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少年的散文
关于少年的散文(精选20篇)
我的中国梦
文/黄青青
少年强,则中国强。作为中国的少年,我们是祖国的希望,中国梦就是我的梦!
当首都北京第一面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东方迎来希望的曙光,在庄严的国歌中,中国少年茁壮成长,中国梦在路上!若是学生就专心读书,为梦想而奋斗;若是教师就不断传播知识,将毕生奉献给祖国的教育事业;若是园丁就辛勤培育花草树木,为祖国贡献一片新绿;若是医生就救死扶伤,为祖国的医疗事业作贡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百年的耻辱,千年的辉煌,霍去病抗击匈奴,发出匈奴未灭,何以安家的感慨。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恩来曾立下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雄心壮志。陈胜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为祖国的梦而无私奉献,甚至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中国少年,我们的努力与中国的命运,中国的繁荣昌盛息息相关。我们为何读书?为的是有朝一日,无论是在经济、文化、教育还是医疗,都能够为祖国贡献一份力量,将自己的知识技能用在实现中国梦上。
现代中国梦就是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国人民共富裕,奔小康。为了中国梦,作为中学生,我们也需要努力读书。
追梦,我在路上!中国梦是国梦,我的梦是家梦,只有富的家才有强的国!
写诗少年
文/冯丽
悠长的山调合着来自大山的宁静盘旋在这片土地上,听,还有什么?人的吆喝声,牲畜的悲凉鸣叫声,一位写诗的农家少年心里的沉重呻吟……
他是一位爱写诗的少年,他喜欢用那双粗糙的,布满厚茧的属于农家少年的手去触摸他那只珍贵的,但已褪色的笔。写诗少年用它写出了这片土地上的悲伤,写出了他内心的挣扎,少年也不忘时常在诗里表达他内心的渴望,那是一支飞出大山的歌,是他总也抓不住的梦。
艰难的日子里,爱写诗的少年背起父亲沉重的眼神,母亲幽幽的哀叹,向着大山深处走去。我仿佛听见了他用脆弱的心灵在轻轻叩击着尘封的大山。父亲手里拿着锄头,枯瘦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这片黄土地上,还有那把光滑得黑亮的锄头,一滴一滴是父亲辛勤的付出,汗水浸湿了土地,也浸湿了写诗少年的心。烈日下,那是两个身影,是的,写诗少年已无力和这山韵抗衡,他扔下了那只同样也滑的光亮的笔,拿起了锄头,跟着父亲喊着:“嘿哟,嘿哟……”
老牛竭力的哀哞声中,悲凉的宁静在这一刻到来,一叠叠补丁的衣服叠出了大山儿女内心的无奈和挣扎,走过大山,那是一双双呆凝,沉郁的眼睛。写诗少年不再写诗,不再悲痛,不再劳累了,因为他已将他的生命遗失在了这片土地上,灵魂随着深深地韵律冲破了山的囚禁,带着遗憾看着这外面的美好世界。
黑夜短了又长了,长了又短了,大山却始终不变,大山里的生灵生生死死,尽头仍是这走不完走不出的大山。谁能送去一声外面世界的声音,让他们的生活不再是无声?谁又能为他们写出另一片美好的天空?
日暮中,薄而长的炊烟被一声喝牛声掀起……
小小少年,美好心灵
文/陈诗意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当我们牙牙学语时,就知道捡了失物要归还的道理。千百年来,我们把拾金不昧作为一项传统美德,一代又一代人不断传承着。
1月5日晚,整个世界白雪皑皑的一片,马路上人来车往,大家都急急忙忙往家赶,一个个缩着头,用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锦丰初级中学初二(6)班的徐航与他的奶奶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离家不远的小区门口,徐航忽然看见地上左拐角躺着一个棕色的钱包,不仔细看还不一定能发现,徐航连忙把钱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现金800余元、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他心想:包内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失主一定非常着急,我要在这等,把钱包归还给他。于是他对奶奶说:“奶奶,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等失主。”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也不见失主的身影,寒风无情地刮着,把徐航的脸吹得通红。徐航一边搓着冰冷的手,一边四处张望。奶奶不放心,从家里拿了手套和围巾,来和他一起等。
老天不负有心人,徐航看到路上来了一个四处张望的阿姨,她好像在寻找东西,看上去心急如焚的样子,徐航就走上前问:“阿姨,您是不是掉了东西?”阿姨一听,一双无助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你是否捡到一个棕色的钱包?”徐航警惕地说:“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这位阿姨一一如数说来,徐航确定她就是失主,高兴地说:“阿姨,我终于等到您了!”说着,他把钱包交给了这位阿姨。
阿姨喜出望外,连忙从钱包里取出一些钱,塞给徐航,说:“谢谢你,好孩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但徐航坚决不要,说:“这是我应该做的。”阿姨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没等她话音落下,徐航已经和奶奶手拉着手笑着往回走了。
几番周折,那位阿姨终于打听到了徐航的名字,写了一封表扬信送到锦丰初中,她感慨地说:“感谢贵校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学生,我这个初到港城的人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和亲切。”
徐航年龄虽小,却展现了美好的心灵。他弯腰捡起的是钱物,送还失主的是美德。他用行动诠释了一个二十一世纪优秀少年的风采。
想念莲塘
文/费城
亭台碧水之畔,莲以湖光为镜,朝露中粉面含春,轻舒玉臂,细挽清风临水梳妆。波光粼动时,秀目微顷,香唇欲启,谛听游鱼浅水低吟的神韵。而她,植根于深泥之中,浮身在绿水之间,含而不露,艳而不妖,甘于寂寞,洁身自好的品性,激起我心间曼妙的神思……
我无限怀念故乡的莲塘。那里河渠纵横,池塘、湖泊点缀其间。点点莲荷在风中摇曳生姿,绿肥红瘦、风姿雨韵,在雨打莲塘的傍晚,残荷伏雨隐忍的美,总是摄人心魄,不忍触碰,让人心生怜爱之情。
当木叶葳蕤、绿草盈窗的时节,当你把目光投向大片莲塘,刹那间,你会看到一片翠黄、碧绿的叶盖,脸挨着脸、肩并着肩,在阳光下慎重地舒展着花和叶。那一根根中通外直的叶秆,撑着一顶顶小圆伞,似乎在踮着脚尖互相比试高低。蓦地一阵风吹来,碧盘叮当,碧珠滚玉盘似的撒开,把晨露化作点点流韵,在阳光下洒满。而那枝枝错落的莲花,披着粉红、洁白的衣装,摇曳成一曲舒缓的江南小调,在绿叶丛中翩翩起舞,用青春的亮丽、少女的情怀,装点出湖光山色,描绘成阡陌田畴。
想起莲塘,我便想起少年时代编织的童趣。几个莲塘边戏水的少年,坐着一只大木盆似的小船,钻进莲花丛中,摘个莲蓬,剥出莲子,你一颗、我一颗塞进嘴里,咀嚼着那年青葱的时光。已经不记得是哪个顽皮的少年,采得塘中那朵最艳丽的莲花,回头塞在妹妹手里,让她扮成出嫁的新娘,几个调皮捣蛋的男孩鼓着腮帮,将折断的莲秆吹成嘀嗒作响的唢呐,每人头上戴一顶莲叶的盖帽,一路欢呼雀跃,装扮成送亲的队伍,喧闹着走过故乡青石铺就的老街。
