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老地方 > 短文 > 好文章 > 正文

赶集经典散文

2023/12/05好文章

老地方整理的赶集经典散文(精选5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赶集经典散文 篇1

去年暑假,我在东北的一个偏远小镇居住多日,无意间,和哥去赶了几次集,让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丰富多彩的童年。

在东北的那个小镇,每个月都有三次赶集的机会,分别是六号、十六号和二十六号。而在南京,赶集似乎已经是离我们很遥远的事情了,不过,说起儿时赶集的奇闻轶事,相信很多人一定依然会历历在目,因为那是我们小时候最难以割舍的梦。时隔多年,曾几何时,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赶集的事情吗?还记得我们曾经多少次为了赶集而疯狂过吗?

我的老家在溧水县城,那里可能至少有二十年没有集市了,原来每年也有二次赶集的机会,就是农历五月初五和十月初五。

那些年的集市,整个就叫热闹,到了集市,你才知道什么是人山人海,什么是杂乱无章,什么叫做货物齐全,什么叫幽默风趣,集市里很多的新鲜事也绝对会让你记忆犹新、回味无穷。你看,这边人满为患,每挪动一步都举步维艰;那边有几个卖女人短裤的大汉,他们或站在竹床上,或站在高脚凳中间,或坐在板车上,把一个个鲜红的花裤头套在脖子正中间,腰上、腿上、胳膊上也全部是套着五颜六色的花裤头,手上还飞舞着十几条,一边扭动他们的大屁股,一边还唱着最流行的歌曲,让所有过路人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观望几番,然后个个开心地捧腹大笑起来,更多的人却因为卖家的搞笑而买下几条可能并不适合自己的短裤。远处还有一位卖老鼠药的,他左手拿着铜锣,右手高举药物,边走边喊,老鼠药,药老鼠,您不买,我不怪,当心老鼠啃锅盖。听了他的顺口溜,叫你不买都不行。

在集市上,最多的就是农具和生活用品,赶集的也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农民。其实,做买卖都是大人的事情,孩子们才不管这些呢!我们去县城是为了好吃的,那些久违的糖果、桔子、甘蔗、油条、汤包早在几个月前就让我们垂涎欲滴,这些都是我们的首选,如果口袋里的钱再丰富一点,看一场电影就成了我们久日的奢望,我很清楚地记得1984年的春季,电影《少林寺》风靡全国,可怜我囊中羞涩,就想着要和父亲因为数学考试去打赌,那二个多月,父亲说我是发疯似的在学习,很多时候做题做到鸡叫,没想到期中我的数学果真考了100分,一言九鼎的父亲当场输给我两块钱,他还特意给我加了一块钱的奖金,那年的五一集市,我和我的二个小伙伴跑了十多公里才来到县里的电影院,在路上,我们三人真的就像刘翔一样拼命冲刺,我的凉鞋跟都跑掉了,仍然一手拎着一只鞋子,光着脚丫昂头向前奔,冲进影院,电影刚刚开始,在学校,也只有我们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有幸看了《少林寺》,直把同伴们羡慕的要死,一大群人天天围着我们要我们讲述影片中的故事,《少林寺》中的情节,我重复讲了上百遍。

三十年过去了,现在想想,看电影的那一天,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天,因为我的光脚,还因为我没有错过我期盼已久的梦。生命中有许多的错过,有时候错过是一分钟,就可能会遗憾一辈子。

时隔多年,集市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了,其实,那时候,国家和社会的物资都比较匮乏,流通也不是很方便,而集市却很好地填补了生活中的空缺。不像现在,什么都有,坐在家里,打个电话,上个网,你需要的一切都会准时送上门来。

童年的梦,犹如海边五彩缤纷的沙滩,光亮、耀眼,还取之不尽;赶集,应该只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不属于现在的孩子。三十多年过去了,时间在变,风景在变,唯有不变的是对过去的情感和相思,想到那些年的生活,我心里释然。

