语言真,不掺假,我不以为然,想着自己要能借住几日,聆听森林里的声响,体味森林里的况味,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雨,终于下起了。我没有带伞,就在雨中漫游吧。雨水的沙沙声,在我听来是大自然这双妙手在弹拨着大蜀山这架森林钢琴,其音时而清越,时而激昂,真是那种能击穿心底柔软的音响啊。而雨声掩盖着一切声响,却增添着大蜀山森林的静寂,淋着雨,我屏住呼吸,静听着这来自大自然的天籁之音。

大蜀山这边的森林,还有很多的美,可雨竟然大了起来,令我不能去发现。朋友一再催促,我不得不遗憾地离开了。但大蜀山森林里的那些美,却已进入了我的内心,令我宁静。就想着大蜀山这边有森林,应该是这座城市人民的福分。因为在这座森林般的城市行走,诗意且美好着。

秋水芦苇

文/孙文胜

几场秋雨过后,凉意是越来越浓了。应好友之邀,周末一大早,我就急匆匆地朝渭河岸边赶去。因为朋友说,秋天的芦苇是最美的。

清晨的河岸,笼罩在一片浅淡的白雾之中。青草、绿树,挂满了细小的露珠。渭水汤汤,悄然东流,成片的苇子比肩而立,稚嫩、柔顺的苇眉子随风轻舞。苇丛不大,被荷塘间隔成几块。小桥、凉亭、碎石小道点缀其中,风格质朴,自成雅趣。

走进苇子秋天朦胧的意蕴里,很容易就想起了《诗经》里那个怀揣纷乱心事的少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秋水伊人,若隐若现。少年几欲近前,可惜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漫长。可望而不可及的情境,令他踯躅水畔,心事重重,一双躲在苇丛里的眼睛,充满了羞涩和惆怅。

唯美的画面,浪漫的诗意,让人心如鹿撞,吟咏再三。

我的故乡在关中平原的中部,有一望无垠的辽阔土地,有茁壮丰硕的小麦玉米,却没有大片的湖泊和芦荡。芦苇无尽的妩媚,我小时候也只是像今天一样在渭河的回旋之处,或村头淖池的积水里领略过。那时,我不知道诗经里的芦苇茂盛又繁密,片片根连根,是让人遐想的爱情草。只看见父亲将砍回来的苇子,剥去叶子打成捆,等待席匠来编席子、打粮囤。抑或是在艾叶飘香的端午,按娘的吩咐打几摞苇叶裹粽子。

最难忘的还数掏鸟窝。盛夏时节,密密的芦苇已长成了齐人高的青纱帐,不知名儿的鸟儿,叽叽咕咕地在苇丛里穿来穿去。掏鸟蛋的孩子手扶苇枝,四处寻觅。找见了,轻轻拨倒苇秆,将鸟蛋尽数收藏。鸟儿刚刚产出的卵暖暖的,我总是喜欢仰着头,闭着眼,用那枚热卵在眼皮上摩挲。只是苦了那被覆了巢的鸟儿,唧唧喳喳地谴责数落。

有年秋末,去某景区办事,突然就想去看看那一波千顷的芦苇。那个时节秋水已寒,苇叶已白,芦苇完全没了春日的飞扬和柔曼,更多的只是无数残枝旁逸斜出。面对残败的芦苇,我莫名地眼前就浮现出了李玉刚演唱“霸王别姬”的情景。

垓下一战,项羽损兵折将,十里连营,只剩下孤零零一座帅帐。暮色西沉,虞姬轻挪碎步,愁肠满结,一声“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唱出,就令闻者无不心底一沉。项羽闻声而出,他虽不乏舍我其谁、气拔山河的英雄气概,但沉重的步履,顿足、击掌的动作,更多表现出的则是绵绵的悔恨和无奈。珠玉般的古琴徐徐响起,虞姬霸王相依相拥,翩翩起舞。为了坚定霸王突出重围的信心,虞姬以敬酒、饮酒、舞剑、祈祷等一连串独舞动作,尽情展示生命之美。曼妙的舞姿,让霸王沉醉在片刻的欢愉之中,谁料她却突然抽出霸王佩剑拧身自刎,一代红颜顷刻间香消玉殒。激情的音乐戛然而止,霸王仰天长啸,痛不欲生!那一刻,我被李玉刚空灵、凄美、富有表现力的舞蹈语汇震撼了。