往日美好的念想流溢在指尖,回转身时,那些经年的往事早已随水溯远。
长大后,我告别了故乡,进入喧闹繁杂的城市工作和生活,已不能和朝夕相处的莲塘为伴,感受莲花清丽、高洁的神韵。即使偶尔在城市里的公园与莲邂逅,也只能做短暂相视,心中对于莲的念想,转瞬又被繁忙的脚步覆盖。转身离去的空当,才猛然顿悟,对于莲的感情:她虽粗花大叶,不像水仙那样纤弱柔嫩,不像桃花那样妖冶艳丽,不像腊梅那样古朴典雅,但她始终远离尘世,独处一隅,清心脱俗,把心中的柔情默默献给碧水清风,献给那一潭静水深泥。
最近,我又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重新面对那一片久违的莲塘,脑子里倏忽跳出南宋着名诗人杨万里传颂千古的诗句:“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梦影交叠,少年时候的心曲在心间迥荡,莲影如曲,摇曳成歌,重新带我回到多年以前,甚至多年以后……
我在莲塘边久久徘徊,驻足沉思,深深吮吸着风中送来的阵阵莲花香,抬眼深望的瞬间,那碧池疏影中的莲花,在清晨的雨幕里,涤荡出一帘静美的舞姿……
跑步少年
文/阿成
在学校念书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地跑步。
学校在郊区,是住宿学校,只有星期六下午才能回家,星期日晚上返校。从家里到学校,首先要坐市内的公共汽车,正常行驶需要半个小时左右(那是个不堵车的年代),然后再等郊区车。这时已经有些同学等在那儿了。由于是交通学校,乘车不用花钱,凭学生证即可。坐上郊区车,要在仁和屯站下车,这一路要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可到现在我也回忆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开始跑步的,而且是跑得很远。
和我一起跑步的还有两个来自乡下的同学。我同样记不起来是怎样把他们召集起来一起跑步的。我记得第一次跑步是在冬季,室外温度至少在零下二十摄氏度以下。郊区这一带就更冷了,大约在零下二十四五摄氏度的样子。我们三个人都穿着球衣、球裤和球鞋,戴着手套。从学校出发,开始往市内跑,三个人排成一个纵队。很快,球衣、手套和胸部、口罩,着满白色冷霜,连眼睫毛和露出的头发也全是白色的了。我们就这种样子不紧不慢地往市里跑。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城市,人没有这么多,车也很少,但我们能明显地感到,无论是车上的人,还是地上的行人,包括赶马车的老板,都向我们投以惊讶或羡慕的眼神。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眼神鼓励和滋润下精神抖擞地一直往前跑。尽管事先并没有设计从哪儿转回来,但是只要跑进了市区,就不由自主地按照回家的路线一直跑下去了。
进了城,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人站在那里议论我们。我们三个人仍旧排成一队,一直往前跑。一直跑到返校乘车的地方,再转回来,再一直往回跑,中间没有歇过一次。天开始下小雪了,我们在雪下继续跑。为什么这样跑呢?如果说这是为了锻炼身体,似乎还不足以说服我自己。既没有固定的目标,也没有预想的目的,近似于冲动又并非冲动,我想,这大约就是青春的力量吧。
是啊,没有目标的跑步是青春的缩影。到今天我还在怀念那些跑步的日子,特别是在严寒中跑步的滋味。
而今,我曾坐车重走过一次当年跑步的路线,发现这条路竟是那么远,到了汽车的终点站,还要转乘出租车才能到达,即便如此,人已经很疲劳了。这说明什么呢?说明青春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而唯其远,青春才显得愈发珍贵。
那年冬天
文/李晓
那年冬日里的一天,一个孩子睡了一晚上,腿还蜷缩着,尽管穿着棉裤,被窝里还是凉的,腿还是凉的。屋外寒风正刮,雪扑簌簌地下,一团滚动的云里面,不知道埋着多少雪。
早晨起来,木窗咿呀一声打开。起床时,他才发现自己尿了裤子,难怪在夜晚的梦里到处找厕所,迷迷糊糊感觉是一个土坑,哗哗哗尿出来,恍惚看见腾起一股白烟。
推开门,好大的雪。冬日里水瘦山寒的大地,盖上了厚厚棉被,显得浮肿。青瓦房上,压着雪,有鸟雀无声停在上面,面对大雪,哑了一样。母亲好像听见房梁也在响动了,嘀咕着,该不会把房子压垮了哟。
少年夹着湿透了的棉裤,蹑手蹑脚地走。母亲在柴灶前的炊烟里咳嗽,偶尔抬起头,看一眼一口大铁锅里煮着的猪食,那些年,猪们一般都吃草、菜叶,一口小锅里,煮着红薯稀饭,两眼灶是连通的,中间开了一个孔。少年坐上了桌,埋头呼噜噜喝稀饭。母亲抽了抽鼻子,闻见一股尿臊味:“哎,娃娃,你又尿床了。”那些年冬天尿床,是肚子里的油水太少了,膀胱里的尿总尿不净,像而今一个肾不好的中年男人老孙,半夜起来几次小解,坐在黑暗里叹气。
母亲生好一个火炉,里面是一个盆子,盆子里有木炭。蹲坐在有木格子的火炉上面,让火把棉裤烤干,冒出一丝丝细微的白烟,一股尿臊味又腾起来。爷爷来了,吧嗒着旱烟,一双手冻得有了裂口,那是冬天里的冻疮,乡下人几乎都有的。少年把火炉让开,让爷爷把手放在上面烤。有一次,他看见爷爷双手在炉子上烤着火,冻疮裂开,流出了血,爷爷说,他血多,没事儿。
记得还有一次,他坐在木火炉上遐想,直到把棉裤烤热,冒起了烟。那一次,是他在炉子上遐想,炉子里炖着一只鸡,咕嘟咕嘟响。卢老大家,冬天炖了一只腊猪脚,一个院子都香透了,他跑到卢老大门外吮着手指头,卢老大说,孩子你给我喊爹,留你在家吃肉。他果真怯生生喊:“爹!”卢老大哈哈哈发出狂笑。
冬天的早晨,水田里结了冰,在晨光中明晃晃的。少年划破了一块冰,捞起一片,侧下身子,扔出去,一块冰,一道白光,划过了整个水田。土路上,草上覆盖着霜,有一次哼着歌走夜路,看花了眼,以为是撒的盐。
有一个冬天的黄昏,少年不想回家了,他想起了城里一个亲戚家,在亲戚家吃的一种蒸肉,入口即烂,香透肺腑。少年坐在山坡石头上,天黑了,还是不想回家。站起身,冷去的石头,居然把裤子也粘上了。猛一扯,裤子破了一个窟窿。风呼呼地吹,灌进破了洞的裤管里,他打了一个寒噤,突然看见一团火移动而来,是母亲打着火把,来找他了。
那些乡下的冬天,草一样在记忆里发黄了,老成了灰。
忆同学少年
文/李菁菁
2011年,我们十几位初中同学在一家酒店聚会。已是不惑之年,一声“好久不见”,竟然是25年的时空相隔。当年调皮捣蛋的坏小子,爱玩爱闹的疯丫头,都已步入中年的门槛,为人父母,成为家庭与社会的中坚。大家互相询问着工作生活近况,当然男女生之间免不了有几句玩笑话,让整个气氛更加活跃。
推杯换盏,谈笑风生间,我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又回到了那熟悉的课堂,听到了同学们琅琅的读书声,看到了我们当年埋头苦读的身影;还有操场上跑800米时,我们挥汗如雨却仍咬牙坚持……虽然只是记忆的碎片,但那青春勃发、充满激情的岁月仍然让我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老同学,最亲切的称谓。三载同窗,结下了难忘的同学情谊。同学之间的友情,最朴素、最纯洁、最深厚。在这复杂浮躁的社会,唯有同学之情没有利益和金钱的杂质,是我心中仅存的一方净土。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相信大家都会铭记一起走过的那段花季岁月、黄金时光。忽然记起毛泽东的词: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摆渡少年
文/河小鱼
一篙子能否试出河水深浅,摆渡少年心中自然有数。
从老屋飘来阵阵微风。他知道,那是爷爷和奶奶坐于炉前摇扇摇出来的风;是哥哥同他玩耍跑出来的风,是父亲在田间地头挥锄挥出来的风;也是母亲在深夜吹熄床前一盏油灯发出来的……
这些风时常汇成一缕香,探进袖口,深情地吻过肌肤,然后滑入河中,化为涟漪向他涌来。
这时,他心中会盛开出一朵巨大的马蹄莲。圣洁又虔诚。
他爱这深沉的山,慈祥的河,还有灿烂的阳光。那些风,无法托举一簇簇的浪花。但这些风会拧成一股绳,缠绕于他的手腕,让他更加有力地撑篙,驶向彼岸。
