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窗外的文章
关于窗外的文章(精选12篇)
我惨白得像窗外的那轮月
文/毕海平
临近年底,大街小巷泻满了喜气,我却在这么热闹的街道呼吸不畅,像一只离群的鸟,来到一片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没有看见树和水,满眼都是一层雾。
窗外的月幽暗的很,我就像那轮惨白的月。没有了昔日的耀眼的光芒,隐去了一切,独自躲进黑夜。
这样的岁月,已经伴我度过了三个年节,我毕业后就不太喜欢年节,觉得它们太过喜庆,我像杰克伦敦笔下的那只孤独饥饿的狼,喜欢在夜深人静的夜里行走,害怕光芒,害怕看见人的目光。
我知道,父亲走了后,我没有了坚强的肩膀依靠,像一个山里的放羊娃,那些白白的羊是生活的意义,可是现在,连最后一只羊也被饿狼叼走。小时候,深夜总是听见屋子后面的深山里有凄惨的狼叫,夜里害怕时,父亲总是鼓励我,替我讲有关狼的故事,我就这样睡着了。早上起来,才听村里的人说,昨晚狼又来叼小猪了,大人上山去找小猪,发现有被撕裂的猪骸骨。这些狼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山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偶尔的山兔,野鸡,这些小动物,孩子们已经不怕了。
当下的孩子很少与山度过,大都跟高楼大厦,假山相伴,没有黑与白的年代,从小眼里油满了光怪陆离的色彩,少了些绿色,这些焕彩的霓虹,耀迷了人们的眼睛,他们不知道自己沉浸在一个虚幻的世界,脸上的灿烂的笑容,是那么晃眼,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最初的记忆里没有这些多彩的东西。小时候,每逢过年,父亲都会带我去地坝上折狗尾巴梗,用来做元宵用的灯。到了冬天,这些细梗都干枯了,容易燃烧,在梗上面绕上冥纸,再蘸上柴油或者菜籽油,就可以烧了。元宵节,我就是用这些来散灯的。
这些岁月已经被烟花冲化了,天空只有五颜六色的彩色,这些东西很耀眼。我在街道待久了就有泪,于是绕道幽暗的小山路,那里静静的,我听到一种声音,像父亲的呼唤,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我拼命地奔跑,像一匹烈马,却在繁华的插口迷失了方向。
来到城里后,我没有了原始的烈性,变得很温顺,从一匹马堕成一只羊,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迷离的生活,已经适应了这种浪迹天涯的日子。哪天,我真在幽静的道口碰到当年的放羊娃,是否还认得你呢?
这些我都不敢说。我只知道小时候明亮的月已经淡去了光芒。都市异彩的光早把月的光辉遮住。窗外的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幽暗了,照得房间昏黄的很,像小孩惊吓时惨白的脸色,我照着镜子,发现此刻的自己,真的惨白得像窗外的那轮月。
窗外
文/齐凤英
喜欢临窗而坐。像此刻,动车飞驰,透过窗口,风景从眼前倏忽而过,稍纵即逝,逝者如斯,比如,又一年。
“窗”本作“囱”,像天窗形,从“穴”,是屋上留个洞,可以透光,也可以出气。在墙为牖,在户为囱。窗是沟通物我的桥梁。“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谓“心窗”。耳闻而循心通上,则聪。目视如月之明,则明。人们说绝顶聪明的人,“心较比干多一窍”,心窍,俗称心眼。开眼可打通物我;闭目也可使物我相隔。人或外感于物,心动而神摇。或境由心生,移情于物。或熟视无睹,静守内心。人们常把被情感蒙蔽心智的人,笑称“气蒙心”。把被肮脏外物,蠢蠢欲念污浊的人心,说成“猪油蒙了心”。
一扇窗,格局大小不同,视野自然迥异。诗圣杜甫的窗前,“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时间上思接千载,空间上视通万里。清华“工字厅”有祁嶲藻手书长联一副:“槛外山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窗中云影,任东西南北,去来澹荡,洵是仙居。”时序春秋,地涉东西,境囊万物,异曲同工。
一扇窗,用情深浅不同,悲喜有时殊异。黛玉寄人篱下,“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物我同悲。李清照丧夫独居,“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寸寸光阴,皆是煎熬。而归有光新修项脊轩,前辟四窗,冥然兀坐之时,“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李白窗前月色如霜,实是故园之思清冷了游子的心。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则是游宦思家,被心中幻景温暖到。
万物互联的目下,鼠标轻点,万类攒集眼前。有时恰恰因为易知,反而不识。因为我们很少像古人那样,对一枝花凝望,对一片云玄想,更难达到“摇动性情”了。司空见惯,熟视无睹,焉能“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难怪白岩松感叹现代人有知识,而少智慧。足难出户的老人,对世界的感知,常常退守于双眼。年轻人不解他们枯坐阳台,隔窗凝望的习惯。那是他们对世界的深深眷恋。而当人们有脚力,有视力时,却常常心为身役,关闭心窗,久不通风,长不透气,或让心窗蒙垢凝霜,心灵变得阴暗,沉重,芜杂。
