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藤蔓的散文
老地方整理的描写藤蔓的散文(精选2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描写藤蔓的散文 篇1
当我第一眼见到这架紫藤时,不由得呆住了。从没见过这样有生命力的紫色,深深浅浅的紫如瀑布如水银一路倾泻而下,没有源头没有终级,阳光下点点银光跳跃,似在欢笑,似在吟唱,那样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睛。但见一根根柔条紧紧缠绕在灰白的长廊上,灰褐色的枝蔓龙形蛇步,一路蜿蜒,一直延伸至密密的花海。串串硕大的花穗挂在枝头,沉甸甸的似葡萄初熟压弯了枝条。开得密不透风的紫色之间,绿叶依稀,鲜嫩明艳,这原本只是衬托鲜花娇媚的叶片,大抵也是物以稀为贵吧,在这大片的紫色中显得灵动可爱起来,也给紫藤花们添了风情,宛如一个个紫衣绿裙的婉约女子,低眉回首间羞怯可人。蓦然就觉得,纵然是姹紫嫣红开遍,三春好处尽现,也及不上眼前这春色如许。
李白有诗云: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美人于归,宜室宜家啊。这清丽的,可爱的小小藤花,让我如何不爱你?
还是第一次这样凑近欣赏一株紫藤。倦倚黄昏暮色,更易语低香近。这一架紫藤正是花事繁盛的时候。淡黄的花心,浅紫的花瓣略显丰厚,像是谁在花瓣四周点了那一滴紫墨,那紫色便浓浓淡淡的一路晕染了开去,只余花心四周浅浅的白。多年前也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行车途中,一大片藤蔓缠绕的紫色匆忙忙的扑入眼帘,来不及惊艳又转瞬即逝了。那清甜馥郁的香气却在心底久久挥之不去。多么纯净美好的气味啊,让人闻之心宁气爽,如饮美酒,如入梦境。仿佛时光也凝固在那清浅的香里,凡俗杂念一一褪去,只觉岁月悠悠,莫不静好。
这里只是琴台一个僻静的角落,极少人迹,也不闻鸟鸣。我也是在回去的途中才蓦然发现她的存在。当时一声惊喜的欢叫,三两步跑上前,将鼻子埋入那花枝中,深深吸着那诱人的芬芳。那些紫藤花热闹而又寂寞的开着,一个个张着蝶形的翅膀,悄然伫立。几只野蜂浪蝶绕着花朵上下翻飞,这朵花上停留一下,又飞到另外一朵上,乱哄哄的嗡嗡着。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花瓣,像刚下过一场紫雨。脚踩上去绵软的,没有声音,只略微的香息消散在空气里。有几片被清风卷起,落在我的手掌上,身上,缠缠绵绵的萦绕不去,似与我亲吻,嬉戏。恰似远方友人,长袖漫舒,卷清香几片,赠我。禁不住想在这轻软的花香里睡了去,睡了去……
多久没有这样平和的心境了?这样无拘无束的,如旷野的清风一般安然自在?含笑看子曦拉着一支花条,放在鼻子上乱闻乱嗅着。清雅淡定的紫藤花衬着那鲜美的苹果脸蛋,相映成趣。我不由得想:如果能这般,能这般将这一刻永远留住有多好。假如我擅长水墨丹青,必定调上浓淡相宜的几笔,一路挥毫泼墨,酣畅淋漓的将这遒劲缠绕的枝干,如烟似霞的藤花,嫣然含笑的童面,永远存入画面。但是,好多年没有拿过画笔,我已经手生了。只记得,曾经临摹过一幅写意紫藤,也如行云流水,略有几分形似。但到底只是拘泥于形似啊。于是闭上眼睛,将这一幕深深刻在心里。
回去时,舍不得那架藤花,到底拾了一枝花条捏在手上。大概是哪位贪香的游人摘下的,把玩了后又随手丢弃了。花朵微微的失了水份和光泽,有些无精打彩的低垂着头,只那香气,依然不绝如缕,清新淡然。不由得心生怜惜,将它平整的夹在《诗经》里。微雨的夜里,翻动书页,花香盈盈,书香沉沉。
我想,她也会喜欢这种存在的方式吧。
描写藤蔓的散文 篇2
细雨蒙蒙,百无聊赖之时,偶然从《花间集》里翻出了一朵小小的枯槁的紫藤花,花色早褪了,花香早散了。啊,紫藤花!你真令人怜爱呢!岂令怜爱你;我还怀念着你的姊妹们——一架白色的紫藤,一架青莲色的紫藤——在那个园中静悄悄地消受了一宵冷雨,不知今朝还能安然无恙否?
