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灯光的散文
关于灯光的散文(精选12篇)
土窑的灯光
文/漠南
土窑,站在村庄的一角,守望着那一片风沙肆虐的地方。有土窑的地方就有人烟,就有狗吠。土窑呈半圆形、隐身在半山腰,土窑的身后是山峦。居住在窑里的人也似乎从不把它当做房子看待。
土窑, 在我国的陕北、山西、内蒙古、西北一带的农村都随处可见。土窑,泥土的原色,是贫穷的代码。最初的土窑叫做“窑洞”,是由洞穴引申过来的;这使我想到了北京类人猿的鼻祖“山顶洞人”。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祖先就是靠“山顶洞”繁衍生息下来的,他们在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搏斗的进程中学会了取火,熟食,长期的群居生活又使他们学会了以种族的方式繁衍下来,并有了最简陋的居所。
土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或更远古的时代。土窑,带着隔代的暖意,穿透历史的云烟,一路走来,见证了刀耕火种的历史,经历了一个王朝的覆灭与另一个王朝的兴起,从古至今容颜不老。堪称是一个时代精神的符号。一间不起眼的安谧的土窑,兀立在乡村里,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妇人,布满沟壑的脸庞有河流穿过,有飞鸟飞过, 有山川与大地的韵脚。“风雨不动安如山”这句古诗该是对土窑最好的诠释吧?
土窑老了,老得再也迈不动她蹒跚的脚步,但记忆中的土窑还没有死去,土窑还活在那一缕缕上升的炊烟里,活在草木的葱茏和山峦的苍翠里,在泥土的根须里拔节的,还有什么呢?从暗哑的风箱里走过的穿堂风,走过了我的父辈,度过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一生,对一个种族,一个民族来说,一间土质的窑远比一个城堡经久不衰。
窑——洞,这个词素,加上一个洞字,似乎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窑,与窖,从所处的位置上看: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地上。从地窖的音译和字义解读:窖有藏、寄之意,其隐秘性可见一斑;窑,在字义上有洞的谐音,有居所的遮身之意。窖,是人在非常时期在地下挖的方圆不到五米的暗穴,上面用草木遮盖,在旁壁掏开一处通风的圆孔,视为“窗户”,此种地穴用来居住实为寒碜至极。在贫弱、战乱年代,是人们寒苦生活的一种写照。在后草地某地,就有过这种叫做“地卜坑营子”防寒防身的一种“鼠仓”式避难之所。远离内地的荒蛮之地,有匈奴人、鲜卑人、突厥人、契丹人、女真人、此后的蒙古人,他们逐水草而居,住的是圆顶的蒙古包,从外形上与功用上看与村庄里土窑似有相似之处,但其民族习俗和理念大相径庭。
“窑”自从与“洞”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居住场所,就赋予了它全新的意义。土窑的用料仅取至泥土,是用野地里黏性上好的泥土,辅之以水,用自制的“模子”托成长方形的土坯,在太阳下晾干,从窑底一块挤一块圈成弓形,逐步缩小,最后封顶。其建筑工艺与土木建造古塔和阁楼相比要简单得多,似乎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内地建的土窑却有结实、耐用,冬暖夏凉的特性。土窑也像一尊历经千年不倒的大佛,成为老百姓心中的神。土窑养育了多少代的庄稼人?残损的秦汉长城遗址可鉴,古村前的古堡亦可见证它的风雨沧桑。
从我的父辈和长辈算起,爷爷的爷爷,姥姥的姥爷,他们都是在土窑里终其一生的。土窑不仅给他们贫弱的生活提供了足够遮风挡雨、繁衍后代的蜗居保障。姥爷和姥祖姥爷都是从口里走口外来到阴山北麓的前山,在那个叫做“旮旯村”的小村庄居住了一辈子。老姥爷带着姥爷姥姥, 在前山一个叫“河东”的村里靠种植几亩薄田生活下来。没有房子住,就率领家人就地取土,在村子北头圈起几间土窑。老姥爷凭着勤劳吃苦,和老姥奶养猪喂鸡,养羊,在村里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土窑,那泥土做就的土窑,就是一抹圆润的记忆,中国村庄的鼻祖。土窑里那一盏盏灯,回眸历史的眼睛,恒久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
酣睡的校园
文/芰荷
秋意甚浓,夜色萧萧。教室中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向窗外望去,夜色煞是好看。我竟不曾安然地注目于这样安谧的校园!
一阵寒意涌来,在我的心中敲开,接着泛起一裙涟漪。我还是不觉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白色的清冷灯光让我觉着有种不可捉摸的恐惧。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打篮球的孩子,都走了,我看不到什么人了。
校园被环抱住了,她的身外也是静悄悄的、冷凄凄的,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暗黑色的背景下绽放,渲染出令人肃然起敬的庄严氛围。
走在枣红色的跑道上,银杏叶,一地的银杏叶,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很安静、很温暖,不是明黄,也不是金黄,说不定是芥末黄,不对,比那再淡一些、软一些,看上很舒服。银杏叶会唱歌,空灵纯净的声音在操场寂静的上空盘旋、萦绕。我猜她一定是天生的歌唱家,孤傲不俗、孤芳自赏,她的声音你若是不用心听,也绝不会听得出她的美妙来。
坦然,还是坦然。除了坦然,漫步在这校园中,还会有什么感觉呢?是恐惧?是静谧?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出来、也估摸不出来的感觉?
蓦然,风卷起她的衣袖,扯起了校园,扯得校园东倒西歪,校园说不出来,好像是被吹了口冷气,又好像变得愈发地小了。树叶子硬生生地契合着这风、这夜,绝不柔美地晃动起来。他似乎很不情愿地似的,只好把身子拗过去、再拗过去,好像正埋怨着,是风强要他扭动起来的,是他极不想做的。
风好像嘟哝着嘴离开了,校园渐渐也耐不住嬉闹后的疲劳,渐渐好像撑不住眼皮了,眼皮儿差点要合起来了,她用她的眸子再次看了看,就昏昏沉沉睡了。
校园睡了么?又抑或是她在假寐?她有没有在梦呓?我刚想问她,却又生怕吵醒了她。她均匀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吸进去,这又是为什么呢?有何人能告诉我呢?我又为何要知道呢?知道又能有何用呢?