留一扇心窗,且常常擦拭。适时开启,让清风穿窗,让日光铺地。心境光明,世界通透。拥有一扇自由开合的心窗,愿你窗前清风明月,春暖花开。愿你的窗外有幅巨画——名叫自然,鸟语盈耳,馨香沁脾。
窗外,一片春色
文/王一兆
我家的窗外是一条横躺着的乡村大道,窗户对着东边的大河,大河上架着一座横跨河面的水泥桥。从窗户向外远眺,村舍、河流、田野,一览无余。每天清晨起床,我总习惯性地趁烧水的空闲对着窗外观望,望天空飞翔的小鸟,望河里行走的小船,享受沿河两岸的杨柳拂水的矫情。眺望远处星罗棋布的、一个个站立在水中犹如白银盘里点点青螺的垛堓,以及纵横交错的、好似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河沟。
目睹这鸟在天上飞,船在水中行,人在画中游,世外桃源式的景象, 不由人不觉得这简直是人世间一种最好的享受。
阳春三月的一个早晨,我和往常一样站到窗下,远看像悬挂在天边的、大红灯笼一样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东边的天空仿佛着起火来,田野、河流、村庄、树林……被她烧得通红通红。一条条桔红色的小船有的荡着木桨,有的开着挂桨,有的挥舞着竹篙,好似从天空中飘来的朵朵云团,在这披着大红袈裟的河道中款款而来,一时间,仿佛满河盛开了迎春花。
等船越来越近了,我终于看到前面的那条船上,一位有80岁左右的老人在船尾不紧不慢地划着桨,船舱中一位顶着深蓝色方巾的老太太,手捧着碗,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时不时的抬起头和划桨的丈夫好似说着什么悄悄话,丈夫的脸上仿佛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时,我赶紧叫来在一旁做早餐的妻子,“你看,你看,这是多幸福的一对老人啊”。
“谁说不是呐,他们不离不弃相伴一生,白头偕老,多好呀”!妻子感慨地说。
“是呀,一个人无论是贫穷、富贵,还是疾病、健康,只要共同面对,就是温暖”。我把手搭到妻在肩上抚爱着说。
“可是,他们都那么大年纪了,反正有国家的养老金养着,还赶趟儿似的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日没夜的干着农活,实在是太辛苦了。”妻仿佛心疼地说。
“如今不是这些老人在干,我看农田早就全部抛荒了。你看现在还有多少50岁以下的人在干农活?正是他们才给今天的农村带来一片春色。”我有点儿感慨地说。
“就是你们读过书的理由多。”妻微笑着不再说什么,转身烧早饭去了。
在我俩说话间,太阳慢慢脱去了她红色的外衣,河道中一朵朵云团也从我们眼前飘走,但那春天般温馨的画面仍让我恋恋不舍,我呆呆地站在那让我倍感幸福的窗口浮想联翩……
2020年春,新冠病毒防控期间,我从武汉市无数个居家隔离的居民窗口中,看到了他们乐观向上微笑,看到了他们积极生活的缩影。在一扇小小的窗口中,一对老夫妻,老太太幸福的坐着,老爷爷开心地站在妻子的身后正为她梳理着头发。他们相互陪伴,相互鼓励,他们像全体武汉人民一样,在灾难面前毫无畏惧,始终保持着乐观从容的心态,因为他们坚信:寒冬过后就是春天。正是这一扇扇温馨的窗口,透露出来的战胜灾难的信心和决心,最终迎来了抗疫胜利的春天。
人世间数以千万计的窗口,每个窗口都会讲述着不同的故事,都会透出不同色彩的温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位小孩子打开自家窗口的灯,让一对收废品的老夫妻尽情享受着从窗口射下的雪亮光柱,坐在三轮车前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饭。窗台前,孩子正按着妈妈的手,妈妈满面春光……
记得有一次和妻去办社保,面对社保大厅里一字排开的窗口,我有点手足无措,就随便走近了一个窗口。想不到窗口里立即传来一个甜甜的、十分温馨的声音: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您好!请问这儿办社保缴费吗?”我赶忙伸过头去,很有礼貌的回答。站在一旁的妻子像欢快的百灵鸟不停的说“谢谢”。就在我们上车正准备关窗发动汽车时,妻从车窗口看到一位30多岁的男子急匆匆地从一旁冲上来,说是他的媳妇临产了。我也看到车窗外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少妇在一位50多岁大妈搀扶下正向这边走来。妻一边要我下车,一边赶忙下车打开车后门,等他们上了车。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妻旋即开着车从我身边疾驰而去。
一时间,一扇扇充满爱的、幸福的、欢乐的……的窗口,像过电影一样从我眼前闪现,无数个这样的窗口在我眼前打开着,温暖了人们,温暖了整个社会,我彻底陶醉了。
就在我心驰神往的时候,一只燕子从我站立的窗口前掠过,又一只燕子掠过,我依然用陶醉的目光透过这清晨充满阳光的窗口向外看,看向远方,更远的地方,在温暖的眼光下,嫩黄的油菜花、碧绿的香葱仿佛上了蜡一样,更加透亮。窗口,充满了一片春色。
(王一兆,男,1960.6生,退休教师。手机:15371558009)
听春
文/耿惠芳
有句古话:三九四九,相笼不出手。也就是说每到三九四九的时候天就会特别寒冷。可三九无雪,几场淅沥细雨,几天阴霾,一时间就过去了,四九阳光和煦,洒在脸上,让人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四九天的风,不冷,更没有了往年暴戾的脾气。
那天去医院看病,医院门口任谁都在议论往年这个时候那舞爪张牙的风婆子都飘爪哇国去了啊?
