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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荠菜的文章

2022/12/22好文章

关于荠菜的文章(精选18篇)

牧羊人的荷包

文/繁昌王君仪

偶然有一次,我做英语阅读题,发现了有趣的单词:shepherd'spurse,字面的意思是牧羊人的荷包,而翻译成中文,则是一种野菜:荠菜。

我对荠菜并不陌生。早春时节,漫生于田畦间,齿状长叶匍匐在地上,碎米粒的小白花,小小的倒三角形的果实。细细想来,这果实的形状,跟欧洲的老牧羊人斜挎身上的小包,还真是神似,我不禁莞尔。东西方人的思维模式是不一样的,西方人的想法跨度太大了,从野菜到钱包,有点不着边际,却透着旷达,也透着小小的幽默。李时珍说过:“荠生济济,故谓之荠”。这是从生存环境来取名的。荠菜在中文里有几十个别称,不管从功能上,还是从审美角度,到底没有跳出植物的范畴,比如:扁锅铲菜、地丁菜、靡草、花花菜、护生草、鸡心菜、净肠草、清明菜、地米菜、鸡脚菜……

小时候的每年春天,妈妈会带我去踏青,总不忘记挎一只细篾编的小竹篮,两个小铲子,教我挖荠菜,说是要包荠菜饺子给我吃。我们这代人是吃汉堡长大的,哪里对野菜有兴趣!田野的风,天上的云,草丛里的甲虫,会飞的蒲公英,每每扰乱我的心神,磨蹭半天也没挖出多少,还一一被母亲检视抛弃:这是小飞蓬,这是附地菜,这是稻茬菜。硕果仅存的几棵荠菜,可怜巴巴地伏在竹篮底下。实在怪不得我,没有开花的野菜,长相都差不多。

母亲告诉我一个诀窍:你可以闻闻味道呀!指尖揉碎荠菜的叶子,用心一闻,果然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清醇又不失温厚。而其它的野菜,要么辛辣刺鼻,要么苦涩,要么有一股媚香。凭着灵敏的嗅觉,我果然找准了荠菜。只是到手的寥寥无几,放眼望去,它们像捉迷藏一样,没了踪影。母亲笑:在你的脚下就有两棵。我蹲下来一看,果然是。当我低伏下身子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荠菜纷纷跳出来,一株挨着一株。荠菜是种低微的生命,风吹到哪里种子落到哪里,水泽也罢,沙丘也罢,田间也罢,路边也罢,落下来就生根发芽,无怨无艾,不卑不亢,就如我脚底的荠菜,人畜践踏之后,会再一次昂起花蕾。

离家数年,我记不住荠菜的模样了,依然记得它的味道。有人说,这是家乡的味道。郑板桥诗有:“三春荠菜饶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清兴不辜诸酒伴,令人忘却异乡情。”古代文人喜爱荠菜,苏轼、陆游、辛弃疾等等,面对野味,他们诗意蹁跹。

在众多诗词中,我独爱陈继儒的《十亩之郊》:十亩之郊,菜叶荠花。抱瓮灌之,乐哉农家。蔬菜与野荠,他一视同仁浇灌施肥,采收的时候,其乐融融。十亩地,不多也不少,足以供给他的耕读生涯。陈继儒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才华横溢,少年成名,诗书画文俱佳。旁人三十而立,着意谋取功名,他反其道而行,据《明史》载:继儒通明高迈,年甫二十九,取儒衣冠焚弃之,隐居昆山之阳,构庙祀二陆,草堂数椽,焚香晏坐,意豁如也。

明代的嘉靖与万历年间,官僚集团之间政见不同,冲突频起。陈继儒隐居不仕还算是明智的,他的朋友董其昌一会儿做帝王师,一会儿退隐,一会儿礼部任职,不知折腾了多少回。陈继儒始终不为名利所动,终生隐居,“广植松杉,屋右移古梅百株”。他始终仰慕松、梅的坚韧与高洁。荠菜生长于苦寒之地,不屈不挠,坚守着生命的绽放,从这个角度来看,松与梅有凌云之志,它也一样有。

离开家乡两年了,吃多了五光十色的食品,偶尔也会茫然。是“牧羊人的荷包”这个词,带我重拾家乡的味道,荠菜和它的故事也悄悄地潜入梦中。

春来食野正当时

文/姜宝凤

古云:春日食春芽,养生好处多。我对春天最深的体会,莫过于品尝几口野菜的味道了。惊蛰过后,下过几场细雨,春意便越来越浓了,到处又恢复生机盎然的景象。“春在溪头荠菜花”,“蒌蒿满地芦芽短”,“不知马兰入晨俎,何以燕麦摇春风”,各种野菜如荠菜、猫儿朵、灰灰菜等等也踏着时令的节拍纷纷登场。每当此时,我们在乡间田野、城郊阡陌里总能看到一群群提着袋子挖野菜的人。大家一边在和煦的阳光下闲聊着家庭琐事,一边在满目葱茏的草地里寻觅着熟悉的野菜。俗话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最喜欢采挖的应该是荠菜。因为早在两千多年前,荠菜就被我们的祖先所认识,《诗经·谷风》里就有“吃了荠菜,百菜不鲜”的记载;宋代大文豪苏轼认为荠菜“天然之珍,虽小于五味,却有味外之美”,为此他还专门用荠菜做成了一道“东坡羹”,流传后世;宋代诗人陆游更是喜欢荠菜,“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菜忽忘归”;明代散文家高濂春更是把荠菜吃到了一个高度:“若知此物,海陆八珍皆可厌也。”可见荠菜在人们心中的重要地位。

我对荠菜也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跟着奶奶去挖荠菜,手挎一个篮子,里面放一个小铲子,沿着田埂慢慢寻找荠菜的身影。

奶奶告诫我,挖荠菜时不能像小猫钓鱼一样急躁,需要耐心和技巧,在平坡上它会匍匐在地上,叶子瘦小呈锯齿状;在杂草多的地方,它的叶茎细长且锯齿很大;在麦地里它的颜色浅绿,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遵循着奶奶的经验,我们小半天工夫就挖了满满一篮子。

荠菜食法很多,除了荠菜粥,还可以用它来包饺子、汆水凉拌、做荠菜蛋汤或荠菜肉丝等等,我最爱吃的还是奶奶用荠菜烙的饼。挖回荠菜,一棵棵洗净,绿如翡翠,嫩若凝脂,将其切碎,和少许面粉一起搅拌,锅内放少许油,慢慢烘熟,还没出锅,那一股浓浓的香味早已飘满了整个房间,让人馋涎欲滴。等奶奶把饼烙好了,她被灶火熏红的脸上像绽开了花似的,边装盘边念叨着:“春日春盘细生菜,盘装荠菜迎春饼。”清香鲜嫩的野菜,是大自然在春天送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据爷爷说,上世纪六十年代自然灾害那三年,野菜还救了村里许多人的命。

如今,吃野菜仿佛成了一种时尚。作家汪曾祺老先生曾撰文道:“过去,我的家乡人吃野菜主要是为了度荒,现在吃野菜则是为了尝新了。”再看看农村里大街小巷雨后春笋般的“农家宴”,我想与其说人们吃的是一种滋味,不如说是去品尝一种岁月。

荠菜花又香

文/王霞

春来三月,满目青葱。人们的饮食也和这些花草有了勾连。

在古都金陵,有一味野菜,不仅是早春之时人们餐桌上的宠儿,更是节令的标识。此菜,不只味美,还有较高的营养价值。

荠菜,又叫护生草、净肠草、清明草,是春天极易采摘的野菜。无论是田陌小道,或是山坡、塘边,甚至小区草坪上都会有它们娇小的身影。随手采摘一把,或凉拌或烧汤,食之清香甘美,令人齿颊生津。但最诗意的吃法,则是每年农历三月三的荠菜花煮鸡蛋。

