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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梨树的文章

2022/12/13经典文章

关于梨树的文章(精选10篇)

当下

文/徐徐

老家门前有几棵梨树,树龄很老。

冬天,没人给它们涂抹护树漆,它们一声不吭地站在寒冬里,忍着。

春天,树叶先泛绿,然后梨花朵朵,似一夜白头。花落之后,便长出一颗颗嫩梨。

夏天,梨树成荫,遮挡似火的骄阳,供人在树荫下乘凉。

接近秋天,梨树奉献出累累硕果。等果实被摘下后,又光秃秃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寒冬的到来。年年如此。

寒雪冷风,会吹彻它们的身躯;倒春寒,会冻伤它们的花蕾;暴雨会打落它们的梨花;骄阳会炙烤它们的叶子……但它们都能坦然接受,努力地活好当下。

这些年,老家的房子已无人居住了,也就没有人给梨树施肥浇水了,于是它们就靠自己,根在地下越伸越长,近处没有水分和养料了,就靠自己,朝远处取。

人活着,跟梨树当然不一样,情况更为复杂,但人还是可以向梨树学习的,学习它们如何去面对不太顺意的环境。

梨滋梨味

文/贾春林

从前,在辽宁广袤山区的田间地头,大量生长着安梨、秋白梨、平梨香和香水梨等当地老品种梨树,一般常见用当地盛产的山梨树做砧木嫁接而来。这些果树生命力极强,不用施肥、剪枝和喷洒农药,枝繁叶茂,每年挂果好几百斤,有的能存活一二百年。

夏秋季节,运气好的话在这些老梨树上,人们往往有意外的发现和收获:金灿灿的珍贵树菌类——梨树蘑,层层叠叠长满树干,像一朵盛开的大莲花,独特的芳香扑面而来,大的一团足有七八斤重,是“蘑菇王”。在民间食用梨树蘑的方法很多:炸酱、炒肉、炖小鸡,那美妙的滋味和感觉令人终身难忘!

秋天一到,家家户户、男女老少便漫山遍野忙着收梨。收梨是技巧活,首先要爬上这些大树或借助事先准备好的“果树梯子”。这种梯子很特别,一根长长的落叶松树被刮掉树皮,每间隔一段距离便钻透个小孔,中间穿根硬木棍且两边均要露出尺把长的头,跟一根鱼刺相似,方便在树冠中来回移动和攀登。人站在梯子上,手拿长长的梨兜,上下飞舞,左右忙活,一个个圆溜溜、黄橙橙的梨滚落到筐内,丰收的心情溢于言表。口渴了,就选个大熟透的吃个够,那细腻软绵,酸中带甜,沁人心脾的梨香,令人陶醉。

梨干是山里孩子冬天最奢侈的零食。只要有酸甜可口的梨干吃,就觉得生活很快乐,冬天就不那样寒冷和漫长!削梨干和晒梨干看起来很简单,但操作起来也是要讲技巧的。第一道工序是选梨,要想既好削,又漂亮,并要长期储藏,就要选那些刚刚发软的梨。不是什么梨都可以削梨干的,要选肉质细腻的平梨香和香水梨、水红霄和饽饽梨这几种,安梨、秋白梨、尖把梨这种个头较大,梨肉粗糙,如果晒干后就只剩下渣子,吃起来会索然无味的,跟木头棒子似的。

削梨干开始了,村妇们麻利地用左手捏住梨,右手握紧水果刀,上、下,前、后、左、右共削六刀,把梨削成正方形麻将色子状,再一个个如穿珍珠串一样,用线绳串在一起,挂在通风朝阳的房檐下阴干。当晒到七八分干时,梨干最好吃,既不像干透时那般硬,也不像新鲜时那般酸,才叫真正的酸甜可口啊!用山梨晒成的梨干,一串串如玛瑙般在人们的眼前晃动,十分诱人。这种美味食品,一般都留在冬天和过年时才能享用,我们小时候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趁大人不注意,便爬上窗台,今天撸三个,明天撸五个,很快便把梨干打扫得一干二净,根本不用像现在担心卫生问题。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没沾染一丁点化肥和农药!

冻梨一般是由安梨、花盖梨、秋白梨、白梨、尖把梨冰冻而成。将冻梨置于凉水中浸泡,不一会儿全身便被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所包裹,散发着亮晶晶的诱惑人光泽,仿佛是一颗颗大珍珠。待化透后捞出掰掉薄冰,轻轻地咬上一口便露出白碴,甜软多汁,清凉爽口,饭后吃上几个,颇为惬意和爽快,冻梨是当时人们的最爱。

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改善,人们口味变挑剔了,尤其是在能经常见到和吃到那些南方水果后。村民怕这些大树歇地,影响粮食生产,自然看不上这些口味酸甜,口感有些粗糙,品貌一般的山梨,毫不吝啬地将山梨树一棵棵伐掉当柴火烧。近几年,这些老梨树又派上了新用途,用其打造山蜜蜂箱,为观赏奇石配底座,自然又加快了它们消失的速度,人们已经很难再吃到纯正、无污染的山梨干和冻梨啦!孩子们再也吃不出我们那个时代的快乐。

