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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情的文章

2022/12/16经典文章

关于乡情的文章(精选10篇)

切切游子意,依依故乡情

文/雨袂独舞

于游子而言,人世间,最觉亲切的永远是故乡的那一缕乡音,最是依恋的永远是故乡的那一份乡情,最感温暖的永远是家中摇曳的那一盏灯影,最为难忘的永远是妈妈站在村口遥望的身影。

--题记时光,如流水般潺潺而过,新春的脚步带着一路的风尘姗姗而来。北风紧吹中,年味越来越浓,几乎每个身在异乡的游子,梦里梦外对于回家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了。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对于漂泊的游子来说,故乡,永远是一帧珍贵的水墨丹青画,永远是心灵依靠的温馨港湾。走过山山水水,走过流年岁月,游子的跫音无论落在何处,那一缕心头萦绕的乡思从不曾有半分的消减。故乡,是一根无形的线,不管游子走多远,游子终究离不开它的牵绊,躲不掉它的牵引。当雁字回时,当月上柳梢头时,当风起、雨落、雪纷飞时,游子的心,总是一次次向故乡的方向飞去……季节更替,经年岁月如风,渐行渐远。然,游子思乡的念头犹如青藤一样爬满心头,那一抹眷恋的情怀,若水草一般在心湖里蔓延,日夜招摇。无论是在潮涌的人群中,还是在灯红酒绿处;无论是在推杯换盏间,还是在幽幽独处时,游子的耳边总有故乡依稀的呼唤。因为心有故乡,所以游子心中总有一份淡淡的惆怅和一份切切的期待。

悠悠天宇旷,浓浓故乡情。当缆绳轻解,荡舟离岸时,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串串涟漪?当汽笛长鸣,车轮滚动时,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声声呼喊?或许,当游子的强颜欢笑在转身后化成热泪暗涌时,思念便已成灾。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故乡的鸡啼、犬吠、蛙叫、蝉鸣都是歌。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故乡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是情。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母亲的唠叨里全是温暖的情愫,父亲的沉默里尽是无声的挚爱。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不管故乡是高楼林立,还是一马平川,故乡永远是自己心中最美的原风景。

远离了故乡,游子才明白,原来,哪怕全世界把自己抛弃,故乡依然会以一种等待的姿态盼望自己的归来。

无论在哪里,游子总觉得故乡的饭菜才是最有味道;无论在何时,游子总觉得故乡的云烟才是最有风韵。无论走向何方,故乡那青青的麦苗、红红的辣椒、高高的草垛、矮矮的篱笆、袅袅的炊烟,以及农人的烟袋、牛娃的牧笛、和蔼的乡亲、儿时的玩伴总飘忽在游子的眼眸里,思绪里,挥之不去。一路走,一路游,时光,老了容颜,厚了思念。

很多时候,白日,望着天边的云彩,游子总不由地低唱《故乡的云》;很多时候,夜里,望着星空,游子总不由地轻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走过了季节的飘摇,终于,游子懂得了,李白的《静夜思》是系着浓浓的乡情,孟郊的《游子吟》是系着深深的亲情,张籍的《秋思》是系着厚厚的思情。

记忆中的童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飘散,而故乡的方向总有个声音在深情呼唤:“归来吧--远方的游子!”走南闯北,一路风尘,故乡,很远,也很近。

春、夏、秋、冬,无论哪一季,只要游子撷一缕故乡晚风的轻柔,牵一缕故乡月亮的清辉,便能守得心中乡音迂回,调动幸福的节奏,让心灵温暖次第。也许,故乡没有山珍海味,但永远有热菜,热饭,热汤,热被窝。不管游子是衣锦还乡,还是行囊空空,故乡永远会张开双臂,迎接游子的归来。

人生千灯万盏,不如故乡青灯一盏。故乡,从来是游子幸福的原动力,是游子的生命之根,是游子灵魂的栖所,只要有故乡温情的注视和等待,再冷的冬季游子的心也不会寒凉。正是因为有故乡的牵挂,所以,游子漂泊的心能得以温润和慰藉。几多风雨,几多沧桑,无论游子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故乡永远都是游子心中最眷恋的地方。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游子习惯把故乡默念成诵。在心里,在梦里,游子已把故乡定格成永恒。任岁月怎样流逝,任时间怎样变迁,那一份乡情,那一份乡恋,都会是游子一生的珍藏,永不会淡去。

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父母的根根白发有着更多对游子的牵挂?还有什么能比亲人的声声“保重”有着更多对游子的祝福?电波传音,短信送情,遥遥相望间,游子的心早已插上了翅膀,飞在了故乡的原野上。当故乡的爱如舟楫划过异乡的暗夜和黎明时,游子便感觉到了风也柔柔,情也暖暖。

于热爱故乡的游子而言,故乡,是一首吟不完的诗,填不完的词,谱不完的曲,唱不完的歌,人世间,任何地方都无法与之媲美,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其替代,任何距离都无法将其割舍。

常回家看看,这句话既是故乡的召唤,也是游子的心声。纵然山重水复,纵然烟渺雾茫,一种乡思,不关寒暑、不关悲喜,只在山水云雾间含露染香,婉转成歌。游子,是凡夫俗子也好,是达官贵人也好,故乡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永远以微笑相迎。海角天涯,故乡永远都是游子割不断的牵挂!