赶集经典散文 篇2

现在的孩子,已不懂赶集。

在我十四岁之前,赶集对我来说,就像现在孩子的一次旅游那样向往。

每逢年节,父亲起早赶集,天黑前回来,一样一样把过节的物品摆出来,我们凑过去看时,心里兴奋得跟吃到了一样,喜悦着。父亲在柜盖上擀花椒时,我都是跪在旁边,“嘎吱嘎吱”的节奏,屋里充满花椒的芳香,就觉得年快到了,新衣服,好吃的都要有了,喜悦着。

特别是春节前,亲戚邻居仿佛每天都把赶集这个词挂在嘴边,算计着家里需要的东西,合计着手中的钱。无论怎样,都会计算要买回多少布,穷富都要给孩子换身新衣服。那时冬天真冷啊,雪特别大,路面常常是又厚又亮的冰。却总能看见路上满满一马车的人,有挤着空往车上上的,有来不及在后面追的,依然记得坐了几次都滑下来的可笑样子,摔倒了嘻嘻哈哈爬起来,车上车下笑声不断。

附近最大的集市日子是农历“三六九”日,所以那时要是过了小年还去赶集的,多半贫困。给先人烧纸也都要在小年前,否则爷爷定会恼骂,而又充满歉意地念叨“对不起祖宗,让你们赶了穷棒子集了”。

第一次赶集去的法特,后来好像叫范家农场了,那年十四岁。

就觉得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方圆几里都是人,多的擦肩接踵一眼看不到边。人们眼睛盯着地面的货物,都在移动着,叫卖声,到处都是纯声叫卖,也不觉得扰人。怕挤丢了,父亲让我看东西别动,此起彼伏地“二踢脚”的爆响,眼睛都不够使,就觉得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新奇紧张还小有恐惧。人们把货物摆在地上,一边吆喝一边不错眼珠地盯着,还要用余光打量游走蠕动的买家。眼睛里都是希望。

卖的东西千奇百怪,真是什么都有,卖炕席的堆成了山,原来炕席有这么多颜色花样,我第一次认识了苇子席。

这么大的集市,管理得有规有矩。那时机动车少,多是马车,车都整齐地摆着,马拴在旁边吃草。根据卖的品种,按类别分成几大区,每个人根据货物多少,占地面积大小,交一定份额管理费,货与货之间留出行人的通道,整整齐齐的。

父亲购置完年货,让三哥看着,就领我去买衣服。因为身上穿得多,也不用试,人家就在你身上比量一下就得。买了孔雀蓝的裤子,熨得笔直的裤线,材质叫做“毕吉”。那是父亲唯一亲自领我买的衣服,我如今都清楚地记得,父亲那欢喜的神态,眼角荡漾着柔情,一副一切依你的表情,嘴里不时地问“看中了?”父亲一直拉着我的胳膊,怕挤散了,一直在说:“看看还喜欢啥?扎头的买了吗?别松手,想想缺啥?”

十四岁的我,身高已经1.66米多了,被肥胖的父亲孩子一样拉扯在人群中,我心里雀跃着,悠然就觉得被娇宠,被珍视的感动与踏实,看着他宽阔的背影,之前惶惶的感觉也没了,兴奋地盯着父亲的后脑勺,在人空里穿行。多年后,都不曾忘怀。

就像龙应台说的:“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渐行渐逝。”如今那个坚实的背影,只能珍藏在记忆中了,而那份牵手的踏实还停留在身边。

记得当时对一个卖粉条的印象最深,那个矮个男人,那么冷的天忙得热气腾腾,叫卖“黑龙江机压土豆粉”的吆喝声,不知怎么就喊得那么有趣,抑扬顿挫,像戏台上的道白,节奏又不突兀,声音高亢,中气十足。回家学了好几次,逗得家人笑我。

