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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银杏树的文章

2023/01/08好文章

描写银杏树的文章(精选17篇)

窗前的银杏树

文/翟福琼

迁进新居,清晨推窗,忽见窗外挺立着一棵伸手可及的银杏树。这棵银杏树栽植的时间不长,树干仅有小碗口粗,树梢高不过我居住的三楼,细细的树杈上布满了小扇子似的树叶,叶片深绿、墩厚,叶上的经脉如刀刻一般刚直、分明。风吹树动,摇曳多姿,像是在向我问好。

心底的思绪倏地不由自主弥漫开来,撞击着我的神经,模糊了我的双眼。这,莫不就是那两株陪伴我三年初中生涯的银杏树?这,莫不就是那两株给我们枯燥、呆板的学子生活带来无限乐趣的银杏树?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在原巢县二中读书。学校大院中,生长着两棵大有年头的银杏树,粗壮的树干一个同学抱不过来,巨伞似的树冠将大院遮盖得严严实实。浓密的树荫下,自然成了不敢跟大同学争夺操场的我们这一班“小不点”的活动宝地。然而,我们最爱的,并不是那暑夏的绿荫,而是那冬天的银杏果。

那时物质匮乏,食物更是紧缺。正处于生长发育期的我们,整日被三顿山芋干粥折腾得饥肠辘辘,面黄肌瘦。寒冬到了,按人头定额发放的几尺布和几两棉花,无法裹紧我们热量不足的身躯。于是,晚自习的煤油灯前,我们便轮流用手捂着灯罩取暖。忽一日,狂风大作,地上落满了银杏果。“这果能吃!”有人提醒。随即一阵狂呼声起,同学们个个搂起了一捧银杏果。但怎么烧熟呢?大家犯愁了。能不能就地取材,利用这煤油灯?真是“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不一会,用圆规的针尖戳进银杏果,再叉开圆规骑在灯罩沿口,银杏“烧烤”(可惜那时并未预见几十年后会出现“烧烤”一词)大赛便开始了。一二分钟后,“嘭嘭嘭”声接二连三炸响,银杏果壳裂开,一股股果实清香冲破煤油气味,从灯罩口升腾开来。同学们纷纷摘下亲手劳动的成果,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满嘴生津。谁也没有觉察到,那几天班主任为何没来督查。后来,细心的大姐姐班长悄悄告诉我们,班主任来过,没进教室,独自一人靠在银杏树上抹眼泪。

这两棵银杏树的生命力是坚强的。它傲然矗立着,不惧严寒酷暑。它熟悉了树荫下的琅琅读书声,送走了一批批满怀憧憬的莘莘学子。可惜的是,它再坚强,也敌不过人类的斧砍锯撕。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它的生命已有了延续。你看,窗前这棵幼小的银杏树,不就是它们的化身,仍旧在默默地凝视着当年受其惠泽的读书郎吗?

天冷了,一阵阵秋风扯下了小区株株风景树的阔叶,窗前银杏树的叶子也被秋风染黄了,可是没掉几片。天越来越冷了,呼啸的寒风几乎卷光了其他的树叶,可是它的叶子仍然没掉几片。是眷念夏日茂密的骄傲,还是惧怕冬日冷酷的孤零?

长久思忖的我,突然如醍醐灌顶:原来,它是想用最优美的身姿来护卫着我,正如那棵半世纪前的前辈!

千年城顶山,四季风韵情

文/月在中天

雪,落了。这是城顶山的冬天。这座海拔429米的大山,在银装素裹的莽苍中辽阔绵延。

蜿蜒的山路,化为一条条银蛇,逶迤盘旋着靠近高大的山门,“山明水秀皆画谱,鸟语花香尽韵题”,阳光明丽的山门对联在雪的静谧中更显盎然和诗意。略显陡峭的山门台阶在雪的覆盖下失却了棱角分明,双脚轻踩,脚印深深,恍若踏进旧事前尘。

两千多年前,也是一个冬天,儒家的忠实信徒公冶长拜别了自己的老师兼岳丈孔子,悄悄融进这片静谧的冰天雪地。当时的礼崩乐坏,世路艰险,让他在纷纷扰扰中产生了幽栖之志。仿佛冥冥中有股无形力量的召唤和带引,他的脚步迈向了位于安丘西南方向45公里的城顶山。他要在这里潜心治学,将孔子有教无类的思想践行的朴素而执着。

搭起三间茅舍,放下一张书桌,雪夜松涛里,公冶长的一声吟诵,让一座山从此诗意而生动。

沿着台阶雪白的参差错落,悄声走进公冶祠,先贤的炯炯双目会让你凛然一惊,虔诚的叩首中,我们期望着圣贤的点化和醍醐灌顶。在一片冰清玉洁中蓦然回首,两棵古老的千年银杏在冰天雪地中名副其实的“携手白头”;红黄相间的青云寺也在这幽寂的白里恍惚了前世与今生,模糊了历史和现实。

一只鸟从春秋飞来,落在雪后的林中觅食。黑黑的眼珠看不出表情。它是否还记得两千多年前的那次对话?

传说中,公冶长是懂鸟语的。而他在一次与鸟的问答中,居然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一支敌军正在侵犯我们的边疆,他赶紧向国君进行了汇报,国君非常重视,派出探马看了一下,确有此事,便及时地作了军事部署,打了一个伏击战,取得了战斗的胜利。论功行赏的时候,国君认为公冶长立了大功,要封赐他高官厚禄。但公冶长婉言拒绝,他要继续回到城顶山,读书治学。如今,传说不再只是传说,更是一种文化。早在2009年公冶长懂鸟语的传说就被列为山东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灯台移月影,鸟语伴书声”,这片幽静的山林,因为公冶长的吟诵,因为公冶长的传说,因为儒家思想的浸润和侵染而书香四溢,在生生不息的自然与生态中绵延千年。

雪,化了。城顶山在鸟鸣的清澈与婉转里绿的铺天盖地,红的晶莹欲滴。

不用估算,也不用测量,城顶山的森林覆盖率,绝对是百分之百。无论从山脚仰望,还是从山顶俯瞰,城顶山在各色植被的包裹里密不透风。草本的,木本的;乔木的,灌木的;独自向天的,丛生共长的;药用的,观赏的;开花的,结果的;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城顶山用蓬勃的生长告诉我们,什么叫做原始,什么叫做生态。

两棵古银杏也开始绽出新绿,鼓鼓的芽苞趴满了庞杂而有序的枝条,为夏日的浓荫恢弘蓄势。两千多年前,也是个春天的早晨,孔子来到城顶山,看望自己的佳婿兼得意弟子:公冶长。他不仅带来了师者的教益,还带来了一个父亲的祈愿和祝福:两棵稚嫩的银杏树苗。他和女儿女婿一起亲手栽下树苗,期望它能庇佑这对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到老。那一天,也是漫山碧草,杂花生树。一眨眼,两千前过去。如今,不知有多少游人曾像当年的公冶长夫妇一样,轻轻抚摸这两棵树。两千年的风霜,让它们长成参天大木。主干高达30米,粗5米多,东雄西雌,比肩而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它们用年年如约而至的春日萌发书写着爱情不老的传奇。

城顶山的春天,弹奏着绿的主旋律;万紫千红的花,是不可或缺的动人插曲。那淡淡的是樱桃花吗?默默点缀在山的衣襟或者发际。它总是开的过于沉寂,人们还来不及仔细欣赏,便迫不及待捧出了甜甜的果实。

樱桃,红了。因了城顶山独特的地理环境,这里的樱桃总是要先于其他地区,以“东风第一枝”的姿势将爽口的甜蜜率先捧出。翻开地图,我们会发现城顶山乃是泰沂山系自西向东延伸的余脉,它的东南和西南分别延伸出两条山腿,形成了一个背风向阳、夏凉冬暖的巨大山谷。独特的地理形成了独特的气候,再加上先贤圣哲之风的熏染,天时地利人和的交汇,樱桃,这人间的鲜果,用它清澈的香甜富饶了山里的农人,也征服了山外的游客。

那如绒似雪的可是山楂的花朵?默默开放,像一首恬淡柔软的初恋情歌。那白白的是梨花吗?满含清澈的忧伤,在绿绿的叶子之间点缀、错落。

还有桃花。

世有桃花。山有桃花。唯有桃花。它不管不顾的兀自热烈,漫山遍野。它不像板栗,生怕冒犯了谁似的开的小心翼翼,就连结出的果实也要在硬硬的刺里暗暗栖身,包藏严密。桃花不,它汪洋恣肆,一泻千里。开到泛滥,艳到荼靡。像要把百花齐放的城顶山,唱成自己的独角戏。

天,越发的暖了。空气剥离了最后的一丝清冷。樱桃红的更加肆意,游人们开始随意采摘。更多的山果开始成熟,咬一口杏子,摘一把酸枣,城顶山,迎来生命的旺季。

清明已至。络绎不绝的游人登上城顶山,涌进青云寺。为古银杏挂上红红的丝带,在公冶祠虔诚的膜拜。

浓浓的绿阴中,露出青云寺黄黄的屋顶,红红的墙壁。红黄绿的交叠与层次,赋予这座山崭新的含义。中国城市战略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丁晓宇曾经对城顶山盛赞不已,他说:”这个地方是青翠欲滴,气场也好,是我到过的地方中最具有生存感应的一个。什么叫生存感应?就是人与自然最融合的地方,我曾在我的哲学体系“诗意栖居”中提到,有两个通向诗意栖居的途径:让自然更自然地滋养人类,让人类更人性地享受生活。城顶山就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具备震撼的融合。在青翠欲滴的群峰中,有两棵高大的银杏树,下面有着红色的和黄色的书院、寺院,给你一种视觉的冲击,不仅能让你心情自然清澈,更能让你迸发激情和创造力……”不是所有的人都信仰佛教,但一心向善应是人类心底最根本和最原始的涌动。众多善男信女在城顶山千年古韵的召唤下,寻找着属于自己心中的佛光。