校园一动也不动的,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有时,她便站不住了,顽皮的本性显露了,她于是自己想想,我该怎么捉弄那些高大的树木、散落的叶子、迷离的灯光呢?她就晃动几下身子,舒活舒活筋骨,于是,树木、叶子、灯光就一起晃动、翻腾,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了。
你瞧,刚才一会儿,她还得意地晃动着呢,现在她一定是玩得极累极累了,只想歇息会儿,于是她睡着了。不知她睡得如何,想必也不会不舒服。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被她戏弄过的树木、叶子和灯光都不敢打扰她的美梦。
灯光安然地凝视着酣睡着的校园,他也从未发现过酣睡的校园竟是如此好看、如此可爱、如此亲切。远远的、高高的羽毛球场还弥漫着梨花白的灯光,教学楼里到处是象牙白的,街道上有橙黄色的暖光,马路上到处洋溢着汽车的赤红色灯光所折射出的倒影,所有的颜色交融在一起。那么多重,密密的、亮亮的,令人觉得空荡荡的校园并不是没有意思。
校园也不安静了,她好像在梦呓,她在说什么呢?即使是最聪明的法官也判定不出她是否在梦呓,即使是最优秀的作家也描述不出她的想法,即使是最高超的画家也描绘不出此时校园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美丽。那么,让我猜一猜罢了,她一定是在懊悔呢,她懊悔自己不该这么捉弄自己的伙伴们,但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说实在的,校园睡着了的确是件好事,那么她睡着了就不会是一件坏事吗?
岁月之光
文/张少辉
陪儿子写作业,凝视他坐在台灯柔和的光晕里认真写字的样子,我想起岁月深处的那盏煤油灯,在黑洞洞的土屋里忽闪着火苗,几许温暖几许感慨……
我最初对灯光的记忆,来自一盏黑乎乎的煤油灯。一只用完墨水的瓶子,盖子上钻一小孔,孔中安插一根比筷子略细的铁皮灯芯,灯芯中贯穿一条用棉花捻的捻子,一端浸于煤油里,一端微微露出。点燃了,便有一团微弱的火苗跃出。一片昏黄的灯光,便像梦一样晕染开来,梦里还能看到绽放如梅的灯花,还能听到噼啪的微响以及遥远的古言和村中的人事。这样的灯光一直伴随着我的童年,也为我燃起了生命最初的一缕霞光。
那时,天黑透时,执掌光明大权的母亲才去点灯。作为燃料的煤油,当时也叫“洋油”,不仅贵,而且因为紧缺限量购买。为了省油,她总是把灯芯捻得细细短短的。母亲点灯的水平很高,只需一根火柴,“嚓”的一声就点燃了灯焰。尽管劣质煤油的火苗有气无力,还吐着黑烟,但却驱除了生活的黑暗。煤油很贵,光明有价,母亲舍不得浪费光亮,微弱的灯光里,她纳鞋底的声音“哧哧”响,单调的声音,把一个个清苦又孤独的夜拉扯得很长很长。
上学后,母亲郑重地把掌灯权移交给了我。她教我如何掌握技巧,只要一根火柴就能够把灯点燃。她嘱咐我说:“男孩子,长大后要持家的,连给家人光亮的本事都没有怎么行呢?”我天生手脚协调能力弱,第一次浪费了足足半盒火柴,才把灯点燃。母亲心疼地收拾起地上烧黑了头的火柴杆,灯光里,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好像我刚刚完成了成人仪式一般。
从此,每天晚上我家的灯都是由我点亮。小心地拿起火柴盒,打开,捏住一根,仿佛拿到了通往光明的钥匙。将红色的火柴头在磷片上“嚓”地划过,火苗便“刺啦”一声蹿跳起来,用手罩着,防止微弱的火苗被风扑灭,慢慢往短短的灯捻上触碰。灯焰忽闪几下,就欢快地开出花来。母亲满意地望着我,好像她的儿子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她又开始重复单调的纳鞋底的声音,我坐在她身边认认真真地读书、写字。
上三年级,认识了几百字,我就开始看“杂书”。连环画,厚的薄的大人看的书,找得到的全看。好多书,我都是在煤油灯下读完的。
我看书时,母亲常常说:“这孩子,灯这么暗,把眼睛看坏了咋办?”边说边用纳鞋底的针把灯捻拨得高些,让灯焰高高地蹿起来,纸上的文字便清晰如流畅欢快的溪流了。
那个时候,曾有在城市打工的乡亲回村预测,将来是“灯头朝下”的时代。年少的我十分不理解,因为我们的煤油灯是灯头朝上的啊,倒过来,肯定不行。但是,这个“肯定”被否定了,上小学四年级时,村村通电了,家家户户安上了电灯泡。电灯一开,房屋亮堂起来,我们的心房也被照得亮亮堂堂。我们高兴得又蹦又跳,因为晚上写作业,不用“摸黑”了。煤油灯完成了使命,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过,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尤其是灯。本想,用上电灯泡已经很幸福了,没想到后来,日光灯也普及了,再后来,又有了节能灯,既省电又明亮。近几年,各种造型的水晶灯、LED灯比比皆是,简直是五花八门,色彩缤纷,灯的功能也不再是单一的照明,它为我们的生活带来绚丽多彩的光芒。
如今,煤油灯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久远了,许多孩子只有在博物馆、纪念馆才能见到它的身影。偶尔停电,大家也可以用带有电池的台灯照明。过去,有一句俗话:蜡烛不点不亮,油灯不拨不明。现在,孩子们恐怕已经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灯的变迁是我们老百姓生活巨大变化的一个缩影,新中国成立七十年,我们的灯越来越亮了,我们的生活越来越亮了,我们的时代越来越亮了。去年回故乡宝丰县雷神村,惊喜地发现故乡的村巷竟然装上了太阳能路灯,智能感光控制,一到晚上便自动亮起,天一亮便自动熄灭,极为先进。看着小朋友们在明亮的路灯下游戏玩耍,我想起我小时候,晚上面对漆黑的村巷不敢独自出门的情景,不由得感叹生活日新月异时代今非昔比。听说全县正在乡村推广普及这种太阳能路灯,我由衷地感到高兴。生活中的灯照亮了我们的生活,思想中的灯照亮了我们的时代:五位一体,四个全面,五大发展理念——这些全新的理论之灯正照亮我们祖国的未来。
如今,我生活的古都洛阳,她的许多历史名胜如龙门石窟、隋唐城遗址公园、定鼎门遗址博物馆、应天门遗址、洛邑古城等,也充分运用了现代灯光的美学设计,每到夜幕时分,在灯光的装扮下,这些古老的建筑焕发了新的生机,流光溢彩,引得游客流连忘返。历史景观精心打造的灯光秀和霓虹闪烁的现代城市夜景交相辉映,成为洛阳市一张张亮丽的名片。
灯光璀璨,恰似伟大新时代繁荣昌盛之景象。
酣睡的校园
文/芰荷
秋意甚浓,夜色萧萧。教室中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向窗外望去,夜色煞是好看。我竟不曾安然地注目于这样安谧的校园!
