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爱的文章
关于父爱的文章(精选12篇)
父亲
文/沈逸飞
父亲节又要到了,我很想写一篇文章,以此做为礼物献给父亲。从没有为您写过什么,也没有给您说过什么感谢的话,但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意,点点滴滴都在心头,让我不会忘记。一向不善在您面前表达感情的我,今天要借着这篇文章说一句:亲爱的父亲:我永远爱您!祝父亲节快乐!祝您健康、快乐、幸福无边!
古往今来,我国不少著名的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咏赞父爱的千古诗篇。可我却觉得父爱就像雪一样纯洁,透明,无私,不含任何瑕疵。父爱是人间最伟大最无私最真诚的爱,世界因为有了父爱而变得更加的丰富多彩。父爱是一座山,父爱是一条河,父爱是一首唱不完的歌,父爱就像满天的繁星,星星点点,映照着我们每个人的心田。
岁月如歌,父爱无限,就算不能陪在父亲身边,但心永远会陪伴他。谈起父亲,便有着说不尽的话语和感动。随着年轮的转换,皱纹已爬满双颊,青丝已变成了白发,我亲爱的父亲在一天天地苍老。养儿育女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的事,父亲为儿女付出了那么多,倾尽所有,从没有过怨言,无论儿女对他做过什么,他也从没有抱怨过。无论您为了我做了多少,我都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都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享受着,今天我带着深深的愧疚,我说一声,父亲,谢谢您,感谢你赐予了我生命,抚育了我成长,感谢您让我得到了那么多的快乐!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父女,我还做您最乖的女儿。您永远都是我最善良最可爱的父亲。父爱如山,父爱无价,有父亲的一天,我就是快乐的幸福的,我珍惜着这样的幸福时刻。
让我们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去孝敬父亲,祝福他健康长寿!用心去感恩,用爱去对待。那怕为父亲做一顿不是很可口的饭菜,给父亲洗一次布满老茧的双手。因为不管是母亲节,还是父亲节,每一天对于子女来说都是父母的节日。
沈逸飞写于2012.6.11。
父爱如山
文/九满
我是父母最小的儿子,由于营养不良,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父母对我疼爱有加,尤其是我的父亲,对我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爱,简直到了根深蒂固、无可救药的程度。在他的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着的就是我——他的满崽,即使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经常会骂人或无端发火,他也没有骂过我一句。
五岁那年,我的臀部长了一个瘤,并且很快就发展到创口流脓,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对我父母说:“九满的病情必须尽快控制,不然,就有残疾的风险。”父母听说后焦心如焚,四处求医问药。特别是我的病情恶化到高烧不退时,父母更是彻夜不眠,为我换毛巾,端茶倒水,看着痛不欲生的我,他们恨自己不能替儿子受这份罪。
那天中午,父亲面露喜悦地从外面跑回来,说有办法了!毛哥丈母娘家那边有个医生,治好过这种病,父亲边说边安排我三哥挑着我跟着邻居毛哥去求医。母亲后来告诉我,在等待我回来的那些日子里,平日里雷厉风行、干练的父亲,一下子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半夜里会突然惊醒,大叫我的乳名——九满!平时从来不屑和母亲多说一句话的父亲,吃饭的时候会突然放下碗筷,猛然问母亲:“九满的病还有得治吗?”或者缠着母亲去毛哥家打听情况,不管是在家还是下地,总盯着我可能回来的路上张望……
三天后,我们回来了,我的病情也奇迹般地转好了。一见到我,平日里不拘言笑的父亲,竟像个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高兴地笑了,而且笑得很灿烂。
后来,我时常听母亲提起:“你父亲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我同他结婚三十多年,没见他掉过一滴泪”。可是,我看到过。
我刚上学不久,上早自习的时候,同桌的高同学向老师举报,说我讲反动话。在事情处理的过程中,几个和我一同长大的同学加小伙伴又证明我的“一惯反动”,因此,我理所当然地成了“反革命”,父亲也因此受到牵连。
那天晚上,父亲受审回来,颓然地躺在竹椅上,满脸皱纹的他,紧锁的眉头倾注着丝丝焦虑。我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失望与悲伤!吃晚饭了,家人叫父亲吃点饭,父亲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先吃吧。”然后,自顾自的在那里抽闷烟。我想:此刻父亲的心情一定非常难受,他也一定为我这个儿子闯下的大祸感到焦灼!那顿饭,餐桌上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二哥的脸板得像一把刚从淬火桶里提出来的镰刀,随时像要飞起来砍人似的。他说到气愤处,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家人对我也是一脸的厌烦,目光冷酷,好像对我充满仇恨。尽管我那时还不到七岁!
晚饭后,家人陆陆续续休息去了,只留下我和父亲停留在晒谷场上。我向父亲走过去:“爹!”听到我的呼唤,父亲那丝焦虑马上消失在平静的微笑之中,苍黄而消瘦的脸上,皱纹的余波渐渐地漾开舒展着,他把先前在是是非非面前所遭受的压抑、委屈隐藏得无影无踪,展示给我的唯有自然、轻松。
父亲亲昵地把我搂在怀里,我突然感觉父亲的胸怀像大海,宽广无边;使我像渔船使进港湾避险一样安全,我抬头望了望父亲的脸,都心疼的不成样子,满满都是父爱如山。我拉着父亲的手,惊愕地发现:父亲的手,冰凉冰凉的。让我心中陡然浮起一种强烈地自责和愧疚!我多想对父亲说声:“对不起!”可是,我感觉我那张嘴象被高强度的浆糊粘住似的难以启齿,我一句话也没说就哽咽了,泪水从我的脸上流下来。
父亲一边帮我擦泪,一边关切地对我说:“崽啊,这些天,你受罪了!”此刻,我感觉有热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想那一定是父亲的泪,那一定是父亲痛惜儿子的泪!也是我终生都会忘记的泪。大山般深重的父爱终于让我忍不住哭出声来,我大声的对父亲说:“爹,你打我吧!”父亲一边用他那满是老茧的手,擦去我的眼泪,抚摸我的额头和脸腮,亲吻我那满是泪花的脸,一边轻松地回答:“不碍事的,爹挺一阵子就过去了。”我睁开眼睛凝视父亲:深邃的眼眶里布满了泪花。我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我的父亲,这位给了我生命的人,正在通过他的手,将他所有的刚毅的能量,他一生的信仰和热爱,他的智慧和学识,源源不断地传输给我、赠予我。那一瞬间,在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的瞬间,我激动极了,激动于这样一种正在我想象里奔涌的不可思议的传承,让我浑身上下充满了战胜眼前困难的信心和力量!
