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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草原的文章

2022/12/09经典文章

关于草原的文章(精选11篇)

相约草原

依稀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曾经对我说,草原上的春天是最美丽的,那里有巍峨的红山,滚滚流淌的英金河,河边百花盛开,青草的嫩芽随着微风到处飘逸。哪里有成群的牛羊,奔腾的骏马,好客的蒙古人。

记着我们的约定,我来到了草原,在巍峨的红山脚下寻觅你的身影。微风轻轻的吹过草地,一股泥土的芳香从远方飘来。盛开的百合花随着春风悠扬摇着头,白白的,挂着几滴经营的露珠。踩在草地上的感觉软绵绵的,就像是松软的,就像是厚厚的地毯。碧绿的原野一样望不到边,远远望去,牛羊悠闲的吃着青草,几匹骏马在奔跑嘶鸣。

我努力的寻找着你的身影,在哪百合花最密集的地方,你迎着春风在漫步。一个久违的身影,使我感到眼前一亮,你还是那般的美丽,满头秀发随着春风中飘逸,那双眸子一直在注视着远方。

当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眼圈湿润了,为了今天的约定,我们等待了许久,晶莹的泪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让我们忘掉以前的烦恼,尽情地去分享草原的美好。我牵着你的手,和你并肩行走在红山脚下。天空的鸟儿在歌唱,河里的水花在荡漾,我们终于实现了我们的梦想。

美丽的草原,我们永远走不出你的怀抱,让你的宽广放飞我们的心灵吧。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实现。

红尘有你,今生无悔

文/林雨田

不论距离有多远,我们的心紧紧相牵,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我们的友谊不会改变。人生中难得一个知己,难获一份真诚,让我们珍藏生命中每一个感动。

——题记

夜已深,难入眠,独坐书桌前,望着桌上的两盒安利纽崔莱,思绪万千。风从窗而入,将洁白的窗纱轻轻掀动,在眼前悠来悠去。揉揉潮湿的双眼,遥望窗外苍穹,一弯清澈的淡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洒下了一片清辉,给大地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宁静的夜晚透出一种梦幻般的美。这样的时刻,总会用牛奶冲上一杯这份来自千里之外的深情厚谊,就着舒缓轻柔的音乐细细品味,当它的醇香蔓延我全身时,我会醉心于这一切,那滴滴润喉的味道,融进了你无尽的关爱,让我不由的思念起远在京城的知己——杈儿。

夜,安静的如一面湖水,能照耀出我的心。轻轻抚摸着这两盒重若千斤的蛋白粉,思念如潮涌上心头。两盒普通的安利纽崔莱,面蕴藏着你多少的牵挂?多少的关爱?回眸一个月以前,远在北京的你,听说我住院手术,心急如焚的要请假赶来照顾我。我知道,你才调往一个新的单位,工作一定很繁忙,岗位需要你,家庭需要你,孩子需要你。我怎能在自私的叫你放弃一切,千里迢迢的赶来照顾我呢?尽管,我也十分想你、念你、但还是把这份思念压在了心底。在我的再三劝说阻挡下,你才放下即将要赶路的脚步。可是,你却执意的要走我的住院地址,打电话委托你远在青岛的朋友,让你青岛的朋友,委托淄博的朋友替你来看我。她们来了,携带着你的温暖、你的牵挂来了,她们给我送来了鲜花、补品、还有一张张甜美的笑脸。望着眼前的一切,心深深地被感动着,薄薄的泪光在眸中隐现。这何止是一份普通的礼物呀,仿佛是你那张真诚善良的脸;听着她们传达你那贴心的问候和暖心的祝福,字字句句沁入我心底的柔软,叫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当时的心情。那一刻,我的泪水滑落在枕巾上。

杈儿,我的知己,我的闺蜜。每当想起你,思绪就会带我回到那片广袤的大草原,回到我们的童年和青年时代,回到那蓝天白云、青草碧水的诗意生活中去,那是我们最快乐、最难忘、也是最幸福的时光。童年的我们生活无忧无虑,快乐逍遥,头上梳着一个马尾辫,脸蛋上透着高原红,只要是凑在一起,就如草原上的两只百灵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永远忘不了,每年的春天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和众多小伙伴一起相约草原。用平时攒下的零用钱,买来自己喜爱的风筝,到草原上比赛,看谁的风筝最美,看谁的风筝飞的最高,尽管没有任何奖励,但小伙伴们信心百倍,谁也不甘示弱,拿出看家的本事,展示自己风筝的风采。在草原上放风筝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风很大,没有任何树木阻挡,稍稍跑一跑,风筝就会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空,而且越飞越高,不一会,各种各样风筝像一只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在蓝天上自由翱翔。而蓝天下那一张张红红的嫩脸,迎着风喊笑着、奔跑着。有时候小脚丫也会陷进旱獭、老鼠、兔子打得洞里面,即使摔倒一点也不感觉痛,因为有厚厚的青草铺垫着,爬起来再跑,那欢声笑语回荡在草原,响彻了云霄。

时光如水,匆匆而过。悄然中,草原的风,吹过了天真烂漫的童年,吹走了顽皮捣蛋的时光。少年不识愁的你我,也在草原的怀抱里,在雪山泉水的滋润下渐渐长大,退去了脸上的高原红,褪去了青春年幼的稚嫩,带着我们纯洁的友谊,走进了我们的花样年华,步入社会的大家庭。这时的我们不再是那两个叽叽喳喳小丫头,而是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份优雅,眉宇间也多了几份沉稳的花季少女。我们有了自己满意的工作,有了中意的白马王子,我们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每到周末休班的时候,我们总是凑在一起,每人做一个拿手的好菜,买上一瓶香槟酒,围在一起聊聊心事,谈谈八卦,这种幸福的时光陪伴着我们度过了几个春秋。