倦鸟会归巢,落叶终归根,远方的游子啊,别太委屈自己,别跟自己过意不去,别管自己有钱没钱,累了,倦了,想家了,就轻装上路,以一颗素简之心返回故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记住:你的平安就是父母的安慰,你的快乐就是亲人的幸福,你的微笑就是送给家人的最好礼物。风风雨雨,是我们生命的点缀;沟沟坎坎,是我们人生的考验。远方的游子,请把所有的负累化为幽幽吟唱,请把所有的离殇化为云烟,任其轻盈飘扬。

游子,当你踏上归乡的旅程时,你就会发现回家的感觉真好;当你踩上故乡的泥土时,你就会发现自己一定会被幸福簇拥;当你与父母执手相拥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当你端起亲人递过的满满热茶,你就会发现,心已解除所有的禁锢,在升腾的热雾中轻舞飞扬了……春节就要来临,游子,快快回故乡吧!那喜庆的对联等着你张贴,那大红的灯笼等着你高挂,那熊熊的火炉等着你围坐,那土制的老酒等着你斟酌,那特色的年糕等着你品尝。游子,故乡,有足够的理由让你飞奔向她。

烟雨红尘,诉不完的是乡思,斩不断的是乡情。这一程,山长水远,下一程,定是温暖情长。游子,你听!风中,有一支清幽的笛在吹起,有个声音在深情地对你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

浓浓侗乡情

文/秦笛

正月里,我到龙胜平等镇龙平侗寨小住,参加了当地首届“侗家织布节”,深深感受到了侗家的和谐、团结、热情、淳朴、善良。

以“侗家织布节”冠名,是因为侗寨妇女一直有纺线织土布的传统,农闲时她们用纯棉线织出各式各样的土布轻软舒适,具有冬暖夏凉、透气吸汗、卫生祛病的特点,成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来参加活动的县民族局长强调说:“活动虽以‘织布节’冠名,但它几乎涵盖了侗族所有的民俗文化。”是的,从初八早上9点村前盛装列队迎宾、喝油茶拉开序幕,随后一阵鞭炮声响起,隆重的祭祀侗族先祖的“敬萨”仪式开始了。只见村中心的“萨坛”前端坐着几十个穿着自己缝制的黑色镶边民族服装的老奶奶,她们都撑着伞,由一个头人在供台前一边烧香烧纸,给萨祖敬香献茶,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说着祭语,然后大家亮开嗓音齐声唱起祭萨歌。仪式结束后,在寨中戏台小广场开始了文艺演出。演员都是寨民,男女老少齐上阵,美丽的侗族服装是最好的演出服,节目均与民俗、生活、传统、地域相关。“神龙出洞”祈求风调雨顺,“水牛闹春”喻示五谷丰登,“织侗布全流程”表现妇女的心灵手巧,“红军过境”缅怀当年红军长征驻扎龙平的历史。和谐美妙的侗族大歌,欢快的芦笙,悠扬的琵琶,轻快的舞步……侗族是一个崇尚歌舞的民族,从古到今,他们以歌代言,以歌传情,以歌记事,歌声唱出心中的喜悦,歌声唱出对客人的热情,歌声向我们诠释着侗家人美丽的心灵。来宾也参加到“多嘎多耶”的队伍里唱起来,跳起来,整个寨子成了欢乐的海洋,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着一朵花。

演出结束,百家宴开始,168桌的千人大宴是节日的重头戏,侗族欢庆节日有举办“百家宴”的传统,过去百家宴由各家各户摆出桌凳,拿出酒菜全寨共庆共享。如今有所改变,桌凳碗筷还是由各家各户出,酒菜则由村委组织人员统一安排。只见寨子里几百米长的石板街、戏台前、祠堂里到处都摆着矮矮的餐桌,一个个系着红布条的青色竹筒里,装着满满的侗家糯米酒,侗家招待贵客的三酸——— 酸鱼酸肉酸鸭等美味佳肴摆满了一桌子,喜气洋洋的客人围坐着品尝侗家酒菜。早就听说过侗族的三酸,今天第一次吃到了,嚼在嘴里有点咸,有点脆,酸中带着香味。嘴里吃着侗家美食,心里体味着侗家的盛情。穿梭上菜上饭的村民忙而不乱,热情的侗族小伙姑娘们唱着祝酒歌,一桌桌给客人敬酒,歌声唱出热情,唱出喜悦,歌声向我们诠释着侗家人美丽的心灵。我不会喝酒也豪饮一杯,脸热了,心也醉了……宴罢客人离席,马上就有村民来收拾打扫。转眼间整个寨子又整洁如初。我惊叹村领导的组织指挥才能,活动各个环节安排井然有序,村民自觉奔忙出力……这一切应该都得益于侗寨的团结和谐。

夜深了,我所住宿的杨家,哥嫂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邻居也来了,大家围火而坐,拉家常吃宵夜,火塘上挂着一块块熏得黑亮的腊肉,红红的火苗映照着村民亲切的笑脸,我在其中感受着侗家的温情。清早,侗寨刚醒来,我起床了,古老的石板路上走来一位穿着盛装的侗家姑娘,紫色衣裙镶着蓝白花边,银颈圈银头饰镌刻着麒麟龙凤花草,眉前坠着一圈叮当作响,使得姑娘一身银光闪闪,古朴亮丽,真要疑惑遇到了仙女下凡。“早啊!”走近了我跟她打个招呼。姑娘轻言回一语:“你也早!”留下一脸美丽的微笑,并且应我请求非常乐意地取下头饰、颈圈借给我戴上帮我拍照留念。