啊,紫藤花!你常住在这诗集里吧;你是我前周畅游快阁的一个纪念。
快阁是陆放翁饮酒赋诗的故居,离城西南三里,正是鉴湖绝胜之处;去岁初秋,我曾经去过了,寒中又重游一次,前周复去是第三次了。但前两次都没有给我多大印象,这次去后,情景不同了,快阁的景物时时在眼前显现——尤其使人难忘的,便是那园中的两架紫藤。
快阁临湖而建,推窗外望,远处是一带青山,近年是隔湖的田亩。田亩间分出红黄绿三色:红的是紫云英,绿的是豌豆叶,黄的是油菜花。一片一片互相间着,美丽得远胜人间锦绣。东向,丛林中,隐约间露出一个塔尖,尤有诗意,桨声渔歌又不时从湖面飞来。这样的景色,晴天固然极好,雨天也必神妙,诗人居此,安得不颓放呢!放翁自己说:
桥如虹,水如空,一叶飘然烟雨中,天教称翁。
是的,确然天叫他称放翁的。
阁旁有花园二,一在前,一在后。前现的一个又以墙壁分成为二,前半叠假山,后半凿小池。池中植荷花;如在夏日,红莲白莲,盖满一地,自当另有一番风味。池前有春花秋月楼,楼下有匾额曰“飞跃处”,此是指鱼言。其实,池中只有很小很小的小鱼,要它跃也跃不起来,如何会飞跃呢?
园中的映山红和踯躅都很鲜艳,但远不及山中野生的自然。
自池旁折向北,便是那后花园了。
我们一踏进后花园,便有一架紫藤呈在我们眼前。这架紫藤正在开最盛的时候,一球一球重叠盖在架上的,俯垂在架旁的尽是花朵。花心是黄的,花瓣是洁白的,而且看上去似乎很肥厚的。更有无数的野蜂在花朵上下左右嗡嗡地叫着——乱哄哄地飞着。它们是在采蜜吗?它们是在舞蹈吗?它们是在和花朵游戏吗?……
我在架下仰望这一堆花,一群蜂,我便想象这无数的白花朵是一群天真无垢的女孩子,伊们赤裸裸的在一块儿拥着,抱着,偎着,卧着,吻着,戏着;那无数的野蜂便是一大群底男孩,他们正在唱歌给伊们听,正在奏乐给伊们听。渠们是结恋了。渠们是在痛快地享乐那阳春。渠们是在创造只有青春只有恋爱的乐土。
这种想象决不是仅我一人所有,无论谁看了这无数的花和蜂都将生出了种神秘的想象来。同钱块儿去的方君看见了也拍手叫起来,他向那低垂的一球花朵热烈地亲了个嘴,说道:“鲜美呀!,呀,鲜美!”他又说:“我很想把花朵摘下两枝来挂在耳上呢!”
离开这架白紫藤十几步,有一围短短的东青,穿过一畦豌豆,又是一架紫藤。不不定期这一架是青莲色的,和那白色的相比,各有美处。但是就我个人说,却更爱这青莲色的,因为淡溥的青莲色呈在我眼前,便能使我感得一种和平,一种柔婉,并且使我有如饮了美酒,有如进了梦境。
很奇异,在这架花上,野蜂竟一只也没有。落下来的花瓣在地上已有溥溥的一层。原来这架花朵底青春已逝了,无怪野蜂散尽了。
我们在架下的石登上坐了下来,观看那正在一朵一朵飘下的花儿。花与知道求人爱怜似的,轻轻地落了一朵在膝上,我俯下看时,颈项里感得飕飕地一冷,原来又是一朵。它接连着落下来,落在我们的眉上,落在我们的脚上,落在我们的肩上。我们在这又轻又软又香的花雨里几乎睡去了。
猝然“骨碌碌”一声怪响,我们如梦初醒,四目相向,颇形惊诧。即刻又是“骨碌碌”地响了。
方君说;“这是啄木鸟。”
临去时,我总舍不得这架青莲色的紫藤,便在地拾了一朵夹在《花间集》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每取出这朵花来默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