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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家的故事

2023/02/27经典文章

关于大家的故事(精选12篇)

老来学唱歌

文/郭建荣

有一句歌词叫“姑娘生来爱唱歌”,我相信世界上大概没有不爱唱歌的姑娘吧。可是也有不少姑娘由于种种原因唱不了歌,我就是其中一位。原因有三:第一,我的家乡口音重,发音不准;第二,肺活量不够,觉得气不够用;第三,嗓子不行,唱起歌来像蚊子哼哼,而且唱不了几句嗓子就哑了。真是干着急也不管用!

后来,我听说家门口不远的千北社区办了一个唱歌班,从最基础开始教起。哈哈,正合我意!我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赶忙跑去报了名,坐在了唱歌班的教室里。后来一了解,班里和我水平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我不安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开始上课,老师来了。老师穿着时尚典雅,说话发音标准,嗓音圆润,吐字清晰。老师亲自给我们编写、手抄、复印唱歌教材,从基本音教起,继而分辨低音、中音、高音,音的长短以及各种音乐符号的认知和应用,还不厌其烦地带着我们练嗓子。下课后,老师还布置了家庭作业,说要下节课检查。看着我们的紧张的样子,老师又慢慢地来了一句:“反正我说话也不算数!”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不过笑归笑,大家回去做作业还是特别认真的。

由于我们部分学员有乡音,发音不准。老师便在教歌曲的过程中,又补教汉语拼音,一次次地纠正我们的发音和口型。可是我们这些老年幼儿园的学员忘性还真大,前面教,后头忘。见此情形,老师便用轻松幽默的语言点拨大家,让大家在欢笑声中轻松地记住了老师讲的内容。渐渐地,我纠正了自己的口音,学会了正确的发声,对唱歌充满了信心。学习唱歌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们社区合唱团便参加了万柏林区的合唱选拔赛,在众多合唱团体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奖项。

每天天刚亮,我喝了一杯白开水,穿上运动衣,就急着跑下楼去。院里的老大姐早已出来了,老远就跟我打招呼:“昨天给你发的那首歌你看了吗?”“看了,就那首《祖国不会忘记》吧。”老大姐是部队大院长大的,特别喜欢唱军歌。说着,她便忘情地唱了起来,我也跟着她一起唱。唱着唱着,大姐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你这可是正规唱法啊!”我听了心头一阵狂喜。

老年生活不应是灰色的,只要你愿意,它也可以变成绚丽的彩虹色,你说是吗?

突如其来的泪水

文/魏杭州

和战友相聚,一阵酒杯叮当声过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像决堤一般,顺着脸就流了下来。战友们见我流泪了,突然间一个个被我传染似的哭了起来。不多时,我擦干眼泪,反倒劝起大家:“我们以后就有了联系方式,一起聚的话一个电话就行了,大家都哭什么呀,应该高兴才对呀!”

战友张金钟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谁哭了,这不都是被你感染的吗?”突然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这些战友,都是同一个车皮拉到远在千里之外在一个大院里当兵的。远离亲人了,战友就是自己的亲人,三年五年的情感,那是在训练场上培养出来的,那情感早就深入血液中去了。突然间,大家退伍都各奔前程了,这次相聚,少说也有二十年没有在一起了。突如其来的眼泪,见证了我们纯洁的战友情。此刻,只有眼泪才能代表思念、真诚啊!

几天前的一个上午,我的电话响了,是楼下的一个快递员打来的,只给我说有邮件。我慢慢悠悠地下楼,当我接到邮件的时候,才知道是女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这是一所国内知名的大学,当时我的双手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拿到家中,马上拨通妻子的电话,告诉她女儿考上了重点大学,电话里妻子激动的声音传过来,她说,我们多年共同的辛苦终于得到回报了。

我抚摸着这张精致的通知书,想起女儿这些年的苦读,泪水突如其来……这一刻,也许在我的人生中是最有意义的时刻,也许是我回味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在漫漫人生中,那些突如其来的泪水,大多数不是因为难过而哭泣,而是因为触动了最柔软的心灵,这与坚强无关,那一刻,是最真最美的时刻!

二傻赎刀

文/我不在

张二傻原名张二宝,家中姐弟两人,父母在二宝上中学时双双离开了人世。当时二傻正在上初二,学习成绩还不错。姐姐也正在谈婚论嫁。本来居住在城市边缘的小镇上,主要靠种菜为生的一家,其乐融融。不想天有不测风云,1994年父母竟然染上了一种什么疾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相继离去。原本幸福的一家陷入了灾难之中,改变了既定的前进方向。二宝上初三的时候,已经难得安心学习了,学习成绩慢慢地落了下来,但二宝还是十分喜欢看书,只是他的学习目的,不再是考什么高中和大学了,而是对心中英雄的崇拜敬仰和追求,成了他看书学习的目标和快乐,他进入了自己内心的英雄时代。他最崇拜的是项羽,每次读到“至今思项羽,不肯还江东。”的时候。二宝就血脉喷胀,看到项羽临死前还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自己认识的对手时,二宝感觉到这是一种怎样的豪情,这是一种怎样的对情谊的重视,他特别渴望情感的归属和情感的相互重视和不弃。他和同班的几个同学相互约定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姐姐将这些都看在眼中,也和二宝谈过,希望他能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高中,今后考一个好大学。并且告诉二宝学习费用上不用他操心,她会给予解决,即使是她出嫁了,也会在出嫁前与未来的姐夫谈好这件事情。二宝未来的姐夫也当着二宝的面表态要二宝好好地安心学习。但二宝看到姐姐满脸的倦容和眼中的无赖,二宝认为自己是一个男子汉,不能因为自己拖累了自己现在人世间这唯一的亲人。所以他在内心里拒绝了姐姐的好意。老师也为二宝的变化十分着急,但面对二宝家中的现状,老师也只能是爱莫能助地接受二宝的变化。二宝与人的交流也就变得越来越少,人们见到二宝时,他更多的时间是在看书,慢慢地大家都说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大家更多地叫他的小名“二傻”。对二傻这个名字二宝并不反感,那是父母从小就这样叫的,他在内心还是很接受这个名字的,他感觉到有些亲近。时间久了人们更多地知道他叫二傻,知道他叫二宝的反而还变少了。

二傻初中毕业后,就与同班的几个同学:张旺喜、徐来福、王世华一起踏上了南下的打工路。他们意气风发,心怀幢景。相互约定同甘共苦,共同奋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美好,不负今生。在南方的城市里,他们抱团取暖。虽然感到生活辛苦,但能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打拼,他们还是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激情和期盼。每年春节前后他们都与众多的打工者一样,在春运潮中弄潮而来去。这样的日子对张二宝来说持续到了2006年。在这打工的十年中,张二宝的姐姐在2002年出嫁,2003年外甥出世。其他的三位同学也陆续结婚成家了。2006年张二宝也与打工认识的小花姑娘结婚了。他感到生活中有了一种温馨,与小花快乐地奔向未来。2007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给儿子取名叫张梓童。自从儿子出生后,张二宝感到幸福无比,每天有着使不完的劲。小花辞去工作在他们的租住房中带儿子、做饭,张二宝打工赚钱。生活虽然不是太富裕,但是他们感到幸福满满的。如果不是在2001年的一场变故,改变了他们一家生活轨迹的话。可能张二宝就和千千万万的家民工兄弟一样,过着那种辛苦并快乐的生活。