婆家在郊区,每到三月初二,婆母就会采来已开花的荠菜。青灵灵的锯齿叶丛中,一茎挺立,顶着一簇几枝小小的花,每一朵只有米粒大小,四片花瓣包着翠绿花萼、鹅黄花蕊,那么的清新淡雅。

傍晚时,婆母把连根的荠菜择去黄叶,清水洗净,放进锅里,添水到淹没了荠菜。再把新鲜的草鸡蛋洗净外壳,也轻轻放入,开火烧煮。水滚后,换成小火。待鸡蛋将熟时,用勺子均匀地轻轻敲击蛋壳,直到出现细碎的裂纹。这时候,鸡蛋已经煮熟了,汤水也已成为了绿色。停火后,鸡蛋就这样在荠菜汤里泡着。

第二天清早,婆母会打开火略微热热端给我们吃。主要是给我吃。老人家说:“三月三,荠菜赛仙丹,这荠菜花煮鸡蛋,明目清火,还治头昏头痛。”而我,生了儿子后常常偏头痛。婆母记在心上,常找些偏方来,这三月三的荠菜花煮鸡蛋就成了保留节目。

浸泡了一夜荠菜汤的鸡蛋已是绿了,剥去壳,白玉似的蛋白上有细碎的绿色纹络,煞是好看。咬一口,鸡蛋的醇厚渗入了荠菜的清香,异常好吃。我还喜欢盛一小碗煮蛋的荠菜汤,碧绿碧绿的,趁热喝下去。草木的清凉之气沿喉而下,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清洗了,瞬间身心通泰,头脑清楚。这当口,婆母总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

其实,我知道,让我如此愉悦的,绝不仅仅是荠菜煮鸡蛋的美味,更是婆母一片舐犊之情的功效。

特别的礼物

文/魏奇

又是春回大地的三月,有人开始张罗去乡下挖野菜,市场上也有了卖野菜的。最近总是太忙,竟一直抽不出时间,心里却是念叨着挖野菜、吃野菜呢。

巧的是,早上打开微信,朋友留言,说给我快递一些荠菜。朋友在三原,离西安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婉言拒绝,担心影响其时间和工作。

晚上陪王先生在长安大学散步,看初开的结香花和成片的迎春花。走在初春的校园,嗅着春天独有的气息,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菜已到了小区门外。

匆匆返回来,看到一辆摩托车,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塑料箱子,盛满了刚挖的荠菜,分成2斤和1斤的袋子,硬是留给我3袋5斤。打开袋子,泥土的气息、荠菜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竟然是最正宗的荠菜——我小时候冬天和春天挖得最多的,和现在市场上的荠菜有很大不同。它叶宽,开红色的花;而现在人们说的荠菜,开白色的花,结三角形果,轻轻沿着花颈撕下来,不中断,在手里摇起来会梆梆作响,是我们小时候的玩伴之一,它味有苦涩,小时候并不作为常吃的野菜。

心中不禁感慨,世间最珍贵的礼物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心中的一种惦记和牵挂。维系这种惦记和牵挂的,也许是亲手制作的小礼物、小物件,也许是窗前独思月下徘徊,而今天居然是从远方快递来的自己挖的荠菜。

因为确实特别,怕辜负了朋友的一份美意,一袋赶快送回父母那里,一袋给了王先生。他们都很惊讶,一是确实是小时候麦子地里正宗荠菜,二是居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而来的当天挖的野菜。

确实,交通和物流便捷了,空间变得小了,距离变得短了,但是人心的距离,有时又觉得越来越远了。对于普通的、常见的东西,人们常常是不重视的、不在乎的,然而一旦错过了,就变得珍贵了。

荠菜现在成为都市人的新宠,是因为大鱼大肉的常见和大棚蔬菜的四季常有,所以便不再稀罕,这和我们小时候贫穷短缺的生活记忆恰恰相反。那时春三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新麦还在地里,面缸和粮囤没有多少余粮,所以挖野菜就是一种很好的补充。每天放学后主要任务就是割草、挖野菜。割草一般喂猪喂羊,挖野菜主要是给人补饥荒。主妇们常常连夜挑灯挖野菜,第二天,或者成为麦饭、菜疙瘩,或者做水饭、汤面片、糁糁面,偶尔也做素饺子或滋卷,用野菜和鸡蛋、野菜和豆腐等做成馅,那已算很奢侈的享受。

现在,荠菜做饺子、春卷、滋卷、馄饨,都是一种特别的美味,恰好和大鱼大肉、温室蔬菜形成鲜明对比,是因为它天然绿色和独特的香味,是因为很多人曾有过的乡土情结和童年记忆。

王先生用荠菜包了饺子,妈妈做了麦饭和滋卷,我则用一部分包点饺子、馄饨,一部分焯水后握干,存到冰箱冷冻,等到女儿回来给她包荠菜饺子,一起享受这份春天的馈赠。

野菜情

文/曹丹

又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你瞧,柳枝抽出了嫩芽,小草才露尖尖角。而我,最喜欢挖野菜——沉浸在一片鹅黄、淡绿、浅粉的世界里。

童年有关春天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每年挖野菜的情景。

我家住在部队大院里,这里除了极小部分的军事区和家属区以外,就是一片空旷的大地,有许多野菜在这里繁衍驻扎,生生不息。

放学后,我或者扛把铁锹,或者带一把小刀,挎着篮子,像军人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我的“战场”。

婆婆丁、荠菜,都挨挨挤挤、一团一簇地生长着,只要一把小刀就能解决。最不好挖的,当数小根蒜。它的叶子长长的、尖尖的,如果没有经验,肯定会把它和草混为一谈。小小的我,看准了用锹挖下去,可总是把它的茎挖下来,“大脑瓜儿”还留在土里,令我懊恼不已。累了,我就会像男孩子一样,调皮地爬到树上,靠在粗大的树干上,悠闲地望着天空。

母亲最盼我挖到婆婆丁和荠菜。用婆婆丁蘸自家的大酱,败火又解毒。荠菜呢,做法可就多了,可以用它和鸡蛋做成味道鲜美的汤,还能做包子,或者包饺子,只需把它放在开水里滚一下,捞出来剁碎,加鲜肉即可做成味道鲜美的馅料。荠菜焯水后凉拌也是不错的。

多年以后,当我去上海旅游时,每天早上都要去酒店附近的馄饨店,点上一份荠菜鲜肉小馄饨,因为那里面有幸福的、暖暖的回味。那是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母亲偶尔也会和我一起挖野菜。后来我长大了,母亲搬到了市中心,我嫁给一名军人,结婚后还住在部队大院里。

那一年春天,微风拂面,遍地花开,母亲和我相约一起挖野菜。母亲看见到处都是婆婆丁和荠菜,绿绿的、嫩嫩的,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我蹲在她身后,偷偷地笑,原来快乐这么简单!这时,母亲回过头来微笑地望着我,眼睛亮闪闪的,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那一刻的画面,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永远难忘!

