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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2023/11/22好文章

老地方整理的写景抒情短篇散文(精选7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1

桃红复合宿雨,柳绿更带春烟;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古往今来,诗人们总用多姿多彩的花儿来衬托春天。春天,就这样被各色的花朵点缀而成,或素雅,或浓艳,或平淡,或清高……成为了春色的最好见证。

可叹的是,再美的花也逃不过凋零的宿命。纷纷扬扬的花瓣飘散空中,凄美地带走一片云彩,顺路似的将春天也捎走了,带走了春光,带走了自然的美,美丽瞬间消逝。但是,花朵带不走我们心中的春天。只要我们心中怀有梦想,随时随地随刻都是春天,都有春天的缕缕芳香。

心怀梦,春便存。

如昙花,虽然仅有一夜的静谧美丽,但它却将永恒的香气长存人们心中,荡气回肠,久久不散。那是一股悠远流长的静谧,与妖冶玫瑰不同,玫瑰的香只不过如阳光直射蝉翼般的透明简练,在其中品不到所谓的内涵长久。

回想历代史上人们的“牺牲”,细细冥想,失去的与得到的确成正比。汉时,王昭君为国毅然出塞,用自己的大好后宫前程换来了汉朝与匈奴的和平相处。风中昭君那飘悠的裙摆,姣好却坚定的背影使人钦佩,她为了国家,离开了祖国,远嫁匈奴。虽然花容远去,但坚毅容颜却深刻的刻在了人们的心间,那是一股倔气。花落春犹在,是绝境中的坚强。

宋朝,苏轼获官位后屡屡被贬,经过屡次不爽的贬位后,苏轼看淡官场,与别人所眼红的功利名位渐渐远去,但苏轼却更为开阔,笔下清风缕缕,一词一句一诗映于纸上,为苏轼铺出了更为辉煌的文学之路。花落春犹在,是逆境中的豁达。

外国,世界文化史上三大怪杰:弥尔顿、帕格尼尼和贝多芬。英国最伟大的诗人弥尔顿,最优秀的诗作是在他双目失明后诞生的,他的文字是一缕清丝;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帕格尼尼是一个将小提琴音乐推广到世界各地,将音乐发挥到尽致的天才哑巴,他的音乐是一片细腻;十指跳跃于黑白键盘的贝多芬即使耳朵失聪,却依然屹立不倒,创作出了《英雄交响曲》,他的'乐章是一曲潇潇。花落春犹在,是困难中的坦荡。

只要有梦想,随时有春天。

蓦然回首,会心一笑,原来,春天

就在我们身边。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2

人人皆道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白居易为之倾心。“一叶扁舟轻帆卷、暂泊楚江南岸”,柳永为之留步。诗一般的江南,袅娜出沁人的馨香。绸缎一样细软的气息里,绣满了淡淡的惬意,就像一首瑰魅的诗,缀满了多情的文字。

江南的雨是湿润的,连绵的,似总也下不完,使人像身处雾境中一般。

江南烟雨,总是朦胧,似隔帘探花,似触非触。雨、独爱江南,这一片清幽之境若是少了这细雨轻烟的笼罩,便也映不出江南的神秘了。三月,雨落新绿,春意盎然,画水廊桥,洗衣石处,持伞微蹲。看落水涟漪、不甚高雅。七月,雨打新荷,梅子黄时,墨意深处,青竹帘下,采荷高歌。观心莲初绽,出泥不染。即是无雨,空气中也弥漫水气,似雾似烟,隐约若现,远近人家,白墙黑瓦,古风新韵。夜灯起时,点点星光。愿取下北斗,舀上这一方烟雨,隔夜的天空,也必将添上一缕遗忘,烟雨江南。

江南的山是灵性的,虽无质感、缺霸气,但能聚人气,育一方深沉。

江南素以水鄉著稱,但江南的山,蔥鬱靈秀。雖然沒有拔地而起的孤芳自賞和橫空出世的王者傲氣;也不像北方和西部的名山那樣讓人頂禮膜拜,讓人栈陶恐。可是,江南的山是人性化的,它們飄溢著南方特有的靈氣和一種人間仙景般的柔情。遊江南的名山,不會有攀崖的艱辛、孤旅天涯的沉重感。因為江南山重水複,移步換景,山不轉水轉,山窮水盡之處,又有新景觀新風光讓你豁然開朗,讓人留連忘返,美不勝收。

江南的荷是女性的,柔软的,温婉婉动人,使人为之倾心。

盛夏,正是荷花满湖的季节。那荷叶展绿叠翠,浑圆宽阔,碧盘滚珠,皎洁无瑕。在翠绿的荷叶丛中,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湖上沐浴的仙子,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这颜色各异的芙蕖,红的像灯笼,粉的如初夏,白的似初雪,美不胜收;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争先恐后的开放着,远远望去就像一盏盏莲灯,陪衬着那肥大的荷叶和酒盅般的莲蓬,千姿百态,魅力非凡。满湖莲花的江南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富有诗意啊!