后来,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他对我的爱却一天浓似一天。而且父亲成了一个特别和善的人,不再有暴烈的锋芒,不再发脾气了。总是微笑着看我,像没有原则的土地爷爷一样慈祥,我也特别开心,觉得自己正一天天成长为他的朋友。而且,他对我的爱时时刻刻润泽着我的心房,伴我成长,伴我成人……
如今,我已为人父了,从自己对女儿那份刻骨铭心、牵肠挂肚的关爱中,从自己宁肯忍饥挨饿而不愿女儿委屈半分的深情中,我懂得了父亲从前对我的那份眷眷深情,也明白了隐藏在父亲内心的那份父爱:如一座大山,为儿女遮风挡雨,默默地让儿女依靠,伴儿女成长……
父爱,伴我一路走来
文/寂寞有毒
大一时看过一本书,名字忘记了。书上说,每一个女儿前世都是一颗夜明珠,爸爸就是夜明珠的守护神。等到来世时,那颗夜明珠就幻化成天使,成了守护神的宝贝女儿。那时我就想:我是不是爸爸的那颗夜明珠呢?我想,我是的。我就是在爸爸一路的呵护中长大的孩子。爸爸充满慈爱和鼓励的目光永远是我成长道路上的一盏明灯,照亮我一路走来。
小时候,我非常顽皮、任性,上课老是搞小动作,影响别的同学。虽然文化课成绩很好,可是体育成绩却是一蹋糊涂,有一次甚至考了十几分,当年教我体育的老师还骂过我“朽木不可雕也”!这让爸爸十分头疼,但爸爸没有放弃我这块“朽木”。他慢慢给我分析:体育成绩不好,其实就是懒于运动,贪玩好耍,再加上一身的倔脾气,老师的教导根本听不进去,这样的“问题”儿童是要想点法子教育的。于是,他悄悄地制定了“教女三步曲”,引导并陪伴我一路成长。第一步是早上和爸爸一起跑步,坚持一天一毛钱;第二步是每天写一篇500字的日记,背一首诗或词,坚持一天一毛钱;第三步是,帮妈妈做家务、不耍脾气、不斗嘴,每月底奖励两元钱。我心里默算着,如果按照爸爸的要求,一个月就有八元钱。这是多大的一笔钱啊,那会儿我最爱吃的酸梅果才两毛五分一袋呢。虽然用物质奖励来刺激学习很不可取,但拿爸爸的话说,那会是真拿我没办法,太顽皮了,都不像个女孩子。
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就进了爸爸设计好的“圈套”。爸爸开始带我跑步。我们一大一小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出现在老城区公路的人行道上,行程根据也跟着逐步增加。其实有好多次我都坚持不下来了,爸爸就边跑边给我讲故事。听着爸爸精彩的故事,也就没顾着两腿又酸又软,所以跑着跑着就不觉得那么累了。而每天写一篇日记对于喜欢学习的我来说也不算太难,我只需在放学后花一点点时间就可以完成,然后轻松地拿到“工资”。做起来最难的就是做家务和养脾气了,不过每次想到两元钱的“巨款”我就咬牙坚持着。
实际上,每月八元钱的奖励(当然,有时候坚持不下来要被扣掉一些)我只留很少的一部份零花钱,其余的爸爸就给我存在起来,到高中毕业的时候,加上平时积累的压岁钱,我已有六千多元的存款。现在细想起来,爸爸真是用心良苦,他的“教女三步曲”既锻炼了我,又让我养成了很多好习惯。我后来体育成绩的提高和谦恭且独立的性格都得益爸爸的悉心教导,另外,每天写日记又让我在无形中积累了很多知识。以前背过的诗词我现在背起来还朗朗上口,文章也频频见诸报端。我想,这是我的一笔人生财富。
爸爸的感情也有很细腻的时候。有次,妈妈买了我最爱吃的荔枝回来。可是很不巧,我来了例假。中午,我正在午睡时,听到门外有动静。我开门,见阳台上放了好多荔枝,爸爸取了一些放进盆里。看见我时,他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你不能吃凉的,我就把荔枝晒热给你吃。刚才我尝了一颗,不太热,还是用开水烫一下比较好。”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爱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
大学毕业后,我做了一名人民警察。工作没有规律,对爸爸的牵挂也只是每周的电话问候。而爸爸时刻都在关注他的宝贝女儿,警察题材的电视剧成了爸爸的最爱,局里与某法制报合刊的《警苑周刊》他也是每期必看。去年除夕我值班,处理完事情回家已近凌晨三点。爸爸怕我回家路过巷道时害怕,他硬是陪着妈妈在透骨的寒风中等了我近三个小时。回家时,一桌饭菜早已冰凉。
虽然已为人妻,为人母,然而,在爸爸面前,我永远都只是个小孩子,永远都可以撒娇,而爸爸的爱永远都取之不尽,就像,就像我的小孩子,我也会一样的爱她如自己的生命。我想,她会和我一样的幸福。
母爱如水 父爱如山
文/吕江鸿
我从小生活在秦岭北麓华县一个小山村,我的母亲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关中农民,方圆几十里,她是出了名的裁缝。父亲是一名农村小学老师,在村子里属于“文化人”。自打我有了记忆,我的母亲和父亲含辛茹苦,省吃俭用,总是把好吃的东西给我们放起来,把最差的饭菜,最重最累的活,留给他们自己。在我们三个孩子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在家吃的是黑馍,给我们书包里装的却是白花花的馒头。父亲对我要求最严,只要是做错了事,不管其他孩子对错,打的肯定是我。而我呢?就因为这么严格的家教,在以后人生的征途中,我宁愿自己吃亏,也绝不占任何人便宜。
如今,我和两个妹妹已结婚生有子女,但母亲还是放心不下我们,她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到我们的儿女身上,我的母亲孕育了我们三个孩子的生命,她与父亲把所有精力花到我们身上后,家里种着庄稼,还要到西安给我们照顾小孩。他们在老家住惯了,喜欢农村的一切,在大城市很不习惯,但为了这个家,还是为我们忍着一切,我心里无限地对不起他们!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儿行千里母担忧”,小时候去趟县城,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妈妈带我去了几次,都是吃苦耐劳,为了干重活,才去的。第一次出远门,记得是当兵,要走的时候,妈妈在送行的人群中哭成泪人,这是后来听说的。到济南当兵,又去了黑龙江牡丹江、吉林延边,三年没回家。1994年年底,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我在军旅生涯中第一次荣立三等功,当立功的喜报敲锣打鼓地送到正在地里耕作的母亲时,她那种高兴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1995年,我考上军校,算是衣锦还乡吧,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知道我要回来,早早帮我收拾着家里的里里外外,而母亲静静地把我住的房间,一遍又一遍地擦,擦得干干净净。那是我当兵后第一次回家,妈妈早早地和家人到村口,爸爸骑一个多小时自行车到渭南火车站去接,妈妈见了我硬是说不出话来,我穿着黄军装含着泪花,大声叫了声“妈,妈,妈!”抱着母亲。离别三年多,才回家探亲,陪妈妈的时间太少啦。回家的日子里,妈带着我去看亲戚,看左邻右舍。因为在我离家当兵的日子,每逢农忙季节里,有很多帮助我们家的乡亲,她让我不要忘记每一个对咱有恩的人……
很快就要走了,去上军校了,妈给我收拾这收拾那,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爸妈及家人在炕上坐了一晚上,我们都不愿让离别的那个时刻到来……就在我走的时候,爸坚持送我去西安火车站,在站台,我上火车前的那一刻,爸爸又抖抖索索的,从裤兜里摸出一些皱皱巴巴的钱,我看着他满是老茧的手,我一个劲地推着不要,因为这是他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辛苦钱,但他仍然硬塞进我军装的衣兜里。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与父母亲每年能见2—3次,直到我积极要求转业,才结束了彼此牵挂的难忘岁月……我在公安局工作,很繁忙,没白天,没黑夜,父亲十分理解,说:“你这工作很重要,好好干,别牵挂我们!”