是的,我看到虽然前面风中的那排梧桐,早已叶落枝瘦,但却依然像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含笑看着不远处的几株梅花;唯一透着冬的气息的是院中小湖边的那棵垂柳,冷凄凄地傍着一片冬青,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在风的轻抚下,大地一派黯然静怡,静得带几分深邃,静得像蒙了一袭轻纱。
远处的厂区,翻滚的热浪早己融入静谧的空气中。高矗的烟囱吐出的白雾,给莽莽苍穹争下了不薄的脸面。氤氲中,看不到了绿茵似的麦田,却让人尽情地遐想着那被隐约了的犹如来自仙境的农家小院。再看马路上那些闲不住的大车小车,川流不息地钻进轻纱,流向无际的云间,只留下了那一座座耐不住寂寞的高楼,还在向遥远的方向眺望。都在为各自的工作生活而忙碌!
我伫立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想找出更深的诗的意境,顺便打发等待排队买药的叫号时光。待我回过神来,却发现我身边不远处站着一对母女,女儿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她正拉着母亲的手,指点窗外,不时地轻声问母亲什么,又腾出手来摸摸耳朵,喜悦的脸上明显地挂着两滴泪水。这才让我发现,她耳朵上戴了助听器,正在倾听来自大自然,来自她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声音。从衣着上,我可以肯定这是一对来自农村贫困家庭的母女,不管是什么原因的引起,这孩子肯定是好长时间或许是打出世到眼下,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声音。
突然间,站在窗口的那女孩似乎有了什么新发现,她挣脱了母亲的手,把窗户拉开一丝缝,静静地盯住窗外,将耳朵贴近缝隙。我顺着孩子的视线,把脸转向外边,啊!我看到了,一对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喜鹊,正站在光秃秃的树梢,对着花坛的那株梅花发出叽叽喳喳的欢叫。孩子听到了,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静下心来,陪着孩子一块听那喜鹊的欢叫,听那仿佛是发自地心的吟哦,竟听到了春天走来的那轻轻的、柔和的却让人心际不由得狂跳的脚步声,亦隐约听到了那阡陌旷野里烂漫春花渐次绽放的声音……
窗外,冬阳汩汩,梅鹊报春。待到那梧桐、垂柳、原野,吐绿,孕蕾,在万紫千红的春光里,再回味这四九天里的温馨,大概又能将加上的一岁给忘了……
花间鸟影
文/莫景春
冬天,天总是灰蒙蒙的,夹杂着逼人的寒气。人似乎也要冬眠了,蛰伏在密封的房间里,昏昏沉沉。
窗外,有一棵茂密的小叶榕树,一年四季地绿着。冷冷的冬天,它也是寂寂地站着。
睡梦之中,“叽叽喳喳”,有几声熟悉清脆的鸣叫传人耳中,温馨悦耳。在冬天里,常常做春天的梦,这几声醒耳的呼唤在暖暖的被窝里尽情地流淌,自己迷迷糊糊。但是窗外的鸣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密。顿时把我从梦里叫醒了:真的是窗外那一树热闹的鸟鸣。
推开尘封已久的窗棂,向窗外的小叶榕树上看去,只见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一会儿从下面的树枝上直冲向上,一会儿横冲直撞穿梭在树枝间,飞飞停停,东瞅瞅,西望望,像是寻找同伴,又像是载歌载舞,悠闲自得。鸟叽叽啾啾地唱,是清唱的珠落在玉盘里,有时又像驼铃响叮当,韵味无穷。
哦,这些久违的小精灵,在水泥林里的都市,到处都是坚硬而冰冷,你们也是不离不弃,只要碰见一棵站立在人行道前的树,总是惊喜若狂地拥抱着守候着,在街道两旁的喧闹的歌声和吆喝声中唱出别具一格的歌声,清洗那厌腻的耳朵,让人们感受大自然的清新。在寒冷的冬天,你们追寻那一缕缕温暖的阳光去了,你们是太阳最虔诚的追随者!现在你们又如约而至,把太阳及时地牵了回来。
想到小时候,在乡下,每每年节的鞭炮的烟味还在弥漫着,风还是像鞭子一样刷在人们的脸上,可老屋后的山坡上,声声鸟鸣切切地响起,手还握着暖暖酒杯的大人们停住了,侧耳倾听,眼睛露出焦急的神色,喃喃地说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便再没有过年时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了,猛干几杯,擦擦挂在门后的锄头,一言不发地往田野里去了。他们知道鸟在呼唤他们赶紧去看看整整过了一冬的田坎,雨水要来了,藏不住水,那来年的收成就成了问题。
