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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哥哥的故事

2023/02/25经典文章

关于哥哥的故事(精选10篇)

送女儿去农村体验

文/黄金梅

女儿放暑假后,要不要送她上暑期班成了我家的头等大事,思之再三,终于豁出去决定给她一个快乐暑假——送她去农村爷爷奶奶家。

谁知,女儿去了两天不到,便打电话嚷嚷着要回家,说是农村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有蚊咬蝇叮。

老公早在一旁耐不住性子了,抢过电话训斥一句“别太娇气了!”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圆圆,不管什么环境,你得学会自己找乐子啊。”

放下电话,老公感慨万千:“我小时候哪像圆圆!”因为家在农村,放假后我们除了做暑假作业还要帮家里干活,每天下田挑草喂饱鸡鸭鹅羊,还要跟着大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去田里掰玉米。那时候家穷,每顿都是汤汤水水的灌个饱,根本就没油水。放了暑假在家时,我们便会砖头垒个灶,支上小铝锅,捉青蛙捉蛇钓鱼做野锅儿,剥皮刮鳞洗干净了,从家里偷来油和盐,合水一锅炖,没等锅里响,香就飘出来了,馋得个个口水儿直滴。最有意思的是看青,那时候是大集体,怕人偷晚上安排人看青。看青时,我们就拿个小纱袋比捉萤火虫……

老公的讲述让我也想到自己当年快乐的暑假生活。那时我是哥哥的跟屁虫,暑假里做得最多的是跟着哥哥去捉蝉。有天哥哥竟捉了二十多只才歇手,我的一颗心比哥哥还要激动。这二十多只蝉,祖母用洗脸盆盖了,说中午油炸了吃。那时油金贵着呢,我们兄妹还从没吃过油炸的蝉。这时,家里让我去幼儿园给母亲传话。回家的路上见到同村的小苹,忍不住领她来家里看蝉。怕蝉飞了,我剪去了蝉的翅膀,把洗脸盆里放满了水,把剪了翅膀的蝉全部放进了水里。两人看够后出去玩了,直到家家炊烟升起,我才想起中午有油炸蝉吃,忙兴冲冲地往家赶。谁知,在家门口正好看到哥哥气呼呼地把一脸盆的蝉全倒入了排水沟。问过祖母才知道蝉全淹死了,蝉死了肚里会生蛆是不能吃的,吓得我一天都没敢吱声。

粮票的故事

文/佟才录

那天,我收拾家里的衣柜,不经意中搜出了一些花花绿绿的粮票。它们一下子攫住了我的视线,勾起了我对陈年往事的追忆。

我小的时候,在供销合作社买糕点等食品还需要使用粮票,而当时粮票很紧缺,一般的家庭都没有多少,舍不得使用。我的父亲就把家里积攒的有限的9斤粮票像宝贝一样锁在柜子里,等到逢年过节时,拿出来去供销合作社买些糕点给爷爷奶奶吃,或者拎着去走亲戚。

哥哥比我大两岁,他在外面和小伙伴们玩时,知道了用粮票可以换糕点吃,所以早就对爸爸上了锁的柜子里的粮票“垂涎三尺”了。有一天,哥哥趁爸爸在外面帮工喝醉了酒,躺在炕上睡午觉,妈妈又出去串门子的机会,偷偷解下了父亲挂在腰带上的柜子钥匙,打开了柜锁,偷出了一斤粮票(面值有一两的、二两的、半斤的)。然后,哥哥就飞快地跑去了供销合作社,用四两粮票换回了一根麻花。哥哥很义气,不食黑,把麻花分给了我一半。

那年月,我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面食,猛地吃上一根油渍麻花的大麻花,把我和哥哥幸福得比过年还高兴,吃得满嘴净是油。那麻花可真香啊!吃完麻花,哥哥把剩下的沾满油渍的六两粮票藏在了仓房窗下母鸡下蛋的鸡窝里的细草下面,还一再嘱咐我不许把偷粮票的事告诉爸爸妈妈,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弟弟,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玩去了。

过了些日子,父亲就发现柜子里的粮票被窃了,首先怀疑是我和哥哥其中一人或合谋而为。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和哥哥动用了最严厉的家法——鞭打。哥哥真是英雄,柳条打在背上不哭不叫。我就没那“硬核”了,我天生胆小,身体又瘦得像麻秆,禁不起打。父亲刚把柳条扬起,还没等落到我身上,我就举手投降了。我痛哭流涕说:“我说,我全说。”我就把哥哥如何趁父亲醉酒偷粮票、如何买麻花、如何分我一半、如何把剩下的粮票藏在鸡窝里……竹筒倒豆子般一点不剩地全都招了出来。我招完了供,偷眼瞄了一下跪在一旁赤裸上身的哥哥,他正用眼睛狠狠地瞪我呢。

父亲去鸡窝里找剩下的粮票,可只找到了七零八落的粮票碎片。原来,沾满麻花油渍的粮票吸引了老鼠的光临,老鼠把粮票咬得“粉身碎骨”了。

“粮票门”事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哥哥都不搭理我,见了我就骂我是叛徒,管我叫“甫志高”。我也像做错了事的千古罪人,不敢正眼看哥哥,只是低着头默默含泪走开。

一张薄薄的粮票,载着满满的回忆。如今,40多年过去了,粮票早已成了那个时代的历史见证,淡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

羊滚

文/曹淑风

羊滚和他娘,他哥哥,住在村子东头的土坡上。

从右数,羊滚家排第二。土坯垒起来的三间矮平房,黄泥墙上挂着葫芦瓢、镰刀、布袋之类的物件儿。屋檐被炊烟熏得黑乎乎。房顶上竖着个歪歪扭扭的破粮仓。

羊滚的娘是个瘦小枯干的老太太,盘传统发髻,一年四季穿着黑衣裳,打了蓝色或灰色补丁。她整天忙碌,清扫和整理,可不管怎么折腾,家里还是一团乱。

羊滚的哥哥长得像落秧的茄子,又被阳光晒得有些脱水,蔫巴巴。他不大爱说话,即便说话,声音也低低的,怕吓着人一样。

羊滚虽然也丑,但到底比他哥哥舒展些,性格也活泼开朗,实际上是太活泼开朗,整日里嘻嘻哈哈,没个大人样儿。羊滚不姓羊,也不姓杨,他姓苏。由于一直给队里放羊,日夜和羊在一起,人们便给他起个外号,羊滚。天长日久,把他的本名都给忘记了。

羊滚喜欢唱戏。他一赶着羊上了山,就扯开嗓子。唱《朝阳沟》里拴保和银环的这段:“翻过一架山走过一道洼。这块地种的是什么庄稼?这块地种的是谷子……”也唱《天仙配》里董永和七仙女的黄梅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他唱男声又唱女声,有板有眼,惟妙惟肖。他总是站在高处,面对他的那群羊,连绵的群山及各种草木与鸟雀,展开喉咙,就像面对成千上万个热情观众。唱到激动处,还要来个小生亮相,或翘个青衣的兰花指。他的那些羊观众最为配合,吃几口草,抬头看看他,咩咩咩叫几声,像是在叫好,又像是在跟他学。