在2011年的五一那天,厂子放假了。张二宝决定带着妻子小花和儿子梓童到游乐场玩玩。梓童那时会说会跑,十分逗人喜爱,平时见到梓童的成年人,都要上前逗他一下。那天大家玩得十分高兴,一家人就如同生活在天堂。在下午三点左右,小花去了趟卫生间,梓童与二宝在一起,二宝想买瓶水,让梓童站在路边,等到二宝买水回来,梓童就不见了,前后时间不到五分钟。开始二宝还不太着急,还在到处找,四处问路人。但那天人实在太多,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三岁多孩子的事情。二宝找了不到十分钟,小花也回来加入了寻找。二人的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后来他们找到游乐场负责人和安保管理队长,游乐场迅速调动所有的安保人员参与寻找,同时在广播中发出紧急查找信息。然而梓童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只是在监控视频中看到梓童趴在一个老妇人的肩上,被抱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后,那小车迅速地离开了游乐场。这也成了二宝和小花最后一次看到梓童的样子。从此二宝和小花的生活就陷入了对梓童的寻找中,他们到处打听,四处发放寻人启事,时常到派出所寻问视频中信息的调查结果。他们的生活只剩下一个目标:找到梓童。他们彼此相见一句话都不想说,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是深沉的后悔和心痛。谁也不敢说话,好像对方就是痛苦的火药桶,只要一句话就能点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快一年,他们花光了积蓄。人也变得憔悴和疲惫不堪了。小花实在不想这样生活了,终于在2012年准备回老家过清明前,对张二宝提出了离婚的要求。张二宝心痛地看着小花,只说了一句:“好,离婚吧。”他们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小花拿走了自己的生活用品和与梓童相关的所有物品。张二宝看着小花清理物品,本来想说点什么,但他也理解小花还是在用心地爱着自己的,如果不是深深地爱着自己,小花不会将梓童所有的物品都带走。小花是怕二宝困在了梓童的世界,她想要二宝从失去梓童的世界中走出来,回归到现实的世界。二宝也能理解小花的伤心和不舍。但他们如果在一起就不可能移走梓童这颗深深钉入他们心里的钉子。他们只好选择了离婚的方式来逃避这次生活的灾难。对二宝来说,这次生活中的灾难远远大于父母双双离世时给二宝的打击,在父母离世时二宝还不太知道生活的艰辛和幸福,然而这次他对生活的艰辛和幸福是有切身体会的,所以这次生活的灾难几乎抽干了二宝对生活的所有希望和目标追求。他感叹造化弄人,他扼不住命运的咽喉,而命运确牢牢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张二宝在这给他带来噩梦的南方城市,坚守到了2012年的国庆节,他一直在独自一人寻找着他的梓童。他的几个好朋友在梓童失去后,都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予了相应的帮助,但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回梓童。大家看着张二宝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到心痛难助,大家的心情也感到无比沉重。后来看到张二宝在这个灾难中实在是难自己走出来,就只好劝他离开这个伤心的南方城市。张二宝也知道大家对自己的关心,他接受了好友的建议,带着满心的痛苦,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小镇,这个小镇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成了一个三线城市的一个区,村子里也来了许多外来人。他在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里生活着。他想我既然扼不住命运的咽喉,我就平静地生活吧。他平时在附近打点工、种点菜。过着一种将苦难深埋在心,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淡然生活。由于他在外近打工十五、六年。村中的外来人和新生代对他几乎不认识。只是听人叫他二傻,加上他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大家慢慢觉得他真是有点傻。在大家的眼里二傻很少笑,也不大与人交往,平时除了做事,就是看书,或者一个人喝酒,虽然没有人看到他喝醉过,但对他喝酒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家也少有客人来,他姐姐、姐夫、外甥基本上是逢年过节来了吃餐饭就走,很少有人听到二傻大声说话,更加让人觉得他真是有点傻。

在2018年的五月上旬,这天天气很好,二傻买了几个桃子,坐在门口的一个小板凳上,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削着桃子慢慢地吃着。这把小刀不到五寸长,是一个直刀,手柄大约有二寸长,是木质的,前端是一个流线型的刀背,略带弧状的刀刃,十分小巧可爱。二傻吃完桃子后,就将刀放在了门口的一个小水泥台上,他想让刀见见阳光。他拿着小板凳回到屋里看书。看着看着就听到门外有个年轻的女人声音说:“好漂亮的小刀呀!”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喜欢,就拿着吧。”二傻想到可能是自己的那把小刀,你赶紧放下书,走了出来。只见到门口站着徐小虎和他的妻子余小艳,徐小虎二十刚出头,平时就是一个混混,村里的一些小混混称他为大哥。余小艳手里拿着二傻刚才用来削桃子的小刀,两人看到二傻出门,不大想说什么,余小艳拿着小刀准备与徐小虎一道离开。

平时不大说话的二傻说话了:“刀是我的,给我吧。”话说的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余小艳看了一下二傻说道:“凭什么说刀是你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呢?”

徐小虎接着说:“就是,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能证明刀是你的。”

这样大家争执了起来,村里路过的人和无事在家闲着的人,听到有人争执都移动了过来,特别是村里那些小混混都围了过来,可以看到那王国华、赵林、余小四等等,一脸的兴奋和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那种就怕身边不发生点什么事的人。这时村里的治保主任陈子兴也走了过来,陈子兴四十多岁。他看到在这群争执的人中,二傻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助,你心底产生了一种愤怒。就大声地对徐小虎他们说:“你们想搞么事,欺负人呀。”

余小艳知道徐小虎他们和这治保主任间是不和谐的,他们彼此觉得对方就是给自己添堵的人。所以余小艳就不阴不阳地对陈了兴说:“啊!是大治保主任呀,你说话可要公正啊,我们怎么欺负人了,我在地上捡到一把小刀,这二傻出来说是他的,要我给他。凭什么呀,我又不是偷的、抢的。你说是吧。”

陈子兴听后说:“你也说了,这小刀是检的,那说明不是你的呀,现在失主出来说是他的,你是不是应该还给他呢。”

余小艳立即接着说:“既然是我检到的,还与不还是我的事,我没有那么好的思想觉悟。再说也没有那个能证明刀就是他的,也没有那条法律规定检的东西一定就要还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旁边的那些小混混紧跟着起哄了,是啊,凭什么一定要给他这个傻子呢。

村里有些看热闹的人,虽然他们不想得罪徐小虎他们这帮小混混,但也不想二傻失去那把刀。他们感到二傻对这小刀的执着。这时有个年龄大一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在前面福来的杂货店里,看到有和这小刀差不多的小刀卖,要不就让二傻买一把小刀将这小刀换回去。”

二傻听到后想了想说:“可以。”

余小艳也想大家都是平时要见面的,彼此有个台阶下也好,没有必要将事情做绝。她就说道:“大家听到了吧,是他傻子自愿的,不是我们欺负他,要他的刀啊!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我就成全他这一回。”

大家看到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就一起向前面距离不到一百米远的福来杂货店去了。六十多岁福来在杂货店里打盹,见到一群人向他店里走来,他站了起来。陈子兴先开口说道:“来叔,你店里有小刀卖吗?”