一阵寒意涌来,在我的心中敲开,接着泛起一裙涟漪。我还是不觉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白色的清冷灯光让我觉着有种不可捉摸的恐惧。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打篮球的孩子,都走了,我看不到什么人了。
校园被环抱住了,她的身外也是静悄悄的、冷凄凄的,星星点点的路灯在暗黑色的背景下绽放,渲染出令人肃然起敬的庄严氛围。
走在枣红色的跑道上,银杏叶,一地的银杏叶,说不出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很安静、很温暖,不是明黄,也不是金黄,说不定是芥末黄,不对,比那再淡一些、软一些,看上很舒服。银杏叶会唱歌,空灵纯净的声音在操场寂静的上空盘旋、萦绕。我猜她一定是天生的歌唱家,孤傲不俗、孤芳自赏,她的声音你若是不用心听,也绝不会听得出她的美妙来。
坦然,还是坦然。除了坦然,漫步在这校园中,还会有什么感觉呢?是恐惧?是静谧?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出来、也估摸不出来的感觉?
蓦然,风卷起她的衣袖,扯起了校园,扯得校园东倒西歪,校园说不出来,好像是被吹了口冷气,又好像变得愈发地小了。树叶子硬生生地契合着这风、这夜,绝不柔美地晃动起来。他似乎很不情愿地似的,只好把身子拗过去、再拗过去,好像正埋怨着,是风强要他扭动起来的,是他极不想做的。
风好像嘟哝着嘴离开了,校园渐渐也耐不住嬉闹后的疲劳,渐渐好像撑不住眼皮了,眼皮儿差点要合起来了,她用她的眸子再次看了看,就昏昏沉沉睡了。
校园睡了么?又抑或是她在假寐?她有没有在梦呓?我刚想问她,却又生怕吵醒了她。她均匀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吸进去,这又是为什么呢?有何人能告诉我呢?我又为何要知道呢?知道又能有何用呢?
校园一动也不动的,就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有时,她便站不住了,顽皮的本性显露了,她于是自己想想,我该怎么捉弄那些高大的树木、散落的叶子、迷离的灯光呢?她就晃动几下身子,舒活舒活筋骨,于是,树木、叶子、灯光就一起晃动、翻腾,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了。
你瞧,刚才一会儿,她还得意地晃动着呢,现在她一定是玩得极累极累了,只想歇息会儿,于是她睡着了。不知她睡得如何,想必也不会不舒服。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甚至连被她戏弄过的树木、叶子和灯光都不敢打扰她的美梦。
灯光安然地凝视着酣睡着的校园,他也从未发现过酣睡的校园竟是如此好看、如此可爱、如此亲切。远远的、高高的羽毛球场还弥漫着梨花白的灯光,教学楼里到处是象牙白的,街道上有橙黄色的暖光,马路上到处洋溢着汽车的赤红色灯光所折射出的倒影,所有的颜色交融在一起。那么多重,密密的、亮亮的,令人觉得空荡荡的校园并不是没有意思。
校园也不安静了,她好像在梦呓,她在说什么呢?即使是最聪明的法官也判定不出她是否在梦呓,即使是最优秀的作家也描述不出她的想法,即使是最高超的画家也描绘不出此时校园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美丽。那么,让我猜一猜罢了,她一定是在懊悔呢,她懊悔自己不该这么捉弄自己的伙伴们,但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说实在的,校园睡着了的确是件好事,那么她睡着了就不会是一件坏事吗?
温暖的煤油灯
文/刘红廷
提起煤油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们都不陌生,那时候农村还没通电,家里也买不起蜡烛,于是千家万户就都用煤油灯照明。暗淡微弱的煤油灯光,照亮了无数人童年的身影。
煤油灯就是用一种器皿将煤油盛在里面,从器皿里引出一颗棉绳做灯芯,用火柴点燃后可以发出亮光,在晚上照明用的生活必需品。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用的煤油灯,一般都是自制的,不用花钱。找一个玻璃瓶,将瓶子的铁盖子钻个孔,用薄铁皮裹着棉纱头做成灯芯,穿过铁盖的孔,然后盖上盖子,瓶内倒上煤油,即可照明了。
慢慢的集市上能买到带玻璃罩子的煤油灯了,比自己做的土煤油灯亮多了,家里条件好些的就点上了带罩子的煤油灯,我们家一直都是点自己做的煤油灯,直到八十年代初。再后来市场上出现了带玻璃罩子的煤油马灯,比带罩子的煤油灯更亮,而且可以拎着走,不怕风吹,是那时夜间行走或在室外干活的主要照明工具。
虽然煤油灯的光亮如豆,却给千家万户带去了光明,也点亮了一代人快乐的童年,每盏油灯都曾象征着一个温暖的家。
在那时的农村,由于煤油紧缺且价钱贵,点灯用油非常注意节省。天黑透了,月亮也不亮了,各家才陆续点起煤油灯。为了节约,灯芯拔得很小,灯发出如豆的光芒,连灯下的人也模模糊糊。灯光星星点点,飘闪飘闪。忙碌奔波了一天的庄稼人,望见家里从门窗里透出来的煤油灯光,疲倦与辛苦荡然无存。
煤油灯也伴我从小学读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到我参加工作。七十年代陪我伴读的煤油灯的光线其实很微弱,甚至有些昏暗,煤油灯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煤油灯长啥样子了,可对六七十年代出生在农村的这些人,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小小的煤油灯陪伴着我们学知识学文化,走在成长路上的。
记得小时候,每到晚上,几兄妹就围坐在煤油灯下,或看书写作业、或嬉戏打闹,小孩的天性总是会惹出一些事端,煤油灯总在我们的嬉闹中一次次的被摔坏。每一次摔坏都会遭到母亲的训斥,严重的时候还会遭受一顿皮肉之苦。
尽管总是挨母亲的训斥,可是仍然阻挡不了我们兄妹在煤油灯下的嬉戏、伴随着煤油味的其乐无穷的童年。
有时候,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在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下,给我们讲三国、讲水浒、讲西游记……每一次的“且听下回分解”,是我们最不愿听到的结束语。虽然很多都是重复的老故事,可是我们几兄妹却百听不厌,每晚的感觉都不一样,乐趣却是相同的。就这样,我们每个晚上都会聚拢在昏暗的灯光下,听父亲讲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也听外屋母亲做饭的锅碗瓢盆的声响,伴随着蛙鸣虫吟……就这样,我们一家人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忘的晚上。
疯玩是儿童的天性,当然我也不例外,我们上坡砍柴、放牛割草,总是玩得忘记了回家的时间,有时候要在夜里很晚才能回家,每到这个时候,老远看到从家中窗户上透出来的煤油灯光,我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所有的恐惧都一扫而光,高兴而勇敢地向家中奔走,就像远方归来的航船找到了闪光的灯塔一样。
灯光意味着温暖,意味着爱,象征着家。有了灯光,虽然只是微弱的灯光,也是一个家庭存在的符号!所以我对煤油灯的感情是很难表达的。后来,家里富裕一点了,就开始买厂家生产的煤油灯或污染小一些的蜡烛照明。再后来,村里都通了电,千家万户就都用灯泡照明了。从此煤油灯彻底销声匿迹,退出了我们生活的舞台。
我老家屋里还有幸保留着我最后使用的一盏煤油灯,是玻璃材质的,外形如细腰大肚的葫芦,上面是个形如张嘴蛤蟆的灯头,灯头一侧有个可把灯芯调进调出的旋钮,以控制灯的亮度。每每看到它,就让我想起那一段苦涩而又难忘的岁月。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我儿时的那个温暖的家。
小小的煤油灯,温暖了一个时代、温暖了许多人的记忆,也见证了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
故乡,总有一盏灯为我亮起
文/李瑞华
每天穿行于上班下班的小城,任喧嚣的街景填塞着飘浮的情感。年关又至,人们开始变得行色匆匆。走路的、骑车的、开车的,拥拥挤挤。他们都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回家。那家的尽头,是否都有一盏亮着的灯在等待?当你带着身心的疲惫,习惯性地抬头望向自家的窗子,一片柔和的金黄瞬时笼罩了心田,你是否会想起在远处的故乡,也有母亲那盏暖暖的灯光在为你守候?