江南好,到过这里的人定会领略到江南的那份不同寻常,那份逍遥自在,以及那份浓浓的诗意。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3

人活着的时候,只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人一旦死了日子就堆起来:算一算,再有二十天,我妈就三周年了。

三年里,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觉得我妈没有死,而且还觉得我妈自己也不以为她就死了。常说人死如睡,可睡的人是知道要睡去,睡在了床上,却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呀。我妈跟我在西安生活了十四年,大病后医生认定她的各个器官已在衰竭,我才送她回棣花老家维持治疗。每日在老家挂上液体了,她也清楚每一瓶液体完了,儿女们会换上另一瓶液体的,所以便放心地闭了眼躺着。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她闭着的眼是再没有睁开,但她肯定还是认为她在挂液体了,没有意识到从此再不醒来,因为她躺下时还让我妹把给她擦脸的毛巾洗一洗,梳子放在了枕边,系在裤带上的钥匙没有解,也没有交代任何后事啊。

三年以前我每打喷嚏,总要说一句:这是谁想我呀?我妈爱说笑,就接茬说:谁想哩,妈想哩!这三年里,我的喷嚏尤其多,往往错过吃饭时间,熬夜太久,就要打喷嚏,喷嚏一打,便想到我妈了,认定是我妈还在牵挂我哩。

我妈在牵挂着我,她并不以为她已经死了,我更是觉得我妈还在,尤其我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家里,这种感觉就十分强烈。我常在写作时,突然能听到我妈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听到叫声我便习惯地朝右边扭过头去。从前我妈坐在右边那个房间的床头上,我一伏案写作,她就不再走动,也不出声,却要一眼一眼看着我,看得时间久了,她要叫我一声,然后说:世上的字你能写完吗,出去转转么。现在,每听到我妈叫我,我就放下笔走进那个房间,心想我妈从棣花来西安了?当然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却要立上半天,自言自语我妈是来了又出门去街上给我买我爱吃的青辣子和萝卜了。或许,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挂在墙上的她那张照片里,我便给照片前的香炉里上香,要说上一句:我不累。

整整三年了,我给别人写过十多篇文章,却始终没给我妈写过一个字,因为所有的母亲,儿女们都认为是伟大又善良,我不愿意重复这些词语。我妈是一位普通的妇女,缠过脚,没有文化,户籍还在乡下,但我妈对于我是那样的重要。已经很长时间了,虽然再不为她的病而提心吊胆了,可我出远门,再没有人啰啰嗦嗦地叮咛着这样叮咛着那样,我有了好吃的好喝的,也不知道该送给谁去。

在西安的家里,我妈住过的.那个房间,我没有动一件家具,一切摆设还原模原样,而我再没有看见过我妈的身影。我一次又一次难受着又给自己说,我妈没有死,她是住回乡下老家了。今年的夏天太湿太热,每晚被湿热醒来,恍惚里还想着该给我妈的房间换个新空调了。待清醒过来,又宽慰着我妈在乡下的新住处里,应该是清凉的吧。

三周年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乡下的风俗是要办一场仪式的,我准备着香烛花果,回一趟棣花了。但一回棣花,就要去坟上,现实告诉着我,妈是死了,我在地上,她在地下,阴阳两隔,母子再也难以相见,顿时热泪肆流,长声哭泣啊。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4

曾有的春节的微笑,又勾起我的思念,有如一汪碧水,有如一面明镜,映照常春藤一蓬如盖的绿荫,拥抱洁白而静谧的云天。

那是我的记忆,它多么遥远,漾着一颗自由,纯朴的灵魂,融入我灰色的记忆……眷眷绸缪的思恋飞向遥远……

怀恋的春节是在父母的膝前,淡淡的平实飘逸出香,透溢出美。喜欢母亲春节前忙碌的身影,流满小屋的各个角落,洒满温馨,小小的我围在她的左右,听命于她的呼来唤去。时而,母亲柔柔的手摩挲我红红的脸蛋,说着赞美的话语,骄傲的心灵会回报母亲加倍的殷勤。

喜欢自己小巧的手卧在父亲宽大的手掌里,像只快乐的任意飞翔的鸟儿。畅游在琳琅满目的商海的天空,挑选自己喜爱的物品,父亲的疲惫会因我的欢欣而消融,慢慢流淌的热默默无声。

喜欢春节穿上新衣,尾随哥姐在大街小巷疯跑,至真至纯的游戏,能痒得让人想笑就笑,从心底奏出悠扬,绵远……

年夜的欢聚,触动了梦一般的琴弦,和着饺子的热气,为父母送上美丽的祝福,幼稚的我总说出一大堆令人捧腹大笑的祝语。

沐浴在父母的笑容里,贪婪地吞吃着可口的饭菜,常常忽略父母因连日的劳累而吃得很少很少的倦容。

绵绵软软的.丝带般的牵挂,缠绕着过往的岁月,悄悄拉起每一朵晶莹剔透的浪花,丝丝缕缕的柔情碧绿了淡泊的心。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同样的春节,迷失了曾有的欢乐。时光飘走了容颜,也飘走了曾有的纯真时代,我们真诚地走出了岁月,却永远走不进岁月的真诚。

爱人给我出了道选择题,是年前回家?过年回家?还是年后回家?,题目一出,我俩不约而同相视而笑,不言而喻,他猜透了我的心思,答案不是单选,而是多选。

过年了,真的该回家了。

多陪陪老人,常回家看看吧。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5

要是雨一直下,始终不放晴呢?

