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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关的文章

2022/12/26经典文章

关于年关的文章(精选10篇)

年关

文/黄玉海

时间以年为单位,于是有了年关。年关是个坎儿,关上是年里年外,新年去岁。时光的流动性,像一艘在岁月的河流中游弋的船,让人不觉间又长了一岁。于是,当船靠岸停泊下来,稍作休息,便是年关。其实,靠岸停泊只是象征性的,人生一直在岁月中浸泡着,像是在河里游泳,累了,就歇会儿,不累,就继续游。

一年是人生的一圈年轮,人像一棵树,树是相对静态的,在静态中表现动态的变化,因此,相对内在。而人却是动态的,像是在动态中表现出静态的一面,因此相对外在,外在变化的时空,内在不变的是心灵,让人生充满了思辨的意味。一年的思辨与时空变化,便是一年的人生轨迹,也就是人的年轮。年轮是向心性的,因此有其内在情感思想。人的一年时光,一年的春夏秋冬,经历一岁的枯荣,便有了一岁的成熟与淡定。

人生的年关,一次次年关的开合,一次次内心中的包容与释放,像一棵树,日渐成熟,有了自己的心灵层次和精神诉求,有了思想境界的体现,于是,人变得有了立体化深刻性。人生的成长,对于生命境界的圆满追求,像一次次的涅槃,逐渐变得思想饱满,心灵清澈。关上门,是内在地思考,真实地体验灵魂;推开门,是吐故纳新,辞旧迎新。人生,是一种阴阳的调和与平衡,正如“人”字,是一种阴阳的平衡与相互支撑,一边是历史的沉淀,一边是新生的升腾,共同构成了人生。而年关,则是一次生命的守望与展望,充满了过去与未来的抉择性,从而,赋予了生命新的使命和意义。

年关记忆之霜花

文/石钟山

小时候,那会儿的冬天很冷,深冬一到,每天早晨醒来,睁眼便能看到窗玻璃上结出的霜花,在晨光中缤纷着奇妙的构图。

一进入深冬,便到了放寒假的日子,早晨醒来总是赖床,目光被吸引的往往是自家窗子上的窗花。那是怎样奇特的图案呢,像雪花晶莹剔透着,还有的像森林、树叶以及奔跑的马匹……在北方单调的冬季里,眼前的窗花无疑是给我们的童年展开了另外一个世界,让人浮想联翩。

眼前的窗花,在我们的脑海里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另外一个世界,那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曾经历的。比如,看着有些窗花的图案,你会想到森林里的一头熊;不远处的窗花,则如同暗处的枪口,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呢?窗花只提供了一个抽象的开头,后面的故事只能自己脑补。于是,关于窗花的故事在早晨的慵懒中次第展开。许多时候,我的思绪会离开霜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驰骋。有时,我一整天都会沉浸在有关霜花的某个故事的开头中——我不断地将之丰富完善,往往一个故事的开头,我会想出若干种故事的结尾。

太阳升起,暖暖灿灿地照在窗子上,那些霜花便开始模糊,最后变成一滴滴水珠落下来,美丽又神奇的霜花不见了,像刚下过的一场雨,雨滴淋在窗子上。好在第二天,又有新的霜花结出,自然又有了新的故事。

有一次,我还看见了椰林、沙滩,这些景物我在现实中自然没有见过,完全是在书本上看到的——那展现在一个北方孩子面前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呀,我想到了阳光、海浪以及远方的船。对没出过远门的北方孩子来说,眼前幻化出的景象,就像一幅又一幅的童话世界。

后来,我发现,其实那些霜花是流动的,随着你的想象,它们会变幻出各式各样的世界,异彩纷呈,走进你的内心,滋养着你的精神。

我童年的幻想是在北方深冬的霜花中完成的。若干年过去了,童心渐失,但只要在冬季早晨醒来,不时想起那些霜花,思绪便穿越到了童年。有霜花的日子必定是深冬,一进入深冬,便到了年关。岁月在年复一年中更迭着,我不由得想起唐代刘希夷那首《白头吟》: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童年不在,日子已是另一番模样了。