和着剧情的发展,我无端地就把芦苇作为一种悲剧元素,植在了乌江岸边。

天地昏暗,江水呜咽。霸王顶风而立,壮怀激烈,身后枯黄的苇叶飒飒作响。遥想当年,江东八千子弟西渡江,现如今执锐勇士无一还。山河失色,英雄气短。霸王欸乃一声,刀起命殒,茫茫苇丛只留下一声无可挽回的叹息。

事实上,芦苇是坚强的。他们喜水喜阴,极易生长。风起,顺势而为,雨来,根固神稳。它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以忠诚的守望,见证了生命中诸多的浪漫和沧桑。唯此,也才有了千年不谢的多情和美丽。

日近中午,薄雾散尽。安详的渭河波光粼粼,苇子兀自随风起舞。

芦花白

文/王毅

最后的一片绿荷,褪尽了生命的幻想;最后的一粒稻穗,告别了原野的醇香;雁阵结束了漂泊的打工生涯,怀揣思念飞回南国的故乡。晚秋时节的江汉平原,空灵而沉寂,宛如分娩之后的轻松与宁静。

就在这不经意间,漫天的芦花白了。江滩上,河塘边,沟渠畔,处处是芦花的洁白世界。如轻柔的云朵落下来,似弥漫的薄雾浮起来,有水的地方就滋长芦苇。一支支纤细绵长的白绒花,竞相高举优美的手指,向蓝天白云炫耀她的纯洁。秋风吹过,一束束芦花在阳光下摇曳,仿佛女人精致的化妆刷,轻轻荡去天空的尘埃,涂抹上淡淡的蓝粉。我这个大男人,也把沟壑纵横的面颊凑过去,让毛绒绒的芦花轻抚,抚慰灵魂的伤痛,抚平人生的沧桑。

我常静坐江边,遥望江心洲上铺天盖地的芦苇荡,想那稠密的神秘的芦苇丛中,一定隐藏着鲜为人知的故事,故事一定与爱情有关。我的家乡的芦苇荡,远比莫言笔下的高粱地广袤丰富,而且这芦苇荡恰恰就在水云天地间,江水在洲滩边缓缓流淌,轻涛细浪,越发衬托出芦苇荡的寂寥幽深,湛蓝的天空深邃莫测。在这样的背景下,茫茫芦苇荡深处,自然充满着野性、粗犷和率真,故事也就注定生动热烈。

其实,我家乡的芦苇荡是有故事的。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洪湖根据地的红色武装,就出没在水乡芦苇荡中,依靠这天然屏障,创建了湘鄂西革命苏区,星火燎原。芦苇荡见证了血与火的悲壮,见证了爱恨情仇。

没有人播种,没有人养护,水乡的芦苇,漫天遍野兀自疯长,我扼腕慨叹芦苇生命力的旺盛。春天,芦笋萌发,那鲜嫩爽口的条条芦笋,是天赐的人间佳肴,或清炒,或煲汤,原汁原味。秋天,纷纷扬扬的芦花白了,芦苇的枯黄意味着成熟,收割的芦苇,成为造纸的绝佳原材料。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千丝万缕意绵绵,千里万里梦相随,莫忘故乡秋光好,早戴红花报春晖。”舒缓的歌声中,我折一枝芦花,和这晚秋一道,储存到思念的梦乡,珍藏在心灵的深处。

在鹤乡,我流泪了

文/孙长江

清清的水,泛着很有诗意的波纹,往远处一铺,就成了一片水草丰美的池塘;池子的深处再长着些茂盛的芦苇,芦苇的梢头上都顶着随风摇荡的芦花。然后是几只腿很长,脖子也长,头顶上是胭脂红的那种红色的丹顶鹤,在悠闲地踱步,一会踱进水里,把那长长的喙插进泥里,啄着谁也不会知道的什么神秘的食物;一会再高傲地踱到陆地上,像抖威风似的,把脖子伸到最长,嘴朝着蓝天,“呀伊——呀伊——”地叫上一阵,然后展开它那白的耀眼的双翅,排云而上……

我一直以为被称之为仙鹤的丹顶鹤,过着的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

“晴空一鹤排云上”,是刘禹锡诗中最鼓舞人的诗句,那气势,让人昂奋;那弃俗,让人心仪。“鹤闲临水久,蜂懒采花疏”,是梅妻鹤子的林和靖鲜为人知的诗句,那闲逸,让一切被熏心的利欲弄得很疲很倦的人,心会一下子变的平和,变得恬静;那诗中对争名夺利之俗欲的高度蔑视,又让人心里不由得就漾起一种就像终于看到了真正的自我才会享受到的痛快。