今天和妻子商量,晚上一定要请父亲、母亲等家人,在陕西农村特色的饭菜馆,在特殊的节日里表示一下我们晚辈,对亲爱的父母亲的敬重和爱戴,有娘才有家,有爹才有天,让我们在繁忙中抽空多行孝心!
父爱如山,母爱似海
文/冰兰蝶语
周末的深夜是如此之甜美静谧,在博客里还有星星点点的博友在刷新着他们的部落格,孤灯夜下透过网易博客第23期话题,“我的父亲母亲”,让我想起现代着名散文家朱自清的《背影》笔下的父亲,那朴实慎密、清隽沉郁、文笔清丽的语言,淡淡的笔墨中流露出父亲那深情的爱、朴素的语言中表达了父亲至真至纯的亲情,感动之余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母亲……
我生长在一个会计世家,三代都是在做财务工作。爷爷是一名财政所的会计,父亲是一名会计师。子承父业,父亲勤勤恳恳的从事了三十多年的财务工作,带领了一级又一级的年轻会计人员,至今仍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工作着。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严谨的人,无论在生活中、工作中,对自己要求严格,对我们更是严加管教。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常在家。记得小时候几岁,我在家里点火玩,父亲不让我玩,小时候的我是单纯又固执,我爱理不理,他很生气,这件事现在想来仍历历在目……
父亲也是一个善良诚实的、做事认真的人。平时的工作环境,养成了寡言少语的性格,并把这种优良的作风、性格遗传给了我们。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做财务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那细密的数字容不得半点差错。
长大了,我刚工作时,试写了一篇通讯到深夜,第二天起床上班时,发现内容已有所改动,才发现了父亲的笔迹,原来是如师的父亲--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给我用笔略加改动的更加逼动了。
有了孩子以后,父爱对我们爱的目光也更久远、深邃了:此时此刻,我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离父母家并不算很远,天渐黑暗时,和闺女步行回自己家,走到半路时,无意中回头发现了父亲因为不放心我们,悄悄的跟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直到护送我们快到家门口才默默的回去……
父爱是山,那深沉的父爱,默默无闻,指点我们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看过贾平凹先生描写父爱的那句经典句子“父亲的爱是一把伞,他为我们人生中的风雨抵挡!父亲的爱是一杯茶,在我们疲惫的时候送上。
父爱是一缕阳光,让你的心灵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温暖如春;父爱是一泓清泉,让你的情感即使蒙上的风尘依然纯洁明净。父爱无私,他不求回报;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
拥有思想的瞬间,是的;拥有感受的快意,是幸福的;拥有父爱也是幸福的”。“一株茉莉也许没有沁人心脾的芳香,但它永远会让你感到清新,感到幽雅,父爱就是这样,犹如茉莉一样静静地开放。无论你在何方,父亲那慈爱的眼睛定会伴随你一生”。
“我的生命是从睁开眼睛,爱上我母亲的面孔开始的”。--从牙牙学语的孩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妈妈‘了。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她生育养育了我们,乃至养育了下一代。在妈妈年轻的时候,美丽高挑的她是一位小学的老师,爸爸常年工作很忙,妈妈为了照顾小小的我们、给还未离休的爷爷做饭,她辞掉了十几年她热爱的教育工作,任劳任怨的担当了这个家庭,负起了这个家庭的全部责任。
我们成家之后,妈妈又帮我们照顾孩子,外甥和女儿都是妈妈帮助带大的,直到妈妈累出了一身病:前年的春天,是我最不能忘记的一个季节,那个春天,妈妈为了照顾我女儿,女儿感冒在医院打针,回家还要给下班的父亲做饭,还要照顾快90岁的奶奶,累出了重病,那是一个可怕的春天,医生的误诊到现在仍让我心有余悸,我吓得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到现在妈妈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妈妈不再是当年相框上那个1.70米的美丽的姑娘了,她添了些许的银发,她把最美的青春给了我们,妈妈的腰弯了,她把挺直的脊梁给了小时候的我们,妈妈的手粗了,她为了我们任劳任怨,妈妈一天天的老了,她把一生的爱给了我们,“母爱是船,载着我们从幼稚走向成熟”,“妈妈你在哪儿,哪儿就是快乐的”;哪儿有妈妈的影子,哪儿就是温暖的,直到现在有时候顺路路过妈妈家时,离别时她仍旧用慈祥的目光送我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才肯离去,父母那关爱的目光,会在我们心中定格一生。
我们在父母的关爱惦记下成长至今,父爱似山,深沉宽厚,为我们遮风避雨;母爱似海,胸怀宽广,柔情无限,一点一滴,在身后默默关注着我们从小到大成长的每一步,父母的爱是天下最无私最伟大的爱;在你工作或在外,遇到疑惑的问题时,是慈祥的父亲,在深化点拨和开导你的心灵;在你生活中遇到难题或失意之时,是亲爱的母亲,在用她大半生的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和体会在引导你的思想,解开心中的疑问。
看冰心写给母亲的诗,让人流泪、让人感动、更让人珍惜现在的这份亲情--“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不要惊讶他无端入梦,这是你至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永远被父母所关注和牵挂着,因为这世界,正如天上的流云,变换莫及,随时都会有变化。
所以,请善待我们的父母亲吧,若等到哪一天,你想再孝敬的时候,也许已没有任何机会了。父母的爱说不完道不尽,如涟漪,荡漾心底、温暖心间,父爱如山,母爱似海。
父爱似春雨
文/吴茜
有人说父亲的爱像山,深沉而厚重,我却说父亲的爱像春雨,默默滋润着我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对父爱的最初记忆,是在我三四岁时,全家住在几平米的平房里,冬天没有暖气,早上起床,棉袄棉裤冷得像铁,我哭闹着拒绝起床,父亲总是用炉火把我的棉袄棉裤烤热,再送到被窝里给我穿上,那时的父爱,是衣服上淡淡的烟熏味儿。
再大一些,父亲每天送我上幼儿园,乖巧的我从不哇哇大哭,撒泼打滚,但是父亲送我到班里,我一定要再送父亲到门口,临了还要眼泪汪汪地说一句:“爸爸再见,早点接我。”这每日一出依依惜别、十八里相送的戏码才算是正式演完,那时的父爱,是走廊里那个脚步匆匆却频频回首的身影。
上学了,在夏天炎热的中午,送我上学的路上,父亲会到家门口的小卖部,买上一瓶沁凉的橘子汽水儿,灌到小水壶里,再插上一个蜡纸管,笑眯眯地看着我小口小口地啜饮,自己却舍不得尝上一口,那时候的父爱,是嘴里久久不散的冰凉甘甜。
下雨天,当多数同学冒雨回家时,父亲必会带一把雨伞,在学校门口等我,见到我出来,把伞交给我,反身蹲下,背我回家。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三四年级,才在同学们善意的嘲笑中慢慢改掉,那时的父爱,是不算宽阔,也不算挺拔,却永远那么温暖的脊梁。
我能帮父母干些家务了,像所有小孩一样,总是不屑于太简单的工作,想挑战力所不及的任务,于是,和面时摔盆,刷碗时摔碗,那个时候,家里叮叮咣咣的声音不断,父亲总是边安抚准备发火的妈妈,边对我说:“没事儿,闺女,那个盆子我看不顺眼,还没腾出工夫摔呢,这下省我事儿了!”那时的父爱,是挂在笑脸上的泪珠儿。
