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城市的散文
关于城市的散文(精选10篇)
一枚法桐叶
文/马浩
不知风在门外等了多久,打开门的一刹那,倏地钻了进来。猝不及防,随风而来的,还有一片法桐叶,轻轻地旋落在我的脚边,不知可否是风的礼物,我倒觉得是,风把礼物放下,便没了踪影,我弯腰捡起法桐叶,欣喜莫名。
法桐叶,司空见惯,却好像从未好好地打量过它。印象中,春日,它是嫩绿的,如孩童小手般的模样,在微风的枝头招摇嬉戏。夏日,它变得浓碧,毛茸茸的大手捧接着七月的烈阳。秋风吹来时,它的绿意便被渐渐地吹淡了,叶片纤弱微黄……似乎成了一种定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与一片法桐叶不期而遇。
我捏着叶柄,用手搓捻着,端详着,干枯的、赭黄的,锯齿状的花叶,叶脉清晰。虽然我确定它就是一枚法桐叶,不知因何,眼瞅着瞅着,居然让我对自己的确定产生了怀疑,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了。
干瘪枯黄的法桐叶,怎么可以如此之美?是什么让它变得如此美?它从何而来?总觉得它不会是来自喧闹而冷漠的城里。法桐树站在城市的街头,实在是有些不得已的,大约是天意弄人,它们被强行拉到城市。俗话说,入乡随俗,无论如何,它们都会被城市的气息感染,人也许看不出来,误以为法桐树立在城市,淡定沉稳,不为城市的声色犬马、灯红酒绿所诱惑,但它们远在山野的同类,能感知到它们老乡潜在的变化。或许这片枯叶,就是从遥远的山野,跟风而来的,山一程,水一程,到了城里却迷了路,风似乎也失去了方向感,机缘巧合,便把它带到我的门前。
那枚叶片到底来自何方?无妨暂不去讨论,这是个无解的题,倒是它的美,勾起我的好奇心。一般说来,美都是有特质的,在我眼里,它除了干枯、赭黄、委顿,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就是这些灰暗的东西,让我感觉出一种无以言表的大美,心绪难平。
莫名地想到贾平凹笔下的《丑石》,“它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谁也不去理会它。只是麦收时节,门前摊了麦子,奶奶总是要说:这块丑石,多碍地面哟,多时把它搬走吧。”那块无用的丑石之美,源自它的“丑”,它的非凡的来历。这枚干枯的法桐叶呢?它的美也该源于它自身的密码。我总觉得它身上独有的气息与我是有相通处,否则,我何以对它爱不释手。
久久地凝视着那枚枯叶,叶片渐渐模糊一团面影,竟然发现是我自己。是啊,我也是随风从乡下飘落到城市的,为了寻找一个名字叫希望的家伙,像一枚树叶,四处飘荡,春夏秋冬,风霜雪雨,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有一天,我似乎突然开悟了,希望那厮原来始终在心中,与在城市漂泊无关。在城市寻找的,更多的是沉重生活的担子,其实,希望游离在生活担负之上,与生活若即若离。生活是一种经历,经历却又不完全等同于生活,它是加了利息的生活,就像这枚法桐叶,他的经历不仅是走过四季,更是经过风霜雪雨的历练……
如此想着,我莫名地觉得,适逢这枚法桐叶绝非偶然,冥冥之中似有着天意,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在书中,像是把我的往事也加进了书页。
找一座山
文/李汀
我走街串巷,寻找这座城市的后山。