福来说:“有、有,看你要什么样子的。”说着就指着一个货架上各种小刀。

余小艳上前拿了一把自己喜欢的小刀说:“就这样的。”

赵林见到余小艳拿的小刀说:“嫂子手里小刀真好看,估计得二十块钱一把吧。”

王国华接着说:“你没见过世面,这么漂亮的小刀,少说也要五十元呀。”

福来接过话说:“承蒙大家抬爱,关照我这小店,这小刀是好,但我最多也就卖五元钱一把。”福来的话让那些想闹事的小混混们失去了闹事的兴趣和由头。大家都不再多说什么了。二傻掏出五元钱付给了福来,然后对余小艳说:“这刀我也买下了,你把那把刀给我吧。”余小艳看了下徐小虎,徐小虎点了点头,余小艳就将原来的那把小刀递给了张二傻。张二傻如同小孩见到失而复得的心爱玩具,把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徐小虎他们感到这事再没什么好玩的了,几个小混混疯闹着离开了福来杂货店。一边还笑话着:真是个傻子,用一把新刀换个旧刀。

福来杂货店里现在只有陈子兴、福来和二傻了。陈子兴看着二傻就说:“二傻,怪我没用,你又何苦用新刀换呢?”

二傻看着陈子兴和福来说:“没事,那怕是花五十元买刀,我也要换,这刀是我从南方回来的时候,旺喜送给我的礼物,你说它能值多少钱,这刀对我来说它是无价的。”说完后,二傻独自一人拿着刀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二傻,福来喃喃地说道:“真好笑,真不知道是谁傻,他生活在与人为善,感情丰富的精神世界,被人说傻。而我们活在这为了蝇头小利尔虞我诈物欲的世间,还自认为聪明,真是悲哀。”

听着这话,陈子兴呆呆地站在原地。

年轻时,我们不懂宽容

文/草也青青

今天双十二,是大学同学小熊和班长的生日。

一早,我在My dear roommates群送出了给小熊的祝福,而后发了短信给班长。班长超脱,一直不用微信。年级群里男生们时常探讨国事、天下事,唯独不见班长的身影。这一次试探问他,仍然坚持不用微信吗?回复说有,但还不太熟练,附了微信号。

随即转给小熊,让她加班长。小熊向来可爱,问,是加到咱这个群吗?我玩笑道,可以呀,正好你俩一起过个生日。班长很快被请了进来,一番问候、祝贺之后,忽然发觉不对,说如同私闯了女生宿舍,坐立难安。

担心失而复得的班长再次逃逸,机灵的小熊立刻新建了个群,拉了一些班上的男生、女生进来,一看便知是班群的雏形。同在北京而善于联络的L同学加入,与小熊通力合作。一小会儿工夫,全班十八位同学,五男十三女,接近凑齐。虽天遥地远,洛杉矶、魁北克、温尼伯的,雅加达的和国内各地的,忽略了时空,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仿佛时光倒流,一起回到当年,依着墙,桌挨桌环绕一圈,坐在阳光铺陈的教室里,言笑嘻怡。

就这样,在无数的微信群纷纷跌入七年之痒的今天,我们的8702,刚刚获得崭新的生命,开启了情意绵绵的新婚燕尔阶段。大家喧寒问暖,忆旧话新,好不热闹。

然而,聊天页面上方,群名后面括号中显示群成员总数的数字,赫然提醒大家:遍插茱萸少一人。唯一空缺的这个女同学,姓Liang。提及她,神通广大的L同学也黯然感叹:音信杳无,或许要到公安局的失踪人口登记处去找了。大家皆表达遗憾,若她能出现,整个班,便完美团圆,如白璧无瑕。于班长和小熊,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于大家,也是引以欣慰事。

Liang的缺席,似在意料之中。隐隐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Liang曾是我们的室友。北京当地人,最初印象体态微丰,皮肤白皙,大眼睛,伶牙俐齿却轻声细语。成绩好,被选为班上的学习委员。但开学不久,我们发现一室六人,唯她性情稍显古怪,独来独往。而其余五个,拧成一根绳似的,形影不离,吃饭,上课,购物,同进同出。真真桃园结义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样子。Liang则从不跟我们一道,且经常不去食堂吃饭。

不久,寝室接二连三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放在抽屉里的菜票不翼而飞了,书架上玻璃灌装的麦乳精一寸一寸地降低刻度。总共六人,出门都上锁,外贼的可能性不大,自然便怀疑到Liang了。五个头脑单纯的人像遇到了天大的事,简直义愤填膺。物质匮乏年代,麦乳精是上好的营养品,而六角钱,就足够打一份美味的红烧排骨,吃上一次有唇齿留香、余音绕梁的后效。最重要的,偷盗,属品德问题,不可思议,更不可原谅。

随即合伙商量怎么办,即便确信系Liang所为,可是证据呢?有聪明的,计上心来:吃饭时间派一个人留守卧底,保准抓现形。睡在上铺的Bowen自告奋勇。Bowen身高一米七二,短发,运动装,常被误认作男生。Bowen也是地道北京人,父母驻外,由姥姥照顾,性情豪爽、古道热肠的她会在周末把我们几个外地的领到家里,让姥姥做好吃的招待。相比之下,Liang显得不近人情。

现在想来,那时真是难为了Bowen,大中午的忍饥挨饿,躲在床上,以蚊帐和床帘为掩护,屏息静气、耳听八方地守候。

几次卧底以失败告终,倒也算是庆幸,不然,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难堪。后来,大家改变策略,故意将五角一张的菜票数好,一叠放到抽屉里做诱饵。鱼儿上钩,菜票不负众望地少了一两张。众人故意趁她在时大呼小叫,并扬言要告到系里。隔日,菜票竟长了脚似的回来了,只是眼尖的立刻辨出并非原先的那几张,印刷版本不同,红底的变成白底了。

五个人中,我的上铺兼同桌can是班上的团支书,大家建议她以书记身份去找Liang谈话。果真奏效,不仅承认了,还称了几两油炸蚕豆请大家吃,算是道歉。记得当时can十分感动,好象做了错事的是她自己。can教导我们,要相信人家知错会改,既往不咎。可是,不几日,Liang的老毛病还是犯了,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五人愤愤然到系里找辅导员告状,并要求把她清理出去。辅导员答应找她谈话,但因暂时没有空闲床位,无法解决更换寝室问题。此后,不得不继续同处一室,两相横眉冷对。Liang依旧做独行侠,我们依旧抱团,也更加小心翼翼,尽量把值钱东西藏起掖好。

大约一年半以后,遇学校调整宿舍,我们换了楼栋,zhihui回到她自己班,Liang被换到隔壁寝室,秀和小熊过来。之后除了在教室碰面,我们与Liang再无往来。后来班上来了一位男进修生,会弹吉他,长相一般,不久和Liang谈上了恋爱。那段时间Liang格外爱打扮,刻意减了肥,身材修长,还烫了长发,很摩登。临毕业传闻他们要分手了,Liang不舍得退还金项链,等待对方提出。

毕业后大家同学四散。Liang去向不明,Bowen后来移民加国,我与can、zhihui和dongfang有过不多的几次见面。每次欢聚,必聊起当年过往。偶然辗转听说其时Liang父母离异,后妈对她不好,好吃好喝的都不给她,所以才管不住自己的手,见到别人的便想占为己有。

得知原委,加上年岁渐增,愧疚心自此滋长。想那时我们五人都来自幸福的家庭,假如每个人把一整罐麦乳精都送给Liang,假如大家都不冷落她,而是关心她,后来的情形会是怎样?