在大雄宝殿,一片苍劲挺拔的楸树林吸引着游人的视线,楸树是我国特有的珍贵树种和著名的园林观赏树种,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素以材质优良、用途广泛、树姿优美著称,因为与“秋”谐音,更有“千秋万代”的吉祥之意。修长笔直的树干直上云霄,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执拗地生长,以它逾越百年的树龄为我们带来一抹历史的绿荫。

城顶山之夏,绿的热烈,红的狂野。

在绿的热烈和红的狂野中,秋风起了。山顶的那蓬衰草配合着齐长城的古韵沧桑,映衬着古银杏的满树金黄。

城顶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居东出平原、西扼群山之关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横亘山顶的齐长城就是最好的见证。比秦长城早五百年的千里齐长城,如一条巨龙,盘旋飞舞于崇岭叠嶂之间,凝结了古代山东人民的智慧和血汗,是国内现存年代最久远、规模最大的古建筑遗址,具有十分珍贵的历史、文化价值。城顶山现存的齐长城遗址约800米,它是在冷兵器时代用浑圆的大块玄武岩砌筑而成。据说当初齐宣王在这里修建长城时,采用孙膑战法,将长城筑成“迷魂阵”,内藏玄机,敌人一旦闯入就会迷失方向,难逃灭顶之灾。至唐朝时,安禄山造反曾在此安营扎寨,被征剿大元帅郭子仪追急,仓皇逃窜误入迷魂阵而丧生。

1943年2月17日,日军两万余人在军部司令官土桥一茨指挥下,对鲁苏战区主力部队51军所在地城顶山一带,展开“拉网式合围”大扫荡,51军官兵借助齐长城遗址,或加高加厚,据点死守,或将中间挖空做成掩体,进行了顽强抵抗。这就是山东抗战史上著名的城顶山战役,国民党鲁苏战区中将政治部主任周复将军在这次战役中壮烈殉国。炮声远去,空谷幽幽,在此矗立的周复纪念碑以及当年前沿指挥所的残墙断壁,仍见证着那段悲壮的历史,诉说着一个民族不屈不挠的英雄史实。

秋风浩荡。古银杏披上满树金黄。站在城顶山俯望,成熟的气息俯拾皆是。蜿蜒的山路边,柿树密密匝匝,绿与橙黄的交叠与错落,为城顶山涂抹秋的颜色。它们占据了每条山路,包裹了整个村庄。房前屋后,驿路桥边,柿树像一面面猎猎的旗帜,让农人们底气充足。一个大伯挑着担子走下山路,颤巍巍的脚步里,颠簸出收获的欣喜。正在采摘的大嫂热情好客,一定要把最大最甜的果实与游人分享。在古人的解释里,柿与“仕”同音,这座朴素古老的大山,用一种观赏和食用价值都颇高的植物,传达着祖祖辈辈的企望。

山楂,这小小的果实,如璎似珠,挂满了一棵又一棵大树。农人们挎着手编的篮子,一粒粒细数收获的殷实。板栗也不再沉默,在季节的催促下破开青与刺的严密包裹。

城顶山的秋,是目不暇接的繁复层次。从山脚那棵结满果实的酸枣儿,到山顶那株已经落光了叶子的大树。秋天是最好的画师,城顶山,是它肆意渲染的画布。土壤的赭石,柿子的橙黄,山楂的胭脂。秋天,用一幅生动的中国画,为城顶山涂抹温暖的写意。

霜,降了。恰似伊人的倩影,非雾非露亦非雪,缥缈在可望而不可及的河涘水湄、山顶草际;比雾重,比雪轻,比露白,在两个季节的承上启下里,她为城顶山的秋天做着最后的注脚。

等待大雪。等待一场铺天盖地的降落。

“桃李园里樱上耕,书院灯台贯长虹,金叶玉果银杏树,雪夜松涛读书声。”四季的交替犹如白驹过隙,时光的轮回好似沧海桑田。如今的城顶山,带着它绵延千年的历史与文明演化成一幅生态旅游长卷。公冶祠、千年银杏树、齐长城遗址、青云寺、别夫崖等大大小小近百个景点点缀其间,秀美的自然风景,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令人心往神驰。深山古刹,树木参天,鸟鸣啾啾,明月清泉,四季风韵,醉人心田。城顶山,将在四季的交替和时光的轮回里,让世人再次惊艳!

浅秋的江南

文/独步全球

残夏中的秋,浅秋中的夏。可是,这一会,浅秋中的江南,还不能让你称心如意。

残夏过后的“秋老虎”让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得。江南的“秋老虎”想想都叫人后怕。天空看不到一片残云,瓦蓝瓦蓝,秋蝉要死要活地嘶鸣着,毒辣辣的太阳晒得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生痛生痛,这秋,埋怨你还这么滚烫,莫非二十四个节气也有错?

不,浅秋中的江南,诗境画意,欣悦自醉。

江南古镇扶风,沿着古道小巷,踏着遗留在青石板上遥远美梦,水乡的古镇,在江南生长。

从西头的老街到东头的新街,以怀古的风貌与微博的网速相结合的方式体会江南,会细致而明确地感受到江南的精神和风采。湛蓝的天空下飘逸的白云倒影在水里,浅秋的风在淡淡地吹着,石拱桥的流水就是江南翻飞的水袖,把江南舞动得风姿绰绰、灵秀飘逸,在朴实无华中超凡脱俗,在超凡脱俗中返璞归真。

浅秋中的江南,是水做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是江南最灿烂的风花雪月,一半是水,一半是岸,石阶从水上升起,通到屋前宅后,紧密相连,上桥下桥,船来船往,就是古镇的日常生活。

实际上,江南的秋总是姗姗来迟,变化也是复杂微妙的。每一次夏秋交接都不会那么顺当,残夏里有秋,浅秋里有夏,它们是相互交融的,直到秋完完全全取代了夏。

秋以这种湾曲的舞步向你款款走来,带来的一些惊喜,总是会给人出乎意料的美。

这样想来,我的心不再那样落寞,不再担心秋来得慢。

当烧香河岸的银杏树落叶的时候,桃树,梨树,桉树,梧桐都开始落叶,它们会在秋风里落叶缤纷,很快都会变得光秃秃,相比那些常青树而言,那些光秃秃的树干更显精神,还在寒冬里立起铮铮铁骨,直到下一个春天来临。

这里善良的百姓,自酿的米酒、名人、老街、水巷、越剧;这里真诚的百姓,在村头巷尾,农保、直补、神九、海葵、刘翔。这些古朴的、悠闲的、现代的与浪漫的元素,构成了一个立体的、多面的、真实的扶风。

一条窄窄的青石板,两边粉墙黛瓦,竹丝台门,怀古祖先,闲逛老街,体验石板路铺就的沧桑和记忆。喝着宜兴的绿菜,捧着自己做的紫砂茶壶,乘着小船漫游洞天世界,摇橹烧香港河与水巷之中,体验浅秋江南水乡人家的生活,品味江南,感受江南。

浅秋的江南,盛夏的酷热还未完全褪去,那种渴望秋风习习的心情骤然而至。

我爱江南的秋,爱这一份盼秋的心,更爱秋风中长发飘逸的你。

我家住水边,在水一方,对季节的交替,显得有些木讷,或许这和水乡周围的树木有关。四季常青的香樟树让人扑捉不到季节的信息,林立着古老的楼房遮挡住了树影的变幻,璀璨的霓虹夜夜挂在树梢。幸运的是,今日,我从扶风回来,穿过万石街心公园,一片心形的银杏树叶躺在那,而后又被疾驰的汽车卷起来,把我的思绪卷到了那个无知的年纪。

六十年代,我在小河边贫穷的土旮旯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年,土旮旯里很多野生的树,初春它们是浅绿色,到了盛夏又是浓绿或者墨黛色,秋天大多是黄色或者火红。当然,我最爱的还是屋后的银杏树,它高大,四季分明。

银杏树见证了几代人的成长,果实在人们盼秋的心境里悄然熟透,让人闻着果子香气,仰望着树上的果子直吞口水,对于这棵银杏,我已经让它长在我的生命里了。

如今,银杏树老了,树干开始枯萎,叶子稀稀拉拉地黏在树冠上,只需要一阵风,树叶就脱落了,不知所踪。银杏树再也感知不到季节的交替,也不再结果。偶尔也有摄影爱好者前来留影,可惜,摄影师们也找不到银杏树的秋天了,土旮旯也找不到秋天了,贫穷的秋天,一去不复返。

到这,我盼秋的心被揪了起来。我期盼这个秋来的更快些,也更猛些,那样就会有大把大把的落叶被卷成一堆,即使找不到根,至少它们不会寂寞孤独吧。

朋友,如果你崇尚绿色、爱好自然,何不选择时下最酷的方式游览浅秋中的江南,踏上轻快的自行车,诗情画意的水乡风景随着车轮转动,柔美的轻风迎面拂来,一边感受着湖光山色的韵味,一边呼吸着大自然的芬芳气息,不经意间还舒展了筋骨,于此间,心灵如此轻安,无有丝毫挂碍。