城市像海,人流如海浪涌,车流如海涨潮。出门走上大街,红绿灯闪烁,车流密集穿梭。站在十字街头,一眼看见我经常打发时间的这家书店,夹在一家药店和一家服装店之间,显出些许卑微和寂静。孤独地站在大街上,恍然觉得自己像挤在众多店铺中的那家书店,透不过气来。
透气的地儿在哪里?从一座三十多层的楼房空隙望出去,隐隐约约像是有一座山的影子。我绕过楼房,走上街道,四面八方的人流向城市奔来;我绕过穿城而过的一段铁路,光亮的铁路轨道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昨晚列车的长鸣也像薄雾一样漂浮在上面,显得悠长而寂静。“哐啷哐啷”的铁轨声响渐次远去的时候,我仿佛看见背着包、提着包的人群正像海一样向城市涌来——城市是一片海,我却想找到一座山。
跨过铁路,看见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进去,慢慢感觉山的味道出来了。满脚的青草覆盖,满眼的绿树掩映;一坡金黄的油菜花,一坡青青的麦子。油菜花飞舞,麦子扬花,刺花闹着发白。添堵的心突然放得格外敞亮,身体一下子感觉像是轻松如飞。这份宁静和芳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放轻脚步,尽量平缓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我不希望我的到来扰乱了这座山的宁静,更不希望我的琐碎扰乱了这座山的芳香。
尽管这样,我还是惊动了一对在麦地谈情说爱的斑鸠。它们“腾”一声飞起,从我的脚下,迅速隐到近处的树林里,留给我的是一道优美弧线。斑鸠飞起的地方,几片羽毛,在阳光里闪动着。我竟然激动起来,忘了城里人的那种矜持,突然就把手伸了出去,想要抓住空中飘起的羽毛。我屏住呼吸,几片羽毛落在手掌里,满满的柔软和温暖,还有一丝阳光和几声鸟鸣。这对正谈婚论嫁的斑鸠,要不是我的草率,它们会等到太阳下山,它们会沉醉在那份宁静里。这里是蜜糖罐子,盛的是满山的春风春雨;这里是青花酒坛,盛的是陈年佳酿。斑鸠,把后山作为自己的新房。我的到来,打扰了这对斑鸠的甜蜜,打翻了盛蜜的陶罐。
回头眺望,我的城市隐在山脚下的平地里,或高或矮的楼房,星星点点的绿树,忽上忽下的电梯,以及穿梭的车流和人群,似乎已经远去。我耳边不再有急促的车鸣声,眼前不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我的临街蜗居安详而淡定,也许它也正盛装着一屋子的阳光,等待着我的回来。我知道,母亲这时候,已经上街了,她要去菜市场,她每天都要去那里转转,她说,菜市场有好多阳光。尽管家里有一小屋子的阳光,她说,外面才有阳光的味儿。我的妻子这时候,也已经出门,她要去送小儿子读课外音乐班。她和儿子都看不见那一屋子阳光。这时候城里的小屋子空了,只有阳光照着小屋的墙壁、窗户、角落。
我走到一大片马尾松林里。落了一地的松针,我毫不犹豫地躺在这张自然的床上,完全放下了城里人的面妆,真心透气。透气、透气,是要与天地接在一起的。城里的气儿叫那么多的楼房、那么多的车流人流接去了。一只七星瓢虫飞过来,漂亮的小家伙。我伸出食指,它落在我的指头上,试探地在我的手掌上跑动。我轻轻握了拳头,是想给它一个温暖的港湾。它没有懂我的意思,立马跑动起来,从我的指缝间溜走了。
落日已经过了对面山峰,我不得不起身下山,回到城市的小屋。尽管我有盛装阳光的小屋,七星瓢虫也是进不去的。要是进去了,家人会大声嚷道:“哪来的?快赶出去!”我更无法像在后山上一样放开心情与小虫子交流。我要是握着一只小虫子,躺在地板上,对着一地的阳光,与小虫子触碰耳语,小儿子跑过来问我,我能够回答他,我是与小虫子在说话吗?