年关

文/黄玉海

时间以年为单位,于是有了年关。年关是个坎儿,关上是年里年外,新年去岁。时光的流动性,像一艘在岁月的河流中游弋的船,让人不觉间又长了一岁。于是,当船靠岸停泊下来,稍作休息,便是年关。其实,靠岸停泊只是象征性的,人生一直在岁月中浸泡着,像是在河里游泳,累了,就歇会儿,不累,就继续游。

一年是人生的一圈年轮,人像一棵树,树是相对静态的,在静态中表现动态的变化,因此,相对内在。而人却是动态的,像是在动态中表现出静态的一面,因此相对外在,外在变化的时空,内在不变的是心灵,让人生充满了思辨的意味。一年的思辨与时空变化,便是一年的人生轨迹,也就是人的年轮。年轮是向心性的,因此有其内在情感思想。人的一年时光,一年的春夏秋冬,经历一岁的枯荣,便有了一岁的成熟与淡定。

人生的年关,一次次年关的开合,一次次内心中的包容与释放,像一棵树,日渐成熟,有了自己的心灵层次和精神诉求,有了思想境界的体现,于是,人变得有了立体化深刻性。人生的成长,对于生命境界的圆满追求,像一次次的涅盘,逐渐变得思想饱满,心灵清澈。关上门,是内在地思考,真实地体验灵魂;推开门,是吐故纳新,辞旧迎新。人生,是一种阴阳的调和与平衡,正如“人”字,是一种阴阳的平衡与相互支撑,一边是历史的沉淀,一边是新生的升腾,共同构成了人生。而年关,则是一次生命的守望与展望,充满了过去与未来的抉择性,从而,赋予了生命新的使命和意义。

年关

文/黄玉海

时间以年为单位,于是有了年关。年关是个坎儿,关上是年里年外,新年去岁。时光的流动性,像一艘在岁月的河流中游弋的船,让人不觉间又长了一岁。于是,当船靠岸停泊下来,稍作休息,便是年关。其实,靠岸停泊只是象征性的,人生一直在岁月中浸泡着,像是在河里游泳,累了,就歇会儿,不累,就继续游。

一年是人生的一圈年轮,人像一棵树,树是相对静态的,在静态中表现动态的变化,因此,相对内在。而人却是动态的,像是在动态中表现出静态的一面,因此相对外在,外在变化的时空,内在不变的是心灵,让人生充满了思辨的意味。一年的思辨与时空变化,便是一年的人生轨迹,也就是人的年轮。年轮是向心性的,因此有其内在情感思想。人的一年时光,一年的春夏秋冬,经历一岁的枯荣,便有了一岁的成熟与淡定。

人生的年关,一次次年关的开合,一次次内心中的包容与释放,像一棵树,日渐成熟,有了自己的心灵层次和精神诉求,有了思想境界的体现,于是,人变得有了立体化深刻性。人生的成长,对于生命境界的圆满追求,像一次次的涅盘,逐渐变得思想饱满,心灵清澈。关上门,是内在地思考,真实地体验灵魂;推开门,是吐故纳新,辞旧迎新。人生,是一种阴阳的调和与平衡,正如“人”字,是一种阴阳的平衡与相互支撑,一边是历史的沉淀,一边是新生的升腾,共同构成了人生。而年关,则是一次生命的守望与展望,充满了过去与未来的抉择性,从而,赋予了生命新的使命和意义。

2016年1月13日星期三下午写于北京十里河

年的皱纹

文/刘万成

光阴似箭,年似流水,脸上的皱纹虽然深浅不一,但籍此可以独自忧愁,可以窃喜感叹,可以正襟慎思,可以憧憬未来,于是人生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风轻云淡。