——那就是世界末日,坏人和坏人就可以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

眼看春天都要过去了,蔼若春的咳疾却还不见好。

早晨带他去社区诊所打针,又是别别扭扭闹了一番,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

甘草合剂、克咳敏……一粒粒从药盒里取出来,中西药混在一起,我也懒得给他分成两顿吃,一把递给他。

“白茶,你要哪天打算杀了我,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好做点儿心理准备。”他把左手食指伸入空的玻璃杯中,右手摸到茶几上的水壶,拎起,往杯里倒水,洒了一点在台布上,但不多。水面浸到食指指尖时,他放下水壶,不满地撇撇嘴,“水都凉了,也不知道给我换点温水。”

我的火“噌”的一下就冒出来:“我要说这都是毒药,你敢吃吗!”

“总算长点儿出息了,我等到花儿都谢了。”他伸手摸了摸,碰到了我的衣摆,然后冲我的方向平摊开手掌,“给我吧。”

接过药,他一口就吞了下去,十来粒药卡在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干呕,我故意把水杯拿远,看着他难受。

他被药片憋红了脸,那双布满伤口的手在茶几上痉挛般地摸索着寻找水杯,手背上绷起狰狞的青筋。

许久,一声撕裂般的吞咽,他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汗,站起来,想了一秒,把身体转到卧室的方向,哑着嗓子说:“懂了,你是想噎死我。那我先回去躺着等死了,省得你看着我堵心。再这么耗下去,我都快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三个字从他嘴里讲出来,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大的嘲讽,我冷哼一声:“说你句没心没肺都是夸你,就你那副狼心狗肺还得抑郁症呢?逗我吧?”

蔼若春正往卧室走,听到我的话停下了脚步,想说什么,一张口,一阵咳嗽却袭了上来。

这回咳了差不多得有一分钟,撕心裂肺的。我端着水过去给他拍背,他刚止住咳,就抬起头阴阳怪气地对我说:“对,我良心都被你吃了,只有像你家祁清那样忧国忧民的大圣人才有资格得抑郁症。”

和祁清相识是在2011年的夏天。

那年《哈利·波特》系列的最后一部《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在大陆上映,姐姐家的一对龙凤胎嚷嚷着要去参加首映礼,于是把我给拉了出来。

当时我正在享受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因为已经确定保研,也就没像其他同学一样忙着实习。头上的“此人很闲”四个字闪闪发光,一干闲事扑面而来。

首映式零点开始,两个小家伙早就补足了觉,晚上十点准时爬起来梳洗打扮,我这才知道影院要求所有观众必须身着影片中的角色服进场。没辙,我只得翻出姐夫的博士袍佯装巫师袍混入放映厅。一进去看到满场一片乌压压的黑袍巫师,就我一个“红衣主教”鹤立鸡群,连龙凤胎都臊得捂住了脸,甩出了新学的英文:“So shame……”

幸亏开场前一个男扮女装成傲罗唐克斯的小哥拯救了我——他骑着一把环卫工人扫大街的巨型扫把呼啸而过,一头粉红泡泡糖色的头发完美地把众人的目光从我身上吸走。

电影开场后,龙凤胎里的姐姐敏敏开始捉弄胆小的弟弟明明,只要银幕一暗,她就非要学伏地魔那张没鼻子的怪脸,还拿手机屏幕从下往上照自己的脸,我冷不丁一看都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我低声呵斥了她好几次,她丝毫没有收敛,于是我和明明换了座位,隔在他们俩中间。

正想着终于能消停一会儿,我却猛然发现过分消停了——电影中真正的伏地魔出场了,明明却没有尖叫,我伸手朝他的座位一摸,空的。

偏偏手机在这时没了电,四周一点光源都没有,我只得蹲下身到处乱摸。

忽然,我的手指伸进了一团柔软的发丛,却明显不是明明的小平头。我正要尖叫,这时,一声咒语浅浅吟诵:“荧光闪烁!”