在这里一家的客人就是全村的客人,无论你询问什么问题都能得到热情解答;无论你在哪座木楼下停留都会有人招呼你进屋坐坐。盛情之下我们进了两座木楼,都是通过狭窄的木梯上二楼,一上去就招呼喝茶烤火,一家叫我们吃了橙子,一定要每人手上塞两个才罢休;另一家让我们尝刚蒸出的糯米饭,山区里长出的橙子甜甜的,糯米饭软软香香的,侗家人浓浓的情意就渗透到心底。

此次侗寨小住,参加了庆祝活动诸多环节,得以深入侗家生活,当读到张贴在街头墙上的桂林市书法家罗罡的一首“赞侗乡诗”:“侗乡处处风雨桥,历经沧桑仍堪豪。长宴百家情似水,欢歌坐夜歌如潮。多耶唱响传中外,锣鼓笙声震云霄。民风淳朴人友善,半仙半佛乐逍遥。”只觉得诗歌道出了我的全部感受。同时我也看到,在政府和社会各界的帮助下,龙平寨生活虽有了改善变化,但由于地处山区,交通不便,资源缺乏,不少人家还比较贫困,寨中建筑的维修保护力度也还不够。真心祝愿方兴未艾的生态旅游能向边远的侗寨延伸,美丽的龙平也能搭上时代的列车,跟我们一起奔向美丽的前方。

大园苗寨古乡情

文/海燕

在乡情的捡拾中,总少不了家门前的小溪小河,它们像注入大脑中的苏醒剂,正一点点地复苏来自母体——大地故乡的记忆。

苗寨大园的门前,也有一条小溪流,清清浅浅的水,正清脆地朝下游奔去。鹅卵石伴着细碎的沙在水底晃晃荡荡,水草在沙中探出半个绿意盎然的身子,它们热烈地笑,热烈地摇头晃脑。溪流上,一座小石拱桥,就是传说中,获得国际大奖的电影《那山·那人·那狗》宣传海报上,那座经典的石拱桥。石拱桥由石块堆砌,呈半月形,如今正倒映在水面,桥上的红衣姑娘也倒映在水面,它们的影子在水上像一幅微微荡漾的水粉画,有明亮的光感及暗部的深沉。

寨子有一座很威风的大寨门,寨门木质结构,飞檐斗拱,层层叠叠地往上,每个角度都很有美感。寨门前,有稻草编织的古战士、凉亭、牛等,它们组织了颇为壮观的场景,据说这是为“我的爸爸去哪儿”里面的孩子们特意编织的,是的,这个寨子曾经是“我的爸爸去哪儿”的拍摄场景,寨子里面有每个家庭住过的房子,他们走后,在道路边,做了每个家庭所住过房子方向的标识。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里面的慢时光,阳光打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不规则的青石旧旧的,上面或许沾着泥,或许沾着稻草,鸭子从水田里爬上来时,抖一抖湿淋淋的身子,噶噶地叫唤着穿过青石路,又下到另一丘田里去了。这丘田地的旁边有几橦青砖房、木质房,其倒影在水田里经阳光的照射正热闹地开放,却被鸭子一行全扰乱了,幸好鸭子们一头扎进田里吃虫子,一面噶噶地叫唤着又下到另一个池塘里了,这才使屋子的倒影各就各位,仍热烈着色泽。

我们往村子里走时,都是小巷小路,铺着石子或青石块,满目是深褐色的小旧木屋,大部分木屋的前门,都修了一个外八字的墙垛,有木质的,也有青砖的,上面用烟瓦盖着飞檐,有的还用青砖修了围墙,这样的房子都被称为窨子屋,这些青砖围墙,有修砌得高些的,就叫封火墙,是防止木屋着火后有效隔离火灾的,这些墙面早已爬满了历史的痕迹,湿绿的苔藓一片片地紧贴在上面,间或有几根小树苗顶着几片叶子,从墙缝中伸出来招展在风中。封火墙的四角筑有鳌头,雄健气派,在时间的摧残下,仍威武挺拔,刚强地守卫着每户苗家。

有一青石阶梯,被称为十一状元阶梯,青石上有很多生就的十一字,每个在外有成就的大园人,回大园后都得来这十一状元梯走一走,并且当地人嫁女时也得从这十一状元梯上走过。据说在外的大园人,只要能说得出十一状元阶梯的来历,顿时就会像亲人见面一样亲切。

我们从此家到彼家,一个村子走下来,没走一条重复路,这些房子虽彼此相连,却又隔墙相望,它们在巷道的迷宫里,各各守护在自己的位置,为大园人遮风挡雨,给他们温馨的家园,这些巷道,就是村子中的血管,村人在其中奔流,各有所据守的位置,他们利用这些巷道血脉相连,相守幸福。

一位抗日老战士杨玉,九十四岁的高龄,身影却依然骄健,他的婆婆子,八十多岁了,正在摇井边清洗青菜叶,井中的水,清亮甘洌,老婆婆一片片地将叶子剥离,重叠,水在叶子上翻卷出水花,亮晶晶地四射开来。她摇摇颤颤地起身,绕过密集的前来采风的人群,朝厨房去了,她和老头子,相依相伴,在这片慢时光中,过着幸福温馨的小日子。