随着部队的转业,我们不得不离来开心爱的岗位,离开昔日的战友,离开养育我们多年的草原,为实现心中的梦想,奔赴在祖国的各地,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开始新的生活。退役后的这些年,或许是为了生活忙碌而奔波,或许是为了事业而努力奋斗,却不知,忙着忙着便在人海中忙丢了彼此。随着年龄增长,那些闪光的记忆,纯洁的友谊,总是在脑海里浮现,对昔日时光的思念也越发强烈,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杈儿的愿望。终于在好友的设法帮助下,我们取得了联系,并相约在了北京。一次短暂的相聚,让我们重新握起了彼此温暖的手,让我们那颗善感的心更加贴近,让我们的脚步走得更从容、坚定。我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我们承诺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工作有多忙、多累,每年都要抽出时间聚会一次,决不允许彼此再一次在人海中丢失。就这样,我们间隔了多年的友谊,终于又得到了延续,虽然相隔遥远,却依然可以快乐交流,感受彼此的温暖。如今,一年一次的聚会,我们也已持续了两年。

今年的夏天,老天似乎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让我不得不躺在医院做手术。在我接受手术的过程中,你几次给家人打电话询问情况。原本两个多小时的手术,可就是迟迟的做不完,急坏了在场所有的亲朋好友,和远在北京的你。你无心工作,无心吃饭,无心休息、担忧地守在电话那头,一直等了我六个多小时,得知我被安全推出的消息后,你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术后的疼痛,虽说是疼在我身上,但是疼在你心里,是你每天的几个关心、问候电话,伴我度过了那段一生中最伤痛的日子。杈儿,我的知己,此时,我再也说不出任何感谢的话儿,因为所有的话语,会在你的深情厚谊面前,黯然失色,会显得苍白无力。你给我的温暖,给我的震撼,足够温暖我今后所有的日子。这一路走来,深深浅浅的痕迹,清澈而又纯美,每每念起,便是温暖,这份心中的感动,点亮了我心灵深处的每一个角落。

亲爱:握紧我的手,好吗?接下来的路程,不管有多泥泞,有多坎坷,我们还要相互陪伴、一起暖暖的走下去。

乌兰察布的树与河

文/张抗抗

“乌兰察布”为蒙语读音,意即红山口。这里的草原原本水草丰美,是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交汇的融合之地。近代以来由于人口的急剧增加和对植物资源的掠夺性开发,草原生态一次次地遭受毁灭性的破坏,阴山下敕勒川,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皆为荒漠,只剩下塞外常年呼啸的寒风。

时间进入21世纪第二个10年,已错过历史上最好发展机遇的乌兰察布人,终于发现这座平均海拔2000多米的城市,夏季平均温度低于22度的高山草原拥有着现代社会最稀缺的资源。作为内蒙古离北京最近的城市,随着高速公路与高铁动车相继开通,乌兰察布所拥有的凉爽、蓝天白云好空气,与它的文化底蕴相辉映,焕发了新的生机。

城与城,各有优势、各自有命。人无我有,人有我特。这个城,将是一座生态园林之城,在未来,它将成为京津冀最为近便的旅游避暑胜地。

在乌兰察布的新城区有一座多功能的文化宫,其中有三层设计新颖别致的博物馆,陈列着历年考古出土的实物,讲述着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先秦时期该地曾为赵国,秦并六国后,在此设三郡;秦亡后属匈奴领地;至西汉,匈奴在乌兰察布市四子王旗境内设立政府最高机关——中部单于庭;隋唐时期,突厥在今和林格尔境内建大利城进行管辖。宋至清代的漫长岁月,此地均为北方少数民族契丹、女真、鞑靼、瓦剌、蒙古的生息之地。

乌兰察布这个名称起源于清初的会盟制度,1633年,阴山山脉和河套以北的四子部旗、茂明安部旗等四部六旗,第一次会盟于四子部境内乌兰察布河畔,故称其“乌兰察布盟”。民国后改县治,建绥远特别区。1949年后,乌兰察布盟辖有四子王、达尔罕、茂明安等6旗,蒙汉混居,和谐相处……

在现代经济理念的引导下,一座几乎超前了半个世纪的新城,在近五年内不可思议地崛起。

直而宽的街道,坦坦荡荡铺陈开去,像是为正在起飞的西部内陆预备的一条条跑道。新建的住宅小区、城雕花圃、星级酒店、商场、医院、大学及职业学校、广场车站……正在热热闹闹地填充着略显空旷的城区。汽车要开上好一会儿,才能走到城的边缘。城的边缘是大青山下无边的原野,斑驳地荒凉着。另一端是集宁老城,疲累的旧城太小太拥挤,盛不下乌兰察布人对于未来的理想。未来不是海市,而是能够到达的地方——人的心有多大,城市容量就有多大;梦想有多远,人才能走多远。汗水落在荒滩上,滋润着郁郁葱葱的白泉山公园,像一座绿色的界碑,隔开了贫瘠的往昔与繁荣的当下。新城耸立的座座高楼、即便是那些尚未完工的楼体框架,亦似一枚枚钢针,稳稳地楔入大漠深处;高速公路与城区街道,如同一面横竖交叉的巨型网格,拦减了荒原上往昔肆虐的风沙……

然而,如果没有树和草,那座崭新的城、那些被改建的村屋,依然缺了活气。

据考,乌兰察布地下是坚固的玄武岩,史上曾经草肥水美的好时光早已逝去,如今的地表土层瘠薄,不适合树木和青草生长。何况,还有风,塞北一年四季不歇的疾风,吹着吹着,把树叶的水分都抽干了;年年植树,植下的树苗在风中摇晃,没等生根,风把树干四周摇出一个坑,树苗就被活活晃死了。

如今的乌兰察布市,街道两侧及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已是绿树婆娑、绿草茵茵。摇曳的波斯菊轻吟浅唱,灿烂的金盏菊微笑迎人。路边的柳树、杨树、榆树,窄窄的柳叶圆圆的榆叶,在夏季炽烈的阳光下,为行人投下了一小片荫凉。

竟然还有松树!一排排一行行,一丛丛一簇簇,尖尖的针叶昂然向上。

油绿的松树已有一人多高,松枝从根部往上伸展,每一根松针,都透出倔强的表情。在浩荡的天风中,远望如一根根定山神柱。

历史上这里曾经青松参天。心怀绿色梦想的乌兰察布人说,养活柳树榆树不算啥,要是能把松树栽活了,冬天也油汪汪地绿着,那才叫个园林城市!

要知道,在多风缺水的乌兰察布,种活一棵松树,有多难!