座位下,一根在影院门口十块钱买的荧光魔法棒亮了起来,透过微亮的绿光,我看到我的手正摩挲着一头粉红泡泡糖色的发,扮成唐克斯的小哥趴在吓得蜷曲成一团的明明身边,低声向明明起誓,“有我在,魔法世界不会被颠覆,伏地魔伤不了你这个小麻瓜的。”

我惊魂甫定,才想起抽回手,小哥抬头笑着对我说:“我喜欢你……呼神护卫!”他猛地从座位下蹿出把我扑倒,一个不明物体从我的头顶掠过,之后听到冰块与水声,应该是某个熊孩子在乱丢饮料。

我被小哥压在身下,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稍显急促的呼吸,这时影片的背景音乐也趋向紧张肃穆,我的心不由得跟着跳错了几拍。

“小姨!明明!”是敏敏的声音。

我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翻身向小哥道个谢,小哥却在察觉到我动作的那一瞬间飞快地爬了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影片结束后有一个影院方安排的抽奖仪式,龙凤胎认真拿着自己的票根听台上宣布获奖名单,可惜连末等奖都没被抽中。

两个小家伙因此耍起了脾气,赖在座位上不肯走,我连哄带吓,毫无作用。

“奖品飞来!”扮唐克斯的小哥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我们身旁,把他的大扫把支在墙边,从他鼓鼓囊囊的假胸里掏出了两只巧克力蛙。

龙凤胎立马喜笑颜开。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终于找到机会向他道谢。

小哥拢了拢头发,他那张巴掌脸配什么样的发色倒是都不显得杀马特:“我喜欢你……”又来?这次我没听错吧?“这件衣服,我喜欢大家穿鲜艳的颜色,这样看着心情也会好很多。”

我低头看看自己火红的博士袍,尴尬地咧了咧嘴,以此来掩饰刚刚流露的自作多情,也没什么心思再与他寒暄,拉起龙凤胎就要走。

“等等!”小哥从身后喊住我,跑过来塞给我一张传单,然后竟比我还快地跑出了放映厅。

我展开传单一看——花花绿绿的纸上印着“破雾社”三个大字,一句标语——破雾而生,以及角落里的小字——社长:祁清。

一走出放映厅,我就把那张不知所云的传单扔进了垃圾桶。

我这人向来自恋又记仇,你莫名其妙说句喜欢我,我不介意,我巴不得人人都喜欢我,也觉得自己有被喜欢的资本。但你又峰回路转来一句喜欢我的衣服,喜欢那件丑到爆的博士袍?耍我呢?

9月大四开学,我就搬出宿舍住进了姐姐家,每天出行就去附近的站台搭公交车。

北京的秋天很短,转瞬就入冬。

天刚冷起来,雾霾也随之而至,一早我戴着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3M口罩去站台等车,周围的上班族们都穿着暗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口罩,暮气沉沉。

连续两辆公交车都超载了,我奋力一搏也没能挤进去。正翘首以待第三辆公交车,忽然感觉身边的人群躁动起来。

我摘下耳机,听见欢快的音乐由远而近,灰蒙蒙的雾霾中,隐约可见几个颜色鲜艳的身影越发明显,倏地踩着滑板破雾而来,出现在我眼前。

是几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似是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明亮颜色都穿在身上,领头那人扛着一台老式双卡录音机,一头粉红泡泡糖色的短发看着有些眼熟。

待他摘下鲜红的口罩,我不禁皱了皱眉——是影院的那个小哥。

“大家好,我是破雾社社长祁清!我们无力改变这糟糕的天气,只希望用音乐和色彩振奋一下大家的心情,让我们每天都有个闪亮的开始!”

说完他放下录音机,打了个响指,几个人伴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街舞。

这寒冬雾霾里的一抹亮色果真如祁清所说振奋了大家的心情,在等车的过程中,很多人都跟着音乐舞动了起来,我也用鞋跟打起了拍子,感到全身都暖和了许多。

一曲毕,第三辆公交车也来了,破雾社的成员跟着我们一起挤进了车厢。

一上车我便扶住栏杆,赶紧把口罩摘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真巧,又见面了!”祁清一眼看到了我,侧着身子挤了过来。我刚想回他个客套的笑,公车一个急刹车,乘客们如多米诺骨牌依次倒下。

这次是我扑倒了祁清,鞋跟一崴,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耳朵紧贴着他的左心房,听到他的心跳很快。

我想要站起来,他却伸手从背后环住我。少顷,才红着脸松开手。他低着头看我崴了的鞋跟,公交车又开过了两站,才像鼓起了莫大勇气似的问我:“你在哪站下车?”

“学院路。”

“还是学生?”

“嗯,林大。”

“中午一般在哪个食堂吃饭?”