记忆里总有这样一幅场景:柔柔的灯光,暖暖地照亮不大的小屋,温馨而温暖。在这温暖的灯光中,母亲总有缝不完的针线活。那一针一线,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亲切……为我掖被子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爱。
记得有次回家已近深夜,大街小巷一片漆黑,当我走到母亲的房前,就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灯光,在寂静的夜晚,这灯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生动,我知道,那是为我守候的灯光。那泛着米黄的微弱的光亮,折射着温暖和爱意,一如母亲嘘寒问暖的疼爱,我知道,那是爱的光亮,那是爱的味道。
母亲一生拉扯了我们姊妹六个,在家我是老小,当然也受宠最多。感觉母亲总是过分地疼我。儿时的记忆中,一盏小小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感冒发烧的我,那朦胧的灯光成了心中一道最美的风景,母亲的陪伴与担忧,焦急和关爱都凝聚在无言的感动中。
随着工作、在外的奔波,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心中总有那样一盏为我燃亮的温暖的灯。每当我回到家,在那微弱的灯光下,切实感受到的是母亲浅浅的微笑,听到的是母亲柔柔的话语,感受到的是母亲浓浓的爱意。生活中最平凡、最朴实、最温暖的一幕如灯光弥散开来,柔柔的灯光,暖暖地照亮我的心房,其实,幸福的味道就是这灯光的味道。在这环绕的灯光中,我依稀读懂了母亲的目光:无论我多大,无论我走多远,在母亲的眼里我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母亲却是我最真实的牵挂。
一缕灯光,一片月色,一份诗意,让我有了安静的怀想。我知道,弥漫在我内心深处的就是挥之不去的这盏温暖的灯。母爱如灯,一盏不灭的灯,一盏母爱的灯,汇成了人间最伟大的母爱,一盏盏母爱的灯,照亮我们彼此的心灵。母爱如灯,总会在我疲惫时照亮我的忧伤,温暖我心空。在我的世界里,母爱是一路的鸟语花香,是挚真挚爱的写意,是母亲无私的爱,让我懂得了健康的重要,懂得了亲情的重要,懂得了珍惜和感恩。有了这盏温暖的灯,我的世界变得光亮和充盈。
母爱之灯,永远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已是深冬,风起,总会有刺骨的冷,这种寒意,来自于对故乡的牵念,过年了,故乡,你还好吗?
请还我们夜的黑
文/姚凤霄
2014年1月4日凌晨,象限仪座流星雨。象限仪座?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天文术语,知道流星雨,象限仪座是什么,一头雾水,不知道。我第一次听说,顿觉自己孤陋寡闻了。远方的朋友打电话说来看流星雨,寒天冻地的,他们还真有雅兴,我笑着摇摇头。
晚上下班,我所关心的就是夜色沉沉了,赶紧回家。希望来来往往老鼠般乱窜的车辆离我远点,还在心里警告自己,小心驾驶,别违章。至于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等等,我一点都不关心,更不用说仰望星空了。数星星,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人到中年,整天低头穷忙,很少想自己到底忙了些什么。
我住在一个安宁美丽的小城昌邑,离渤海七十里。漫漫海滩上,多是盐池和柽柳林,企业和村庄稀疏。与远来的几个朋友坐在一起交流,他们告诉我,选择到我们这个小城北部看流星雨,他们是费了心思,斟酌权衡一段时间,才做出决定的。我们小城北部海边空气清洁透亮,灯光相对较少,看星星要有一种夜的黑,如果各种灯光密集,就影响观察流星雨,光污染少的地方观察最好。光污染?不对吧?很多地方政府正在搞亮化工程,政绩赫赫呢。我很是疑惑地大声问。对,光污染。朋友们一齐肯定地说。看着我大惊小怪的样子,几个朋友嘴角咧到耳根,一脸灿烂地笑。
象限仪座是一个已经废弃不用的星座名,在20世纪早期的星图中,可以在天龙座、武仙座、牧夫座之间找到它,在1922年,它和其它一些星座一起被国际天文联合会正式从拥挤的星空中排除,从而确定了今天国际上通行的88个星座。象限仪座则通过一个着名的流星雨记录下了其曾经的历史。象限仪座流星雨是每年几个最强的流星雨之一。
听完朋友侃侃而谈的介绍,我长知识了。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几个业余“哥白尼”都是当地天文网的大腕名人,对星座的熟悉和见解,惊得我一愣一愣的。他们告诉我,最苦恼的就是到处都有光污染,观察星座和流星雨,近处已经没有夜的净土了。他们说,仰望星空,很想要一种纯粹的夜的黑。
那日,丈夫陪朋友看流星雨了。因天气寒冷,我没去海边。纯粹的夜的黑,这几个字一直留在我脑海里。秋色灿然时,得了空闲,想起几个朋友说的话,我专门去小城外看夕阳西下,迎接夜的到来,亲身感受一下夜的黑。
我来到小城外开阔的河岸边,极目了望四野的景色。太阳一个趔趄跌到西山后面了,茫茫河滨倦鸟归林,野兔黄鼠狼等小动物小心地蛰伏。余晖扇动暧昧的翅膀,风刹住奔走的脚步四处游荡。山川河滨的轮廓柔美起来,天和地渐渐靠近,慢慢地亲近亲密。湿润的水汽开始呵护花草树木,枝枝叶叶在微风中晃着,晃着晃着就隐藏了细密,只剩下淡淡的轮廓。一种暗色绵绵的气场不断围拢过来,朦朦胧胧的光影淡若烟气,宁静的夜走来了。
天并没黑透,空气中传递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放松,安宁,休憩,隐身。白与黑的交界处,自然界的生命,强者或弱者都沉潜下来,如同中国的太极图白与黑的圆融转换,有一种明与暗的平衡融合。