即算是在初冬里,村中的几棵大树也失去了叶子的点缀,它们孤零零地忤立在天空中,显得落寞而萧条,我们往回走,经过石拱桥时,发现右边有一个石井,名字叫诸葛亮水井,这名字有点奇怪,我至今还没弄明白它的来历,是诸葛亮曾在这里喝过水么?一个老妇人坐在石井不远处的田坎边,她的手中有一杆长长的竹杆,身边有一对竹蔑织的筐,有一些小鸭子正在不远处吃着虫子,她的神态安祥而宁静,像小河溪边的女神,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

曾被拍摄过《那山·那人·那狗》的石拱桥,又走过了许多年,却依然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不惊不讶!不因我们的到来而迁就地翻一翻身子。

稻米乡情

文/曹伟明

近日,因为青龙镇考古有了新发现,我又来到了十六岁时插队落户的白鹤地区,走进了青龙村的农家,因为这里安放着刚出土的宋代酒瓶、古陶瓷片、建筑古砖等珍贵文物。

时近中午,当我走近村庄、走进农家,勾起了我当年在白鹤农村插队落户的记忆。那炊烟缭绕的西竹园村庄,饭香扑鼻的农民灶屋,一股亲切的乡情油然而生。那久违的四眼灶:两只铁锅、一只汤罐、一只发镬,是农家常见的灶头排场。农家人在铁锅里烧饭做菜,灶膛里的余火可以把汤罐和发镬里的冷水加热,用作洗碗涮锅。这样既环保,又节省能源,一举几得。灶头烧的饭、做的菜,十分芳香诱人。当年,由青浦种植的“香粳米”乃是稻米中的珍稀贡品,用它煮饭,有“一家烧饭十家香”的美誉,让人吃了食欲顿开。它是当年农民猪油拌饭的最佳饭米,即使没有菜肴、照样吃得有滋有味,一扫而光。

上世纪的七十年代,白鹤的农村,人人都与稻作文化结缘,仿佛生活就离不开稻作。那灶膛烧的是稻柴团,手中牵磨的是稻米粉,稻草囤里储藏的是香粳米,脚上穿的是稻草鞋,捆扎东西用的是稻草绳。“民以食为天”,那时,农民对“水稻”种植的过程相当虔诚。无论是水稻的春播、夏耘;还是稻谷的秋收,冬藏,都按照农事的节气程序有条不紊,因时而作。

村庄里,随处可见的是与稻作相关的农具。那排灌用的水车,飏谷用的风车,耘稻的犁耙,罱河泥的罱竿,磨米粉的牵砻,搬用稻谷的栲栳……千姿百态、各司其职,一切为了水稻的种植,稻谷的丰收,生活的喜悦,美食的烹饪……

那时候,在白鹤农村,农民造房子是没有单独卫生间的,然而,家家户户却都建有灶披间。灶披间往往是人们交流情感、展示厨艺的场所,更是制造舌尖上享受的美食作坊。小孩子一边烧火,大人们一边上灶,文火武火、配合默契。那带有稻花香的田歌,是在小孩们一边打稻草团烧火,一边在稻草中寻找剩余稻穗,成为喂鸡食物的过程中,由大人们口口相传中接受传授吟唱的。《摇啊摇》《一分钱》《小鸭子》等儿歌、沪剧等地方戏曲也在这里传唱。这样的乡村“好声音”,解除了人们劳作的单调和苦闷,让生活变成了喜悦和甘甜。

置身于青龙古镇的遗址上,让我回忆起上世纪在青浦崧泽古文化遗址的考古发现。那时出土了碳化的肥短“粳谷”与瘦长的“籼谷”。这两种稻谷的发现,说明早在六千年前,上海先民已经通过对野生植物的驯化培育,能够栽培水稻了。而上海先民对石犁的运用,稻草屑和稻谷壳的利用,生猪的驯化和饲养,用稻米酿造“米酒”和“黄酒”等,生产、生活方式已经相当先进。后来,上海先民又创造了“状元糕”、年糕等稻米衍生品,并催生了商品经济的发生发展,诸如唐宋时期的青龙镇、明清时期的朱家角等古镇,兴起了不少米市和酒市。我国历来有“耕读传家”的传统,经济的发达带来了文化的繁荣。青浦朱家角的“课植园”,便是按照人生“一边读书,一边耕耘”课植实践的理想建造的,它促进了家风的营造,人文的繁荣。

青浦作为上海稻作文化的原创之地,历来重视持续创新。解放后,青浦地区涌现了不少培育“稻作”的农技人员和科学致富的“种田大户”。而以他们为原型创作的《两个稻穗头》、《种田状元》等文艺作品更是名闻遐迩,风靡天下。

香糯、晶莹的大米,它是崧泽遗址谷纹玉璧的文化符号,还有那青浦福泉山出土的精美玉器的装饰图纹。稻谷温和的性情,让人难忘。它即使成熟也习惯于低头沉思,它永远谦卑、粒粒饱满,甘于奉献的精神,靠的是水的浸润、农民汗水的养成。

岁暮乡情

文/睡虎地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揣在身上太久了的包裹突然打开,在故乡的阳光里瞬间晒得暖融融的。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挑在肩上的担子突然放下,身心骤然间有了到达目的地那种快乐。