那些姑姑婶婶们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离开那暖融融的火炉,翻翻那些有些生锈的镰刀脱了把的背篓,擦擦补补,把一年的事儿准备好。鸟声一过,雨水潇潇,耙田犁地,种桑养蚕,一股脑儿,纷纷来到,那时再没时间打理这些东西了。
我们小孩呢,尽管手里还拿着鞭炮,也把自己那破了几个洞的书包找出来补补,装入过年赶集买到的铅笔作业本什么的。还有人偷偷把那搁了很久的鱼篓修修,准备赶上第一趟哗哗的春水,抓上一篓活泼乱跳新鲜的鱼儿,美美地吃上一顿。在乡下,鸟声就是呼唤,唤醒人们赶上春天的脚步。
城里呢,鸟声虽少,春天是墙上的一页页花花绿绿的日历,可对难得的鸟声还是非常敏感着迷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在鸟声中长大的乡下人,鸟声简直是一张张纷飞的日历。虽然没有农田没有鱼篓,可是它把我们心中的希望唤醒了,唤走冬日里那压抑的沉闷。想着想着,清新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呼呼地挤进来,扑到脸上,吹进鼻子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让人感到振奋。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有些明朗,灰蒙蒙的气在渐渐散去。那些烦人的阴霾冷气惧怕这热烈的呼唤,在灰溜溜地逃走。
除了鸟鸣声,更多的声音渐渐响起: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有老人扑扑走动的脚步声,大伙围在树下,指指点点,看着鸟儿愉快地飞着。灰黑的小鸟像是一片墨绿的叶子,在树中间飘着,似乎叫得更欢了,小孩的叫声也随之响亮。
我赶紧把整个窗户全都打开,把这些美好的春天的叫声迎进来,撒满卧室,撒满书房,撒满大厅。春天满满得塞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生活
生活是一页页的日历
生活是一点点的时光
生活是一个个的问题
生活是一堆堆的琐事
生活就是喜怒哀乐的集合
生活就是柴米油盐的味道
生活是窗里的我们的故事
生活是窗外的人们的风景
生活
就是尽情尽兴地活着
窗外
文/张鑫嫘
清晨的山间,鸟声如洗,有风吹过,带来了树叶的清香。远处的山坡下,可以望见古老的小镇。散淡的记忆,飘忽的世事,以及浓浓的情愁。在仓促的时间里,曾经遇见的人和事,皆被缓慢遗忘。而那些黛瓦青墙下的故事,恍如昨天。
窗台上,是昨夜含苞的茉莉,静默的绽放其素雅的风姿。翠绿的叶,雅白的朵,幽淡的香,清灵的骨,它已不再需要其他,等到了属于它的时令,它自然会如期绽放,芳华四溢,不负众望。
静静的坐在窗边,眼波里满是行人,来回穿梭,内心也从未停止浮动。整个小镇被雾迷恋着,朦朦胧胧的。模糊而又缠绵的小河九曲在低矮的瓦房群中,相隔不远的两岸被厚实的桥墩连接,半圆的桥洞,紧贴着清波似境的江面,与倒影一起,薄雾被江面笼罩着,摇晃,若隐若现。顺江而下的,是驶向远方的一叶扁舟,简朴的舟上载着年轻的渔夫,纸白的上衣与晨雾嬉戏,早已变得潮湿了。渔夫的瞳孔里是桥上撑伞的姑娘,烟雨缭绕,辨不出是谁家的姑娘,但却勾去了渔夫单纯的心。头顶划过两只飞鸟,在那样厚白的天空里格外显眼,但不一会儿就又钻进雾中去了,姑娘也慢慢隐在了云雾之中。
窗外的麻楝树
文/钟百超
我对麻楝树情有独钟是始于搬家之后,之前对麻楝树是视而不见,甚至懒得知道它的名字。现在想起来颇感内疚和惭愧。
我的新家在四楼,靠西南和西北方向分别是两间睡房,中间隔着厨房和饭厅。无论是坐在睡房还是站在饭厅,都能看到外面一棵高大的麻楝树。麻楝树树干粗壮,直径大概有五六十厘米。在主干两米高处分成三个杈,两个杈朝向南方,一上一下,错落有致,另一个杈朝西。再往主干约两米处,又分出若干分枝,几乎都是往上长的,直冲云霄。枝头叶子繁茂,浓荫蔽日,简直就像一把大阳伞。
