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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2024/01/01好文章

老地方整理的名家写父母的散文(精选7篇),经小编精挑细选,希望大家喜欢。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1

龙应台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彩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十六岁,他到美国作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乎不见。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彷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公尺。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2

吴冠中

是昨夜梦中的经历吧,我刚刚梦醒。朦胧中,父亲和母亲在半夜起来给蚕宝宝添桑叶……每年卖茧子的时候,我总跟着父亲身后,卖了茧子,父亲便给我买枇杷吃……我又见到了姑爹那只小小渔船。父亲送我离开家乡去投考学校以及上学,总是要借用姑爹这只小渔船。他同姑爹一同摇船送我。带了米在船上做饭,晚上就睡在船上,这样可以节省饭钱和住店钱。

恍恍惚惚我又置身于两年一度的庙会中,能去看看这盛大的节日确是无比地快乐,我欢喜极了。我看各样彩排着的戏文边走边唱,看骑在大马上的童男童女游行,看高跷走路,看虾兵、蚌精、牛头、马面……最后庙里的菩萨也被抬出来,一路接受人们的膜拜。卖玩意儿的也不少,彩色的纸风车、布老虎、泥人、竹制的花蛇……父亲回家后用几片玻璃和彩色纸屑等糊了一个万花筒,这便是我童年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玩具了。万花筒里那千变万化的图案花样,是我最早的抽象美的启迪者吧。

父亲经常说要我念好书,最好将来到外面当个教员……冬天太冷,同学们手上脚上长了冻疮,有的家里较富裕的女生便带着脚炉来上课。大部分同学没有脚炉,一下课便踢毽子取暖。毽子越做越讲究,黑鸡毛、白鸡毛、红鸡毛、芦花鸡毛等各种颜色的毽子满院子飞。后来父亲居然在和桥镇上给我买回来一个皮球,我快活极了,同学们也非常羡慕。夜晚睡觉,我将皮球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但后来皮球瘪了下去,必须到和桥镇上才能打气,我天天盼着父亲上和桥去。一天,父亲上和桥去了,但他忘了带皮球,我发觉后拿着瘪皮球追上去,一直追到楝树港,追过了渡船,向南遥望,完全不见父亲的背影,到和桥有10里路,我不敢再追了,哭着回家。

我从来不缺课,不逃学。读初小的时候,遇上大雨大雪天,路滑难走,父亲便背着我上学,我背着书包伏在他背上,双手撑起一把结结实实的大黄油布雨伞。他扎紧裤脚,穿一双深筒钉鞋,将棉袍的下半截撩起扎在腰里,腰里那条极长的粉绿色丝绸汗巾可以围腰两三圈,这还是母亲出嫁时的陪嫁呢。

初小毕业要上高小,就必须到和桥去念县立鹅山小学。和桥是宜兴的一个大镇,鹅山小学就在镇头,是当年全县最有名气的县立完全小学,设备齐全,教师阵容强,方圆30里之内的学生都争着来上鹅山。因此要上鹅山高小不容易,须通过入学的竞争考试。我考取了。要住在鹅山当寄宿生,要缴饭费、宿费、学杂费,书本费也贵了。于是家里粜稻,卖猪,每学期开学要凑一笔不小的钱。钱,很紧,但家里愿意将钱都花在我身上。我拿着凑来的钱去缴学费,感到十分心酸。父亲送我到校,替我铺好床被,他回家时,我偷偷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心酸的哭。

第一学期结束,根据总分,我名列全班第一。我高兴极了,主要是可以给父亲和母亲一个天大的喜讯了。我拿着级任老师孙德如签名盖章,又加盖了县立鹅山小学校章的成绩单回家,路走得比平常快,路上还又取出成绩单来重看一遍那紧要的栏目:全班60人,名列第一。这对父亲确是意外的喜讯,他接着问:“那朱自道呢?”父亲很注意入学时全县会考第一名朱自道,他知道我同朱自道同班。我得意地、迅速地回答:“第10名。”正好缪祖尧老师也在我们家,也乐开了:“火广北父亲的名,茅草窝里要出笋了?”