下山路上,我在一点一点找回城里人的样子,整了整衣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顺手摘了几串槐花提在手里,放了几粒花在嘴里慢慢嚼着。几头牛还在山上,摇晃着牛铃。一个山上,有槐花,有鸟叫,还有牛铃声,这就是一座山的完整和庄严。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后山叫我大大方方地回到一只虫的世界里,听见一群牛的呼吸,在槐花飘香里,我找到了缓解身心生死疲劳的气息。
城市是我忙碌的前方,后山成了我养精蓄锐的作坊。从后山回到城市的小居里,我靠在窗前仰望后山。我等着母亲回来,想要第一个告诉她,后山阳光的味儿。想要告诉她我在后山发现的好多新奇东西,比如说,那些诗歌——后山的一段小路、一片落叶都可以是一首绝美的诗,城市小屋里是产不出的;再比如说,我的一些想法——带上母亲、妻子儿女去后山晒太阳。
我会循着这些气息一次又一次来到后山,我在城市和后山之间来回往返、乐此不疲。
恰逢花开
文/赵新蕾
淡淡的花香穿过木窗在我身边萦绕,不知从何而来,索性放下书出去走走,寻着香的源头。青石小路,写满了诗意,仿佛一个人走更有味了。香气愈加浓了,抬头间,美丽的画面映入眼帘,是玉兰,一树一树,白的纯净,粉的娇嫩。积攒的小幸运使我邂逅了一场花雨,如梦般朦胧的美意被我悄悄地安放在心间,任凭流年在指尖滑落。忽然想起一场又一场的青春。
如果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它发生的理由,我想我会喜欢上青岛这座城市。这里的春天比想象中来得要迟。盼望着,盼望着,天气终于一点点暖了起来。我是极怕冷的,所以来这个城市许久了也很少出去走走,因此未曾好好看看它的模样,索性找了一个傍晚,我坐上了公交车,自是觉得城市的夜更吸引我。两个小时的路程,静静地看着这个城市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里风依然很大,昏黄的路灯下,树影摇曳。道路不算宽,却没有拥挤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傍晚的缘故吧。公交车上的人寥寥无几,我的思绪在蔓延,遥遥无边。脑海中有一场电影,回放着来这座城市的点点滴滴,有泪可落,落下的再也不是悲伤。北方的小城,暖风中,光阴缓缓地流动,心情也在疯涨的岁月里波澜不惊。
有人说:撑一把宽阔的伞,闲庭散步在陌生的街道,最情致不过。人生总有一段时间,混沌,平静,无用但美好。就像此刻,我只不过想和你吹吹风。对于我而言,现在的生活就是荒草丛生倒也偶遇花开。说实话,我向来并不喜欢安静,可是生活嘛,就是让你不断学会一些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长。还记得来时北雁南飞,如今已是繁花满树,岁月最美不过,且需珍惜。路途且长,何必在乎无风景可赏,我们所路过的便是光阴赐给我们的最好。
坐在车上,没有人与你谈笑风生,我推开玻璃窗,看着路灯照映下的娇羞的花。去年花开之时,我还在为我心中的远方努力拼搏,如今已在另一个城市读着我的大学。这个季节有属于我的故事,只愿时光记忆,一路繁华不败。岁月其徂,淡漠了似水年华,将往事洗成绯红,但有些人,有些事,仍是脑海中闪光的颜色,也终会在时间的冲刷中愈加鲜明。这样一个季节,繁花盛开,我们的青春何尝不是绿意盎然,年轻有梦就应该追;年轻,有远方就应该去。爱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为想成为的自己,任何时候都不晚。朋友都说我是一个不懂珍惜的人,一心向前会忽略路过的风景,错过对的人与事,我曾深深地陷入思考,然后渐渐明白,生活不止是用来忙忙碌碌追求的,更是用来好好欣赏的。就像这春光,有多少人已经视而不见?浮生如梦,愿一生有梦有奋斗,也愿一生有诗有远方。
带上好心情,在阳光明媚的日子,出发,你会发现那被暖阳温柔以待的地方恰逢花开。
北京一页
文/枫禾雨沐
阴沉沉的天,有点儿凉,这是秋天,我在北京。透过出租车的车窗望着这个城市的极小的一部分,突然感觉有些落寞。
来到北京已经四个月,不是一个多久的时间,但比起那些来了又立刻走远的,自己似乎也是一个待了很久的人,待的自己都有些恍惚和麻木了,有人是匆匆的过客,有人从四个月开始进入下一个四个月,甚至很多的四个月,没有尽头的遥远,没有了归期。
北京真大呀,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这一开始只是想象中的。在立交桥看中央电视台的大楼,果然有些失望,毕竟实在不如在体育频道上看到的那般让人感到它的优雅和遗世独立。电视上的它是一种象征,至于象征着什么,我的脑袋有些卡壳,但在我心里,它的象征意义分明是大过它的实际存在的价值的。但失望归失望,有些东西还是让人欣慰的,它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身边的建筑高矮不一,旁边的道路和立交桥上车辚辚来回行过,这似乎都和它无关,它就是静默着,在这个阴沉着的城市,静默着,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深沉的品味着这座城市,古老而厚重。似乎在对我辩白:你失望的,正是我所在意的,遗世独立?你没看到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出租车在偌大的建筑物的旁边疾驰而过,我顾不得车后座的客户,扭着头看着身后的大楼,曾经充满想望的东西,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可笑的,以后还会从它的身边一次又一次的经过,它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从哪儿来,又去哪儿,我却对它有了情结。它是这个城市的主子,我只是一个无名的过客,原来,是我一直在静默,是我是可笑的可怜人。
我对北京,似乎谈不上喜欢,说对哪里都没有喜欢过也不算过分。以后的路,不仅仅是北京吧;以后的人生,也不仅仅是从四环到三环吧,这样的天气,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好听的话可以讲,我从远方赶来,稍作停留就会离开,天晓得未来会在哪里,天晓得我是不是一个有未来的人,天晓得有几个时辰我可以也静默的坐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一声不吭,旁若无人的矫情一次!