然而,那时旧历的年底叫“年关”,几乎家家年难过。年根岁毕,清算债务,老少期盼,花用无着,本来十分穷苦的日子更难熬,好多家庭主妇因为弄不出一顿像样的年夜饭而愁眉苦脸,脸上的皱纹比谁都深。生产队会计夜以继日地扒拉着算盘珠子,乡亲们辗转反侧,生怕漏算了自己的几分工,随之整个山村人人都沉浸在焦急等待中。

年关分钱类似于夏秋两季生产队里分粮,也是农村“大和泥”的产物,每到这时,写在乡亲们和生产队会计脸上的皱纹从未舒展过。因为年关分钱,要以全队全年的总工分和货币纯收入为基数,集体先按比例提留了“公积金”和“公益金”,且平均扣除了“口粮钱”以后,才能把剩余的现金逐一分配到户。那时每10分工才算“一个劳动日”,一个劳动日一般多则五六毛,少则几分几厘钱不等。假如一个劳动日可以分得三毛钱,要是被会计漏算了5分工,那就意味着家里应分却少分了一毛五分钱。一毛五分钱,如今不值一提了,可那时却等于白白损失了两盘炒鸡蛋。三一三剩一,三下五去二,家里人少劳多的情况稍好点儿,人多劳少的户一年苦到头,年底分钱时分文不进不说,还要倒找队里“四两姜”。所以每到年底分钱那阵儿,一向与世无争,顺其自然,待人宽容厚道的乡里乡亲们,谁都斤斤计较分毫不让。若是家里有个念了几天书的人,认得十个“洋码号”,会打算盘会算账,年底哪怕能为家里挽回一分钱的经济损失也能被人高看一眼,而因此谈起“耕读传家”时,长辈们那脸上的皱纹,便会立刻舒展为千篇一律的嘱咐:

“你可要好好读点书啊,会打条子能写便信,将来别人也就哄不了骗不去了。你要是过年还能写对联,那就算烧了高香。”

说来寒碜,那时我等农家子弟,谁也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条件。过年没有“压岁钱”,平时没有“零花钱”,不少家里的孩子因交不起一块钱的公杂费和几毛钱的书钱而辍学,上得起学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要承担繁重的家务劳动,好让大人们腾出手来多挣工分,年关家里多分钱。因此,我五六岁时就学会了刮洋芋、打猪草、搅糊汤、喂猪、洗碗、剁柴等家务活,小学三年级时便对年关分钱格外上心。有时为了查账对账,一连几天我连学都不上,一直缠着生产队会计反复核对,四舍五入,精确到分,他不给我算得滴水不漏,我就决不放过他的手。有一年,生产队里余钱较多,每个劳动日平均折算八毛多钱,我查了三天三夜的账,挽回损失8分工,我们一家三口总共分了七百多块钱,村里人的眼睛几乎都拉直了。第二天,养父笑着奖给我了三块钱,说是送我去念书没白念,他们脸上的皱纹绽若秋菊。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得到的一笔压岁钱,钱虽不多,却让我的脸上至今少了许多皱纹。

昨天六点多钟,照常沿河散步,路遇一位领导,寒暄过后,相视一笑道:“官没大小,钱无多少,健康就好。”回到家里再次想起年关分钱那些事,进而想到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黄庭坚的四句诗:

藏书万卷可教子,遗金满籯常作灾……

观水观山皆得妙,更将何物污灵台。

好像雨果曾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凡有皱纹的地方,都曾有微笑在那儿待过。年关分钱是我脸上最深的一道皱纹,不过待在这条皱纹里的不是愁苦的眼泪,而是一丝甜蜜的微笑。微笑,一直都是年的皱纹。

又到年关(外二章)