我唯一的法宝就是考试,从未落过榜,我又要去投考无锡师范了。

为了节省路费,父亲又向姑爹借了他家的小小渔船,同姑爹两人摇船送我到无锡。时值暑天,为避免炎热,夜晚便开船,父亲和姑爹轮换摇橹,让我在小舱里睡觉。但我也睡不好,因确确实实已意识到考不取的严重性,自然更未能领略到满天星斗、小河里孤舟缓缓夜行的诗画意境。只是我们的船不敢停到无锡师范附近,怕被别的考生及家长们见了嘲笑。

老天不负苦心人,他的儿子考取了。送我去入学的时候,依旧是那只小船,依旧是姑爹和父亲轮换摇船,不过父亲不摇橹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为我缝补棉被,因我那长期卧床的母亲未能给我备齐行装。我从舱里往外看,父亲那弯腰低头缝补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后来我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这个船舱里的.背影便也就分外明显,永难磨灭了?不仅是背影时时在我眼前显现,鲁迅笔底的乌篷船对我也永远是那么亲切,虽然姑爹小船上盖的只是破旧的篷,远比不上绍兴的乌篷船精致,但姑爹的小小渔船仍然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我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笔,把那只载着父爱的小船画出来就好了。?庆贺我考进了颇有名声的无锡师范,父亲在临离无锡回家时,给我买了瓶汽水喝,我以为汽水必定是甜甜的凉水,但喝到口,麻辣麻辣的,太难喝了。店伙计笑了:“以后变了城里人,便爱喝了?”然而我至今不爱喝汽水。

师范毕业生当个高小的教员,这是父亲对我的最高期望。但师范生等于稀饭生,同学们都这样自我嘲讽。我终于转入了极难考进的浙江大学代办的工业学校电机科,工业救国是大道,至少毕业后职业是有保障的。幸乎?不幸乎?由于一些偶然的客观原因,我接触到了杭州艺专,疯狂地爱上了美术。正值那感情似野马的年龄,为了爱,不听父亲的劝告,不考虑今后的出路,毅然转入了杭州艺专。从此沉浮于茫无边际的艺术苦海,去挣扎吧,去喝一口一口失业和穷困的苦水吧?我不怕,只是不愿父亲和母亲看着儿子落魄潦倒。

——醒来,枕边一片湿。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3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美丽的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长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

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绵软软的。

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还有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唱出宛转的曲子,与轻风流水应和着。牛背上牧童的短笛,这时候也成天在嘹亮地响。

雨是最寻常的,一下就是三两天。可别恼,看,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烟。树叶子却绿得发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路上,石桥边,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风筝渐渐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他们也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计在于春”;刚起头儿,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美丽的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

美丽的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美丽的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他领着我们上前去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4

古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似乎只有将生命中的分分秒秒都利用得恰到好处,生命才不算是虚度。可是,当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我们停下匆忙的脚步,剪一束菩提般简宁的时光,看一缕微云无声的滑过天际,一枚叶子安静的飘落尘埃,一株素色的荷莲寂然的绽放,一树寒梅孤独的于某个流年渡口凋零……虽然光阴一如继往的匆匆走过,但这样的时候你会觉得,生命中总要有这样的一些时刻是用来浪费的。生活应该是浓淡相宜的,生命中总要有一些恰当的留白,让穿行在红尘陌上的灵魂得到休憩,让生命注入一丝简宁、安静、禅意的芬芳。——一米阳光

窗外,夜色微凉。闪烁的霓虹与月色交相辉映,迷离中氤氲着一丝酒后微醺的味道。

拉上窗纱,将喧嚣关于窗外,这一刻,还心灵一片宁静和淡然。于时光一隅静坐,桌上是一盏淡淡的清茗,一本泛着墨香的书卷,轻轻的翻阅,让心于文海中泛舟、徜徉、轻歌、缱绻。一任时光,清浅从容的缓缓漫过指尖。

这尘世太过于嘈杂,于红尘烟雨中行走,总有一些倦怠感不期而至。梦太美、太真,只是现实过于冷酷,理想的翅膀想要穿越风霜,逆风起航着实不易。总会有一些这样的时刻,想要安静的端坐于尘世之外,哪怕只是暂时的远离芜杂纷扰,让疲惫的心灵得以安放、休憩。却发现,亦成了一种简单的奢望。

“走着走着,花就开了……”喜欢这样的话语和意境,简单的字句里充满了芬芳的禅意。想来,应该是一颗安静恬淡的心吧,才能在一路风雨,一路泥泞中从容的行走,才能用一颗淡然易感的心去聆听岁月中细微的花开的声音。