森林西安
文/庞进
我曾到北美一些城市参观、小住,眼中多见绿茵茵的草坪和成片的、挺拔的树木,住家门前,也多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加上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让人不禁心生感叹。于是想到故乡西安: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然又一想,我们的城市位居黄土高原,周边有沙漠荒山,无大海阔湖,加之人口众多居住密集,大环境和小环境都不能说上佳,要赶上人家,不容易啊!
然而,渐渐地,出现了变化:先是引来了秦岭里的水,水管子时不时就断水的状况没有了;接着燃料由烟煤换成了天然气,许多大烟囱拆除了,窗台上一两天就落一层灰、衣衫穿上身领子就黑、抬脚上路鞋面就脏的情况改观了;刮黄风、下泥雨的情形也少有了,时不时地,还能拍到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如果说变化前的西安是“能居”的话,变化中、变化后的西安就是“宜居”,甚至向“优居”、“乐居”迈进了。促使变化的因素多多,植树无疑是必须提到的。西安在植树、陕西在植树,周边的甘肃、宁夏在植树,树多了,将风沙挡住了,将气候改善了,将环境优化了。如今,行走在西安的城里城外,时见绿树婆娑、绿荫匝地、绿坪连片、绿韵荡漾,恍惚间,竟有到了北美某城市或发达国家的城市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进入21世纪后,创建国家森林城市成为中国许多城市的发展目标。所谓国家森林城市,是指城市生态系统以森林植被为主体,城市生态建设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森林覆盖率、生态网络、森林健康、公共休闲、生态文化、乡村绿化等各项建设指标达到国家林业局规定的标准并经国家林业主管部门批准授牌的城市。
2013年年底,西安市出台了在2016年之内创建国家森林城市的实施方案。按照这个方案,到2015年即今年内,西安城区绿地率要达到35.6%,城区绿化覆盖率要达到42.5%以上,城区人均公园绿地面积要达到12.5平方米以上,全市道路绿化率要达到85%以上,新建地面停车场的乔木树冠覆盖率要达到32%,全市森林覆盖率要达到48%,新建生态文化示范基地4处。之后,又提出了构建“一屏、三轴、五环、十块、百廊、千点”的框架。
上述指标,都离不开树。也就是说,森林城市是以城市森林为支撑的。有观点称:“城市森林作为一种生态系统,是以各种林地为主体,同时也包括城市水域、果园、草地、苗圃等多种成分,与城市景观建设、公园管理、城市规划息息相关。”我觉得对广大市民而言,还应该提出两条:森林城市意识和森林城市行为。
所谓森林城市意识,是说作为一个城市的市民,对这个城市的森林建设、生态系统要认识到位,明白森林与自己的居住环境、生存质量、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等等息息相关,从而生爱心、长怜意、知担当、明责任。
所谓森林城市行为,是说作为一个城市的市民,对这个城市的森林建设、生态系统要做到行为优良,比如自觉地栽树护树、植绿增绿;比如日常生活中的节约水电、出行环保……
西湖柳韵
文/一凡
一场冬雪刚过,西湖湖面上冒着寒气,柳枝在冷风中摇曳。虽说不是春时如花一树青葱,其实寒冬也没使你有多大的改变,你依然带着婀娜的憔悴在等着我。
我喜欢你的坚守和持重。以柔美的风骨,清瘦的体态。
我用时间打着问号,赶家的脚印在追忆早与有约的故地,是否南来北往得已看不懂当下的季节。某日我来时,瑟瑟寒风吹乱我零碎的念想,奢华的春梦在你还挂绿的枝上瞬间苏醒。