每年一、二月份,北风吹来,满地是红绿相间的落叶。待到大部分叶子落完了,天空好像亮了许多,也大了许多。麻楝树一边落叶,一边抽出小枝条。小枝条一边长,一边吐出新叶子。新叶子像一个个小包,附在枝头上。起初是卷卷的,略带点褶皱,慢慢地长大了,就逐渐舒展开来。小嫩叶在探出枝头的时候是红红的,像一个红扑扑的小脸蛋。随着叶子慢慢伸展开来,中间部分就开始变绿,然后慢慢向四周扩散,直到整片叶子变成绿色。由于每一根小枝条都不断地生长,新叶子也就不断地冒出来。因此,绿叶和红叶总是交相辉映,异彩纷呈。这红叶很像是花,却又不是花。但远远看去,却有着花一样的美丽。
麻楝花在三月初逐渐开放,一簇簇的挂满枝头,嫩黄偏白,四片花瓣,匀称地向四周张开,掩映在绿色的叶子中间。由于花很平淡,几乎闻不到香味,不容易吸引人们的注意。但平淡的花自有平淡的妙处。坐在窗前看书,心情特别的宁静。看一会书,赏一会花,这便是读书人的境界。淡淡的花香能让人守住心中的一片静地,太浓烈、太艳丽反倒让人心神不定。因此,我更喜爱这淡淡的麻楝花。
刚搬来的时候,有一杈枝头伸到我们家西北侧睡房的窗户。每当春天花开,幽香就会飘进来,在房间里看书、睡觉都觉得特别温馨,连做梦都梦见花开。
记得小时候,桂花盛开时,我常常折几枝回家,放在枕边,满屋飘香,睡觉的时候就特别甜,特别美。没想到如今不用去折花,花居然主动向我吐露芬芳。
过了两三年,原来伸到我们家睡房的那杈枝头慢慢长高,长到五楼别人家去了。花开的时候,推开窗户,再也看不到那满是花的枝头,再也闻不到那枝头的花香了。但是,即使我闻不到花香,楼上人家能享受到花香,不也是很好吗?风水轮流转,花开到人家。这样想着,心里就平和了许多。
闻不到花香,只好从饭厅和另一个睡房观赏朝南的两杈枝头了。由于麻楝花的香气不是特别浓,所以远距离的感觉自然没有近处的强烈。但不管怎样,能有麻楝树为邻,能时时刻刻与麻楝树为伴,已经是最大的缘分了。
花期只维持一两个月,到五月底就开始凋谢,陆陆续续随风飘到地下。树根的四周满是厚厚的一层落花。但我不伤感,因为还有红红绿绿的叶子相伴,况且来年的花还能再开。
进入夏季,满树是绿叶,郁郁葱葱,给炎热的天气带来凉爽。坐在睡房里看书,感觉凉风习习,仿佛走进森林之中。时常有鸟儿飞来,在这里歌唱,森林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清晨,我经常在鸟儿的歌唱中醒来。聆听鸟儿的歌唱,异常快乐。有时候,鸟儿还飞到我的窗前,吱吱啾啾地叫。麻楝树也是知了的歌台,没有伴奏,只有清唱,没有主持,也没有排序,一个个伏在树枝上纵情歌唱,此起彼伏。生活在闹市中,能够天天听到天籁之声,能在鸟语蝉鸣中生活,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拥有这样的福气。
叶绿叶黄,花开花落。一棵普普通通的麻楝树,只知道遵循自然的规律,吐绿,开花,活着便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既然活着,便要活出精彩来。该芬芳就芬芳,该结果就结果。
欣赏身边的一草一木,也许是我们应该持有的生活态度。我们很多时候漠视周围的环境,却向往远处的美景。远处的美景即使再美丽,毕竟带不回来。再说,周边的一草一木也未必不是风景。只要拥有良好的心态,每一丛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每一只鸟,每一只蝉,都会构成美丽的景色。
蹲下来吧,瞧瞧路边的花草。抬起头吧,看看身边的树木。静下心吧,听听鸟和蝉的歌声。它们就是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也是最贴近我们的温情线。
那些花儿
文/蓝忆朵儿
小巷春深了。
夜里的一场雨之后,落花遍地都是。花圃里,庭院里,杜鹃、月季、女贞树、橘子花,零落成泥。在这个春天的那些晴天里,窗外繁花似锦,只是,家里的阳台一直都是寂寥着的,那些空出来的花盆堆叠在一起许久了,却一直无暇顾及。在去年的夏日里,曾因为一首小诗而在心里埋下了种植几盆睡莲的念想,转眼间,时光便从旧年的盛夏一晃又辗转到新年的暮春了,可是我,却一直迟迟没有付诸于行动,满满的屋子里了无生机,除了一盆绿萝之外,别无其它。
那天在淘宝,面对琳琅满目的睡莲根茎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对着斑斓的图片一一记下了它们的名字:粉霞、西姆、紫珍妮、海尔芙拉、黄乔伊、蓝丽、蓝精灵、碗红……心里美滋滋地想,不久之后的某一天,若是因了这一朵一朵的花开,而让这120多平米的空间里芳香四溢,那该有多好。
午后时,去郊外看湖,一路上,花儿开得正艳。樱花、梧桐、紫云英已渐渐凋零了,金银花和橘子花却娇艳如旧年。洁白、粉红、鹅黄、浅蓝、深紫,星星点点,林里溪边,不知名的花儿到处都是。眼眸深处,一掠而过的风景不停变幻着颜色,树梢上的那片葱绿,愈发得浓郁了。