流年似水。春草年年绿,春亦年年如约而至,携着星星点点的明媚,润物无声的缓缓浸染,无际铺陈成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事。“桃花依旧笑东风。”只是今日枝头上的这朵,又岂是旧年里极尽鲜妍的那一朵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时光匆匆,多少流年暗换,许多人和事都已渐行渐远,故里草木仍深,景物依旧,记忆中的人也许早已面目全非,无处寻觅。人生真的如梦啊!那么就让过往安然的住在梦里吧,不去惊扰,不再提起。

人生,这一场漫漫旅程中,写满了相聚和别离。我们总会与不同的人萍水相逢,经历或长或短的缘分,然后在某一个光阴老去的渡口因为缘分散尽而各奔东西。而缘起缘落,聚散离合,从来都不是我们所能把握的,一苇扁舟终渡不过茫茫沧海。世象苍茫,在如流的尘世里,又有几人能参透生命中的玄机,真正做到放下一切,做到相逢时淡定,别离之时从容,不惧流年的风雨,不染一丝尘埃。

年华是一杯经岁月慢慢熬煮的茶,起起落落之间,窗外,依旧是浓淡相宜的时光,只因为我们心境的不同,人生的茶也便有了不同的味道。可是无论我们愿于不愿,甘与不甘,这杯茶都只能慢慢饮下。

有多少人,在时光的风刀雪剑下,做了岁月的奴。背着沉重的包袱,辗转跋涉于红尘纵横的阡陌,满而尘土,满身风霜。

这尘世,总有太多我们无法喻知的风雨,无法抵挡的沧桑。终是凡夫俗子,不能像佛祖一般“心如明镜,不染尘埃。”便我亦希望,可以沾染佛前一朵白莲的素洁。于喧嚣中剪一断清宁的菩提时光,做一个淡然浅笑、安静向暖的女子,在窗前静看一树蓓蕾由含苞欲放到落英满地,看一枚落叶悄然从容的由枝头飘零,看一杯清茶由沸腾慢慢转为平静……亦或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寻一处林绿荫深的小径,与一朵花邂逅,与一弯清泉低语,不为找寻一份诗意,只想静享这一刻的静谧。

生命中,总需要有这样一些安静的时刻吧?如果生命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安静便应该是最美的留白。

安静,是一池素色的荷莲,在某个远离尘世的渡口寂静的开放,不招摇,不张扬,亦不会在意是否有人欣赏,却自有一番风姿,一种韵味。安静,是一弯皎洁的明月,任世事轮回千年,任尘世沧海桑田,依旧守着一怀恬淡,纯净,清澈,不杂纤尘。安静,是行遍红尘阡陌突然踏进通幽曲径后心灵的简单、纯粹。是生命中最真的底色,是岁月中最美的留白。

古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似乎,只有把分分秒秒都利用得恰到好处,才不辜负易逝的韶光。但此时,我安静的坐在月下,看绿萝长长的藤蔓轻轻的从高处垂下映在墙上的暗影,听三月的风柔柔漫过帘栊在我的耳畔轻吟,我静静的敲下这些安静的文字,虽然光阴仍一如继往的匆匆走过,但此时,心却不染纤尘、清淡静谧。我想,生命中总要有一些这样的时刻是用来让我们浪费的,切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可惜。生活本就应该是松弛有度、浓淡相宜的。

也许,当明天太阳普照大地时,我又将开始新的奔波,开始于忙碌的人群中行走,但这一刻亦是让人留恋的,当经年过去,白发苍苍,再次轻轻的翻阅、晾晒,它会是一枚素雅的便笺,依然有一丝明媚,一缕温暖弥漫眸间心上。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的心也可以在走过红尘烟雨后变得淡然、清如明镜,那么,我不会再去看自己两鬓已生的华发,不去惋惜老去的容颜,只是安静的坐在云崖水畔,看桃花开了又落,浮云聚了又散,与风低语,与月共眠。将似水的流年编进梦里,描进画卷。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5

群山环抱,旺水半绕,白墙红瓦,绿树掩映。村内西侧,自北向南流动着一条颇具活力的小河。两条“V”形水泥硬化路穿村而过。直通县镇的大街上,白天,车水马龙;夜晚,绚丽多彩。