“二食堂。”我有些招架不住他这查户口般的提问方式,竟老老实实一一作答了。

“好,那我今天中午去找你!”说完他就下了车,在站台处举起双手朝我挥了挥,还做了个滑稽的街舞动作。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祁清满意地比了个剪刀手,朝附近的写字楼走去。

不过我也没把他的话当真,都什么年代了,搭讪也要先问问名字要个手机号好不好,哪有这样直接找人吃饭的?谁信啊。

那天中午我和同学去了附近的韩国馆子吃烤肉,直到两点多才回学校,一走到二食堂附近,就看见祁清坐在门口。

“嘿!”他没低头玩手机,一直盯着路上人来人往,一见我路过就叫住了我。

“你还真来了啊,我……”后面我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你吃了吗?”他问我。

“不好意思,你还没吃吗?我请你?”我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食堂已经关门了。

祁清倒没露出责难的神色:“不了,我得赶紧上班去了,你……”他低头看我的鞋,我这才注意他手里拿着管鞋胶。可我中午吃饭时已经在路边小店买了双新鞋,当场就换上了,那双崴了跟的鞋直接被我扔了。

我有些愧疚,也有点窝心,拿出纸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给他。可那以后,祁清也没打过我的电话。只是他仍会在每个有雾霾的清晨组织破雾社在附近的站台活动,每天中午都会在二食堂等我一起吃饭,不管我去还是不去。

渐渐的,我竟开始有些期盼PM2.5,期盼能在早晨看到祁清在雾中起舞,并且不管有没有课、有没有事都会每天坚持去学校,然后假装中午和他在二食堂偶遇。

我知道我这是喜欢上他了,我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少女,只是个自认高冷还算受欢迎的漂亮姑娘,端着一股矫情劲儿,觉得这种事怎么着也得对方先开口。

祁清的“开口”让我足足等了两个月。

圣诞节那天,祁清送了我个礼物,我正要拆开,他按住了我的手,低头瞟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一直在追你吧?”

“怎么着?我要不知道的话,这礼物就不送我了?”我收回手,故作生气地倚回椅背,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没!你要不答应的话我就继续追你!”

“你还什么都没说呢,让我答应你什么?”

“那什么……白茶,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这次是喜欢我这件衣服还是喜欢我这条裤子啊?可得把话说全了,省得我又自作多情。”

他被我逗得有些急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是喜欢你这个人!当然,你穿红色特别好看……”

我不忍心再为难他,拆开礼物——是一双大红的高跟鞋,简直像新娘的婚鞋,红得都让人不好意思了。

“这鞋也就结婚的时候才穿得出去吧。”我咂舌。

“那就等咱们结婚的时候穿!”

“您想得忒远。”

“呵呵。我当你答应我了啊!”

……

那两个月的相处,我和祁清之间没发生过什么浪漫的事,讲出来也都是些贫嘴胜过深情、俗气胜过清新的段子,只是这些庸常小幸福的堆砌,让那一刻的我相信,我是有机会穿上那双大红的高跟鞋的。

和祁清确定关系以后,我也被他拉入了破雾社。

进入元月,北京的雾霾越发严重了,破雾社的活动也频繁了起来,如果起得够早,有时我们一个早上可以跑十个站台,跳完舞浑身大汗。

1月中旬的一天,我们从第十个站台搏得掌声与欢笑后挤上公交车,准备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车子刚刚启动,坐在学雷锋专座上的一位乘客忽然发出感慨:“可惜我没法感受到你们带来的好心情。”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个戴墨镜的盲人。

“换个角度想,你也看不到这糟糕的天气,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走过去对盲人说。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露出谴责的表情。

我从不否认我就是个冷漠的都市人,没有泛滥的同情心。后来蔼若春对我说,就是因为我当初那句冷冰冰的话,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

他是个骄傲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傲慢,向来认为自己比我们这些有视者更为出色,同情对他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对,他称健全人为“有视者”,他坦然接受了自己,并习以为常,不以为缺陷,就像我们称他们为“盲人”,认为自己才是造物者完美的恩赐。

“对,没错,我的世界从来都是漆黑一片,雾霾对我毫无影响,甚至对我而言,如果能感受一下新闻中描述的那种‘能见度度只有一米’的盛景,也算是种奢望了。”但为达目的,他也毫不吝啬使用同情心这一大杀器,不卑不亢地装可怜,让人自觉地败下阵来,他最拿手就是这个。

果然,他话一说出口,众人对我的愤恨更加强烈,这时他方才大赦天下,把请求活活变成救我于水深火热民愤之中的施舍:“姑娘,那就来陪我说说话吧!你们不是说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快乐吗?我也是人,我也想快乐。”

之后也不管我乐不乐意接受这份施舍便开口问我名字、找我要电话号码,问完掏出手机,抬起头“望”着我,用他戴着墨镜的苍白的脸把“可怜巴巴”这种表情演绎到极致。身边众人变成怂恿的神态,催促我快点告诉这个可怜人。

这廉价的搭讪开场白如果由有视者来做定会被鄙视为唐突或是猥琐,但当我们把他视为一个开朗、自强不息的残疾人,便会把自己的纵容视为彰显高尚品德的慈善。

我几乎一眼就看透了蔼若春的把戏,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为了让自己痛快,不在乎找别人不痛快的那种自私的小人,或者说是凡人、普通人,我们非圣人。

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祁清身上,妄想能激发一下他身为男友的独占欲,可惜他一直是个圣人:“你就把电话号码给他呗,以后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联系起来也方便。”

“白茶,186……”我每个字都咬得很狠,生怕这瞎子感受不到我的恶意。

“猹?是与闰土在西瓜地里搏斗的那只神兽吗?”