带着对鹤——丹顶鹤、白枕鹤、黄鹤、灰鹤,能够称之为鹤的十五种与水与云与蓝天结缘的大型鸟类的向往,忙里偷闲,就到了扎龙——鹤的故乡。

看到水了,虽然不是很清澈;也看到芦苇了,密密的,高高的,真的很茂盛。可是,就是没看到鹤——没看到在水边,或水里,悠闲踱步的鹤,在天上,或在云里高傲飞翔的鹤。

烈日下,由迫不及待的心驱使着,走了很长很远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东一个西一个也许有序而我却总觉得很杂乱排列着的笼子,笼子里,就是我从大老远赶过来要看的鹤。它们,一个比一个富态,一个比一个驯服。笼子外的我们中,有人把矿泉水瓶子顺着笼子眼,把瓶嘴塞了进去,那多少有些臃懒的鹤,竟把长长的嘴,插到瓶子里,像吸一样,喝干了里面的水。还有的鹤,金鸡独立般收起一条一点也不难看的秀腿,然后将长长的嘴插进厚厚的翅羽下,眼睛紧闭,任你怎么逗弄,就是不睁开;当那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终于发现鹤的眼皮竟然有两层,上下开合的眼皮内还有一层左右开合的眼皮……怪不得想要一睹他们风采的我们怎么撩拨它们,它们都能那样“宠辱不惊”呢!其他的,就那么茫然而又自然而然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开始放鹤了!

据说这是来鹤乡不可错过的节目。来了几个穿着迷彩服手里拿着竹竿的人,挨近笼子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我但怕这些胖得有点像我原来的邻居胖婶一样的仙鹤飞不起来,我又怕这么多的人,它们一害怕,会“忘”了该怎么飞,还害怕,“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它们,有了这样的机会,还会回到笼子里,等待下一次放飞……

人都散开了,因为,那些被放飞的鹤起飞时需要助跑的空间。人太多,也没看到鹤是怎么助跑的,只是在人们的大呼小叫声中,十只,还是二十只,反正是一群在笼子里全无精神的鹤,此刻,就呼啸着从我们的头顶上掠过去了,于是我用我那台特意为拍鹤而买的有着一千零二十万像素的数码专业机,去拍它们了。还好,拍到了一只“真正”仙鹤!

它飞得也不高,三十米的样子;但精神,那展开了的双翅在阳光的照耀下,洁白得耀眼,就像圣洁的天使,就要降临到人间一样,在空中踅了一圈,终于选中了一块配得上自己的圣土,翅膀似乎不再抖动了,一滑,脚尖轻轻地一点地,就落到了保护区事先就为它和它们“指定”好的了一块有沙岸、有水、也有芦苇的地方……人们立刻就围拢了过去,忙不迭地拍照,拍鹤,拍自己和鹤的合影,拍一对对的鹤,再拍卧在水里抖动着翅膀洗浴的鹤……我突然发现,这些鹤是很“配合”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们不合作的!

看着在水中,在水边,在芦苇的掩映下,终于获得了片刻自由的仙鹤,我的眼睛就湿了,掏出手绢一擦,得,泪还流了下来!是因为我的担心都没有变成现实,还是别的什么?我不得而知。总之,连十分钟都没到,那些一时间欢快得就如一无挂碍的孩子似的仙鹤,就被穿迷彩服的人用一桶小鱼两根竹竿,一引诱,一夹持,半飞半跑,非常自觉地就又回到了笼子里。

笼子外,沸腾了一瞬的人们,也就没趣到各自走开了。

再看一眼笼子里也恢复了“平静”的仙鹤,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些叠影。

穿着正装坐在评优会场上的我,一脸的凝重;回到了家中,将正襟危坐弄得很倦的腿和脚放在转椅上,压在另一条腿的底下,才知道,我还有轻松的本能。

奔波忙碌了一辈子,也曾风光过,也曾被前呼后拥过,也曾颐指气使过,还曾以看到部下泣涕于自己的办公桌边,于是觉得自己很有权力,很有力量,还有着享用不尽的未来的张局王处,脸像铁板一样绷了一辈子;终于退居二线了,可以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在汪汪一碧的水面上钓竿的浮漂上下起落时,才知道自己半辈子就不不曾经快乐过……

