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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乡的故事

2023/02/24经典文章

关于故乡的故事(精选4篇)

故乡是水

文/陈学斌

对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如今远离故土已成常态,打工、求学、经商、谋仕大多都在外乡,谁都会时不时地想起自己的故乡来,日思夜想多了,乡愁慢慢变成了一种病。

余光中先生说:“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

乡愁它通过一张窄窄的船票,跨过一湾浅浅的海峡,就可以有想见到的人、就可以有想见到的风物。可这一江东流的春水,载不动,许多愁!

白居易有一首《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春来江水绿如蓝,这种蓝比蓝草还要蓝,怎能不生出江南之忆呢!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黄昏日暮,炊烟袅袅,倦鸟都已归林,游子怎能不起乡思呢?浮云挡住了前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为君谈笑静胡沙已成笑谈:“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回乡的心是那样地急切,回乡的情是那样地热烈,回乡的路是那样地荆棘,河南巩义,杜甫日思夜盼的地方,临了,还是没能回去;帝都洛阳,近在咫尺,可渡过汉江,感情反而怯生生的了。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好在我们的刘禹锡有昂扬的斗志、不屈的信念、崇高的理想,可以暂时忘了乡愁,暂凭杯酒长精神。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思归若汾水,无日不悠悠。”大大咧咧、潇潇洒洒、狂放豪纵的李太白原来同样有小儿女情态。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这个贺知章,不管皇恩多么浩荡、京城多么繁华、众人如何挽留,门前的镜湖水,才是他心头永恒的朱砂痣。

“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的刘皂,“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的陶渊明,“家在梦中何日到,春来江上几人还” 的卢纶,不管他们的境遇如何,故乡的那一江碧波才是他们想去的天堂。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归梦寄吴樯,水驿江程去路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诗人迷的是诗情,留恋的还是故乡的一江清波。

“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苍茫失江路。”“十年无梦得还家,独立青峰野水涯。”“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这恰恰就是“临水整乌纱,两鬓苍华,故乡心事在天涯”啊!

在深情凝眸故乡的风物中,我看到了那一汪蕴藏人类最深情感的眼泪,那不正是水在乡愁漫起的时候氤氲而成的吗?就在母亲半倚门框痴痴地等待不果时,就在异乡月色如水心绪翻飞时,眼眶却不知不觉又潮湿了。乡音袅袅,生生扯落我眼底的泪。梦回的午夜,枕头上常常湿了好大一片。

原来,我的前身和黛玉一样是水做的。

与大多作家的乡土情怀不同,我更侧重于乡水情怀。李煜那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将愁绪渲染得如此可触可摸。汨罗江上游的故乡之愁又何尝不像那哗哗流淌的春水?我走到哪里,它就流到哪里,仿佛我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故乡的那一池清溪河水……

故乡的春天如水,故乡的月色如水,故乡的梦境如水,故乡的情怀如水,故乡的花朵如水般空灵,如水般曼妙,如水般清亮,如水般灵动……

不见我的童年

文/竹鸿初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漫长。车外的一山一水,逆着我的童年,把那梦里的故乡,编织的是如此的真实。旋转的车轮,夹杂着我复杂的心跳,开启了一段段童年的往事。闭上眼,故乡就在心里,我数着天上那些熟悉的星星,安然入睡。可我总觉得应该醒来,匆匆岁月正在雕琢着我的容貌,改变着我的生活。似乎已经迟了,就像那场迟来的秋雨,湿润了我的双眼,带走了我的童年。

童年,一去不复返,我所能带走的,也许只是一片失落的云彩。寂寞的内心,渴望一场绵绵的细雨,从过去一直下到现在,然后顺着家的屋檐,滑过我的脸庞,滑过我的记忆。记忆,是如此的潮湿,明媚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似乎是在告诉我,童年已去,剩下的,只是一个为生活而奔波的我。