众人大笑,我不笑,偏不给他这个脸。

“我叫蔼若春,出自《诗经》‘蔼若春登,澄如秋水’,指待人谦和、厚德如同春天登陆大地,做事诚实,坦荡如同秋水一眼望穿。”

“我问你了吗?再说你这叫什么名字,真做作,艺名吧?”我奚落他。

“对,我本名其实叫李狗蛋。”

这次连我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唯一恨不起来的就是这种善于自嘲的人,因为我也是这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的小恶人。

蔼若春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正面印着“蔼若春推拿馆,总经理蔼若春,手机135××××××××”,背面是凸起的盲文。

“古龙小说里盲侠花满楼的酒楼不也叫花满楼吗,我的店就叫蔼若春,欢迎你常来,给你打折。”他露出得意的神情,那股为自己亲手打拼下的实实在在的财富而燃起的沾沾自喜并不让人厌恶,相反让我感到踏实。比之如巴比伦般悬在空中的宏大伟业,更能让我感同身受。

可我还是不肯放弃吐槽的机会:“花满楼不是开酒楼的好不好?”

“哦?是吗?唉,我是个瞎子,没法看书,别人怎么糊弄我,我都只能相信。”

他又轻轻松松挑起民愤。

“不如你以后每天读书给我听吧,就从《陆小凤传奇》开始。”

三言两语就把我囚于道德的牢笼之中。

那年春节前有长达一周的严重雾霾,以至于我每天都要在公交车上不情不愿地给蔼若春读《陆小凤传奇》,祁清在一边看着我,一脸骄傲,比带着我去参加公司年会还骄傲。

我发现我果然没有做善事的天分,没法像祁清一样从给予的过程中吸收满满的正能量,我甚至讨厌正能量这个词,相当讨厌,觉得它有悖人性,起码是我的人性——我更喜欢幸灾乐祸,吸收个满满的负能量,便觉得不管是雾霾弥城还是世界末日都无所谓了,反正总有人比我过得更惨。

在这一点上,蔼若春倒是相当认同我。

有一天他一上车就在傻笑,我问他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开心,他说馆里新来了个推拿师,是烧伤致盲的,顾客都说那人的那双眼睛看一眼都会做噩梦。

“可你看我,”他摘下墨镜让我看,无视那空洞的眼神的话,那双眼睛确实美得毫无瑕疵,“人家都说我跟他一比简直就是钟灵毓秀,迷倒一片小姑娘不在话下。所以我每天和那个推拿师一起工作,可开心了。”

“那按你这么一说,我和你这个瞎子坐在一起,是不是得开心死?”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早点把你那男朋友甩了,和我在一起吧,保证你笑口常开活到九十九!”

周围人一片大笑,连祁清也跟着笑,我却觉得蔼若春不像是在开玩笑。

春节时,我和姐姐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矛盾,相看两厌。我几次暗示祁清想搬出去和他一起住,他总算还有点自觉性,在开学前帮我搬了家。

如果我有时间机器,我肯定会回到那一天,按住自己准备在纸箱上贴胶带的手,一字一句地警告她:切莫走近,让他是云烟,越美丽的东西你越不可碰。

以至于后来蔼若春无数次在我歇斯底里地发作后,紧紧抱住我说:永远不要懊悔,除非你有时间机器,能把发生的事情都变成没有发生过。

祁清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异并都各自再婚了,在市中心给他留下一套房子。几年前拆迁改造后,他分到了一套位于顶层的loft复式房,房子很大,是敞开式的设计,几乎没有任何隐私空间。

刚搬进去时我兴奋极了,人生第一次住进了独属于两个人的“爱巢”,看哪儿都觉得blingbling闪着可待的幸福。

但这新鲜劲没有持续多久,问题就接踵而至。

破雾社只在冬天活动,其他三季祁清满溢的慈善心无处可用,便转为关注世界各地的战乱饥荒和环保问题,每次他愤世嫉俗地向我发表他的见解,我都只能尴尬地赔笑,因为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

而且在相处中我渐渐发现,祁清的性格远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阳光开朗,他就像那台需要放四节1号电池的老式双卡录音机,出门时极尽所能地释放快乐的能量,回到家便耗竭失声。每每与我话不投机便独自缩到楼上的角落里,戴着隔音耳机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下楼。

他不用手机,也没有QQ……对人与人之间一对一的交流似乎有着极大的恐惧。

……

当然,种种问题中不乏我任性、骄纵、粗心的缘故,所有年轻女孩会有的毛病我通通都有,我也一直试图改变,但祁清依然日渐沉默、憔悴,整天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