人在尘世,总是有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的时候,年事渐长,在跌跌撞撞中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或事,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疏离和抗拒。就像有些时候,面对无力改变的现状时,若怨尤已无济于事,若挣扎已徒劳无功,那么,便坦然接受吧。曾说过,所有的修行,只是为了遇见更好自己。可是有时却会在不知不觉间陷入迷茫,穷其半生,想要的,只是一种恬淡闲适的生活,可如今这日复一日的忙忙碌碌、患得患失,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为何,最近时常睡不安稳,在有风的夜里,总是会轻而易举地被风声所唤醒。这一日,凌晨三点里,当梦里醒来听到窗外“呜呜”的风声时,便睡意全无。侧着身子安静地聆听,忽然觉得,那不肯停歇的风声,很像某个人在某个深夜里不肯睡去时的窃窃私语。只是,那只是泛上陈黄的记忆的罢了。是谁说过?甜言蜜语,大多说给不相关的人听,与之相关的人,早已走远,早已不在原地守候与等待。紧密的风声过后,不一会儿,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淋漓的雨。雨点儿一声一声地敲落在窗外,干脆而又利落,是我一直以来都喜欢的声音。早已习惯了在夜里徒然醒来,所以,很多场雨的第一声雨落,我都听得格外分明。
也许,每一滴雨落,都有一朵花开。
也许,每一滴雨落,都有一朵花落。
窗外
文/杨洋
几场秋雨下来,窗外,那棵孤零零的枫,开始把叶子一片一片放飞。它是一个一开始被我很不在意的朋友。没有粗壮的树干,没有花环样的树冠,衣不蔽体,和远处那片桂花林相比甚至显得很丑陋。它的来历更不值得探究,也许就是一阵风雨把它随意的扔到了我的窗前,悄然的落脚。
让我注意到它的存在,是在一年冬天刚过去的时候,那年冬天很冷,已到了初春,那些四季高贵的香樟、香桂依然是蔫蔫的没有生机。坐在笼子般的屋子里,看书看到很累的时候,就看那窗外的世界,一支一支的香烟燃烧着倦意,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没有精神的时候,就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放在窗玻璃上,看那流动的冷凝,看寒冷水汽狼狈的在流浪。
忽然有一天,透过模糊的窗玻璃,在不清楚的视野中,看到一蕾蕾绿,羞答答的在残雪中萌动。激动的推开窗页,竟然看到在被我冷落的地方,就在我的窗前,一棵小小的枫树静静的,在寒冷的风霜中发出了春的信息,那嫩嫩的枝条象一支支执著的笔,把点点翠绿写在积雪中。
那是一种多么颤动心灵的感觉呀。
从那天起,我们似乎有了一个相约,坐在窗前和它相视,成了放牧心情、捕获感受的一种方式。
当原野开始鲜花灿烂的时候,它也慢慢的穿上了绿裙子。没有诱人的芳香,也没有张扬的绚丽,有蜜蜂结伴而过,尽管对它不理不睬,可它还是会舞动叶片,象是挥着娇嫩的手儿打打招呼。春雨是多情浪漫的时空语言,我和枫一起淡然的,静静听着春的故事。我感知到它湿漉漉、亮晶晶的叶片就是多情的眼睛在眨动,在极富表现欲望的春天,它朴实的如同我的思绪。
在火热的夏阳烘烤每个日子的时候,也是它给我带来了爽爽的感觉。此时,的它枝条已完全伸展,喜欢把那有温度的阳光剪切成幻影,贴在我的窗页上,让我来读,有时候它也显得很野,会大幅度扭动自己的身姿,把风雨摇落在大地,把它的笑声蹦溅成水花,在我的窗台绽放。在我煎熬孤独月夜的时候,它总在默默的陪我翻动思绪,不时轻轻用枝叶轻嗑窗页,象是提醒我打开封闭的玻璃,和它一起,去牵那深夜的风儿,来编织内心的宁静。
坐在秋天的窗前,听那蝉的谢幕演唱,它变得深沉起来,在秋雨的催促下,它换上了红红的衣装,继而在绝美的艳丽中,它将叶儿一片一片慢慢飘落在我的窗台。我相信,那是它写给我的一页页笔笺。拆读和翻阅这歇息季节与心情的日记,心中很自然产生了一种感悟,它虽然不曾四季长绿,不曾像花儿一样馨香四溢,甚至不曾给周围世界的变化带来过什么大的影响,可依然自信的用全部生命过程,用小的可以绝对忽略的身影,诠释了春的悸动和夏的激情。它从不乞求什么,阳光也许只是很随意地洒向了它,我也只是很偶然的认识了它,很简单的和它做了朋友,高兴的鸟儿也只是不多的为它唱几句歌,然而,它依然坚定的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着,并且把存在的意义,默默刻录成年轮让岁月来珍藏。