岁月更迭,冬去春来,又到了挖野菜的季节。我带着微笑,带着对生活的感恩,带着一颗童心,又来到老地方挖野菜……

又到野菜飘香时

文/黄大荣

春风渐渐吹暖,河边的柳树抽出嫩芽,迎春花也不甘示弱,匆匆忙忙地捧出一簇簇艳丽的小花儿,仿佛早春眨着欢喜的眼。每到这个时节,野菜便在市场上抢占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荠菜、马兰头、水芹菜、蒲公英、折耳根、苦苣菜……那属于乡野的水灵清秀的模样,鲜嫩朴实的质地,让人不禁多看几眼,而我却忍不住垂涎欲滴起来……

美食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里有这样一句话:“中国人对食物的感情多半是思乡,是怀念,是留恋童年的味道。”这句话于我来说,真的再贴切不过,若把这乡野里的“土味”都说成是美味,或许太过虚夸,但那味道是那样根深蒂固地烙在心底,只要某个季节的风一吹起,或是某一个人、某一句话、一个影像就能把埋得再深的味觉勾出来,像一只绿绿的毛毛虫,挠得心里痒痒的,口腔味蕾舌尖也都痒得难耐,恨不能立马闻到那香,吃到那味。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中期,没过几年又迎来包产责任到户的好政策,赶上了好时代,几乎粗茶淡饭也能勉强填饱肚子。立春后,冰雪渐止,土地解冻,荠菜和野雪菜渐渐丰腴,奶奶就挎上她的竹筐,带上一把特制的小铁铲,另一只手挽着蹒跚的我;我的另一只手里也会提着个小小的竹篮,那是奶奶托堂爷爷专门为我“定制”的,竹筐里也放上一把小铁铲儿。荠菜生得“小巧”,常和一些匍地而生的野草混在一起,幼小的我很是难以分辨的,奶奶就会找几棵较大的好认的野雪菜让我去挖。为了让奶奶夸我能干,我就使出吃奶的力气,厥着小屁股挖上半天。奶奶的竹筐里装了满满一篮荠菜时,我的小篮子也满了,实则只有两三根野雪菜。奶奶的目的就是挖一些荠菜回家做春卷或包饺子,看看目的达到了,也就开心地挽着我回家了。

奶奶先到村东的水塘里把荠菜洗摘干净,放到太阳下晾干。等待的当口,奶奶也不闲着,跑进院里的鸡窝里摸出三五个鸡蛋,在碗口磕破,倒出蛋液,调打松散,然后在土灶里倒上现榨的菜籽油,像变魔术似的就摊出金黄金黄的蛋皮。我早就顺着香味蹭到了奶奶腿边。奶奶用她老松枝一样的手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拿着个小碗夹上一块蛋皮递给我:“吃去吧,好吃狗儿。”等不及走远,顺势往奶奶烧火的麦秸上一坐,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块蛋皮吃下了肚子。抹抹油油的小嘴,眼巴巴地望着奶奶。奶奶也不恼,只用手指轻轻地点点我的额头:“荣娃要乖,去玩会儿,奶奶给你做春卷吃。”一想到过会儿就有香脆的春卷儿吃,我便会乖乖放下碗,站到一边,看奶奶用豆皮或擀得薄薄的面皮将切成细丝儿的蛋皮和油绿的荠菜碎卷成一个个小圆筒儿,在油锅里炸至金黄,奶奶便把第一个炸好的盛给我,并叮嘱着小心烫。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下去,酥脆的蛋皮首先在口中爆开,接着是荠菜独有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清香和蛋皮的脆香瞬间融合,吃得我唇齿生香意犹不绝,在那物资匮乏的八十年代,这应该也算得上人间臻味了。

每到野菜肆意生长的时节,心底里这种念想就会疯长,梦里常常见到奶奶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年到头都是同款同色的深蓝色的衣褂,那挽着我的老松枝一样的手,那装满野菜的竹篮,还有那遍地漫坡的野菜……它们会拖着我的脚步,牵着我的思绪,走向菜场一角或者外围的一个个野菜摊。但是无论我用尽什么样的烹调方法,却再也吃不到属于奶奶的味道,属于故乡那个时代的味道。

深呼吸

文/窗前开的花

大半个冬天,阴雨绵绵,那些厚厚的冬装静静躺在衣柜里,如果它们也会说话,一定满口都是对春秋装的羡慕嫉妒恨吧!嘿嘿!

好不容易,于昨日午后,云层里透出几缕可爱的阳光,随随便便铺洒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铺洒在那刚落的桂花树尖上,也铺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并且不经意地漏进我的心房。

去年前年冬天,我常常在有阳光的午后到田野里挖荠菜。

前一两个月也在市场里看见荠菜的影儿了,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天气和心境去挖荠菜,这会儿就忍不住蠢蠢欲动了。

带上工具来到田野。黄绿相间的色块很是让人着迷,我像出笼的小鸟,在田间雀跃。那些往日远去的时光,一下子又被拉近。

我知道,走了的,不会回头;

我知道,失去的,无法重拾;

我知道,再多的心疼,都只有靠自己去慢慢释怀。

在几处曾经挖过荠菜的地方,我努力地探寻着,捕捉到寥寥几株荠菜抽出的小花穗,我欣喜地蹲下身子。

荠菜也是群居的植物,你若是发现了一丛,附近会带出一大片。但是,任我怎么寻找,也没有发现多少可食用的荠菜了。今年冬天比较暖,荠菜都提前开花了,都老了。那也是没有关系的,釆些荠菜花同样不虚此行。

地里的野花还有很多,虽然大都叫不出它们的名,并不影响我对它们的喜爱。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梦里都有一个开满鲜花的窗口,你需要做的,就只是站在那里,深深呼吸……

舌尖上的荠菜花

文/毕雨梅

初夏之季,在我的老家,正是人们吃野菜的好季节,而吃得最多的野菜,是荠菜。

在天气晴好、空气清明的日子,当你到郊野踏青的时候,总能看到田间地头,有人挎着小篮子,拿着小铲子,翻动着黑土地挖荠菜。

我对野菜认识得很少。如果在农贸市场,我只认识山芹菜、刺老芽等很少的几种。如果在山野田畴,在一片茂盛的葱茏中,我也只认识生长在地头的荠菜。

荠菜又名菱角菜、麦地菜,为十字花科一年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叶嫩绿,根白,气味独特,泛着大地泥土的芬芳。在乍暖还寒的初春,在阵阵还裹挟着凛冽气息的春风里,荠菜便欣欣然,如小草一般,在田间地头、溪水河畔顽强地拱了出来,悄悄地生长,又悄悄地上了人家的餐桌,赢得了烟火尘世的青睐。

荠菜既是我们餐桌上的美食,也是一种地道的药材。它富含荠菜酸、蛋白质、胡萝卜素以及人体所需要的各种氨基酸和矿物质,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抗癌等功效。俗语说:“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所以,此时不食又待何时呢?

荠菜烹饪的方法很多,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和喜好,恣意地煎、炒、凉拌、做汤、包馅、炸丸子等。平日,我喜欢用猪肉和荠菜一起拌馅包饺子,或用土豆和荠菜一起做汤。猪肉荠菜馅的饺子,既有肉的浓香又有大自然的清香,吃到嘴里,它们在舌尖上缠绵,很令人回味。土豆和荠菜一起做汤,那土豆的绵柔和荠菜的鲜香味,让你吃了这次还想下次。

早在唐朝,人们就开始用荠菜包馅做煎饼了。宋朝辛弃疾亦云:“春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可见,春天吃荠菜,古已有之。“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辛弃疾在这首《鹧鸪天·代人赋》词中,描述了荠菜欣欣向荣的一派春景。《诗经》里也有“甘之如荠”的说法。

前几天的一个周末,我和爱人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迎着融融的清风,走进了一脉清新碧绿的郊野。在清丽婉转的鸟鸣声中,我们流连于田间地头挖荠菜。在山野田头,感受着一朵一簇的荠菜花匍匐于大地上的真诚,感受着阳光下小草的明媚,只觉得大自然风物和美、安宁,令人心中愉悦。