他愿与白云齐飞,和青山共眠,同绿水荡漾,携白鹭立于船头。哪怕生来就这个命,哪怕一篙子插到头,都会感觉幸福与满足。只求冬日的河面不要结冰,那会冻伤一些理想,以及皴裂的脚后跟。
他心中藏着一个“渡”,口中喊着一个“渡”,手中摆着一个“渡”,像一列血脉偾张的火车轰隆隆地驶入隧道。
他深信,一篙子能试出河水深浅。
你,是谁的风景
那些在青草地上追逐着打闹的年少,像一阵偶尔经过的风,留下一地的狼藉后,忽然间就老去了。而年少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挥一挥手,惆怅着和时光说声再见,就被光怪陆离的现实拉扯着,脱离了最初的航线。而后,剧烈地拉伸成长,化蛹成蝶,长成始料未及的强大模样。
年少是最温暖的橘色云朵,浮过白雾悠悠的青碧色山脉。大风吹一吹,便落下清凉的雨滴,跌进比矿泉水还要清澈的眼睛里,溅起层层微浅的涟漪,细细漾开后,侧映着年少最干净的样子。
我们被唤作少年,清澈的眼睑盛满了年华里最温柔的一池春水,指尖有跃动的白光笼罩着。
我们也还只是贪玩得天黑也不肯回家的孩子,在记忆的往昔里惯性地怀念着,那些曾在指尖轻柔停歇过的微风,和染得色彩斑驳的棉花糖,还有粘在猫咪尾巴上的青草色透明水果糖。年少是少年曾经过的风景,少年在年少里以安静默立的姿势站成不朽的永恒。
吹过盛夏的季风,带着无处不在的闷热温暖,呼啸着,一遍又一遍地吹过荒无人迹的旷野。我们在严寒的冬天里拔节生长,在兵荒马乱的年生里辗转奔走着,最后被迫成长蜕变。那蝉翼般薄而透明的年少,轰然远远逝去了。那些脆弱的,疼痛的,不舍的,统统被现实从身体里剥离,露出鲜血淋淋的伤口。而那些曾被鲜血浸泡过的伤口,最后会结起厚厚的深褐色血痂。齿轮咬合样往复的时间,一点点在岁月里老了过去。那些曾经经过的风景,还等在最开始的地方,执着地等着下一批冠着年少礼帽的少年路过。
年少时雾蔼沉沉的眼眸,如今透出成长后该有锋利,却失去了那些美好的沉淀。时光的深处,还藏着年少时埋下的糖果匣子,没有人来得及将它们挖掘出来。那么,那些藏在糖匣子里的秘密,还会有谁记得么?那些躲在云朵故乡说给月亮听的故事,就这样尘封在墙角的匣子里了么?铁匣子生了厚重的土黄色锈迹,放在匣子里的关于年少的风景画,也被岁月斑驳的颜料染画得更为老旧了。
只是,大片大片的纯白色,依旧干净得动人心魄。时间溯回到被风吹凉的秋季。梧桐叶承载不了整个季节赋予的凉意,早早地从枝头跌落下来,在地上铺满浅密的金黄色。上一个秋季落下的叶子,叶脉的纹路里还纠集着年少时微笑的温度。散落在青石板上的泥土,似乎还是年少时刚经过的模样。
少年的年少,温度还残留在上一季拂过的微风里。我们都是少年,都曾年少,也都曾陪着时光一起,不停打马经过那些流年里的风景。
那些踮起脚尖亲吻过的时光,我颌首。
那些温暖过整个夏季的温度,我回应。
那些拂过指尖然后遗落的风,我浅笑。
那些来不及祭奠的如歌岁月,我莞尔。
少年在年少的岁月中渐渐走失,铅华洗尽后,依旧颌首低吟,巧笑嫣然,将年少画上句点,写下最华丽的完结篇。
少年心事
文/严心雨
“大人们讲话理太偏,谁说少年无心事?作业多,娱乐少;批评多,鼓励少;课时多,活动少;课内书多,课外书少;……”唉,这是我自编的一首《烦恼歌》,内容绝非虚构。
“雨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妈妈的,并且我能预感得到:妈妈手里拿着一本新买的练习册。果然不出我所料,妈妈说:“我刚从书店给你买了本练习册,趁这几天放假,别看电视,多做点习题哟!”我夺过练习册一看,咦,爸爸上次不是给我买过一本这样的吗?我怀着疑惑的心情打开它,呀,题目都一模一样。于是,我对妈妈说:“不必做了。”妈妈居然很生气,说:“温故而知新嘛,做过一次又不代表以后类似的题目都会做了,要反复练习。”看到妈妈发怒的样子,好吓人,我只好选择沉默了。
这点烦恼还不算什么,忍忍也就算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我的牙齿。
小时候,不听爸爸妈妈的话,没及时拔掉蛀牙,使门牙凸出,现在真是丑死了。我经常叮嘱自己:说话要含蓄,微笑要抿嘴。可总是很少做到,老被同学们笑,这让我精神上也饱受“摧残”。为此,爸爸妈妈常带我跑牙科,所以对公交车我太了解了,车票涨价减价了如指掌。一到牙科,看着那些泛着银光的器具,我总觉得毛骨悚然,手心直冒汗,腿也直打颤。等到一出牙科诊所,便感觉轻松无比。
当然,生活中的欢乐也不少,所以,在烦恼时,想想曾经的欢乐,也是一件美事。
风从哪里来
文/古高风
风吹过,田野里稻苗随风起伏,一浪接一浪,山谷里传来阵阵笑声,孩童清脆的咯咯笑声,如风铃,如清泉击石。大水牛躺在水潭里,嘴里一遍一遍嚼着刚吃的草,嘴角冒着黄泡沫,双眼微闭。偶尔飞来一只小虫,停在牛角上,停在牛背上。大黄狗也安静地趴在一旁,舌头淌下涎水,呼吸却不急促。山谷里安静得很,草地旁的小河不急不慢地向前流。仔细听,还能听到蜜蜂在花丛中忙碌的声音。不远处,花蝴蝶翩翩起舞,孩童追在后面,扑过来跑过去。跌进花堆里,沾了一鼻子的花粉,引来蜜蜂围着嗡嗡转。
大一点的少年躺在一棵大树下,双手交叉叠在脑后,透过树丛的星点空隙看天空。白白的云,蓝蓝的天,暖暖的阳光,真像邻居家大哥哥那本童话故事书里的图画啊。听,风的声音。树叶哗啦啦地响,树丛也微微晃动。呼呼,风穿过了山谷,爬上山头啦。哗哗,山头上的树群全都微微往另一边倒,一晃又回到了原点。
风从哪里来的呢?少年眯起了双眼。大水牛打了个喷嚏,喷出一只小飞虫,哼了两声通鼻子,仿佛在说风从水里来,这水窝多凉快啊!大黄狗收起舌头,头趴在前爪上,摇摇头,仿佛在说风从地里来,趴在这就爽快得不得了啦!孩童听下追逐的脚步,小脸涨红了,摆摆手说风是蝴蝶带来的,瞧它们多漂亮啊!花蝴蝶在空中扑闪着翅膀,不不,风是花儿带来的,看它们多香哪!花儿随风摇摆,不不,风是蜜蜂带来的,有它们我们才有花香呢!蜜蜂嗡嗡叫着,我是跟着风来的,我也不知道风从哪里来。
哥哥,哥哥,那风是从哪里来的呢?孩童跑过去摇着少年的手。
风啊,是从山那边来的。少年抽出一只手,摸着孩童的头。
山那边有什么呢?孩童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
山那边啊,有一座城堡。里面住着一个公主,很漂亮的公主。有姐姐漂亮吗?当然啦。比姐姐还漂亮呢。后来公主遇到了一个王子,他们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真的吗?恩。少年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语。他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想起了那本有好看插图的书。少年的思绪漂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孩童见哥哥不作声,便跑去追蝴蝶去了。
风还在舞,穿过草地,越过树丛,掠过稻田,来到山的那一边。山那边有所破旧的老房子,房子前红旗随风飘扬,传来阵阵读书声: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我的中国梦
文/王家圆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孩子,我也喜欢仰望夜空中的满天繁星。
又一个夜幕降临,站在走廊上,我抬头欣赏着星光下的美景,伸出我的食指傻傻地数着“一颗、两颗、三颗……”冬天的夜,是那样的漫长,望着望着,我的思绪遨游在辽阔无垠的夜空,大大小小的梦也便产生了……
一颗星就是一个梦,它是灯塔,指引着我向前;它是开启智慧的钥匙,启迪我的心灵;它是引发探索的好奇,使我的双手变得灵巧,大大小小的梦,连成一个巨大的中国梦,这个中国梦将会使祖国迈上一个新台阶。
我长大想当考古学家,挖出古代的化石、遗物,为人们展现出各种各样的历史,展现恐龙时代的自然规律。
我长大想当科学家,研究出更高的技术,发明出更多实用的物品。
我长大想当教育局长,让乡村、山区的孩子到多媒体的教室里来上课,让他们更有知识。
我长大想当宇航员,探索未知的星球,了解更多未知的领域……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这句话是勉励今天的我们,只要勤奋努力的学习,就能成为祖国明天的栋梁!