我知道这时节我来的不是时候。一地黄叶,满城雾霾,风霜如刀一样打蔫了落红的花瓣。而你还形如初秋景象逼人,用纤细的柔韧支撑这绝色的境遇。
寒冬的风有多厉害,毅然剪瘦了我窗前那排梧桐的粗枝肥叶,任由孤寂的叶落,掏空三月春愁,把我的情思也萧瑟成了苍白。
那风果真厉害,如何剪不断你一缕细长的柳枝。多少回我来在西湖边上踏堤问柳。看你在水一方,如丝缠绵,衣袂飘然,不负当年。心湖便泛起点点春的涟漪。这一冬的美姿撩人,除却你又能有谁。
苏堤春晓绿杨荫里,桃之夭夭盛开在档期,它的醉心显得离谱。很快在凋谢的花季里再也读不出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诗情。待到冬来,风霜夹着雨雪。你的色彩也慢慢浅淡。月华如洗,更显得纤秀轻柔的美。而从此以后我再没有在春天里来过。我总是趁冬日的暖阳,走进这一堤疏朗的时光柳影里。
三岛两堤盈盈空蒙,十景胜处曲径通幽。有你的身影,湖光山色如画般一帘帘打开。你用肢体的美言秀尽西湖,寒风萧瑟中更独露春妍。细看你时,鉴一湖清澈,见了依稀银丝。毕竟岁月低徊,愁还几许。
而今我用纪实的笔触,记下你生命中一束相思,我的依依情别。
当我从一个疾走的城市回到一个漫步的城市时,世俗的尘埃模糊了城市的特质。而我踏着你点点的婆娑碎影,杨柳岸边晓风残月的不老情愫,正温泽一城冰凉。
冬日的西湖烟柳微朦,宛若一方心灵在喃喃细语。浅浅阳光背靠在湖面,那片残荷结成了冰雕,定格一朵花的最后衰老。而你,依然柔枝轻蔓的悠然。
济源的三个故事
文/宁爽
60多年前,毛泽东在党的七大上所致的闭幕词讲到了愚公移山这个故事,从此也就有了《愚公移山》这篇传世名文,“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成为激励全党全国人民克服困难争取胜利的强大精神力量。
故事的发祥地,是河南省济源市。这座城市的街心,高高矗立着一座极富张力的“愚公移山”塑像,远望近观,均能感受到一股蓬勃之力。
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济源先行一步,以“五小工业”而闻名遐迩。经过多年积累,工业经济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一度超过七成。发展的隐忧也如影随形,近年来,和国内不少工业城市一样,济源的钢铁、铅锌、化工等主导产业遭遇行业危机,工业发展对环境污染和破坏日益显现。
在当前和长远的反复权衡中,济源选择了后者——古时愚公矢志移山,今日“愚公”养山造绿——调转马头再造青山绿水,创建国家森林城市,“三英战太行”的故事广为流传。民办教师朱元英、劳动模范卫同英、造林女状元酒同英痴心造林,成为今日“愚公”的榜样。
城在林中,人在绿中,城乡生态环境持续改善带来一种别样的精气神。国家卫生城市、国家森林城市、中国优秀旅游城市,让济源的绿色品牌越叫越响。令人啧啧称奇的是,济源的环境空气质量优良天数达到315天,连续7年跻身环境质量良好城市行列。
城市发展绿色,绿色也在创造城市。在传统产业加快改造升级的同时,背靠太行的济源“眼睛向海”、扩大开放,演绎出浓墨重彩的“春天的故事”。这个人口仅70万的年轻城市,与华能国际、兵装集团、国电集团、北大方正等央企签署战略合作协议,云集欧美、东南亚、日本和港澳台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近300家,富士康、中煤科工等龙头企业发挥带动作用,新兴产业集群正昂首崛起。
无边光景一时新,病树前头万木春。改革开放已历35年,愚公精神历久弥新,济源的三个故事,带给我们诸多思考和启迪。
花开一隅
文/如风的影子
我去的时候,她还没盛开,零星的绽放,许多花骨朵正含苞待放,然而空气中早就有她的芬芳,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淡雅不浓郁,迷人不妖娆,持久不强烈。