朵朵授粉日日捱

文/宋立民

“只是因为那首歌/常记母亲的容颜/春雨淅沥的夜晚/梨花开遍的中原”——这是去年4月中旬我写过的句子。

老家是产梨区,都说“千树万树梨花开”,场面壮观而浪漫。

不过,听说而已。我生长在城市,极少回老家,更没有见到清明前后触目惊心的“万顷梨花”。记忆最深的,是1972年冬天,上了三年多中学的我,接到入伍通知书,叔叔带我回了老家宁陵县一趟,第一次看到一望无际的梨园,不过没有花。返回商丘之际,叔叔用信封装了一把梨树下的土给我,沙土,我一直带了六年,直到退役。

今年清明节回老家一趟,对于“梨花开遍的中原”有了新的体会。

老家时兴“早清明”,3月29日,距离清明还有5天,飞回河南的我,已经扫墓完毕。

宁陵县隶属商丘市。夏商西周时期,宁陵为葛伯国;战国时期,属魏国称宁城、信陵,是战国四君子之一信陵君的封地。西汉初年为宁陵侯国,汉武帝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始置宁陵县,至今有2139年建县史。东汉名将典韦、宋代经学家程迥、明代思想家吕坤等,都是宁陵人。北宋范仲淹也曾在宁陵安家。

当年上大学学文艺理论,教科书开篇就引用《吕氏春秋·古乐篇》:“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不知道这位浪漫的葛天氏就是自己老乡。

在商丘电视台工作的弟子小王,也是宁陵人,前一天带我看了应天书院与壮悔堂,说宁陵已经办了十几届梨花节,回来一次不容易,该回老家看看梨花。于是,次日上午踏上征程。那天同行的还有一位茂名籍企业家张总,听说我从湛江来,平添亲切。说他几乎每月都回家,在湛江下飞机。他已经连续几年潜入梨花节,流连忘返。

3月29日那天,正赶上“中国宁陵第14届梨花节”开幕,游客如织,以至于不得不封路,一律把私家车车停在城外,免费大巴送进梨园。

还好,弟子作为线人,早已制定攻略:先去左近的桃园,避开车流高峰,午饭后直奔登高观景的“金顶阁”。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一进到宁陵县石桥镇刘花桥(游客都叫成了“梨花桥”)村,大家都惊呆了。前前后后,上下左右全是梨树。与院墙砌在一起的、挺立庭院正中间的、村中土路两边的,全是白花花的梨树。其村落与梨园是融为一体的,不少果农的院门口就摆着售梨的摊点。一斤二元左右,我们买几个尝尝,酥脆可口。显然,这不是新梨,为何甜美依旧?问售梨的小姑娘如何储存的,她指指身边的遥控板——原来梨窖就在身边。张总让我的弟子站上阶梯,电钮一按,煤矿工人下井一般,轨道45度斜坡进入梨窖。一切都现代化了。遥想当年,仅仅储藏这一道关,需要多少人手!

三拐两拐,到了“金顶阁”。那“阁”也就是四层楼高,楼下是展览,上面可以观景。上到最高层,360度看梨花,真叫蔚为壮观。那场面估计湛江人不会陌生,因为与龙海天的海相去无几:横无际涯,一片白。不是雪白、洁白,而是淡青的、星星点点的那种。而且,花枝之间是有间隙的,依稀看到人影晃动。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梨花还没有开透,过几天才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白得耀眼,树下的人就看不见了。

下楼走到梨树近前,更是玉树银花,蜂蝶飞舞,芳香袭人。其中一株用栏杆围绕,大家争相拍照。仔细观看,红底标识牌上洁白的“梨”字赫然入目。牌子左上角是一行小字:“国家三级古树”。下面是拉丁文的学名,写的是“蔷薇科,梨属,树龄200年”。牌子落款是2104年,就是说现在已经203岁,绝对“自信树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傲视人类。

看完“酥梨之乡”的“生态旅游园”,我们在一楼展厅“巡游”一阵。展室里的字画水平不高,一看便知是当地的书法爱好者的手笔。四壁的摄影质量比较高,因为外景洁美,随便拽一个帅哥靓女“搔首弄姿”,就很出效果。而展览的内容依次为:“梨的进化及分类”、“梨的分布及栽培史”、“梨的植物学形态及栽培管理”、“梨的病虫害防治”、“梨的收获、分级、贮藏和加工”、“梨的营养与健康”、“酥梨与经济社会发展”、“酥梨节与酥梨采摘节”……

忽然记起河南电视台最有名的的栏目,就叫做“梨园春”。“梨园”是古代对戏曲班子的别称,中原习惯称戏班、剧团为“梨园”,称戏曲演员为“梨园子弟”。《梨园春》是以豫剧为主、以戏迷擂台赛方式呈现的戏曲综艺栏目,是中国电视界戏曲栏目品牌。而这“梨园”二字真是恰如其分,生机一片,薪火相传,地域色彩鲜明。

忘却了“老气横秋之精神”,笔者与张总拍了大批照片,足够出半本影集。临行,我问正在往梨花上喷药的果农:“打药是治虫吗?”老乡回答:“不是,是为了梨形好看些。”呜呼!不是说“歪瓜裂枣疙瘩梨”嘛,这“外形好看”的“一见钟貌”,不是韩剧的专利吗?怎么开拓到梨园里来了?