少年与春天
文/付秀宏
春天,曾经绽放在少年的心中,就像我现在拉着春天的裙子,一脸深情地说:“这是多么幸福的泥土气息啊!”
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曙光把窗户上的一个个小木框镀成橘黄色,院子里的小菜畦里母亲正在种葫芦种子,弟弟还在睡,我从床上爬起来,和院子里的母亲一句一句地说着话。谈话内容无非是多种葫芦少种南瓜之类,说话声音轻而细密,在半明半暗的天光里一直流淌。那些音符和语调似乎是漂浮在不远的空气里,它们还会流动到今天的我的心里,只是那一边是暖和安定的少年,这一边已是沧桑淡定的中年。那一年春天的气息将醒未醒,就像葫芦种子栽在泥土里做梦一般。
少年时,没有读过多少颂咏春天的文章和诗句,只记得跟在犁地拖拉机后,捡拾一种白色的错结相连的根,洗净后可以像嚼甘蔗一样吸食里边的甜汁。还记得,早春的时候田野上并不是繁花似锦,小小的喇叭花轻轻巧巧地开着,星星一般坠落在凡尘。这边一串,那边一串,这些花瓣的小轿已经抬走了我少年的梦乡。
水渠林间的正午过后,我去挖野菜,瘦弱的身体眠在春光里,晒着春阳的还有草茎和老牛。我想,一些热烈的灿烂必定显露出寒凉的平凡,这种交融不断氤氲在时空中,这种来自大自然的领受——在当时幼小的心里不太懂,这也许就是春天的深意所在。这种静默、淡然的存在,少年的心还领受不到它的珍贵。即使稍稍懂,一笔一笔书写下来,那种春天的诗意依旧不足够。
今日的我知道,春天不是清茶胜似清茶,而少年的春天因隔了岁月的幕布不再浓艳,却具有口齿盈香的深蕴。在少年的春天,树叶还没有长大,天是那种无可比拟的淡蓝色,像摄影师处理过的图片一样。光脚踏水时,我看到在水面下许多成群的鲫鱼和梭鱼,连鳍和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现在觉得这些鱼是春天的“清淡文墨”,不愿意沾染红尘,只愿落在沟壑清溪间,类似“空谷生幽兰”的意境。
如诗如梦的少年岁月,是在朴素的春天里度过的。而家乡小院的影像还历历在目,我记得,小院里母亲培植的绿色蔬菜慢慢长大,更有我殷勤挑水、浇水的身影。你可能不知道葫芦秧一点点爬的样子,一步一步地用小短蔓抓牢竹竿,一直爬上去,姿态太美了。那柔细的小叶子有点儿像仕女的眉睫,眨着绿色的顽皮,冲着我笑,我忍不住去爱这春天的天使了。这些记忆在岁月的风中“哗啦啦”地欢唱,仿佛少年的心还在跳跃不息。
春天是宠溺乡野的,虽然现在的都市园林也有春天的足迹,但不是静谧的。一个中老年人,应该多去乡野看看,这样可以把少年的心捡拾回来。我想,“不慕神仙慕少年”寻求的并不是少年的年龄,而是要住在少年的那种情愫里,这种情愫是懵懂也是天真的,是淡然也是深情的。
少年的春天属于心灵,更属于步履。因为步履的呼应,有一种春天的密码连同了少年现在的心波光影,我们的心灵才会丰盈起来。
回首青春年少
文/方麒祺
回首翘望走过的足迹,处处有我留下的风景。呵,那些单薄的青春,那些谈笑的年华。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记录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走过的路,一道又一道的风景,瞬间刚映入眼睑又忽地消逝。路过读小学时的校门前,记着那时自己在幼稚的小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经过儿时买泡泡糖的小商店,也常常回想那些吹着泡泡糖长大的日子;还有老师给予的一朵小红花,还依然鲜红地挂在记忆的橱窗里。回想着过去,感伤那些无可转回的岁月。
其实,我的童年生活及校园生活简单极了,乐过、笑过、疯过、自豪过、悲伤过、流泪过……小时“咿咿呀呀”的汉语拼音,乱七八糟的英语,“1+2的数学”,用手写下了那些难忘的时光。当幼稚的童趣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些“可爱”的铅笔字也渐渐模糊了。我就这样立在这儿,如“蒹葭苍苍”般,寂静无声,又如“皎皎河汉女”一样,长久地注视着这个纷繁的世界。
少年时有过幻想,但也仅仅限于空想,就好似苹果埋在地底,向往着通向天堂的阶梯,又似一颗流星,在寻找着来时的路。时间飞逝,一切都回不到从前,我们所能拥有的就只是伸出手去,握住今天。郭敬明说:“大提琴的声音像条河,左岸是我无法忘却的记忆,右岸的我紧握璀璨的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我年年岁岁淡淡的感伤。”也许,从回忆中,我们能够捡拾起的就是那些包裹着淡淡忧伤又晶莹亮泽的珍珠与泪珠吧。
为爱情让路
文/李静
临时受命,连续加班,已无当年的牛劲了,很快就感觉心力憔悴。午饭后小憩,决定去爬南山。
很久没爬南山了,有些期盼有些怵。盼早点成行,怵能否疾疾如当年?
将车停在离登山口最近的停车场,拎了相机,买了瓶水,开始了蜗牛般的爬行:一来身体不适,不宜剧烈运动;二来心无牵挂,可以闲庭信步。路还是那条路,人已不是那个人,景也不是那处景了。远处,虽云浓天低,一片灰蒙,但灰蒙中多份苍茫,反倒耐看些,就像大叔之于小白脸,徐娘之于小姑娘;近处,苍枝翠叶尽情舒展,有几枝甚至伸到路中间,仿佛故意与游人淘气,挠一下脸,握一握手,然后在游人身后寂寂地招手,目送着欢笑与热腾远去。无风,不热不冷,与我不紧不慢的脚步很是合拍。于是,那些个花儿啊,草儿啊,虫虫蚂蚁呀,纷纷走进我的视野。
到底是初秋,所以还有好多不知名的野花从路边探出一张张艳丽的小脸,黄的,红的,白的,紫的。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孤身一朵。靠近细看,时令的鱼尾纹已悄然爬上它们的额头,有的朱颜褪去,空留狼藉在枝头。使劲闻,也只有一股凉气入肺。哎,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抬起头,一只牛蝇在眼前飞过,赶紧举起相机。它居然在不远处的半空停住,翅膀不停振动!好像在说:“快点拍!拍帅点!”惊讶与惊喜间摁下快门!牛蝇也在余音中消失得没了踪影……回头翻看照片,微型直升机样的牛蝇在图片正中定格成永恒。心还如蝇翅般振颤:莫非昆虫也通人性,也爱臭美?
继续拾级而上,目光在一条石阶的棱上停留。那里有一只断了左翅的蜂,裸露着半个黑色的身子,顺着石棱爬行。偶尔偏上点,偶尔偏下点,却一刻没有犹豫。干脆坐在石阶上,提醒行人脚下留情,目送它钻进路旁的草丛。对不起,小家伙,我只能陪你至此。凉秋已至,谁陪你疗伤?你那折断的翅能否再长?若不能,你又该如何熬过这冬漫寒长?