她开了多少年,这个我不知道,她又生长在谁家,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她在这城市的一隅悄然独立已然许久,许久的连周边的住客都已经忘记她存在了多少光阴。我见到她的那年,她正在怒放,巷子里熙熙攘攘的路人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多一点停留的迟疑都没有。只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花间蹦蹦跳跳,好不热闹,对于我的叨扰,见怪不怪。她和她的麻雀一样,安静地看着我,安静地芬芳着。可是,那一刻我却震惊了。
这是一株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大的一株腊梅,从一座小小的单门院里探出头来,枝桠婆娑,最高处已经越过两层的房顶,即便看不见树杆也足可以想见她的粗壮。腊梅花开的时候,层层叠叠的,沁人心脾的香气从楼顶上披洒下来,一波一波的浪涌,水泻一般散开来,漫过小巷,漫过楼房,漫过街区,浸润着这钢筋混凝土的世界。闭上眼,你能听见花落的声音,甚至你还能听见她的呼吸。那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在某一刻我和她早就相识,仿佛是一个言谈甚欢的网友,又仿佛听她在唱歌:故旧里草木深,雨纷纷。
单门院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易主,两层的小楼破旧而又衰败;房子前后左右的地方都拆的支离破碎,东头的过道被一堵墙人为地封闭,墙上面还钉着蓝底白字的牌:拆迁区域。过道的隔壁是一栋住宅楼,千疮百孔,一片狼藉,风吹过拆空玻璃和框的窗户,发出一些高高低低的呜咽,像极了那冬日里孤苦老人的窃窃私语。只在顶楼的某一处,或许还有一户没有搬离的人家,因为遍布垃圾的过道,有出行踩踏的痕迹。拆与不拆,走有走的道理,留有留的缘由,拆与被拆人各种心酸,外人哪里清楚。楼顶的一处水管破裂了,多年未见维修,迸射的水柱一部分顺着外墙流淌,滋润着那些疯长的暗绿色苔厥,却也成了一道残缺的风景;还有的一些水就浇灌了这一树腊梅,有叮咚的水滴相伴,也不枉了她花开的寂寞、花谢的怅惘。
围绕这一片区域的,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有着这个城市最大的商业综合体和最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只是楼房太高,想来那花香必定飘不上去;行人又太匆匆,哪有闲暇去闻这花香。梅的不远处是已经拆完并建好的小区,有个熟悉的称呼:春归苑,不知这是何人所赐,端地是一个好名字,只不过黄庭坚说“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有些美人迟暮的意寥。这腊梅飘香的时候,春天怕是不远了,可是又有谁在乎那些城南旧事呢?
梅所在的院外是一条古老的小巷,差不多是个城市中仅存的几条老街巷了吧,然而除了衰败,我看不出有古老的痕迹。有书上说这是老宣城九街十八巷之一的“姚家巷”,路牌上到是写着“护城坊”,这些名我都不熟悉,我一直管他叫图书馆巷。巷子的尽头、县衙的围墙外,曾经住着一位好看的女同学,引得我无限遐想,只不过如今早已是人非物亦非,还是休提了吧。二十多年前,曾经在这个巷子里溜达了一年的光景,那时候,这里有所高考补习班,还有群学习不咋地又想搭上高考这趟车的二货们,整天叽叽喳喳,就像那腊梅枝头的麻雀一样。这样想来,心中忽然一凛,莫不是那时刻这腊梅就已经绽放在这里?莫不是那时候就开在我心?