天色越来越暗了,阴影绰绰的景物中,虫声四起,虫声越来越大胆,清亮亮的,水灵灵的,音准音高各种各样,听起来神圣和谐。因为喜欢音乐,对声音敏感,仔细辨别虫声,其丰富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这合唱太棒了!神秘,渺茫,带着一种灵性,起承转合,连绵,停顿,有铺垫有高潮,“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入盘……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声音都在这里,变换着,回翔着,这声音被夜的黑暗收纳着,就更显绚烂富瞻。温暖的香气伴着虫声一阵阵飘过来,鼻子的享受是从人站在河岸边就开始的,夜色越靠近,这种美好的感觉越真切。是荷花野花,还是苹果香瓜,说不清是谁散发的香气,就是一种混合的野地香吧,这比任何人造香水更迷人,更醉人,更加安妥心神。眼睛慢慢适应了暗色,再看周围的景物,它们传递出更加丰盈和充满力量的信息。不用眼睛看,只是身心的感受,感知,这种接纳,更加沁入心灵。花草树木换上了清软的睡衣,若隐若现,虚幻美妙。狐仙树妖美丽的身影,可能就是这时从暗影里闪出来的。她们飘荡的灵魂在幽怨地歌唱,她们在夜色中沐浴,洗净白日里喧嚣沾染的污浊;古灵精怪、小妖魔头的脚步散乱,他们在骁勇地比试身手,大树杈背后,芦苇荡里,老藤萝里面,窸窸窣窣潜行的就是他们,浪漫神秘,阴险恶毒,是人是仙,是妖是魔?眼睛一眨,心中一念,就分不清了,恍然隔世的样子……
抬头望,星星不多,但开始闪亮了。星空无极,夜色的暗影随性而舞,抵达了更高的维度,微微泛光的河流如仙子衣裙上的飘带,波光潋滟,跳荡着流向远方。遥远的天际线处,大片树林摇曳的枝头是盛放星子的摇篮,星子在摇篮里跌宕起伏,一闪一灭,儿时的幻想又一次光顾脑海。脸盆里的月亮,瓦罐里的星星,在密实的黑里越界而来。恍惚兮,荡漾兮,弥漫着一种灵动诡谲的感觉。
天空之空的广阔,多重情感的蕴集,在眼睛与星子对接时,啪的一下,打开时间空间相互连接的秘密通道。记忆和瞻望,苦难和幸福,清晰展现于心海。天地是那样陌生微茫,我悬浮其间,沉潜迂回盘旋上升等种种能量开始注入心灵。智性的天空,洞开了精神的空间,物为心动,形为心役,夜的疆域无限辽阔,宇宙与人娓娓诉说,无数星座千万年光的手与我们相握,有一种凝神聚力的无形能量把天地人贯通起来了。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我沉浸在夜的玄妙里……忽然,河边的灯,唰,一齐亮了,闪得我一惊,耀眼的灯光造成盲点后,眼前的景物瞬间大白于眼眸。刚刚我还在无边夜色中享受着,思绪飞驰在恒远的安详里,很像正做黄粱美梦被一棍子打醒,睁开眼破衣烂衫一无所有的感觉。刚刚四起奏鸣的虫声,灯光一亮,它们立时失语,戛然噤了声。而后,它们败了喧唱的兴致,各自离去,夜色中美轮美奂的全息舞台顿然消失了。偶有几声鸣叫,断续而凄冷。夜色无可奈何地退后了一步,我失望惋惜极了。
仰望星空,天雾蒙蒙的,几个零落的星子在遥远处黯淡着。我环顾四周,灯光倒是很亮,河边,树林,布满着白炽灯,LED灯,射灯,还有各色霓虹灯。霓虹谄媚得像风尘女子,摇来晃去,五彩缤纷,眉来眼去地眨着眼睛。明亮的灯光下,想来树林里那些夜间活跃的生物多么痛苦无奈。夜来香等花朵是不是因为被灯光照亮而委屈着脸呢?猫头鹰在黑暗里明亮的圆眼睛是不是因霓虹闪亮而半睁半闭呢?我有种感觉,对,人为的光污染!田野小河花草,鸟兽虫鱼,它们不需要灯光,它们要纯粹的夜的黑!人只考虑自己,那些可怜的动物植物,只能被动地忍受人对自然的各种改变,对夜色的改变和附加。记起刘慈欣的科幻巨着《三体》里,高维度生物对低维度生物轻蔑说过的一句话“我毁灭你,与你毫无关系”。一种无形的悲哀贯注身心,为凌驾于众生物之上的一种狂妄而悲哀。
火树银花的夜晚自古就有,那是芸芸众生平凡日子里的欢歌。跨越千年的灯火阑珊,走进时下夜放千树花,垂落星如雨的霓虹之夜,走近香车宝马暗香盈袖的迷离之境。恍然中,历史几千年明亮的眼睛见证着各种风流云散。夜夜笙歌,玉壶光转,楼台明亮的不夜天,耗费了人们多少青葱的不老华年。不知从何时起,疲乏困倦瞌睡失眠跟定了现代城市人的生活,加班,上网,欢娱,夜被人为的击穿击碎了,碎片抛向城市深处的某种谋略策划,抛向商界无声的金钱战争,抛向工厂喧嚣的流水线,抛向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抛向战争的演练场,抛向挥霍无度的人之欲望……夜分裂成无数的粉末,它们表现出亢奋孤独恍惚的症状,成为一种不治之症的传染源,成为一种潜伏的死亡。此时上帝在哪里?上帝的手能解救众生对名利的困惑,对享乐的依赖,能消弭众生占有的欲望吗?谁能给予众生安宁的夜晚,香甜的睡眠,给他们对现实生活的把握呢?上帝在遥远处看得清楚,却默默不语。我要大声说,那些炫目奢侈的光污染,请远离我们。
央视上曾播出过一个公益广告,一个老大爷为深夜晚归的小姑娘亮着一盏浑黄的灯,照亮小姑娘回家的路,一盏灯虽然照不了多远,但人与人的关爱是那样温暖身心。灯是世俗的眼神,需要灯光照明的有许许多多,没竣工的楼房,黑洞洞的窗口,地下隐蔽工程混凝土框架的背后,矿道里的各种矿石和煤的本有,还有人心里的那些幽暗,而它们常常是沉在黑暗里的。谁来为它们亮起灯火呢?我们每个人都是光亮的制造者,我们每个人都会发出那些赶走黑暗的光,看看我们的脸上表情,是不是跟那个广告中的老大爷一样充满慈祥和大爱呢。我们的社会很需要一种人性的光芒,让一些光明透过坚硬和混沌,盛开真善美之花。
日的光,夜的光,在人的眼睛里不停变换。现实的白日,人们劳碌奔忙;梦境的夜里,人们享受白天得不到的放松。人的某些迷醉,常常在夜的庇护和想象的华美中实现。现实和梦境,两种不同的状态交接碰撞,让人的生活诞下了强烈的对比和丰富的内涵,铺展其内在联系和呼应。夜里,人借天地之灵气,机缘巧合的刹那间,欢乐和悲伤被清洗并转换,其内心重新获得生命延续的强大力量。
我无奈地走在灯光下。空气湿润了,河岸草尖上开始凝结露珠,露珠是天赐的一种清澈。这凝结的露珠就是神的眼吧,没有这神的眼,白天和黑夜都不能显示独特的魅力。白日的富有,夜色的神妙,在交接处缓慢成某种氛围,某种“场”,入夜是自然界暗香浮动的恬静时分,此时我们与神性和潜行的灵魂最亲近。
一种纯粹的夜的黑,人和万千生物都需要。夜里黑暗有道,神可自由出入,人的目光和神的眼碰撞,溅出火花,智慧之美在沉思中顿悟。我们常常为眼前的些许利益和欲望蒙蔽,在大地上四处奔走,低头寻找,寻找衣食住行,寻找精神安顿的一隅,很少把目光投向星空,其实星空是我们生命里拓展胸襟和格局的导师。万千闪亮的星子照耀过我们的祖先,也照耀我们,一份恒远和无限的意蕴传递过来,美和存在的力量传递过来,更有一种真理的坚定和恒远。