在这个丰盈美丽的季节里,携筐于田野地头挖荠菜,挖的是轻松、是快乐。看着充满生命活力的小小荠菜花,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荠菜花的馨香,好似吃到了美味的荠菜,荠菜的香留在了味觉里,氤氲在了舌尖上……

围一桌好菜

文/王太生

清代顾仲《养小录》里说腌雪,“腊雪贮缸,一层雪,一层盐,盖好。入夏,取水一勺煮鲜肉,不用生水及盐酱,肉味如暴腌,肉色红可爱,数日不败。此水用制他馔,及合酱,俱大妙。”

在古人眼里,雪不但能腌,而且腌过的雪,还能做菜。实则上是在雪中放入盐,贮于缸中,便于保存。

腌过的雪会咋样?盐入雪后,雪便化了。雪化了,一缸雪,融化下去,变成半缸水,半缸居家过小日子的烧菜卤水。

那些寻常日子里的温馨情愫,学古人腌雪那样,且行且惜,将有些认为美好的东西封存收藏起来,等到春暖花开做一桌好菜。

春风十里,拎半斤荠菜。荠菜的路数是野了些,野到早春在荒野的砖缝里伸懒腰,野到田埂上仰天晒太阳,野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在脚下,瞪着眼看着你。野菜中,荠菜的味道是最好的,无腥苦,无怪味,摘些叶子用手一搓还有些淡淡的甜香,这种不偏不怪的味道,与其他食材混在一起,淡者出味,浓者提鲜。

做一桌好菜,螺蛳头炒韭菜要上的。螺蛳头是我们这儿的特产,老太太摊一脸盆儿在街边摆卖,脸盆里有青螺蛳、白螺蛳,老太太拿一根针,将用开水焯过的螺蛳肉,一颗一颗,从壳里挑剔出来,挑出来的一丁点大的肉,叫螺蛳头。

韭菜炒螺蛳头这道菜,宜春暖花开,潜伏在泥中休眠的螺蛳纷纷爬出。青壳螺,肥而不腻、韧而不老。将螺蛳头在热油锅里先炒,入糖、醋、酱油,猛火翻煸。螺蛳头有八分熟,再炒韭,两者合在一起,拌匀,再撒上白胡椒粉。想到老苏(东坡)一只手扶酒杯,腾出的一只手直接从一盆水煮螺蛳里捏出一只青螺蛳放在嘴边嘬吸,滋滋有声,我就要笑。好多有能耐的名人,碰上好吃的,吃相总是不管不顾。

吾乡早春的一盆河歪烧咸肉,也叫河鲜炖春风。普通人吃过,一定会学着自己做。河歪就是河蚌,鹬蚌相争里的那只河蚌,外壳乱纹,黑褐色,将刚出水的河歪洗去稀泥,小厨子拿刀背将河歪壳敲几下,剔下河歪肉,再用刀刃去扁,将河歪肉扁紧扁实,将腊月腌制的咸肉切成块,入姜、黄酒、水,置锅上煮,小火炖,河歪肉不烂不好吃。临起锅时,再加些冬笋同烩。

春卷用野荠菜作馅,摊放在皮子上,将两头折起,卷成长卷,下油锅炸成金黄。包春卷要用春卷皮,我们这地方,把烙春卷皮叫做“甩春卷皮”。圆形的春卷皮薄如蝉翼,拎起一张春卷皮,在阳光下看,透过稀疏纹理能够看见熙攘的市井人影。

一桌好菜,是一种意境、心情和愿望。

只待春风,围一桌好菜。它让人想起清代诗人何钱的《普和看梅云》:“小几呼朋三面坐,留将一面与梅花。”二三人围坐,对饮小酌,爱山川风物,饕餮美食,爱这春暖花开,清风晓月时,烟火民间的俗世生活。

春韵

文/王敬礼

春天是美丽的,古人触景生情,描述春天的诗句多如繁星,浩如烟海,每每读之,总是沉醉不已。那“红杏枝头春意闹”、“春色满园关不住”、“天街小雨润如酥”、“二月春风似剪刀”等名句,把春天渲染得淋漓至尽, 把大自然的美景写到到了极致,唤起了人们对春天的向往。真的,春天的韵味可观,可听,可闻,可尝。

春韵最早是在水光盈盈的河边铺陈伸展开来的。枯寂了漫长冬天的小河流,终于在某一天掀去了层层冰衣,解脱了冰的束缚,开始汩汩流淌,那堤岸两边的小草是最先听到这活泼的欢笑声,便挺直了身体,展现出一片片青青葱葱的绿意。接着杨柳舒开了枝条,桃李绽开了笑容,油菜贴上了黄花,杏花描红了香腮,麦苗葱绿,生机盎然……这翠的,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构成了一幅绚烂缤纷的春韵画,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春天的清晨,总是在鸟鸣声中迎来新的一天。 不等人们睡醒,枝头的小鸟已经唧唧啾啾地欢腾开来,你一言我一语,或许也在谈论着春天的美景吧? 在这一片争鸣中,你醒过来,推开门看一眼又比昨日更盛了的春光,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待到惊蜇春雷报春,如针如丝的春雨便酣畅起来。 在这个时节,时常听到布谷鸟清脆响亮的鸣叫,这清脆独特的春之声,最是颤人心弦的。似乎在提醒人们不要贻误农时,该耕耘播种了,于是田野中便传来隆隆的农机声,春华秋实,新的轮回便开始了。寂静的夜晚,依稀听到河里的蛙声,自然界的繁衍,在这春意浓浓中进行着。

春韵是可闻的。当你从电脑电视屏前站起身,从窝居的屋子里走出去, 明媚的春光还未来得及看 ,悦耳的鸟鸣还未来得及听,那浓郁的各种花香已扑面而来,进入鼻腔。 千姿百态的鲜花飘洒着各自的芬芳,引来蜂飞蝶舞,让人沉醉在这春光明媚花香飘飞的春天里。

春天的野菜野花有的是可尝的。到田野路旁,就能觅到荠菜、苦菜、蒲公英、青青菜,还可以采得槐花、榆钱等美味。荠菜水饺、苦菜小豆腐、槐花榆钱粑兰子,鲜嫩的蒲公英沾上甜酱吃 ,既保健又好吃 。除了食用,这乡村野味还有那份“寻寻觅觅”的乐趣。周作人先生在他的《故乡的野菜》写道:“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只要有后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此外,春天特有的香椿芽,蒜乡的青蒜苗,大棚的鲜红草莓,都会让人垂涎欲滴。

春天的韵味是令人陶醉的!敞开心扉,享受这大自然的恩赐,也是一种幸福吧。

拖炉饼

文/叶生华

游苏州张家港市恬庄古村落,与友同吃一张拖炉饼,那香、那甜、那脆,数日后仍津津回味。

恬庄古村落是张家港市重要的历史文化遗产之一,现存有完整的明清历史建筑群和历史街巷,核心保护区面积有4.62公顷。恬庄又叫田庄,明代奚浦钱氏为收取田租而创建。清乾隆、嘉庆年间,达到鼎盛。

走过牌楼,步行在宽阔的中街,便闻饼香。一家店面前摆着几只炉子,房梁上挂一面倒三角旗,上写“拖炉饼”。哦,这香味,是拖炉饼之香。

拖炉饼?