我那年去见她,并不是一个意外的偶然。这条巷子里,梅花的对面还有一株好看的樱花,好些文艺青年和二逼中年对她恋恋不舍。春四月的时候,樱花盛开在图书馆的院落里,蓝天下一片粉白,树底下除了嗡嗡然的蜜蜂和舞蹁跹的蝴蝶,还有一群自拍的男女骚年,雪的白,嫩的绿,哇的啊,天的呀,煞是好看、好听,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扮嫩的我。我趴在地面上,举着相机,一边拍水洼里凋零的花瓣,一边想着当年的补习闲事,一边偷看各种搔首的美女,偶然听见有人说道:这樱花只是悦目罢了,要说赏心那还是对面的腊梅,便很好奇,便给了自己一个赏花的约定。
其实哪里看不见花呢,新建的马路两边有着各种名贵的树木花草,咱们城市建设不差钱,一些曾经稀奇的观赏植物也飞入平常家,随随便便地栽种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洁白的玉兰、高贵的牡丹、艳丽的波斯菊、神奇的合欢等等,腊梅早已经不是一种稀罕的植物了,所谓赏花的约定,也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然而,那一年,只一眼,我就被她打动。
一树的腊梅,一树的金黄,如此的单纯,无需任何绿叶的衬托;如此的富贵,每一片花瓣都是黄玉雕琢而成;又是如此的嚣张,每一枝头都繁花堆砌;如此的霸气,在一遍萧杀衰败景色中独自怒放;还是如此的骄傲,任你熟视无睹我自芬芳依旧。
那一刻,我有些心悸,也有一些感伤。一代歌后梅艳芳在《女人花》中如泣如诉的哼唱着: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苇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我想,这株腊梅打动我并让我震撼的或许就是这孤芳自赏的落寞吧,也或许是这闹市中废墟上的寂寥吧!
有了初相识,便有了常相见,有了常相见,怕是也有终别理吧?这株腊梅是不是终究有一天会被轰鸣的挖土机连根刨去尸骨无存,我不知道;这条小巷是不是终究会变成小区里的一条过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梅对面的图书馆要搬迁了,那株樱花末了也会被弃吧,隔路相望,梅与樱相约在岁末年初,绽放在寒冬暮春,守望着日新月异。
是主人抛弃了梅,还是城市抛弃了这块天地,又还是我们抛弃了过去?“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西安印象
文/[美国] 杨涛
与人一样,城市也有自己的风采、自己的个性。由于旅游和学习,我有幸了解到几个中国城市。作为中国的首都,北京既傲慢又壮烈。上海似乎依然年轻,可以看做是中国的探险家,既活泼又大胆。西安呢?虽然我住在西安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还是能看出西安就是一位宝刀不老的老人,既明智又练达。
看着地图,你会很自然地发现中国的形状像一只雄鸡。仔细地看,就会看到西安处在雄鸡的心脏位置。的确,西安曾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保留了许多中国古代文化和历史的痕迹。
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是中国最宝贵的文物之一,代表着统一了的中国的权力。在地下军事博物馆,能看到成行成排的陶质士兵,他们的身材、脸型,甚至表情都很有特色,让人能够感受到秦朝军队的强大。兵马俑之外,秦始皇的陵墓也具有重要意义,它被建成跟一座山丘一样大,体现着中国人民自古以来的工程技术和勇于挑战大自然的精神。
虽然没有北京、上海那样现代,西安却偏偏不服老。其实,登上城墙,看着周围直冲云霄的高楼,会感觉这个城市在紧跟时代的步伐。西安因保持古代文化又追求现代文明而成为中国最具有代表性的城市。虽然高楼群已经吞下了西安大部分的老城区,但高楼大厦中的钟鼓楼依然代表着西安的历史。这些景物是古长安的遗迹,甚至可以说是中国的记忆。
雪是村庄的目光
文/八万里兴安
对于家乡的雪,我怎么写都意犹未尽、欲罢不能。它不仅是一片风景,更是一份情感的慰藉,灵魂的安抚。
——题记
在我的家乡,雪不稀奇,遍地都是,多的让你不拿当回事。记得小的时候,那年冬天,降下的雪都把我家的房子盖住了,人呆在房子里,房子呆在雪里,一连几天住在豪华的雪窟里,仿佛又穿越到了远古蛮荒的部落。现在随着气温变暖,那样的穿越再也体验不到了。