那些逝去的青春并没有告诉我,是谁带走了我的童年?可我还是会时时想起母亲温暖的怀抱,我安静地的熟睡,差点就此结束我的人生。枯瘦的我,无忧无虑的吮吸着母亲干瘪的乳头,两只小手肆无忌惮的舞蹈。我想,我是在表演,为接下来的人生续接美好的故事。这不是我的艺术,只是一种对童年的纪念。我想留住,因为,我认为那些是我遗失的幸福。在喧嚣的尘世,我也只能咀嚼童年,希冀时间能停止我懒惰的思想。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哪怕是一棵矮小的树,一棵长在路边的杂草,它们总能指引我回到童年。这时,我的心会禁不住时间的拷问,泄露那些熟悉名字。他们的童年,曾经和我的童年相互交缠,共同的勾画出了遥远的天堂。天堂,我不曾去过,可我相信,故乡的云会告诉我。遗憾的是,至今,我也没听见那些关于天堂的故事。其实,我是想在天堂建造一座屋舍的,可那些童年里的那些老人们,并没有去那儿。我猜想,也许它们是被佛祖带走,或者是,他们已经变换摸样,回到了从前。他们的从前,我不曾见过,但我知道,脚下的土地偷走了它们。我不想挖掘,因为厚厚的黄土,已经埋葬了那些故事。

听,大地在跳动,无数的英魂,爬出坟墓,躲藏在草丛里。它们在我生命的每个日夜里,不停的哼唱着那首,被遗忘的歌谣。熟悉的旋律,不停的翻转,带出了我的眼泪,带出了我的鲜花。我流着眼泪,捧着鲜花,准备哼唱时,却忘了曲调。我坐在田垄上,夏虫悠悠的演奏着,我的思绪爬上桑树残缺的枝桠,点点嫩芽葱绿娇艳,我似乎看到了枝头上上那些红澄澄的桑葚。我舔了舔舌头,嘴里似乎出现那酸酸的甜味,我饥渴的吞食着,可我依然饥饿无比。我转过头,不再想那些与蛙声一起消失的桑葚。

当我看见连绵起伏的那些小山丘时,我猜测自己童年时,一定在里面迷过路。然后无力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希望皎洁的月光能带我回家。可惜,云层太厚,薄暮黄昏遮住了我的眼。我像只蜗牛一样,没有方向的向前爬,因为,我记得家里的那几堆草垛的样子。它们是那么的憨厚朴实,只要我从它们身边经过,我就会记住它们的慈祥的笑容。现在,它们已经不再那儿,也许它们像我童年一样,在那些连绵的小山丘当中迷路了。但我更希望,它们从黑色的灰烬,变成了一棵野草,一直不停的追寻,我远走他乡的脚步。

喜欢光着脚丫,打破水面不应该的宁静。那是一块蓄满水的的稻田,露出水面的嫩苗,几只调皮的青蛙呱呱的叫着,我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卷起裤管,不停的拍打着水面。清澈的水面绽放出童年一朵朵水花,须臾,它们便不情愿的回到了田里。我知道,这是一次绽放,也是一次凋零,是我给了它们生命,也是我结束了它们的一生。我是个罪人,我决定躲在那片竹林里,抱住那些竹笋,像象鼻虫一样贪婪的吸食。只有这样,才能阻止那片竹林继续统治那片水域。我相信那些水也需要自由,需要生命,所以,我要抹去那片树荫。从此,阳光穿过竹林,把清澈干净的水面映射的如此美丽。水底,水草在我的脚印里疯长,丑陋的小虫摆着难看的姿势游行。我想,是时候扔下一颗石头,激起那些只属于童年的涟漪。