安好

到长兴的时候,正是一场肃杀的秋雨过后。当地人说,前两天还枝繁叶茂的,一片金黄色,好看着哪。并赶紧拿出手机,翻图片给我们看。你看你看,就是这棵,她指着面前这株枝桠已然光秃的老杏树说。是的,认不出那风华绝代和现在的枝干遒劲有什么关系。但我对她笑笑,问她,那几天这里是不是人特别多啊?“是的是的,车都没地方停呢,人山人海的,闹猛啊!那些天可是忙得够呛。”虽然抱怨忙,但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她倒是真心替我惋惜,没赶上那一场银杏的盛宴。我却不在乎热闹,甚至有点害怕那种摩肩接踵的情形,悄悄感谢那场豪雨浇灭了游人的兴致。并且相信老天安排我看的,就是我该看到的。

是特意到长兴去看银杏的。

其实,杏树哪里都有,市中心音乐厅前面的草坪边就有银杏围绕着,还有四川路整条街的银杏,以及金山也有成片的银杏树,甚至,近在眼前,小区里就有不少银杏树和枫树间杂着红色和黄色,间或一些老绿色,一些枯色,在深秋或初冬时也还算色彩丰富。但眼前的景总不是景,只有远处才是风景绝佳之地。事实上长兴的银杏确实应该算壮观,它们成群结队,且长期扎根。树龄少者数百年,多者千年,王者就是那棵1300年的银杏王。城里新种植的银杏当然是不能和它们比的,所以不管是他处有美景的心理还是事实上那里银杏的繁盛,都指向着这一次乎关银杏的出行。

可是,正如我前面说的,我们去时,一场大风夹带着大雨将原本金煌煌、黄灿灿长在树上的银杏叶统统扫落,地上由这些银杏叶铺起了厚厚的地毯——以黄色做基调,苍黄、焦黄、枯黄……黄得惊艳。没什么,只是树上的嫩黄、浅黄、鹅黄换做了屋顶上的或者地上的艳色。

颜色还在,却没有人前后左右地挟持,我们更多出一份从容不迫的闲情逸致。村上家家户户都做着生意,吃饭、住宿、卖本地出产的农产品、农家手艺,我们这家那家地逛着。突然发现,在操持忙碌的都是女人。

先到一家买茶叶,一个矮小壮实的女人拎出一大袋茶叶让我们看,然后邀我们坐下喝茶,“不喝怎么知道茶的好坏,来来,喝茶。”我们也就坐下喝茶,八仙桌,条凳,正对着大灶头,这是她家的灶头间,靠门口还放着个古色古香带镜子的脸盆架。茶确实不错,尽管坐在灶头间,但这茶完全不需要高大上的环境衬托,好就是好。和她谈价钱,她说一口价,“别处便宜,哪有我的茶好吗?”她说,这么细的芽,都是采茶女一颗一颗采来的,多少功夫啊。然后给我们算账,雇工得花多少钱,吃饭得花多少钱……无论如何是再不能便宜的了。“你在我这里买到的肯定是这种品质最便宜的了。茶都是我自己做的。”她指着隔壁的一间屋子,里面摆着制茶的机器。家里干干净净的。茶都是自己做?她跑到隔壁去取来装茶叶的袋子和电子秤以及熨烫机,又称又封袋地一个人忙着。银货两讫后她给我张名片,“有需要来找我哦”,在我看名片的时候她又补充说,“这是我的名字。”见我疑惑,她说,很多人用老公名字的。我就用自己的,“他用他的,我用我的。”就这句话让我对她印象颇好,又买了她家的银杏果。

转出门,到另一家去吃饭。开单的是女主人。我们正点菜,男主人开一辆宝马回来了。车停好,和老婆打个招呼就窝到吧台里看电视吃沙琪玛去了。男主人进来时,有客人和女主人开玩笑,说,“他你老公啊?卖相蛮好的嘛!”女人哼一声,“卖相好啊?谁要卖给谁。”然后麻利地下单去了。我们吃饭的桌子靠窗口,能看到隔了院子厨房的情形,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女人没停过,而男人也一直待在电视机前没动过。可能是主外或者主内的分工,旁人不能仅凭一眼观感来评判。但女人的勤奋忙碌麻利是真实的。一家一家,每家每户,都有这样的女人在操劳着。这就是家。

屋子里有个女人,是安,而女子,就是好。屋子里,有女子,就是安好。总是感动于这样的安好。

劳动的女人,美而安好。这是缘于银杏的发现,比看到银杏繁茂更有昭示的意义。现在我每天都会吃几颗银杏果,略苦,却清香甘美。

银杏树下

【1】

九月的天空,那么高远,那么纯净,像一块被洗过的宝石一般澄澈透明,蓝得人的心,都仿佛要跟着醉了。

叶小眉静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眯着眼,看一缕一缕的阳光透过银杏树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洒落在自己白色的裙摆上,并随着树影摇曳跳跃着,变幻着不同的图案。

忽然有风,轻悄悄地在树叶间穿过,树叶一阵沙沙作响,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轻盈地飘落在她的肩上。

叶小眉轻轻地拈起飘落在肩头的那片银杏叶,对着阳光,细细打量。这片小小的银杏叶,泛着淡淡的黄晕,叶脉舒展,错落有致,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动人。叶小眉用修长的指尖,在叶脉上,小心翼翼地慢慢划过,却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那个黄水晶的银杏叶形的挂饰,恍惚间,指尖竟似滑过了一张沉静温润的眼:“你知道吗,银杏的花语是坚韧与沉着,她代表着永恒的爱,代表着一生守候。”叶小眉轻轻闭了闭眼,又慢慢摇了摇头,今夕何夕,自己居然在时隔六年后,还会如此清晰地想起这句话,可是却不知,当初那个说一生守候的人,如今又去了哪里?

【2】

叶小眉第一次见到银杏树,也是在这样的一个秋天。十八岁的她,从遥远的北方,考来江南的这所大学。据说,这是所全国非常有名的学府,可叶小眉并没有觉得它有什么与众不同,在众多同学还在津津乐道地谈论学校恢弘大气的教学楼,宽敞明亮的图书馆之类的时候,她独独喜欢上了校园里的那一棵棵银杏树。

叶小眉喜欢银杏树古老浑厚的样子,更喜欢那形态独特的银杏树叶子,有事没事,她总喜欢静静地坐在银杏树下,拈一片叶子,细细打量,或者干脆闭上眼睛,细细闻着银杏叶子特有的隐隐透着药香的微苦味道。

当然,叶小眉也和其他那些刚入校门的新生一样,轻松的课时,幽默的老师,简单的考试,丰富多彩的课余活动,这些新奇的大学生活,都带给她很多的惊喜,就好像自己一下子就被从紧张压抑的气氛中,解放出来了一样。在规规矩矩完成那屈指可数的作业之后,十八岁的叶小眉,决定勤工俭学,找一份兼职的工作。

叶小眉来自一座北方的小城,父亲早逝,她出来上学后,家里,只剩下孤单的妈妈。妈妈在一个效益不太好的单位上班,每月拿到的工资,除了必要的家用,已是寥寥无几,所以,找一份工作,是叶小眉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第一件事。

幸好,在学校的公示板上,叶小眉看到校图书馆正在招一批兼职图书管理员,于是,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叶小眉第一次见到了沈非。

在图书馆,经过简单的面试,填表格以后,负责的老师把叶小眉领到了图书馆里侧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对一个正在埋头写着什么的男生交代了一句:“沈非,这位同学是我们新来的同事,你负责带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顺便给她介绍一下工作性质什么的。”

那个叫沈非的男生听了,站起身来,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叶小眉,然后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沈非,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事,欢迎你。”

叶小眉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男生,不知怎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平时的伶俐劲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咬了咬嘴唇,紧张地笑着点点头,没有做声。

晚上,叶小眉躺在自己的床上,好久都还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淡淡地照进屋子里,显得是那样的柔和恬静。叶小眉想想白天的事情,还是觉得很高兴,能在图书馆做兼职,毕竟要比那些去餐馆去商场做兼职的工作要好得多。想起图书馆,叶小眉就不得不想起那个叫沈非的男生,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刻,让她觉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两个词,原来可以这样具体和形象地出现在她面前。

事实证明,沈非,也终于没辜负叶小眉对他的评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身上那种霁月清风般的特质,就那样一点一滴地印在叶小眉的脑海里。那时的沈非,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他不但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担任他们这些兼职学生的组长,更在他们系担任学生会副主席,他的目光从来都是那样澄澈坦然,笑容也总是柔和温润,一如他平时待人接物,令人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与妥贴。

许是因为叶小眉是新来的,在工作中,沈非对待叶小眉,更是极其的耐心与细心,使得叶小眉在短短的几天,便在这份新的工作面前得心应手,当然,这和叶小眉的聪明伶俐和勤奋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也许,叶小眉这样的女孩子,在她这样的年纪,正是对异性产生好感的时期吧,也或者,是叶小眉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还从没有像沈非这样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男生这样照顾过她,总之,在图书馆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叶小眉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不,坦白地说,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沈非待在一起。

每次和他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说,就算大家都在埋头登记那些永远也弄不完的枯燥表格,叶小眉的心里,也是甜蜜的,欢喜的。有时候,当她从一堆凌乱不堪的文件中抬起头,就会恰恰看到他低头工作时沉静的侧脸,当时她的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几个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偶尔也会意识到她的注视,而当他看向她微笑时,叶小眉便没来由地就会红了脸,再装作不在意地移开视线,或者干脆低下头来。