年少的叛逆时光,记不清因为什么和父母争吵,晚上跑出家门,其实也不敢走远,就在家附近的黑影里,一个人抽泣,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那时的父爱,是黑夜里一声声的呼唤,让我在成长的路上虽有迷惘,却不致于走偏。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欢喜地向父母宣布自己要嫁给他时,也许是因为太年轻,全没有留意父亲黯然的眼神,宠了二十几年的宝贝,父亲觉得,交到谁手里都不放心。那时的父爱,是离家前父亲久久不肯放开的一握。
为人母了,父亲总说,外孙弥补了他没有儿子的遗憾,好像重新做了一次男孩儿的父亲,花瓣似的小人渐渐长大,骑车、滑板、射击、风筝,姥爷的花样最多,姥爷的宠爱最深。那时的父爱,是一老一小玩不厌的游戏和说不完的秘密。
父亲病了,病得很重,几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好久才恢复知觉,我和妈妈轮流守着他。有时候,妈妈不在,他就不停地问,***什么时候来,开始以为他是想妈妈了,后来才意识到,他是想大小便,又不想麻烦我,那时候的父爱,是病床上那总是含着歉意的目光。
术后的父亲需要放疗,时间安排在深夜,父亲怕我害怕,总是早早出门,在小区门口等着我,每天开车往返医院,是父女独处的欢乐时光,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的父爱,是午夜昏黄路灯下那抹清瘦的身影。
再后来,父亲走了,走得很急,看着病床上的他一点点失去活力,那时候,他已经很久不能说话,唯有留恋地看着我,看着妈妈。我不敢哭,因为父亲在看着,我想,在他最后的记忆里,留下的应该是女儿的如花笑颜……
父亲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父亲又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没有做过一件损人利己的事情,对家人的呵护,对朋友的忠诚,对同事的帮助,对邻居的热情,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父亲,虽然您离开了我们,但我相信,您一定是在天堂快乐的生活着,因为我依然能够时时感到您的爱……
父爱如此悲伤
文/任冬生
在我三岁,弟弟还张着小口嗷嗷待乳的时候,我那狠心的母亲便抛下我们父子三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在我懂事后,奶奶告诉我,小时的我,因为母亲奶水不足,又不肯吃奶粉,就喜欢吃那没多少营养的饼干糊糊,起码吃掉了一麻袋饼干,也吃掉了父亲那点微薄的工资。身体因此极度虚弱,且多病,经常莫名其妙地晕死过去,吓得一家人半死不活,还以为我活不下来了。弟弟因为母亲的离去,吃不上奶,又不肯吃其他东西,就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地嘶声啼哭,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小嘴憋得乌青,急得一家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行了,奶奶将她干瘪的乳头塞进弟弟的嘴里,他狠劲地咀啊咀,咀出血来也不顶事。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母亲又是怎样离去的,父亲绝口不提,他尽量不让我和弟弟感觉出生活的异样,活得和村里其他孩子一样自在,以至于我们兄弟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竟然无视自己曾有过母亲这一铁打的事实。父亲只是在生活极不如意极度丧气时,才会怜悯地看着我们,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句:牛马生了儿女,还会用舌头舔干净,可你们的妈妈呢,生下你们就像拉一泡屎,头也不回地走掉,天底下哪有这样狠心的妈呀!
父亲一边教书,一边种地,一边又当爹来又当娘,伺候我们兄弟,生活过得十分杂乱而清苦。在我幼时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都是那么忙。每天天不亮起床,服侍我们起床、穿衣、洗漱,煮饭,伺候我们吃饭。然后领着我们去上老半天的连堂课。放学后又领着我们去田间干活。天色暗了,便又回家张罗晚饭,顺带搓洗衣物。我们吃饱了,睡下了,父亲便又趴在灯下备课到深夜。在村里,我们家的灯总是亮的最早也熄的最晚。因为过度的劳累,加之精神上的创痛,父亲身体虚弱,憔悴不堪,脸上至今仍保持着那种秋霜榨下的冷灰色。父亲为了我们兄弟吃好穿暖,不叫人家笑话,遭人冷眼,不惜花费“巨资”,为我们兄弟买那时农村孩子穿不起的高档衣物,吃不到的糖果零食,玩不起的高档玩具,超标准地享受到城里孩子的待遇。而他自己,永远穿着那几件被水漂洗得失去本色的补了又补的旧衣服。父亲总觉着亏欠我们兄弟的太多太多,他只有拼命地付出,再付出,加倍的弥补,再弥补,在物质上、精神上给予我们最大的支持和永久的抚慰。
父亲这种超负荷的透支,他的兄弟姊妹和一些同事朋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多次建议父亲再找一个老婆,一来可以帮着抚养两个孩子,二来老了有个依靠,还为他介绍了对象。有一次,是一个冬天,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到县城去玩,到一个非常气派的学校(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城关一小),进了一家人的屋子。到现在我还隐约记得,那家人屋里烧着火炉,火炉旁摆着沙发,对面的高台上放着一台彩色电视机,很现代,很温暖。我和弟弟第一次坐上那么柔软的沙发,第一次看上电视,而且是彩色电视,电视里面播放着一个小女孩与蛇妖、鬼怪斗智斗勇的动画片,很好看。我和弟弟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父亲与那家女主人在里屋谈些什么。后来,父亲出来了,叫我们走,女主人一再挽留我们吃饭,父亲执意不肯,我们还责怪父亲为什么不叫我们多看会电视呢。这件事过去好几年,父亲才对我们说,那天他是去给我们找后妈的,那个女的满口说她很喜欢我们兄弟,还说以后一定对我们好。父亲起初也有了一点意思,但当得知她还有一个女儿时,父亲动摇了。父亲说:人家是城里人,条件好,我们是乡巴佬,条件差,万一以后她变了卦,只爱自己的女儿,嫌弃甚至虐待我们兄弟,我就是对不起自己,也不能对不起你兄弟俩。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一次,父亲一个朋友在南坪县(现在的九寨沟县)给父亲说下一门亲事,说那个女的很好,会对我们好的,叫父亲千万别错过,一定抽时间去看看。那时我已读三年级了,弟弟也读二年级了,醒事多了。临行前父亲给我们做思想工作,记得那是一个夜晚,天很黑,灯光很亮,我趴在寝室红木方桌上做作业,弟弟趴在矮凳上做作业。父亲像是教学生做一道极难的应用题,绕来绕去,终于理顺了数理关系,点到正题上来。父亲说:儿子,你们都大了,懂事了,阿达(爸爸)虽然对你们好,但再怎么好也不能替代妈妈的爱,你们看,我们这个家,家不像家,屋不像屋,阿达想给你们找一个后妈,让你们过上和其他孩子一样有妈妈疼爱的生活,你们看要得不,要是不行,我就不去了。我不停地摆弄着铅笔,脸涨得通红,羞涩地点了点头,心里既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我终于要有妈妈了,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都说后妈不好,要是后妈虐待我们怎么办,要是那样,我们还不如死了好。弟弟见我点头,也跟着点头,脸上的表情和我差不多。那晚,我第一次失眠,还睁着眼睛尿了床。第二天,父亲便和他的二弟一同前去,一去就是好些天。那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既兴奋又焦虑的恐慌中。终于,终于,父亲和二爸回来了,什么人也没带,什么话也没说。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又有一种如重释放的快慰,真是很矛盾。后来有一天我偶然听见了大人们的谈话,父亲说他和二爸披着雨衣,冒雨走了两天的山路,才到了那女的家里。对方也是一个老师,人倒是很好,没得挑,就是有两个娃,条件比我们还惨,要是以后好上了,她虽然对我们好,但我们兄弟一定会吃不少苦头的。我不能太自私了,我不会叫我的儿子跟着吃苦受罪的。于是,这件事也就泡汤了。