归途中,我咨询了弟子一个久蓄于中的问题:“为什么隔不几步就有人在梨树上?拿个小棍棍在做什么?”这话只敢在车里问,怕果农听见笑话。“是这样老师,那是人工授粉。”

“人工授粉?不是摆POSE让我照相的吧?”想想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朵一朵这样授粉岂不把人累死?而且,一般的果树不都是依靠风力或蜜蜂自然授粉的吗?

“老师,你作为宁陵人,这一点一定要知道啊!”弟子解释:“做了十几年记者,来拍过不知道多少专题,我也算半个专家——梨树不是自花授粉,与桃树不一样。蜜蜂与风传得不够快,也不均匀,不能保证每个花蕊都能被授粉。所以,人工授粉才能够保证酥梨大又甜,多结果。步骤是,先采集公梨树的花——公梨树花开得早几天——把采到的花粉焙干,碾成面面。授粉的人,爬到树上——就是老师你们刚刚看到的,每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小瓶,里面是花粉,拿着小棍儿,小棍儿头上缠着一点棉花,人要不停地地粘着花粉,往每一个花蕊上戳点,这就叫‘点花’。而且一个花蕊要不止一次点戳,以保证授粉率,也是保证秋梨大丰收。”

“那么多的梨树,果农会忙得过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吃了半个多世纪的梨,居然包含着如此的艰辛。

“是的老师。梨花的花期很短,大概4到7天,所以授粉的时间也很短。到那几天,梨农要大量雇人。咱们来得早,过几天去,梨园里就非常热闹了,有很多老乡,都是周边村民来打工授粉的,每家梨农都得雇几十个人呢!”

我说不出话。洛阳老乡刘禹锡的诗句不招自来:“日照澄洲江雾开,淘金女伴满江隈。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沙中浪底来。”刘梦得写的是重庆东南的淘金,却是与我豫东的梨海银花异曲同工。

因此,现在再读“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已经不仅是想到壮观、赏花、登高、拍照,而是另有一番滋味。越是“千树万树”,那人工授粉的任务越是繁重。试想,离地好几米,一只脚蹬在树杈上,一朵花一朵花地“点”过去,还要“粉滴花心”,一干就是半天,哪里还有“诗意盎然”!

记得鲁迅说过,自己小时候做翰林的孙子,衣食无忧,看得农民兄弟“像花鸟一样”——“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颇有诗意。后来,自己家道中落,成了“乞食者”,这才知道农民“很多苦痛,和花鸟并不一样了”。

临下车,我在微信上凑够四句,发给弟子,也想发给所有到我的家乡宁陵的参观者:“八方游客惊银海,千树万树梨花开。安知乡里攀高处,朵朵授粉日日捱。”

家住罐子坪

文/符纯荣

人的一生中,需要这样一个带着老字的地方,随着一口老井、一盏油灯、一轮夕阳、一声牛哞……潜入我们的血液和骨骼里,导引着回家的方向。

罐子坪,一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生我养我的乡下老家。和大巴山区任何一个村庄一样,它平凡而质朴,散发出阳光和泥土的气息。一些旧事,诸多面容,看护着渐次散淡的鸡鸣犬吠,颂扬着日升月落的苍凉后土,见证着岁月的誓言和变迁。

老家

对于母亲而言,在罐子坪,她闭着眼睛也能量出每条路的长短、称出每个日子的重量,一声鸟叫或一阵风吹,能让她从中掐算出农时节气最为隐晦而又关键的节点。她甚至读得懂一株稻穗的沉默、一匹菜叶的苦楚、一口井水的欢悦,说得出一堵土墙被阳光安抚的情绪。母亲对于土地的依恋,近于顽固,哪怕是举家搬到父亲工作的镇上那几年,她也时常回去,不撂下任何一块田土,没耽误任何一季春种秋收。

这一天,从母亲因病进城接受治疗开始。母亲的病情反复不定,到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她不甘心受困于压抑的病房,又无法挣脱病痛的苦海,只好时常念叨着老家的土墙房、圈里的过年猪、无人收拢的鸡鸭猫狗和没有做完的农活,以此抵御身体的苦痛和思念的折磨。有时,母亲在梦中说着关于老家的话语,泪水就会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

最终,母亲没能熬过这场磨难,出院第五天便回到了故土怀抱。从那以后,与母亲同在的老家便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将我置放于城市屋檐下的枕头打湿……

一棵梨树

老家屋后的菜园子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梨树。它不是一棵简单的树,因为,我俩之间有着一层特殊关系,我应该叫它“干娘”。

小时候体弱多病,母亲遵从先生教诲,认了这棵梨树作我生命的守护神。记得少不谙事的我是被母亲强逼着对它完成烧香并三叩首的仪式。从那以后,我再未对它进行过一次哪怕是象征性的虔诚祭拜。多年以后,我才相信它可能真的在默默护佑着我,因为多次重病大灾,我都平安地走过来了。想想小时候对母亲的举动心存埋怨,实在是愧疚不已。

当然,母亲从未指望过梨树开花结果。对于菜地四周影响蔬菜生长的乱草杂木,她总是打理得干干净净,唯独留下了这棵梨树,更不容许别人去毁坏。母亲因病离家进城治疗的日子,她也不忘叮嘱帮忙看家的表姐,一定要让梨树好好生长着!