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土。偌大一座白泉山,几乎全部砂石裸露,草木稀少。敢于克难攻坚的乌兰察布人没有被难死,他们把建设新城挖出的废土铺在白泉山上,土不够,再从远处的荒山上挖土运到白泉山,生生在六七平方公里的石头山上铺了平均一米多厚的土层,解决了树木落地生根的第一大难题。其间运送了多少方土,动用了多少人力车辆,没有谁能准确地计算出来。乌兰察布的朋友告诉我:建设一座玄武岩上的园林城市,是乌兰察布人的“中国梦”。

风是新栽幼树的一大杀手。风总是难为树,但人不能难为树。人在树苗的根部支起三五根甚至更多的短粗木棍,从四面八方把树干交叉固定了。风吹得狠,树干在风中纹丝不动。任由风从哪个方向来,树都能扛得住。如今,走在乌兰察布街上,每一棵旱柳云杉樟子松,底部都支撑着一个稳稳的支架,好似人的手臂环抱护佑着它们。行道树下的三脚架,成了这个“风能之都”的一道名副其实而又独一无二的好风景。冷风热风吹着吹着,把树苗吹绿吹活了。于是,绿色的生命从钢筋水泥的城中心生长出来。占地6.5平方公里的白泉山,如今已被蜿蜒的林荫路和茂密的树林覆盖。拥有常绿树1.7万株、落叶乔木24.3万株、灌木18.8万穴、绿篱带1.7万平方米。满山都是茁壮旺盛的小树,一株株一排排,就像一个个草原卫士方阵,守护着乌兰察布。

还有小草呢!正是夏季,白泉山被绿草覆盖了,草尖上传来浓浓的草原风情。在这个雨量稀少的风都,种草本是奢侈的。然而,没有绿草的城市,能称得上草原城市么?有了草,才能存得住水;有了草,才能养得住绿树。

在这个科技进步的时代,种草不再是梦想——把白泉山交给呼和浩特的蒙草集团,他们有过硬的专业团队,有养护草地的丰富经验。铺草坪撒草种,再引水上山,环山滴灌,按照不同土质、气候选择抗旱草籽。一春一夏,又一春又一夏,小草就全都活了、全都绿了;冬去大雁归,那些生命力顽强的抗旱草春风吹又生……

乌兰察布史上当然是有河的。当年会盟之后这里之所以会被指定为每年会盟之地,就是因为那蜿蜒流淌的乌兰察布河以及河畔的风光山水。

当然,常年流淌不息的河流不止这一条。霸王河,是一个颇具草原雄风的名字,自西向南绕过乌兰察布市郊。它的另一个名字是纳尔松郭勒河,蒙古语意为松林河,发源于阴山南麓的它曾经绵延百里泽被千顷。传说中的辉腾锡勒草原,也是“九十九泉”之地,开满九十九种鲜花。如今湖泊已然消退,泉水沉入了草原深处,只剩下蛮汉山下的凉城大湖岱海,也在逐年消退。多少年来,牧民逐水草而居,城市依河流而兴。一座宏伟的新城,怎么能没有河呢?没有河的城市,缺少水雾的滋润,也就没了灵气和精气神。

乌兰察布人宣称:要有河!乌兰察布人坚信:河会有的!

疏浚河槽、清理淤泥、搬走碎石、拓宽河道、重整河岸……上游水库蓄水,中游橡皮坝节节拦水,下游水流通畅,冬去春来冰融雪化,河水苏醒了,河流就开始欢快地奔跑。河堤两侧有通车公路;河堤是灌木草坡,水边是茂密的芦苇蒲棒……

乌兰察布好运气,老天也好似被乌兰察布人的精气神感动得落泪了,近年来降雨量明显较前几年增多。有了通畅的河道,雨水被留下来存在了河里。河水一天天丰满,化为水气升上天空。湿地水塘渐渐丰盈,乌兰察布的小气候,也变得湿润起来。

若是站在新城的高楼俯瞰,原野上那条长达二十多公里的亮闪闪的霸王河,如同一条时时变幻着洁白、纯银、湖蓝的哈达,披挂在乌兰察布旧城新区的颈下。河岸两侧是宽阔的林带,有如两道绿色的长堤,围绕、护佑着霸王河。这条河的再生,或多或少,重现了昔日蒙古草原的霸气。水来了,人也就来了——曾经外出的青年人、新来的创业者,还有年年回头重游的客人。

有水有湖有河,有树有草的乌兰察布,终于有了一个园林城市的模样。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树,只要一直绿着;河,只要不再干涸,乌兰察布就会有未来的好日子。

我们期待并为它祈福。

草原深处的笑声

文/唐均

很久没去祝桑乡了。周末,我和几个轮休的同事一起去祝桑乡回访帮扶过的贫困户,其实称其为贫困户已不合适,因为他们都在去年集体脱贫了。我们像以往帮扶时那样,说去走亲戚,才最为恰当。

祝桑乡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雅江县境内。汽车爬上3800米高的黑石山,辽阔的祝桑草原映入眼帘。

远方,一顶牛毛帐篷冒出牛粪饼燃烧散发出的余烟。成群的牦牛,安静地散落在山坡上。草坪中,各种花儿争奇斗艳,格桑花和着微风跳起了弦子舞,蒲公英把成熟的花籽伞兵般轻轻地放飞到空中,孕育来年的繁盛。

平整的柏油马路边,两条木凳,一块门板,便是我们的回访对象仁青措一家出售高原特产的简易店铺。圆柱形的酥油饼整齐地码在木板上,在阳光下闪耀成一块块“金砖”;玻璃罐里黄灿灿的虫草,宛若熟睡的金蚕;一方不锈钢托盘里,珍珠般的贝母堆成了小山。

脱贫后的仁青措打扮得精致干练:混编着红色丝线的麻花辫盘在头上,戴着一副小巧的藏式金耳环,穿着一身褐色暗花拉萨长裙,搭配一双黑色小羊皮矮跟鞋。仁青措在遮阳伞下,望着来来往往的自驾游小汽车,不断地向游人们招着手:“买酥油,买酥油吗?新鲜的。还有今年新采的虫草、贝母,货真价实。”

我们的车在不远处停下来,仁青措不失时机地跑来向我们招揽生意。待我们取下遮着脸的口罩,她见是熟人,一下子害羞起来,用手捂着嘴偷笑,脸上悄然绽放出两朵粉红的高山杜鹃。