文/何小龙

沿日子的山路跋涉而来,我又站在辞旧岁迎新年的岔路口。
回头望,走过的路,早已隐没在苍茫的云雾里;
所经历的一切,都以往事的面目呈现,它们正如秋季的丛林,枯荣交错:
既有凋败的年华叶片在浩叹岁月之无情,又有一些成熟的果实在慰藉淌汗的心灵......
回忆翩飞若蝶,在追寻昨日的花香。
但我不敢停留。也无法停留。
钟声从岁月深处传来,这隐形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我的身上。
我得继续赶路,继续爬一座叫生活的高山。
我必须像扎根于岩缝中的一棵树,把堆满肩头的枯枝和落叶交给时间带走,沿着一个向上奋进的愿望,萌生追求的新枝,把翠绿的希望延续,使生命抵达一个更高的境界。

寄语
旧岁,在阵阵爆竹声中化为一缕青烟飘散。
浸透血汗的脚印,被时间装订在记忆的书页,写在书页上的,不论是痛苦还是欢乐,都会丰富人生之书的内容。
新的一年,随一场大雪到来。
它在每个人的脚下刷出一条新的起跑线,拉开新一轮竞赛的帷幕。
因此,昨天取得的成果和荣誉,只能证明过去的业绩。
如果你因为满足而不思进取,披在你身上的绶带,也会变成捆绑你手脚的绳索。
往日遭遇的挫折和失败,已经随旧日历翻过去,不必一直耿耿于怀而懊悔、气馁。
倘若你能够在跌倒的地方重新站起,奋起直追,就有可能站在领奖台上,捧上成功的奖杯。
听!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这是时间递来的一根鞭子。
让我们高高举起它,鞭策自己以牛的踏实和执着把事业的田地耕耘,播下智慧和汗珠的种子,长出更加丰硕的收成!

大地歌者
河边,许多水躺在用卵石搭成的安乐窝里贪享安逸,却被严寒伏击,戴上了冰的镣铐,慢慢死掉。
懈怠和逃避,意味着自取灭亡。
河流,这与时间赛跑的大地歌者,岂能偷懒,放弃对梦想之海的追求
它坚定地迈动波浪的步伐,在奔跑……
石头越多处,浪花开得越繁。
沟坎越是阻拦,催征的鼓点敲得越响!
是对大地的爱,夯实它信仰的根基。
是死亡的威胁,给了它奋勇前行的动力。
一路坎坷,一路高歌。
一腔激情演奏的豪迈乐章,将生命的活力和长度延续……

千里年关一声嗨

文/光头磊落

春节未至,春已先来。门前的腊梅黄得像陈年老酒,衬着半夜无声的月色,又如年复一年的梦想——年关了,想一家团聚,于此格外馨香,醇酽。而屋头的春梅也在欢呼雀跃,陪着放了寒假四处疯跑等过年的孩子或红或绿。

过年是值得一等的。

我也在等,等我的孩子从大学里放寒假回家。她的假期已经很迟了,因为她不再是学生,而是老师。

我是站在新居的楼前等春节的。因为刚刚搬了家,我女儿还没有这新楼的钥匙,我就早早站在新居门前等她,姑且做一把老家的钥匙吧。

为她开门,我想还得问候这一千里路程的平安。就用方言吧,还得问候这一年的时间,岁月匆匆,我们隔得远呢。但这家伙不会跟我说什么普通话吧,更不会把大学课堂里那劳什子日本语塞进我耳朵吧。故乡或者年关,应该只在方言里。比如今天,在腊梅春梅里的等候就应该是方言的等候;比如女儿一再说回家过年一定要吃这样或那样,也都应该是方言的滋味。这些年关,换一种言语应该说不出地道的滋味。

我这样想着,就有人向我挥手,说,“嗨——”