如今,母亲已经归遁于尘土,这棵梨树还站在母亲曾经躬腰劳作的地方,将我远远地守望,陪着我健康地生长。

剃头记

良表叔是村里的剃头师傅。每逢邻近乡场的赶场日,他便背着背篓,提上装有推剪、剃刀、镜子、毛巾等工具的木箱,赶“溜溜场”给人剃头。

照实了说,他的技术并不算太好,主要表现在不够细致。时常听大人抱怨,谁谁边幅没修好,谁谁胡子没刮干净,谁谁头发没理齐整。但说归说,最后还得找他。村里人喜欢按年“包头”,即事先与他约定一家人全年的剃头生意,到了年底以粮食抵作费用。从这个角度来说,虽然良表叔同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好在有门手艺,能够挣上一笔较为稳定的额外收入。

那年初夏,一部名叫《少林寺》的电影上映,火得不得了。乡上礼堂首先放映两场,接着在魏家碥放映一场,之后村里人又将电影队热情接到罐子坪,到哪都是人山人海。那段时间,一有《少林寺》放映消息,我们会不顾天黑路远跑去观看,兴致勃勃的话题,也大多与电影人物和故事情节有关。令人惊羡的是,二哥居然照着少林和尚的样子,剃光头发,扎住裤腿,手中还舞弄着一根“少林棍”,真是神气不已。他的举动迅速产生了连锁效应。第二天清晨,我和两个死党半路截住正去赶场的良表叔,好一番死磨硬泡,硬是给我们剃成光头才放了他。

不到两三天的功夫,村里细娃统统变成了清一色的“少林和尚”。我们在月光下练武,在院坝里切磋,棍棒刀枪虎虎生风,嗨嗨运气之声不绝,活生生一幕“罐子坪少林寺”剧照。至于因砍缺墙角、捅破门窗、摔坏碗盏而备受大人打骂的“蚀本”事,自然也是不少。

柴禾

我家土墙房外转角处,常年堆码着一捆捆干柴。那年头家家户户人口多,大人起早贪黑忙农活,娃仔便自觉承担起放牛、割草等轻松点的活计。而柴禾是每天都在消耗、每天需要填补的。于是,捡拾柴禾也成为我们的一项重要任务。

大我四岁的二哥,是村里出了名的“天棒”。他生性顽劣,好惹是生非,上树掏鸟蛋,下河逮鱼虾,哪都少不了他那干筋瘦骨的身影。随他进林子,我老老实实搜寻着枯枝断木,他却一眨眼就不见踪影。当我集齐一捆柴禾,他又变戏法似地提了几尾鱼儿或一串野果回来。趁守林人不在,他像孙猴子一样嗖嗖嗖爬上树,砍下一些松柏枝条,打捆背回家去,任务即告完成。后来,我从大人们的谈笑中得知,对于二哥偷砍柴禾的行为,其实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在于,如果二哥因此受罚,那么烟囱被堵、秧水被放之类的怪事,就会借着月黑风高发生在他们头上。

有几种季节性柴禾,是从地里跟着粮食收回来的“边脚料”,比如油菜杆、苞谷杆、麦茬和稻茬。油菜杆空洞,燃烧值低,包谷杆和稻茬相对好一些。最受人喜欢的是麦茬,它们在灶膛内燃烧时,像集体喊着劳动号子一样热闹。这些堆成小山的秸秆,与晒于院坝或收进粮仓的谷物一起,散发出同样浓烈的丰收气息。

还有一种柴禾,我们称之为“好柴”,只有过年过节才舍得用上。当天气寒凉下来,父亲会专门抽个日子,将存留的敦实松木逐一劈成条块,然后整齐码放在屋檐下。等到这些“好柴”渐渐风干,我们翘首盼望的年关也就到了。

梨花赋

一支笔,两行泪,三杯酒,千般愁,万种风情;

素玉心,绿钿裙,浅水盈,醉眼酣,裙裾飞扬。

曾几何时,对梨花有种莫名的悸动,被那凝脂碧玉的绿裙素颜所牵绊。竟有了“剪不断”的情愫。拈起那支流传千年的画笔,醮起醇香的烈酒,当我提笔凝视那圣洁的气息时,思绪随风飘散。

梨花,不争桃之颜色,不妒杏之娇柔,素面无华,天然去雕琢。蓦然开放,璨然却含凄清,无邪却又苍茫。幽香沁心,洁白过寒露,仿佛靠近她,都是一种亵渎。不禁怀念起了回眸一顾的瞬间,盈盈浅笑还未开放的花苞,含蓄而美丽。平淡清浅,却韵致天成。

无拘亦无束,有绪似无绪,很难说哪一瓣是绮丽的,出奇的,浑然忘我的开成一体,轻浅中透着浓烈的情感。红尘喧嚣任喧嚣,世事纷扰任纷扰。从此,那执着的灵魂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码头”登岸。

树欲静而风不止,微风拂过,那淡雅的氤氲之气,如雾如露如仙尘。冉冉升起的幽香,换起我无限的遐想。窗外,有我缄默迷离的眼神;窗内,思虑这一位春情而懵懂的女子,缭乱的青丝,拉紧我的思绪紧紧相连;衣袂飘飘,盈水绿钿,勾勒出的韵味私藏。

满目的素白折射圣洁如远山眉黛,不染一丝尘埃,又如玄月一弯,独对幽静神秘的月宫玉蝉。依稀裙裾飞扬,是那玉人长袖当空舞吗?那千年砍伐的梨树,而今可否安好?独坐梨树下,举杯对着白色天空孤酌小饮,而心中那份孤独和惆怅,只有手心中那一杯清酒和灵魂深处的两行浊泪才知道。