“哎呀,辛苦了!”仁青措的丈夫丁则尼玛迎了过来,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

得知我们的来意,丁则尼玛把我们带向身后的帐篷。帐篷前铁链拴住的藏獒摇着尾巴,大家都是熟面孔了。掀开帐篷的门帘,我们围坐在钢炉边。一碗碗喷香的酥油茶,恭敬地递到我们面前。

“伙计,生意做得好哦。天天让老婆在那里招揽顾客,小心被别人拐跑了。”同行的前任第一书记和丁则尼玛调侃。

丁则尼玛豪爽地拍了一下巴掌,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的她呀,怕是赶都赶不走了。”他边说边取出手机,翻到一条银行存款信息,递给第一书记看。

“哇!个、十、百、千、万、十万,厉害啊。”第一书记一边用手指点数着数字,一边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我们也凑上来,一起分享丁则尼玛的得意与快乐。

要知道,这对夫妻3年前结婚不到一个月时,就因为家庭贫困等矛盾闹过离婚。帮扶工作组成员苦口婆心地劝导,特别是他家的帮扶责任人,更是三天两头地往他家钻,甚至把自己一家都带到高海拔的牛场来,用家庭的欢乐来带动他们重新面对生活。

如今的好日子得益于丁则尼玛的家传绝活。他从小就在牛场长大,祖上代代相传的放牧经验,让他阿爷、阿爸都成了远近闻名的放牧高手,更有一手骟牛、杀牛的好手艺。几年前,第一书记鼓励他,承包村合作社的牦牛放养,不但每月有固定工资拿,还可以让其他养牛群众省出时间,去发展别的致富门路。对丁则尼玛来说,放一头牛是放,放十头也是放,百头、千头也不在话下。

在帮扶责任人和第一书记的担保下,丁则尼玛不但承包了村合作社的320头牛,还把村里零散牦牛的放牧也承包下来,按每头母牛每月固定交给主人一定量的酥油、其他酥油全部归丁则尼玛所有签订协议。丁则尼玛将承包的公牛、母牛登记后打上记号,遇到哪家的母牛产子,就在哪家的登记簿上画上一笔,同时在牛犊耳朵上做好标记。遇到主人要求骟掉牛犊作为菜牛喂养的情形,他们收费也很公道。对本村那些贫困户,两口子也会相视一笑,免了骟牛费用。

到了年底,有着丰富养牛经验的丁则尼玛,除去该上交给合作社的款项,第一年的收入就把贫困线甩得远远的,再加上代销虫草、贝母的业务,他的腰包一天一天鼓了起来。小两口的腰杆挺直了,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说话间,帐篷外,几头小牛犊回来了,哞哞哞地呼唤着主人。丁则尼玛从蛇皮袋里舀出一小碗红盐端了出去,几头小牛亲热地围上来,用还未长角的小脑袋轻轻地碰触着他的小腿,他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盯着它们舔舐。

回访结束,我们走出帐篷,雪域的阳光普照着万物,晃得人睁不开眼。一直守在铺子里的仁青措,望着公路上来往的车辆,白云下一群群的黑色牦牛,抽空拍了段抖音视频上传,看得出来,她心里甜滋滋的。

告别丁则尼玛一家,我们前往搬迁到康定市新都桥镇的阿各妹咪家,听说她家的藏式农家乐餐厅生意很是红火。阿各妹咪家的农家乐离邻县上千亩的薰衣草网红打卡地只有几百米,那里的游客非常多,她家的特色酥油饺子、酸菜面块、油浸人参果、风干牦牛肉、紫皮土豆泥、自酿黑青稞酒早已声名远播。来此地度周末的游客,即使没有桌凳,宁愿盘腿坐在草坪上,也非要在她家点餐不可。

汽车飞驰在318国道上,同行的小护士得意地唱了起来:“是谁帮咱们翻了身呃,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呃,是亲人解放军,是救星共产党,呷拉羊卓若呃……”

她高涨的情绪感染着大家。我们也情不自禁地放开嗓门,唱起了我们的县歌:“高尔寺山,蜿蜒的臂膀,迎接远方的朋友……”

嘹亮的歌声在青山绿水间回荡。

心里住着一片草原

文/风子九天

一晃,毕业都快三十年了。

三十年里,我心里一直住着一片草原,那是你的一片草原。

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在那片旷远澄澈的蓝天下,不知你是否还在放牧着你的牛羊,放牧着你诗歌一样的青春和梦想?我们都老了,不知你是不是也在老?而在我心里,你一直就像一只欢快的蝴蝶。你的容颜,一直就像我小时候故乡盛开的炊烟。

大学时,我带你去看过我炊烟袅袅的乡村。那天,你似乎被那里的景色迷住了眼。你说,毕业后就和我一起回故乡去,和我一起守着这一片炊烟样的宁静生活。你说,在山坡上盖一间屋子,我负责写诗,你负责放牧牛羊。毕业的那个晚上,我跟你说。如果你愿意,我会在炊烟升起的那个地方等你。炊烟还在,你却没有来。

从此后,我只有牛羊,而没了诗。我把羊群,赶到高高的山峦上。我把那儿,当做我们的牧场。它们在高兴的吃着草,我在忧郁着仰望。我仰望北方那一片青葱葱的原野,还有蝴蝶样的你。直到夕阳落山,每天我才想起回。很多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都要爬到那山岗去。在那儿,想你清澈的夜晚,遥望你草原样的月光。风从北方来,我似乎闻到了你的气息。那气息,清清纯纯,带着草原的芬芳。我相信隔着万水千山,定会有平行时光。而我不知,你是否还会想起,三十年前我们对诗歌的怜爱。

三十年前,若不是你,我可能会放弃写作。你的勉励,你的认同,让我重新有了信心。我喜欢写诗,写我破烂的时光,还有乡村的苍凉苍凉。我的诗,似乎招来太多人的嘲笑。唯有你,说那诗写得好。你说我的诗,是我遗落在乡野里的一片月光。你说,我的诗是尘埃里开出的一朵美好,带着一种特有的乡野气息和泥土的芳醇。听你的赞美,你知我有多高兴,那段日子,连夜色里都是盛开着的一朵朵微笑。