每年春节回家,妻子与父母忙着烧菜包饺子,我和孩子们在雪地上尽情地蹦呀、跳呀、疯呀、闹呀,仿佛再跟雪相亲似的,你和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你的事。雪好奇怪,只要我一见到它,就有一种童话的冲动,好像雪天生就是制造童话的工厂。你随便喊、随便叫,不必因为打扰邻居而愧疚不安,也不必担心城里人到这里来骂你神经病而失魂落魄。整个心情一下就放松到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状态,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农民工的身份,被压抑被漂流的感觉荡然无存,只觉得自己的家乡才是最好的世界。
当你一走进雪地,一尺深的雪,让你感觉失态,东倒西歪,失去了在繁华都市里的稳重、拘谨和约束,浑身的男人曲线被雪夸张的变了形,身体的平衡被雪操纵,像似一个憨态百出的酒鬼醉汉,醉了雪,醉了人,我和雪无意中成了童话的制造者和参与者。
无论城市多么繁华,你想要的家它们给不起,你最终明白,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比生命都重要。在我的眼里,城市是遥远的、偏僻的,家才是世界的中心,城市不容纳你不是城市的错,是你没有中心,不在人家的服务区。
我见过城市的雪,单薄、瘦弱、浑浊,像是没见过大世面的风景,也许是它们因为恐高而住不惯高楼大厦,厌倦了车轮的碾压而呆不惯熙熙攘攘的马路,或者是因为被钢筋水泥阻隔,不熟悉这个城市而显得有些拘谨陌生、惊慌失措、忐忑不安。
相比之下,家乡的雪到膝盖那么深,从上到下都是表里如一的白,浓稠的白,纯然的白,是对大地对生命对村庄认认真真负责的白。远远望去,银装束裹、气势磅礴、纵横千里,足以和世界接轨,是名副其实的世界雪城。
这里的雪是见过大世面的雪,有文化的雪。他们拒绝商家唯利是图的买卖交易,拒绝资本市场别有用心的垄断操控,它们只想呆在自己的家,守着靠天吃饭的土地。
这里的雪除了睡觉就喜欢观察村庄里的情况。它的眼睛是雪亮的,睡觉都睁着眼睛,只要你一出门它就盯上你,村子里的大事小事都瞒不过它。比如:谁家的炊烟升起的最早,谁家的公鸡早晨报晓,谁家的孩子趁着没人在雪地上偷偷大小便,谁家的栅栏底下落了几只偷吃鸡食的麻雀,谁家的老牛在雪的肚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融在嘴里慢慢品尝着雪的味道和清香,谁家的大豆卖到了什么价格,谁家的儿子和谁家的姑娘定在春节办婚事,谁家的老人和孩子盼着在外谋生的儿女和父母早点回家过年。这些事它都清清楚楚,没有不知道的。
它也经常关注一些关于村庄未来命运的大事。比如:是谁动用工业文明的武器来敲打靠天吃饭的脆弱乡村,又是谁把城市文明关在窗外,让土地文明在屋里发呆,是谁会知道雪的牵挂让那往事从演,是谁会知道水的诺言让那天空变蓝,是谁会知道风的动荡让那村庄沦陷,是谁会知道好田好地好农民终将去向何方,这些大事村庄的雪都心中有数、了如指掌。只是它不想当着风的面,揭穿这个秘密。
雪对农民有着几千年的情感,在它看来,农民不能没有家,家是他们唯一的载体,是他们的根,他们用家来代替神圣庄严的宗教仪式,用最古老的、简单的、直接的、人性的心物感应,来传递和完成他们几千年生生不息的精神寄托,以满足他们精神和信仰的诉求。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他们即使靠天吃饭等死,也要有一种淡定自若、乐天知命的坦然。这就是中国好农民的生命观。
我牵着一头晚归的老牛,领着我的孩子,还有我家那只欢快的小旺旺狗,披着满天的彩云晚霞走在微微隆起的雪平线上,一个人的轮廓,一头牛的投影,一片夕阳的风景,一群孩子和狗乱作一团的脚印,宛如一幅乡村冬日的写意画,使我心中充满无限惬意与安详,仿佛一不小心又回到了好天好地好农村的美好时代。
家乡的雪白净净的、胖乎乎的,咬一口像冰糖雪梨滋润心田,像散装的“农夫山泉有点甜”,踩在脚下“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像雪的摇滚乐,像乡村的好声音。
村庄的雪仍然默默地眺望远方,神情依旧那么专注,目光依旧那么执著,仿佛是在默诵尼采的心灵咒语,祈求农人风调雨顺,守望着属于乡村的那份宁静与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