当年我与你携手种下的梨树,而今也花开枝头,那梨树后是我们曾相约的地方。此刻,天涯共婵娟,那誓言却如这片片梨花,那么美丽,那么搞白。风动梨花,铲地幽芳,淡烟软月中,分不清哪一朵是时光,哪一朵是忧伤,唯留下,一指缠绵的余香。

白白的月光,流淌在白白的梨花上,搁浅在我白白的心海内,犹如我的思念,挂满白白的一树。清风摇,细雨飘,那风中微微呻吟的落花,犹如一群疲倦的蝴蝶,慢慢的收拢她们一生美丽的瞬间,一朵素晕,一句誓言,一声叹息。便坠落在凄楚哀婉的红尘中,无迹可寻。

梨花落心丘,何其安详。你能相信吗?这纷纷飘洒的玉屑正体现了生命轻若无物的质量,谁因而妄自菲薄,谁就会完全失重,被卷入凄凄的冷风。一朵剔透的梨花,认得出我的魂魄,也认得我是你前生的前生,是你往世的往世做你宿命之影,落在手心,飘逸是其超然的舞姿,是经历风稠雨密淡然的气韵。

人间四月笼烟雨,红尘芳菲多惆怅。禅曰:以朦胧之眼观朦胧世界,就可以看到许多超出世界之外的东西。袅袅烟雾与片片梨花的重合是朦胧,迷离的眼神和飘飞的思绪亦朦胧。于是,我看到超脱于万物之外的美,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或许是看到了我再也看不到的世界。

此时的我方才明白,真正的美只是一种感觉。亦如;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闭上眼睛,用心曲体会自己逝去的记忆,用指尖去触摸已消退的感觉。

沉醉……

许久,都不曾回醒……

匀泪滴空阶,欹梦只恨梨花薄,雨歇寒更重省识,厌厌,凭仗丹青画不成。断肠红豆蔻,孤灯倦眼缃帙乱,灵飙素絮强难留,凄凄,葬尽红笺泣涴痕。

吟咏名花诗千首,感叹素蕊人几何?世人都喜红艳傲,谁人怜惜白嫩柔?

风尘过往花欲尽,只留下一地梨花,勾兑我一生的眼泪。

那棵梨树

文/临沂老吴

曾经,父母门前有一棵梨树,一年四季,不分昼夜,默默的祝福着家人,记录着家中发生的一切。梨树朴实无华,有的却是一块块似断而连的灰褐色的岁月,梨树不高,顶多比墙头高出个树冠。

春天,树干上仍是一道道不规则的裂痕,好像用刀片随意地割开过似的,根本看不出它有很强的生命力,可当你的目光沿着树干往上时,老枝上会有一尺来长的新枝,并长出一个个花苞,已经能闻到清香的味道。青茸曼裹,粉红色缀满了枝蔓,像亭亭玉立的新娘羞红了脸色,醉立在院中,等待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经过几天的精心酝酿准备,新枝上吐出毛茸茸的叶,一卷一卷的慢慢展开,在阳光的照耀下,翠绿里透着闪亮。清明前后,粉红色的樱桃小嘴慢慢张开变成乳白色,花蕊慢慢吐出玉丝,戴着小红帽怒放醉人的郁香,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群蜜蜂,嗡嗡嗡,围绕花团锦簇叮粉采香,一幅美丽的画卷在眼前铺开。一星期过后,花全部开放,整个树冠被雪团包裹,叶子卷着嫩黄色的身子隐藏在花的背后,衬托着鲜活的壮丽。一阵风后,落英缤纷,树下便有暗香铺地,青色的小梨就露了出来。

夏天,梨树没有浓密的树阴,不能注一潭诱人的清凉,但它缀着的有指头大小而又绿绿的果实。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小梨上了,每天盼着小梨长大,盼着小梨由青变黄,实在等不及了,也会偷偷摘一个尝尝鲜,但一口咬下时,满口的苦涩,便会皱着眉头往外吐,会引得父母开怀大笑。

秋天,梨子黄了,仿佛要把枝条压断一样,一串串的直往下缀。熟透了的梨子禁不起折腾,稍有点风吹雨打,便会往下掉。梨子虽然个儿不大,但皮薄、肉嫩、水多、味甜,在那个物质缺少的年代着实解了些馋。父母及爷爷伸手就可以触到梨树枝,随手都可以摘下来几个梨,每当梨子成熟,我就吵了爷爷奶奶去摘梨,然而爷爷奶奶总是就摘几个给我就算了,那时候的我嘴馋,总想多吃几个梨子,可是爷爷奶奶总要拿着梨子到前院后院、左右邻居,每家分一些,爷爷说,不能独吃,要不然来年就不挂果了。

冬天,梨树落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枝,直楞楞地伸向空中,与他前面高大的槐树相比,略显苍凉与萧然。

其实,那棵梨树在我家里可能有着悠久的历史,可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它只有一年甚至是仅仅几个月的片段,幼年的我也许从没有去留意着她,却始终不会从记忆中删除。