怅怅然走走停停,心霾很快被一串串笑声和一幕幕温情驱散。先是从身后赶上来的一群人,老远就能听到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大人中,两女人一边喘气,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柔声交谈着,一男人偶尔附和一句,也极具绅士风度,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就不客气了,一忽儿扯一把野果尖叫起来,一忽儿你追我赶跑一阵子,一忽儿又紧盯我手中的相机,神秘耳语:“看,这才是专业的!”逗得我不由得笑出声来。再是与七八个青涩少年相遇,大多面色黑瘦,头发油而黄,衣服也十分土气。前面几个扯开大步往前冲,后面传来几声尖叫:“快来看哟!快来看哟!”前者充耳不闻,埋头赶路。路边草丛里突然窜出一更黑瘦少女,先前脸上还笑嘻嘻的,经不住几个伙伴的讪笑,对着一个黑瘦少年大打出手。少年一开始也只是笑嘻嘻地抱头躲闪,经不住密集的拳头和路人的目光,很快反击。当嘻闹变成斗殴,同伴显得不知所措,我连忙开劝:“适可而止哈!”后面的行人也纷纷劝说。两人这才住了手,理了理衣衫,忽然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嘻笑着继续追逐!我们都笑了,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快到山脚时,身后走来一对恋人,男生吃力地背着女生一步一步往下走,脸涨得通红,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倒是女生过意不去了,执意要在平地上自己走。男生放下女生,仍体贴地拢着女生的肩,问她行不行,行不行。我连忙让路,脑子里随之冒出一句话:“为爱情让路。”是的,为爱情让路。虽然我尚且踽踽独行,但对所有的美好爱情,我愿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天快黑了,我踏上了归途,心中却一片明亮和温柔。草枯草荣,花开花谢,春去秋来,是季节更替的必然,没什么好唏嘘的;人来人往,缘起缘灭,生老病死,是人生经历的必然,也不值得我们感叹。静观,享受,才是我们的首选。祝福花儿祝福草,祝福牛蝇祝福蜂,祝福我们自己,秋安,冬安,一生平安!
那个许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钦的翩翩少年
文/罗诗语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次的砰然心动邂逅了一场爱情,心里难免跌宕起伏,宛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轻风来袭,阵阵涟漪荡起,久久无法恢复以往的平静。
那些刚初识时的青涩往往是最值得怀念的,无论何时想起,感觉都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她是个极端主义者,有时自命清高、不可一世;有时又妄自菲薄 、自轻自贱。感觉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不容易相处,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铁杆哥们”,但她却独具一格,只要是她喜欢的、不讨厌的人,她就有那个能耐让人家喜欢她,至于不喜欢的么,当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他很重义气,骨干里透露出一种傲气,自信却没有玩世不恭。
他们相识在6月,荚莲花开的季节。她希望他们的爱情如此花语一般,至死不渝。
灯光下,他的背影略显消瘦,但是很好看。她就喜欢身材瘦瘦的男孩子,但不能像林黛那样体弱多病。高瘦那是视觉美,但是也要有能力保护她吧。
其实,她早在空间里看过他的照片。那时的他,白色衬衣配西裤,模样挺俊俏的。
他的出身,可以说很不幸,自小便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但却没缺少一分一毫的疼爱。她就不同了,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家教很严,但也是为她好的,那是父母的良苦用心。
茫茫人海,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他们也总是爱吵爱闹,吵完了、闹完了、发泄完了,自然又和好如初。不过,战争之后的他要费好大的劲,才能使她消气。
夜,隔外的静。静得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呼吸和心跳的声音。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心情了,漆黑的夜间,可以被喜欢的人拥入怀中。此刻,心中再无任何惧怕。今后,更不恐惧每个夜晚的来临。
她总喜欢像小孩子一样的被溺爱、被呵护,讨厌有一分钟是被冷落、忽略和遗忘的那种心碎的感觉。他似乎很懂得她,很多很多的时候都注意她的小情绪,耐心地照顾她变幻莫测的心情,即便是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也罢。
渴了,他为她倒水;饿了,他为她做饭;哭了,他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冷的时候,他把她裹在厚厚的外套里,她有些呼吸不畅,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在电脑桌前,她在他的怀里睡到天亮。
曾经,他说着她是他这辈子最后的爱,是他要娶为妻,为其生子的唯一人选。
她沉默,其实,在心里,她已暗下决心,非他不嫁了。
她喜欢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伊哩哇啦说个不停。他说过,载着她,无论到哪里、无论多久,他也不会觉得累;还说,跟她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只要她说着话,就是他最好的动力。于是,她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不累,当然,不是因为他那句话,而是她把他当成依靠,她觉得他为了她无所不能。
那天,下着稀稀疏疏的小雨,冷溲嗖的。她在自行车后座上冻得发抖,他二话不说,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说:我没事,这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她心疼的流着眼泪。但是,他看不见。
他已经二十五了,一个适婚年龄男子,加上家庭因素,他说想结婚了,但是她不想刚二十出头就已为人妻,他说愿意等。可是,她悄悄的难过,他等不了多久的、她也倔强的不会妥协。
有时候看到他手臂上冷冷的疤痕,她莫名的想要生气。因为她知道了,那是他学生时代的时候为别的女子而刻的。她难过,他怎么不早些找到她,更伤心他那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同时也恶心那个让他如此践踏和伤害自己的人。
他说,那已经是过去,但是她还是很在乎。每每看到或是想起,心中的滋味无法用言语表达。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他历尽沧桑,是个故事很多的人。而她初出茅庐,犹如一张白张,在一起及不相配。但最后,还是被他的行动和语言给说服了。
他好学、上进,可以说是个有为青年,这样的男子值得托付终身。
她不说出来,其实,他为她做的,她都放在心里,满满的感动,满满的幸福;但也满满的伤心,满满的难过。
衷心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次与书的过往
文/东篱闲人
我决定不用“邂逅”一词作题目,是担心跟发起挑战的人不约而同写成同题作文,败下阵来,输于对方。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夏日,天气也应该很热吧。
快到午饭的时候,我从一所中学门前路过,看到旁边有一个简易的书摊,就走了过去。
书摊后站着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看样子都应该是中学生。其中一个男孩的头发则匪夷所思地染成了白色,使我对他的身份的判断顿时产生了怀疑。
书摊是用一张可以折叠的钢丝床支撑起来的,上面的书全是清一色的学生用过的旧课本。
想到自己的孩子暑假后就要升入初三,我就计划着三分不值二分地先买回两本旧书,让孩子提前预习一下。
我随手翻着上面那些破破烂烂的书,漫不经心地问:“有初三的语文和数学吗?”
“有。”他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但是,真正开始为我找书的,却只有那个戴着眼镜、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一个人。
女孩很快把两本书递了过来。
我一看,书太破旧了,简直不堪入目,就又问:“能换两本好一点的吗?”
女孩又把我手中的书接了过去,并且很快俯下身,在折叠床下的纸箱里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女孩又把两本书递到了我的手上。
虽说这两本书依然有折页翘角,但品相比前两本好多了。我决定买下这两本书。
“多少钱?”我淡淡地问。
女孩轻轻地答:“五十一。”
我几乎跳了起来。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两本旧书,怎么会值这么多钱?
女孩也许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就主动向我解释说:“我们是在搞一场特殊的图书漂流活动。五十一块中,五十块钱是押金,一块钱是质保金,如果你什么时间把书还回来了,而且书还没有更严重的损害,那么,押金和质保金一起退换给你。我们这里给你开学校的收据,上面有校长的电话。”
噢,原来他们把同学们的旧书收集过来,是在搞图书漂流活动。
我已无法拒绝参加这样的活动。哪怕这是一个骗局。
就在我准备掏钱的时候,无意中翻开了语文课本,发现书的封面已与书脊脱离,担心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就问他们:“有胶水吗?”