一个“拖”字使我好生新奇。店主边忙着手头活,边热情吆喝,招呼我们过去看看。走到近前,饼香愈浓。老板娘掀开炉盖,数只圆圆的饼围成几圈平卧着,呈金黄色,冒着淡淡的白色雾气。

禁不住这香,便掏五元钱买一只试吃。

哦!好松脆,香,甜。店主说这是荠菜馅的,用适量猪油、白糖、荠菜(剁碎)拌匀为馅做成。他家饼店有荠菜馅、豆沙馅和葱油馅三种拖炉饼。

店主见我们吃得有味,便有些得意。他说,恬庄古街上有好几家做拖炉饼,就他家最早最正宗,生意也好,零卖是小生意,很多外地顾客都网购,他通过快递将拖炉饼寄往全国各地。我们对店主的自夸并不在意,但对品尝着的拖炉饼感兴趣。这饼从外形看与市面上相类似的饼没什么不同,但口感特别,口味油而不腻,甜而不粘,清香可口,可谓外形饱满、色泽金黄、酥层清晰,集酥、甜、松、脆、香于一体。

为什么叫“拖炉饼”?店主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据说在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的春天,太平军要打洋鬼子,出征路上要吃饭,当地百姓就想要做点干粮,让战士们吃饱肚皮好杀洋鬼子。有个糕饼师傅叫陈阿二,他想出做素心馅的面饼既方便又上口,于是,家家献面粉,人人到地里挑荠菜,连夜做了好多饼,送到太平军营房里。第二天一早,部队开拔上前线,百姓夹道相送。陈阿二想,还剩下不少面坯、饼馅,何不现做现吃?陈阿二想好了,马上动手把做好的生饼、煎饼的炉子、素油、硬柴,一起装到一辆拖车上。陈阿二忙得不亦乐乎,把刚出炉的喷香的馅饼塞到经过的太平军战士手里。部队出城了,走远了,饼香还没有散尽。有人问:“阿二师傅,你做的这个饼,叫啥饼啊?”陈阿二抹了一把汗,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了:“这个,这个嘛?”他敲敲锅子,又拍拍炉子,拍拍拖车,忽然脱口而出:“就叫——拖炉饼吧!”

哦,原来拖炉饼里藏有保家卫国的一片情怀。更加深切地感觉到这饼香得特别、脆得爽口、甜得亲切。恬庄古村落规模不大、声名并未远扬,因为有了绵延不绝的拖炉饼的香,让爱国的灵魂在古街上闪耀时代的光亮。

决定买几个拖炉饼回家,让家人尝尝拖炉饼特别的松脆甜香。

苋清齿香

文/丁纯

淮北平原,野菜能抵半边天,田地、沟边乃是也野菜眷恋之地,斯时节,提一杞柳篮,捉一把铁铲,猫腰蹲在地边,顷刻间,半篮子野菜歪在手边。提到野菜,自然会想到荠菜,荠菜土名香荠菜,它是春寒料峭时的野菜,它有小家碧玉般清秀和淡爽。

而在夏天,荠菜、白花菜、茵陈、遏蓝等都老了,而马齿苋却正当时,“马齿苋又名五行草,以其叶青、梗赤、花黄、根白、子黑,故名五行草耳。味甘,性寒、滑。”(《救荒本草》菜部),因为普通,常见,不被人注意,到了城里却成了养生菜。

老家人唤其“马来菜”,淮北童谣:“一二三四五六七,马来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汪曾祺先生说:“中国古代吃马齿苋是很普遍的,马苋与人苋(即红白苋菜)并提。后来不知怎么吃的人少了。”汪老说的是,不过马齿苋现在又被人端上了餐桌。马齿苋,凉拌,别有一番风味。

前天,我买了一把马齿苋,用开水烫灼,冷却,浇上麻油、生抽,撒点芫荽、细盐、蒜末,舌尖上微酸中铺一层清香,一盆马齿苋被我一扫而光。若闲暇,烙点煎饼卷着马齿苋,蘸豆豉吃,应该是更有风味。

我母亲擅做马齿苋包子,夏日清晨,母亲锛去一片片葳蕤生长的马齿苋,晒干了,码在蛇皮袋里,挂在梁下,到了年关,从袋里取出,泡开,斫碎,拌入八角粉、食盐、葱姜,些许猪油,再剁点臊子。以此馅做包子,蒸上几笼包子,放在笆斗里,每天拿出来馏几个吃,唇齿留香、人间美味哪。

现代人,吃的东西求精致,过于追求味觉快感,殊不知,美味是一种欺诈,就拿吃野菜来说吧,凉拌、清炒皆可,但食客们却觉得没味道,加入鲍汁、高汤,味道是好了,但是却远离了自然风味的本身。

吃野菜还是要原汁原味,自然的,应该是最好的。

春天挖荠菜

文/王敬礼

时下,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正是挖荠菜的大好时机。荠菜即可食用防病治病,挖荠菜可户外晒太阳锻炼身体,还可以磨练耐性平静心情。 

提起荠菜五十岁以上的人们都不陌生,那时生活条件差,经常到田里挖野菜,特别熟悉各种各样的野菜。记忆里,荠菜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在青黄不接的春天,人们对绿有一种说不出的珍视和眷恋。大地回春时,经历过寒冬的田野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白色的荠菜花,这小小的花朵并不美艳,但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惊喜和希望。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荠菜的营养和医疗价值很高,中医认为:荠菜味甘,性平,凉,入肝、肺、脾经;具有和脾,清热,利尿,消肿,平肝,凉血止血,明目等功效可用于治疗吐血、便血、麻疹、肾炎水肿、尿痛尿血、 肠炎、痢疾等。

现在到田里挖荠菜正是最好的时候,荠菜刚刚萌芽,还没有青草味,味道很好,可用多种做法食用,像包水饺,蒸窝窝头吃,也可同蔬菜一样炒着吃,都不错。

近几年,城区周围耕地和闲地少了,有荠菜的地方也不多了,需要到城外去找,果园、蔬菜大棚前、河岸边比较多。但要有耐心,初春的荠菜颜色还没变绿,要弯下腰才能找到。有的地方少,有的地方多一些,往往挖到不耐心烦的时候才发现了一大片。挖荠菜也要有耐性,无论弯着腰还是蹲下挖,时间一长就感到腰酸腿疼,憋气。其实这正是锻炼身体的好时机,经常去挖这些症状会慢慢消失,说明我们的身体强壮了。

春天挖荠菜真的益处多多,特别适合退休后的老年人。

怀念大院里的荠荠菜

文/杨晓玲

在这美好的春光里,阳光洒在每一片荠荠菜的嫩芽上,如翡翠一般,晶莹透亮。这满眼的绿色,总让我想起,那些同样稚嫩的闪着翡翠般光泽的新兵蛋子,想起随军住队的日子,想起春日里和这些“新绿”一起种菜除草的岁月。

那时候,每天被出操的口令声惊醒,随着饭前歌而饥肠辘辘。春天了,平整起连队的小菜园,官兵、家属们都来帮忙。翻地时新兵手上磨出大大的水泡,随着手上长出厚厚的茧,他们的青涩也褪去了。他们慢慢地和我熟起来,叫起嫂子来也不再扭扭捏捏。经冬的菠菜长得非常旺,田埂上到处长满了荠荠菜,有零星的白色小花在风里舞着。干了一下午的孩子们也累了,坐在地头上,听那话唠的老兵吹牛。

这时候,我总会去摘那些荠荠菜。“尽量多摘些,趁周末的时候,叫上那几个馋嘴的猴精,去家属楼里尝尝鲜。”每年春天,身为连长的老公,总会这样交代我。因为,这荠菜的饺子,总能安慰念家的游子。农村来的孩子,会憨厚地笑着说,自己的妈也会给他做这样的饺子;城市来的孩子,总是要打听这野菜的名字。他们都会跑来和我一起摘荠菜,直到太阳掩上黑纱、涨着通红的脸,我们也收获满满地收工了。