羊滚虽然天天这样唱,却不能唱来他的银环,也不能唱来他的七仙女。尽管他的娘求东家托西家,然而以他的家境和个人条件,没人给他说媒,更没人给他哥哥说媒。他和哥哥就一直打光棍儿。可怜他的娘,直到离世,也没体验到当婆婆是什么滋味儿。

土地承包到户,队上的羊都卖掉了,羊滚也就再没羊可放。他从没种过地,此时,不得不跟哥哥从头学。不知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他家的庄稼总也长不好,稀稀落落,籽粒不饱满,收成自然也不高。这样一来,生活状况就更糟糕。然而羊滚从不把这个放在心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欢欢喜喜,热情高涨地唱戏。

要说羊滚一点愁不发,也太夸张。他不愁别的,就愁娶不上媳妇。如果哪回你看见他和某个大娘,或是婶子,或是嫂子正正经经地说话,那肯定是在求人给说媒。可听的人都只是笑着打哈哈,没一个肯真正帮他的。虽然他会唱戏解闷儿,可这又不能解饥解渴,更不能当衣裳穿,哪个姑娘肯嫁?

羊滚即将满四十岁那年,碰上干旱,水浇地里的庄稼可以从机井里抽水浇灌,旱地里的庄稼就遭了殃,原本嫩生生的叶子,被毒花花的太阳晒得打了蔫儿,眼看就要枯死。二根嫂对羊滚说,只要他帮着把南坡地里的花生秧子浇活,就把她二大娘家的老闺女说给他当媳妇。羊滚顿时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去干活。

羊滚挑着水桶,水桶里放了个葫芦瓢,往南坡而去。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右胳膊扶着扁担,左胳膊大幅度前后甩动,身子左右摇晃,两个水桶也左右摇晃,铁质桶梁和铁质扁担勾相互摩擦,吱扭吱扭响,葫芦瓢碰撞着桶壁,咣当咣当响。就在这样的交响乐声里,羊滚扯开了嗓子:“树上的鸟儿成双对……我挑水来你浇园……”比往日的音调更加欢快,仿佛他的七仙女就要飘飘荡荡下凡来,和他共老。

南坡根下有一口水塘,雨水充足时满当当,像脉脉含情的眼。如今碰到干旱,用的人又多,就只剩下一个塘底儿。羊滚用葫芦瓢舀水,装满两个桶,挑起来,沿羊肠路爬上坡,到地里,再一瓢瓢舀出来,洒到花生秧子底下。他一边干活,一边戏不离口,像个壮年小伙子。

羊滚花了一天时间,把花生浇完了。他乐颠颠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跑到二根嫂家,叫二根嫂带他去相亲。二根嫂说,一地花生秧子换一个媳妇,哪有这么便宜的?把挨着花生秧子的山药秧子也浇浇。羊滚一听,也对。便又挑了水桶,去浇山药。

老放奶奶看不下去了,她倒腾着三寸脚挪到羊滚跟前,说,二根家的是哄你呢,她二大娘家只有三个小子,哪里来的老闺女?快别白忙活了。羊滚却听不进去,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舍不得松开。

羊滚又花了一天时间,浇完了山药。然而就在那天傍晚,天上突然长了云彩,半夜下了一场透雨。第二天,所有的庄稼都返了青,打起精神。等羊滚又来找二根嫂,二根嫂嘻嘻哈哈笑着,非说苗子是雨水浇活的,和他没关系,说媳妇的事,也就不能算数。

羊滚丢了救命稻草,失落了几天,不久也就又恢复原状。虽然恢复原状,到底还是有了差别,唱戏时总是突然就停下来,像想起什么重要事,声调也不如以前响亮。他竟然有了白头发,一天老似一天。

羊滚是在五十七岁去世的,他哥哥比他早去世三年,他们两个到底都没能成家。他们家的香火断了。

羊滚家的房子被邻居拆除,盖上青堂瓦舍的现代化新房,连一点儿羊滚家的影子也没有了。然而,如果你仔细些,能在新房后面的土坡上,看见几个杂草和荆棘丛生的黄土堆,那是羊滚,还有他家人的坟。

我的家乡鲁地

文/幻海主人

我的家乡鲁地。

家里有女孩儿的,不论是姐姐还是妹妹,家里的兄弟有没结婚的,姐妹们就不会嫁人。

有人或许会疑惑兄弟不结婚,姐妹就不嫁人是什么习俗?

其实,也不是什么习俗。

而是在那女子地位低下时留下来的残酷陋习。

过去人贫穷的多些,家里儿子多的找不到媳妇的比比皆是一点儿都不新鲜。

这时家里有女儿的,女儿就起到作用了。

爹,妈会拿女儿和同样有女儿,儿子没结婚的人家换亲或者转亲。

换亲就是两家直接拿女儿换,你家的女儿来我家做媳妇,我家的女儿去你家做媳妇。

转亲就是三家或者四家牵线联络好谁家的女儿去谁家。

在我幼时的记忆里这样成就的亲事就没有几个是幸福的。

那时还穷为了温饱,很多家庭也顾不得什么是幸福感了。

我的村子有唯一一家人家姓鲍。

鲍家只有一个看上去神经不甚好的寡母和一儿,一女。

虽然一个村子我家住东边,他们住西边。虽认识却不熟识。

只记得那家的女儿有一头长发梳成一条麻花大辫子。

不像她矮小的妈妈,也不像她憨憨的哥哥。

鲍家的姑娘很漂亮也很机灵。

鲍家的儿子到了年纪迟迟没有娶到媳妇,他家的老太太就物色一家人家商定好了用女儿给儿子换亲。

当地的女儿很多从小就是被家里这样告诉过,即使不乐意也没有寻死觅活不同意的。

但是鲍家的姑娘不同意。而且态度很坚决。

她从小家庭缺失不幸福,母亲傻傻的,哥哥憨憨的。

她一直盼着自己长大成人,嫁人后有个自己的家,有人能疼她。

因此,对于换亲她坚决不同意态度很激烈。她家的母亲怕她偷跑了就把她锁在家里不允许出来。

记得有一天一下午,我路过他家墙外。她踩在梯子上趴在墙头上往外看。

看见我时就喊我过去和她说说话。她说了很多,很多。

也流露出了死的意向,我随只有7.8岁不是很明白。却也知晓人还是活着好。

当时就劝她“虽然是家人但是他们逼迫你至此,你死了又怎么样?死了他们也未必心疼。你不如跑吧,跑出去,去城里你有手有脚还担心饿死吗?你如果没有路费我可以回家偷偷拿一点儿,我妈妈会把十几块钱放在床头边桌子的抽屉里。我都拿来给你别的不能够,坐车去市里还是够了的。”