这次,是那个染发的少年用无声的行为回应了我。他很快递给我一支比大拇指粗不了多少的胶水。
但胶水已少得不能自然流动了。
我又向他们借了一支圆珠笔,把胶水管顶端拧开,将笔伸了进去。
“白发少年”看着我粘书的动作,不屑一顾地说:“粘什么?干脆把它撕掉算了。”
我没有搭理他,但却明显看到,另外两名合作者已用不满的表情对他不负责任的言语给予了“还击”。
我自言自语道:“我们小时候上学,一发下新书,拿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家大人用牛皮纸给书包封皮,然后再在上面规规矩矩写上课本的名称和自己的名字,对书的那种爱护,真比对一件新衣服还要珍惜。”
“白发少年”居然对我的自言自语嗤之以鼻,并且在很潇洒地做了一个旋转之后,将一个冷冷的背影甩给了我。
我有点气恼这位少年的无礼,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值得,于是就既像是说给那两个少男少女,但更像是说给那位少年听似的,有板有眼地说:“对书的爱护,就是对知识的尊重。我们替书本缝合小伤口,书本就会更长久地传递给我们更多的知识,更多的温暖。”
没想到,那个“白发少年”居然扭转身来,对着他的同学阴阳怪气地说:“我晕!真是遇到世外高人了,我的博客今天又能写一万多字了。”
这时,我也真的被这个少年的挑衅行为激怒了,接过他的话茬说:“我倒也想写一篇博文跟你切磋切磋。”
“白发少年”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那个女孩插话对我说:“他可是有名的网络写手‘白发少年’。”
此话是为了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我可不在乎。
难怪“白发少年”有如此怪诞的言行举止,原来有很多人捧着他呢。
难道,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无法回答自己。
此刻,当我即将写完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却彻底迷惘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这位“白发少年”,又该如何跟他一决高下。
我怅然若失。因为,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做的是一个梦,我记录的是梦中的场景。
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
文/蔡德林
少年而今已到中年,他还是自称少年。他知道自己在复杂的生活面前一直还停留在少年的心智上,同时也希望自己永远有少年的感官和情怀。
——题记
一
过去少年一直以为,只有远离家乡的游子才会眷恋乡土,囚禁于家园的人总是无一例外地憧憬远方。
在长江北岸那个偃卧在蛟子河畔的小村庄里,少年在一个贫困荒谬的年代里成就了他的忧郁和羞涩。少年很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样,去捕蝉,抓青蛙,追兔子,钓鱼,扫树叶,寻野菜。他在更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他家的后院里,捧着一本书,孤独而忘情地读;合上书本以后,早熟的少年常常像成人一样沉默寡言,满腹心事。
少年的父亲是一个乡村裁缝,但是后来被逼进了合作社,饿得两眼发黑,跑了回来,当了农夫。可怜他一辈子没有做过那些粗重的体力活,他的喘息和汗渍常常尖锐地刺痛少年的心。少年的母亲有严重的眼疾,后来竟至双目失明了。少年家大口阔,生计艰难,多年以来,他家的茅屋一直是歪斜的,他的父亲请人挖来一根歪脖子树,作为牮杆撑着房子以免倒塌,那牮杆极像是一个人弓着腰使足了力气,扶大厦之将倾的样子。他们家煮饭时常常加入很多野菜,让人难以下咽。少年的衣服是小哥穿过了的,小哥的衣服又是大哥穿过了的,他们长大了,穿不了了,就让少年“捡旧”,但是这些衣服少年穿起来又太大了,空空荡荡的,一点都不暖和。少年读中学的时候,参加了学校的演出队,要登台演节目了,少年的衣着让他很为难——他的棉袄袖子太长,平时要卷着,手才能露出来,少年觉得在台上卷着袖子是不雅观的,就放了下来,这样就把他的手全都遮住了。他上台的时候迎来一阵哄笑。同学们以为他是害怕,把身子都缩进衣服里面去了。冬天的时候,少年的脚后跟无一例外地是要被冻破的,走路一颠一颠的,多少年他都是这样一直颠进春天的。
二
不过少年有着清纯的面容、泥土纯朴芬芳的品质和善感的心灵。他默默地陪伴着父辈们万古如斯的沉默,弯曲如犁的脊背,姐妹们的忧伤和希望,天空中孤独的大雁,土地沉重的呼吸,荆条编织的篱笆墙,以及在一些风晨雨夕里,河边跳石周围浓重的鱼腥味,整条河流隐秘而轻微的叹息。他热爱抱成一团的茅草屋,屋檐下团结着的鸟巢,屋顶上纷披如发的旅生野草,河塘和树林里铺天盖地的蛙声和蝉鸣,禾场上沉默的石碾,耕夫悠长的口哨,打石硪时壮汉们怒吼般的歌声,在夏夜的柳绦里翻飞不息的萤火,还有与粗砺的牛哞一起升起的,那些潮湿的麦秸豆梗酝酿的灰白色烟雾。
五月的原野上,少年有时也把心事摞在一边,和几个小伙伴们趁着暖风,忘情地寻花斗草。九斤蔸是男孩子的,太阳草是女孩子的。女孩子把太阳草拔出来,那是一种棱角分明的四方体的绿色长茎,两个女孩用她们灵巧纤细的手指把太阳草的两端小心翼翼地撕开来,撕着撕着就撕成了一个圆,她们就说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如果不小心撕断了,就说明天可能是阴天,甚至还会下雨了——那是一种类似占卜的游戏。男孩子把九斤蔸拔起来,把两蔸草交叉绞在一起拔河,那种草韧性十足,任你怎么拉拽,总是不断。少年骨植轻盈,掌心温软如女子,他的手常常要被九斤蔸划伤,但是他总是倔强地屡败屡战,直到夕阳西下,在母亲苍凉的呼唤声里,带着满额头汗水凝结成的白色盐粒,带着满身的灰土,用疲软的双腿划着黄昏的雾霭归来。豌豆花开的时候,少年和他的姐妹们去寻找一种酷似人的耳朵的嫩绿叶子,他听他的姐姐说那些叶子能听见人的声音,能在冥冥中帮助人达成他的愿望。少年细心地寻找,终于找到了,就一阵狂喜,摘下它来,等身边没人的时候,柔声地告诉它自己心爱女孩的名字,那个名字少年一直羞于在人前说出。少年的房前屋后都有很多尚未砍伐完的芦苇,少年常常用芦苇做成芦笛,呜呜地吹,希望那个心爱的女孩能够听到,他始终不知道她听到没有,不知道她是否明白这曲子是为她吹的。他只知道,他身边的狗尾草倒像受到了感召似的,激动地摇曳不已。
少年的家乡处在一块很大很大的冲积平原上,冲积平原上全是沙土。乡村的沙土路是很有特点的,平坦,干净,两边种着树,而且道路总是依傍着沟渠,因此特别阴凉。沙土路曲折狭长,一眼看不了多远,就像一个村童在村寨里乱奔乱窜,几步就跑得不见影子了。特别难忘的是在雨后,沙土路很快就干了,赤脚走在路上,异常舒服。沙土田里则种满了棉花,水稻,小麦,油菜,黄豆,芝麻,甘蔗,花生,还有各种瓜果蔬菜。这些庄稼混合成了一种特有的乡土气味。少年对棉花很好奇,它们长到一米多高的时候就开花了,有白色的,粉红色的,淡紫色的。花落后又结了棉桃,棉桃炸开了,雪白的棉花就绽放了出来。少年很惊讶,想这棉花是很稀罕的植物,它居然开两次花,它的果实竟然就是花朵!还有芝麻的花,它的尾部是甜的,少年经常把花摘下来,用舌尖舔一舔它的甜。大片大片的小麦是整日在风中舞蹈着的,它们起伏着,扭曲着,一如少年隐秘而激荡的愿望。
三
石首江北那片广大的土地过去都是长江的滩涂,是云梦大泽最后的一片遗存,是水草丛生的沼泽湿地。在绵长的岁月里,在这块阔大的洲滩草地上,只有很少的几块高地上有人居住。后来长江干堤内又筑了很长的支堤,形成了一个特大的垸子。围挽成这么一个大垸子,是为了开荒造田。上个世纪50年代,国家组织移民,这里就来了很多湖南人,公安人,在不远的一个农场里,还来了很多河南人。移民们来到这里,触目皆是苍苍蒹葭,他们把芦苇砍掉,把沼泽填平,种上庄稼,放牧牛羊。这些人从不同的地方来,带来了不同的语言,不同的生活习俗,在一些节日里,他们的厨房里飘出的竟是不同的香味。他们叫孩子唱的童谣也各不相同。少年的父母是从公安移民过来的,少年小时候念“月亮巴,跟我走,一走走到黄金口,你砍肉,我打酒,吃了我们交朋友”的时候,还不知道黄金口是公安县的一个小镇。湖南的小朋友则念的是“月亮巴巴,狗咬嗲嗲”。到如今移民们的文化都融合了,移民的子孙们都认同了这个新的家园。少年在这样的移民村里长大,他看到过很多新奇的事物。在泥垒的灶堂上,一年后居然长出了芦苇;下雨以后,居然有鱼搁浅到了田垄上;猪槽里的米糠,居然被野山羊吃掉了。
少年曾经幼稚而自大地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看世界地图,认为中国在世界的正中,要不怎么会叫中国呢?湖北又在中国的中部。他的家位于胜利大队第五生产队,而胜利大队刚好有九个生产队,左右各四个,他的家又在五队的正中;少年在家里又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是处在中间的位置。一段时间,他为此既困惑惊讶,又踌躇满志。年龄稍长,少年知道自己的家乡其实是偏居一隅的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村落,村子甚至没有历史,村庄的每一页历史上都只是种植着芦苇。村庄没有出土文物,没有名胜古迹,没有名山大川,少年感到非常失望。外面的世界如此诱人地在召唤着他,村子再也留不住少年的心了。少年的心事在远方,少年的心事比远方的远更远。少年眺望远方的目光虽然是怯生生的,却总是难以收回。