我直觉我们正走向末路,也知道自己不忍放手,最终选择了一种最幼稚最卑劣的方法来挽救这场岌岌可危的爱情。

我想让祁清嫉妒、重新在乎我,当然蔼若春绝对不是这个计划的最佳人选,只是那时他正巧在纠缠我,我也就顺手利用了他。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往日里蔼若春给我发语音微信我从来都不回,决心实施这个计划以后,我便认真地与他调起情来,我还接受了他送我的推拿馆会员卡,每个周末强拉着祁清一起去做推拿。

但我的计划毫无进展,每晚我的手机微信铃声不断响起时,祁清都会道一声“晚安”,然后自己上楼睡觉。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嫉妒或在乎的表情,他的存在感日益稀薄,仿佛要以几近透明的方式退出我们的爱情。

我自己反而越陷越深了。

我发现我开始乐在其中,享受着与蔼若春充满罪恶感的相处方式,我没法像爱上祁清时那样笃定自己已经移情别恋,只是——望着祁清,确实总会让我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但与他相处,我永远都处在不甘与自责中,觉得自己总是不够好。我知道我与蔼若春毫无未来可言,但当下的每一刻,却是快乐的。

好在春夏秋逝又一冬,那天,当北京冬天的第一场雾霾侵袭入城,祁清穿上鲜艳的衣服喊我起床时,我感到似乎我们的爱情又有了转机。

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霾之晨,破雾社的成员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站台,我在祁清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排练了新的'舞步,因为不会跳,我便没有参与,站在一旁。

这时一双手忽然从身后伸过来确认似的摸了摸我的脸,是蔼若春。

“游戏结束了?”他问我。

“嗯,结束了,不和你玩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我答。

我们自有坏人之间的默契,他一开始就了解游戏规则,我也无须对他虚情客套。

“就没点奖励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白茶。”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漂亮。”

“你能看见?”我讥笑他。

“别人能看见就够了,我只求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我就是喜欢蔼若春这一点,坦坦荡荡正视自己心中的恶,不以为耻。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我反问他。

“喜欢我瞎。”他开玩笑。

“嗯,还喜欢你和我一样坏。”我忽然把他推到广告牌后,吻上了他的唇。至今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想满足蔼若春的要求,给他一个“奖励”;可能是因为我需要一场仪式来结束这段暧昧,回归我真正的爱情;可能是因为我已经爱……

但那个吻让这一切都混乱了,我在尝到恶之花的甘甜后不可自拔,忘情地任自己堕落,直到不远处传来刺耳的公交车急刹车时轮胎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

我循着尖叫声跑过去,那一汪血泊在混沌中红得扎眼,我抱起躺在血泊中的祁清,才发现他染成粉红泡泡糖色的头发的每一根发根都是白的。

他发如雪,那年的北京,却一场雪都没下。

祁清是为了救人而死的,那女生穿着和我一样的红色大衣,身形也与我相似,就站在我之前站的那个位置。

浓重的雾霾让人看不清路况,公交车驶来的那一刻,祁清冲过去推开了那个女生。一直到临终前,他仍在我的怀中,望着那个女生的方向,喃喃地叫我的名字。

葬礼后,我回到loft整理祁清的遗物,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翻到了他的日记——

原来祁清一直都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抑郁症,他本性悲观,所以一直在试图用所谓的正能量来改变自己。他在日记里写,第一次在影院看到穿着火红博士袍的我就一眼爱上了我,觉得我象征着世间所有的美好,认为我是能治愈他的药……

但事实证明,我是一颗害死他的毒药。

我无法不自责,为开始自责,为结束自责,最后甚至分不清我们曾经爱过的是彼此还是各自心中希冀的假象。

当负罪感几欲要把我掩埋时,蔼若春找到了我。

他说:“我病了,你来照顾我吧。”

我知道,他是给了我一个出口,为我分担罪责。

“你还敢和我提祁清?就是你害死他的!”我扔掉水杯,不顾地上的水迹和玻璃碎片,像疯了一样扑向蔼若春,他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薄得像片落叶,被我一碰就倒在了地上。

我揪着他的领口,他却还敢还嘴:“别忘了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那天主动亲我的人可是你!”

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墨镜一下子被甩到墙角。他扭头吐了口血水,继续招惹我:“再来啊!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来啊!”

我闷在胸口的怒气被他一下子全都激了出来,不停地挥动拳头,直到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瘫软在他身上。

蔼若春紧紧地抱住我,问我:“好受点了吗?”

“你故意的,你这个浑蛋每次都故意惹我生气。”我无力地咒骂道。

“白茶,道理你都懂,不用我说,只要你能好受点,想怎么着都行,我都会陪着你。”说完他摸了摸我的脸,因为只摸到汗水没摸到泪水,又叹了口气。

“要是能让你哭出来就好了,那会好受很多的。”他说。

一场暴雨宣告了夏天的来临。

蔼若春的咳疾仍在诡异地反复发作。

下雨那天,我煲了润肺的汤拿去推拿馆。

“你们老板呢?”我问前台。

“你不知道吗?每到下雨天他都不来上班的。”

我怕蔼若春一个人在家会出事,顶着越下越大的雨赶去他家。

我用他放在门垫下的钥匙打开门,屋里却不见人影。我喊了一声,他的回应声从后院传来。

蔼若春的房子在一楼,有个露天的后院,此时他正坐在那把躺椅上淋雨,摘下墨镜的脸上满是水痕,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干嘛呢?”我问他。

“这还看不出来?哭啊,顺便淋场雨让病更加严重些,好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我们都很清楚,只要他的病一好我就会离开他,因为我再没有理由以照顾他的名义与他互相折磨、发泄郁结。

“你每个下雨天都哭吗?”