那些年,诗歌正如北岛,有时也像顾城。我喜欢这样跳跃着的朦胧美,还有青春。你说只要坚持,我也能成为顾城。在我走不出来时,你就用顾城的那句诗鞭策我:黑夜给你黑色的眼睛,我用它来寻找光明。你说,只要我能坚持,我的文字一样会开成自己的一片江湖。没有人懂,我只要你懂,我只想我的诗能盛开在你辽阔的草原上。每一首,你都要用心去读,每一首,你偏都能读出一片遐想来。当别人嘲弄我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力量。你说,春风十里,都不及我的诗行。

毕业晚会上,你读了我写的诗。你的情深意切,把那个夜晚都感动成了一片浩荡。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倾听,倾听你泉水般的声音。掌声阵阵,因为你,那个夜晚,我的诗歌第一次长出了翅膀。第二天,好多人都来索取我的诗。从此,我连同我的诗句,都成了别人的仰望。

在我低迷的过往里,是你拯救了我诗歌的魂魄。

你走后,我不再有诗歌。你不在,我不知我的诗还能写给谁看。那天起,我再也写不出诗了,我的心里仿佛只剩下一片忧郁的草原。

我老了,我想你永远都不要老。你还是从前那个欢快的小姑娘,蝴蝶样的飘飞在青葱无垠的草原上。

风从草原来,不知你是否还会想起,写诗的那个男孩,还有那首《你是我的翅膀》。在那个炊烟升起的地方,他心里一直住着一片草原,他还想写诗给你看。

草原行

文/月牙泉

1.

车子穿过草原中间的公路,直直地前行,像一艘水中飞驰的舰艇把眼前的绿色穿透分开,又让它们在身后渐渐合拢。

湿地到了,车外的冷空气扑倒我们一行人,措不及防的样子。穿上所有的衣服,带上雨具,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那风甚是凌厉,钻过我两件的外套,在肚皮上凉凉地抹了一把,生生打了个冷颤。

上山的时候,又见到了雨丝,细细的,颤颤的,飘飘摇摇的,随风乱摆的模样,即便这样,依然掩盖不了周围的秀色。越往上走,越发冷了。

而当我们终于沿着台阶爬到山顶的时候,湿地的全貌在高度的俯瞰之下,一览无遗。一片美丽的景色从山脚逶迤,铺排。

眺望,成了所有人定格的姿势,凝固的动作截止时间的流逝。

湿地,静静呈现,以一种绝色的姿容,不慌不忙地接受目光的洗礼。

一些惊叹在空中纠缠,悬着急急的风,贴着凌乱的发,响亮地,错落地,出声。视觉的冲击,擦出明亮的光,服帖在眼睛。于是,所有的眼睛,星星,月亮般的闪亮。远处的草原,近处的根河以流星的姿势击落内心的柔软,"砰"的一声,惊艳像一双柔弱的手,捏断我的喉,长久的沉默,是深情的另一种形式。一群乍飞的蝴蝶,从脸颊的方向,袅袅升腾。

蝴蝶的方向,根河像一条明亮的丝巾,柔软挥舞着,它蜷曲成弯弯的姿势,像子宫里的婴儿。随意地缠绕,随意地弯曲,每一个弧度都以诗意的姿势怀抱周围的葱茏。于是,它又成了凝练的白带,飘逸地挥发九曲十八弯的平仄。平仄,平平仄仄,仄平,仄仄平平。弯弯圆圆,曲曲折折,无数的闪亮把两岸的无边绿意扑倒,再怀抱。

远处是一些微微隆起的弧度。那是草原。无边的绿意汹涌澎湃,抽打着岸边的方方块块明艳的黄。那是油菜花,大片大片的黄,匍匐在边沿,像纷纷坠落的阳光。刺眼的亮,赤裸着诗意的停歇。于是,黄的,绿的,黄绿相间的颜色,像倒翻的油彩,随意流淌,又安静成型。

远处的再远处,是一些淡淡的蓝,蒙蒙的白。蓝天白云正俯视着根河,深情的样子,一群一群地飞跑下来。那么急不可耐,一如久别的重逢。

目光被远处牵引。一些前世的因,在那里找到今生的果。扇动风的翅膀,飞翔在遥远的明黄里。狂乱的节拍,奏响一地的明黄浅绿。流淌的汁液侵入四肢百骸,像逆流的鱼窜向想象的细枝末节。心跳得到回应,爱恋得到抒发。原来,我就是花,我就是草,我就是那流淌的河。前世的前世,我属于在这里,或是行走的草,或是开放的花,或是飞跑的云,甚至,是水中的倒影。

2.

思绪在山中的美景万马奔腾,肚里的疼痛却也开始了蓄意已久的汹涌。我知道,着凉了。总是这样,一遇到冷,那些疼痛就如雨后的河,澎湃昂扬。咬咬牙,忍着痛,沿着木质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行。台阶弯弯曲曲,原木的颜色,铺展下去,像有谁轻轻一推,便蜿蜒出曲曲折折的长廊。

一时,太阳花花猛得出来了。亮得扎眼,那些疼,混着太阳灼热的呼吸,竟变成滚滚的汗,湿透了衣背。一时,不知该手拿雨伞好还是先脱了厚厚的外套好。长廊,果然长,走起来无止境的样子,一路小跑着,想忘记眼前的疼痛,好不容易走到底部居然又发现还得一步一步往上爬。

风开始吹来,沁沁的冷。阳光开始照来,灼灼的热。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冷,还是热。只记得流汗了,不知是因为腹部的疼还是因为眼前的景。

"快看,那片湿地像一颗心。"旁边的小姑娘,欢呼雀跃。青春的昂扬是树上飞过的鸟。而我,只剩鸟儿飞过的留白。顺着她指过的方向,的的确确看到一颗心。完整的模样,安静的镶嵌。是谁的遗落?是谁的情怀?一时,忧伤如潮,逆袭着腹部的疼痛,掀动摇摆。

两千级木质的台阶,顺着山势而下,顺着山势而上。

行走,成了最大的痛苦。腹部压抑隐忍的痛,涣散了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每攀登一步都有汗流下。再也无心欣赏眼前的景,只期望着层层的阶梯早早结束。

却原来,当肉体的疼痛吹响号角时,所有的外在的美,都只能缴械投降。

那么,好吧,好好爱自己。除了灵魂,还有身体。

家乡的黄花

距离居处二十公里许,有一片草原,每年的六月,是草原最美的时节。草原上的花不下十几种,多数叫不出名字。一簇一簇的火柴花,拿到鼻前嗅嗅,有一种浓郁的香。白色的苦菜花、浅粉的喇叭花、金黄的蒲公英,几乎没有花香,但看上去很美,点缀着草原。而草原上最有名的花,能把草原和心情一起点燃的,是黄花。

黄花赫赫有名,属百合科,半米高许,草本丛生,一茎一花,金黄惹眼。相约去草原,许多人惊叹:这黄花好美好多,像是播种的一样!