四
少年终于没有走出多远。他后来在长江南岸的县城里安家落户了。少年读了一些儒家的书,从小就想要立德立言立功的。少年有一个羞于启齿的“达则兼济天下”的理想,所以一直很求上进,一直当学生干部,而且在读中师的时候在学生中第一个入了党。弱冠之年的他可能是凭借这个党票和作文成绩,竟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分配在了县教育局,两个月后又被调入县文办。少年是在一个荒芜的年代里长大成人的,那个时代一直无书可读,少年参加工作的时候,正好是中国觉醒的八十年代,相对解禁后的出版业空前繁荣,一些全新的文学哲学历史政治经济方面的书籍从外面的世界介绍了进来,少年如饥似渴地读啊读,越读越把自己读成了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越读越觉得书里的真善美与现实中的假丑恶反差太大,于是越读越叛逆,越读越异端。少年还只是个办事员,就想去兼济天下了,他不遵守官场的潜规则,做了很多蠢事。他因为和这个社会意见严重不合,就干脆扎进文学中去了。随后石首撤县建市,《石首报》应运而生,少年因为在外面的报刊上发表过一些诗歌散文,被招进去当了副刊编辑。少年从副刊编辑一直做到总编辑,从四开四版的周一刊做到对开的日报,从报纸创刊一直干到被迫停刊,从青年干到了中年。他总想以自己的微弱之声发出良知的呼喊,总想对环境污染、资源掠夺、公平丧失的现状作出正义的警示,因此活得别扭。少年的写作没有间断,但是也却出了问题。他的目光总是投放在卡夫卡、里尔克、普鲁斯特、博尔赫斯以及加缪、福柯们身上,老是谈论《百年孤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什么的,他基本上是“生活在别处”。他的写作远离了自己当下的境遇,凌空蹈虚,好大喜功,总想表现一些惊人的命题,总想作出一些伟大的结论,总觉得应该写出一部不朽的作品。但是少年才力不逮,灵性不够,有一种半生荒废,一事无成的感觉。
少年对扑面而来的乡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不知道,他的根是在石首,就像莫里亚克的吉伦特县的葡萄酒产地,汪曾琪的高邮与韩少功的马桥。直到他的一个研究三袁的老师一天从邻县跑来,问他曾可前的事迹,他竟然一无所知。老师说:“曾可前是你们石首人,是公安派的重要人物,你作为石首的一个读书人,一个写作者,居然没听说过?”少年一脸赧颜,才开始阅读乡邦文献。再后来,报社撤销,少年进了文联,从忙碌不堪中一下子投闲置散,开始很不适应,随后少年调整了,他生活的主要内容变成了两条:读书,走路。他开始发现,这块古老的土地,这座年轻的城市,其实有很丰富的内涵,让他受用不尽。他便一头扑进了乡土。
五
他首先被几座浅山吸引——石首的山是非常有特点的。清人解释石首之名的由来,说是“荆州二百四十里,赖有中流砥柱,故名石首”。长江出了三峡,浩浩荡荡,一路坦途,只是到了石首才始有山石耸立,这不是很神奇吗?这是长江中游的唯一山城啊。石首山和绣林山,临江而立,外壁有一矶头远远地地伸入江中,山脚下的江水中,万石杂峙,惊涛骇浪剧烈地顶冲过来,水石激荡,那种气势,该是何等壮观。历代文人来到这里,总要被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或诗或文,咏记不休。公安派的领袖人物袁中道也曾亲临石上,着文说:“遂走矶上,各据一石而坐,静听水石相搏,大如旱雷,小如哀玉。而细睇之,或形如钟鼎,色如云霞,文如篆籀。”可惜的是,在那个非理性的年代,石首的几座山和我们的人民和我们的共和国一起,都遭遇了厄运。石首山已经完全炸平,万石湾已经不见踪影。位于绣林山与石首山之间的望夫石也早已炸碎,孙夫人的金莲脚印再也无法寻觅。还有楚望山麓的八仙洞,深数丈,洞口有石头生成的棋枰,楚河汉界,清明如画,这种天造地设的景观,该是多么的珍贵。“残局封岩草,飞泉落石根”,诗人曾经如此吟咏,而今也已经不复存在。绣林山南麓的鼎湖也已经填平,湖上的照影桥自然被毁。少年读到这些,万千感慨,曾一次次执拗地去寻访古绣林。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找到,连石首对岸曾经旌旗蔽野、渔歌唱晚的刘郎浦也因为江流改道,无法确定在哪里了。芳名远播的绣林十景已经走进了历史。所幸的是,龙盖山绣林山笔架山还没有炸完,马鞍山还有一截,而今山上都是松柏葱茏,算得是小城的幽静所在。
古老的桃花山也激起了少年无限的向往。从塔市驿到石华堰,他跑了一遍又一遍。他相信范蠡和西施真的就隐居在这里了的,那满山遍野的桃花就是依照西施的容颜开放的,那青青翠竹就是按照范蠡卓然不俗的姿态挺立于世的。桃花山人的语言很少和外地人交融,因此非常独特,他疑心那就是当年楚国人的语言。他们把一块块镜子挂在各自的门楣上,说是鬼怪看到自己的样子,就会吓跑了,这种沾染了一点巫气的习俗,也明显来自楚文化。那么多的道士,那么多唱跳三鼓的歌者,他们都有着相同的根源。
在石首境内还有东升的花果山、列货山、凤山、牛山和团山的六虎山,都是很精致玲珑的山,少年都一一踏勘,民俗风情,历史人文,都细细查考过的。
六
走马岭是另一个传奇。少年常常要徒步走去。
这5000年前的古城墙看起来只是几堆互不相连的岭子,到处长满了荆棘茅草之类的植物,城里是一片又一片坟地,和我们城里的南岳山公园有点类似。这古城发现以后,唯一的变化就是在村口立了一块碑,基本上没有什么游客。游客来了,也有可能会感到十分茫然的,因为那实在看不出什么了。不过我们要知道,5000年的时间,可以毁掉多少东西啊,很多灿烂的文明都漫漶不清了,甚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是走马岭保存了下来,尽管那城墙变成了几个土堆,尽管护城河就是低洼一点的稻田,但是这多么不容易啊;5000年,是个很值得骄傲的时间,但正是因为它太久远了,人类在那时候还不能创造更精美的文化,只能用泥土砌城墙,只能用石头做工具,做武器。我们知道古老本身是不宝贵的,因为我们脚下的哪块泥土都是古老的,都是随着宇宙一起诞生的。但是古老的文化是宝贵的,那些被村人当作乱坟岗的古城墙其实是宝贵的,那些依稀可辨的护城河是宝贵的,那些地里出土的石斧石钺是宝贵的,因为它们是我们的祖先创造的文化,这些现在看起来非常粗浅的文化在当时可是最先进的文化;这些文化让我们现代人知道了而今的生活所从何来,让我们无限亲切地怀想那悠远的岁月,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家园。站在这样一个古文化遗址上,我们不仅会向历史遥望,还会向未来遥望,我们不仅会追问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还会思考我们究竟要到哪里去。
在走马岭,少年流连不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里尚未开发,民风淳朴,有一种人情美在里头。少年口渴了,肚子饿了,都有村人热情相助,给钱都不肯要。这些古道热肠、宁静和美的农人与这个荒凉而曾经非常辉煌的古城相依为命,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关联。
七
近年来少年旅行的脚步不曾停歇。他几乎徒步走遍了石首的山山水水。天鹅洲是他重点要造访的地方。作为长江故道,天鹅洲像是一个隐喻。一江浊水向东流,但天鹅洲从这个浑黄的队列里愤然出走,留了下来,成就了一方清丽的净土。而今,舟楫早已废弃于草滩,涛声成为久远的记忆,但却有百鸟啁啾不休,胜似渔舟唱晚;有真理般的植物,讲述着生命的真实与灿烂。天鹅洲就像是母亲长江失落在这里的一颗灵魂。那无边的草场,仿佛在无声地召唤:于是江豚一跃,做了它静水中的隐士;麋鹿远道而来,重新成为神祗。这个“四不像”,其实是都有点像,所以它是所有动物的代表,是大自然特有的精灵,是云梦大泽野性的再生再植。
少年柔声吟诵着:天鹅洲是大地最温柔的部位——飘带似的河流,缠绕在它的周围,到处是潮湿的软泥,到处是旅生的野草和芦苇,它们长发飘飘,纤细的腰肢在风中灵动,在草际水湄,成群的白鹭上下翻飞;天鹅洲是大地最隐密的部位——这里阴凉,敏感,云烟弥漫,飞禽没有巢窠,眠宿于巨型的草团,这里没有嘈杂的麦克风,没有播上种子,未见梨沟,却在荒芜中永远青葱,挤挤插插的野生水杨,一如胆怯羞涩的姐妹,它们紧闭的青春,只经历过清风明月的抚慰。
八
少年的朋友们大都走到远方的世界里去了。少年留在了这里。乡土扑面而来,现在少年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憧憬远方,他在乡土上乐此不疲地走着,歌唱着,少年拥抱着他的乡土,深刻地眷恋着他的乡土。他就像一颗被抛向天空的种子,随风飘摇了多年,现在又再次落入了乡土,他希望自己在这片乡土上再次生根发芽,长出不老的绿色。
山水情
文/心灵
不经意的观影,我被《山水情》动画片简单的情节所赋予的深厚内涵,传统文化的美和中国哲学所蕴含的精髓深深地触动。那些写意水墨,晕染、勾画,在似与非似之间,黑白两色,墨色浅浅深深,充满空灵、诗意,兼之古琴那宁静悠远琴音的演绎,中心藏之,岂能忘怀?