走出童年,我又能去哪儿?人生的路始终逃不过记忆的束缚。古老的泥瓦房,斑驳的墙面,还有屋檐下那些被滴穿的地面,除了这些,我似乎看见的就是一堆堆干燥的柴薪。我想推开扇半遮半掩的木门,它破朽的忘了自己的年岁,可我又不敢打扰它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它需要安静,需要我的相伴。它是如此的凄凉,而我这位唯一的相伴者,却不愿在它支离破碎后,瞻仰它的遗容。我不是它的信徒,我需要只是那段逝去的童年。我相信,我的无情不是一种残忍,而是一种心灵的升华。它应该也会明白,只有离开了现在,才可以在未来,找到曾经。

故乡的落日,美的有些让人心痛。血红的云彩一片片的向南飘去,空旷的天空越压越低,我拾起童年的朝花,撑起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外公外婆的脸上又添了几条皱纹,尽管如此,他们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充满慈爱。我仿佛看见那个瘦弱的小孩,一步步的跨过那些门槛,跑到一片青草满布的田野里,紧紧地追逐着自己的童年。也许,就是那时,我失去了童年。然后忘了那些千年的沧桑和永远的承诺。

永远已经过去,我的承诺也已经失效,因为,我故乡的那些孩子,已经长大。现在,我们都不是童年的奴隶,那些儿时的熟悉也渐渐的褪色,相继而来的是永无止境的陌生。他们是如此的繁忙,忙着为自己的孩子们编织童年。只有我,这个童年出卖的孩子,还在些日子里流浪。没有人知道我将去哪儿?我漫无目的彳亍而行,希望再看看故乡袅袅的炊烟,希望再听听故乡溪流的声音,希望再闻闻麦穗的幽香。

终于,我还是离开了。我走在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背着行李,一步步的蹒跚而行。尽管身后没有一人相送,可我却愿意相信,故乡在依依不舍的送别我。我是它的孩子,如今异乡的漂泊,是我和故乡共同的苦痛。我不曾爱的如此深沉,我的生命已经深深地扎进故乡的每一寸泥土,馥郁的清香四处弥漫,世界放佛从来没有过荒凉。

微风吹过,遥远的呼唤声飘来,我回首相望,却看不清故乡的模糊的脸庞。我想,我也许应该躲进成堆的瓦砾里,偷窥故乡抚摸我童年痕迹时的婆娑泪眼。可我并没有停止,因为我曾经是故乡的一棵浮萍,漂浮在那片水田里。现在我已经干枯,依附在那块光滑的石头上,倾听风雨诉说那段,关于我童年的故事。

故乡已经苍老,我的青春已无法抚平。今夜,我将走过我的童年,回到梦里,一点点的拾掇,我遗落的欢声。

网遇雯儿

文/九满

2006年春天,在网易博客,我结识了一位来自老家南县的博友。

她叫雯儿,在县一中从事语文课的教学工作。

雯儿是一位勤劳的写手,日志突破百篇,一篇一篇读来,颇感熨贴。她的文字轻轻铺展开来,低唱轻吟,便给琐碎的生活注入了灵性和热情。一首歌、一幅画,都被她用恰当的话语串起。她爱花、爱草、爱自然,同样爱柴米油盐。她无疑是故乡的,故乡的小街小巷、故乡的乡乡镇镇、故乡的风土人情,在她的笔下,都站了起来。

她写清新的文字,说美丽的故事,道人生的真谛,读古今中外文学著作,写现世生活,调子一贯的悠扬。而且篇篇都是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抒情散文,细品其文,时而轻缓如溪,潺潺流水;时而急流涌动,奔如瀑布;时而千回百转,九曲环游。想必雯儿是个素手琴心的女子,有着丰盈、细腻的感情,才会写出这般清新淡雅的文字。

在她的文字中,无论欢乐还是忧伤,都如一朵温婉的花儿盛开。在雯儿的文章中,很少看到对生活、对人生的仇恨和抱怨,看不到灰色的天空萧条的景色,嗅不到阴郁的气息。她牵了我的情绪,跟随她的文字一起享受阳光、温暖以及幸福。她始终是一个自信的、溢着阳光芬芳的女子。在那些寒冷的日子里,在异乡深井般的长夜中,她像是坐在一个很近很近的地方,用她心中的善,文字中的暖,和我娓娓而谈;煦风拂过,我心中那些顽固的冻土层,开始一点一点剥落……