以后,不管亲戚朋友如何苦心劝说,父亲也很明白,要不再找个老婆,拉扯两个儿子的重担会压垮他的人生,自己最后还很可能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但为了我们兄弟不受一点委屈,父亲还是断然拒绝了。他一门心思把我们养大成人,无怨无悔地苦苦支撑着这个残破家。后来,我和弟弟翅膀硬了,先后离开父亲,去远方读书、谋生,丢下父亲孤单一人,守在那个破庙一样的村小里(我们老家山下的一个小学校)。村小位于村子西侧的山脚下,其他老师都是本地人,在村里有家,只父亲一人住校。行课期间,白天热热闹闹,晚上冷清异常。父亲草草吃了晚饭,便像一个寂寞的老僧,枯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盹,没电视可看,也没人陪着说话。家里那台和我年级相仿的收音机,便是父亲唯一的消遣。实在耐不住寂寞了,父亲便到村里最热闹的茶馆去打打小牌,填补内心的空虚寂寞,直到茶馆散场关门,才鬼魂般深一脚浅一脚地飘回去,钻进冰冷的被窝里去。到了学校放假,要是我们没能回去,学校更是清寂如烟,父亲和一个孤苦无依的守庙人没什么区别。一个人吃饭,吃不香,也不想吃,一个人的生活,很简单,也极不规律。父亲终于清闲下来了,身体却异常闹腾起来。悲苦生活留下的关节炎、腰腿疼、胃病、牙痛、鼻窦炎、肾炎等,白天黑夜,黑夜白天,折腾得父亲不得安生。有好几次,我放假回家,进了屋,灶头没一点火星,锅里没一点饭菜,我以为父亲又出去耍了,可一踏进寝室,父亲躺在床上,蒙着脑袋捂着牙关哎哟哎哟地呻吟着。我悲伤极了,父亲辛苦把我们养大,最后身边缺连一个端水递药、伺候茶饭的人也没有,这样下去,父亲要是哪天痛死病死也没人晓得。
那个时候,我就想,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一定得给父亲找一个老伴,给父亲一个家。恰好,弟弟那位绵竹的木匠师傅,给父亲介绍了一个人——他老家的亲戚。父亲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说老都老了,还找老婆,丢不起那个人。父亲的兄弟姊妹也强烈反对,那么远找个老婆,弟兄姊妹没几天日子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怕没个照应,面也难得见了。最后,在我们兄弟的反复劝说下,父亲好歹同意见上一面,爸爸娘娘们也软了口。父亲去绵竹看了两次,对那个老婆婆有了好感,更喜欢上了那个一年四季山清水秀的地方。几经周折,我们一家人和父亲的兄弟姊妹一行二十来人,去了绵竹,为父亲和后妈简单地置办了婚事。当晚,在那家人的堂屋里,我端着酒杯对父亲和老辈子们说:我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全靠各位老辈子,我和弟弟能有今天,全靠了阿达(爸爸)。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也还不清。看到阿达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我,我……话未说完,我失声痛哭,大家也跟着抹眼泪。我们哭人生的悲凉,哭父亲的悲喜,哭我们自己。
后妈是一个好人,对父亲好,对我们也好,我们好不容易回家了,后妈是绝不要我们做那怕是洗碗之类的小事。学校开学时,后妈就随父亲进山,放假了他们就出去修养。有了后母的悉心照料,父亲像变了一个人,干瘪的身体逐渐发胖,枯涩的笑声饱满而响亮,身体的病变像是遇到了克星,总是东躲西藏,就连父亲说话的声调也高了几个音阶。看着父亲的变化,我们喜上心头,父亲,劳苦了一辈子的父亲,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家,终于过上了舒心的日子,我们也可安心地谋生去。父亲也谋划着在退休后,到绵竹修一个漂亮的大房子,到那里养老去,将来还要为我们带孩子。
哪想,老天不长眼,就在三年后的一个萧瑟的秋天,就在父亲退休的前一年,父亲正在备课,我的后妈,去亲戚家玩耍后,出门时,在公路的拐弯处,被一辆不长眼睛飞驰而过的卡车,碾断了腰,在送往茂县医院抢救的途中就断了气。第二天下午,当我和弟弟千里迢迢匆匆赶回去时,后母已经躺进了黑色的棺木,父亲静静地坐在棺木一头,一言不发,目光呆滞如痴,脸色惨白如纸,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我扑上前去,拼命抠着后妈棺木下的泥土,嚎啕大哭,哭我的后母,哭我的父亲。亲戚朋友又是拉又是劝,终于,我停止了哭泣。父亲仍是一言不发,越发地苍老颓废。就在当晚,我们连夜将后妈运回绵竹。按照地方风俗,请了一大帮唱戏的,又敲又打又哭又唱了三天,后母终于躺在她家的祖坟里了。父亲整日唉声叹气,夜不成眠,骨瘦如柴,头疼如裂,常犯糊涂。不管我怎么劝说父亲,死的人死了,活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父亲那里听得进去,我真怕父亲受不了打击就此崩溃而疯掉。回去自然是不可能了,父亲是见不得那个伤心之地的。我起初想把父亲带到草原上来,但我一无所有,连住的寝室也和别的老师共同分享。加之草原冷酷,父亲经不起风寒,医疗条件又差,父亲要是突然病倒了,那就麻烦大了。我和弟弟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由弟弟带父亲到成都租一间房子,等父亲从灾难中痛醒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几天后,我随后母的两个儿子回山里处理车祸后续事宜,完事后,我便回草原上班,弟弟带着父亲去了成都,在华阳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了下来。后来,弟弟迫于生计,又搬迁了一个地方,在街口开了一家小小的饭馆,父亲则在对面的一个小楼一间不足五平方米的袖珍小屋里住了下来。期间,我也抽空去了探望几次,父亲的各种老毛病又犯了,最厉害的是鼻窦炎导致的头疼头晕(也是遭受打击的留下的后遗症),父亲和弟弟去了很多地方,捡了很多药,一点效果也没有,我真怕父亲在弟弟做生意时,走在公路上,被车撞了,或是走着走着,便消失在异地茫茫的人海中,再也找不回来了。弟弟的窘迫,父亲的凄惨,像猫爪撕扯我的心,让我时刻不得安宁。终于,一年后,父亲的鼻窦炎有了缓解,父亲从阴影里活过来了。至于那段时间,父亲怎么熬过来的,又经历了怎样的内心纠结,我不得而知。而我,对于父亲和弟弟,只有永远的愧疚,作为长子,在父亲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却将他老人家抛给了可怜的弟弟,让他们在痛苦中苦苦挣扎,我是一个不孝的儿子,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尽管,他们理解我,支持我,对我没有一点点怨言。
活过来的父亲,仍旧对绵竹念念不舍,不顾家人和亲友的反对,用退休后的那点安家费和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在后妈生前的那个小镇,买了一个小房子,大多时间,也是一个人度过的。活过来的父亲,精神倒是好多了,就是身体大不如前。他终于悔悟年轻时,未好好爱惜身体,落下如此多而难治的病根。他终于开始关注健康知识,关注身体保养,终于舍得进大医院,也终于舍得花钱买大包大包的药吃。每次我打电话给他时,他说不上几句,便开始没完没了地唠叨,不要抽烟,少喝酒,少熬夜,不要睡懒觉,要爱惜身体,要多锻炼,你阿达就是活例子,年轻时不爱惜身体,老了才晓得后悔,一辈子没吃好没穿好,到老了,结果花大价钱吃苦药。除此外,他还要反复叮嘱,要和媳妇好好相处,千万别走阿达的老路。父亲越是责备自己年轻时没关心自己的身体,越是叮嘱我们搞好夫妻关系,我越是内疚,这都是我和弟弟给害的,都是因为我们,父亲才会落下如此多而难治的病根,父亲的晚景才会如此凄凉。要是他像那些狠心的父亲,不顾儿女的好歹,早给自己找个老婆,安个家,他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他不会走到这样凄惨的地步。我们欠父亲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我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不起父亲的滴水恩情。父亲越是对他的选择无怨无悔,我越是不能原谅我们给他老人家建造的痛苦。