第二次赶集去上河湾,据说当时是闻名全国的集市。那年十七岁。

因为从小就看着周围的姐姐,嫂子们,每每结伴去一次上河湾,回来后,就会拿出各式衣服、毛线、一些小饰物炫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我那时就觉得上河湾是个神奇的地方,无所不有。我一直都在读书,我的衣食住行都有大人们打理好的,可我一直对去上河湾赶集充满期待。邻居家的小伙伴辍学后,就也能自行结伴去赶集了,因为她们自己开始挣钱了,有了支配权。每次看她们谈论买的衣服物品,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就更加想去一回。

那次正赶上放假,决定去的临时,都九点多了,才坐屯里“一把手”的自行车,他就一只胳膊,是二婶的娘家侄子。因为一只手,母亲其实不放心坐他车去的。

这其实就是人们说的赶晚集,因为要骑三十里路呢。结果在快到集市时,在一个弯道大下坡,看到车辆拥堵了,说是有车撞了人。围观的人好多,我很害怕,拽着“一把手”的自行车不想继续走了,也不知撞的人在哪里,什么样,低着头不敢四下看。“一把手”一边安慰我说没事儿,一边东张西望的。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到那个死者的跟前,他是二婶的外甥,也就是“一把手”的表弟树良。我也认识,比我大两三岁,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半睁的眼睛,嘴微张着。他爸“李三驴子”正在朝着肇事车辆又哭又骂的。

其实这次集也没赶成。

工作后,我们经常出车去各地,头些年还经常经过各地的集市,人也熙熙攘攘的,货品也比当年要丰富,已不见当年的壮观,全然没有了曾经的样子。人们不再目不转睛地盯着货物,更多的是闲逛。

如今,每天早晨起早去早市,还依稀回顾当年赶集的情景,没有了抑扬顿挫的吆喝声,却被各种高音喇叭充斥着,缺少了曾经的韵味和无华,还有,找也找不回的温情。

赶集经典散文 篇3

从上小学时,我就特别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去赶集,那时我们村没有起集,我们都是到五里地外的邻村去赶集。每一次相约去赶集,我们拿着跟家长要的两毛钱或者五毛钱赶集费,满怀憧憬,兴高采烈地一起步行,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经意间就到了集上。我们东瞅瞅,西逛逛,看到好多物品,无论是卖东西的还是买东西的,都是三里五村的父老乡亲,大家脸上都是洋溢着淳朴的微笑,真好!我和小伙伴们往往是看的时候多,买的时候少。呵呵,就是喜欢体验那种熙熙攘攘的亲切氛围。包括那种短而重复的叫卖声和长长悠远的吆喝声,总是那么亲切入心……

有一次,母亲去邻村赶集,花了五元钱买回一只小狗狗,它好像跟我们家特别有缘,自从它在母亲的带领下来到我们家,我就特别喜欢它,无论岁月流逝多久,我一直喜欢和欣赏它对我们全家人始终如一的无比忠诚,那种以身相许忠贞不二的宝贵品质令我感动在心。直到我上高中的一个夏日的傍晚,我在院子里看书,它痛苦地离开了我们。小狗去世后,连一向刚强的父亲那天也流泪了……

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时代,我一直喜欢赶集,喜欢那种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息,喜欢那种悠长而富有神韵的叫卖声,喜欢体验民俗中的人间百态,喜欢那种欢喜同在的慢节奏的淳朴乡情……让人的心里升腾着一种天地人间生命同苦同乐同在一体的温馨……师大毕业工作后,我有了自己的工资,更是经常到农村赶集,五天一个集,我基本上是每集必到。我喜欢买菜买肉,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到家和母亲一起包饺子,拉家常。常常在和母亲一起包饺子的那种幸福的时光里,让我忘记了时光的流淌……

小时候,母亲常常说,要是有一天能够在咱们自己村赶集就好了,我也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终于,这一天来到了,我们村也起集了。起集的那一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常。我多么想拉着母亲那双温暖的手,陪着我的母亲在自己村一起赶集,东瞅瞅,西逛逛,然后跟母亲一起包饺子——可是母亲大人已经离开尘世了……