可是,时至今日,哪里去寻她?甚至因骨子里一度视她为“坏人”,几不正眼看她,以致现今竟然想不起她具体的模样。翻遍当年的旧照片,即便在班级合影中,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年轻的我们,不懂宽容。无法理解莎翁笔下“宽容就像天上的细雨滋润着大地,它赐福于宽容的人,也赐福于被宽容的人”的崇高意义。更不曾料到,重重打别人一拳,终有一天会觉得自己的手疼。

忆刘荣

文/何胜坤

刘荣离开我们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四岁。到今年的3月11日,已经整整两周年。

一个中年男人,上有双亲,下有女儿,苦尽甘来,却突发胰腺炎,生命嘎然而止,令人扼腕叹息。每每想起,泪如决堤之河。

好端端的一个人,大清早起来,准备去上班,但很快,又折了回来。

“我肚子疼得很,实在遭不住。”他捂着肚子对妻子范锐说。

范锐见他站都站不稳,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感觉。大约折腾了一刻钟,见他还蹲在地板上捂着肚子挣扎,才发觉情况不对劲。

“你就不要去上班了,我送你去医院检查吧!”妻子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痛苦,心里不禁焦急起来。“扶我到外面诊所去输点液看一看,办公室我还有许多材料要改啊!”他十分固执地回答。妻子知道他的脾气,只能随了他。在诊所,小范打电话喊来亲戚,大家都感觉到病情危险,怕出意外,兄弟们决定强行把他拖到州医院去检查。

半个多小时后,心急如焚的人们才将他送到州医院。“快点!快点!请帮忙快一点!”众人一边推着刘荣,一边对着医护人员喊。开单、挂号、心电图检查,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回过头来,大家发现坐在推车上的他脸朝后仰,面色发白,身体开始慢慢下滑。一名医护人员立即过来将他送往心电图室做检查。检查结果不好!很快,他被直接送入州医院后楼的重症抢救室。

“医生,请你们想想办法!他这个样子很老火啊!”看着医生开始抢救,强心针、压胸、抽血……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小范在心里祈祷:他还这么年轻,老天爷啊,他千万不能出意外!

等到他的三弟刘胜从普安赶来时,急救人员正围着刘荣进行抢救。“我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眼睛微睁,胸口还有呼吸。”刘胜不知道时间,甚至忘记了看表,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严重的胰腺炎,只能求助省人民医院派人来支援啦!”州医院负责人说。

“不管怎么样,你们医院必须给我请省里面最好的医生来抢救!”州主要领导对医院负责人说。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阴冷的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地上,马路上行人、车辆不停地穿梭。刘荣一动不动地躺在重症抢救室的病床上,嘴里插着呼吸机,肚子上接通排液管,身上全是医疗设备,五花大绑地缠着。尽管如此,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留下的话还是工作,当医生的挚友徐倩到重症室看他时,他还用微弱的声音说:“请转告办公室通知组织部,给他们的培训班讲课可能要改时间了。”这也是他给亲人、同事、朋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省里面的两名重量级的专家赶来了,充分肯定了州医院的治疗方案,又不顾疲劳,连续在抢救室忙碌了九个多小时,可是,事情没有向着大家期望的结果发展,刘荣出现了多种并发症,呼吸出现困难,再后来,只能用呼吸机来帮助呼吸了……这时候,问医生情况,医生不回答只摇头,看来他能撑的时间不长了……虽然众人一直都抱有美好的愿望,但面对一直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的他,看到他仅靠呼吸机来维持微弱的呼吸的时候,又不得不相信和面对事实。经过商量,大家仍一致同意再坚持坚持……然而,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用呼吸机呼吸都很困难,医生让大家准备后事,他的亲人最后作出决定:回家准备后事,他便停止了呼吸……

人已经去了,我自知不能再为他做些什么,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遗憾和愧疚!我和其他几个弟兄只能为他送上一个不知道是否灵验的祝福:刘荣,祝你在天堂的路上一帆风顺!

他为人善良,心地宽厚,是个热心肠,和同事们的关系处得非常好。他走的当天,有网友在微博上留言:“为什么上天要让这样一个年轻优秀的他离我们而去呢?大家都期待着他能重新回来……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不少人在网上留言寄托哀思的……大家一起祝愿他一路走好。

模糊的泪光中,点点滴滴的往事历历在目。家人、朋友、前辈、同事、老师、学生,认识的、不认识的,随着这一噩耗在微信圈的传出,整个熟人圈震惊,不少人悲伤着、惋惜着。

他生前的领导们都送来了花圈或者花篮,表示哀悼。

“刘荣,你太累了。”妻子终于在火葬场见到了丈夫,只是他的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他真的太累了,每个深夜,他办公室里的灯都要接近凌晨才熄。他不是只会工作,他爱下象棋、围棋,喜欢听歌,偶尔还写点东西,有消息、通讯、调查报告、散文、随笔、小说等散见于报端,在《贵州日报》《黔西南日报》《党建交流》等报刊上留有诸多墨迹;在州委政策研究室工作期间,他不光会写,还学会编纂、排版;他还当过新闻发言人,尽管普通话一般,但他是懂的;他有个和睦的家庭,年轻时工作任务没那么重,每到周末他常带着家人出去游玩。但这些年,现实真的不允许他轻松,梦想让他坚守着,追寻着。

人们形容他“尽管个小,但他是在以冲刺的速度跑马拉松”。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想必感到了疲惫。但他挂在嘴边的,还是那句——“既然选择了,就知责任大;既然信得过,就得多辛苦”。虽然身体不佳,工作压力大,但他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天下大事,必做于细。”平日不擅引经据典的他,却常对在一起工作的秘书讲起这句古话。在刘荣同事眼中,他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上班早到晚归,熬夜整理或者起草领导讲话稿,更是家常便饭。就在去世的前几天,他陪同领导到兴仁、贞丰等县调研回来,熬夜整理工作材料到深夜12点多。他曾经感慨地说,领导讲话不是作秀,每一句都要字斟句酌,不能有半点懈怠,更耽搁不得。

“他外表看上去像个粗人,其实内心很细致。”他的一个同事说,他是一个非常容易接近、很亲近的一个好兄弟,总是把别人惦记在心里,大家有什么特长,他都知道,特别会照顾人。

他的同乡说,偶尔大家聚会,只要他来,就很开心。他从不谈工作,逗他,他总是嘻嘻哈哈,用网络流行语来形容他,“暖男”这词最适合。

从前是碎片,鹅毛般地四处飘飞,让人难以拼凑出完整的图案,诉说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碎片中却包含了生活的片段,无论它们飞向何方,都在传播着刘荣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在昭示着人生旅途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管无法让它们集结在一起,但他生活的足迹在演绎着每个短小的故事。

我与他相识二十余年,此时追想往事,在言谈举止、喜怒哀乐都已消失之后,留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公职人员,一个可以做一生一世朋友的好兄弟。

我初见他,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后期。那天在组织部办公室,他掏出烟,向我递了一支,一边点火吸烟,一边说:“我是个大烟鬼,香烟里面出观点。”我当时的直接感受就是,他很真实。

我俩都是教书匠出身的,他比我考入公务员队伍晚一年,到县委组织部工作半年又恰巧混在一个办公室,基本是一起上班下班,因脾气和兴趣爱好有很多相同之处,加之平时关系处得最好,于是,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有了一段非同一般的频繁往来。

因日久而更熟悉,因熟悉而相知,我更多地知道了一些他昔日的曲折和一路走来的不易。

刘荣家在农村,在他家五个兄弟中,他排行老二,个子矮小,头发稀少,有些文采,话语不多,但却幽默风趣,为人极其巴实。他酒量大,而且喝了酒从不乱事,只是话比平时多了些许,但不涉及工作。在组织部,不时会有人事任免公文需要校正和核实,大家在办公室可以先看,一出门就必须忘记,根本不能说出来。他烟瘾大,一支接一支地抽,一个上午,他只用一次火机。我揣的烟,常常被他掏空。