她听见后拒绝了我,又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让我走了。

当时我太小不明白,长大后想相依为命的母亲,哥哥不顾她强烈的反对也要拿她换亲。让她觉得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第二天就听说,她哪天晚上从家里跑出去卧轨自杀了。让火车扎成三截。他哥哥用独轮车去把她推回家的。

当时大人警告孩子千万别去看太惨了。

我像没听见大人的警告,毅然决然的去了,看到他哥哥推着小车往他们家走。车上用东西盖着那据说轧成三截的鲍姑娘。

我当时冷冷的看着在心理问她“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了,可值得可有后悔?”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在我死前听我说出那些话,别看了回家去吧,我死的有些吓人别吓着你。”

我从小性子有些狠戾,当时想如若谁逼迫我至此,我就是死也一定要让逼迫我的人给我陪葬,绝不会自己***的。

一直没有人知道她死前的那个下午我见过她还陪她说了很久的话。

大食堂

文/杜强

大姐小名叫杜招娣(弟),名字叫杜桂花。二姐小名叫杜引娣(弟),名字叫杜梅花。从大姐和二姐的小名看出,父母对儿子的期盼。这种期盼和渴望早已刻在他们的骨髓中。

1957年深秋,哥哥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无限的希冀和欢乐,大姐二姐终于有了弟弟,她俩好奇地围在哥哥的身边,一会用手摸摸哥哥的红扑扑的小脸,一会把哥哥那吸吮在小嘴中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总是不小心将睡觉的哥哥弄醒。

大姐坐在哥哥的身边,看着熟睡的弟弟说道:“别睡觉了,听姐姐给你讲课“,说完就捧起她一年级课本念了起来:”大、小、多、少、啊、喔、鹅……“。

二姐乘母亲不注意,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炒瓜籽塞到哥哥的小手里,迎来母亲狠狠的一顿训斥。

哥哥是个添加剂,给整个家族添加了些许的喜悦,双目失眠的爷爷,柱着拐杖微微颤颤地来到家中,摸着哥哥的小手连着说了几个好字。也许是风烛残年的他,在即将闭眼前,还能摸摸自己的孙子而叫好,也许是一生不如意的爷爷为些许的满意叫好吧。

时光不老,日月穿梭,冬天已经过去,新的春天又蹒跚着走进了人们的岁月,哥哥已经五个多月了,妈妈的奶水不能满足哥哥的需要,(说明一点:妈妈在一年前生过第三个女儿,由于种种原因抛弃了,因此哥哥到来后,妈妈是有奶水的)由于家就在集体的羊圈旁,父亲每天早晨第一任务就是给哥哥挤羊奶,如果挤得晚了,羊羔就会将大羊的羊奶吃完,挤不了太多的奶,哥哥就有挨饿的可能。

东方的鱼肚白挑起了黑黢黢的天空,父亲跳进了羊圈中,他的到来惊醒了卧在圈中正在反刍的羊群,轰地一下站立起来,羊群挤到了一起,有的小羊羔随着母羊跑动起来,有的跪在母羊的后腹部,仰着头衔着母羊的奶头,吸吮着,用头不断地撞击着母亲的乳房。父亲快速地抓住附近的母羊,等到母羊安静下来后,墩到母羊身体旁,左手拿着一个铁缸子,将缸子伸向羊腹后侧的羊乳下,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挟着母羊的奶头上下捋动,羊奶随着捋动嘶嘶地冲入铁缸内,热气腾腾的羊奶散发着暖暖的奶香。小羊羔不甘心自己的食物被人抢夺,跪在另一侧,不时地用头撞击着另一侧的乳腺。

一只、二只、三只……

铁缸内的羊奶越来越多,羊奶随父亲的移动荡动着,表面的奶皮随着摇动粘在了缸的壁沿上,厚厚的,浓浓的。父亲满意地端着羊奶,仿佛看到哥哥胖胖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奶瓶,肥嘟嘟的小嘴吸吮着,那样的可爱,那样的安祥。

1958年,大跃进运动如日趋炎热的天气一样,一浪热过一浪,逐渐进入高潮,人民公社大食堂,不花一分吃饭忙。一日三餐人们都在集体食堂吃饭,哥哥的吃饭真成了问题,进入夏季以来,羊奶越来越少了,大人吃食堂,家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可食之物,父亲只能与粮管员商量着借半斗小麦,给哥哥磨点面粉,维持哥哥那弱小的生命,不管怎么恳求,粮管员以哥哥没有户口为由拒绝了父亲的肯求。

后来队长陈云,兰成的父亲,听说了这事后,对管理员做了吩咐:“杜三好不容有个儿子,总不能饿死吧,给他摸上一斗麦子吧。”哥哥的口粮暂时解决了。

听母亲说,后来还是买了一只奶山羊,哥哥的生活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对了,哥哥的小名叫杜玉宝,如玉石那样珍稀,似宝贝那样珍贵。

1958年,全国开展了人民公社化运动,有些地方实现全民所有制,老百姓的所有财产都“共了产”,分配上实行供给制,作为人民公社的不可或缺的新生事物“公共食堂”就应用而生了。

在1958年的秋天,大食堂作为新生事物的先进经验也传到了元山子村。由于内蒙的特殊性,不可能公社办大食堂,因为每个村落之间的物理位置相距太远,即使共产主义的理想再远大,也不能克服地理上的距离,因此就以村子为单位办起了大食堂。

人民公社大食堂是向共产主义制度成迈进的积极探索,为广大农民展示梦想家园的美好生活,吃饭不要钱,老少尽开颜;饭菜不限量,吃菜不重样。敞开肚皮吃饭,鼓足干劲生产。为了吃饭,农民几千年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努力,今天就要实现了,热情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今天是食堂成立的日子,大柜的院内,红旗飘扬。走进大院,在大柜大院中间窑门的右侧挂着一块方形木匾,用红色油漆写着四个大字“公共食堂”,在其他窑的前掌,侧斜张贴着”大跃进向太阳照耀大地;总路线似明灯指引方向”的红色的标语。每间窑的土炕上都摆着两张红色的饭桌,在窑的后掌上,张贴着“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红色的标语,每个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大黑瓷盆,盆内盛满热气腾腾的猪肉烩粉条,在大盆的一侧放着一个红瓦盆,里面放满了炸的黄橙橙的油糕,桌子的周边摆放着六个青花边的大瓷碗,每个碗的上方排放着一双木筷。

随着吃饭的锣声响起,早已回到食堂院内的大人小孩按照食堂的划分区域,呼啦啦地跑入窑内,找坐位的吵闹声,舀饭时勺子和盆子的碰击声,嘶嘶的吸粉声,还有清脆的吃糕声,形成了特有的氛围。