我永远不会也不能忘记父亲在绵竹给我说的那一席话。那时,我刚要结婚,乘放假去绵竹陪父亲,我俩在逛街的时候,父亲问我结婚准备的怎样了,我说已经差不多了。说的时候,我底气不足,话语闪烁。尽管我已工作了五六年,因为不懂规划,且又贪玩,临结婚身上连一千元也拿不出。明眼的父亲看出了我的窘迫,平静地说:“儿子啊,阿达这辈子对不起你们,没能给你们找一个好妈妈,没能给你们一个温暖的家,让你们跟着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不管怎样,在这个世上,你们还有阿达这个唯一的亲人,阿达这还有一点钱,你全部拿去,婚礼要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阿达要对得起你们,你们要对得起你自己。阿达老了,只有这点能力了,也陪你们走不了多少日子了,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那一刻,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街头,我真想抱着父亲大哭一场。父亲啊,我的父亲,你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道出了你平凡而悲壮的父爱,而我呢,只能用浅薄的文字,记下你父爱里的点滴悲伤。
父爱
文/陈梓昕
爸爸工作很忙,经常晚上我已经睡着了,他还没有回家,早上起来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匆匆忙忙地去上班了。所以我和爸爸的关系有些疏远。我常常觉得他并不爱我,因为他不常送我上奥数,不陪我玩耍,甚至和我一起吃饭的次数也不多。
直到有一天,爸爸给我买了一个价值两千多元的航拍飞机,下午要和我一起去操场玩,顿时欣喜若狂的我,这才觉得爸爸还是爱我的。
那天下午,由于我没有被专业培训过航空飞行,一不留神把油门推到了最上方。此时,飞机已飞得非常高,爸爸立刻跑过来挽救,但此时的飞机还没有校正指南针,不好控制,结果从半空中掉下来。飞机架摔断了,还有好几处被震裂了。一道道裂痕使我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悲痛的眼泪,再也不敢看爸爸一眼。
出乎我的意料,爸爸不但没有批评我,而且还笑着安慰我说:“没事儿,第一次使用嘛,摔得不重,还能修好。”我心里清楚地知道,爸爸此时也很难过,只是为了不让我从小心里就有阴影。这时,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顿时,我觉得爸爸是多么的爱我。
这个夜晚,我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醒来了。我看到爸爸还坐在电脑边给我寻找网上有用的飞机配件。原来,爸爸不批评我,不是不在乎这架飞机,而是在乎我的感受。这一次的事情让我刻骨铭心,以后我做事情都要谨思慎行,考虑周全了再去做。
这就是爸爸给我的爱。尽管它不是陪伴,但它却是宽容的爱。
粽香里的父爱
文/王国梁
那年端午节前,母亲大病初愈,总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家里的愁云还没有散尽,母亲没有心思给我们过节。家家户户都开始包粽子,能闻到粽香飘进院子。我咽了下口水,低头干活。妹妹还小,不懂事地抱怨说:“妈,咱家怎么不包粽子,我想吃粽子了。”母亲懒懒地说:“不包粽子了。”妹妹失望极了,瞅了一眼父亲。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父亲就把包粽子用的苇叶、江米、红枣等买回来了。他乐呵呵地对我们说:“今年端午节,咱照样包粽子。”母亲躺在床上说:“我还是觉得浑身没劲儿,什么都不想做。”父亲说:“你好好歇着,包粽子的事交给我了!我看你的气色好多了,歇几天要打起精神来。你有了精神,这个家才像个家。”母亲笑着点点头。
父亲要包粽子了,母亲躺在床上给他当“技术指导”,告诉他苇叶要煮过、米要泡一宿等,父亲一一照办。一切准备就绪,父亲把盆盆罐罐、苇叶江米摆满了屋子,开始包粽子。包粽子对父亲来说,是精细活儿。平日里,父亲只管在田里忙,他手里拿的是锄头铁锹,厨房里的活儿几乎没干过。我们都没想到父亲还能做包粽子这样“技术含量很高”的事。
父亲把苇叶放在手里,就像拿起绣花针一样笨拙。他把苇叶颠来倒去好几遍,也不知道怎样把米包好。母亲笑他笨手笨脚,却极为耐心地指导他。母亲下了床,亲自做了个示范,父亲赶紧说:“好了,我学会了,你歇着去吧。”只见父亲费力地把苇叶围成小碗状,把米和红枣包进去,再把粽子包好,捆扎起来。整个过程中,父亲的嘴巴和牙齿好像都在使劲,他认真努力的样子惹得我们笑起来,家里又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不一会儿,父亲的粽子就包得熟练一些了,一个个粽子在他手里翻飞着,我和妹妹帮忙打下手。一家人说说笑笑,节日气氛浓浓的,母亲的精神好了很多,开始给我们讲端午节的习俗。父亲很高兴,也和母亲一唱一和,讲起了我家过端午节的往事。我明白,父亲是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要乐观地面对生活,阴霾已消散,应该勇敢地拥抱阳光。父亲用无声地语言表达着对我们的爱。
父亲把粽子包好了,虽然这些粽子看上去不好看,很多还露着白米,但是母亲却一个劲儿夸父亲了不起,这么快就学会了包粽子。我和妹妹帮忙劈柴烧火,开始煮粽子。浓浓的粽香弥漫着,我们开心极了。粽子煮出来,虽然看上去不好看,但是剥开一只尝尝,味道还真不错。浓浓粽香里,有父亲浓浓的爱。如今,我们知道,6月还有一个父亲节。每年的端午、父亲生日、父亲节我们都会赶回家陪父母过。这几个日子紧紧连着,我们一家的快乐和幸福也紧紧连着。
父爱无言
儿时,家里没有玩具,便吵着父亲做。父亲虽不是木匠,却挺会琢磨,小手枪、大长刀,一顿饭的工夫就能做成,虽说粗糙了些,却也给我和弟弟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寡言少语的父亲,从不会主动嘘寒问暖去关心人。一次我病了,母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带着我四处寻医问药。而父亲却只顾忙着田里的农活,只有收工回来才会进房看看,有时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有时则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上。
小时候我常觉得委屈,有时甚至怀疑自己不是父亲亲生的,否则他怎会那么铁石心肠?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彻底改变了我的这个想法。
一个圩天,我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想帮母亲把斗笠送到集市上,刚出家门,突然撞上一块石头,我连车带人摔到沟里,挂在车旁的十几个斗笠全被压扁了。我害怕极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父亲追了上来,见我膝盖流血,二话不说就将我背回了家,然后帮我上药水。在沉默中,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父亲的爱。
初二那年,学校重新分班,我被调入“尖子班”。家长会上,学校要求每位家长额外多交200元费用,许多家长听后议论纷纷,都不愿交。回到家后,父亲一直沉默着。第二天,他早早地就起床了,与邻村的几个小伙子一起到十几公里外的伐木场扛木头。一个星期后,父亲把钱交了,他是班里第二个交这笔钱的人,当时许多亲朋好友感到费解,问父亲为什么强出风头瞎逞能。父亲笑而不答,我知道家里并不富裕,父亲并非要出风头,他这么做只是想让我在校更加安心读书罢了。