第一次跟她聊天,就是一段很有趣的对话。她说:"九满同学,雯老师家访来了!"我回:"欢迎雯老师到九满的博客做客!至于说到老师家访嘛……我想……我在一中上学时,你也许还刚刚学会‘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吧?"她装着没有收到我的文字,接着说:"不错嘛,九满同学,你的《牛津随想》也好,《淫雨霏霏访约克》也好,篇篇都有美好的思致嘛?特别是写母亲与故乡的那些回忆性文字,真的很动人!"没想到雯儿已经关注我了,我回:"呵呵,雯老师,那你不折煞学生了吗?我的文字青嫩嫩的如新长的丝瓜藤。我可认真地拜读了你的全部大作,不愧是中文专业的高才生嘛,你的文字无数次勾起我对老家的眷念。"

后来,在网易博客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与雯儿畅所欲言地谈论着各自的理想,互相诉说彼此的故事。当我在现实生活中失意或寂寞时,便找雯儿寻求解脱!有什么不好跟熟人说的事都告诉她,她总是以小妹妹的身份来开导我,给我出主意,像小妹妹一样的给我关怀,让我这个从小就缺乏妹爱的人,感受着妹爱的温暖。

交流多了,沟通密了,我与雯儿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笔友。没有固定的话题,想到哪说到哪,漫无边际,文学、梦想、人生…… 

后来,我给她讲叙了许多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我告诉她,我在县一中上学时,我们农村班是从全县各乡镇选拔出来的尖子生,每个年级三个班,我们上学那阵,大多数的同学还是光着脚去上课,没有几个同学享受过穿上凉鞋走路那种舒畅的感受。学校的伙食也是以素食为主,只有在星期二的中餐才会加上一道荤菜。因此,星期二,也就成了我们这些农村来的学子祈盼的日子。

学校的后门附近有一家小餐馆,辣椒炒肉也就两毛钱一份,虽然卖相看起来很一般,但猪肉很嫩,辣椒也是炒得比较老的那种,非常入味,光辣椒就能下两三碗饭。因此,去那里买一份辣椒炒肉来品尝,也就成了我学生时代的奢望。直到高中快要毕业的时候,我的一位邻居来县城看病,住在我那里,为了表现我的好客,我去那里买了一份辣椒炒肉与邻居分享,唉!那种滋味,那种感觉,我想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记!

我还给她叙说了许多我求学、成长的经历和体会。从她那里,我也了解到很多故乡,特别是母校发生的变化。

在她讲给我的故事中,她告诉我,她自己喜爱的男生,父母总是挑三拣四,最终,她还是妥协了,被迫匆匆嫁给了那个牛高马大的家伙,成就了一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姻缘。他脾气暴躁。贪酒,酒一喝多就打她。她不反抗,默默忍受着。上班前,她对着一面铜镜理一理散了的发,把脸上青肿的地方,拿胶布贴了。出门有人问及,她淡淡一笑,说,不小心磕破皮了。

随后,我将我的文字化作涓涓细流流入她的心田,去滋润、去抚平、去慰藉她受伤的心灵,让她从中领略许多丰富深远的意蕴,并享受我那沉冗冗的关怀。

后来,我和雯儿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她对我也不设防,让我得以自由地与她联系,单就此项政策便把我的灵魂提升到超越了我自己的高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地发现:雯儿是那种相处越久越令人喜欢的人。