有的人一大碗烩菜,只用三五口,就进入了肚里。有的人一口气吃了二十五个油炸糕。有的人吃着饭,松了松裤腰带接着吃。有的人不服气,开展了吃饭比赛,好一个热闹的大场面。

大食堂在这样热热闹闹的吃饭竞赛中,坚持到了1959年开春,实在是有点坚持不住了,在国家高额的统购政策下,本来留有不多的口粮,很难添满大胃王们的肚皮,不得不采用饭票制,这样,吃的少得人就可以将节约的饭票换取面粉或食物,拿回到自己家里。

北方地区,冬天特别寒冷,本来每家做饭还可以取暖,但由于大食堂,家里不做饭,取暖问题就成了过冬的关键问题了,食堂需要消耗大量的柴火,每个家庭无取暖之柴,马粪和牛粪就成了家里取暖的必备之物。

元山子的冬天,寒风刺骨,太阳无精打采,好像没有睡醒,草坡上、田埂边、道路侧都留下拾粪人的脚印,田野里,草从中,小山上,都映衬出检柴人的身影。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用搂柴耙在莜麦茬地里来回走动。耙子后边卷起的滚滚尘土如骏马奔腾。草场上,拿着粪筐的人们,点缀着枯黄的荒凉,如觅食的独狼那般的孤独无助。

出场的牛群后,跨着小筐的孩子们,发紫的小脸上,两孔鼻涕自主地流到了上嘴唇上,小孩抬起右手,袖口擦过了嘴唇,在袖口上留下亮亮的清光,两个小脸上的鼻涕痂层峦叠嶂。

“屙了,屙了。”一个小孩叫道。

“那个屙的牛是我看到的。“另一个小孩争着说。

”这几头牛是我的,你们去看其他牛去。“

还有的小孩跟在牛后边,边走别用手挠着牛的屁股,刺激着牛的排便欲望。

整整一个冬天,就在到处都上演着抢粪大战。

父亲除了饲养院干活外,每天也去搂些柴草,母亲经常用扫帚将羊盘(羊出场时经常停过的地方)上的羊粪扫回来,放入灶台燃着的火上,这样可焖火保持火不熄灭,还可让炕保持恒温,我家总是比别人家热一点。

元山子村的大食堂坚持了两年多,从敞开吃到饭票制,从集体就餐到打饭回家,从整年食堂开饭,到冬天自己做饭,最后还是在1961年的上半季关了门。

做一个自觉担当的人

文/永宁我心

台湾一名大学教授在大陆某大学演讲时,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改为“国家兴亡,我的责任”。他认为,我们一直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然没错,但是责任不明,容易相互推诿。

见到公共设施被人损坏,有人会说“反正不是我干的缺德事”,也就心安理得了;马路旁的下水道井盖坏了,人们宁可绕道而行,也不主动去排除隐患……

这使我想起了小时候发生在我们家的一件事。有一次,父亲进城卖山货,我和姐姐、哥哥在院子里玩得正欢,母亲说:“中午做饭没水了,你们三人谁肯去帮妈妈抬一桶水回来?”

我指着哥哥、姐姐说:“让他们去,他们都比我大,有力气。”姐姐指着哥哥说:“叫他去,他是男子汉!”哥哥对着我说:“三人出门,小人受苦。你最小,你就辛苦一次吧!”

母亲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真是应了那句‘一个和尚背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你们都不愿去帮妈抬水,妈就不做午饭了!”结果,我们挨了一顿饿。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们都能意识到帮母亲抬水是“我”的责任,不相互推诿,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家之事、国之事一个理儿,若“我”能自觉为国担当,何愁国之不兴呢?!

我的三大爷

文/范恒敏

那一年,哥哥5岁,我3岁,弟弟1岁。我朦胧记得,妈妈抱着弟弟,扯着我,后边跟着哥哥,一步一回头离开那个新土堆子。回到家,妈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痛哭流涕地说:“你爸走了,咱咋办呀!”从此,妈妈脸上没有了笑容。她一天到晚忙了承包地又忙自留地,为我们三个孩子的吃穿用度操劳着,没多久就累病了。

眼看我妈妈一人很难撑起这个家,奶奶就和我大爷爷商量:“潘红(我哥的名字)妈太难了,让汝峰跟她合锅吧。”

汝峰是我大爷爷的三儿子,我们叫他三大爷。由于家里穷,没上过学,为人又过于憨厚,人们都喊他傻岗,一直单身过日子。

在奶奶和大爷爷的撮合下,三大爷来到我们家。从此,不管地里家里的所有重活脏活,三大爷一个人包了下来。这还不算,一有闲空,他就进城打短工。搬家垒墙,装卸货物,什么都干。一天下来,挣三十五十,全交给我妈妈。我妈妈给他留几块钱买烟吸,他吸最便宜的烟,省下钱给我们三个娃买零食吃。

就这样,也不落我们三个人的好。本来,我们一直叫他三大爷来着。可是自从他进了俺家门,我们三大爷也不叫了,还在背地里叫他傻岗。

有一年夏天的一天,特别热,电瓶车上的温度表显示快40℃了。我进城,偶然碰见三大爷卸水泥。人家都是扛一袋,三大爷扛两袋。压得腰弓着,头低着,一步一挪艰难往前走。我顿时眼睛模糊了——他这是在拼命啊!从城里回家,见三大爷疲惫不堪地蹲在门外树荫下歇息,就向妈妈告状:“妈,他——三大爷一次扛两袋水泥。”小弟也帮腔:“前天还为了跟人家争活干打架!”妈妈说:“他这是为啥?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养活你们吗?可你们呢,还不知道好歹!”我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见妈妈去数落三大爷,不准他再使强力,我们也跟上去,依偎在他身旁,说:“三大爷,您得注意身体!”三大爷从进这个门,看到的都是俺仨的白眼,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先是一愣,接着憨憨笑着,摩挲我的头发,又搂着我哥和我弟,说:“好,好,听你们的,我一定注意身体!”

从此,三大爷才算真正融入我们这个家。渐渐的,俺三个人长大了,三大爷却老了。平时,我们给三大爷买一些吃的穿的,他就到处显摆:“看这鞋,孩子买的,好看吧?”“啊,闺女刚从合肥买回两瓶好酒,啥时尝尝去呀!”我妈数落他:“孩子尽孝,还不该嘛?看把你乐的!”每到这时,三大爷就咧嘴憨憨地笑,说:“高兴嘛!”

数年打拼,我有了一些积蓄,在合肥买了房,安了家。装修时,特意划出一间,打算接三大爷和妈妈来住。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妈妈电话:“你三大爷病重住院,发了病危通知书,赶紧回来吧!”我顿时蒙了,流着眼泪开着车,发疯似的往家赶,同时在心里祈祷:“三大爷,您一定要挺住,挺住啊!”