后来,我回调宣传部,他去了县委办公室,楼上楼下,隔三差五就要相聚瞎侃一场,凌晨他才回家。他的情感属于晚熟慢热型,因此,结婚晚,女儿是零零后。在县委办,他是一个副科级秘书,已经是特别高配了,他坚持“知行合一贵在实践”、“心中要有一盏灯”,这些价值观一点点地影响着周围的同事。

再后来,我调来兴义,他也考调到州委办,一有空,他就会跑到南环路去找我聊天。我开他玩笑说:“有的人咋就像‘跟屁虫’似的,人家去哪他去哪,怎么不创新去哈贵阳呢?”他的回答更是气人:“我是担心有的人酒量小,私人应酬时撑不住,怕出问题才赶过来帮忙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其实,一周相聚一次,这样无非是想着多些时间在一起,聊聊久违的心里话。

可是,自打刘荣去了政府办以后,公务、公事、加班等自然而然地多起来,而且结交的圈子也相对广了一些。我们平时就靠电话联系和交流,偶尔遇到,彼此问候一声,见面的时间相对少了很多,但每年总要抽空聚上几次。尽管他是副秘书长、金融办主任了,可仍是一个毫无架子的人。有次我家厕所不通,我虽竭力疏导,但不奏效,越是反复搅弄,越是搞得臭气熏天,不得安宁。正巧他来到家里面,二话不说,卷起衣袖,拿块破布堵住厕所旁边的管道,三下两下就把厕所打通了。其技艺、动作之利索,让我汗颜。接着,他还将厕所四周冲洗刷干净。

“他每天很早到办公室,中午不睡觉,晚上很晚走,出差时也随身带着书。时间对他而言不是一天一天,而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计算。有时候凌晨一点,他还会发信息给我。”大林对他更清楚。他比较低调,很少接受采访和约稿,他这样说,社会需要的是德才兼备的人,做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正派的人,一个有良好素质的人就行了。

所以,他不管在顺境还是在逆境中,都保持着一腹静气、一腔淡泊。所以,无论成败,他都泰然处之。他的猝然离世,激发人爱岗敬业之情,让更多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去思索什么是人生的价值,思索付出和回报的意义。

不知不觉,当我从回忆中走出来时,外面已经黑了,屋里的灯光有点刺眼,也许是写了太久,一时不适应。该收笔了,肚子饿了。但肚子的饿与精神上的空寂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拿出我们以前的合照,继续追忆,但一切都是空白。

人生的幸与不幸,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来人世间走一趟不容易,不过就是一颗流星,哪怕瞬间消失也要知足常乐!刘荣或许做到了。

老姐驾到

文/肖春荣

大姐是我堂姐,在家族里排行老大,今年70岁了。外甥在外地工作,她和姐夫在老家生活。去年大姐换了智能手机,开通了微信。

我把大姐拉入了家庭群,大姐驾到,家庭群热闹起来,大姐有一帮跳广场舞的老姐妹,她们也建了一个群,大妈群里发啥稀奇事儿,大姐都转发到家庭群里:养生的、保健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链接,一看就是骗流量的。老家的外甥今年刚大学毕业,这孩子说话直,大姐一发这些东西,他便跳出来说,骗人的,以后别发。

外甥在群里说了大姐三次后,大姐面子上挂不住了,再也不在群里发言了。我私下找大姐聊,耐心帮她分析网上哪些信息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告诉她,网上鱼目混珠,自媒体时代,有些人为了吸引大家点开看,便起个雷人的标题,内容则胡编乱造,经不起推敲。大姐委屈地说,其实那些东西我压根没点开看,我眼睛不好,看手机头疼眼疼,哪有那闲情仔细看,我是见大家都转发,以为是有用的东西,便发在群里让你们了解一下。

为了提高大姐的“思想觉悟”,我把群主位置让给大姐,并嘱咐她,群主不仅要将家庭群气氛搞活跃,还要建成大家都喜欢的有营养的群。

大姐听我这么一说,当即表态,以后群里多晒美食。咱家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吃货,发些关于美食的东西,保准大家都喜欢。

大姐新官上任,在群里号召大家,做了好吃的,记得饭前拍照,饭后再发群里。

大姐这是几个意思呀?大姐说,我怕不这样说,影响大家在群里晒美食的积极性,你想呀,万一晒了好吃的,大家都去蹭饭……保不齐有些人不敢晒呢。

大姐不愧在车间当过小组长,领导起家庭群,认真又负责,一日三餐做完都拍照发群里。姐夫乐了,悄悄对我说,自从大姐当了群主,他家伙食改善了不少,既有味道又有卖相。

一次大姐在群里晒酱牛肉,我一看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忙小窗微她,还有吗,我下班就去你家尝尝。大姐回,这是三天前做的,早吃没了。大姐还说,群规不能违反,吃完再晒图!

呃,厉害了,我的姐。

大姐见我馋意未褪,安慰我,放心吧,她一会儿就将做法发群里。

在大姐的领导下,俺家那些厨房达人纷纷在群里边晒图边开课。小年轻们,也在家操练起来,毕竟老吃外卖肠胃都要造反了。

如今,我没事便打开家庭群看看,乌泱泱都是美食呀,一聊吃的,老少代沟也没了,群里天天嗨翻天。

我挪揄大姐,群主当得不错呀,最近没见转发小道消息。大姐嘿嘿笑,哪有那时间,老年人就怕孤独,孤独了才容易被骗子盯上,我现在被你们带动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再说,偶尔犯糊涂,也经不住全家族人给我洗脑呀。最关键,我在群里晒美食,你外甥看到了,都熬不到放年假了,说过几天出差,顺便拐个弯儿,回家看看,还说一家三口都来呢,估计他老婆孩子是冲着我群里发的美食来的。

哈,姜还是老的辣。

晚年更重同学情

文/常成儒

高中同班同学决定今年夏季再聚一次。这几天,我从同学群里每天都能看到不少聚会的信息。有的同学说,今年张罗聚会,像自己家办喜事一样,认真,隆重。有的同学慨叹,在这个班生活过真幸福,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还争取这些人再同班。

在我的记忆中,这应该是高中毕业后同学们的第六次大规模聚会了。

其实,去年夏天,就已有18位同学聚过一次。让大家遗憾的是,在省外工作的几位同学一直没有联系上;另外,虽在本地生活,有几位同学也从未参加过聚会。现在,大家都70多岁了,如果不抓紧聚聚,一些性急的人就要走,从此将无弥补的机会。多数人的健康状况都在下降,过一年,有些人身体不做主,再聚就困难。基于这方面的考虑,大家都有一种紧迫感。去年聚会以后,大家就都加强了同这些同学的联系。有的找原籍的亲属打听,有的直接上门说服动员。这些同学都表示,如果没有极特殊的原因,一定届时赶回来参加,圆圆多年的梦。考虑到有些同学家庭负担重,大家还表示,凡不领退休金的,不搞 AA 制,由大家共同负担。看到这些发自肺腑信息,让人感到了“人间重晚晴”的大爱之情。

我们这个班同学1961年入学,1964年毕业,多数同学都是农家子弟,属于清贫一类。高中毕业后,一多半人上了大学,一少半人留在当地。前几次聚会,都是那些留在当地的同学张罗。最热心筹办聚会的,又都是当年的班团干部。像我这样在太原工作的,不过坐享其成而已。当然,我也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秀才人情纸半张,或诗或文,总要增加一点气氛。