于是,我心里便开始惶惶的……

当我面对全新的故乡

文/徐琼

2019年12月,我随同母亲一起回老家过年。从广州买火车票到来凤(湖北恩施州所属县城,已于2019年脱贫),一路历经14个小时。实际上,在很多年前,我还是农村的留守儿童,第一次和爷爷奶奶去广州见打工的父母,整整坐了三天三夜的大巴。

我和母亲在来凤站下车,眼前的来凤站气派宏伟,站外是满目的绿化树,站内整洁。由于是新建,站内人还不是很多。我想到许多年前脏乱的来凤汽车站,恍然如在梦中。坐上回家的公交车,道路两旁大片的田野都已经种上了农作物,“建设现代化新农村”的标语时隐时现,多年前那窄小、充满危险的小路如今已变成宽阔的双向公路,路上车辆往来不绝。眼前的小镇俨然已经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了。

我是老家少数大学生之一,回来一次便有一些人找我“办事”。其实无非是一些很小的事情,当然有些也是我力所不及的。表婆婆六十多岁了,她只有我舅妈一个女儿,但因为早年在广州打工时出了车祸,人变得有些痴傻。表婆婆特意来找我,说想要申请低保,她把所有的资料拿出来给我看。我认真看了她的资料,告诉她这样的条件可以申请,但需要将所有情况一一写清楚……政府后来了解她的情况后,马上帮她整修好了那栋破烂的老房子,又给予了低保。搬新家的那天,表婆婆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可惜啊,你爷爷奶奶没怎么过上好日子,现在日子变好了,他们却不在了。”

我泪如泉涌。他们去世时,我正在加拿大求学。一个农村的孩子,这是许多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直到出国前一夜,我仍不敢相信小时候常常连学费都交不起的自己,有一天竟然有机会出国深造。温哥华的冬季阴暗寒冷,我与爷爷视频,爷爷说现在生活变好了,政府有补助,一再让我不要担心他和奶奶。我给爷爷看窗外的枫树和异国的白雪,爷爷告诉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家乡,我不曾想到那竟然是我与他们的最后一面。随着气候变暖,家乡已多年不再下雪,可是记忆里的温哥华却仿佛永远停在了那年冬天。

如今,看着家乡焕然一新的面貌,我想到才去世不久的爷爷奶奶,内心翻涌起无限的悲伤。在很多人眼里,我终于“走出了山区”,可是我内心深处对家乡的依恋是那么深,那么重。我知道,如果不是国家一次次的贫困补助,我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学业;如果不是恰巧父亲也曾受过一点教育,我恐怕早就跟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外出打工了……父亲常说,我能走到今天说明我是块“读书的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社会和个人的命运其实一样,缺了哪一颗螺丝都无法正常运转。

这次回家我故地重游,小时候每天上学要走两个多小时山路,因为封山育林,现在茂密的丛林几乎已将小路完全掩盖;高中母校已经搬迁,在教育城修建了宽敞的新校区;记忆里的小学只是一幢摇摇欲坠的木屋,课桌椅总是凹凸不平;如今已变成一栋四层高的楼房,我透过窗户望进去,崭新的教室明亮而整洁,眼前仿佛浮现出孩子们在里面上课的场景,而那些孩子中间,俨然坐着一个小小的我,正专心致志地听讲……

我已经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算一算时间,快20年过去了,小学时候的我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如今当我走上宽阔干净的县城街道,两旁的摊位井然有序,一切都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表妹考上了大学,正在犹豫该选哪个专业;高中朋友前年开始创业,一再邀我前去聚会;舅舅今年也决定留在老家开农场,政府办公室还承诺给予资金资助。未来的我呢?我还没有想好,但我知道,一切都正在变得更好。

夜晚,略显陌生的县城广场上,母亲和一群阿姨跳起了广场舞,这里的音乐那样热闹。我眼眶温热:我们的社会、我的家以及我个人,能走到今天,这之间有着多少人的心血与辛劳,面对这个全新的故乡,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长得更快一些,也成为建设祖国的一分子,好不负眼前这场初上的华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