春日里,总想起连队菜园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荠荠菜,总想起抢着吃饺子时,不知烫伤了谁的嘴,惹得满堂笑闹的回响。今年,又拗不过我对荠荠菜的热爱,和老公重回大院。那当初的新兵蛋子如今的排长、班长们站在那里,叫着连长说着别后的时光,午后的太阳照着他们,眼里的光彩和当初一样。

荠菜馄饨

文/苏禾

不久前的一个星期天。夫人从菜场上买回了馄饨皮子、荠菜和肉末,那在塑料薄膜蓬里长出来的荠菜,鲜得碧绿肥嫩。将荠菜洗净切碎与肉末搅拌成馅,然后,大家齐动手包馄饨,很快馄饨就下锅了。当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虽然立刻散发着荠菜和肉的香味,但我吃在嘴里却始终品不出记忆中那分淡淡的苦又透着微微甜的滋味。说道:这荠菜怎么没有小时候吃的那个醇正鲜味?夫人开玩笑说:你去做梦吧,那是野生荠菜,要吃那个味就自己回到乡下去挖野荠菜吧!一下子勾起了我对童年挖野菜的回忆。

农历二三月里,一场温润的春雨后,阳光和煦,春风料峭,一株株顶着嫩芽的荠菜混杂在野草中,从刚苏醒的泥土里,像疯了一样地钻了出来。在道路边,田埂上,麦地里展现出一簇簇的茸茸新绿。我就和小伙伴们挎着小竹篮,握着小铁铲去挖荠菜。荠菜有浅绿色的,有深绿色的,还有紫灰色的,都长着锯齿的羽毛状的叶子,我们躬下身子细细的分辨寻找,大大小小的荠菜很少能从我们眼中遛过。随着手中小铲的跳动,鲜嫩的荠菜就跳进了我们的小篮里。一两个钟头小篮就装满了。收获的喜悦与兴奋,激动得小伙伴们嬉笑玩闹起来。因此,常常踩坏了路边的麦苗,招来路人的责骂后,方才罢休。回到家里,吃自己动手挖来的野荠菜烧豆腐,一青二白,既好看又鲜嫩可口,那独有的清香,口齿生津,胃口大增。尤其是用鸡蛋做的荠菜蛋饼,黄中透绿,飘出一股独特的诱人香味,闻着就能解馋。用苏州人话说:好吃得来,打耳光也不放!难怪连诗圣陆游吃了荠菜,也感叹“残雪初消荠满园,糁羹珍美胜羔豚!”所以民间有“吃了荠菜,百菜不鲜”的谚语。而今我吃完荠菜馄饨,却找不到如此感受,似乎仍不解馋……

我思考着,为什么吃的东西带上一个“野”字就吃香(鲜)?什么野鲫鱼,野甲鱼,野鸡,野鸭,野猪,野兔……人们称之为野味。还有野生菌类,各种野菜等等,总之,“野”的就味鲜!身价也大涨!?

大概野生的东西,所以与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靠主人供养和呵护下生长的不一样。首先野生的生物,一般都经过自然界恶劣环境的考验,才能存活下来,有很强的生命力。它们要自寻养分,抵御其他生物的侵害。就说野生荠菜吧,它的种子要经过秋冬野外环境优生劣汰的严格筛选,只有经受住寒冬冰天雪地的考验,仍有很强生命力的春天才能生根发芽后成长。再之,野生的生物,生长期也比人工种(养)的长得多,它们吸纳了更多的天地之精华,当然就吃鲜(香)了。更何况野生的东西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么,就更显得吃香。至于童年用自己的小手,一棵棵挑来的野荠菜,吃在嘴里感受滋味更鲜美,除了野生的原因外,还因荡漾着挖荠菜时的快乐心情,渗透着自己的劳动汗水,来之不易的主观因素了。

回味着齿间荠菜清香,重温起童年挖荠菜的旧梦。真想回到过去的岁月,再拿起童年用过的铁铲,在故乡原野的田埂上,在青青的麦田里,在金黄的油菜花丛中,寻寻觅觅,打打闹闹,再做个野孩子与小伙伴嬉耍一番,分享曾经拥有的那份欢乐……

草木之道

文/炉子

初春,迷上了薅草。薅字是比较接地气的叫法,土气一点儿。书面或比较正式的叫法叫作采摘,比如《诗经》中篇章《采蘩》《采蘋》《采葛》《采苓》等。

马路边儿,薄沙地,春风一吹,那些光秃秃的地上或干草丛下,便冒出了绿油油的小草芽儿。刚一探出地皮,便匆匆忙忙地生长,急慌慌的。它们可不像那些古代文字里描述的,倚门打望的小娘子;或是坐在绣楼上盼春、惜春的千金小姐;又或是戏曲里以采摘野菜果腹,寒窑苦等薛平贵一十八载的富家小姐王宝钏,在慢板里原地不动地等你,它们是当下现代版的小女子,节奏快,你胆敢隔两天不去看它们,便心生了芥蒂,长出主心骨,从草心儿里翘起草梗,开花结籽,老给你看,让你提着空篮子呆在那里,后悔去吧。俗语中说的:二月茵陈,三月蒿,四月五月当柴烧,就是这个意思。

草喜欢挨挤在一起生长,鲜有大草。只有那些不随群儿的草,要么寂寞到老,要么长高长大。但也终究是一棵草,一年一度,便是一生。不似树木,如果不是人为砍伐,树便可以站在那里,几百年、几千年岿然不动,长成精,长成神。

单个的草,似很柔弱,一旦连成一片,便如野马般烈性难驯。秋去冬来,草在地表上的部分死去了,这便到了它们最能表现出烈性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丢下一粒火星,或好玩火的孩子用一根儿火柴棒点燃了三两棵草,如果又恰好有风,不得了,它们便趁机造势,呼啦啦伴着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势迅速向四野蔓延开来,直烧得漫山遍野光秃秃的。但也不怕,来年仍旧萌绿。

生命到了中年,总会在某个时刻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蹲在地上,注意起不起眼的草来。散步时,会将目光不时地扫向路边的绿化带,那里随意长着绿草,努力地辨识着,逐渐认出了那些从《诗经》里走出的野菜。比如荠,这种古老的野菜。“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诗经·邶风·谷风》的邶地,便是我北中原的家乡,说明我的家乡几千年前就有这种植物,并且那时人们就懂得食用了。它们穿越时光,保持着最初的味道和模样。一到春天,就想去采挖一些荠菜,然后在春天里阳光充足的走廊下,坐在小板凳上,择好洗净,烧水焯来,菜色碧绿如翠,挤干水分,切碎放在红瓷汤碗里,拌上少许盐粒、小磨香油,就可以入口了。它有柔韧的口劲,鲜、香,犹如把一分春色送到了嘴边。除此之外,还可以煎成荠菜鸡蛋饼,或包饺子做馄饨,或做成美味的羹汤,很多种吃法。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与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草的滋味,也许要到中年以后才能真正懂得。

翻看古人描写荠菜的诗句,更是汗颜。原来我最喜欢的诗词大家苏轼与陆游都是食荠的老手啊!坡公在《次韵子由种菜久旱不生》中写道: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此诗应写于贬谪之所,据说坡公在黄州发明了一款粥,材料是春笋、齑粉(姜、蒜、韭菜的碎末儿)、荠菜,苏东坡自名“山羹”。与坡公并称苏辛的辛弃疾也有“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的诗句,看得出诗人对荠菜情有独钟,把整个春天都赋予了它。大诗人陆游偏爱食荠,曾在多首诗中提及,并盛赞荠菜“荠糁芳甘妙绝伦”。我思忖,这不是在写我们北中原的菜糊涂吗?他干脆把《食荠》当诗题,“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从中可知荠菜之味美;在另一首同题《食荠》中,“小著盐醯助滋味,微加姜桂发精神。风炉歙钵穷家活,妙诀何曾肯授人。”则把荠菜如何吃的秘方都给写出来了,令人赞叹。近代在我们家乡附近濮阳范县当过县太爷的郑板桥,也有过“三春荠菜饶有味,九熟樱桃最有名”的诗句。看来荠菜之美味,不是虚名,我薅荠菜会上瘾,终归找到原因了。