叶小眉没事的时候,喜欢写一些散文之类的东西,然后也会悄悄地投稿到各个媒体。慢慢地,叶小眉就会陆续收到某个杂志社寄来的样刊和稿酬,时间长了,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中文系有个笔名叫“叶非叶”的才女,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人。

叶小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起这个叫“叶非叶”的笔名,听上去怪怪的,可是,她只要看到在两个叶字中间安放着那个非字,她就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或许,这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心中最初的秘密吧。

叶小眉大二的时候,沈非已经是大四了,听说,他们系的主任,钦点了沈非留校的名额,叶小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乐开了花。他如果真的能留校,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还能和他在一起多待上两年的时间,这无疑对叶小眉来说,是一件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3】

记得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叶小眉约了沈非到图书馆,因为是周日,图书馆里来看书学习的人不并不多,宽大的阅览室里,只有在角落处,零星有几个人在埋头看书。叶小眉到的时候,看到沈非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一只手,按在一本书上,身子却伏在了桌子上,似是睡着了。窗外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百叶窗,一条一条地照在桌子上,给人一种微醺的感觉。

叶小眉第一次看到睡着的沈非。她就站在他的身畔,细细地打量着他。他睡得很安稳,沉静的脸上,依旧是那么干净,那么柔和。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随着他轻巧的呼吸,微微地上下忽闪着。一阵风吹来,撩动着他的头发,叶小眉心念一动,忍不住轻轻地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拂去挡在他眼前的那一缕,却刚刚一伸手,便见沈非那只按在书上的手,只一动,就迅速地握住了叶小眉伸过来的手,然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笑着看向叶小眉。

叶小眉有些愣住了,紧忙下意识地往回缩手,可沈非却还是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放,依旧还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叶小眉见挣脱不过,便含羞带怯,温顺地任由他握着,顺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彼时,他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叶小眉低着头,脸红得就像窗外的木棉花一样娇艳,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心头有个角落,仿佛一下子变得柔软无比,有些酸楚,有些欢喜,也有些不知所措,可更多的,是洋溢不住的幸福和甜蜜。

幸福竟是来得如此容易吗?一直过了好几天,叶小眉还不能从那天的欢喜中走出来。她常常悄悄的问自己,他真的也喜欢自己吗?尽管两人都没有明确地表露过心迹,但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多了,有时走过学校的林荫小道,沈非会浅笑着牵过叶小眉的手。把手放在他温暖干燥的手心中,叶小眉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了安放的地方。

那天,是叶小眉十九岁的生日,沈非约了她在学校那棵最古老的银杏树下见面。沈非到的时候,叶小眉已经先到了,她正坐在椅子上,拈起一片叶子凑在鼻端,闭上眼睛细细嗅着叶子的气息。沈非慢慢走过去,半蹲在她的跟前,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就那么喜欢银杏叶子么?那你知道银杏的花语么?”没等叶小眉回答,他便郑重地递给叶小眉一个包装得很别致的盒子,“这是我用我的奖学金买的,不值几个钱,但是,我想,你能喜欢。”叶小眉看着一脸笑意的沈非,伸手接过盒子,刚一打开,就一下子愣住了。盒子里,是一片黄水晶制作的挂饰,穿在一个细细的银色链子上,薄薄的,和银杏叶的形状一模一样,在叶柄的位置上,还精巧地镶嵌着一排小小的水钻。叶小眉慢慢地把这片晶莹的“叶子”拿在手里,然后,有点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是送我的吗?”沈非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是散不去的温柔:“你知道吗,银杏的花语是坚韧与沉着,她代表着永恒的爱,代表着一生守候。”然后,沈非又非常正式地问道:“你愿意接受它吗?我可爱的叶非叶女士?”

叶小眉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叶非叶?”沈非拉着她的手坐下,淡淡地笑着看她:“也只有你,才能起出这样奇怪的名字来。还有哦,你的那篇《银杏树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银杏飘落的下午/我在树下悄悄地等他/他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我多想/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像孩子一样/安然地睡在他的怀里……”叶小眉的脸红了,水汪汪的眼睛里,似要滴出水来一般。沈非拿起那条系着银杏叶的链子,小心地戴在了叶小眉的脖子上,然后,又轻轻地握住了叶小眉的手。

有沈非陪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样的甜蜜呵。沈非温润沉稳的性子,恰好和叶小眉单纯好动的性子形成了互补。沈非的包容,沈非的宠溺,都让叶小眉觉得是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当然,这样的日子里,也偶尔会有些小小的插曲,每当看到那些故意围在沈非身边和说话的女生,叶小眉便会酸倒了牙,尤其是看到那个叫“罗兰兰”的富家女孩儿来找沈非,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每次沈非都会委婉地拒绝罗兰兰吃饭喝咖啡的邀请,可叶小眉还是觉得生气。每每看到叶小眉因为这个撒娇耍赖使小性,沈非就会宠溺地对她笑,然后再温柔无比地一直哄到她开心为止,叶小眉越来越觉得,自己对沈非的依恋,越来越深,而这样的日子,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4】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就当沈非正在为着留校的事情坐着各种准备的时候,叶小眉却出事了。

叶小眉在和同学上街买东西的途中,被一辆轿车撞倒了,肇事人驾车逃逸了。叶小眉被同学和过往的路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在重症监护室里,沈非看到了浑身插满管子的叶小眉。叶小眉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有病床旁边的监护仪上显示出的数字,还能证明她活着。医生说,叶小眉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有部分凝结的血块压迫在了神经上,所以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要想让她醒过来,就必须要做开颅手术,这种手术,非常精密,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病人永远醒不过来,而且,这种手术的费用,非常昂贵,手术费加上后期的治疗费用,大概要用二十五万左右。

从老家赶来的叶妈妈一下子就懵了。二十五万!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自己的单位是个效益很不好的小企业,每月那微薄的薪水,除了生活费,已经所剩无几了,而老家里,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一下子,叫她如何能拿出这二十五万去呢。

叶妈妈简直是在一天之内,哭干了所有的眼泪,她紧紧地拉着女儿的手,梦呓一般:“眉眉,眉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妈妈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妈妈不能失去你啊……”

而沈非,历来沉稳平和的沈非,此刻也没有了主意。

沈非的家,也在一个小县城,爸爸妈妈都下岗了,靠摆摊卖菜来养活一家人,沈非身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都还在念书,一个马上要考高中,一个马上要考大学。沈非在外勤工俭学赚钱,不但要负责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更要每月都要寄一笔钱回家,添补家用。这样的家,更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看着叶妈妈悲痛欲绝的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毫无生气的面孔,沈非心如刀绞。在安慰了叶妈妈几句,沈非决定马上回学校,他要去找同学借钱,他要去组织同学募捐,他知道,无论如何,无论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救回叶小眉的这条命。

叶小眉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又在家里,修养了两个多月。等她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银杏飘落的秋天了。

在过去的这近四个月的时间,沈非竟然没有在医院露过一次面,听妈妈说,在他说回学校组织募捐的那天起,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只是在第三天,医院收到了一笔三十万的匿名捐款,且指明是给叶小眉的医药费。

秋风一阵阵地吹过,吹得落叶漫天飞舞。坐在那棵他们最喜欢的银杏树下,叶小眉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沈非仿佛真的从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了一般,原本毕业以后应该留校的他,居然没有留校,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过去关于沈非的种种,叶小眉仿佛就像是做了个梦一样,只不过,这个梦,醒的太快,而这个梦,也太伤人。

【5】

银杏树的叶子绿了,银杏树的叶子又黄了,春去秋来,日子便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回头。

此时此刻,坐在银杏树下的叶小眉,已经大学毕业三年了,由于她学习出色和在校期间的良好表现,更由于她在各类杂志刊物上发表的不计其数的文章,毕业时,应她的极力申请,叶小眉顺利地留在了这所大学。

叶小眉静静地坐在树下,无意识地望着前方发呆。不远处,是一个宽阔的足球场,一群男生正在热火朝天地在场地上奔跑,四外围观的小女生们,不时地发出阵阵掌声和尖叫声。

叶小眉看着那些女孩子们兴奋的笑脸,淡淡地笑了。

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像她们那样无所顾忌地为了一个精彩的进球大喊大叫,而今,却只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自己仿佛已经再也没有了那样的心情。

六年前,那个在银杏树下亲手给她戴上银杏叶挂饰的男生,那个总是温柔无比地看着她的男生,想必,这一生,自己和他都要相见无期了吧。

这些年,明里暗里对她表示好感的男生,多得简直都要数不过来,可叶小眉却一个也没有接受过。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放不下沈非呢,还是,自己已经没有了再爱一次的力气。

叶小眉有时候也觉得奇怪,对于凭空消失不辞而别的沈非,自己居然一点儿都恨不起来,甚至,就连有时候刚刚想到“恨”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都会马上像犯了错误一样,在潜意识里,无论怎样,她都舍不得把这个字眼和心里那个永远温润如玉的沈非,联系在一起。

当叶小眉仍旧像往常一样,神色平静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甚至她还想着,今天下午手头没有事,正好把昨天没写完的稿子给赶出来,可她却怎么也没料到,就在这个秋天的下午,就在自己25岁生日的这个下午,就在猝不及防间,命运竟然如同她出车祸的那天,又一次跟她开了一个让她始料不及的玩笑。

当然,这个玩笑,是善意的。

【6】

在这所城市最好的医院,在医院里最豪华的单人病房,叶小眉见到了一个她从没想到过会再见的人,只是,五年前,这个人,还像一朵玫瑰一样娇艳动人,五年后,她的脸,却如同她身下的床单枕套一样的苍白单薄。

她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她深深地看着叶小眉,示意她坐下,再轻轻地叹息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开口,讲了一个叶小眉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她的声音,舒缓平静,好像讲诉的故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是罗兰兰。

五年前,为了救叶小眉的命,罗兰兰和沈非签订了一份协议。

罗兰兰负责三十万的医药费。

沈非负责到罗氏公司上班,负责迎娶罗兰兰,负责再也不见叶小眉。

婚后,沈非待罗兰兰一直很好,包容,体贴,专一,可只有一样,有时候看他明明是微笑的,可他的微笑却像是永远无法触及的一样,感觉明明就在身边,可伸手触去,却又无比遥远。

三年前,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沈非坚持要给孩子取名叫“沈若眉”。

两年前,罗兰兰得了不治之症。沈非陪她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甚至去了美国,却也只能在医生一次一次无能为力的目光中,一次一次失望而归。

“叶小眉,我爱沈非,他是个好人,虽然沈非心里,爱的一直是你,但是,这几年,他也是一直对我很好的,尤其是在我病了的这两年,他对我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所以,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们,是你和沈非,给了我这五年的幸福时光。”罗兰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闭了闭眼,稍微歇息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医生说,我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了。我想,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你可以帮我吗?”