是的,是大自然播种的。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种得黄花的,是野鸭,是燕子,是雨露,是阳光。一片平铺的绿色视野里,黄花点点,风起云涌,心情也格外爽朗,即使是阴天,脸上也洒满阳光。

西方有一种表达祝福母亲的花,叫康乃馨。其实,中国几千年前,就有自己的母亲花,那就是萱草,也就是今天俗语所称的黄花。

《诗经·卫风·伯兮》有“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朱熹注解: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意思是,到哪里弄一支谖草(萱草),让母亲乐而忘忧呢?(《古今注》有“欲望人之忧, 则赠以丹棘(萱草)”,故名忘忧草。)古人经常把萱草种在北堂,而北堂是妇女居住的地方,后来演变为把母亲居住的屋子叫萱堂、萱室。

原来这爽心悦目的黄花,跳动着几千年的文化脉搏。而每个看花采花的人,只是时光长河里的浪花一朵。谖草,丹棘,萱草,忘忧草……每一个名字,都带着书香与美意。人陶醉在黄花里,黄花倾倒在草原里,而草原在人的心里无限延伸……

共赴草原之约

文/若水

我曾在远方把你眺望,曾在梦里将你向往,待到草原花盛开,心和梦便一起奔向草原。

一年好景,正是橙黄橘绿时,七月是草原最美的季节,天边草原乌拉盖用她特有的美,特有的热情,发出邀约,发出呼唤。我与高中同学一行13人便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如约而至。天空湛蓝如洗,金风袭人醉,秋色入眼来,微风正好,水波温柔,乌拉盖敞开绿色的怀抱,迎接我们的到来。草原抖开碧绿的地毯,在脚下伸向天边,在大地上铺开着无垠。行进的车子仿佛一只小船,推开绿色的波浪,在碧波荡漾中起伏。有朝霞相迎,有青山招手,花开旖旎,野草在微风中摇曳,草香人醉歌声飞,河流、草木、大地升腾着属于秋天的味道。极目望去,水草丰美,青山一脉相连,晓雾漫开,云霞轻点,在碧绿没漆的草丛中,遍地的牛羊争相点缀着草原,仿佛走进一幅山水画里。这里的芳草青青,这里的溪水潺潺,这里的美酒飘香,这里的牛羊肥又壮,这里的牧人在编织着理想的花环。格桑花、野黄花、金莲花等各色野花得意地笑着,洋洋洒洒地盛开着,骄傲地临风飘摇着。同学们禁不住赞叹:好美!在层层叠叠的浓绿背后,漫山遍野都是赶集似的盛开的花朵,隐藏不住的清香往外氤氲。那一片绿色的火焰,那原生态的美,那娇艳娉婷,正慢慢打开草原的秘密。山水怡情,草木暖心,草原送来一场姹紫嫣红的美丽,欲醉芳草间。此情,谁不诗情荡漾!此景,谁不想引吭高歌!让我怎样形容你呢?“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唱,一湾碧水映彩霞,骏马好似彩云朵,牛羊好似珍珠洒。”这些歌曲够不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如今终于见到了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如雨下……”这些诗句可不可以?

无草不美,无水不秀。神奇的九曲溪像一条银色的哈达飘落在草原。它依偎在草原的怀抱,自东向西一意孤行,迂回婉转,九曲回肠逆流成河,在时间的长河里一波一波地推动着时光,千姿百态,在草原深处涓涓流淌。红柳一边生,南岸寸柳不长,北岸却红柳茂密滴翠,婀娜款摆。与大地与草原时而脉脉柔情,款款爱意,缠绵缱绻;时而撒娇或者说着悄悄话。水面如镜,水清如练,流珠泄玉,声如环佩,天地间犹如琴弦奏响,这是一种悠悠的合唱,这是一场辽阔的共鸣。碧水涌千秋玉液,红柳凝一脉乡魂。看落霞与孤鹜齐飞,沉醉不知归路,不知今夕何夕。

独特的乌珠穆沁部落蒙古族民俗风情表演,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蒙古族结婚的场面表演得惟妙惟肖,如临其境,浓郁的草原文化和民俗文化,令我们耳目一新。我们参观了51兵团展廊,一件件物品记录了当年一批热血青年生活的点滴。他们在这里留下了无悔的青春岁月,留下了奋斗的身影,留下了拼搏的足迹。我们入住在知青小镇,此时正是黄昏时分,一群牧归的羊,懒散地行走在小路上,路边是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煞是好看。小憩片刻,我们便去参加篝火晚会。篝火晚会已经接近了尾声,游客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着舞,音乐声、欢歌笑语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走进草原,拂去一身尘埃和疲惫,独晤山水,静对花卉。躺在草原上,顿感踏实、知足与安暖。头顶偶有小鸟叽啾,仿佛哼唱着生活的美好,身边有蝴蝶双双飞,眷恋着草香阵阵野花袅袅。和一朵小花留影,与一株小草亲吻,轻嗅花香,放空自己,心,静下来,无瑕,是那么温润柔软。好与坏,笑与泪,霎那搁浅。富贵于我如浮云,名利于我似云烟,拥有了更广阔的心胸和开阔的格局。借景骋怀,望一眼蓝天志存高远,携一缕清风情也悠然,掬一捧清澈梦也烂漫。捡拾一片落红,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此刻,多想将时间拉长。

乌拉盖,独领风骚,奇甲天下。走近你的那一刻,你一定知道我们要来,备下了这一场季节的盛宴——花灼灼,草茸茸,暖香盈袖,暖风吹得游人醉。不走进乌拉盖,就不知道它有多美,有多辽阔;不走进乌拉盖,就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阔,什么是广袤博大。红尘陌上,只念你的百媚千红;大千世界,只恋你的一帧风景。