人生何不如此,生命因平凡而存在,人与人之间因平凡而相识、而感知、而相望。平凡本身就是默默进取的谦逊。只要有一缕阳光几滴雨露,我们就可以给别人、给自己和共同生活的大地奉献一片绿荫。
人淡如菊,保持一份简约心情,原来生活是很美的。
绿皮火车之夜
文/朱怡然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去西安坐上绿皮火车的那一天。
西安一直是我憧憬要去的地方,终于今年夏天爸爸妈妈要带着我和小弟去此地一游。而且我们出行的方式竟然是乘坐绿皮火车,想到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乘坐动车出行,这次要乘坐绿皮火车,心里即激动又对绿皮火车充满了神秘感。
那晚,我们虽然很困,但却兴奋地睡不着。我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怦怦乱跳:绿皮火车究竟长什么样呢?开起来声音大吗?时间,就像被冻结了那样,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样漫长。
终于爸爸看了看表,郑重宣布:“出发!”这句话仿佛一束烟火,把我心中的激动点燃了。我立刻抓起旅行箱,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楼梯。坐在车上,我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到火车站了,夜里的火车站仿佛一座沉睡的宫殿,披上了夜的蓝黑色幕布。我们走入候车站,惊奇地发现:那里依然人山人海,候车室的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我紧紧握住爸爸的手,注视着上方的候车牌。前面的天桥漆黑一片,好似神秘的时光隧道。
不知等了多久,我心里的那只“小兔子”开始跳的越来越快,我的视线也开始频频瞟向天桥。“爸爸,还有多久才到?”我的话音刚落,指示牌上的字幕闪了闪,变成了两个字:晚点。啊!我们···坐的···火车晚点了?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再一看,还好,不是我们的那一班车。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老爸的声音:“开始检票了!”我不敢怠慢地跟着爸爸,随着人流往前走去。走下漆黑的天桥,来到了站台。站台旁的绿皮火车就像一条巨龙,伏在铁轨上。窗户里射出柔和的光,像一只只安详的眼睛。
我们登上车,走进车厢。车厢里的灯光十分的明亮,四张上下床分列在两侧。这才觉得有些疲倦了,踩着脚蹬爬上上铺,在火车开动前躺下了。随着一阵轰鸣声,火车开动了,车窗外一片漆黑。我望着窗外,心里默默的想:西安,明天见!
窗外的春光
文/庐隐
几天不曾见太阳的影子,沉闷包围了她的心。今早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线耀眼的阳光巳映射在她红色的壁上,连忙披衣起来,走到窗前,把洒着花影的素幔拉开。前几天种的素心兰,已经开了几朵,淡绿色的瓣儿,衬了一颗朱红色的花心,风致真特别,即所谓“冰洁花丛艳小莲,红心一缕更嫣然”了。同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喷鼻醒脑,平板的周遭,立刻涌起波动,春神的薄翼,似乎已扇动了全世界凝滞的灵魂。
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惆怅,但是一颗心灵涨得满满的,──莫非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不,这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然而仅仅是为了一些过去的眷恋,而使这颗心不能安定吧!本来人生如梦,在她过去的生活中,有多少梦影已经模糊了,就是从前曾使她惆怅过,甚至于流泪的那种情绪,现在也差不多消逝净尽,就是不曾消逝的而在她心头的意义上,也已经变了色调,那就是说从前以为严重了不得的事,现在看来,也许仅仅只是一些幼稚的可笑罢了!