叶小眉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罗兰兰低声却又清晰无比地说到:“我请求你,给沈非,给我的女儿,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可以吗?”

【尾声】

叶小眉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外面,天空正蓝,阳光正好,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在九月的风中,静静伫立。

树下,站着长身玉立的沈非,牵着三岁的沈若眉,眼里,是散不尽的温柔。

只一个微笑,便恍如隔世。

公孙树

文/秦延安

一年种植,二十年成树,四十年大量结果,千年才是弟弟树,这种“公种而孙得食”的漫长过程,让白果堪比《西游记》里的人参果,树是名副其实的公孙树。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喜欢它的学名——银杏,高贵典雅,富有诗意,让人总有一种遇见初恋的感觉。

“亭亭最是公孙树,挺立乾坤亿万年。”这是郭沫若的赞誉。叶如扇子,树如圆锥,让公孙树在文人墨客的笔下是“东方的圣者”,在专家学者的眼里是“金色的活化石”,在普通老百姓的口中是“神树”。它源于汉代司马相如的《上林赋》,成名于宋朝《宣和画谱》的银杏白头翁图,被明代周文华以“公孙树”记载于《汝南圃史》,可谓历史悠久。

公孙树作为植物界的“老寿星”,一直是人类崇拜的图腾。世界上最大的公孙树在贵州福泉,50多米高,13个人才能围抱,树龄5000多年。世界上分布最密集、保留最完好的公孙树群落在湖北随州,绵延12公里的银杏谷,仅千年以上的公孙树就达308棵,百年以上达上万棵。旺盛的生命力和子孙万代的祥瑞征兆,让公孙树广受欢迎,结缘众多名人。相传四川成都2500多年的公孙树为张天师所种,西安观音禅寺1400多的公孙树为唐太宗李世民所植,蓝田辋川1200多年的公孙树为王维所植,就连冰心和吴文藻结婚时都将婚房定在北京西山大觉寺,只因那里有棵千年公孙树……由此可见,公孙树在民间的影响力。

一整个夏天,公孙树都在用万千壁垒的叶子,阻挡着阳光的脚步。不分胜负的较量在一场秋风的裁判中,终于见了分晓。积淀的阳光终于浸染全身,片片金黄如镀了金般,散发出炫丽色彩。就连躲在叶后探头探脑的果子也未能幸免,黄灿灿缀满枝头。若是一场风过,那便是一地金黄,璀璨了整个秋天。

树,雄伟壮丽,成景供观赏;果,性味归经,入药可治病。公孙树就像一位慈善家,一到秋天,就把积攒一年的家底全部兜出来,从叶到皮,再到果,全是济世救人的良药。那叶形秀美、色泽耀眼的扇叶,除了好看之外,还有美白、除皱、养颜的功效。而含有大量氢化白果酸和黄酮的外种皮,更是镇咳祛痰之良药,对于治疗肺结核、冠心病、高血压等具有较好功效。特别是其种子,去皮名白果,更是医家之宝。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熟食温肺、益气、定喘嗽、缩小便、止白浊;生食降痰、消毒杀虫。”清朝张璐《本经逢源》中记述,可治疗“疮疥疽瘤、乳痈溃烂、牙齿虫龋、小儿腹泻、赤白带下、慢性淋浊、遗精遗尿等症”。现代科学证明:白果有抗大肠杆菌、白喉杆菌、葡萄球菌、结核杆菌、链球菌的作用。主治哮喘,痰嗽,梦遗,白带,白浊,小儿腹泻,虫积,肠风脏毒,淋病,小便频数,以及疥癣、漆疮、白瘤风等病症,足可见其神通广大。

白果不仅入药治病,还以品味甘美,营养丰富成为皇家推崇的美味佳肴。从春秋时人们就开始食用,三国时作为外交礼品相赠,北宋初年变成皇家贡品,在民间更是馈赠佳品。北宋诗人欧阳修在收到诗友梅尧臣寄赠的白果之后,如获至宝,欣然写下《答梅宛陵圣俞见赠》:“鹅毛赠千里,所重以其人。鸭脚虽百个,得之诚可珍”,抒发物轻意重、君子之交、诚挚情谊的思想感情。“鸭脚”为公孙树别名,因其树叶似鸭掌状,故称“鸭脚”。

关于白果的食用方法,元代的《饮膳正要》、明朝的《农政全书》、清朝的《花镜》都有所记述。白果不仅作为果品供人享用,还可与猪、羊、牛及禽类食物相配,进行炒、蒸、炖、烩、烧等,形成风味独特的美味佳肴。比如山东郯城的蜜汁白果,四川青城的白果炖鸡,齐鲁孔府的“诗礼银杏”……都是享誉一方的美味。

“蟠桃一实三千年,银杏著子三十载。”公孙树用自己的经历记录着成长,用自己的倾情奉献彰显着价值。这种精神于树可贵,于人又怎能不是榜样呢?

校园里的银杏树

文/劳文蝶

急促的呼吸加着匆忙的脚步,我走进校园,心情格外平静,随之,几排银杏树映入眼帘,记忆中的它们一直立在那里。

银杏,等它开花,结果,这段时间是漫长的,我不知道它在孕育着什么。在校园里的银杏,枝干还不粗壮,片可爱的小叶,微风一吹,便随风动摇。这将要临近冬天的日子,银杏树上的扇形小叶子掉落在地上。我弯下腰,轻轻捡起一片放在手心,叶脉上的纹露十分清晰,从中间向两边逐渐扩张开来。银杏的叶,另我难忘怕是它的形状,并非与其它树叶一样呈水滴状,它是一个半圆形,如同一把打开的扇子,是那么别具一格,在炎炎夏日中的人们见它,应该会给他们带来些凉意吧。

校园里的银杏树,虽然如今长得还不粗壮,但是在它枝干上的每一片银杏叶,就如一位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如此精致与一丝不苟,丝丝毫不马虎!我想,银杏虽然生长的速度比其它植物都要慢,但它却是在细细地走着每一步,小心翼翼地吐出新芽,轻轻为它刻上纹露,偷偷地凋落。

银杏的生长,让人毫不察觉,今天的它明天的它比,没有什么大变化。我不知道三年之后的它,会不会长得高大挺拔,我和它一样,一天又一天受着时间的冲刷,今天的我和明天的我相比,也没什么大变化,但是日积月累,细心地做着每件事,长期经来,生活便变得充实了。

我相信,用智慧描绘生命的画板,用勤奋书写人生的坎坷,用汗水浸润青春的旅途,那么我们的明天一定会灿烂辉煌,充实无悔!

在雨中

文/施伊阳

最近的天,似乎很发愁,泪水不止,滴滴答答,令人烦闷。

雨中深秋的景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雨细细的,如同一根根小小的银针,快速降落到地上,地上的小蚂蚁正匆忙搬运自己的“家”。地上的水慢慢将地染黑,雨滴落在蚂蚁附近,这声音,对这小家伙来说应该很大吧!否则,蚂蚁怎么换了方向?