聆听草原

文/艾平

很多年前,我经常跟随父亲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我们乘坐的是一辆老掉牙的吉普车,所有的零件都在与车轮一起摇滚。我们就在这种摇滚中走走停停,迷恋地遥望天和地的尽头,时而有一群遮天蔽日的银鸥叫着飞过,时而有孤独的牧马人月亮似的慢慢在山冈上升起。父亲没有告诉过我这种游走的目的,后来我终于懂得,父亲原本也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是觉得在辽阔的空间里比较自在,而身旁有比呼倫湖还要清澈的女儿相伴,他的自在中便多了一份开心。

我记得父亲的车里总是带着大肚子玻璃瓶装的酱油,铁皮桶装的白酒,桦树皮篓装的咸盐,还有一些土霉素片和蛤蜊油,这都是牧民需要的东西。我们用不着事先联系,在草原深处,每一座蒙古包里都有我们久违的亲人。那些蒙古包孤零零地坐落在茫茫的绿野上,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蒙古包的主人早知道我们即将来临,已经熬好了奶茶,开始杀羊煮肉。这让我好不奇怪:草原深远安谧,难道是天上的云朵给他们报了信?

是套马杆在传递草原上的声音。牧人阿爸把手里的套马杆平放在草原上。牧草挺拔茂密,如无数只有力的手臂,托举着那根沉甸甸的柳木套马杆。草浪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牧草却并不倒塌。我好奇地把手伸向套马杆下面的草丛,发现那个半尺多高的小空间,仿佛秘而不宣的母体。无数小昆虫、小蓓蕾、小露珠都在里面静静地醒着,无限的季节就在这薄薄的空间里成长。

当我把耳朵俯在套马杆上的时候,便听到了一种清晰响亮的声音。那声音难以描述,好像一会儿把我推到了城市的街道上,一会儿把我带到了大海的波涛里,无序,错杂,时断时续,有时细腻,有时浑然。随着这种声音来临,貌似凝固的原野顷刻间变得栩栩如生——百草窸窣,群鸟鸣唱,许多莫名的动物在啮噬、在求偶、在狂欢。马群像石头从山上纷纷滚落,云朵推动大地的草浪,甚至还有朝阳拂去露水时的私语,鸿雁的翅膀驱赶浪花的回声……这时候,牧人阿爸说:“要下雨了,咱们包里坐。”我抬头看天,天空阳光灿烂,碧蓝如洗。我们进包后,一碗奶茶方尽,暴雨真的来了。雨点打得蒙古包“砰砰”响,像群鸟在弹跳,雨滴时而从天窗射进来,落到肉锅里。

草原上有会看天、看年景的人,也有会听天、听地的人。他们长期在人迹罕至的草原上游牧,慢慢地获得了独特的生存智慧。牧人阿爸说,刚才的雨是套马杆告诉他的,他还说他一大早就听见了我们的汽车声,也听到了雨正在远处商量着要往这里来呢。吃肉的时候,阿爸又告诉我,细看大羊肩胛骨片上的纹理,就会发现游牧的足迹——羊走过的草场是否茂盛,水是否丰沛,什么草比较多,羊缺乏什么营养,生过什么病,等等,都会通过不同的骨纹显现出来,那么牧人就知道下一年该怎么选择草场,游牧的路线图也就有了。于是,经年累月,一切都变得可以预言。

风每天在草原上吹过,岁月都到哪里去了?传统的游牧,是大格局协作式的迂回迁徙,以满足畜群不同季节的不同需求,比如春天接羔,那就要到残雪消融的阳光坡地去;牧草返青时,要给畜群找到大片有营养的牧草;夏天要考虑哪些地方的草适合储藏,留下来待秋天打草,保证牲畜有过冬的食粮;水、温度,哪些牧草能为牲畜提高免疫力,哪些牧草能调节牲畜的胃肠,哪些地方的牧草适合牛吃,哪些地方适合马吃,等等,这是一种生灵与自然共生的大学问,也是值得当代生态科学深入研究的课题。可是人们到底还是忽略了这一切,当然也很快尝到了苦果——牲畜被铁丝网囿于家家户户一小块一小块的草场上,食物结构单一,活动范围狭小,无法率性自在地生长,于是肌体不停退化,几代下来,牛羊肉的味道已经大不如前。作为经营者的牧民,单枪匹马,缺少机械化的生产工具,在严酷的自然面前,往往力不从心,而面对市场经济冲击时,常常显得不知所措。于是,在一部分人富起来的同时,也有人无奈地卖掉或者出租自己的草场。

现如今,汽车轮子和微信直播,将茫茫草原与外界紧密相连,亘古的秘境变得一览无遗。现代科技已经覆盖了草原,一个从未走出草原的年轻牧马人,靠着百度导航,六天不到就用小汽车把阿爸、阿妈带到了椰风弥漫的海南岛。那两个一辈子都穿着马靴、戴着包头巾的人,卸掉全身十几斤的重负,站在大海里,互相看着白皙的躯体和古铜色的双手,哑然失笑……

然而,生产方式带来的变化,改变的不仅仅是草原的生活,还像微风细雨一样,日复一日地浸润着草原的心灵。

草原古老的游牧文化,粉碎了一切人定胜天的谎言,其天人合一的哲学内涵,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呈现出很大的科学性。草原事实上意味着一种物竞天择、生命轮回的大境界,它属于万物生灵,而不仅仅关照人类。游牧文化告诉我们,只有草原大野芳菲,亘古犹新,人类才能浑然于万类之中永续苍生。只是忙于战天斗地的人类,并没有谦卑地将其当作一本教科书罢了。

历史是多条不同的河流,当它们汇入大海之后,还会以波涛和旋涡的方式互相冲撞不已。看吧,在茫茫的草原上,无数时间的碎片,无数空间的远影,都在时代的大苍穹里闪光、发声、跳跃、裂变、融合、再生。昔日的淳朴、今日的开放,每一种内在的质地,都不足以固守原初的草原。草原的秘密在哪里?我依凭大半生的体验来书写草原,也时刻以高度的敏感注视着草原。我对草原的聆听,已经有了多元的方式,当然感情的因素是最重要的。我如此热爱草原,我手中的笔永远无法离开草原。草原告诉我一切:生命与自然,人生与历史,现实与梦想。