一庭过后梨花白

文/云中燕DS

小时候老家的田间地头和门前的小院子里都种植了梨花,而且都非常粗壮。小时候一直很纳闷,为什么老祖宗不把梨花成片种植,而非要在田间地头种满梨树。后来干农活时间长了,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家的田地离村比较远,尤其是农忙时节,村民基本上早上带点干粮就出去干活,为了节省来回时间,中午也不回家的,累了就在梨花树下休息一下,饿了就在梨树下啃干粮,而梨子成熟的季节就是农忙的时间,梨子既可以当零食吃,更重要的是提供了干净充足的水分。小时候尤其是暑假农忙时候,我就这样过着老祖宗留下的生活劳作习惯,梨子是那个时候最干净最解渴的饮料。所以从小就对梨树有深厚的感情,在梨树下也有很多我儿时的回忆和故事,尤其对那梨花更是喜爱有加。

农历四月初正值是梨花怒放的时候,田间地头都是梨花绽放的倩影,咋眼望去犹如阳春白雪,白茫茫一片一片精美壮观煞人眼球,洁白如雪的梨花在清风中摇曳着婆娑形影,五彩缤纷的阳光在梨花玉貌上晃来晃去,枝头的缝隙时隐时现透出亮晶晶银色光环特别刺眼。梨花白如雪,才会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名句。梨花一生清白光明磊落没有半点污点瑕疵,都是一色的素装洁白无瑕看上去很文静,高雅,斯文亦是窈窕淑女又是大家闺秀,非常腼腆给人一种素雅高洁秀丽之美。没桃花的妖艳,没杜鹃花的妩媚,没月季花的妖娆,她只是素洁的白,如雪的白,静雅的白,白的无暇,白的清爽,白的清新。一片花海,一幅梨花胜雪、洁如初生的画面,那一树一树的白,清秀娇美。那一瓣一瓣的纯,宁静高贵,像一个温婉绝尘的女子,衣袂飘飘,娟秀玲珑。小时候老家,田野里那一袭的梨花白,和山坡上那无际的桃花粉,是我认为最美丽也是最喜欢的风景。

后来,因为读书住校,我就很少回家,也不再有机会尽情的零距离欣赏梨花的美丽,但有一个如梨花般的女孩子在不知不觉中走进我的视野,成了我青春萌动期最美丽的回忆。她是那样的冰清玉洁,清幽的香气如雨后的空气般清新,让我沉醉;如雨后的梨花,随风飘落成花雨,飞花如梦,让我陶醉。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带着她的晶莹、圣洁飘落于我眼前。一瞬间,她无暇的洁白浸染了我灵魂,她淡雅的幽香溢满我心扉。她在我心里,婉转成诗,在我心里深深的刻下烙印,成为了我生命里最绚丽的梦想,成为我前行的路上最耀眼的星,成为我最向往最别致的风景。

在那个懵懂的岁月里,让我触摸到了阳光下朦胧的温度,感受到了细雨温存漫步的孤独。不敢有任何非分,不敢有任何触碰,生怕会亵渎她纯洁和无暇,一段情还没开始就注定已经不会有结果。一个梨花般的梦伴我走过了那段青春,多年之后我们各奔东西,纯白的朦胧如雨后的梨花,随风飘落,化为尘土。“夜雨敲窗心始乱,一庭过后梨花白”,现在每当想起这句词,我总是有淡淡的甜蜜和微微的苦涩,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注定要相忘于江湖。

现在老家的梨树也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只存在我永久的记忆里。前几年政府不知道为生命原因,要平整土地,把我们村所有的依山开拓出的层层梯田状的田地,平整成了大块大块的田地,梨树不是被劈成柴火就掩埋于地下。看着现在大块大块荒芜的田地,早已失去了原来高低错落,大小不一,一田一池塘,一地一梨树的风景。每年回家站在家门口,遥望那片曾经很熟悉的田地,我能很熟悉的记得,那个地方曾经有一棵大梨树,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个歪脖子梨树,我仿佛看见梨花带雨月黄昏,一树梨花一溪月,纯白片片,如云飘逸,如雪飞舞,阵阵花瓣雨,似梦非梦,陶醉了我童年,倾城了青春。晶莹的梨花白,梨花白般的女孩,都深深刻在我灵魂深处,让我隔着遥远的距离,去不断寻觅曾经的无暇和回忆。

抹不去的,是朝思暮想的牵念;留不住的,是懵懂朦胧的流

什川梨园

文/顾伟

“来了两天,最大的感触是啥”朋友问,“这是一片特别的地方,完全不染杂尘”,我这样描述皋兰的什川梨园。就像记忆里,唐玄宗为了跟杨贵妃许下永生永世的那个梨园一样,隔阻了外界喧嚣,但凡进到这里,只听得见内心的宁静,看得见眼前的美好。

我在三月底为了探亲抵达皋兰县,正巧遇到李兄,他本是我同学的表亲,后经介绍我们结识。这些年他改行做水果种植批发,也赚了不少。当晚,是他接待我们在梨园附近住宿。午夜,我的梦只做了一半便醒了,大概是由于窗外的清香。什川梨园的梨花正盛,香气忽远忽近,仿佛一个小孩在招手唤你来,香味很轻柔,像层层叠叠的水浮在半空中,如梦似幻。我开窗一看,月色正浓,在北方远山下,月亮是白晃晃的斑点,仔细看又像白玉盘,随即想起李白的诗,“少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什川梨园的第一个晚上,我在月色和梨花香的萦绕之中,心境倒变得孩子一般。