一天到晚,谨小慎微,低眉顺眼,一级一级艰难地向上攀爬着,从不敢开怀地笑上一笑,更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呼唤,只能天天“装三孙子”,晚上做梦都在想,今天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得体,得罪了可以主宰自己“锦绣前程”的领导;可是心里却也非常过那种“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的潇洒人生,但不行,“抗”不住啊!权,是什么?那是“阔”,是可以用来名正言顺地打击收拾那些不“乖顺”的人的利器啊!终于过上了当平头百姓时看着那些达官贵人门天天出入酒楼幺五喝六就让自己咽唾沫的日子……天,竟是这般的蓝啊,往前一想,路是那么的宽啊!“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先是弄他个六位数的存款,既而,变戏法似的就成了七位数……一个又一个郑小萸就这样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虽不足取,但人啊,也许还是洒脱一点好。

邂逅芦花

文/梅玉荣

一次临时起意的郊游,原本只是想到江边走一走,吹吹风。没料到,大自然慷慨,以别样的方式提醒我们,即使是一次不经意的行走,也能让你在庸常的场景里有新的发现和感悟。于是,我们邂逅了深秋的芦花。

三五文友,沿江信步而行,堤下齐刷刷的意杨林崇尚“瘦身法”,纷纷摇落赘叶,簌簌之声不绝于耳。江边弯弯绕绕的水道已接近枯涸,夏日里丰盈美丽的“月亮湾”消失无踪。雨后有些泥泞的小路,行走不便,于是转入林中,只见满地落叶,踏其上,沙沙作响,颇有质感,也带来些许伤感:那也曾是一片片叶脉栩栩、叶色葱绿的生命啊,如今飘零化为泥尘,好不荒凉。

只是瞬息的感叹,众友微笑:何必悲秋?秋的色彩如此斑斓。放眼望去,红叶黄花,碧水青菜……且慢,你看,江的对岸,兀自立着的,是风中飘扬的芦苇,那成片成片的芦花。

这就是两千多年前的苍苍蒹葭啊,没有白露,却有风来,那风起自《诗经》,逶迤而至,荡起岁月的涟漪。在水一方的伊人呢?如雪的芦花,就像一个苍老的人,顶着满头的白发,满眼都是沧桑,却果敢,坦荡,丝毫也不悲伤。

有风来,裙裾飞扬,丝巾飞扬,心绪飞扬。迎了风,似乎生命中所有的往事片段,都化作了眼前的万顷芦花,飘飘洒洒,忘在了天涯。

水边的芦苇不仅是诗意的存在,更是哲理的提醒。只有肤浅的人才会认为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真正有内涵的人,如法国哲学家帕斯卡说:“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这比喻诗意而形象,人的生命确实如芦苇般脆弱又优美,沉思时低头不语,快乐时恣意飞扬。阳光下,秋水边,当我们邂逅一丛芦苇,犹如遇见平凡脆弱、忧郁羞涩的自己。我们看不见它们静默的忧喜,听不到它们生长的声音,它们却依然延展成这片草滩上独特的美景。

相较而言,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宇宙空间,高贵的人总要比芦苇多了一点思想和灵魂的光辉,因为,“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不由想起近来所读的史铁生《病隙碎笔》,那个曾在地坛徘徊无依的残疾青年,那个深夜不眠苦思不解的孤独歌者,那个在伤痛折磨中灵魂透亮的伟大生命,他何尝不是一株柔韧而优雅的芦苇?他的哲思不正是高高飘扬诗意无限的洁白芦花?

芦花,是秋天张扬的旗帜,是世间孤绝超然的舞者,也是悟透天地玄机的哲人。

我们所到之地,是三江口,是举水和长江支流交汇之地,据说清浊不混流,泾渭分明的情状让人生出无限感叹。河道上空悬挂着过河罾渔网,昭示着一种靠水吃水的生活状态。大大小小的水洼旁,有垂钓者各据一方,独守一块水域如守着一片江山,超然世外的神情一如寒江钓雪的高僧。

此情此景,伴随芦花飘荡,更添几分清宁。

在秋天的风中,芦苇们朝着一个方向凝望,我知道,那是古典的河岸。在江畔,它们看花开叶落,看雁去燕来,看水流千古,立定脚根,稳稳地,站成一道飞扬的风景。

运河岸边芦苇青

文/李瑞华

现在居住的地方往东大约两华里就是运河了,这条运河蜿蜒曲折向北再向北,就到了我老家的村东,同是这条河,虽然不是老家的那段,也有说不出的亲切。所以,每天早晨去晨跑,当然要去运河边上看一看,看看缓缓流淌的河水,看看那一簇一簇茂盛着的芦苇,思乡情绪再度袭来……