五百多户人家,依山傍河而居。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农产品综合加工厂,屹立南端。两个水库,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分列左右。站在东南山头,西北望,犹如诸城人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克隆在此。

这,就是我生命的源头、可爱的故乡——山东郝家旺。

龙年之春,应德高望重、知书达礼的贤弟——郝洪福之邀,满怀喜悦,再访故里。

驻足高处,俯视浏览,镶嵌在街旁河边的银杨翠柳,皆被熙风梳绿。点缀在村内院外的桃花桐蕾,无一不被春意染红。

全新的村容村貌和迷人的春韵景致,骤然激起了40年前首来故乡时那一幕幕感人场景。

1972年春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亲情似火的我,将热切寻根的脚步,第一次驱动到这块梦缠魂绕已久的故土之域。当时的神经兴奋度,高得宛似火山爆发,炽热冲天。

那时,除了人们的思想道德和党风民风外,似乎啥都落后。路径自然原始。一过高崖,原本驮我赶路的自行车,反而靠我拉着走。五公里的爬山越岭,好像模拟了一段红军长征。

初来乍到,满目新鲜。累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向阳坡上的“槐抱秋”,曾令我耳目一新,止步静观。不过,一旦进入郝家旺地界,身后的所见所闻,都被亲情之风吹到脑后。因为,此行的热点,是郝家旺,并非他村他事。

走到村东,遇一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经问,名曰旺水河,或许郝家旺村名,就因此而起。

河上有个简易桥,几块石板铺就,虽不很宽,却很稳固,古朴韵味甚浓。只要不发河水,人从上面走,满行。我推着自行车,有些挤把,毕竟太窄。走过去,将自行车插好,转身返回水边,蹲下去,以手代碗,喝了两捧晶莹的水,甜甜的,解渴,过瘾,爽口爽心。

河与村之间,有一个山梁子,既像河的堤坝,又像村的围墙,我费了好大劲,才将自行车拖上去。我一腚坐下,一边擦汗,一边居高临下瞭望远风近景。

呵!家乡真美啊!河东河北山坡上,披着花叶相间的果园大氅;山顶,戴着葱绿的马尾松帽,峪河则像一条美丽的玉带缠绕在两座青山脚下。

从山梁子下来,一个素不相识的“一家子”,亲热过后,将我领进了第一个落脚点——郝宗亲大叔家。

两年前,我与郝宗亲大叔,在县城偶然相识。使得我与郝家旺的亲情之线,中断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再次接通。

大叔住宅,位置,村中偏南。大门口,坐东朝西。北面不远处,是管理区、学校、卫生室和供销社门市部。地角不错。

当时,村里尽是古风古味的街巷,窄而弯曲,斜而不正。路面净是石拉渣,雨天绝对好,行人踩不到泥。

说真的,我喜欢的,正是这种纯真的山村特色,质朴,素雅,静谧,自然,尽显原古生态之秀,“世外桃源”之美。

我到郝家旺的消息,比风刮得还快,板凳还没坐热,便有20多人,带着笑脸热心,前来认识和亲近我这个陌生的“一家子”。

中午,被时任大队会计的郝宗善大叔,热情邀到他的舍下,与郝世财、郝世宝、郝庆吉等郝家头面人物,举杯问盏,同饮共餐。

故乡的水酒,故乡的饭菜,再揉进故乡浓浓的亲情,这顿饭,吃的格外有滋有味。心里不免暖风阵阵,甜意绵绵。即使今天回味,仍觉温馨如春。

下午,满面稚气的赤脚医生郝世友小弟作向导,饶有兴致地伴我周游四坡,观山赏水,猎奇览胜,使得我的眼界大开,心境骤美。

晚上,热情满怀的堂弟郝世财设家宴,为我接风,部分大队干部和郝世生等父老代表,欣然出席作陪。

满屋,没外姓,都姓郝。一大家子人,叙得亲切,笑得灿烂,喝得高兴,吃得开心。气氛如同过年,亲切、热烈、温馨、浓郁。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故乡的情,留给我不尽的感慨和激奋。

四十年前的故乡行,其深厚情感,不仅在今日新旺河的波光里,荡漾不止,还时常闯进我的梦境。

昨天夜里,我就梦见村东旺河建起了发电站,村北路边建起了现代厂房,父老乡亲住的,都是时尚亮丽的新楼房,两条大街上,店铺林立,霓虹灯绚烂多彩,胜似一副城镇景象,一转眼,又变成了更加神奇而美丽的人间天堂。