雨中的菊花含苞欲放,花朵一根根,好似一个个扁扁的长长的小浆,在风中滑行,在未开的菊花中盛满了大大小小晶莹的水滴,装满了,猛得一颤,茎突然弯下,将多余的雨水给了下面早已枯黄的杂草。风卷夹着雨,雨在风中显得那么无力。

车前的光照在雨中,在光前,一丝丝雨丝清晰无比,一根又一根,汇集在地上,一点点的,雨水顺着瓷砖流在地上,与他们的朋友们再次见面,融为一体,向远方流去……

远处,地上的银杏叶早已铺满,在树上,大大小小的银杏叶随风摇曳,在小小的叶子后面藏着白白的银杏果。

风夹卷着雨,于时间逝去……

母亲的银杏树

文/阿紫

院子里的银杏叶铺了一地,像落了一层金色的蝴蝶。

这棵树种下已有十余个年头了。母亲喜欢种树,我家房前屋后成了百花园,杏树、桃树、梨树、石榴树、核桃树……数也数不过来。

树遵循着母亲口里“桃三杏四梨五年”的生长法则,在相应的年头挂了果。母亲为人和善,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可有福了,夏秋都有吃不完的鲜果,小院成了他们的乐园。连麻雀也来凑热闹,母亲从不薄待它们,撒些秕谷,逗逗乐子,树梢上也给它们留足了果子。

银杏树苗是父亲从100多公里外的城里带回来的,母亲欢喜异常,扶着树苗看了又看,伸手摩挲一遍,像审视一个小娃娃,叹道:“真是棵好苗子!”父亲在院子里挖一个大坑,让银杏树根舒舒服服地在里面舒展着筋骨。剩下的工序母亲坚持一个人完成,浇水、施肥、培土,瘦弱的母亲一锹一锹把银杏树稳稳地栽到院子里。

母亲特别偏爱银杏树。这棵树刚栽上时,树身细长,母亲找来几根长木棍,给它做支架,支撑起它柔弱的身姿。过几天浇一次水,个把月施一次肥。银杏树也争气,眼看着由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苗苗,“噌噌噌”地往上蹿,没几年就笔直地越过了屋顶。骄阳下,一树绿色的小扇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扇去了燥热,扇来了清凉。

那是个秋天的午后,我们全家坐在院子里剥玉米,母亲抬头瞅瞅高可参天的银杏树,眉眼里都是笑意:“真好看!不知哪年才能结果呢?”转而又说:“我是吃不到它的果子喽,这树是给你们栽的,你们吃不到,你们的孩子总能吃到。”说这话时,阳光洒在母亲的身上,那么美,阳光洒在金灿灿的银杏树上,也那么美。

银杏树越发葳蕤挺拔。村里不断有人来讨银杏叶泡水喝,说能降血压。母亲干脆把落下的叶子归拢起来晾干,给人预备着。

体弱的母亲终没抵过病魔,在一个冬天离开了我们。父亲跟我搬到城里居住,小院荒芜起来,但果树依然年年结果,银杏叶枯了又荣。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回一趟家,收秋果。

门一开,邻居孩子们雀儿一般涌进来,我学着母亲的口吻:“瞧你们急的,别抢,别抢!有你们吃的,尽饱吃!”一群娃娃吃饱了,大兜小兜塞满了才肯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抓一把银杏叶,拿回去当书签。

依稀看见母亲的身影。我忽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她走了,她的银杏树却静静地守着家,这是母亲在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

永远的银杏叶

文/暮雨飘萍

第一次看到银杏叶是在我六岁那年,那年暑假寄居外婆家的我回到奶奶家,堂弟轩轩看到我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姐姐,姐姐,快来,我给看一样东西。”他从房间里拿出一面镜子,镜子后面夹着一枚叶子,墨绿色的,像一把扇子,看起很美很美,是我见过的叶子里面最漂亮的。那种绿色,不是一般的树叶所有的,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叶子。堂弟告诉我,这叫银杏叶,是从他外婆家的邻居那里摘回来的,不仅形状漂亮,而且还可以入药,当地的村民都是拿这种叶子去市场上卖的,所以不准摘,他是悄悄摘了给我的。我很开心,堂弟看到我很喜欢,就说送给我了,以后还会摘些回来给我。

过完暑假我又回到外婆家,再回来时堂弟果然摘了好些银杏叶给我,有大的有小的,全都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把把的扇子,我把它们全都夹在日记本里面。从此我喜欢上了这种叶子,每次看到有银杏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捡几片回来夹在书里。后面我结束了寄居在外的日子,回到了自己家,每天和堂弟一起上学、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玩耍,除了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每天清早我总会跑到他家门口等他,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学校门口等我。一次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子想要欺负我,轩轩抓起一把小石头,挡在我前面对那几个男孩子说:“这是我姐姐,你们谁敢欺负她,我打你们。”那几个男孩子看了看,最后走开了。轩轩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从此轩轩不仅成了我的小伙伴,也成了我的守护者。轩轩只比我小一个月,个头却比我高不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总是喜欢一起放风筝、采蘑菇、抓螃蟹,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捉萤火虫。***妈买了什么好吃给他,他总会第一个跑过来给我吃,每次都会问:“姐姐,好不好吃?好吃的话我下次叫妈妈多买点。"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和他一起分享。婶婶每次都会笑着说我们比亲姐弟还亲。当然我们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小事,有时你抓我一下,我抓你一下,弄得手上都是指甲印,像两只调皮的小猫,但是不管是什么事,第二天早上照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去上学,回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在整个童年的记忆里,我们总是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他总是跟在我身后叫着:”姐姐,等等我。”

我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我们都长大的那一天为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母亲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搬到那个小镇上去,以后都不会再搬回来了。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尽管每天上学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尽管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尽管下雨的时候会沾得全身是泥,可是我从来都不想离开,我喜欢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喜欢和堂弟一起去山上、田野里到处玩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乘凉的日子。但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随着父母离开,父母亲再不用插田、种地了,哥哥也可以挑个条件好的女孩子了,他们都很开心,只有我不开心。再也没有人陪我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了,每天一个人上学,周末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再也没人在我身后叫我姐姐了。母亲怕我闷出病来,养了只猫陪着我,于是我告别了纯真的童年,静静地抱着那只猫,过了一年又一年。

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学校操场有一棵银杏树,微风吹动,满树的叶子像飞舞的黄蝴蝶,我忍不住捡了几片将它藏在书里,看到它我总会想起我的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陪伴我一起成长的堂弟,那些纯真的岁月,一起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银杏树

文/张振国

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一根笔直的旗杆,仰望顶端非掉帽不可。这是故乡的标志和骄傲,我们只是沾一丁点光。

赵家族人为乾隆游江南到此一游而竖起旗杆纪念。在旗杆的北面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是乡人赵文哲随帝进京时栽的,二百多年了,也是村人的骄傲。树很高大,五六里外就能望见高高的阴云般的树冠。

从银杏树再往北几十步就是氏族的祠堂,阴森森的,连狗也不敢从那儿经过。祖母告诉我不要走近那棵树,因为树上有精怪,常年不结果。据说从那里经过的人大多会患病,尤其是未出门的姑娘不从树旁经过,怕沾上不孕症。唯有收旧货的亮着嗓门,算命的敲着叮当,优哉游哉地走过,为我留下许多奇妙的猜想。

我从来没有靠近过这棵银杏树。小时候站在离树很远的一潭池塘边遥望,似乎在银杏树的树枝树叶之间看到跳动的精怪,赶紧转身逃进屋里,此后好几天不敢向东张望,尤其是傍晚或是天阴雨湿之时。但是我总希望亲眼看见我熟识的人从那里经过,然后请他把感觉告诉我。我也下过决心靠近银杏树,可惜才迈几步就吓得退缩,连头也不敢回。

在农村城市化的进程中,那棵银杏树差点遭遇非命。有人建议将它锯成砧板分送给赵氏后代,大家都很赞同。由于一时借不到特殊的加长拉锯,这事耽搁下来,又得到开发商的支持,银杏树终于没有成为砧板抑或柴薪,而是成为了今天小区的一道风景。银杏树萎靡了许多年,没有几枝放叶的,好像真的死了。赵文哲也死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作为祖先,他的人格与才华不死。

我带着童年的恐惧去会那棵银杏树。银杏树被栏杆围了起来,铭牌上有几行简短的文字说明,是园林部门设置的。与周围的高楼住宅相比,那树已经不再高大,整棵树没有几枝缀有绿叶,掩饰着它的奄奄一息,雅言老树新枝,但依然可感威严肃杀。几位认识我的长者得知我是专门去看看这颗银杏的,话匣子自然打开了:“小区绿化,种了不少银杏树,这棵老树寂寞了几百年,前两年开始结果了,就是果实不多,没有几颗。”嗨,古训言:万物负阴抱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树也如此,人也如此,社会也是如此。

老人们常聚集在老银杏旁闲聊,聊的就是祖宗留下的东西。以树为起点,朝东几百步是谁家老宅基,现在是几街坊;出东南几百步是谁家的土改田,现在是大型超市。大家沉浸在幸福的现实中议论养老、议论医保新规定,是一种躺在暖暖的记忆里的幸福。这棵老树由被议论者成为旁听者,对它的惊恐,自然也早已一扫而空了。

秋之叶落

文/学者的家园

青春逝去,银杏树的叶子,脸上写着忧伤,它的想法,不知秋天懂不懂?,秋风夹着秋雨,古刹深深,寂寞枯井,我的心,苍凉叶落。

在风中呻吟,在痛苦中坠落,如果那是我们的情感,她看见了,不知会不会流泪?也许就像那株银杏树一样,依旧无动于衷地挺立。

初冬的雨,淋湿了,手心冰凉,冷月无声,溪水哽咽,注入寒潭,草上水露,如霜似雪,不知道,那是谁的眼泪···

丝罗古银杏林

文/孟松贤

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几十株古老的银杏树叶落叶黄,一条温婉平静的河流正从远方款款而来。河水蜿蜒流淌、波澜不惊、清澈见底,充满了活力和灵性,千百年来永恒地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子民在此博弈人生。这里,就是位于万源市西南部的丝罗乡。

我的童年时光跟小学生涯都是在丝罗度过的,父亲和叔父更是把青春都奉献给了丝罗小学。当时的学校条件很差,教室大多漏水,学生座位经常随着漏雨位置不断迁移。午饭也是自带米菜放铝盒搁食堂统一蒸煮,而且每周只有一天半的休息时间,住校生还要轮流守寝室,以防窃贼光顾。

那时的老师分为公办和民办,工资普遍很低,先是五块,后涨至八块……他们大多把家安在了农村,普遍拥有“双重身份”,一度开启“工农模式”:每天很早就马不停蹄地奔到学校,回到家来不及抖净身上的粉笔末就开始下地干活。不过老师们家里的农活在放农忙假时都会有学生来帮忙,人多兴致高、干劲足、力量大,农活很快就干完了。