母亲,咱们村也起集了,您在天堂会看到的,对吗?……不孝之子叩写至此,情不能已,泪下沾襟……

赶集经典散文 篇4

前些天单位因事,与几个同事下乡。车过某乡镇,正逢该地赶集的日子。上午十点左右,正是人潮如涌的时候,四方的人们还在如春天上水的鱼儿样朝一个地方拢过来,平日里稀疏畅通的小集镇就变得特别拥闹,两侧万紫千红的摊担货架首尾相连延绵里余,成千上万的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叫卖声劣质音响声汽车喇叭声等混在一起不绝于耳,像极了鱼场起鱼碰上一篷丰网时那种起网前鱼欢水涌的感觉。车裹进这样的人海里,再如何鸣叫喇叭已无济于事,只能全员下车在车头导引招呼人群以免发生刮擦,独留司机骂骂咧咧受罪般控制着油门离合刹车,如蚁爬行,几百米的小镇,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这种场景,我再熟悉不过。小时候,赶集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奖赏,也是一种快乐。那时爷爷健在,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周边的肖家河、杨板桥赶场(我们这里赶集又叫赶场),称点肉回来,或者买担箩筐,要不就捎些家里要用的簸箕或筛子,不至于闲逛。而我只要那天不读书,必定跟屁虫一样粘乎着爷爷赶脚,爷爷也自然乐意得不行。那时农村物质条件很差,吃的穿的都紧巴着,赶场能暂时解决这些困难。我知道跟爷爷赶场是亏不了我那张小馋嘴的,最起码会有一碗喷香的饺儿吃,要是碰到爷爷手头活泛,还会加两根油条,或者两个刚出锅的肉包子,我心里那就是一种过节的感觉。只有把我打发饱了,自然就会乖乖地把我的小手塞进爷爷粗糙无比的大手,由着爷爷牵着穿行在拥挤的人群中,顺顺当当办他的正经事。小街本来就窄,两边又密密地摆满了各自需要交易的货物,有卖鸡蛋的铁犁尖的塑料桶的草鞋的黄豆绿豆的篾器的镰刀锄头的,还有炸爆米花的卖老鼠药的推销祖传秘方的看手相的卖凉粉的,应有尽有目不睱接。我们爷孙两便随着人群一个摊一个摊地挪动着,爷爷不时看到可能需要的东西,便够下腰来和摊贩讨价还价,合意的话便买下了。要是运气好的话,赶场还可以碰上玩猴把戏的,听到哪里铜锣一响,便紧赶着顺音围过去,看那几只脏兮兮的黄毛小猴骑车翻跟头作揖磕头,当然还有耍猴人在故作苦肉计的插科打诨,一通节目下来,小猴会端个破铜锣挠头眨眼鞠躬转着圈收钱,四围的人们会一毛两毛放进铜锣里,而大部分人会讪笑着散去。爷爷挨赶场有个爱好,就是每次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齐后,都会拉着我到离闹集区还有一段的牛行去,爷爷好象和那里的人都很熟悉。到了那里,和他们打打招呼,便放了我,在一旁拴着的几头牛中间转悠着,不时拍拍这头牛的屁股,掰掰那头牛的牙口。我呢,就站在那些叫牛贩子的人身旁,非常稀奇地看着他们把手神秘的缩在袖口里,眼花缭乱的变换着互相拿捏的手姿,嘴上却说着与价钱无关的闲散话,一会儿功夫,似乎就做成了交易,互相递烟,各牵了对方的牛哈哈一笑便回了。爷爷每次似也没有目的,每头牛都拍过摸过了,再老刘老赵的闲扯几句白话,就拉着我回家,好像只是过过心瘾就满足了。那时农村人的农活挺多,起场起得早,天亮不久就已嘈嘈闹闹了,大家紧赶着购置计划中的货物,绝无拖拉冗长之举,甚少有闲汉无事生非的。一般日头还没走到正头顶,就基本散集了,人去场空,只留下一地瓜皮纸屑的狼藉,彰显那曾经短暂的繁华。