但愿我的美梦,明天就是现实。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6

墙角树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冬天,梅花盛开的季节。看见梅花,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一首赞美梅花的诗

梅树有的人讨厌。因为它没柏树的威武健壮;没有柳树姑娘的长条枝叶;更没有桂花的香味梅花它春夏秋都不开花,它没有桂花的香味;没有水仙花的亭亭玉立;没有牡丹花的鲜艳颜色和娇枝嫩叶。

我喜欢多种花,其中喜欢梅花。在学校里就有这么一株梅花树。它长着枯萎的枝头,弯弯的腰,好似一个年纪已过8旬的老人一样。它身上有许多的皱纹,好像是被小孩划过。它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敲一敲,发出叩叩的声音。使人一见就生讨厌之心,而我却喜欢它。

转眼,就到了夏天。枝头长出了嫩叶。那些讨厌它的孩子,跑道它的身边,把一棵棵豆大的,绿油油的果子摘了下来。梅树摇摆着身子,好好像再说:“别呀,别呀。别摘我的小宝宝呀。”可是这帮坏学生还在一个劲的摇摘。我心里想:你们这个两面派,平时不喜欢它,今个却这么爱它,你们还破坏它,连两面派都不如,简直是个蛋黄派。

“知了知了。”声的风泼过去后,八月来临了。着可是桂花开的好时候。桂花开了,不说十里飘香,我们学校也都沉浸在花香里。这时,梅花也不一样了,它居然长出了花叶。过了好多天,呀!原先那干老头,尽然长出了花苞。这时我更加喜欢这位不出名的年轻壮士了。

十月到了,花开了。花儿很小,只有茉莉花那么大。虽然没有桂花那么大,可我还是非常喜欢它。因为它有无私奉献的美好品质。它重不争名,不争利,是我学习的榜样。

“墙角树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名家写父母的散文 篇7

作者:柯灵

故乡的三月,是田园诗中最美的段落。

桃花奖靥迎人,在溪边山脚,屋前篱落,浓淡得宜,疏密有致,尽你自在流连,尽情欣赏,不必像上海的摩登才子,老远地跑到香烟缭绕的龙华寺畔,向卖花孩子手中购取,装点风雅。

冬眠的草木好梦初醒,抽芽,生叶,嫩绿新翠,妩媚得像初熟的少女,不似夏天的蓊蓊郁郁,少妇式的丰容盛髻。

油菜花给遍野铺满黄金,紫云英染得满地妍红,软风里吹送着青草和豌豆花的香气,燕子和黄莺忘忧的歌声,……

这大好的阳春景色*,对大地的主人却只有一个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对乡下人不代表诗情画意,却孕育着梦想和希望。

天寒地裂的严冬过去了。忍饥挨冻总算又捱过一年。自春祖秋,辛苦经营的粮食——那汗水淘洗出来的粒粒珍珠,让“收租老相公”开着大船下乡,升较斗量,满载而去。咬紧牙齿,勒紧裤带,度过了缴租的难关,结帐还债的年关,好容易春天姗姗地来了。

谢谢天!现在总算难得让人缓过一口气,脱下破棉袄,赤了膊到暖洋洋的太阳下做活去。

手把锄头,翻泥锄草,一锄一个美梦,巴望来个难得的好年景。虽说惨淡的光景几乎年不如年,春暖总会给人带来一阵欢悦和松爽。

在三月里,日子也会照例显得好过些。“春花”起了:春笋正好上市,豌豆蚕豆开始结荚,有钱人爱的就是尝新;收过油菜子,小麦开割也就不远。春江水暖,鲜鱼鲜虾正在当令,只要你有功夫下水捕捞。……干瘪的口袋活络些了,但一过春天,就得准备端阳节还债,准备租牛买肥料,在大毒日头底下去耘田种稻。挖肉补疮,只好顾了眼前再说。

家里有孩子的,便整天被打发到垄头坡上,带一把小剪刀,一只蔑青小篮子,三五结伴,坐在绿茸茸的草场上,细心地从野草中间剪荠菜、马兰豆、黄花麦果,或者是到山上去摘松花,一边劳动,一边唱着顽皮的歌子消遣:

荠菜马兰豆,姊姊嫁亨(在)后门头;后门春破我来修,修得两只奶奶头。

女孩子就唱那有情有义的山歌:

油菜开花黄似金,萝卜开花白如银,草紫开花满天星,芝麻开花九莲灯,蚕豆开花当中一点黑良心,怪不得我家爹爹要赖婚。

故乡有句民谣:“正月灯,二月鹞,三月上坟船里看姣姣。”

二月正是扫墓的李节,挑野菜的孩子,遇见城市人家来上坟的,算是春天的一件大乐事,大家高高兴兴,一哄而上,看那些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哥儿姐儿奶奶太太们,摆开祭祀三牲,在凤灯里点起红烛,一个个在坟前欠身下拜。要遇见新郎新娘头年祭祖,阔人家还有乐队吹奏.祭扫完毕。上坟人家便照例把那些“上坟果” ——发芽豆、烧饼、馒头、甘蔗、荸荠分给看热闹的孩子,算是结缘施福。上坟还有放炮仗的,从天上掉到地下的炮仗头,也有孩子们宝贝似的拾了放在篮子里。说说笑笑,重新去挑野菜。

等得满篮翠碧,便赶着新鲜拿到镇上叫卖,换得一把叮当作响的铜板,拿回家里云交给父母。

因为大自然的慷慨,这时候田事虽忙,不算太紧,日子也过得比较舒心。——在我们乡间。种田人的耐苦胜过老牛、无论你苦到什么地步,只要有口苦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收租老相公”的生活跟他们差得有多远,他们永远想不到,也不敢想。——他们认定一切都命中注定,只好送来顺受,把指望托付祖宗和神灵。

在三月里,乡间敬神的社戏特别多。

按照历年的例规,到时候自会有热心的乡人为首,挨家着户募钱。农民哪怕再穷,也不会吝惜这份捐献。

演戏那天,村子里便忙忙碌碌,热火朝天。家家户户置办酒肴香烛,乘便祭祖上坟,朝山进香。午后社戏开场,少不更事的姑娘嫂子们,便要趁这一年难得的机会,换上红红绿绿的土布新衣,端端正正坐到预先用门板搭成的看台上去看戏。但家里的主人主妇,却很少有能闲适地去看一会戏的,因为他们得小心张罗,迎接客人光降。

镇上的侧主也许会趁扫墓的方便,把上坟船停下来看一看戏,这时候就得赶紧泡好一壶茶,送上瓜子花生,乡间土做的黄花果糕、松花饼;傍晚时再摆开请过祖宗的酒肴,殷勤地留客款待。

夜戏开锣,戏场上照例要比白天热闹得多。来看戏的,大半是附近村庄的闲人,镇上那些米店、油烛店、杂货店里的.伙计。看过一出开场的“夺头”(全武行),各家的主人便到戏台下去找寻一些熟识的店伙先生,热心地拉到自己家里,在门前早用小桌子摆好菜肴点心,刚坐下,主妇就送出大壶“三年陈”,在锣鼓声里把客人灌得大醉。

他们用最大的诚心邀客,客人半推半就:“啊哟,老八斤,别拉呵,背心袖子也给拉掉了!”到后却总是大声笑着领了情。这殷勤有点用处,端午下乡收帐时可以略略通融,或者在交易中沾上一点小便宜。

在从前,演戏以外还有迎神赛会。

迎起会来,当然更热闹非凡。我们家乡,三月里的张神会最出名,初五初六,接连两天的日会夜会,演戏,走浮桥,放焰火,那狂欢的景象,至今梦里依稀。可是这种会至少有七八年烟消火灭,现在连社戏也听说演得很少。农民的生计一年不如一年,他们虽然还信神佞佛,但也无力顾及这些了。——今年各处都在举行“新生活运动”提灯会,起先我想,故乡的张神会也许会借此出迎一次罢?可是没有。只是大地春回,一年一度,依然多情地到茅檐草庐访问。

春天是使人多幻想,多做梦的。那些忠厚的农民,一年一年地挣扎下来,这时候又像遍野的姹紫嫣红,编织他们可怜的美梦了。

在三月里,他们是兴奋的,乐观的;一过了三月,他们便要在现实的灾难当中,和生活作艰辛的搏斗了。

一九三四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