木马寺村就是那些年父亲播种希望、挥洒汗水、收获梦想的“第二课堂”。

该村处地偏僻,村民们延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老生活,衣食住行尤为困难。衣服往往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老大、老二、老三……直至老幺出生,膝盖及屁股上的补丁向乡邻宣示着亲情的接力、岁月的磨洗、生活的不易。苞谷、红苕、洋芋与咸菜、泡菜等原生态“组合套餐”长期盘踞于饭桌,日常零食不是家制糕饼就是山里野果。房子大多依山而建,青瓦为顶、木板为墙,一般是“长三间、两头转,旁边还有猪牛圈”。交通基本靠走,购物资、交公粮、卖余粮全靠肩挑背磨,“一眼望到屋,走路走到哭”,走亲访友常会两头不见天,想走出大山只能是梦想。

白天的时候,小孩的娱乐活动主要是丢手绢、跳皮筋、扔沙包、踢毽子、捉迷藏、下土棋、打陀螺等,如能看上一场耍猴、气功表演、露天电影,则是十分稀奇的。小伙伴们常会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翻苕藤、扯猪草、放牛羊……没事时就坐在被狗啃了的门槛上发呆、凝望、畅想,让思绪随着袅袅炊烟徐徐飘向远方。

大人们则乐此不疲地打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重复着耕耘、选种、育苗、移栽、施肥、除草、采挖等工序。在农村,即使目不识丁的农民也会观天象、熟知农谚、精晓节气。他们在农闲的时候还要上山砍柴取暖,累了就掏出叶子烟或方竹、白沙、重庆、攀枝花等卷烟抽上几口解乏;还会用四川话吼上一段不知名的山歌,演绎着“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情景。大致内容我现在还记得:“一个草帽十八转,我们要到万源县。没有啥子做盘缠,和了二坨苞谷面。尖尖山、平又平,苞谷馍馍胀死人。空山爬、转子岩,婆娘娃儿穿草鞋。出门一首山歌子,进门一回块子柴。”

最有趣的还得数炎热的夏天,每到黄昏大家都喜欢去河边洗澡,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们浸泡在水里,洗去泥汗、洗走疲劳、洗出惬意。小伙伴们则在水中打水漂、打水仗、扎猛子,搅得水花激扬,满河一片欢声笑语。只有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远处下游才是“王大娘”“赵大嫂”“孙幺妹”“李家屋头”等姑娘媳妇们的世界。河风伴着蛙鸣,梦里梦外都是诗情画意。

村里还未通电,晚上照明主要靠松光、煤油灯、马灯,夜间出行主要靠月亮、火把、电筒。山里的夜晚出奇黑,小孩常被一些妖狐鬼怪故事吓得不敢调皮。每天吃过晚饭,大家便围坐在煤油灯旁,灯光忽暗忽明,不时需用针尖拨拉灯芯。父亲磨刀锋、修农具、编竹器……母亲补衣服、纳鞋底、织毛衣……我和姐姐则忙着做作业,有时为了看清一个数字符号使劲往前凑,当头发或眉毛与火苗亲密接触后,就会引来一次免费“烫发”或“修眉”。

作业做完了就缠着大人讲故事。大人不空的时候,我们就用双手借助灯光对着墙壁演示一些动物,并模仿其动作与声音,惟妙惟肖。玩累了就趴在桌边不知不觉地睡着,一觉醒来透过略带凉意的月光,只见父母还在劳作,朦胧中听到屋外传来阵阵蛐蛐声。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致富生活还得靠勤劳!丝罗人穷则思变,借助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环境,发展香菇种植。从山中砍回青冈树、板栗树等树木,锯成等长段,风干数日,在木段上成排等距钻上孔,摁进专用菌种;再用钻出的盖子盖紧,码成堆放置一段时间后并列成行排在树林里,一到下雨天就去翻腾,好让雨水浸透均匀。过些日子,香菇就长出来了,长到一定程度将它们摘下来,晒干后装进蛇皮口袋,坐等生意客上门收购。丝罗的香菇一度远销广东、浙江等沿海省份,成为当时的支柱产业,上世纪九十年代商贾繁荣的情景,为丝罗赢得了“小上海”的美名。可惜的是,后来这条经济命脉逐渐枯萎了,实乃记忆之殇。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时光在不紧不慢的日子里悄然流逝。“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党中央精准扶贫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通过精准施策,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实现了安居梦想;一条条公路四通八达,改善了出行环境;一个个水池遍布乡野,保障了饮水灌溉;一根根光纤纵横交错,架起了通信桥梁;一项项产业硕果累累,增加了经济收入……同时,活动室、卫生室、农家书屋、农民夜校、文化宣传栏、远程教育系统、健身活动场所等也一应俱全。

现在丝罗就要撤并于黄钟了,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我深知,新起点赋予新使命、新起点开启新征程、新起点孕育新梦想,只需在心底永远记住我们曾来自丝罗就足矣。

我就是你的眼睛

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颗银杏树上卑微的一片银杏叶,生长在路边公园的一个角落里。春夏秋冬,四季更换,一年又一年的生长,而我,依旧是这颗银杏树上的一片小小的银杏叶,和所有的银杏叶一样,默默的经历着平凡的循环。

直到那个春天,我再次重生,睁开眼睛,继续这样周而复始的叶子生活。但在那个春天的最后,两个人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事,于是这一年以及之后的故事,便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从那天开始,这两个人每天的傍晚都会来这里,牵着手散散步,然后一起在银杏树下坐着,谈论着属于自己的温暖,直到太阳落下才一起回家去。

于是,我便慢慢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男孩和女孩刚结婚,在公园的旁边的住宅区租了一间小房子,因为这里离市区远,房子比较便宜些。男孩和女孩每天早上都骑自行车去上班,中午为了节省时间都在单位吃饭,到了晚上再回来一起吃饭,然后两人一起出来公园散步。因为女孩喜欢银杏,他们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便会在每天散步之后来这里坐坐,轻谈笑语。就这样的,他们过着这样简单的日子,平凡而又温馨。

有时傍晚出来,男孩会带着他心爱的吉他,散步之后女孩便坐在树下,听着男孩深情的歌声,脸上便更加突显出幸福的味道。

于是我在树上,听着他们两人温暖的生活,带来了我在这个轮回里的新的快乐。但那个夏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却没有见到他们。而秋天的风却开始肆虐的吹着,天气也慢慢变冷,树上的银杏叶一片一片的落下,而我,却仍执着的忍受着这秋的寒冷,只为等待在这一世落下之前再见到他们,那一对幸福的人儿。

但在那一场深秋的大雨里,我看到周围的银杏叶一片一片的落下了。雨后的树上,竟只剩下我唯一的一片,独孤的在秋风中,摇摇欲坠。

在那场雨过天晴的第一个傍晚,在我以为真的见不到他们就要落下的时候,那两人的身影却渐渐由远及近。我终于舒了口气,为这次的执着而欣慰。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东西改变了。这次,他们并没有到处走,而是直接的坐到了树下。看着周围几乎没有了生气的景物,我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他们,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尘烟,你先坐下,听我唱歌就好。”

女孩没有说什么。对面便传来男孩深情的歌声。只是男孩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丝的无助,还有心痛。

唱完歌,女孩的脸上却不再有像以前那样幸福的笑容。男孩轻轻的走过去抱住她,说:“尘烟,别这样好吗?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会快乐的生活吗?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是吗?”

“怎么会一样,我的天空以后再也不会是蓝色的了,我再也看不到这里的银杏树,再也看不到你的脸了…”女孩痛苦的低声呐喊着,脸上显现出来的难过那么明显。

男孩心疼的抱住女孩,“不,不。你的天空依旧是蓝色的,你看不见了我便是你的眼睛,我陪你一起走过以后所有的日子。求你不要这样了,以后我的天空就是你的天空,相信我好吗?”

听到男孩的话,女孩终于流下了眼泪,这一刻我才看到,女孩曾经明亮清澈的眼睛,此时却是黯淡无光。

看着流泪的女孩,男孩的眼睛竟也湿了。他紧紧的抱着女孩,却也没有说出些什么。

慢慢,女孩从男孩的怀中仰起头,用手触摸到男孩的脸,轻声说到:“对不起,宁轩,我答应你,我会快乐的生活,我答应你,答应你……”最后竟变成了呢喃。

听到女孩这么说了,男孩更多的是心疼,“你放心,我会作你的眼睛,作你一辈子的眼睛。你看不到的天空有我帮你承担,你看不到我银杏叶有我给你摘下来放进你手里,你的世界永远不会没有光明,因为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眼睛。”

此刻,两人彼此相拥,都留下了眼泪。

此时的我,看着树下哭泣的人儿,竟第一次为自己的生命而感到惭愧。却突然的,在心里默默的作下决定。在一丝微微的风里,我缓缓的落下,落在男孩的面前。

看到落下了银杏叶,男孩抬起头,看着此时已光秃秃的银杏树,对着女孩说:“尘烟,你看,一片银杏叶,”说着把我放到了女孩的手中。

女孩摸了摸,说:“是银杏叶?不是已经落光了吗?”