《诗经》中还提到一种草,叫白蒿,它在《诗经》中有一个优雅的名字叫“蘩”,老百姓有时还叫它茵陈。采来洗净拌上面粉上笼蒸来,鲜香,绵软。白蒿是治疗黄疸、护肝、消炎止咳的良药。相比于其他蒿类,白蒿少年时期模样温顺、内敛、低调,放在那些枝叶张扬的苗蒿与味道极冲的臭蒿中,一眼便可辨识。

蒲公英是个例外,这种随处可见的草,举着它隐形的降落伞,逸出《诗经》之外,找不到它的名字。人活世间,全凭一口气。有时难免想不开,生些闷气,心急上火,首先沦陷的便是喉咙,干涩、疼痛,像有草叶的锯齿边儿划拉着嗓子。这时,打开收藏蒲公英的袋子,一缕干香的草味扑面而来,小心地轻捏一棵脆干的草出来,放入杯子里,蒲公英的魂魄便在水中扭转个身儿开始复活,散发着神奇的药性。喝上一天,灵验得很,疼痛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屡试不爽。到了后来,我稍一咳嗽,就赶紧拿出蒲公英水来喝,也管用。记得儿子小时候,一不留神冻着了,便会咳嗽不止,这时候便到医院找医生开中药吃。妇幼保健院有一个叫沛的女医生,总会开出一味非常好听的中药——蒲地蓝,其中最主要一味药便是蒲公英。

土地是如此厚道,她生养了万物,让它们互惠互利,和谐共存。从神农遍尝百草开始,华夏子孙便深得草木的恩养与庇佑。草药,草药,你身边的每一棵草,都可能是药材,是病痛的解药。

薅草与食草,在草中悟道。

家乡的荠菜

文/高山流水1212

在家乡,荠菜是报春的野菜,春风轻轻拂过,最早醒来的是荠菜,它匍匐在河边沟渠的坡地上。一团一簇的新绿,吸引着女人们呼朋引伴,提着篮子,拿着铲子,寻寻觅觅挖荠菜。

荠菜是一种很不起眼的小草。民间好多人又把它称为护生草、枕头草、清明草等,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清明前后,荠菜在其它的小草还未萌动的时候,就破土而出。开始的颜色是浅紫,后来是深绿,再后来就成了绿色。让人看了就产生一种尝一尝的欲望。

荠菜的味道微甘,细品有一种大地的气息,令人回味,令人神往。科学分析证实,它不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多种维生素,以及钙、磷、铁等多种微量元素,其中钙的含量,每500棵荠菜竟高达1680毫克之多,超过了其他各种蔬菜甚至豆腐的含量。

荠菜和肉糜做成馅儿包进馄钝;和新鲜笋片笋丝烧成荠菜冬笋;和肉丝豆腐一起做成美味荠菜羹。吃过后余香会三日不去。

这都是在繁华的快节奏的都市里很难得的,我们可以用心去体味那种泥土的气息,这里远离了逐臭争利,锱铢必较,远离了轻嘴薄舌,争是论非,远离了锣鼓钲镗,管弦嗷嘈。细细地品位那是一种清醇,那是一种淡泊,那是一种宁静。

我喜欢荠菜,不仅喜欢它旺盛的生命力,更喜欢它身上那种清淡的,充满着泥土气息的味道!

每年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也是荠菜茂盛生长的时期,满地的荠菜随着葱茏蔓延的春天,蓬勃生长。在春风春雨的滋润下,荠菜水灵灵钻出地面,绿油油的,晃人眼。每逢这个时候,就会想到童年的美好时光,那在春风春雨中挖荠菜的情景,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在脑海之中久久萦绕,挥之不去,让人留恋怀念。

荠菜又名枕头草、粽子菜、三角草、荠荠菜、菱角菜、地菜,为十字花科二年生草本植物。荠菜性味甘平,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用于治疗痢疾、水肿、淋病、吐血、便血、血崩、月经过多、目赤肿疼等多种疾病。荠菜营养丰富,含有脂肪、胡萝卜素、维生素B、维生素C等。有助于增强机体免疫功能,还能降低血压、健胃消食。

荠菜,家乡最普通的一种野菜,留给了我太多的记忆,那记忆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辛酸和苦涩。

对于荠菜,我是有着深深的感情的,这种感情来自儿时,既不是它的药用价值,也不是它的营养价值,更不是它朴素的花。我对荠菜的感情源于它鲜嫩的叶。因为,我是吃着荠菜长大的。

阳春三月,荠菜刚从地里长出来,嫩嫩的,绿绿的,田野里,山坡上,到处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小时候,我经常挎着一个篮子,拿一把小铲刀,换两个要好的伙伴去挖野菜。你追我赶,我们边跑边唱儿歌,像一群活蹦乱跳的小鹿,向广阔无垠的田野奔去,是那样地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仰望蓝天白云,远看青山绿树,近听溪水淙淙,我们恣意地呼吸清新的空气,尽情地感触大自然的怀抱,那一刻顿时体味到自由的无穷乐趣,心会得到彻底的放松。而这样的感觉确实要感谢荠菜的恩惠。我们来到山坡上,来到田野里,开始比赛,看谁先挖满篮子。弯下腰,眼瞅着荠菜,心无旁骛,我们只顾挖啊挖,没过多久,就有人一蹦三丈高地喊:“我挖满了!”挖得最快的伙伴能吃上挖得最慢的给买的冰糖葫芦。他含在嘴中,甜在心里,得意地“咯咯”笑着,那声音是世上最纯真、最灿烂的笑声!

小时侯生活贫困,粮食经常不够吃,一年中半年闹饥荒。为了不让肚子饿着,母亲就让我们兄妹到田野挖野菜充饥。那时的野菜很多,荠荠菜(荠菜)、刺角芽、灰灰菜、面条菜等。刺角芽我不大喜欢,上边有刺,扎手,也不好吃;灰灰菜与面条菜倒是好吃,但很少,不容易挖到。最好挖的是荠菜,田野、河畔、山坡、路边,到处都是,吃起来也不错,小时候,我也会跨上竹蓝,拿着小镰刀,跟着哥哥和姐姐一起去挑野菜,我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乡间的田野里,每次都能挖上一篮子。刺角芽挖回去炒吃,灰灰菜凉拌,面条菜做汤面时作为青菜下锅。惟有荠菜,即可炒吃,也可凉拌,还可以做饺子馅。那时,能吃上一顿饺子,是十分奢侈的,做梦都想。