同学,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当大家同在一个教室时,也不会事事如意,有时,还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面红耳赤。但一旦分手,又会珍惜过去的岁月,像嚼橄榄一样,不断地回味。高中,是人生学历、经历的一段美好时光。初中以下的同学,对人生世事还思考不多,彼此还少了点理解。大学的同学,则因来自不同的地方,习惯差异较大,而且,一毕业劳燕分飞,很难再聚一起。只有高中的同学,由于有地域的原因,有共同的“根”,见面的机会就相对多点。另外,从生理、心理上说,这个阶段的同学都相对成熟些,所凝结的友谊、情谊也更多些。不仅是同班同学,甚至同一届的同学都很重视这段经历。原忻县中学(现忻州一中)1964年毕业的同学,凡在太原工作与退休的,也已聚过几次,每次都给大家留下了聊不完的话题,分别时都是难舍难分。这就是珍贵的人家“晚晴”。它没有任何的功利因素,没有任何私心杂念。

我希望今年的聚会更成功,为自己的晚年留下更多美好的记忆。

珠珠和茉莉

文/孔梅英

珠珠和茉莉是我们“阳光之声合唱团”的两位指导老师,珠珠和茉莉是她们的网名。两位老师不但歌唱得好,为人还特别谦和,很得我们爱戴。我们经常聚在一起唱歌、说笑,美丽的金山湖边、幽静的北固山下都是我们高歌的大舞台,来来往往的游客便是我们的观众。

珠珠名叫朱其梅,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段。她爱穿长款飘逸的裙子,走路都带着一阵风,气质优雅,回头率不亚于年轻的大美女。珠珠对唱歌的热爱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民族的、美声的、通俗的,她张口就来,嗓音清亮甜美,听她唱歌就是一种享受。

“阳光之声合唱团”是珠珠退休后创办的。门槛很低,只要喜欢唱歌都可以进来学习,而且不收学费。她常对大家说,唱歌能调节情绪、缓解压力、陶冶情操,是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并鼓励大家增强自信心,努力把歌唱好。

由于大家音乐基础各不相同,自身的音域也有较大的差异,为了使合唱时声音更和谐,珠珠老师便耐心地一个一个指导:莲儿的声音很亮,却是大白嗓子,用半声唱法就好了;云儿要注意,唱歌不同于朗读,不能让音节像小豆子似的一颗一颗往外蹦,要行云流水连绵不断地流淌出来……

茉莉名叫张红霞,长得很漂亮,高挑的身材,白净的皮肤。她话不多,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茉莉,恬静雅致。她是珠珠老师的助教,唱歌时谁没找准发音的位置,谁的气息没控制好,谁的口腔打开得不到位,她都会一一给大家示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大家敬重珠珠老师,更怜爱茉莉老师,因为茉莉是一位折翼的天使,她虽然有一双大眼睛,可她却看不到光明。无论在哪里,茉莉的身边都伴随着一位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他就是茉莉的父亲。女儿去演出,父亲既是车夫,又是观众。该茉莉上场了,父亲就拉着女儿的手,把她领到舞台中央,等女儿演唱结束,再跑上去把女儿带下台来。我们在认识茉莉的同时,也认识了这位不平凡的父亲。

珠珠和茉莉活跃在市区的各个公益舞台上。那次市民政局举办的“红动中国嘉年华”的舞台上,珠珠唱了一首《我爱你中国》,茉莉演唱了一首《乡愁》,两人的演唱把现场气氛推到了最高潮。大家热血沸腾,热情的观众摇动着小红旗或者气球跟着唱了起来,台上台下是同一个声音——我爱你中国!

我身边有一位小伙子,他几次跃跃欲试,想把手中的气球献给茉莉。我给他使了个眼神,鼓励他上台去。只见他腼腆地站在舞台边上,把气球远远地递过去,可茉莉并没有迎过来。于是他又跨前一步,茉莉还没来接气球。最后他直接跑到舞台中央,把气球棒塞在茉莉的手上,然后一头雾水地走下台来。“你不知道吗?茉莉的眼睛看不见啊。” 我这么一说,小伙子恍然大悟:她唱得太深情了,也许这就是上帝给她打开的另一扇窗吧。

老韦素描

文/宋小军

老韦,是我们群里的老大哥,我们都尊称他“韦哥”。对这个雅称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开始他是忸怩羞赧,时间长了竟欣然接受,号称这是男人的必备。

韦哥身材高,大骨架。标准的国字脸,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人,内心却很狂野。小团体经常组织一些游玩活动,铁打的营盘流动的兵,但韦哥永远是里面最铁杆的。

韦哥博学多才,看的书多,经历的事广,对各地的风土人情、人文典故都感兴趣。每与之同居一室,卧躺床上,灯熄,话匣子打开就再难关上。

韦哥早年插队下乡,养过鸡,喂过猪,后来做了厨师。这是他挂在嘴上最骄傲的资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他都能说出道道来,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团建每次吃饭,道道菜要他把关。有一次菜不足,他跑到厨房里,翻遍了犄角旮旯,一番鼓捣,端出了一碗色香味俱佳的西红柿榨菜肉丝汤。满座调羹碗盘一起上,眨眼间将汤碗喝了个底朝天。等到韦哥洗净手,脱掉围裙,叼着烟晃到桌边来,看着一滴不剩的空碗哭笑不得。此刻大伙一起伸出拇指,齐声夸“韦哥厉害”。

韦哥喜欢拍照。他拍照讲求角度,找寻别人疏忽的视角。端正的楼阁在他的镜头下是斜的;芬芳的花他忽略不见,拍下的反而是枯败的叶;他不照桥身,却对桥底的河床感兴趣……若他自己成了拍照的模特,每每站在镜头下,总是仰着头,眼望苍穹,做特深沉状。

韦哥嗜烟嗜酒。他早年烟瘾大,三五个人聚在一起,你一支我一支,腾云驾雾。这两年为了健康,减少了抽烟的量,不再一支接一支地上了。他出门在外,饭可以少吃,酒是必备。开心了,喝;不如意了,也喝。一杯酒,就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摇头晃脑,永远是兴致勃勃,精神亢奋。

酒后的娱乐是打牌。可能是追求时髦,他热衷“掼蛋”。可惜水平跟不上大家,一直拖着对家的后腿。被责怪时他咧开嘴,憨憨一笑。大家缺少牌搭子时,找他凑一腿,他就开心异常。由于打牌水平被大家超越,现在韦哥已沦为茶水男招待,一边热情地为大伙服务,一边兴趣盎然地观战四方。牌散,人散,意兴阑珊。

韦哥在很多时候是我们的“开心果”,也是我们的老大哥,不仅在年龄上,生活上也是。

有这样一群人

文/张小丽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来自洛阳的四面八方、各行各业,因为都深爱着写作而聚在一起。

虽然他们的文笔很朴拙,他们的故事很简单,他们的观点不够深刻,但他们善于捕捉人性的真善美,悟出了平凡人生的真谛。于是,他们的文字生动起来,笔下便会生出花来。他们开垦出一片文学的芳草地、百花园。

聚会言欢,他们没有拘谨,也不陌生,其实他们早已是故人。他们天天在“以文会友”群里“见面”,交流写作心得,探讨人生哲学,嘘寒问暖,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谁的文章上报纸,大家纷纷祝贺;谁家有了烦心事,大家帮其排忧解难。

这里有工人、农民、教师、出租车司机、医生、律师、军人……他们用自己美好的心灵和细腻的笔触,讲述人生的酸甜苦辣,努力拓宽生命的宽度。

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最终会在写作之路上越走越远,成为大家,也许他们永远只能是百姓写手,默默笔耕,但他们无怨无悔。他们是文苑里的小草,装点着文苑的百媚千娇。谁能说,美丽的春天没有他们的颜色呢?