1995年秋,我不负重望,考上了师范。父亲倍感欣慰,他依旧用他那独有的方式默默地表达着自己的爱。那年“五一”放假,刚回到家里,母亲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父亲去摘杨梅了。到了傍晚,父亲才气喘吁吁地挑着杨梅回来。他汗流浃背,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树叶,手背上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已把一大捧又大又红的杨梅递到我手上。母亲催我快吃,说父亲前些天就惦着我爱吃杨梅了,知道我今天要回来一大清早就上山去摘了。听了母亲的话,我的鼻子酸酸的。
最难忘的是出嫁那天晚上,因迎亲队伍要到夜里12点多才会到,全家人便陪着我围坐在房里。母亲和奶奶在一旁不停地叮嘱着,偶尔偷偷地抹把眼泪。父亲一言不发,他手里拿着烟,但却一直没点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抱着两个热水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将其中一个放在我手上,而另一个则塞进被窝让我暖脚。从小到大,我和弟弟的生活全是母亲一人操心着,父亲成天忙于农活,他不曾给我们做过一次饭,也不曾帮我们买过一件衣服,至于泡热水袋这样的小事儿更是从未有过。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父爱无言,却胜过万语千言!
父爱如山
文/陈昱江
恐惧时,父爱是一块踏脚的石;黑暗时,父亲是一盏照明的灯;枯竭时,父爱是一湾生命之水;努力时,父爱是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时,父爱又是鼓励与警钟。父爱是一缕阳光,让你的心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父爱如大海一样深沉而宽广。
记得那是我上四年级的时候。那天晚上月明星稀,因为白天的期中数学考试我胜券在握,所以晚餐时我夸下海口说:“老爸这次我一定会拿到100分。”爸爸听了乐得一把搂住了我说:好样的!真要考到满分,我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书。“
第二天,当我拿到试卷时,我傻眼了,那个红的刺眼的87分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我拿着这份沉甸甸的试卷,背着书包,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我忐忑不安,我真是无颜面对爸爸的期望啊!
今天的回家之路显得格外漫长,我慢吞吞地像只蜗牛似的,走了很久很久,才艰难地踏进家门。更不凑巧的是,今天爸爸妈妈回来的都特别早,我不敢面对爸爸的眼睛,灰溜溜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我拿出那份试卷仔细地看看我到底哪里没有做对,让人生气的是,我错的竟然全都是计算题,想起爸爸平时检查作业时对我的教导,让我做题一定不要撒懒,不要图省事,一定要细心计算。而我,偏偏就在最简单的题上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磨叽着不敢出去,这时门——吱扭一声开了。爸爸走进房间,拍着我的肩膀说:”走“今天可是满汉全席,专门犒劳你的。听了爸爸的话,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把卷子递给爸爸,等着暴风雨的来临,爸爸看到了我改的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能记住教训,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才是最主要的。一次没考好不可怕,就怕你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别哭了,吃完饭‘罚’你再做一套满分的试卷,怎样?“我擦干眼泪,说:”没问题!“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父亲既是严父也是慈父,是他教会我如何面对失败,如何把握未来,我和爸爸既是父子,也是朋友,他尊重我的选择。我幸福是因为我拥有一份沉甸甸的爱。
父爱的深度
我跟杨炎结婚八年,没见过公公。开始我以为杨炎是怕我嫌弃那个家,不肯带我回去。于是我积极表态:选了你,就做好了接受你的父母的准备,无论他们是穷是富,是老是病。杨炎握了我的手,含情脉脉,却不说话。
有一次,我甚至买好了三张去他家的车票,兴冲冲地摆到他面前,说:冲儿都五岁了,也该见见爷爷奶奶了。却不想杨炎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把车票撕得粉碎。杨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冲儿没有爷爷,我也没有爹。回手,他把一个杯子摔到了地上。我从没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
我沉默着把收拾好的包打开,把给公婆买了礼物都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个晚上,我睡在了冲儿的床上。
杨炎从农村出来,我知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每年过年过节,他都要买很多东西寄回家里。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娘,来城里住些日子吧!娘去了哥哥姐姐家,他总心急火燎地奔过去。看得出他想家,却从不提回家的事。杨炎也从来不提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心结。
第二天是周末,杨炎把冲儿送到姥姥家。回来接过我手里正洗的衣服,他第一次跟我说起我未见过面的公公。
杨炎是家里的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上了大学。这我是知道的。从前我总说:咱爹咱娘真的很伟大,农民家庭供出三个大学生,那得受什么样的煎熬啊!那时,杨炎总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不接我的话。
杨炎上初三那年,姐姐继哥哥考上大学后,也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师范学校。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人都在侍弄那二分烤烟地,阳光明晃晃的,把家里人的心情都晒得焦燥。姐姐带着哭音说:我不去了,我去深圳打工,供小炎上学。
爹重重地把手里的锄头摔在地上。不上学,也轮不到你!他抬起头,说:姐,我16了,我不念了。母亲在一边抹眼泪。哥哥蹲在地边,有气无力地说:我再找两份家教,咱们挺挺,我毕业了就好了。
家里东凑西凑还是没凑够姐姐的学费。爹抬腿出去,回来时,手里攥了一把暂新的票子。他把马上就可以卖钱的烤烟地贱卖给了村里的会计。娘说:就这点地都卖了,咱往后吃啥喝啥?爹说:实在不行,就让老疙瘩下来。或者爹只是那样一说,杨炎却记在了心里。尽管他说了不念的话,但这话从爹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姐姐上学走了。爹出去帮人家烤烟叶。爹的手艺好,忙得不可开交。杨炎却因为爹的那句话,学习上松懈下来,反正早晚都是辍学的命,玩命学又怎么样?很快,他便跟一帮社会上的孩子混到了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跟那些所谓的“朋友”去水库玩了一天回来,看到爹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见了他,爹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爹说:既然你不愿意上学,那好,从明天起,你就别上了,跟你三舅去工地上做小工!