“还有这一片,以后你看不到的天空都有我的影子,就像这银杏叶一样,永远陪着你,放心吧!”说完紧紧的握住女孩的手。

女孩听着男孩说的话,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重重的点了头,“嗯,我答应你,会好好的。”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女孩的手心,看着眼前的两人,感受着这样温暖的感情,终于为自己这样的决定而高兴。曾经的那些春夏秋冬,我重复着自己的生活,而从此刻开始,我循环的生命将结束于此。我愿作这样一片静静躺着的银杏叶,只为男孩为女孩承诺的那一片天空,那一片有爱的天空将会永远是蔚蓝的。而我,在这一片天空下,寻找一个静静的角落,默默的倾听,倾听他们之后,一直到永远的故事。

这个深秋的傍晚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男孩和女孩紧紧的牵着对方的手,相拥走回自己温暖的家。而我,这片最后的银杏叶被紧紧的握在女孩的手中,那黄色的叶片上,微微泛出天空的蔚蓝,和温暖的气息。

也许女孩的心中,这一片银杏叶就代表了男孩对她承诺的天空,于是,她更加握紧了属于他们的天空。

风景

文/赵秀瑞

今年夏天我们去山东荣成海边游玩,在导游极力推荐下,我们怀着无限美好的憧憬去海边附近一个小村子看银杏树,据说这棵银杏树有600多年的成长史,摸摸树身能长寿、发财等,导游告诉我们银杏树还有雌雄之分,我们越发感到它的神秘。

我们望着这棵历史沧桑的银杏树和村子里乳白色房顶的海藻房,感叹到:“这儿的风景太美了。”禁不住雀跃的心情,倚着银杏树、海藻房“咔嚓”按快门时,不远处,当地的村民却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问道:“这地方有啥好照的?”在这位村民的眼里,这里没有风景。其实,这里并不是没有风景,而是这里的风景在这位村民的眼里太稀松平凡了,所以没有了风景。

风景之所以为风景,是因为它能带来某种视觉的冲击或心理的愉悦,一旦接触得久了,便失去了那份新鲜感,就无所谓风景了。马斯洛在需求理论中说,一种需求得到满足以后,就不再构成刺激,也是这个道理。

这个有银杏树的小村子风景固然很好,但那是对游客而言的。村民对这儿太熟悉了,天辽海阔、船影点点、涌浪推岸、树林缀翠等景色,在他的眼中早就变得习以为常了,不再有美感。都市里的人羡慕村民拥有好景色与新鲜的空气,可村民又何尝不向往都市人的热闹生活与丰富物质呢?

生活中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知道,漂亮的女孩身边少不了追逐者,在没追到之前,这些人不惜竭尽所能讨女孩的欢心,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豪气;可真等追求者有幸“夺魁”,牵手步入婚姻殿堂,过着柴米油盐日子后,发现以前奉为女神的心上人原来也不过尔尔,失望心渐渐萌生,于是就有了“左手摸右手”的麻木,于是就有了冷战或硬仗的升级,于是就有了新一轮追逐游戏的上演。

一份好工作干久了,同样也会产生疲惫、厌倦的情绪。不少人希望在机关事业单位找个白领的职位,认为工作体面,待遇丰厚,可进去的人很少有珍惜、满足的。为什么?如果在一份工作中再也找不到激情和乐趣,那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我同学在一家银行工作了大约5年的时间,工作不算辛苦,待遇也还可以。可那种按部就班、波澜不惊的生活却让他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再那样“安逸”下去,他说怕自己的进取心会消磨殆尽,于是他选择了离开。殊不知,他的那份工作有多少人羡慕,在别人看来那是一道很美的“风景”。

人生或许正如此。曾感动的不能再感动,曾吸引的不能再吸引,甚至曾激怒的也不能再激怒,这便是在熟悉的地方没了风景。

当我们总想挣脱自我、改变环境;总感苦闷孤独、厌倦琐事;总觉世事不公、难展才华;总叹生不逢时、己不如人时,真该认真想想,自己是不是身陷在“熟悉的地方没风景”的怪圈之中。

银杏,那无尽的秋色

文/xjnzf

每年金秋时节,在四季常绿的成都地区,既没有北方那满眼的五彩斑斓,也没有西北大漠那浩瀚无垠,更没有那胡杨树的黄灿、红叶的层林尽染,似乎感觉不到秋天独有的韵味;只有在盆地稀有的阳光下,那金黄的银杏闯入你的眼帘时,你才会瞬间感觉到,啊,秋天真的来了。

是的,秋天是醉人的,那秋天、秋水、秋天的明月是画,那秋花、秋实、秋天的颜色又是诗,不用到那米亚罗去登山临水观赏满山的红叶,唯有身旁那满树眩目金黄的银杏叶,每当它绽放出格外绚烂的光芒就能感受秋天的味道。在那暖暖的阳光下,我喜欢光与影的梦幻世界,定格在镜头里的银杏叶是那么的美彩多姿,诉说着秋天的色彩;伟岸的树干诉说着春秋;金色的叶子闪烁着光与影的交融,每个叶片儿更加妩媚;从银杏的枝叶间漫射下来阳光,仿佛把春夏的情怀都放在这秋日里,片片叶儿象一把把精雕细刻用来舞蹈的小扇,都折射着太阳和秋天最纯粹和透明的颜色,黄的浓郁,黄的经典,……还有那一片片如信使般飘落的黄叶,看似很平凡,但只要用心感受,或许就读懂了秋天,就如同行走在诗的意境里,那真是人生最惬意的一件事。

啊,银杏,那无尽的秋色 ……

初冬到田河来看叶

文/肖娴

初冬在人们的印象里,是萧索的代名词。然而素有陇上江南、银杏之乡美誉的徽县,却在初冬用无数金黄的银杏叶,改变了人们对冬天的印象。“初冬到徽县来看叶”,便成了人们开启金色旅程的口头禅。徽县大地上银杏树最密集的村落,当数嘉陵镇的田河村了。

田河村坐落在嘉陵江畔,位于徽县东南部。出徽县城,走快捷通道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便进入了被当地人誉为“金色童话”的田河村。举目四望,眼前一片金黄,犹如进入了一座金色的古堡。道路两旁银杏树夹道而立,顺着河流一直向下延伸着,仿佛一群从天宫下凡到民间的女子,脱去霓裳羽衣,换上青灰色的旗袍,举一把金色的伞,在道路两边热热闹闹走着模特秀。又似袅袅婷婷的邻家姐妹,用太阳般的微笑迎接着你。立时就让人感觉到了回家的温暖。脑海里也不觉出现了宋代诗人葛绍体的《晨兴书所见》,“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

透过银杏树金黄的枝叶,一些农舍错落有致。或面向河流,背靠层林尽染的大山;或白墙黛瓦、篱笆小院,这些房舍中间时不时会出现三棵或者五棵,特别高大的银杏树。这些银杏树和道路两边的银杏树交相辉映,又和河边滩涂的银杏树遥遥相望。微风过处满树的叶子,又似唱着古老的歌谣,相互对答。据资料记载,田河村千年以上的银杏树就有153棵,其中有两棵银杏树的树龄已经超过了三千年以上,被当地村民称为“仙树”。这两棵“仙树”需三四人合抱才能合围。因为田河村的银杏树历史悠久、独具规模,成群落式生长,从快捷通道到黄沙河大桥延绵的公路两边,随处都可以见到金色伞盖一样的银杏树群。2017年田河村还被授予了“中国最美银杏树村落称号”。尤其是到了暮秋初冬时节,匝地而起、接天连地的金黄,仿佛是田河村向游人发出的“烫金请帖”,没有谁能辜负这场“金色的盛典”。

下了车,沿着一条平坦干净的水泥路向村落中心走去,远远就看见那两棵被称为“仙树”的古银杏,举着硕大的宝盖迎面而立,蔚为壮观、庄严华美。犹如两尊金碧辉煌的古佛,在阳光的照耀下,身前身后的游人仿佛全都被笼罩在祥瑞的金光里。树的周围落满黄灿灿的叶子,游人仿佛走在用金子铺成的通道上进入了神话世界。身心也犹如随风飞舞的银杏叶,轻盈欢愉起来。仿佛回到了童年,很想在满地金毯子似的落叶上打个滚、撒个欢。此时,银杏树下的篱笆小院,也成了梦中的家园,使人很想成为小院屋顶上的那缕炊烟。

树下有许多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游人,或坐或站,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在拍照。银杏树茂密的枝叶盘曲伸展在游人的头顶,金色的叶子犹如蹁跹的蝴蝶,落在游人的肩头。又仿佛金色的雨幕,把村落濡染成了一幅灿烂的油画,每个游人都像是行走在一幅金色的古画里。以这两棵“仙树”为起点,游人可以走到任何一棵银杏树下,抚着粗壮的树干,想象这些千年古树背后的故事。或走进“农家乐”,去品尝田河美食中的罐罐茶、银杏大盘鸡、豆花面。

正对着两棵“仙树”的右边是田河村的银杏博物馆,游人在银杏树下拍完美照、赏完美景,在“农家乐”里品尝了今年刚刚从树上收获的银杏果,带着惬意来到博物馆里,这里不但陈列着和银杏树有关的工艺品,当地村民还会向你说起有关千年银杏树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位土地神为赴西天王母在瑶池举办的蟠桃盛宴,临行前带了一锦囊叫银杏的仙果准备给王母进贡,没想到途中装仙果的锦囊松了口,仙果从天空哗哗啦啦下雨般落到了嘉陵江畔的田河村。说也奇怪仙果一落到田河村,就生了根发了芽,长出扇形的小叶子。后来田河村的银杏树便越来越多。

夕阳斜照里,一天的光阴全都被收进了“金色的童话”里,眼睛看到了风景、身心收获了快乐。带着一身轻盈踏上归途,心里想的却是:“明年再来田河看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