“嗯。”

“有什么好哭的?”

“那可多着呢,你想想,我是个瞎子,从小爹不亲娘不爱,长大后踏入社会步履维艰,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下来又爱上了一个姑娘,可惜姑娘不喜欢我而且还有了男朋友。再后来呢,姑娘好像有点喜欢我了,我却害死了她的男朋友,现在我们就算还互相喜欢着也没办法在一起了。你说,该不该长歌当哭一曲?”

世间最悲哀的事大概就是做一个清醒的坏人,甚至无法用“无知”来为自己做道德的保护色,蔼若春三言两语便挑破了我们之间的脓疮,也让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哭不出来——和他不同,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因为贪图与祁清之间那仿若触手可及的光明未来,无视所有显而易见的问题,我的悲哀是我自作自受,唯一让我无法控制的只有——

我竟然真的爱上了蔼若春,这个瞎子,这个和我一样的坏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鼻酸,温的泪和凉的雨混在一起砸下来。他终于让我哭出来了,我却一点也不好受。

“为什么要在雨天哭呢?”我哽咽着问他。

“哭完天就晴了,就像用自己的悲伤拯救了世界一样。”

“那要是雨一直下,始终不放晴呢?”

“那就是世界末日,坏人和坏人就可以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6

看着月亮,想着古诗,就觉得月亮的灵魂在翩翩起舞。

对月亮的印象,源于诗词。在古代诗人中,无论举头望明月的李白,泪满青衫袖的欧阳修,还是不知愁思落谁家的王建,他们看见夜空中的明月,心湖中都会中泛起一环环人间情感的涟漪。

然而,月亮真的是那份愁思的化身吗?

静静的夜晚,弯弯的新月升起来了,像玉琢的香蕉镶嵌在天幕上,漾着清辉,给人浪漫的遐思。有时,那月牙儿又宛如一页小舟,翘着尖尖的船头在深夜的静湖中划行,划出我心中的一缕情丝。

美好的夜晚,门外西边的树梢上挂着的上玄月已经是一片金色的西瓜,不再是玉琢的香蕉。此时的半个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因为有了这半个月亮,因这妩媚的少女,多了一份梦幻,多了一份温馨,多了一份清纯。

幸运的夜晚,月儿是圆圆的。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就像一朵盛开在夜空中的白莲花,也像春风绽开的白色梨花。圆月把融融的光辉洒向大地,世间的一切都披上了渺渺的轻纱,显得静谧而神秘。夜深了,圆月渐渐升高,她穿着银白色的纱衣,娴静而端庄,温柔而大方。她那圆圆的脸上,一会儿露出些许的忧愁,一会儿荡起了微微的笑意。

笑容,那么莞尔,那么温婉,也许其中掺杂着莫名的惆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儿,你也有千里之遥的牵挂吗?

是的,我终于悟了,月就是月,寂寞地悬挂于天,孤独地洁身于天空,圆也是她,缺也是她,阴也是她,晴也是她。是的,月不会因什么而改变。而在月的心中,始终有一份亘古不变的情形,那就是月之魂——高爽,寂寞,纯洁。

啊,月之魂,你的舞姿那么迷人。

写景抒情短篇散文 篇7

今天又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小寒。每年阳历一月六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285度时开始。《淮南之·天文》曰:斗指子则冬至,加十五日指葵则小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十二月节,月初寒尚小,故云。此时将进入三九,我国大部分地区进入严寒时期。这时百花凋零,故古诗云:小寒惟有梅花饺,未见枝头春一枝。

我国古代将冬至后的八十一天分为九段,每段九天,称为“冬九九”。而三九、四九正值我国冬季最冷时期。古人写小寒的诗不多,查得杜甫《小寒食舟中作》一首:佳辰强饮食犹寒,隐几萧条戴鹖冠。春水船如天上坐,老年花似雾中看。娟娟戏蝶过闲幔,片片轻鸥下急湍。云白山青万余里,愁看直北是长安。

中医认为寒为阴邪,三九、四九是阴邪最盛时期,从养生角度说,宜食温热食物,以补益身体,防止寒邪入侵。这段时间,宜静神少虑,适当锻炼。特别要注意头、背、足的保暖。头部会散发身体大部分热量,背为督脉和足太阳膀胱经行之处,背部受寒,寒邪极易入侵,损伤人体阳气而致病,足距心脏最远,血脉流通少,极易受寒,故云寒由足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