河边树林少有人来,清冷得很,夜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细想,夜是能够获得冲破时间空间禁制的无形力量。夜里,时间的味道比白日更浓。夜里梦的脚步,既快又慢。时下,科学、社会飞速发展,人借助它们的引领,没日没夜的向前飞奔,人们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大旱、洪水、地震、飓风、海啸、核电站泄漏等,人的世界不堪一击,无望中求助于上帝。我想,上帝是人创造的,而不是上帝创造了人。夜是上帝端坐的肉身,上帝是在人心中的。一个完整的世界,夜不可或缺。夜的黑是阻止人们飞奔的减速器,是引领众生走出精神萎靡和认知困境的张弛之道。我们的社会和经济发展太快了,是需要慢下来等等人灵魂的时候了。救赎人类的不是上帝,是自知醒悟的我们自己。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是繁星满天。我脑子里的一连串念头不停地涌出来,不断地叠加。仰望星空,夜色与灯光霎暗霎明造成的盲点,依旧在我眼睛中停留,赶也赶不走。盲点里,我望见了寻常望不见的闪烁,我们的家园仿佛要像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的小镇马孔多,瞬间被飓风从大地上抹去,永远不复存在。想到刘慈欣《三体》里科幻的全面数字化的未来世界,以及极富有想象力的升维和降维。有一种惧怕和无奈,也有反抗的勇气和无限希望,相互交织着从心底升腾起来……
夜深了,小城的灯像长久失眠人的眼。纯粹的夜的黑,我们周围真不多了,我鼻子有些酸酸的,为那些弱小之流,更为我们这些匍匐在大地上的芸芸众生。
月光,埋葬在城市上空
文/三月春雪
捧一泓静心,展素笺,品书香,慢赏书中千古诗月。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黄昏,牵手恋爱时光;柳梢月,牵动情人温柔目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春江花月夜,明月升起,思念的潮水汹涌而来。空中皎皎明月,最是挑逗相思之情。然而相思之苦谁懂?“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酒醒人去,却是独留“杨柳岸晓风残月”。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故乡,住在心底,犹如明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无论身在何处,明月一轮还是故乡情。
愁思,在月夜发酵,“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愁绪无眠,直至落月西沉。“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月入古人诗,朗朗照千古。一种美好,万种风情,从古百转千回到今朝。
“月到中秋分外明”,从入秋至今日深秋,乃至赏月最佳的中秋,还未曾见到她的娇媚。
月亮,在我们的生活中的存在,本是一种常态,更是一种不可人为的自然状态。但是,问一问我们自己,“你有多久未见到月亮,哪怕是一个侧脸,或者蒙纱半遮半掩的脸?”说不上来,已经很久见不到她的影子,愕然,月亮去哪儿了?
入夜,郊外依稀村落,漆黑如墨,屋内曾是一豆灯烛,微弱的煤油灯光,点燃方寸之地,照亮斗室的寂寞孤独,抑或是读书缝衣的恬淡身影。那时候,人们创造的弱光,不屑与月亮争光。
在乡村的记忆中,脸盆大小的圆月,从东方刚升起的时候,还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红彤彤的巨大圆球,在屋顶上搁着,还不断的上升,让幼小的我误认为一个怪物,慌忙跑回家躲避。后来,才明白,那是月亮。而今,它再也不会吓唬孩子。因为,城市的孩子,很难见到她刚刚升起的本来面目。
天生月,月华淡淡。月光把轻纱散入高山、原野、江海湖泊以及乡村城市的千家万户。朦胧、素净、美好的感觉,引发每个人的内在情感,或喜或忧,或思或念。月亮,不再单纯是天上的星体,而是变换作人们内心的丰富感情。
然而,忘记了举头望明月,偶然抬头,望见的也是耸入云端的高楼,以及楼上灯光。那些因月而引发的浪漫,相思之情,优美词章,不见踪影。
城市,把月亮弄丢了。
今日,城市的灯光,文明而优雅的走遍千山万水。有人的地方,就有灯光的温暖。传说,从太空遥望地球,那闪光发亮的大片地带,就是城市发达的眼睛,无数只眼睛是人类发展的传奇。城市,在灯光的怀抱里,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把夜晚渲染的五彩缤纷,到处弥漫时尚的喧嚣。
黑暗,在城市无处藏身。
于是,在城市耀眼的光环之下,月光望而却步。
月光,止步于城市的光华之外。
在城市的怀里,楼房携带灯光步步登高,尘埃也在不断攀升;轰鸣的各种车辆把声音尽情排放;街道,负重喘息;车辆川流不息,时刻在拥堵,那无言的愤懑已经成为习惯;还有无数的灯光,一同在城市的怀中发酵,共同提升地面的温度,生发出那个叫做“霾”的魔鬼。
白天,层层云雾或者霾,对于太阳光强大的威力,构不成威胁,阳光楞是凭借强大的穿透力,落在地表。尽管,感受不到紫外线的强烈,也无法体味天空蔚蓝的深邃,但还有日光普照,这就足够了。然而,相对于日光,月亮相形见绌,它单凭从太阳那里借来的光线,怎么就能对付雾霾呢?哪怕一朵乌云,就能遮住半个脸,更何况是漫天的类似乌云的云气,月光太弱了,弱到无法穿透云层的厚度,弱到无法与城市的灯光争锋。
月光,正在从城市的光华中消失,正在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无缘月光,正在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月亮已经成为明星,见她一面,成为难得的奢望。
月光,被埋葬在城市的上空,埋葬在文明刻意的发展中。
那些美丽的咏月诗词,柔美的月,温暖的感情,生发的宁静之美,越来越远。
比月光更加微弱的星光,更没有能力抵御地面上的灯光了。那浩瀚的星空,灿烂的银河,“迢迢牵牛星,姣姣河汉女”,早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真的想去看月亮、看星星,就不得不走出城市,到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去郊外,去山巅湖泊,去千里之外的草原,去西藏。总之,离开人居住的地方,远远的,离自然的风、自然的雨最近的地方,那些由自然而成,还可控的地方。放开身心的追月、赏月、念月、拜月。生发天、地、人三者的慨叹:“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去寻找儿时候皓月星空带给我们不灭的回忆,追寻一种空灵,一种心灵的宁静;追寻一种自我回归,逃避现实中太多的文明,回归到一种自然的质朴,最纯真的质朴。
这是偶尔的放任自己,不是长久的生活。对城市的依赖,已经束缚在城市的土地上,还能离得开吗?