角落里的百合

他们是在报社认识的,她第一天去报社报到,看到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人招呼她,显得有些尴尬,就在这时,一个蓝色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碰掉了她的包,他的资料也洒得满地都是,大家都被这个大动静吓了一跳,循声望过来,她的脸突然变得灼热,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转过脸看了看她,充满歉意的一笑:“没事没事,大家都忙吧!”她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帮他收拾地上的资料。

这时,主任刚好走了过来,对她说:“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编辑部的大忙人,要想学到东西,就好好跟着他跑几天。”她眨眨眼睛,冲他点点头。

从那天开始,她就跟着他一起出去采访,一起收集资料,忙得不亦乐乎,他不太爱说话,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感觉很塌实。他经常迟到和爽约,但他从来不隐瞒真实的原因,有时候她当时虽然很生气但一看到他充满歉意的表情,什么不满就都烟消云散了。

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喜欢揪她的鼻子,说鼻子高点会更好看,她总是假装生气,白他一眼。工作中,两人配合地很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心领神会。在编辑部,大家开玩笑说,他俩搭档,真是工作狂遇到工作狂了,他们也真的像上了发条似的,每天都在不停地奔波,看到自己的成果变成铅字出现在报纸上,她觉得所有的劳累都变得微不足道。

有一天,他们一起去采访首饰店老板,她一眼看中了一副情侣指环,好简单,百合的叶子舒展开来,缠绕在指环上,他对她说:"喜欢吗?"店主不好意思地笑了,“实在对不起,这副情侣指环已经被预订了,如果你们喜欢,我可以为你们定做的。”她笑了笑:“没关系,这样的东西本来就不能随便送的。”他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向老板预订了一模一样的指环。

过了几天,店主通知他定做的指环到了,他开心极了,放下手上的事情向首饰店飞奔而去,他知道她喜欢蓝色,还特意挑选了一款蓝色的首饰盒。他一脸灿烂的微笑,到处找她,看她正在整理文件,他就背者手静静地站在她的后面,突然看到了她手上散发的光芒,他怔住了,打了个冷战,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愤怒,原本设计了一路的对白此刻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夺门而出……晚上他彻夜未眠,好想当面问清楚,但是又觉得她从来没有暗示过自己啊!对于自尊心极强的他,对于一直被别人捧在手心的他,不愿意轻易就这样表露自己的心声。

就从那天起,她手上的指环就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他总是用刻薄的语言刺激她,她伤心极了,也选择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两人像一对发飙的刺猬,几乎是水火不容。主任也很纳闷,实在看不过眼,就重新为他选了一名助手,她虽然嘴上说太好了,但是心里却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从那以后,她和他几乎没有见过面,偶尔碰到也显得十分尴尬,点头示意而已,她不断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朋友,竟然变成这样?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想起一起寻找素材一起吃泡面的日子,虽很累却那样开心,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点好感都没有吗?每当夜深人静寂寞来袭的时候,她都强迫自己更加投入地工作,不给自己留出多余的时间去想他,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今天是报社开办十年纪念日,大家都换上漂亮的礼服,她特意挑选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淡妆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对于经常穿大T恤牛仔裤扎马尾的她来说,真是让人惊诧。大家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她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但心里很开心,这时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啊!他竟如此憔悴,眼里充满了疲惫,她突然觉得心好痛……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一道亮光从他的眼底闪过,当与她对视的一刻,他慌忙将目光移向别处,这时,一群美女拥过来将他包围,她转身的片刻,他看到了她的眼里满是失望和疼惜……一晚上,他们没说一句话,她的心情也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跌入谷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的颓废?她犹豫了,到底要不要问?到底该不该问?那个熟悉的号码被按了一遍一遍,却始终没能拨出去,她告诉自己,等等吧,等到自己的情绪先稳定下来能坦然面对他的时候再问吧。

报社有一个去其他驻地分社的名额,主任征求大家的意见,因为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没表态,她主动要求自己去,主任尴尬地笑了笑:“不是短期,是驻地一年,你要考虑清楚啊!”“到哪里都是工作,没关系!”

她将自己埋入大堆的工作中,人一忙,除了工作就没时间考虑其他,也是四处奔波,也是咖啡、泡面,感觉依旧那样熟悉,不过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时不时给他发条短信,都说些注意身体啦,每天开心啦之类的话,他打电话过来两人也都是说些搞笑的事情,当电话里一有短暂的沉默,她总是先说再见先挂电话,她怕他听到她的心跳,听到她的想念……

她常想,一年的时间很快会过去的,等到见面了,她会告诉他,不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想他……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她想象着重逢的那一刻,他抿着嘴笑的表情,想象着他轻轻刮她的鼻子,淘气地叫她傻丫头的样子,但是事情就是这样不凑巧,他又被安排了其他采访任务,一周后才会回来。

这天,同事强子正在发请柬,她还笑着问:“这么快又恋爱了?不是说三年都不再考虑了吗?”“不是我的啊,是我们报社大帅哥的!呵呵!”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接过请柬,那醒目的红色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为什么不开心,还说好要一起去吃冰淇淋的呀!此刻,曾经温馨的憧憬都只能永远成为她的梦了……

当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与新娘一起缓缓走过来的时候,她躲在人群中,拼命控制自己的泪水,努力用灿烂的笑容为他们祝福,这时的他在人群中焦急的搜寻,当两人的眼神交汇时,他的眼睛湿润了,步履竟有些僵硬,大家都被喜庆的气氛感染了,除了她,没有人觉察到这一微妙的变化。

结婚典礼开始了,她正好坐在了他们的正对面,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她的心头一热,是久违的表情啊,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他好像走神了,愣在那里,连司仪的话都没有听清楚,这时大家都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她的泪水却像汹涌的潮水即将决堤,于是她从喧闹的人群中冲了出去,除了他,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开了,他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默了,失望的表情越发明显,伴郎走了过去,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急促地向四周张望,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司仪也用尽浑身解数又重新将气氛调动起来,他就像个木偶,机械地回答者问题,像完成任务一样进行着典礼议程。

新娘去换装了,这时伴郎一把将他拽到角落:“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今天你是新郎啊,怎么看起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啊,本来就是计划好的事情,有什么可以改变,又有什么可能改变?!”他苦笑着,他明白在别人眼里,自己是多么幸运,有份稳定高薪的工作,有属于自己的栏目,有温柔贤惠的妻子,还缺少什么?但是心里的那份牵挂和伤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甚至都没有跟她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没有跟她说过好喜欢和她在一起,没有跟她一起看场电影,专门为她做的剪贴本还没来得及送她啊……

一周后她向报社递了辞呈,他听说后第一时间赶到报社,看到熟悉的身影,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轻轻走过去,选择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想惊动任何人,这时,一个小盒子掉在了地上,一枚精致的指环从盒子里滚落出来,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当初为什么不问她,指环是谁送的啊!为什么不当面问清楚啊!她顺着指环滚落的方向走来,看到他让她大吃一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连忙抹去泪水,迅速捡起指环落荒而逃。

他跟着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戴那个该死的指环?我知道你喜欢那款指环,你就不能等等吗?真的那么着急?!”她一把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能戴?又没有人说喜欢我,又没有人说要送我,我为什么不能自己送给自己?!”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啊!我以为,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啊!”此刻的他由于情绪过度激动,说话都变得不那么利索,她愣在那里,随即哭得愈发伤心:“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我……我从来没有向别人表白过,我怕你会拒绝我啊!”