他瞪着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他喊:凭什么让他俩上学,不让我上?
爹说:因为你是老疙瘩,没别的理由。
他梗起脖子,说:不让我上学,我就不活了。杨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整整饿了自己五天,娘找来了村里叔叔伯伯。爹说:想上学可以,打欠条吧,你花我的每一分钱,你都给我写上字据,将来你挣钱了,都还给我。我和你娘不能养了儿子,最后谁都指望不上。
他坐起来,抖着手写了字据给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我一分一厘也不会欠你的。
那晚,他跑到村东头的小河边哭了一夜。爹一定不是亲的,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对他?人家的老儿子,不都是心头肉吗?他上学,很少回家。可是爹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他回家帮他干活。烤烟要上架,他一个人干不过来,要杨炎回家帮忙。麦子黄了,不及时割会掉粒,还要杨炎回家抢收。杨炎咬着牙,拼命地干活,他想: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也就算逃了苦海了。
那次割豆子,杨炎一镰刀下去,割伤了腿。娘给他抹药时,他说:娘,我是你们要来的吧?
娘叹了口气,说:别怪你爹,他也是被逼得没法儿了,他怕你们都走了,孤得慌。
他看了看正在院子里侍弄那半根萝卜垄的爹说:人家的父母砸锅卖铁都供孩子上学,哪像他,一天只知道钱钱钱。他一天到晚净干那没用的。
爹每年都要在院子里种半垄萝卜,也许是土质不好,萝卜全都很小很小,几乎不能吃,全家人只能喝味道很难闻的萝卜缨子汤。
娘还好东西一样,把萝卜缨子晒干,给他泡水喝。想想他就有气。
上高中时,哥哥毕业上班了,姐姐的生活费也可以自理了。按理说家里的条件好了很多,爹应该对他松一点了。
可是,每次他回家拿生活费、资料费,爹都郑重其事地掏出那张欠条,让他把钱数记在后面,签上名字日期。每次写这些时,他都会咬紧牙关,然后把对爹的感情踩在脚底下。
那年临近高考,家里的麦子又黄了。爹捎信给他,让他回来割麦子。他终于没忍住,回家跟爹大吵一架,他说:你就不能割,干啥偏指着我呀?
爹狠狠地磕掉烟袋里的烟灰,不紧不慢地说:养儿妨老,我不指你指谁?
他没黑天带白天地割了三天麦子,麦子割完,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学校。
那年高考,他考了全乡最高分。他给哥哥姐姐写了封信,信里说:他不指望爹能供他上大学,希望他们可以借他一点钱,这些钱将来他都会还。信里面写得很绝决,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前程,亲情于他,不过是娘的一滴滴眼泪,一点用处也没有。
上大学走的那天,他噙着泪离家,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他已经很多年没叫他爹了。在他眼里,爹更像是一个债主,有了他一笔笔债压着杨炎,杨炎才能使劲地往外走。杨炎吸了一口烟说:我能有今天,也算拜他所赐!
走到村口,杨炎回头看家里低矮的土房,一不小心看到站在门口的爹,他手搭着凉篷向他离家的地方望。杨炎转过头,心变得很硬很硬。
杨炎说:小云,第一次去你家,咱爸给我剥桔子,跟我下象棋,和颜悦色地说话,我回来就哭了一场。这样的父亲才是父亲啊。说完,他的眼睛又湿了。
我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我不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会以这样无情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难道贫穷把亲情都磨光了吗?
杨炎从一本旧书里找出一张皱皱的纸,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好些帐。下面写着杨炎的名字。杨炎说:还清了这张纸,我不欠他什么了。
我看得出杨炎不快乐,他对冲儿极其溺爱,他不接受别人说冲儿一点点不好,就连我管冲儿,他都会跟我翻脸。我知道杨炎的心里有个结。
跟单位打好招呼,我对杨炎说要出差几天,然后去了杨炎的老家。
打听着找到杨炎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家里三个在城里工作的儿女,都寄钱回来,怎么他们还住着村里最破的土坯房呢?看来杨炎说的公公爱钱如命果然不假。
院子里还有半垄杨炎说的萝卜地。每年婆婆还是会寄些晒干的萝卜缨给我,嘱咐我泡水给杨炎喝。我嫌那味道太难闻,总是偷偷扔掉了。
婆婆出来倒泔水,看到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我和杨炎结婚时,婆婆去过。
把我让进屋,昏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佝偻到炕上的老人。他挣扎着起来,婆婆说:这是小云,杨炎家的。公公哦了一声,用手划拉了一下炕,说:走累了吧,快坐。
没有想象里的凶神恶煞,感觉他只是个慈祥的乡下老头。
我说爹,你咋了?婆婆刚要说,公公便给她递了个眼色,他说:没啥,人老了,零件都不好使了。婆婆抹了抹眼睛,开始给我张罗饭。
帮她做饭的当儿,婆婆问起杨炎和冲儿。我用余光看公公,他装作若无其事,可我知道他听得很仔细。
跟婆婆出去抱柴,我说:杨炎还在记恨我爹呢!
婆婆的泪汹涌而出。她说:都说父子是前世的冤家,这话一点不假。你爹那个脾气死犟,杨炎更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最疼小炎的还是你爹。你看这半根垄,你爹年年种,就是家里再难的时候,也没把它种成别的。就是因为杨炎内虚,有个老中医出了个偏方说萝卜缨泡水能补气,你爹就记下了。年年,都是他把萝卜缨晒好了,寄给你们,然后让我打电话,还不让我说是他弄的……
那为什么爹那时那样对杨炎呢?婆婆叹了口气。
那时候杨炎在外面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爹若不用些激将法,怕是那学他就真的不念了。每次找他回来干活,都是你爹想他,又不明说,谁知那孩子犟,两个人就一直顶着牛……
你爹的身体不行了,动哪哪疼,可是他不让我跟孩子说,他说,他们好比啥都强,想到他们仨,我就哪都不疼了。他说什么也不肯看病,小炎给的那些钱,他都攒着,说留给冲儿上大学……
我的眼睛模糊了。父爱是口深井,儿子那浅浅的桶,怎么能量出井的深度呢?娘说:他每天晚上梦里都喊儿女的名字,醒了,就说些他们小时候的事。他说,孩子小时候多好,穷是穷点,可都在身边,叽叽喳喳地,想清静一会都不行……
我站在村口给杨炎打手机,我告诉他:父亲的爱像右手,它只知道默默地给予,却从不需要左手说谢谢……
父亲的爱像口深井,做儿女的我们,常常以为看到水面,就知道水的深浅。可是,终其一生,我们也不能抵达父爱的深度,父爱又像右手,它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从不需要左手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