只剩低吟浅唱,“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且把相思寄此岛
文/段万义
夜神秘地铺开了,欲悄然沉默,或抽身离去,不料与海南分界洲岛撞了个满怀,之后相拥而吻。
四周环海的分界洲岛在夜的呵护下变得温婉动人。流云慢慢拂过岛的最高处,似情人轻抚脸颊,有浓浓的蜜意,又添淡淡的忧伤,仿佛那是经历一场梦幻般的恋情。不免让人忆起年少时的青涩,总被雨打风吹去。形似睡美人的分界洲岛,此时的眼有些迷离,微微拨动每个人的心弦,那起伏的岛峰仿佛让人感知少女最温热的心跳,这也许就是一股无形的磁场吸引着芸芸众生。
顶上云与石的对话好像漫不经心,又似几分缱绻,许久才将星光与灯光摇曳出来。在城市森林里,星星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羞以见人;而仰望岛上的繁星,光芒在内心更显通明。城市的灯光很是匆忙,岛上的灯光却是安逸的,在海水的映衬下更现灵动和飘然。此时水光十色的魅力,就像奇缘般生发了无限遐思。隐藏在半山腰的“鸟巢”别墅,忽明忽暗的彩灯时不时地向人远投情意的眼神,犹如附近黎家阿妹对阿哥的脉脉情怀。这样的光定会引来明日早晨的清脆鸟鸣,相伴在崭新的时间,可以感悟自然的律动与温度。远观岛下的寿龟滩,光晕洒在柔软的沙上,像是有海龟从海中爬来小心翼翼地产卵育后,或是肆无忌惮地到此悠闲。多想捧起带有余温的龟蛋去玩耍,好让我重新拾回童年的雅趣,然而我不能,不能忽视了对另一个生命的珍重。可爱的小生灵需要换换生活环境,人何尝不是如此。近看水波微泛的岛中岛,这儿有神奇莫测的色彩浮现,房屋和水面偶尔红蓝相间,时而红绿相衬,不时黄蓝相接,瞬间变幻的美让人难以捕捉和描绘,然而可以回味和感受她的精彩,使人联想起郭沫若勾画的天上街市,沉醉无归意。
向往的梦里水乡,今夜的现实倘佯。撇开了“鸟巢”,去入住海边的房子。要是诗人海子还在,一定请他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此时,我独自奢华地享受,内心仿佛少了些许诗意。不过,温柔的感动慢慢向我靠拢,无法拒绝,欣然接纳。流光之彩可以养目,流水之声能够养生。夜晚的海水轻吻着房底的岩石,细语着情话,让你我心存着爱意,思念那人,回忆某事。难怪韩少功先生说大海是一切故事最温暖的故乡。
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也是超然的。古有“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而我“卧房浮水畔,心能戏海浪”。温润的椰风问候我的窗棂,迷醉的海韵直抵我的心房。耳贴软床,似乎飘散着天然的海的摇篮曲。酣然入睡,我变成了一条会嬉戏的感性的鱼,借着夜光畅游了整个国家级珊瑚礁自然保护区,犹如阅尽人间真善美,且把相思寄此岛。
大浦的灯光
文/何先金
大浦之夜,一片灿烂辉煌。
当夕阳徐徐地坠入连绵起伏的浮山,西天收起了它最后一抹彩霞时,夜幕就悄悄地笼罩了大地。在许镇镇大浦新村内,一条条街衢旁的路灯次第亮起:先是宽阔平坦的主干道两旁立着的高杆灯齐刷刷亮起来;须臾,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的街巷路灯也一下明亮了。顿时,整个新村社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倘若你注目于某一盏灯,那灯光仿佛是绽放在黑暗中的一朵白色之花,点缀在夜幕中,美丽极了。这些太阳能路灯,有的静立于社区的广场旁,有的静默在蓊郁的香樟树下,给新村的居民带来了无限光明与快乐。可不是?天气晴朗的光景,晚饭过后,在明亮的路灯下,居民有的在谈闲天,有的在漫步,有的用小车推着幼儿在消遣,呈现出宁谧而和谐的景象;还有一些追寻健康时尚的妇女,在文化广场锃亮的灯光下,踏着轻快的乐曲,跳起广场舞,幸福写满她们的脸庞,吸引不少观众驻足欣赏。她们沉浸在如水一般的灯光中,动听而节奏明快的乐曲声和观众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其乐融融-----多么温馨而美好的新村之夜啊!