草原人家

文/陈晨

坐在蒙古包里,与大爷、大妈拉拉家常,向他们陈述着我的伙伴们如何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营养不良。没有几句话,大爷和大妈就同意把鸡卖给我们了。当天下午,我的伙伴们去参加草原上的游玩项目,我就和大爷、大妈一起侍弄两只鸡。他们知道这些南方来的客人爱干净,就把鸡斩杀后,一遍遍打来清水,洗得干干净净。我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么金贵。由于地下水匮乏,井必须打得很深很深才有水,打一口井要十万元,而整个鄂尔多斯草原景区只有一口井。

鸡汤是按照南方人的习惯做的,原汁原味,除了几片姜,什么都没放,用小火慢慢地炖。灶下的火红红地燃着,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就在小小的蒙古包里弥漫开了。

我和大爷大妈在这好闻的味道里,随便地聊着。大爷说,今年干旱,雨水少,草长得不好。那神情是歉然的,仿佛草没长好他应该负有责任似的,也仿佛他理所当然地应该代表不像样子的草向客人道歉。他又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告诉他,我们从上海来。

上海?他一脸茫然,想象不出上海到底在草原的什么方位。

我耐心地告诉他,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离开内蒙古很远很远,那里有亚洲著名高楼金茂大厦,总共有88层楼。

鸡汤出锅前,我放了一把盐。也许这鸡是草原走地鸡的缘故,也许我们已多日没有吃上熟悉的菜了,这鸡汤鲜得出奇。我执意要留下两碗给他们喝,他们坚决不肯要。他们说,你们是付了钱的,这鸡就是你们的。

大妈拿出她攒的鸡蛋,问我要不要?要啊,我高兴极了。我让大妈帮我摘来几根葱,挥洒之间,炒了我这一生中最香的一盆炒鸡蛋。这与厨艺无关,只与蛋的本质有关,高品质的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能够想象我们在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时的心情吗?带着久旱逢甘霖般的饥渴,挟着风卷残云般的气势,每个人都嚷着好吃好吃,顷刻之间,盘子见底了,汤碗见底了。当久违的家乡菜与喜出望外的草原美味完美结合的时候,这种滋味就成了记忆中的经典。多年后,当年一起出行的朋友聊起此次内蒙古之行时,看过的景点都已淡忘,但鸡汤和炒鸡蛋至今仍然让我们齿颊留香。

尽管那年的草原不美,但那次草原之行因为这顿晚餐而有趣起来,我们兴致勃勃地参加了晚餐后的篝火晚会,尽情唱着跳着。此刻,我们都忘记了年龄,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晚饭后,大爷给我们在户外拉了一个灯泡,我们在灯下啃着西瓜,打起了牌。辽阔的鄂尔多斯草原安静极了,所有的灯都熄了,只剩下我们这盏灯继续发着灼灼的亮光。那一晚,鄂尔多斯草原上几乎所有的飞蛾都朝我们聚了过来,一时间,纸牌与蛾翅齐飞,蛾的振翅声与挑战声共鸣。那大概是我们这一生中排场最大的“大怪路子”啦。

要离开鄂尔多斯草原了,我去向大爷大妈道别。他们殷殷地邀请我以后再来,说等以后春天雨水好了,草就会长得很好,足有半人高。我随口敷衍,好啊,以后我带着我的孩子一起来。

他们一听,就当了真,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呢?

那种淳朴善良的神情让人不忍欺,于是我正色说,过几年我一定带着儿子来看草原。

临行前,我和大爷大妈照了一张合影。大爷说,姑娘,照片给我们寄一张行吗?

我说行啊,您把地址和邮编留给我。

大爷侧头想了想,说,邮编我不知道,地址你就写鄂尔多斯草原,白风林收。说着,把脚下的沙地抹平了,蹲下来,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写了“白风林”三个大字。

我按照地址寄去了照片,但一个月后,照片被退了回来。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

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大爷大妈诚实善良的脸就会浮现在我脑海里。他们不懂欺骗,不懂敷衍,不懂伪装,他们眼中的人和事,如同草原上的草一样线条简单,直截了当。这样的心境,如此纯真,如此安宁,让我常常羡慕着,向往着。

感受澳洲

文/田建民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美丽的姑娘……这是我的家,我的天堂。”腾格尔的这首《天堂》让我对歌中的草原充满想往。我终于在2011年到了内蒙古大草原,碧野上牛羊嬉戏,白云下雄鹰翱翔,牧人策马驰骋,毡房里飘散出酥油茶的醇香,一切都是那样诗情画意,名不虚传。

后来我又到了澳大利亚,不知为什么这个国度叫天堂名字的特别多,如天堂鸟、天堂海滩、天堂农庄、天堂划水俱乐部等,似乎也在追求着天堂的感觉,因此经常见诸于文字是动物的天堂,植物的天堂乃至于人间天堂。

澳洲没有高级的野生哺乳动物,只有低级的有袋类动物,如腹部有口袋以保存幼兽的大袋鼠,吃桉树叶生活的小袋熊,以及卵生的哺乳动物鸭嘴兽。在鸟类的世界中,因为自然环境优越,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食物,它们自身的技能不能很好地演变,或者说是停滞不前,像国鸟鸸鹋和鸵鸟等都不会飞。这里没有弱肉强食,没有以强欺弱,许多珍奇动物得以自由发展,和平共处,共建天堂。

由于澳大利亚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形成的气候环境,一年四季绿色常驻,风景优雅,就像一个大公园。在大地上穿行,见到最多的是郁郁葱葱的桉树林和绿地毯似的草坪,如在春夏季节,还能看见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的盛况,娇艳无比的姜花、千姿百态的凤梨、雍容华贵的天堂鸟、刚健威武的丁子树、红得发紫的可可……还有我们常见的兰花、龟背竹、天鹅绒、绿帝王、鞭炮花、绿巨人、紫竹等的原始生长状态,美不胜收,真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花的天堂。

畜牧业是澳洲出口五大产业之一,但马牛羊并不像腾格尔《天堂》中那样自由自在,因为都是私人牧场,木桩将硕大的草原隔成了一个一个的单元,根据草势生长的情况,有计划地吃完一地再到另一地去吃。牧场所有的牲畜都是自然饲养,一年四季包括小生命的诞生都在野外,该挤奶就到挤奶房,渴了到水窖喝水,饿了吃青草,虽空间小了点,但也无拘无束、与世无争、悠然自得,堪比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