“梨花香味很淡,但为什么飘这么远”我看了一眼百米开外的梨园,只见百亩梨树密密的织着,成千上万的梨花绽开,好像满地白雪,一直绵延到天涯。于是,我瞬间懂了。什川梨园的最佳观赏期是在三四月份,此前朋友这么说过。我因为来得巧,也就有幸观赏到梨园最美的样子。

次日上午,我刚走进梨园看到的不是梨树,而是影影绰绰的庭院和房屋,隐在树林深处的小镇,宛如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青森古朴,不带有一丁点刻意,这在当代很难得,我心底管它叫“梨花源”。

近处,便都是梨树梨花,它们一个个张开笑脸,粉嘟嘟的像个咧嘴笑的娃娃,如未谙世事少女,怀着心事私语,定睛细瞧,梨花簇簇的开放,若把它们比作美人,那必是肤如凝脂了,若把它们喻作山上白雪,那也是不染风尘。花蕊的中间一点橙黄,像山顶折射的斜阳,让人沉醉。

我跟着亲友行经梨园,在成群的梨树和成片梨花中间,有条小路,虽然是泥路但感觉很厚实,大抵因什川梨园有着悠久的历史,给人的第一观感才会美而厚实。我来之前,查阅过资料“明弘治八年,因甘肃巡抚在什川中心修筑‘什字川堡’得名”。当代诗人王传明诗曰,“小立河西望,绿云水一方。春暮花堆雪,秋深果溢香。陇原佳丽地,半在什川乡”这些映衬了什川梨园“小桥流水人家”的风貌底蕴。

说到流水人家,我联想起前几年第一次来的时候。大概十月份,梨树上结满果子,有大有小,来往的游人和当地居民满心欢喜,一起上树摘梨,像一家人。人与人的感情在摘梨的过程中,逐渐地孕育出来。这次春季,陇上花朵鲜艳,梨树苍郁,心底平添一股醇酒诗意。我的午饭是在农家吃的,跟随众人一道,有游客、朋友,也有当地产梨户,大家围坐着谈论收成和琐碎家务,也有在梨树下谈儿女私情的。

让我难忘的是黄昏下的什川,整座万亩梨园在夕阳映衬下,变成金灿灿的,在黄金色的树干、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宛如人们心底最纯真的那块净土,纯洁之美,油然而生。我们受邀坐在一个推车上,车后三个人推着,一路嬉嬉笑笑。三四分钟,就进了农家庭院。

眼前是青石院落,身后是走过的梨园小径。“老伯,你们全年住这儿吗?”我问,“春秋两季吧,春季游人来赏花,秋季我们要来摘梨的。”他说,“那也挺辛苦”我感慨到,“分两说,身体累但心里高兴,人们喜欢这地方,梨销量又不错”他说。这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人生在世,需要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也要与人为乐的精神,最终,以此精神来支撑自己的生活。

六点钟,太阳落下去了,夕阳敛起最后一丝光芒,晚霞在天边绽开,很淡一块,层层叠叠,边缘闪着光彩。白中透着粉红,粉红里沾着橙黄,宛若一朵巨大的梨花。我站在古朴的青石院落,仿佛又嗅到当年的瓜果香气,与淡淡的梨花香一起,尽显自然之美。在这自然之美中,我只想说一句“乡风淳朴”。

喜欢树

文/薛敏霞

喜欢树,因为他有坚挺的树干,高大挺拔的身躯,树叶随着季节的变化从出生到枯萎飘零,而来年又能感受他重生的喜悦!

果树中我最喜欢的是梨树,雪白的花瓣犹如婴儿的皮肤,蓝天下跟白云遥相辉映,是那般刺眼,又是那般娇羞。还记得我上学期间,我家是住在一个平房的小院子里,院子中央有一棵大大的梨树,院墙周围有两棵小梨树,树冠不仅遮住厨房和厕所,把我们住的房子也遮住了一半。春天,满院花香,蜜蜂成群结队的前来采蜜,惹的小狗总数追着蜜蜂瞎转。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落,如仙境一般;一场雨过后,很多早开的梨花被雨点打落,而新开的花儿,在沾染了春雨后更是惹人怜爱,晶莹剔透的雨滴挂在白嫩的花瓣上,犹如满含泪水的小姑娘……花期慢慢退去就是嫩叶闪亮登场的时候了,叶从芽开始慢慢舒展,像睡醒的婴童般慢慢睁开眼睛,伸个懒腰,于是清醒,一点点的变绿再变绿。梨花的消逝也是梨子的新生!一串串花茎的末端长出了绿豆大小的雏梨来,小巧又精致,它们和绿色的树叶一起成长一起游戏一起欢唱,直到叶子送走了梨子……秋天,梨子长得比拳头还大了,开始在风中调皮地起舞跳跃,屋顶的瓦片被落下来的梨子砸破滚落,我知道,这是梨树发出的第一声信号。于是,这个季节成了我最喜爱的季节,因为我很早就跟哥哥学会了爬树,我们跟孙猴子走进蟠桃园一般,挑选最大最好的吃,吃饱了再装满所有的口袋才肯跳下来,树下迎接我们的总是爸爸妈妈慈祥的笑容!