等我赶回,三大爷已到弥留之际。听一个亲戚说:“老三憋着一口气不走,就等他闺女呢!”我扑上去,跪在床前,哭喊:“三大爷,你女儿回来了!”三大爷缓缓睁开昏花的双眼,看到是我,眼里立刻发出光来——旁人说这叫回光返照。我见三大爷右手动了动,却抬不起来,猜他要摩挲我的头发。连忙凑上去,捧起他的大手,贴到脸上。三大爷笑了,憨憨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俯在三大爷床边,撕心裂肺地哭:“老天爷,你咋不让我报答三大爷的养育之恩呢?”

三大爷三周年忌日,我与哥哥和弟弟相约,来到他的坟前,摆上祭品,默默祷告:“三大爷,您在那边还好吗?您等着,下辈子我们还做您的儿女!”

给予是快乐的

文/莉亚

保罗在圣诞节前夕收到了一辆新轿车,是他哥哥送给他的圣诞礼物。圣诞节前夜,他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看他的新车。小男孩问道:“先生,这是你的新车吗?”

保罗点点头说:“我哥哥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小男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辆车是你哥哥白送给你的?天哪,我真希望……”

保罗当然知道他希望什么,他会希望也有这样一个哥哥。但是,那小孩接下去的话却让保罗十分惊讶。

“我希望将来我也像你哥哥那样。”

保罗吃惊地看着这个小男孩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愿意坐我的车兜一圈吗?”

“当然,我非常愿意。”

车开了一段路,小男孩转过身来,眼里闪着亮光,说道:“先生,你能把车开到我家吗?”保罗笑了,这回他知道小男孩想干什么了,这个小男孩想在邻居面前炫耀一下,他是坐新轿车回家的。但是,保罗又错了。

小男孩请求说:“你能把车停在那两个台阶跟前吗?”

车停后,小男孩顺着台阶跑进屋。不一会儿,他背着脚有残疾的小弟弟返回来了。他把小弟弟放在最下面的台阶上,然后指着车对弟弟说:“弟弟,看那新车,是不是跟我刚才告诉你的一样?这是他哥哥送给他的圣诞礼物,你等着!有一天我也会送你一辆新车,到那时,你就可以坐在这车里,亲眼看一看圣诞节橱窗里那些好东西了!”

保罗下了车,把小弟弟抱进了车,那位小男孩也坐了进去。三个人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从那时起,保罗真正懂得了给予是快乐的。

快乐兄长

文/谢建骅

我家兄妹四人,大哥排行老大,今年六十三岁,属马,比我大三岁。他退伍回乡后,先后担任过村团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村党支部书记,后又调镇计划生育办公室工作直至退休。

哥哥是五年前退休的。第二天,屁股在家里的凳子上还没焐热,他又被镇派出所聘为协警。不过,哥哥也乐意。他做事认真严谨、责任心强,是全镇出了名的。协警这份工作复杂而繁重,可哥哥却以满腔热情投入这项新工作。他常说:“工作中与人打交道,为别人服务,是一种快乐”。

哥哥这种坚强的性格和 认真严谨的工作作风,是他当兵时养成的。1972年底,高中毕业的他报名应征,成为一名浙江某部空军地勤兵。负责统计工作的几年里,他从没出过半点差错,多次受到部队的嘉奖。当兵四年复员后,他回到村里就当上了村干部,无论角色怎么的转换,环境怎么的变迁,但他的工作作风始终没有变,坚持以带领群众致富,着力改变家乡面貌为己任,工作更加勤恳,吃苦耐劳。在他担任村党支部书记期间,学习苏南成功经验,带领干群办工业,鼓励村里脑子活、有头路的能人办工厂,村里先后办起了电热圈厂、棉纱厂、锯木厂、水平珠厂、织衣厂等工业企业。村民们上班之余还能去田里干农活,做到上班种田两不误。集体经济富裕了,群众的收入增加了,庄容村貌改变了,以前穷得大姑娘愁嫁、小伙子难娶的落后村,一跃成了全镇的先进村,从此群众对他更加信赖。

他非常重视村里的文化建设。那时,村里没有广播喇叭、收音机,群众一年难得看上几回电影。他先后建起了村书报阅览室,购买了全镇第一台进口彩色电视机,让世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村民在家门口就能看上电视,沉寂的水乡从此有了生机,多了男女老少的欢声笑语。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村里的农业机械化程度还不高。农忙时,劳力少的人家农活忙不过来,他就组织青年服务队帮助困难农户抢收抢种。村民们常说:“谢书记心里装的尽是村民,唯独没有他自己”。

后来,他无论是调镇计划生育指导站工作,还是退休后干协警,都始终如一地彰显勤恳踏实、任劳任怨、务实为民的精神。他常说,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就要始终牢记宗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心里时刻装着群众。尽管早已退休,但他坚持退而不休,因为他把与别人打交道、为人民服务看作是一种快乐。

冰雪

文/零七三

密密麻麻的雪花盘旋着落下,将林立的怪石遮掩的若隐若现。无边的乌云笼罩着这个被冰雪覆盖的星球,天地间一片昏暗。

“哥……到了吗?”

陈泽玲弱弱的问道,声音中夹杂着寒冷带来的颤抖。

此时陈泽玲被哥哥陈泽仲搀扶着,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此时更是煞白,毫无血色。昔日粉红的嘴唇此时却已是冻得青紫,不住的颤栗着。

“呼,快了,再挺一挺就到了。快清醒清醒。”

陈泽仲喘着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

陈泽仲伸出带着厚厚的手套的手,擦去再普通不过的黑框眼镜上的结冰,扶着妹妹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陈泽仲低头看了看手表,他那充满书卷气的脸顿时愁容可掬。

手表左上角“无信号”三个字一如既往的缓慢闪烁着,正中间的“2731年7月19日”“19:24”也向他诉说着时间流逝的缓慢。

雪花既无声也无情地缓缓飘下,天地间一片静谧,唯有兄妹二人行走在皑皑雪原上的“嘎吱,嘎吱”声在提醒这个被冰雪掩埋的星球上,仍有两个生命在苦苦挣扎着。

……

“哈哈,终于要回家了!”基地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欢乐。虽然彼此勘察时间比较短暂,只花费了五个月的时间,但单单从总部到目的地就花费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经历了一年多的枯燥寒苦的生活,大家自然是归心似箭。

“小仲小玲,就拜托你们做个收尾工作吧。”组长冯宏此时也是喜上眉梢,微笑着回头对两个实习生说道。

两个实习生兴奋地点了点头。这两个实习生是对龙凤胎,只有二十三岁,哥哥带着黑框眼镜,一身书卷气息;妹妹漂亮活泼开朗,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及细腰。

这两个实习生正是陈泽仲和陈泽玲二人。自从他们参加这次勘察活动就没怎么做事,大部分都是给研究人员打打下手。而这收尾工作却极其简单,只要将勘察组行走过的路线重新再走一遍,看看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因为这些地方他们都走过一遍,而且基地里还有区域通信塔,可以随时援助,所以这收尾工作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本来没为这次勘察活动做过什么事的兄妹两人自然是接受了。事不迟疑,全勘察组三十一人都在等他们,因此兄妹二人在整顿完毕之后就立即出发了。

事情原本和他们想象的一样,收尾工作除了有些枯燥外,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此次勘察活动共有五十七个勘察地点,兄妹二人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近一半的工作。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几天后,就在兄妹二人在完成第二十八个地点的收尾工作时,忽然,“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从远处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将行走的兄妹二人绊倒在雪地上,兄妹二人都被这震动晃得发晕。这场剧烈的震动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缓缓平息。

“玲玲,你没事吧?”