小时候的老家,水脉丰盛,也就多长芦苇。与伙伴们苇荡里钻来钻去,做着这样那样的游戏。叶子,我们叠成长号,呜哇地吹着,没有节奏音韵,实则是孩子们快乐的音符;苇杆,做成红缨枪,留下最靠顶部的两片叶子,劈成丝状的条条,就当是“红缨”了,有一棵那样的红缨枪,瞬间显得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微风轻吹苇叶荡漾,沐浴清晨的阳光,鸟儿们在苇丛中放声歌唱。那歌声袅袅,高低起伏,韵味十足,真有些余音绕梁之意境。几只白鹅在清清的沟水中扑腾起翅膀。撩起的水珠溅在润玉的苇叶上,晨光中就有了颗颗珍珠在闪耀。风儿一吹,那晶莹的珍珠倏地滚落水中,引得小鱼儿争相去抢。忽见白鹅,鱼儿们匆匆机灵地逃脱了,只留下几道淡淡的水痕。

小时候,家里喂着一头大黄牛,我每天放学后,会到这运河边来割草。运河畔的芦苇丛边,有数不清的各种知道名儿和不知名儿的草儿,绿绿的,嫩嫩的,棵棵青绿,顶着小露珠儿,愈发可爱。我忽然有舍不得去割的念头。这迎风起舞的精灵在镰刀割断的那一刻一定很痛吧。否则茎上怎么会渗出一滴滴乳浆色的眼泪?此刻,我的心儿一颤,停下了银镰。抬头,望见茂盛葱郁的苇丛,一片片狭长的叶子在晨风中欢笑着。我顿时又为刚才的想法而哑然一笑。去年秋天这片苇丛中的芦苇不是被我和父亲压根割去的吗?如今却比去年更显勃勃生机。我心里顿觉释然,重操银镰,把一把把青草放入草筐。

割完了草,是最高兴的时候,可以在运河堤上玩上大半天。这里,绿树成荫,树下是那干干净净的沙土,经过了雨淋,沙土的地面便有了硬硬的一层,光了脚丫踏上去,一种松软温暖的感觉,很舒服。在沙土的地上画个方格,脱了鞋光着脚丫趴在地上就能玩“四棋”,棋子就地取材,和对方不能一样,对方找“苘波洛”当棋子,咱这边就得找几节“节节草”了。不仅仅限于这一种玩法,若“四棋”玩够了,还可以再玩“走北京”的,一直玩到该回家吃饭了,才在沙土窝里找到鞋,各自穿上鞋背着青草回家。这么喜欢在沙土里玩,是有缘由的,我们村的地里全部是黏黏硬硬的淤土,下了雨黏的沾脚,干旱了硬得像块铁板,哪有沙土的柔软和疏松呢,我们这,沙土唯有河堤上有,即便是下了雨也是清清爽爽的挺,没有一丝沾脚的意思。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对于沙土便情有独钟。若是夏天,则更好,夏天可以尽情地在运河里洗澡,我小时候就是在运河里学会游泳的,游泳的时候常常能看到鱼从身边游过,沿着河岸,妇女们把该拆洗的被子拿来在河里洗,伴随着有节奏的棒槌锤声,有了大人们,我们似乎更安心,一晌赖在水里不出来,整个夏天晒得就像个黑泥鳅了,若在身上划一道,便有一道子白白的杠。若是累了,可以躺在草丛里,四仰八叉地随意,看着树的间隙里那蓝蓝的天和悠悠的白云,草丛上各种各样的花竞相开放,叫上名的和叫不上名的应有尽有:麻雀布袋、节节草、福绵秧、酸酸溜、野葵花、还有葛八根等等等等,数不完道不尽。整个河床宛如一个大大的地毯,绿意而柔软,加上河里芦苇丛里水鸟的叫声那么的悦耳动听:“叽归——叽归,三下一叽归”,就这么个音节吧!安然静谧的运河,河堤上葱茏的垂柳、白杨、榆树和梧桐,大写意般全部涂上养眼的绿,再配上这和谐动听的音符,多么诗意的画面!惬意、自在、无拘无束、好像大自然给我们做成的天然氧吧,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所在呢!