回到家里,我和哥帮着拣荠菜,母亲就忙着揉面了。荠菜拣好后,先用清水洗净,母亲再用开水烫一下,挤干水份,用刀把荠菜切碎,就开始对佐料弄馅心了。那时候最多在馅心里加上两只鸡蛋或者是一点豆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母亲是精打细做的能手,身边放着一个低矮的小炉子,她坐在小板凳上,把炉子燃旺。炉子上面铺一块平底的圆铁板,把事先和好的面粉抓在手心里,往铁板上一点点地烙春卷皮子,一张张的春卷皮子在手中撑开如同一张张轻盈的伞面飘飘然地被掀起又叠成小堆,这反反复复的动作,在她们已经熟练得不假思索了。母亲摘下一块小小的面团,只见母亲快速地在手心里一转,一张圆而薄的面皮很快就出来了,再挑入一小块馅儿,左手心一合,右手指随意地捏几下,一个圆鼓鼓春卷就出现在我们眼前,随后,母亲把春卷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母亲又开始炕饼了。只见母亲把一只小包子放在手里一转,一只圆圆的小饼出来了。等锅烧热后,母亲先在锅里放上一点油,然后将饼放进锅里,不一会,一只只黄亮亮的荠菜饼熟了,满屋子的荠菜香味,那个香呀,真的让人直流口水。

在我们家乡,乡亲们爱吃饺子,把饺子做主食,也拿其待客。有“迎客的饺子,送行的面”一说。在我的印象中,早些年吃饺子,纯粹是改善生活,而且那时侯的饺子,基本上都不放肉的。现在想来,不放肉的荠菜饺子,其实味道也是很不错的。我现在也常吃荠菜饺子,但都是在超市里买的,吃起来感觉没有过去的好吃。我曾去野外挖过荠菜,吃起来味道还算鲜美,但总感觉有点生分,吃不出童年记忆里的滋味来。

荠菜还可以腌吃,不知道别人吃过没有,反正我吃过。大概是七六年吧,我那时正在公社读高中,家里穷,买不起食堂里的菜,常常自己从家里带些腌菜。常吃的是苤蓝丝、萝卜丝等。记得那年春天,家里没有了可腌的咸菜,母亲就到野外挖来了荠菜,为我制作咸菜。如今想来,荠菜制作的咸菜,味道还是很好吃的呢。

荠菜不仅是普通百姓家桌上的佳蔬,早在清代中期,它还被列为皇宫御膳食谱,成为皇家贵族的美食。荠菜是一种大众化的菜蔬,可采用各种方法烹制,如与肉馅、鱼泥合制成荠菜肉丸或鱼丸下汤,也可直接与豆腐、肉片等制汤羹或炒食,还可做成荠菜饺子或馄饨,甚至可与膏蟹、虾仁、塘鲤等合制成高档菜肴……荠菜清香爽嫩,让人回味无穷。老家人对荠菜情有独钟。“二月二,挑荠菜,荠菜包饼精拽拽,不吃不吃两三块。”这就是老家人对荠菜的赞歌。

对于荠菜,人们总是喜欢把它与贫困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印象中,在许多关于荠菜的文章中,把荠菜说成救命菜。荠菜,成了忆苦菜。当然,我也一样。其实,荠菜是一道营养丰富的美味良蔬。我国自古就采集野生荠菜食用,吃荠菜的历史可谓是源远流长。《诗经》里有:“谁谓茶苦,其甘如荠”之句。可见,古人很早就知道荠菜味道之美。唐朝时期,人们用荠菜做春饼,在立春这天有吃荠菜春饼的风俗。许多文人名士也对荠菜情有独钟,范仲淹在《荠赋》中写道“陶家雍内,腌成碧绿青黄,措入口中,嚼生官商角微。”苏东坡喜欢用荠菜、萝卜、米作羹,命名为“东坡羹”。到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人们认识到了荠菜的价值,开始种植,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栽培历史。

荠菜除了药用、食用外,还有一定的欣赏价值。荠菜根白色,茎直立,呈莲座状,叶羽状分裂,叶片有毛,边缘有缺刻或锯齿。开花时茎高20~50厘米,花小,白色,长圆形。说实在的,荠菜花确实有点不起眼,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几乎没有香味,它既没有牡丹的富贵,也没有桂花的浓香,更没有腊梅的傲气,属于那种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小花小草。但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小花,却是野地里的报春使者,很多植物还未从冬眠中醒来的时候,它已经向人们报告春已来到的消息了。辛弃疾的《鹧鸪天·代人赋》中的“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让人们对它充满了无限的怀想。可以说,荠菜花是春的旗帜。

现在菜市场上也有好多卖野菜的,但大棚养殖的荠菜没有野生的味道。过去,家乡人吃野菜主要是为了度荒年。现在人吃野菜,则是为了尝尝新鲜,换换口味,每每品尝这美味佳肴时,我总会想起童年时的荠菜香。荠菜先春而落,是最早返青的报春菜,它伏地而生,任凭风吹雨打,无所畏惧。

在阳光明媚的春天,约上几个小伙伴,到田野里去挑荠菜,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暖暖的阳光下,挎一个筐子,带一把铲子,呼朋引伴,连蹦带跳的奔向田野。踩着软绵绵的麦垄,望着绿油油的麦苗,大口呼吸着沁人心脾的麦苗青香。身轻如燕,飘走在田野里,收获着荠菜,收获着春天,收获着希望。

俗话说:“三月三,荠菜赛灵丹”,又有“吃了荠菜,百蔬不鲜。”挖一篮儿鲜嫩的荠菜,回家用凉水洗净,在案板上把它剁细,把花生面儿或豆面儿一起下入锅中,温火炖十几分钟,你就做成了家乡人百吃不厌的荠菜花生沫或荠菜豆沫。那四溢的香气,像南方的芝麻糊,让人直流口水。陆游曾赋诗赞曰:“手煮肠下荠,美若乳下肠。”故乡也有“日食三顿荠,赛过活神仙”的说法。听爷爷说,艰难的岁月中,榆钱、苦菜、白蒿、地瓜秧,甚至是树皮、草根,乡亲们都曾用来充饥,更不用说这好吃的荠菜了。是荠菜帮他们度过苦日子,迎来好日子,因此乡亲们对它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荠菜清香爽嫩,至今老家的人们对荠菜仍有很深的感情。荠菜,在许多人看来,它是乡野里最卑微的植物,它既跟爱情无关,跟吉祥无关,跟富贵无关。它所拥有的只不过是苦难岁月里的悲伤记忆。

又是一年三月三,“到了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我愈加怀念起家乡的荠菜来……

多吃点

文/蔡浩杰

杨柳青青,莺飞草长;小麦拔节,油菜花香。

春天的荠菜最是好吃,十字花科,一二年生草本植物。荠菜本身含多种氨基酸,煮汤做羹,鲜美之至。

荠菜饺子是一道很聪明的菜品,馄饨亦然。外皮白嫩,内里清爽,外皮锁住荠菜的清新鲜爽,原味之美教人无法自拔。煮熟的荠菜馄饨煞是可爱,皮薄馅儿厚,呈半透明色,通透而又隐晦,像极了十四五岁的女生,似乎比以往勇敢,终究是害羞。荠菜混合肉末,谷氨酸带起了整个馄饨的鲜美,一口下去,美味刚好。吃荠菜馄饨最好不要蘸蒜等刺激性极强的酱料,“新鲜”尚是新生,被辛辣盖住,便可惜了那初生的清新。

酿豆腐也是贪心的菜品。豆腐本是素的,挖空,填肉,回锅,豆制品特有的豆香味便渗入肉中,肉也帮豆腐释放了天性。齿间咀嚼,多重口感。

最好的便是用油炸豆腐,豆腐皮的香脆和豆腐的嫩滑再一次完美相遇。若是摘些韭菜剁碎,洒在酿豆腐上,加水焖熟,豆腐皮多了份韧性,韭菜汁融入豆腐之中,吸饱汤汁的酿豆腐,连肉也成了配角。

“贪吃”的人总归是聪明的,荠菜,要包起来吃,锁住最清新的味道;豆腐,挖了空填肉吃,变着花样哄自己开心,这是最朴素的积极吧。

一年之计在于春,抓紧时间,多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