柿子我并不爱吃,可是柿子树却是我喜欢的。柿子花憨厚雪白,等小柿子长到指甲盖大小有很多会从树上落下,我们会挑选一些外形完美的,插上一厘米左右的小竹棍做成陀螺,于是下课就有了“柿子陀螺大赛”……到了深秋,手掌大小的椭圆的树叶开始变得鲜红然后飞落。终于,只留下满枝头的小灯笼!那时的柿子树,粗糙的树干犹如老人皴裂的皮肤,弯曲的虬枝好似老人驼着的背,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树的灵魂,繁华过后只剩孤独的落寞!

白杨树,高大挺立。从生到死,永不颓废,永远那般阳光,那般直率!杨絮飞扬如暖雪,又是那么充满诗意!

垂柳,轻舞腰肢,婀娜多姿,以柔克刚!

银杏树,大气大贵,华丽转身由绿变金!

红枫树,雍容华贵,精巧细致,色彩缤纷!

雪松,直耸,长青,稳重!

……

每一棵树,都有一个故事,每一棵树,都有生命和灵魂。鸟儿眼中每一棵树都是一座城堡,毛毛虫眼中每一棵树都是一座天堂,天牛眼中每一棵树就是一条河流,夏蝉眼中每一棵树就是一冰箱的冰激凌……从春到冬,树从吐新芽到回归赤裸,一年一岁,他们与大地紧紧相依相守,是如此和谐,如此平静!

情窦初开

文/项顼

邻家的小姑娘姓禾,小学的时候,禾姑娘比我高一年级。我小的时候住在一个满是梨树的地方,那时的梨树和现在的人工种植的速生林不一样,都是几百年的老树,又高又大,那几排不起眼的土墙瓦房便座落其中。

我家住在院子南面,她家住在西面,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很小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办家家,和姑娘不起眼,瘦瘦小小的不起眼,扎两个小辫。还过她跳橡筋的姿势到是美得好看。她母亲很漂亮,穿得干净讲究。据说她们家是白族。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某一天,我其时才12岁。那天是秋天,放学后刚走到梨园外,就下起了雨。一时间雨很大,我跑到梨园外的一个屋檐下准备躲雨,原来她也在,只是地方太小,我只能在外面一点,突然有人拉了我一下,原来是她,我转过身去,她轻声说:“你先站进来点,雨都打湿了你的衣裳。”我靠过去了一些,可是和她身体碰在一起。此时,我看见她低下了头,小脸红朴朴的,象一朵将开的桃花。瞬间,我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温暖。那时我们都的是穿衬衣,很薄。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发颤,一阵一阵的颤动!这是我每一次接触除了母亲之外的女人的身体,那怕隔了两层衬衫!

好久、好久,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黄昏了,雨才渐渐的小下来,我说了句:“快走吧!”然后拔腿便跑,回到家,直到做完作业,心还一直在乱跳。

从那以后,我们俩好像有默契,每天放学都能碰到她,我先放学,到梨园边,我就会慢慢的走,直到她出现。她先放学,我会看见她在那个小屋外慢慢的回家。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一天,她把我拉到树林深处,她说:“梨园里的同学拿她开玩笑,让我不要在那里等她。”

我说:“想看到你怎么办”。她说:“以后做完作业后,来这棵梨树下等她”。这是我和一个女孩的第一次约定。

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做完作业,都会到那棵我们约定的梨树下。有时,我先来。有时她先到。在和她分手之前,我从没有失约过。及至后来的我,我对于约会,总是会失约。

一直到春天,梨花纷纷绽开,远山的桃花也相继开放,整个县城周围,是一遍桃红李绿。她似乎长大了些,声音有些变化,非常好听。从小她皮肤就很白很细腻,再加上脸庞淡淡的红晕,她总是穿上淡绿或淡紫碎花的衬衫和花格绒的外套,青布的长裤线条笔直,一双黑色的方口布鞋配上白色或肉色的丝袜,非常漂亮和美丽动人。这就是让我人生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和我从小就一直长大的姑娘。

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和和姑娘在学校里相遇,她笑着跑过操场。早上放学下起春雨,回家的路上,经过那片梨园,满地的梨花,雪白雪白的,仿佛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冬雪。

雪白的花瓣顺着小路,沿着道边的小溪流向不远处的田野里。是时,田野里的麦苗已经绿荫荫的一片。

晚上,月亮透过云层,时隐时现。那是一种山村般的夜晚,有浮云和月亮的夜晚。春风轻轻地吹动,有树叶轻轻的声音,不象秋天那般的动静大。和姑娘先来到,给了我一块橡皮,是她父亲出差去昆明买来的。

我正要牵她的手,突然,和姑娘的父母和我母亲同时来到,母亲拉着我的手往家里走。此时,我听到她在她母亲怀里轻轻的哭泣声。

回家后,母亲用竹条很很的抽打我,骂我不争气,丢父母的脸,这么小就会和女孩在一起,生怕我学坏。我这时也听到她被父母打的哭声,心里充满愧疚,是我害了她。

从那以后,我和她再以没说过话,在路上碰到,也是各走各的。到现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很恨我。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是同在梨园住又是她班的向一位同学告诉母亲,这位男同学的母亲去跟和姑娘母亲说,才发生我们被打及至不再交往。

小学毕业后,我家搬家离开梨园。后来,她初中毕业随父母离开县城,到了昭通地区行署所在地昭通县。听说后来她高中毕业考上地区财校,分配在金融部门工作,我们自从上初中以后,就再以没见到过她。想来,她一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真心的希望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