孩提时代,大运河赋予了我们太多的绿色记忆和无尽的欢乐。等我们渐渐大了,上学了,方知道原来我们朝夕相处的运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京杭大运河。

大运河对于我们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还有着更大的实际意义。祖祖辈辈靠天吃饭的我们,遇上天旱,就可以在运河里提水灌溉,因河堤上全是沙土的缘故,便有勤快人在堤坡上开出一片地来种上山芋,山芋的梗和叶可以炒着吃,拌着吃,山芋还能成为一家人整个冬天做汤的主原料呢,在冬天寒冷的早晨,喝上一碗热腾腾香甜的山芋糊糊,既养人又调剂了村人艰辛的生活。收罢了麦,村里大人小孩的便早早喝罢了汤,带上手电、罐头瓶、竹竿兴致勃勃地来运河堤上捉爬叉猴了。运河堤上树多,多是粗粗大大的榆树和杨树,树下一个一个的眼儿那都是爬叉猴钻出地面留下的窝呢,若天不黑,我们就在地上找那些没钻出地面的眼儿,那稍有些鼓出的小洞,薄薄的皮儿,就是爬叉猴想钻出地面的窝了,轻轻一捅,便见了爬叉猴的脑袋了,顺势一带,便收入我们的囊中了。心中是那种收获的欣喜。天黑下来的时候,手电就派上了用场,一棵树一棵树地照,有时候一棵树上能照到好几个呢,若看见有爬高的爬叉猴儿,就用竹竿将其挑下,一个晚上多的可以捉到100多只呢!带着满满一大罐头瓶子,满载而归!晚上用盐水腌上,第二天的早上,用油炸焦,撒上点孜然粉什么的,便可以享用美餐了。在生活极其落后经济匮乏的年代,这顿美餐带给我们多少难忘的记忆啊!

大运河缓缓流淌着,清澈而明净,安详从容不张扬,默默奉献不寂寞,运河水滋养了两岸生生不息的我们,运河水也早已流淌于我们的血脉之中,明亮着记忆深处的那份“乡愁”。运河水缓缓流淌着,在桨声船影里流淌了一千四百多个春秋,她是光辉灿烂的中国古代文明的一个重要象征,也是历史名城梁山的一张重要名片,她滋养了两岸勤劳善良的农民,延续着正直和淳朴,更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哦,大运河,您赋予了我太多的童年记忆以及对大自然零距离接触的钟爱,我期盼着心中那条清澈明净的运河永远清凉着,一直流淌在我纯真的记忆里……

深秋的河畔

文/辛淑英

上下班途中,我总要穿过那条河畔。

十一月天气了,可是仍感觉光日照样温暖,深秋在河畔的怀抱里流连。包括迎面的风里,除了草木的气息、河水的腥味、还有淡淡的花香弥散在空气中。

那迟开的花是紫薇花,墨绿坚硬的叶片映衬下,不过少了几分浓艳,蜜蜂飞落在蕊间,低语了一阵,可能觉得无趣飞走了。

河流上方,湛蓝的天空里飘散着些云朵,洁白又丰满,像受尽强劲的风摧残的雪块,影子浮在水面,显示美的姿态。可是一会儿功夫,漫游似的云朵从河这边飘到河那边,瞬间融化一般不见了踪影。

浅水处的芦苇颜色苍黄。芦花飘飘,软软的,白白的,随风摇荡。我顿有感悟,芦花虽然没有花草的鲜艳浓绿,也没有岸边杨柳的婀娜,它抱定平凡,质朴,以瘦弱之躯迎风接浪,执着与钟情,曼妙翩然的舞姿回报着水的滋养,给人一种超然之美。

靠水吃水,记的早些年,我在微山湖畔的留庄居住,每当深秋时节,那里的人们开始下湖割芦苇,大车小辆的装满着卖到码头的收购站,运向全国各地。据说那不起眼的芦苇,到造纸厂里可变成光洁的纸张,或是做成人造纤维,织成色彩丰富的布匹。当地的农家生活里,用它编制苇席、箩筐、囤条、盖房或搭建临时建筑,很常用。

当一阵风经过芦苇,你听,沙沙地响声传递,是它在风中弹奏心曲?抑或那白白的芦花想化作云朵,永远飘荡在诗画里?静立中沉思良久,直到几只飞鸟叽喳叫着划作美丽的弧线芦苇间飞走,我才离开。

那消失的云朵变成灰色又悠忽飘来,遮挡住太阳及地面上的花草树木。草在风中可劲儿抖,像似要把那残存的绿色抖落尽;树可劲儿摇,那梧桐,那槐树最不禁摇了,金黄的叶片簌簌地落下,匍匐在向前延伸的小道上,像展翅欲飞的形态各异的蝴蝶,我甚至怕踩疼了它们,只好小心行过。