走近故乡,踏上故土,乡情像是打开尘封多年的一坛老酒,刹那间弥漫开来,清香四溢。

2015年古历腊月二十九日,辞旧迎新之际,我和二弟、三弟从县城出发,带上香、炮竹、纸钱回老家为祖先上坟扫墓,行前和在老家的四弟打了电话。这是父母双亲去世后五年来我第二次回老家。父母双亲不在,家里没有大事,在南方打工的我很少回老家了,有事就打电话给几个弟弟,请他们代为办理,每年清明节也是请弟弟们代我祭奠。三年前清明节回了一次老家,是因儿媳上门,为了秉告祖先,特意叫上在湖南长沙工作的儿子,和我一起回老家扫墓。那次回家还没进村就走了。此次回老家,是因为添了孙女,向祖先报告我家新一代人出世,告慰祖先,请祖先保佑。

两次回故乡,感受不一样,家乡的变化令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回村是五年前,印象最深的是路变了。

丘陵山峦怀抱的故乡汪家田塆,地处大别山南麓的鄂东北红安县,是个自然村,别名睡虎地,近百户人家,两个村民小组。一条小溪在村北蜿蜒流过,小溪上有两座人行石桥。距村子西南面两华里有一条省级公路宋大公路连接麻城、红安两县市,村南有一条窄小的机耕土路接通公路,这是村子连接外界的的唯一车辆通道,进出就靠这条路,一遇天雨泥泞不堪,车辆难行。这条土路是乡亲无奈的情结,困扰了乡亲们很多年。直到2008年,村里利用建武合高速公路征用土地的补偿费加固了机耕土路,修成了水泥村道,车辆进出才畅通起来。

第二次回乡,时间一天,逗留时间长了,感受变化最大的是房。

三年又相见,故乡变得难以相认,村子已不是原来印象中的老村了。老村座落在一片洼地里,座南朝北。武合高速公路从村南山峦田畈中穿过,从而改变了村子的建设格局,大部分村民都由洼地搬到南面开阔岗地上建了楼房,面朝武合高速公路,一色地都是两层半楼房,乡亲们称之为假三层,里外都贴瓷砖,豪华气派,装饰比起城里私房毫不逊色,甚至还要超过。洼地里剩下不到10户人家,两种情形的人家没有搬走,一是在外地工作不在老家住的,二是单身户不想搬的。搬建的新房户也是因为两种情形,一是有了经济能力,及时改建房子;二是尽量将房子建在靠近公路方便生活的宜居地带。农民对居住环境有了更高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居住生活观念。有的房子并不旧,建了新房后老房子还留在原地。村子变大了,变美了;房子变新了,变高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横直好几里路,村这头到那头要走上半个时辰。

上坟祭奠完毕,拜见了几位邻居长辈后,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去了村里焱哥家,焱哥腊月前病重不幸逝世了。大集体时,焱哥当过多年的生产小队队长,后来当生产大队干部,在村里是个很有威望的人。听到他逝世,我感到无比悲痛,因为他年龄刚过70,这个年龄现在并不算高寿。去他家的路上刚好碰见他老伴背着一捆草料去喂牛。他老伴姓童,我叫她童嫂。进了他家新建的楼房,听童嫂讲,焱哥是在新房刚建好去世的。楼房建有前院后院,前院外是一口水塘,水塘边种有时令蔬菜。自己打了水井,电闸一开,水就上楼了,方便极了。正好碰到她在珠海打工的儿子和女儿,我们亲切愉快地交谈,她女儿带着我楼上楼下、房前房后参观,厨房建在一楼,每层都建有厕所、洗澡间,后院建有牛栏猪圈。看着设计合理、装修高档、生活方便的农家住房,我羡慕不已。

出了焱哥家,我又去田哥家贺喜。田哥学名乐斌,小名厚田,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小学到初中,我们形影不离,感情深笃。田哥年长我两岁,我唤他田哥,顺口习惯了,反而很少唤他学名。初中毕业后,我被学校保送上了师范,他则上了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虽然我在城里,他在农村,我们的感情还是一如童年。听说他造了新房,我在深圳电话向他致贺。他家新房建在村南机耕路旁的山脚下,也是假三层,依山而建,坐西朝东,白色外墙砖在阳光下光鲜夺目。门前是几垄水田,宽敞开阔,空气新鲜,环境清幽,疑是世外桃源。嫂子见到我高兴得很,泡茶递烟,不亦乐乎。在浙江打工回来的儿子向我介绍房屋的建造过程。嫂子则用手机打通田哥,叫田哥回家陪我聊天。不一会,田哥骑着摩托回来了,一见面,我握着田哥的手,送上一句“你终于圆梦了!”田哥嘿嘿地笑着,一脸的自豪感。田哥家以前住房一直不宽敞,住房是他心中多年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我为发小感到由衷地高兴。触景生情,想起10年前我曾写过的一篇《家》的文章中的一段文字:“几间青瓦房,背靠青山,门前一泓清溪,几垄田畴,红梅绽放,绿竹摇曳,牛羊嬉戏,鸡鸣鸭欢。清晨,迎着徐徐升起的旭日,竹影树荫下,沏上一壶清茶,吮吸雨露,细品人生。”想不到,我追求的陶渊明式的田园风味情趣的居住环境,田哥已于我先期实现。小时候,听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农村美景,那时认为这不过只是宣传而已,没想到真的实现了,消灭城乡差别的口号,原以为是空喊喊,没想到在我们这一代真的消灭了。看着田哥家的住房,我陷入沉思,人生就像兔子和乌龟赛跑,跑得快的不一定先到达终点,表面上看起来我在外面比田哥风光,实际上还没田哥来得实在。想到这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欣喜之余,一丝隐忧袭上心头,故乡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农房建设没有整体规划,零乱无序,土地占用量大,生活设施共享率低,比如,家家打井大可不必,造成资源浪费;塑料制品乱扔乱放,而不是造坑掩埋,缺乏统一管理,生态环境潜在恶化,农民卫生环境意识差,缺乏有效教育;青壮年外出打工,田地抛荒严重;水利设施年久失修,抗旱能力减弱,或者说接近丧失抗旱能力的状态;农村基本无教育,孩子们读书要跑很远的地方,有的则要去镇上或县城就读,加大了上学读书成本;农村医疗令人忧心,几乎无合格的医生,有的连感冒类的小病也治不了,大病要去县城医治,乡民得了小病一般的就是硬扛着,直到酿成大病不治。焱哥就是因为农村医疗差,耽误了治疗期病情恶化不治而死亡的。