后来我到县城读书,再后来当兵去了几年,赶集作为一种美好味道一直定格在童年的记忆深处。没想到多年后,我又与赶集结下不解之缘,而且是一份痛苦的缘份。十五年前,我从部队复员分配在县工商部门,不久就被下放到较为偏远的一个工商所。那时的工商部门主要任务就是收费,我负责该工商所辖管三个乡镇中其中一个的收费管理工作。除了平时对那些有固定门面的个体经营户收费外,还得在这个乡镇每次赶集时收取临时管理费。我真不知道那时的工商部门管了什么,但迫于分解到人的经济指标压力,每逢赶集的日子,我便早早地坐车赶到集市,等到约摸十点左右最鼎沸时段,便捏着票据一个摊位接一个摊位的开始收钱。这种无端的钱是不好收的,很少有摊主配合,有时为了一块钱得费半天功夫磨半天嘴皮,脸上实在挂不住。那时我是极不情愿做这种工作的',并不是因为那些白眼和咒骂,而是自己内心的无奈和憋屈,那种在人潮如涌时灵魂深处的孤独寂寞感真的让我刻骨铭心。那一年时间,每次赶集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做一次恶梦,后来居然到了谈集色变深恶痛绝咬牙切齿的地步。原本童年时代积攒的一些有关赶集的美好印象,终于被自己亲手一点点的拆解破坏,真是得不偿失。

其实想想来,人生何不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赶集呢?这个世界,每天都如饺子下锅般的要降生许多新生命,来赴一场生命的大集会。在每个人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一开始对任何事情都充满新鲜的憧憬,充满对未知的好奇,一路上父母长辈亲邻朋友的照顾携扶,总觉得生活是温暖的,日子是甜蜜的。当自己终于要独自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时,就会有碰壁,有坎坷,有崎岖,也一定还有泪水,甚至还有淋漓的鲜血。于是当初的美好就像一层薄雾,在现实的碰撞辗转中日渐散去。可人得活着,拼命的活着,得在拥挤不堪的人群里使尽浑身解数挤出一条生路。就这样努力的走着打拼着,一路上将会有妻有夫有儿有女,一个人就变成了很多人,人便如一只沙漠里的骆驼,背负起所有的生活担子勉力前行。慢慢的在生命的集市上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摊位,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和传奇。可人终究架不住岁月的消磨,在你正可以吆喝一把精神一回的时候,生命之花又一点点的开始萎缩了,最后双眼一闭两腿一蹬,生命的集市曲终人散,所有的传奇化作一地鸡毛,在生命轮回的风中遁为无形。

赶集经典散文 篇5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却迷恋上了嘈杂的市声。

出陶一,西行一公里,就是康东村市场,说是市场顶多算一个群众自发的货品集散地。早先,周围的、附近的农民你带一捆大葱、大蒜或在家自制的红薯粉条,我带一筐鸡蛋、苹果、萝卜、白菜,渐渐地有了小吃摊,杂粮五谷,包括吃穿用住,应有尽有,后来就汇聚成了一个简易的临时集贸市场,但没有固定的人员,你今天来买东西,说不定明天又要来卖东西。