浅水中还有一片片叶掌墨绿的植物,一夜之间也变得瘦黄,河水没结冰之前,那里面乃是野鸭们的庇护所。野鸭金灿或银灰的羽毛,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叫声,但怕人,没等你靠近岸边,就飞速游进水草丛不见,只能远望它们悠闲地浮在水面上的情景。野鸭最初的一两只,现在数也数不过来,已是一个欢乐的大家庭了。

树丛中的鸟雀开始鼓起它们的舌簧,由风儿将那声音融汇成一片,分享给散步的人们听,分送给河里的鱼虾和其它植物听。人们听着,抬头仰望稀疏叶间的它们一眼,脚下的脚步轻快了许多;鱼虾听了,不时地跃出水面吐出串串水泡,欢畅地游动;紫薇听得入迷,落了几朵粉泪,轻慢地飘落在草上凝住了,远望过去像草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小草听得大醉,合着鸟唱的节拍起伏,看似没有息宁的时候了。

在小道上还走着一对母女,那小女孩正是上幼儿园年龄,她发现紫薇树下的花瓣,欢快地跑过去捡。不远处的妈妈凝神望着光日下的孩子,好像被那画面迷住了,在孩子欢快的笑声中,打开手机快速拍照。

看到桂树,我又想起它那三秋压众,流入人间次第开的的芬芳,“靡靡风还落,菲菲夜未央”悠然梦中情景。

深秋的河畔里,一缕缕草木的气息、河水淡淡的腥味、紫薇残落中淡雅的香气纷纷弥散在空气中。再看那漫游的云朵,仍是从这岸到彼岸地飘荡。云雀的歌唱还是布满整个河畔。深秋在河畔的怀抱里流连啊!草木、鱼虫,鸟儿、云朵,把深秋领落得尽是迷蒙。而那对母女的笑声听起来渐行渐远。

芦花美,美在常阴沙

文/李刚

南唐李煜在他《望江南》中这样描绘:“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波孤舟。笛在月明楼。”扬子江畔,碧水悠悠,芦苇葱郁,江鸥翱翔,别有一番景致,而我却独爱常阴沙的芦苇。

站在常阴沙十里江堤,背依万顷良田,一派江南水乡,田园风光;面向浩瀚长江,一股江流滚滚,滔滔东去激情;滋润着扑面而来的温馨江风,让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更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极目远眺,烟波浩淼,隐约中大江对面的紫琅时隐时现;放眼近处千顷芦苇,随风起伏,葱绿的芦苇深处,偶尔惊起鸥鹭;此时此刻,享受着芦苇荡的自然风景,感慨万千。这是大自然对常阴沙的眷顾,是对常阴沙的独钟,更是对常阴沙最慷慨的馈赠,让人心醉,让人留恋,让人往返,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常几回寻”。

对常阴沙芦花的爱由来已久,情有独钟,是童年的记忆,儿时的情趣,成长历程的感悟。那摇曳的芦苇,敢于抗争浪潮,搏击风雨,恰是常阴沙人不屈不挠的品质象征,是常阴沙人自力更生的顽强斗志,更是常阴沙人坚韧不拔的精神写照。那摇曳的芦苇,是美的展示,艺术的享受,高挑耸立,风中摇曳,如波浪起伏,美得醉人、美得惬意,美得让人浮想联翩。

常阴沙的芦苇有着“春夏绿如滴,秋后飞如雪”的美景。夏日里,一碧万顷的芦苇随风逐浪,泛舟其中,芦香扑鼻,桨过无痕;秋日里,如云似烟的芦花,吐絮飞扬,悠然飘逸,梦幻多姿,似乎是梦中的仙境,仿佛是彩云悠荡,宛若是炊烟袅升;轻风微动,芦叶沙沙,叶吐絮语,恍惚中,我们窥视到芦花在微笑,聆听到她们在细语;芦苇丛中散发着泥土气息,让人感到自然清新,如此纯真,如此亲近。