片首,天地间一孤郁的老者抱琴独立渡口,远处传来欢悦的笛声,由远及近,一渔家少年驾舟而来,老人不堪旅途劳顿,下舟后即倒地,少年将其救至家中。老人醒来后抚琴而奏,琴声跌宕起伏、孤高绝尘,如空谷足音,天地人在琴中和合。少年不禁听得入迷,循声而觅,再见老人,拜师学艺。少年在师父的调教下研习挑撮,辨意、定调、用指,反复磨练,勤习不辍,寒冬、阳春、酷夏、清秋,四季的不断交替中师徒两人朝夕相伴,情真意切。少年纯朴天真、活泼好学,陪伴着师父,对师父充满依恋和崇敬,老人则倾毕生所能相授。他们融入自然,与世无争,或在竹下,或少年在湖边静坐弹琴,老人在旁垂钓,蛙鸣荷塘,莲叶下鱼儿优哉游哉,闻乐争相起舞,好一幅世外桃源的画面。
雪融冰消数载后少年技艺日精,熟能生巧。一日老人抬头望见一大一小鹰背道而翔,翔而越兮,适彼所在,幽幽空谷,默默以来……母鹰离雏,他凝思了许久,随后师徒两人遨游于山水之中。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壮美的大自然,让少年心向往之,流连忘返。他们登山游水,高山幽谷江河任徘徊,自然之美渗入心灵,眼界豁然开阔,孕育无限的生机。茫茫的苍穹、无限深邃的宇宙时空,天地间,人是如此的渺小,但心却能突破重重的局限自由而飞升,游于万化,逍遥自在,清静无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刻,浓浓的情使师徒两人难舍难分,情难自控。层峦叠嶂中一泓清泉汩汩流淌,汇成河水汹涌磅礴。师父临别赠琴,旋即转身离去,一袭白衣消失在山巅云水间。少年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感念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坐而抚琴,徽音铮锵回响在群山绿水中,他在山水的怀抱中敞开胸襟,在琴弦上诉说着与师父离别的诸多心绪,经年来与师父相处的种种,情深意长,坦坦荡荡,流淌在天地间;手挥目送间万象存于胸,从心所欲不逾矩,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人琴合一,天人合一。
“高山流水”千古流传,馀响不绝,伯牙遇钟子期历来被传颂。片中师徒俩深厚的情感,彼此畅谈交流,师父的推心置腹,徒儿的幡然领悟,恰如忘年的知音。师父凝重忧郁,浸透着历经人生沧桑后对生命的感悟和智慧,他在教导弹琴时亦将文人的精神与文化传统授予少年,临别时将自己的七弦琴相赠,充满暗喻。片末师父遗世独立于茫茫的未知世界中袅袅而行,尘嚣已远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处重重山峦,虽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余生仍将上下求索。少年怀着对师父的敬仰、感恩之情及立志传承以报师恩,努力学习提升。
《山水情》的画面和意境均美到极致,这千年传统文化的极致和人文精神令人叹为观止。
彼处,永远的情殇
文/雨的舞蹈
我们都容易犯一个错误,认为自己的爱情胜于别人的轰轰烈烈,荡气回肠胜于别人的缠绵悱恻,殊不知每个人的爱情都有精彩的一幕,都有彻心彻骨的回味,展开来未必就比不上那些导演编造的情节,或许,历久弥新。
赵姐的故事,就是一例。
赵姐,五十多岁,眼角眉梢风韵犹存,身体不太好,高血压高血脂时常困扰,在和我打交道由陌生至熟识后,用她一往情深的回顾,打开了在她心中留存多年的心结。
那是一个贫穷的年代,她上面有四个哥哥,都不识字,唯独她不仅学上的顺利,而且吃的穿的要比同龄的孩子们好得多,由此可见父母和哥哥们对她的溺爱,倘若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波澜不惊,问题就出在她的上学上,那年她在村里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中,坐着一辆驴车吱吱呀呀去了县城,又换乘一辆客车到了保定,此前,她从没坐过汽车,更别说来保定,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一个纤纤瘦瘦的少年走进了她的心里,一发不可收,从此,几十年的回忆相伴,澎湃起伏流光飞逝。
他们前后桌,她前他后,交往是从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一个无足轻重的‘哎’,一个平凡无奇的借钢笔事件开始的,他没有抬头,钢笔却准确的到了她的手里,她不知为什么就红了脸,觉得四周好多的目光,莫名其妙的心跳,挡也挡不住,手心脚心都是蒸腾的汗意。
情愫就是这样,一旦开始了流动,必是由一点点的浸出,到慢慢成线,最后汩汩成溪流,而时间的沙漏,始终快慢如一,心情却无法相随,慌慌的不知日落月出。
猜想那少年,一定瘦的恰到好处,正好充斥她刚刚萌发的少女心扉,那年保定的花一定香的耀眼,水一定流动的沁入脾肺,满街的人们一定都在为幸福奔波。
谁先牵谁的手,记不起了,那电流的敏感却分成了两股方向,在各自的身体一阵刻骨铭心的激荡后,再冲到彼此的头部,由于相吸而紧靠,到由二变一,那是怎样美好的时光啊!夕阳推走黄昏,黄昏抖开黑夜,黑夜缀上明月。
情事一般顺风顺水,速度急快,少年的恋情则如滚石下坡,惊闻千里,乡下的家里早已乱作一团,每个人的表情都如飓风扫过。
父命难违,母命难抗,原来山一般可以依靠的兄长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猛虎!她妥协了,象一条被巨浪裹挟的小鱼,勉强跃了两跃,终究随波逐流而去。
没有再见,没有吻别,两个人被命运的手不由分说扯向相反的方向,那年保定的车站,学校的操场,每个大街小巷,一定到处有过那少年的影子,也许他沉默,心里却在哭喊;也许他脚步缓慢,心里却顺着她的每一点气息狂奔,可惜岁月的墙壁不会因他如焚的心情而终止疯长,直到成为一道永久的隔阂,任凭他们在两边痛苦万状,而始终无动于衷!
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直到洞房花烛才看到庐山真面目的男人;他的情况杳如黄鹤,彻底成为她心头永久的牵挂。
所幸者,她的丈夫老实本分,虽没有他的灵气,却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她的儿女们知道母亲的不易,个个孝顺乖巧。
不知每次她头晕欲倒的时候,恍惚之间,有没有忆起那少年,纤纤瘦瘦,轻轻扶着她的肩,她在温柔的注视中安静,疾病远离,他们打破时光荏苒,重新回到旧时的课堂,她怯生生的说“哎,借一下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