陈泽仲从雪地里爬起,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将妹妹扶起来,问道。

陈泽玲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说:“没事。刚才那是怎么了?”

陈泽仲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这勘察的五个月里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陈泽仲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他突然喊道:“基地出事了!”

听罢,陈泽玲也是慌忙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表,除了手表正中间的“2731年7月18日”“13:22”以外,便看到左上角闪烁着三个小字:

“无信号”

……

“哥哥,我要成为书上的那些探索者!”

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正一边指着一本书,一边对兴奋地旁边的小男孩说道。

“对!我也要成为向他们那样的英雄!我们都要成为最伟大的探索者!”

小男孩也是十分兴奋,抬起头对天喊道:“宇宙,等着吧!我会把你探索个遍的!”

在两个孩子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书,这本书是今年开始销售并且最热销的书籍,它讲述了为探索宇宙而牺牲的一百二十七人的故事。这本书的前言写道:

“自2616年7月20日地球联盟宣布‘宇宙探索计划’至今已整整一百年,无数的探索者无畏地投身于宇宙探索事业,将人类的视野开阔了千百倍,极大的推动了人类科学发展,目前已探索八百三十二颗星球,成功改造工业星球二十一颗,农业星球七颗,生活星球一颗。

不过在这辉煌成就之下,却是隐藏了无数探索者艰辛与苦难。据地球联盟最新公布数据,自计划实行以来,探索者人数共19275人,牺牲人数10463人,患不可治愈疾病人数6935人,伤亡率高达90%。所以‘宇宙探索’这条道路是一条血路,是一个个先驱者用血与汗铺出来的路。

因为集体殉身而死因未知、涉及联盟机密等各种原因,英雄们的探索故事无法全部说明,但在书后附录中英雄们的名字会一一列出。我们怀着最大的敬意来编撰这本书,也希望读者能够同样向英雄们致以尊敬。

我们在这里,向为探索宇宙而殉身的英雄们敬礼!”

……

从回忆中愣过神来,陈泽仲摇了摇头,将那些胡思乱想甩了出去,当下最重要的是爬到那附近最高的山上后,等待着明天上午8点的到来。

看了看身旁的妹妹,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是半开半合了。陈泽仲又晃了晃她的肩,低声喊道:“玲玲,醒醒,再挺一会儿就要到了。”

陈泽玲只是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并没有回答他。

陈泽仲见状急忙将背后的背包拿下来,一只手搂着陈泽玲,一只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此时陈泽玲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青紫嘴唇不住的颤抖着,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字来,陈泽仲离近一听,抓着陈泽玲肩膀的手更紧了。陈泽玲嘴中说着:

“哥哥……别……管我了……咱爸咱妈……正等……咱呢……快回……去吧……别管我……了……快走……哥哥……”

陈泽仲鼻子一酸,面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抬手一擦眼睛,手套上顿时出现一层冰屑。陈泽玲好久没有叫陈泽仲“哥哥”了。

陈泽仲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盒子,急忙的打开,里面充满保温的塑料泡沫,只有十来个槽,现在却只有两个槽内还有针管。

陈泽仲连忙取出一个,扣上盒子。这针管很小,里面充满了晶莹的淡红色液体。这是营养剂,能够维持一个人大约六个小时的生理活动,不过在寒冷条件下却只能坚持两个小时左右。虽然营养剂还没有一顿饭管用,但一般勘察中,能带的东西自然是越轻越好,所以一般情况下外星勘察人员都是随身携带营养剂。

陈泽仲没有犹豫,挽开陈泽玲的袖口,迅速的完成注射,贴上针后贴后便连忙将袖口拽回去。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后,陈泽仲又抱起陈泽玲,将她放在一块巨石后,用两个背包垫在她的身下,将两人身上的雪拍落,又伸出双臂将她搂入怀里,静静地等待她的醒来。

此时陈泽仲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面写着“21:18”。

……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

“您好,您家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

“小仲,小玲,快出来,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哦,来了来了。”

“吱,吱。”

“额……玲玲,你的怎么是夏明大学,还是地理专业!”

“啊,哥,你别看我的通知书……”

“你……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南金大学的吗?”

“……要你管!哼。”

“好了好了,要上哪个大学是小玲的自由,而且夏明大学也很好啊。”

“妈,你不知道……”

“咱妈不知道什么?咱妈什么都知道,要谈到我屋里好好谈。”

“哒哒,哒哒。”

“吱。”

“你到底在闹什么,咱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了,那时候咱俩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什么适合我了,那什么‘宇宙探索’专业根本不适合我。”

“难道小时候的梦想你就不要了吗?”

“你别说什么梦想了,多幼稚啊,我现在想想耳朵根都发烫。”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我可不想再陪你玩‘梦想’这个幼稚的‘过家家’了。

“你……行啊,好,好,那就你就去好好学你的地理专业吧!”

“吱,嘭!”

“干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我才不要和你这个窝囊废哥哥上同一个大学、同一个专业呢!哼!”

……

“嘎吱嘎吱嘎吱”

陈泽仲和陈泽玲飞快的跑上一处较高的山坡,这是最快速度回基地的必经之路。

陈泽仲先是爬到了山坡顶处,看到眼前的情景身体却顿时僵硬住了。陈泽玲见身前哥哥不再前行,便飞快跑到陈泽仲身旁。

“怎么……”

话还没说完,陈泽玲也是被面前的情景惊住了。

在他们面前,地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黑洞,就像是这个星球被无数大大小小的陨石轰炸了一番一般。而他们的基地也是在内。

原本基地是建立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山上,大概距山脚七百米左右,因为这样可以使区域通信塔的信号更通畅一些。可是如今,整个山都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是什么?”

陈泽玲惊讶的问道。

陈泽仲突然想到在上大学时老师所讲的“星球内部塌缩”。所谓“星球内部塌缩”,便是指一个星球因某种原因而导致其内部某些部位突然真空,有时也会引起相应地表部位的坍塌。这些原因有很多,比如星球寿命将至、内部活动剧烈而外部活动缓慢、内外部温度差大等。

但他们身处的星球虽外表寒冷,但也不至于导致星球内部塌缩啊?