兰花的清香,又是一阵浓厚的包袭过来,几只蜜蜂嗡嗡的在花旁兜的圈子,她深切的意识到,窗外巳充满了春光;同时二十年前的一个梦影,从那深埋的心底复活了:
一个仅仅十零岁的孩子,为了脾气的古怪,不被家人们的了解,于是把她送到一所囚牢似的教会学校去寄宿。那学校的校长是美国人,──一个五十岁的老处女,对于孩子们管得异常严厉,整月整年不许孩子走出那所筑建庄严的楼房外去。四围的环境又是异样的桔燥,院子是一片沙土地;在角落里时时可以发现被孩子们踏陷的深坑,坑里纵横着人体的骨骼,没有树也没有花,所以也永远听不见鸟儿的歌曲。
春风有时也许可怜孩子们的寂寞吧!在那洒过春雨的土地上,吹出一些青草来──有一种名叫“辣辣棍棍”的,那草根有些甜辣的味儿,孩子们常常伏在地上,寻找这种草根,放在口里细细的嚼咀;这可算是春给她们特别的恩惠了!
那个孤零的孩子,处在这种阴森冷漠的环境里,更是倔强,没有朋友,在她那小小的心灵中,虽然还不曾认识什么是世界;也不会给这个世界一个估价,不过她总觉得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是有些乏味;她追求另一个世界。在一个春风吹得最起劲的时候,她的心也燃烧着更热烈的希冀。但是这所囚牢似的学校,那一对黑漆的大门仍然严严的关着,就连从门缝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只是一个梦想。于是在下课后,她独自跑到地窖里去,那是一个更森严可怕的地方,四围是石板作的墙,房顶也是冷冰冰的大石板,走进去便有一股冷气袭上来,可是在她的心里。总觉得比那死气沉沉的校舍,多少有些神秘性吧。最能引诱她当然还是那几扇矮小的窗子,因为窗子外就是一座花园。这一天她忽然看见窗前一丛蝴蝶兰和金钟罩,已经盛开了,这算给了她一个大诱惑,自从发现了这窗外的春光后,这个孤零的孩子,在她生命上,也开了一朵光明的花,她每天一只猫儿般,只要有工夫,便蜷伏在那地窖的窗子上,默然的幻想着窗外神秘的世界。
她没有哲学家那种富有根据的想象,也没有科学家那种理智的头脑,她小小的心,只是被一种天所赋与的热情紧咬着。她觉得自己所坐着的这个地窖,就是所谓人间吧──一切都是冷硬淡漠,而那窗子外的世界却不一样了。那里一切都是美丽的,和谐的,自由的吧!她欣羡着那外面的神秘世界,于是那小小的灵魂,每每跟着春风,一同飞翔了。她觉得自己变成一只蝴蝶,在那盛开着美丽的花丛中翱翔着,有时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直扑天空,伏在柔软的白云间甜睡着。她整日支着颐不动不响的尽量陶醉,直到夕阳逃到山背后,大地垂下黑幕时,她才怏怏的离开那灵魂的休憩地,回到陌生的校舍里去。
她每日每日照例的到地窖里来,──一直过完了整个的春天。忽然她看见蝴蝶兰残了,金钟罩也倒了头,只剩下一丛深碧的叶子,苍茂的在薰风里撼动着,那时她竟莫明其妙的流下眼泪来。这孩子真古怪得可以,十零岁的孩子前途正远大着呢,这春老花残,绿肥红瘦,怎能惹起她那么深切的悲感呢?!但是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古怪,因此她被家人所摒弃,同时也被社会所摒弃。在她的童年里,便只能在梦境里寻求安慰和快乐,一直到她是否认现实世界的一切,她终成了一个疏狂孤介的人。在她三十年的岁月里,只有这些片段的梦境,维系着她的生命。
阳光渐渐的已移到那素心兰上,这目前的窗外春光,撩拨起她童年的眷恋,她深深的叹息了:“唉,多缺陷的现实的世界呵!在这春神努力的创造美丽的刹那间,你也想遮饰起你的丑恶吗?人类假使的连这些梦影般的安慰也没有,我真不知道人们怎能延续他们的生命哟!”
但愿这窗外的春光,永驻人间吧!她这样虔诚的默祝着,素心兰像是解意般的向她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