要数春秋两季最为热闹,尤其农闲时节,那家伙,都一窝蜂似的开着电动三轮车,全家老少齐出动,拉着自家产的新鲜土作物,一是为了换点零花钱,二是为了拉风。女的都花里胡哨,摇摇曳曳,如风中的旗子,招摇而张烈,失了往日的庄重,多了几分黄土的热烈。这些平时刨惯了土坷垃的男人,粗胳膊粗手夹着细小的纸烟,憨憨的如窝瓜的笑容飘洒了一路,似黄尘散落风中。也有脑瓜子好使的,从武安、邯郸等地运来鞋袜衣裤、少儿玩具,赚足了笑容,也赚足了钞票,笨拙地立在风中不避人的数着红红的老人头,醉在风中,也醉在心窝里。这里因了这煤矿的原因,来自五湖四海的挖煤人,揣着老婆的红唇,揣着家人的希望,钻进黑黑的深窖,苦苦的世界里却有使不完的劲头,赤裸着身子与这地心有万般的亲密,比伟大的思考家更接近真理,出了井口的煤黑子们又是另一派做头,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有啥怕?忘记了爹娘、忘记了老婆孩子,有的是钱,花,走!拼命地掉进了小姐的温柔乡。融化后身子,又回归了身体,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市上,倾听着南腔北调,瞄着大姑娘小媳妇,挺着乌黑的身子板直板直的,见这买些,见那尝些,油酥酥烧鸡、黄澄澄烤鸭掂在手里,显摆显摆直朝着有女人的人窝子里乱窜,故意嚷道,别揩我的油。天是蓝的,云是轻的,风是暖的,沐浴在熟悉的乡音中,心口里那股暖流在涌动,顿时,乱嚷嚷的世界也变得那么可爱,让人浑身汗毛舒舒服服的熨帖。嗬!真是美妙的一景。

秋后一直持续着炎夏的余热,未降一滴水,大地如同着了火一般。五六点以后,太阳慢慢消退了它的张力,只是如烧饼般悬挂在西天,失了灵魂的身子渐渐复苏了过来,人们扯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各家门道里走了出来,狗们都拱着背,长舌垂吊着,缓缓地跟在主人后边,连汪汪声都有了谄媚相。比头还大的蒲扇在男女老少的手中摇来摇去,肥胖的身子承受不住烘烤,粘虫似的簌簌地在脊背乱窜,使人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来回的晃动,寻找着风向。结伴向着有风口的市场涌来。屋子里热的是蒸笼,汗塌塌的,书无心看,撵着人群,走向了市场。

市场并不大,东西向,像一个木楔子一样直插进这个村子的中央。四面丘陵状的山石包围着它,确实是一方宝地。这山全是煤矿,亿万年树木动物尸骨化成的结晶,全造化了这里,富庶也可见一斑。在这样的午后,身体一直被蒸腾着,思维被禁锢着,大脑条件反射地只寻凉快的地方待着,只有走动才有凉风,所以街面上到处是走动的人,个别男人干脆赤裸着上身,妇女们宽袍长裙,女孩们都短裤背心。一霎时,似乎到了印度,像被油染的肌肤着了太阳的肤色,健康的使你瞠目,犹如刚洗过日光浴。角角落落挤满了孩子,孩子似乎不怕热,欢乐的大叫着,也不知疲乏,精灵一般乱窜着。这里民风淳朴,即是七八十岁的老者,眼皮耷拉着,面上一团软和,绝无生蹭之感。精壮的年轻人,黑红的脸膛上满挂着周正,不会立眉竖目,谦谦的,或许这里没有浸染过大都市的污浊,不管男男女女,眸子里透射出清一色的纯净,没有丁点邪恶的念头,让人疑以为世外桃源里的人也不过如此。彷如佛教徒一般,见了菩萨,那是十二分的虔诚。

来往的人都很悠闲,甚或不为了赶集,女人们更是舍不得这份热火,在家寂寞惯了,出来和姊妹们说说笑笑,平常难得这样肆无忌惮,犹如逛庙会。我悄悄融进这市声里,不为买东西,只为听这国粹似的嘈杂声。这年月,大家不差钱,不缺吃,就只为儿时的童年记忆,只有在这乡村,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情绪下,尝尝摊前的小吃,看看这个,问问那个,一条长河似的街道上,如鱼一般的自由晃荡,一河的热闹,全活生生的,波光粼粼,香香的,诱人死了。你一言、我一语,天一句,地一句,笑笑听听,解了筋乏,锻炼了智力。到晚来,也不知今天和谁说了话,也不知都说了些啥,只记得有这么个好去处。下次集会,我还去,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