不过此时陈泽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今也无法准确解释这些黑洞的原因,但他知道,越早离开这个星球越好。

陈泽仲简单的向陈泽玲解释一下,陈泽玲听完也是双眉颦蹙,双眼含泪的说道:“那宏哥他们……”

“嗯。”陈泽仲也是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现在怎么办啊?”陈泽玲略微带着哭腔问道。

“先别慌。你还有多少营养剂?”陈泽仲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换了个话题,向陈泽玲问道。

“还有5根。”陈泽玲打开自己的背包,依次查看了两个盒子,又揉了揉鼻子然后回答道。

陈泽仲也看了看,说:“我还有6根。”

陈泽仲又低头看了看时间,“2731年7月18日”“17:49”。

“这下可糟了。”

……

“陈泽玲!你给我起来!”

原本静悄悄的雪原上突然传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陈泽玲艰难地爬了起来,又缓缓抬起头看到那张充满书卷气的脸,不知为何,一股酸意涌上鼻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倒在陈泽仲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泽仲没有阻止,在这没有其它生物的寂寥的大雪原之上待了那么多天,又经历了死去三十一名组员的怪事,还说不定什么时候脚下的土地就会坍塌,这实在不是一个年轻女孩能够忍受的住的。

当人受到惊吓时肾上腺素会分泌增多,而肾上腺素能够提高神经系统兴奋性。看来这“咆哮治疗法”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陈泽仲将陈泽玲扶起,看着那梨花带雨的小脸,将眼泪轻轻擦拭,柔声说道:“走吧。”

“嗯。”陈泽玲点了点头。

陈泽仲和陈泽玲突然感觉此时此刻的情景特别熟悉,就好像十年之前那样。

兄妹二人的心境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此时如之前一般相互搀扶,但此时他们已全然不像之前那般艰难地在雪地之中行走,却是像小时两人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上课、一起吃饭那样。

“天若有情天亦老”,显然大自然是无情的。

漫漫长夜,本就已经被寒冷摧残了一周多的时间,再加上参加这次勘察之前两人也没怎么锻炼身体,此时又营养剂稀缺,得省吃俭用,而那雪山虽然不算陡峭,但又岂是那么好攀爬的呢?在各种因素之下,再强大呢心理素质也未必能够保持好心态,何况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呢?

在陈泽仲和陈泽仲兄妹二人每人注射了半根营养剂之后,两人的上下眼皮也是不停地打架。

此时两人加起来也就只剩下一根半营养剂了。陈泽仲再低头看了看手表。

“2731年7月20”“1:17”

……

“上了大学也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注意安全,想没钱可以管家里要,想吃点啥别亏待自己,记得和家里联系。”

上车前父母的千言万语也说不尽担心和离愁,上车时父母的思绪万千都化为一句“再见”。

陈泽仲和陈泽玲坐的是同一辆火车,虽然坐在一起但却一句话都不说,比陌生人还陌生。兄妹二人还在为几天前的事情生气呢。

“呦,你俩是一家的孩子吧?互相生气呢?”对面坐下了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她看了看两人问道。

陈泽仲略显尴尬的微笑的点了点头,不过陈泽玲却没有什么动作。

这老太太明显很健谈,好像一会儿不说话就难受似的。

“父母没陪你们吧,出趟门还啥生气呢,”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我之前也有个哥哥,可是年轻的时候就死了。他生前的时候我也不太喜欢他。但当他死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哭了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止都止不住。到现在我也时不时地就想起来他。不过我现在人老珠黄了,连他长啥样我都给忘了。唉,算了,不提这事了……”

陈泽玲听了后显然是有些动容,忍不住看了陈泽仲一眼,不过马上又把头扭了回去。

火车很快,没说几句话就已经到南金站了。陈泽仲起身对陈泽玲轻声说了句“拜拜”,便走向火车门口。

“哥。”陈泽仲背后传来陈泽玲的声音。陈泽仲回头看去,只见陈泽玲轻挥着手,笑着说道:“再见。”

陈泽仲笑着点了点头,便下了车。

不久火车无声的开走了,长长的火车几秒内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轨道,和呆立在黄线外的陈泽仲。

陈泽仲“嘿嘿”傻笑了一下,便转身被人流淹没。

……

陈泽玲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日期,“2730年6月9日”“19:53”

陈泽玲撇下手机:“啊,明天就要实习了啊。”

这时上铺传来一道女声:“怎么了,小玲玲,已经不急待的要去实习了?”

“是啊,话说这可是我曾经的梦想呢。”

陈泽玲说完这句话时,一抹自嘲浮现在她的嘴角上,曾经她还批判过“梦想”,批判过自己的哥哥呢。

学校里这实习的名额可只有一个,毕竟到外星去勘察可不是小事,但这可是陈泽玲的试金石,以后那些公司一看自己的简历,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自己有到外星实习的经历,那些公司还不抢着要自己?若不是陈泽玲拥有学年第一的名头,自己还真抢不到这试金石呢。

“好了快关灯睡觉吧。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哈~”

另一个床铺上也传来一道声音。

“好吧,晚安~”

由于陈泽玲离开关最近,便去换了灯,扑倒在自己那粉色的床单上。

一夜无话。

火车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下了火车,陈泽玲没有耽搁,打了个车便坐到实习地点。

此时才八点多,研究所还没有开门。作为公家的单位,自然正常是朝九晚五。

不过陈泽玲却意想不到的遇见了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她的哥哥陈泽仲。

两人都是很吃惊,不过马上明白了,显然两人都是此次勘察的实习生。

“你……过的还好么?”

“噗呲~”

“你笑什么?”

“你果然还是个直男啊。”

“额……”

陈泽玲一如既往的活泼,陈泽仲也始终如一的是个书呆子,仿佛和以前都一样。

两人很久没有面对面聊天了,聊的也很投机。不知不觉九点就到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们就是陈泽仲和陈泽玲吧?你们好,我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冯宏,也是此次勘察活动的组长。”

“冯所长好。”两人同时笑着向冯宏问候。

冯宏看了看两人,笑道:“真巧啊,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不在一个学校还能同时在同一个地方实习。”

陈泽仲两人都是笑了笑。

“先进所里吧。”

“启程的时间是6月15日,目的地是XW450恒星,这些你们也都知道吧。到时候还会有三十个研究人员一起去,算上我和你俩就是三十三人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事了。”

冯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陈泽玲说道:“哦,对了,小玲,你应该还不知道外星生活的常识吧?有时间就多问问你哥哥这方面的知识,他正好就是学这个专业的。”

“好。”

“行了,你们两人想在所里看看也行,到外面逛逛也行。我先回了。”

“冯所长再见。”

“嗯,再见。”