乡愁绵绵,乡情依依。说话之间,太阳悄悄落下了山岗,我和田哥在夕阳的余晖里拱手道别。田哥摇着我的手说:“经常回家看看啊,下次回来一定来我家吃饭啊!”我抱拳答应:“下次回来和你聊个通宵,一定!”

哦,故乡,故土,原本没有离开过我,不管岁月多么长久,无论我离开多么遥远,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藏在我的心灵深处,有如那永不枯竭的山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汩汩流淌……

浓浓一乡情

文/秋辰星雨

我回来了!那魂牵梦绕的一方乐土。

漂泊在外,今天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我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脑海如爆发的火山,将记忆喷涌而出。往昔岁月,历历在目。

车缓慢行驶在乡间公路上,阳光妩媚,两旁翠竹摆动着她柔美的舞姿,风击节奏乐,故乡正以最隆重的迎宾仪式迎接我回家。我的心跳跃着,跳跃在乡村小路上;思绪飞扬着,飞扬在乡村的蔚蓝天空中。小屋、梨园、清潭、老井、翠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了,你们可好!

下了车,踏上了熟悉的乡间小路,山村田野清新、自然的气息夹杂着新翻泥土的馨香,心旷神怡。微风轻抚,荡涤游子疲惫的身心。说不出的舒畅,说不出的愉悦。

沿着田埂踏着轻快的步调。青青禾苗摇摆着纤细的身姿,小荷悄悄露出了头,羞嗒嗒瞧着我。真有“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韵味。不知哪里传来浅浅的笑声,似曾相识,好似在梦里,又好像在童年。

久违了,家!质朴的红砖青瓦,岁月在墙上留下沧桑的痕,风雨在瓦上留下了沧桑的壑。小屋依旧透着她温馨的气息,张开她的怀抱。轻轻推开门扉,抚摸古朴的桌椅,感受他们脉搏的跳动,感受他们残存的余温。品一杯清茶,静静躺在床上,感受着温馨的气息,还有浓浓的情。不知不觉睡着了……

午后阳光照的人暖融融的,伴着柔柔的风,夺步赴梨园,不能让梨园的故友们等久了。步入梨园,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我似乎有点醉了。梨花有的含苞待放,蕴藏着懵懂的情愫;有的散开了几朵小花,宛若情窦初开小姑娘,泛着点点红晕;有的还是花骨朵,羞涩的关着门,无法揣摩他们的心思。信步走在春意融融的季节,回忆着梨园和我甜甜的三个春秋。春赏梨花夏乘凉,在梨园中和伙伴们嬉戏打闹,一起品尝童年欢愉的果实。那些日子留在了梨园,留在了我们记忆里。

移步清潭,是一村人汲水的地方亦是我乐园。潭是在群山绿树之间的,一年了,她还是那么静谧安详。“鱼儿解作晴天雨,波面吹成落点痕”。潭水泛着幽幽的粼光,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轻唱着悠悠古韵。还记得夏至的时候,和伙伴们一起同鱼儿畅游,一起钓鱼、捉虾趣味横生。这潭不是一汪绝望的死水,因为山陪衬,因为树依偎,因为清泉的流入,更因为人对她感情,所以有了灵性。养育了代代乡人,亦给了我们童年无尽的乐趣。

群山拱翠暮色四合,家乡晚霞还是那么的美,那么迷人。农家闪着柔柔的灯光,还是那么温馨,还是那么甜蜜。远方的游子,对你的思念,还是那么真切,还是那么眷念。

宁静的小村落有着她的柔情,有她独特的魅力,更有她浓浓的情。我轻轻依偎在你身边,读你的温柔,品味你的质朴,感受你那母亲般的温暖。

一部电话润乡情

文/王加月

那一年,父亲做小生意赚了点钱,就在家里装了部电话。那个时候的农村,电话绝对是个稀罕物,左邻右舍前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母亲说,大家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吧,方便!于是,我家的电话就成了村里的“公话”。叫人接电话、等听电话成了我家小院的一道风景线,接到通知的在等,没接到通知的也在等,因为他们都迫切想知道家人在外的情况。