“你不该告诉我这些的,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就当我们从未相遇过。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走向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就索性永远不要再见面……”

说完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向前走去,她知道,他会一直看着她,她不能回头……

数年以后,她依然戴着那枚指环,只是另外一枝百合依旧躺在孤寂的角落……?

青春战歌

文/灰太狼

1970年秋,红旗中学应届毕业生毕业,一样的毕业生不一样的待遇,一部分直接分配工作,一部分因为父母政治问题而要分配到农村。

学校门前有几辆敞篷大卡车,挂着大红字标语,上面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学生们带着行李站在车上笑里带泪和父母告别,父母带着复杂的内疚的心情强壮欢笑送行,来支持孩子走革命的道路。

金西沟村有20多户人家,三面环山,一面平地和外村相邻。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山间流经小村,河水给鸭鹅嬉闹,也滋润这片土地的人们。60年代末一群知青插队来这里,为宁静的小村带来一阵喧闹。

这里知青有20几人其中有10人是早俩年来的老知青了,新知青5男6女,一个学校来的都比较熟悉。刚到村里正赶上秋天收获的季节,村里给知青放了3天假,上山采山货。刚从城里来的学生兴奋起来请当地的小孩当向导进了大山,采来山里红,软枣,山梨,装满了大脸盆,城里来的人吃的牙都酸倒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红红的是高粱,金色的是稻子,苞米谷子,大豆,满山满野的庄稼带着成熟的笑脸,迎接着新来的收获者。

秋收开始了,大田里知青和当地的农民们一样按垅排队,一人几垅一起开镰,苞米高粱在他们的面前放倒在地,知青们汗流浃背不顾手脸被庄稼划破,你争我抢的顾不上抬头。好容易干到垅头,刚想直腰,早到垅头休息的当地农民又开始干下一垅,知青马上要跟上再排垅,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知青小伙能干,掌握了技巧后当地农民都干不过他们,一至后来评工分时都是一等。女同学在一起挨着干活,互相帮助不让一人掉队。有时割地到一半时一抬头看到对面男同学来帮垅心里那个敞亮。赶紧割几下早点会师。下工归来,同学们又活泼起来,唱着闹着,夕阳染红了远处袅袅炊烟,村里传来几声狗叫,大家加快了脚步。

青年点的房子盖好了,大家告别了老乡家搬到一起,男女生住对面屋中间是大厨房。知青轮流做饭。开饭一般要等人到齐了,先回来的同学拿着筷子敲饭碗站在炉灶旁等着后回来的,人一到齐,锅盖一开谁吃的多少就在个人的速度了。男同学吃饭的速度快,女同学比较文静吃东西还是细嚼慢咽,好在饭量不大。青年点有个老知青吃的很快,大冬天在屋外吃,凉的快呀,人送外号八大碗。其实没啥好吃的,都是苞米面糊糊,白菜萝卜一点油水都没有。

要过新年了队里给点里一头猪70多斤,让大家养,在伙食长的建议下大家把猪杀了,一头猪的肉没吃几天吃完了,好长时间没有油水的青年吃的都拉稀。

一群年轻人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芳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中等的个头,偏黑的圆脸庞,浓浓的眉毛,反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公社要开联欢会,她和叫燕的姑娘一起说对口词。燕姑娘在学校是文艺委员,表演起来轻车熟路,俩人搭配演节目大家都说好。老青年中有一个小伙叫辉也爱文艺,大大的眼睛,讨人喜欢的巧嘴很有人缘。他们3人经常去几里以外的公社练节目,有时回来天都黑了。不知道啥时,燕爱上了辉,辉爱上了芳。辉总爱和芳在一起嘻嘻哈哈,别人都看出门道了,燕还是不愿相信。冬季农闲公社要修水库,知青都要参加修坝,一次放炮炸石,飞出小石块将芳的手臂击伤,芳痛的哭了,辉一个箭步冲上抱着芳往医院跑。此时燕呆呆的站在远处,如泪如泣。以后燕在田间干活再唱歌时总爱唱悲悲切切的,如《 年三十无月光》。辉和芳公开了恋情大家都祝贺他们,回城后还参加他们的婚礼。

老青年琴姐姐也有一段恋情,琴姐唱歌好听,爱唱红梅赞。老知青说她爱上了一个学校的男同学,可人家有对象,琴姐不能自拔。那男同学把她安排在自己的青年点好让同学开导她,他当兵去了。琴姐总爱一人到大山顶上对着山外唱歌,放纵一下对恋人的想念之情吧。

男同学个最高的磊磊,总爱和个最小的明明在一起,好像哥哥带着弟弟,每天爱唱的明明人没到声音先到,那还带有童音的歌声在山里回荡着好叫人牵挂。

冬天的日子不太好过,一天俩顿饭,一人一天9俩粮,每月初到队里领当月粮。有一月底没粮吃了,吃了一天白水煮萝卜。活还是要干,每天拉着爬犁往山坡地里送粪。俩人拉一爬犁,倒了粪后,俩人便坐上爬犁顺着冻冰的河道滑下来,有时好几个爬犁赶到一起互相拥挤的顺冰冻的河道溜下,欢笑连成一片。

青年点做饭用的柴火都是青年自己砍,那一年冬罕见的大雪末膝。早上大家打着腿绑戴上棉帽子在雪地里抬高腿迈步,一步一步来到山脚下,回头看雪地留下一串串深深地脚印。大家从山底下往山上,一边砍一边捆,到了山顶,大家用脚蹬,用手推,将一捆捆祡活骨碌下山,这时大家也累得满身汗。到了山下太阳要落山了,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早已被冰雪冻硬的鞋在脚上磨蹭,脚好痛。回到点里鞋已经冻的脱不下。个个人脚都有冻疮。

冬季修水库中午休息时当地农民吃着在家带的饭,可知青俩顿饭。有的知青早上的一人一个大饼留一半揣在怀里,到中午拿出来都带冰碴吃。

青年点的房子没有一块砖,都是打得泥坯垒砌,泥砌的炕竟是缝隙,厨房一做饭屋里炕冒烟,熏得小青年直往外跑。炕还不热晚上睡觉都带棉帽子,炕稍被褥底下上霜。

第一次在稻田里干活,几个女青年一边唱一遍在稻田里拔掉高出稻子的水草。不知谁先低下头看到腿上爬着虫子,用手拽不下还变老长了吓的叫起来,其余的人都看了自己的腿也有虫,结果稻田的一片哭叫声。还是老青年告诉了用手拍就能把虫打掉,慢慢的大家平静下来继续干活再也没人唱歌了,那虫子叫蚂蟥好恶心。

年底村里联欢,在青年点南北大炕坐满了全村父老乡亲和知青。一起促膝谈心,队长拿起满麻袋子花生往炕上到,边吃边到。大家吃着自己种的果实,唠着一年的酸甜苦辣,感受贫下中农对知情的呵护,品味着人生。散后满地的花生壳有一尺深呢,好奢侈。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革命的年代毛主席的语录鼓励着知青,淳朴的贫下中农关怀青年,一年又一年,庄稼春种秋收,一年又一年知青人生经历了磨练,练就了坚强。

随着知情的返城,小小的山村又恢复了宁静。但那一段的经历深深留在一起奋斗过的人们心里。因为那是青春的烙印,没有逃避,没有怯弱,是强者。青春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