芦花美,美在质朴。我爱芦花,更爱常阴沙的芦花,她质朴,绿在春夏的阳光里,白在秋冬的风雨中。

芦花美,美在韵味。我爱芦花,更爱常阴沙的芦花,她凄美,在荒芜寂静的角落,摇曳出她风铃般的韵味,沉浸其中,心中荡漾着的是和煦的春风。

芦花美,美在绰约。我爱芦花,更爱常阴沙的芦花,她清雅,夕阳下,瑟瑟芦花,迷人而又醉人;芦花瑟瑟,悲壮而又潇洒。她遗世独立,风姿绰约,如幽谷佳人;萧瑟的秋风吹过,朵朵花絮飘舞,浸润着清冷的空气,犹如小小精灵在枯黄的草叶上寂寞地舞蹈。但她依然昂首,在秋风里挺立,寂静清雅,幽谷奇香。在冬日里她含羞闭月,撒播着生命的点点精粹,期待来年发芽、吐绿、抽穗、绽放。

常阴沙的芦花美,美在梦幻,美在风景,美在能让人们释放所有的记忆,感受到宁静、和谐之美的另一种境界。

芦花美,美在常阴沙。

白洋淀赏荷

文/江初昕

初识白洋淀,是在孙犁的散文中。白洋淀汇集了来自东南西方的八条河流,形成了三十万亩的宽阔水域。百里大淀,波光帆影,碧水绿苇,风光无限,被誉为镶嵌在华北平原上的一颗明珠。孙先生笔下的白洋淀,满淀碧水,十里荷香,可以抛却都市的喧闹和暑热,奔向白洋淀,去寻觅北国鱼米乡的湿润、宁静和清凉。

据当地朋友讲,领略白洋淀的神韵,非淀中泛舟而不能。于是,便摇摇晃晃地上了一条小船,老船工摇动双桨,小船迎着淡淡的晨光,载着我们缓缓驶向大淀深处。远处是无边的绿苇,近处是白茫茫的淀水。天光水色,碧波无垠,虽不如大海的浩瀚,却也蔚为壮观。平静的水面像一匹巨大的绿绸,在淡蓝的天幕下舒展开来,水面上倒映着天上的云彩,倒映着远村近树。小船驶过,掀起一道白色的水波,像拖着一条光洁的素绢在水中飘动。船儿悠悠,淀水悠悠,水气扑面,清风盈怀。这份惬意,在炎炎夏日的都市里是难以找到的。

水面上渐渐弥漫起淡淡的雾气,越往深处,雾越浓,仿佛挂起了无数轻纱织成的帷幔,小船穿行其间,如同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童话世界。烟岚般的轻雾包裹着我们,朦胧中只觉天低水满,白雾迷蒙,水色苇影,时隐时现,飘飘然恍如仙境一般。

微风轻拂,乳白色的雾气渐渐散开。撩开神秘的面纱,白洋淀显露出少女般清纯美丽的姣好面容。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随风飘来。老船工说,前面就是荷花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看来我们只能欣赏前半句了。好一个荷花淀,翠绿的莲荷亭亭出水,高高低低,一望无际。莲叶大如伞,小如盘,一片紧挨一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绿色圆弧,一圈套一圈,把深深浅浅的绿铺满了硕大的洼淀。连天的碧色中,偶有几株白色的荷苞,欲开未开,星星点点地袅娜于绿叶之上,比起满池繁花来,更富有诗意。

离开那一片碧水风荷,小船荡进了绿森森的芦苇深处,把我们带进了一个个绿意深深的庭院。白洋淀最大的特色,便是芦苇。春天,芦苇出水,满淀新绿。秋日,芦花纷扬,稻谷飘香。当然,最美的季节还是夏季。方圆数十里,岸边、水中,全是一片片一丛丛碧绿的芦苇,一眼望不到头。小船穿行在苇丛中,两边高大的芦苇浓荫覆水,遮天蔽日,两三米高的苇株扎根水中,伸出水面,修竹般的枝叶细长挺拔,随风摇曳,密密地,在水中筑起一道道绿色的苇墙。苇影荷姿相映成趣,美不胜收。顾不得小船摇晃,我一次次站起来,举起相机,把美丽的白洋淀摄入镜头。真想折荷杆为笔,蘸淀水为墨,挥洒激情为白洋淀写意。

离船不远处,几条银白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水花,引得船上的孩童们一阵欢呼雀跃,惊起苇塘深处的几只水鸟“扑棱棱”掠过水面。弃舟登岸,深情地回望白洋淀。没有太湖的烟波浩淼,不似西湖的浓妆淡抹,白洋淀以其质朴清纯的秀丽景色,用它充满泥土气息的风情神韵,给人们以大自然的脉脉温情和无私厚爱,让人留下悠长的回味和久远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