大浦新村旁的浦西湖西岸,高高竖立的路灯散发着柔美之光,照亮着修长而洁净的环湖路,好似荷兰画家弗美尔的油画。隔岸观看,灯光映射在泛着微澜的湖面上,一闪一闪,跳荡着晶莹的波光,迷离而娴静。倘若空气湿润,地面的水汽与湖中的簿雾升起交织,给这些路灯裹上了一团朦胧的光晕,呈现出迷蒙而空灵的景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美的享受。
“灯光胜明月,心怀追少年。”我每每散步于此,看到这些锃亮的灯光,眼前总会出现与少年时所见油灯对接的情景。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每俟天黑,大浦人家的屋内就点起了煤油灯。灯是用空墨水瓶装上煤油,在上面用粗线穿插作灯芯做成的。点燃后,如豆的灯光仅能照亮一小块地方。那是计划经济的时代,煤油按人头凭票供应,为了节省点滴煤油,所以天不黑透,农家是不点灯的。同时,灯不仅不亮堂,而且点得时间稍长,空气中就飘浮着黑灰。孩子们在灯下念书、做作业,妇女们在灯下做针线活儿,鼻腔里总会吸进一层灰。有的人家为节省灯油,天一黑就干脆睡觉。后来,虽然用上了好一点的罩子灯,但村民们还是要把灯光调小一些,尽量少用煤油。及至七十年代,大浦人家终于通上了电,然其时依然贫穷,村民们仍舍不得多出电费,使用的灯泡瓦数都很小,拉亮后也好似红虾。斗转星移,时代嬗变。八十年代初,改革的春天终于来临。村民们渐渐富裕起来,家里才真正用上了大一点的灯泡,有的人家还点上了日光灯。不用说,灯是越点越亮堂了。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如今,大浦又搞起了亮化工程,连道路上也用上了路灯。它不仅点亮了大浦的夜晚,也点亮了大浦人民的幸福生活。
大浦灯光之美,更在大浦乡村世界旅游景区。是的,夜幕降临,这里华灯齐放。且不说紧倚乡村世界205国道上那一溜靓丽的高杆灯,单那农业文化广场上的一盏盏明灯,放眼望去,一排排,一列列,放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整个广场被照得一片雪亮。那青青的翠竹,那馥郁的桂花树,那花坛内艳丽的花,那棵棵如盖的香樟树,那遒劲凛然的铁树,在或现代时尚或古朴典雅之灯的灯光照耀下,色彩显得益发苍翠和秀美,赏心悦目;那悬挂在树上的红灯笼,也被映衬得更加绚丽与喜气了。还有那“大浦绿洲生态餐厅”、“现代农业育秧育苗工厂”等宏伟建筑四周屋檐上的霓虹灯,像一条条在夜空中流动的彩河,流光溢彩,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的浪漫意境。它们与广场上静美的灯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尤其叫人欣赏不尽的是,那偌大浑圆的“海啸体验馆”,在夜色中,色彩变幻,时而浅红,时而嫩绿,时而蔚蓝,时而淡紫。遥遥望去,它好似一颗硕大无朋的半圆形彩色宝石,镶嵌在美丽的浦西湖畔,叫人叹为观止,浮想联翩。
大浦之夜,宁馨而和美。这里千百盏的灯光,明亮而色彩斑斓,汇聚成了一片灯的海洋,疑是银河落九天,蔚为壮观。散步在大浦乡村世界景区和新村社区的灯光大道上,不禁使人生发出一种“天上人间”的喟叹。
我爱大浦的灯光!
夏夜
文/沐夜
傍晚时分,夕阳山下,夜,将至。
一缕淡淡的晚风吹散白日的余温,远处天空中的云彩沾染了一层夕阳的光辉,彩色的晚霞在云彩之间游弋,与路旁闪烁的灯光辉映。碧蓝的池水接着晚霞,映着灯光,在一层层的荡漾中闪着七彩的光芒。
稻花飘香,蛙声早就按捺不住,虫鸣已经等候多时,夜莺也准备“粉墨登场”,一展歌喉的婉转与悠扬。袅袅的炊烟在朦胧中升起,牛哞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夜色中。鸡鸣和狗吠交融在一起,回响在弯弯曲曲的青石路上。朦胧的身影在竹林间跃动,传出喧闹的欢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已悄悄的爬上枝头,洒下一层淡淡的光辉,落在了树梢间;洒在了河水里;漆在了肩膀上,一片斑驳;一片银光;一片飘渺。夜色笼罩,万千的灯火在月色中闪亮,夜已至。夏夜的风,有着一丝躁动。带着点点的微笑,沐浴在躁动的晚风中,回味儿时的快乐和那不曾忘却的怀念,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享受。
城市的道路散发着繁华的气息,就连路旁的灯光也显得色彩炫丽。这是一个喧闹的世界,也是一个承载了无数梦想的世界。绚烂的灯光下是一群律动的时尚男女,充满青春与活力。路旁的商店打着诱人的广告,诱拐着那一个个无知的路人。震耳的歌声从无名的建筑中传来,是嘶吼还是宣泄?不夜之城,啤酒与火锅,麻将与K歌。晚风习习,一声悠远的汽笛,江中的渔船驶向夜色深处。城市的夜,不眠。
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街道上,攒动的人群,来往的车辆和那些闪烁的灯火在身旁划过。汗水在脸颊流淌,面带微笑,一拭而落。耳旁传来商贩的叫卖,苹果西瓜,荔枝雪梨,伸了伸手,探了探库囊,微微一笑,走开了。湿热的空气窜进鼻间,有点腥有点浊还有一点腐臭的味道。繁华在这文明的城市中滋生发芽,那繁华之后的破败也在悄悄蔓延。一缕淡淡的月光,穿透云层,显得是那样的力不从心,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可终究还是穿透了过来。夜,渐渐深了,而那夜色中的人群却依旧。
踏上回程,不经意间听到了一首歌,勾起了心中的涟漪。曾经有多少次的追逐,却在伤感中渡过。音乐在耳畔回荡,渐渐地在夜风中消散。回望那一群活跃的人,一笑而过。
夜载着梦,睡了。
深夜里,那束灯光
文/顾娟
我最怕黑,置身黑暗中时,仿佛觉得周围危机四伏,有数不清的鬼怪潜伏在那里狞笑。然而,最近公司业务繁忙,常常要加班到十一二点。面对漆黑的暗夜,我心生恐惧,寒风中婆娑的树影在我看来都诡谲异常。
早已错过了夜班公交车,回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打车。看着缓缓靠近的“空车”字样,我心中并没有多少欣喜,恐惧感反而占了上风。司机是一个光头的中年男子,耳后夹着一支烟,显得戾气十足。我对他说了要去的地方,然后故作镇定地拨弄着手机,却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他。这个司机烟瘾很大,一边驾驶一边狂吸烟卷。他把车开得飞快,一路颠簸,我只得牢牢抓住扶手,心中暗暗祈祷快些到家。
车拐到一条僻静的小街上,在昏暗的路灯下,司机的侧脸愈发令我恐惧,更让我担心的是,这个司机一边抽烟一边用眼睛打量着我。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个彪悍的司机载着一个弱女子走在昏暗无人的小街上,太恐怖了!我不敢再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任凭手心的冷汗一点点浸湿紧握的手机。
终于,我家所在的小区到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付完车费,我踉踉跄跄下了车,撒腿就往门口跑去。奇怪的是,那个司机并没有掉头离开,而是大开着车灯,启动车子,缓缓跟在我后面。我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他要干什么?我壮着胆子往回走,来到司机跟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怎么还不走?”司机依然叼着烟卷,含糊地说:“太黑,给你照个亮儿。”
照亮?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的惊恐、猜疑与厌恶刹那间烟消云散。我向那位好心的司机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在那束车灯的光亮里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区。
夜的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人心底的黑暗。出租车司机帮我点亮了一盏心灯,驱散了夜的黑,也消释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我想起了书里的一句话:心亮了,世界也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