陈泽仲看了看陈泽玲,陈泽玲也看了看陈泽仲,都是“嘿嘿”的低笑了起来。

……

老天爷没有给兄妹二人任何喘口气的机会,“呼呼”的大风吹得雪花“唰唰”的落下。

兄妹二人终于爬到山顶,风雪无情的席卷这片区域。

陈泽仲抱着昏迷的陈泽玲,艰难地迤逦着走到两块巨石之下,将背包中两桶如成人小臂般大小的沉重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将两个背包并列放在雪地上,又将陈泽玲放到背包上。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步,却是让陈泽仲累的“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寒冷和营养不足几乎使陈泽仲达到身体极限。

陈泽仲擦去眼睛上的结冰,低头看了看时间:“2731年7月20日”“6:46”。

距离地球联盟发出的太空巡航舰到达这片区域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届时便可以用那两个桶——太空信号弹来求救了。由于这个星球的乌云极其浓厚,他无法判断太空信号弹能否穿越浓云。为了增加这个概率,两人也只能想到尽力到达高处再燃放信号弹这一办法了。因此兄妹二人才有了这么一次超低温爬山的旅程。

陈泽仲两个眼皮早已分不开了。他强打着精神翻出四个装营养剂的盒子,微微战栗着依次打开四个盒子,却只剩下半根营养剂。

在这茫茫雪原上,天地一片昏沉,这半根营养剂却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物,本就晶莹剔透的色泽,此时却好像光芒四射,成为了这片白色世界里最璀璨的明星。

它只能救一个人。

对此陈泽仲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陈泽仲已经顾不得袭上心头的倦意,看了看那连颤抖都无力的陈泽玲,眼眶顿时被泪水浸湿,一股无力感更是让陈泽仲感到无比绝望。

“对不起,玲玲,我……”

陈泽仲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任凭眼泪划过清秀的脸庞,顿时化为结冰,凝固在他的脸颊上。

陈泽仲缓慢地将袖口撸起,看着陈泽玲那发青的小脸,惭愧地说这什么,然后左手向下一压,针管刺入手腕的静脉之中。

……

我好像来到了仙境。陈泽玲这么想着。在这仙境之中,一切都是那么安和。这里有温和的太阳,清新的空气,清澈的潭水,繁茂的草木和芬芳的花朵,还有时不时路过的美丽的小鹿和可爱的白兔,水中金鲤自由的游动,荷花荷叶慢慢摇摆。这里飞舞的蝴蝶的颜色是那样的绚烂,枝头的麻雀的鸣叫是那么的动听。天苍苍,云皑皑,一切都是那么的惹人生喜,陈泽玲甚至愿意永远的活在这里。

“嘭!”

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在这美丽的丛林中回荡。这声巨响,惊扰了这里的祥和,惊飞了枝头的鸟、飞舞的蝶,惊动了水中的鱼、吃食的兔、嬉戏的鹿。太阳开始变得昏暗,万物的颜色开始变得暗淡,直至变为黑白灰三色。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陈泽玲也被这吓得慌张失措。

“仙境”似乎静止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慌,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陈泽玲也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灰色的天空和白色的太阳。

“嘭!”

好似过了一万年,又是一道巨大的响声响起,这“仙境”再也承受不住,这里的万物开始扭曲、融化、蒸腾直至消失。在这“仙境”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又不知过了多时,一阵震耳的轰隆声在陈泽玲耳边响起。

陈泽玲吃力的抬起眼皮,模模糊糊之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和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影。

陈泽玲连忙坐了起来,身上披着的沉重外套滑落。陈泽玲低头一看,这是哥哥的外套!

陈泽玲抬起头,看到自己身前十多米处的趴着的人影穿着十分单薄。那不是自己哥哥还是谁!

陈泽玲连忙爬起来向哥哥跑去。她那体力透支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简单的跑步,不出两米便摔倒在地。她再次爬起,跑向哥哥那里,再次摔倒,再次爬起,再跑,再摔。

不知这般经历几回,陈泽玲终于爬到哥哥的身旁。陈泽玲马上搂住哥哥的身体。

传来的感觉只有一个:凉。这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低的温度。

陈泽玲愣住了,搂着哥哥的手却越来越紧。渐渐地遮挡手腕的袖子缓缓退下,露出了那细长的皓腕,上面一个崭新的针后贴正牢牢贴在上面。

陈泽玲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却是如身旁的雪花般梭梭地落下。

温热眼泪拍打着陈泽仲的脸庞,却永远拍不散陈泽仲脸上的冰凉。

陈泽仲走了。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也没离开妹妹。他将蜷缩的身体面向她,将最后一个微笑留给了她,将生命的希望留给了她。

他的最后一个眼泪是为她而流的,他的人生是为了她而止的,但他的伟大却是为了她而生的!

“哥哥……哥哥!”

陈泽玲此时的声音没有以往那般的动听,却凭空多了几分嘶哑,还带着哭腔。

“孩子,逝者已去,安息吧。”

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兄妹二人身边,对陈泽仲深深的鞠了一躬,叹了口气,然后对陈泽玲劝慰道。

“哥哥……”

此时的陈泽玲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抱着陈泽仲,并不住的轻声喊着“哥哥”,似乎这声“哥哥”能够将陈泽仲唤醒般。

中年男子没有办法,便让人用担架将陈泽仲抬走,并且让一位年轻的女性将陈泽玲搀扶到飞船上。

在两个年轻的人将陈泽仲抬到飞船的这段短短的路程中,陈泽玲从未放开哥哥的手,口中也一直唤着“哥哥”。

“轰隆”

飞船正常的起飞声,却像是投入静水中的一块巨石,砸破了陈泽玲最后的心理底线。

“呜呜呜”

陈泽玲趴在哥哥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双肩不住颤抖。旁边那位年轻的大姐姐也是叹了口气,轻轻拍着陈泽玲的后背。

飞船内一片寂静。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个被女孩称为“哥哥”的男人,拥有身处零下一百二十度还将自己的防寒外套披在别人身上的勇气!拥有在面临生死时而放弃自己保护他人的勇气!

哭声很长时间才止住,停止之后陈泽玲的抽噎声也不时地响起。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保持着对陈泽仲的哀悼以及敬意。

陈泽玲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点了几下后一个文件出现在手表上,“录音2731.07.29-6:49”。

陈泽玲颤抖着轻点了一下,手表传出陈泽仲的声音:

“‘嘀’对不起,玲玲,我……我对不住你,没能实现你的愿望……你要好好活下去,咱爸咱妈已经失去我了,你一定要好好……我……先走了……‘嘀’”

听着哥哥的声音,陈泽玲顿时泪如雨下,哭的更加厉害。

因为她知道哥哥所说的“愿望”是什么,她记得一清二楚。

……

“哈哈,我要成为最伟大的探索者,然后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哥哥,哥哥,我不要那么多愿望,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好,你说,我一定帮你实现!”

“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