放假回家的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通讯员,一有电话来,母亲就会吩咐我跑西头跑东头地叫人来接。前来接电话的人,往往会带点家里种的韭菜、南瓜之类的东西给我家,作为谢礼。而母亲也并非贪图小便宜之人,往往拿家里的东西回赠。看着他们相互推让的情景,我很感慨:一部电话竟然能增进邻里的感情。

一天,我正在看书,接了个电话的母亲让我叫刘大爷来等电话,说是他远在兰州的三儿子打来的。我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很不乐意去。母亲迟疑了片刻,只好自己去了。不一会儿工夫,刘大爷就跟着母亲来了。母亲给他搬了椅子,然后跑进屋里找来香烟敬给刘大爷。刘大爷满脸疑虑,似乎还有点尴尬,接香烟的手明显有点颤抖。我想,他老人家大概是对母亲的热情不知所措吧!

接完电话的刘大爷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母亲忙摆摆手说:“不就是接个电话嘛!以后尽管叫你家老三打来,我保证随时去喊您!”刘大爷走后,母亲开心了一阵子,还哼起了小曲。

我问她为什么如此高兴,母亲道出了其中原委:前一年秋天播种时,刘大爷跟我家为了田间灌溉的事大吵了一架,后来他见了我们也不理睬。这次多亏了他儿子的电话,刘大爷才硬着头皮来我家。母亲说,刘大爷肯来,说明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点小事弄得老死不相往来,没必要。

一部小小的电话,传播的不仅仅是意味深长的乡音,还有亲人的无限牵挂,让所有的情感离得更近,走得更远。

现在农民的生活水平逐渐向着小康迈进,几乎家家有电话,人人有手机,等电话的历史已经不复存在。而那段情感交融的等待的时光,会一直存留在我的记忆里。

拐角遇见乡情

文/章铜胜

家乡是沿江江南的一座小城,在街道上穿行,走着走着,就得转个弯儿,绕进另一条街里去。在拐角处,就常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遇见,在不同的遇见里,也常会触动深藏在我们心中的点点乡情。

夏天,晚饭后,一家人去不远的植物园散步,从小区里面绕道走,绕过一个街角,看到路边的红叶李的树上结了许多果子,忍不住,我们就摘了一些,拿回去,洗净,装在白瓷盘里,放在茶几上,很耐看。

周末下着小雨,去菜市场买菜,要路过一个小广场。拐到广场一侧的一排木兰树下,看雨中木兰的卵形叶片青翠得可爱,忽然就闻到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才发现,木兰树下蹲着的一个小女孩,面前摆着的竹篮里是装着满满一篮雪白的栀子花。女孩的目光清澈,发辫间挂着雨珠,也像一朵安静的栀子。我问了花的价格,给了她一块钱,女孩给了我一大把栀子花。

回家,我将栀子花放在一个雪白的瓷碗里,用水养着。记得每年端午前后,母亲的窗前也常养着一碗雪白的栀子花。水养的栀子花瓣容易变黄,但花香依旧浓郁,在泛黄的栀子花瓣上,我仿佛看见了从老屋的木格窗棂间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也仿佛闻到了柔和的阳光里飘散的栀子花香,悠远而又清灵。

从小区幼儿园旁经过,发现拐角处停着一辆小三轮车,车边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车上堆着一堆新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和一大捆黄豆。老汉坐在小凳上,边豆秸上摘毛豆荚,边和来买菜的人聊天。老汉说,看玉米棒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新鲜,要摸玉米衣,看玉米须子,须子颜色浅一点玉米就嫩,玉米衣还潮着的,就新鲜。这是老人在教人挑选玉米棒子呢。老人的毛豆现摘现卖,很受人欢迎,大家围拢来,边和他聊着,边自己动手去摘毛豆。

我看着老汉,想起汪曾祺在《食豆饮水斋闲笔·黄豆》中写的一段话:“北京的小酒馆里盐水煮毛豆,有的酒馆是整棵地煮的,不将豆荚剪下,酒客用手摘了吃,似比装了一盘吃起来更香。”自己从豆荚上摘下来的毛豆,吃起来,大概也会更香些吧。

从老汉的侧影里,我想起自己的爷爷。多年以前,爷爷挑着菜担进城卖菜,在爷爷慈祥的笑容里,大概也会围拢来许多买菜的人吧。

闲着的时候,我喜欢在小城里闲逛,我希望在下一个拐角,遇见一些可爱的人和事,那些能勾起我乡情的人和事,以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不会被时间的潮汐冲淡。

故乡情

文/刘宏杰

周末一大早,母亲和父亲回老家办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屋里已堆满了从老家带回来的各种农产品——黄豆、绿豆、土豆、毛蒜,特别是那只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公鸡,嘿,别提多招人稀罕了。那大公鸡足有六七斤重,架上铁锅,炖了没一会儿就打鼻儿的香,没用一滴油却炖出了黄澄澄的油汤,喝上一口汤,吃上一口肉,甭提多解馋了……

席间,母亲和父亲聊起这次回乡旅和一路的见闻,一家人的思绪回到了科左后旗原种场。

母亲祖籍吉林省双辽市王贲镇,据母亲和舅舅们讲,我姥爷是解放初期的中专生,那个年代能念几年书的人都不多,中专生更好,所以姥爷在那个年代绝对算是文化人儿。姥爷16岁就成了家,毕业后带着妻小奔赴热河省工作。姥姥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不习惯热河的生活,无奈之下姥爷放弃大好前程回了老家。

关于姥爷的工作,我曾问过姥姥。她只记得,姥爷工作的地方需要在一个叫建昌的地方倒车,其他情况都已模糊不清。

回老家后,姥爷被分到距吉林省二十公里的内蒙古一国营育种农场——科左后旗原种场(以下简称原种场)工作,自此姥爷姥姥在内蒙扎了根,除了大姨,他们的几个孩子都是在原种场出生的。

姥爷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当地的大地主,姥爷因此二十年没敢回吉林省,那二十公里的回乡路对于姥爷来说,像天边一样遥远。母亲曾说,那几年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生怕有什么“把柄”被积极分子抓住。

当一切都回归正常时,母亲已经十几岁了,大姨也在甘旗卡安了家,大姨夫经常值夜班,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母亲常去跟大姨作伴。母亲中学毕业后,厂部希望母亲能留下来当小学老师,可是母亲却执意要进城,她放弃了原种场小学老师的工作,来到甘旗卡,成了一名铸锅厂工人。

母亲进城后,大舅也放弃了厂部优越的工作到城里当了工人。二舅说,那段时期姥爷心情非常不好,孩子们一个个都进了城,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六个儿女就剩下十来岁的老舅在身边。几年之后,姥爷姥姥也举家迁到了甘旗卡。遗憾的是姥爷在我五岁就去世了,还未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虽然五岁的我对姥爷没什么印象,但是在母亲和舅舅们的叙述中,我知道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一个曾经受过国务院嘉奖的农业技术人员。

姥爷离世后,寡居的姥姥先后拉扯二舅和老舅成了家。后来,母亲的六姐弟除了二舅都成了下岗工人,那些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好在大伙凭着一股干劲儿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从原种场搬到甘旗卡,大家见面时总是多着一份亲切,话语里多了一份乡愁。逢年过节,厂部捎来的遗属补助和慰问品,让家人们知道原种场还没有忘记他们。

再后来,汽车普及了,手机也普及了,母亲和留在原种场的好友们恢复了联系。时隔二十年后,母亲回到阔别已久的原种场。往返二百多公里的距离,虽然没有千山万水的阻隔,可是当母亲再次回来时已是两鬓斑白。此后,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母亲都会尽可能到场,能出钱时出钱,能出力时出力。朋友们热情而真诚,母亲每次回去大家都盛情款待。下车时,母亲大包小包的往下拎,临走时他们也是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在我眼里,他们这代人的友谊无关利益,只是真心。

母亲说,大老远的跑回去吃啥、喝啥都无所谓,就是想跟老朋友们多见见、多聊聊。她十几岁就离开了原种场,期间二十多年没回去过,现在朋友们的模样变了,街道的模样变了,她印象中的一切都变了,而唯一没变的是朋友们的深情厚意,是一份浓浓的乡情。

改不了的乡音 忘不了的乡情

文/唐士莉

我们旗袍沙龙读书组群里,有一群妈妈,每天早上在群里练习朗读,学说普通话。她们出于乡音的缘由,舌音很难改变。有一天,一位姐妹忍不住用当地方言读了一段文章,听起来别具江南吴语的味道。在我们听来,乡音是最美的语言。

快到春节了,很多人在回乡的路途中。他们之中有些少小离家,到外地生活,事隔几十年,当老了回乡时,那熟悉的乡音仍改变不了。乡音就像深刻在脑海中的记忆,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走在异地或他国街头,如果听到一声乡音,那是何等的亲切,它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交流也顺畅起来。春节里走亲访友,听到了倍感亲切的乡音,心情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不少。

每年春节我都要回到苏北老家,去看我那九十多岁的外婆。曾经跟外婆在一起生活了不少年,想听听那久违的乡音,听听外婆带着关爱的唠叨,以及亲友们的互相问候。我从小生活在遥远的新疆,那里有来自四川、湖南、上海等不同的地方的人,自然有着各种方言,所以我练就了对方言具有敏感性的听力。只要是一听到江苏的乡音,不管是来自江南还是江北的,都认为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身处在异乡的人相信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在家乡时可能体会不到乡音的重要性,当他们远离家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语言的不通,让自己与外界显得很隔膜,突然听到一句乡音,就如同听到一首美妙的音乐,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感觉遇到亲人般。当年在新疆,我家遇到的所有来自江苏的老乡,都当亲戚般走动,遇到困难互相帮助,过年过节互相问候拜年。

江苏的不同地方,方言也是不同的。我公公是镇江人,婆婆是常州人,以前每年春节,公公都要随婆婆去给他的岳父母拜年。拜了几十年了,每当婆婆跟娘家人用常州方言讲话时,他在旁边一句话也听不懂。我弟媳是安徽黄山人,她家乡靠着江西景德镇,方言也相似,弟弟跟着她回娘家拜年,她跟亲人说家乡话,弟弟在边上根本听不懂,很着急。我能听懂老家涟水的方言,但我一句话也不会说,来镇江十多年了,新疆的同学说我讲话带有镇江口音了,而江苏的同学说我讲话是北方普通话,我成南腔北调了,哈哈!

乡音是一个纽带,不管走到哪里,都维系着我们内心深处那份热爱家乡的深切情感,维系着亲友之间的血脉亲情和同学、朋友、乡邻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