唉,果然。这一声“嗨”虽然亲切,却不是我所盼望的乡音,亲切是不是要打些折扣呢。

这让我想起三十年前……

当年我也在外地求学,只不过就在本省,距离没有千里之遥,但离乡背井的时间也是年复一年的。每当腊月年关,也总要急匆匆踏着风雪,听着长江呜呜的汽笛回望故里。因为我知道,拄着拐杖的娘亲已在老家,在吴家破屋那老屋门口,在那棵木梓树早已落叶的村头等着我。从父亲竖行的书信里早已简洁地知道,母亲为我准备了什么吃食,给我留着些什么稀罕之物。比如某年,父亲说,你舅舅给了一瓶香油,你娘一直舍不得吃;比如某年,父亲说,那只大公鸡红艳艳的尾巴已经比板凳还高,但母亲一定要留着;比如某年,父亲说,我们终于可以自己杀一头猪过年了……

1980年代的农村,刚刚从磨洋工的人民公社转入包产到户,我父亲母亲我的堂叔以及乡亲们都急匆匆走在从缺吃少穿到丰衣足食的幸福大道上。我知道,那一瓶香油应该是家里唯一的一瓶香油,舍不得吃,那就是留给年关的礼物,也是留给我的礼物。爹娘只能这样鼓励我读书,鼓励我发奋图强。

因此,当我大学毕业,我就奔着老娘的拐杖而去——回到故里,不再离开。

而我年关的理想,不再是从县城拎一袋礼物回家看看,让我老娘继续拄着拐杖站在老屋门口等我,我希望在小县城里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将他们接来颐养天年。因此,当我终于可以搬出学校教师宿舍,终于有了自己的套房,就急匆匆把他们接来了。但父亲只住了一夜就坚持要回乡下——他说,那咣当咣当的防盗门让他想起九成畈的监狱。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一个桀骜的农夫桀骜的代价。而我娘却在监狱之外带着我奶奶穿越漫长的饥荒。

那时的年关还不是我的年关。但每一个年关都应该是发愤图强的年关。后来,我又希望有一处带院落的小楼,这样才可以安顿我那对防盗铁门过敏过激的老父。直到1998年我终于如愿以偿——父亲跟我一起在这样的房子里头尾住了十四年,而母亲则住了十六年。这些年关是我有生以来最温馨的年关,因为可以在自己家里向年迈的爹娘长年祈福,不再千里奔走,也不再出城下乡。只是他们不得不先后辞世,而今我只能向青山作揖。

记得前些年,当年关里父亲看见我给女儿买新衣,他总逗她,“你爸爸比你爸爸的爸爸有出息,这衣服多好看呐。”父亲唏嘘的肯定是我衣衫褴褛的童年,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年关。

但这能怪我父亲么?

不能。那不是一个物质丰厚的年代。我记得父亲也是逗过我的——当他不能给我的年关添置新衣,他就给我说那些“新衣”,父亲极善描述,他总是说,儿子你要是穿上怎样怎样的衣服,将会怎样怎样好看——这可能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童话,也是另一个版本的“皇帝的新衣”。衣服当然只能听,并不能穿。但父亲藉此给了我最好的幻想力。我后来对于文学的热爱大概缘于此吧。每到年关我都深深怀念这份难得的礼物。

父亲也多次向我说起他的父亲,我的祖父。那个一直在江西打铁的铁匠,每到年关都会带着他的族兄族弟从江西一路回家,用花车,也就是木质的独轮车,推着打铁的行头,推着腊鱼腊肉,推着整车白花花的银元,回家。那时家里颇为殷实,有满仓的稻谷,似乎也有“满仓的银元”。父亲则是一个读私塾的少年。我打铁的祖父十分珍视老年得来的儿子,我姑妈是比我父亲大了整二十岁的。但当抗日战争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安徽沦陷,江西也沦陷了,某个年关,父亲并没有等到推着花车回家过年的祖父。这个冒失的少年决定千里走单骑,去江西瑞昌寻找。

这是怎样冒失而神奇的故事,那要穿过多少侵略者的岗哨。但这个固执的少年在新年的寒冷里,真的在一个被战火焚烧的村子里找到了正在叮叮当当打制刀具的祖父。年关之后,他们在战火的废墟里相逢。

我一次次问我父亲,我爷爷为什么去江西打铁?我女儿也一次次问我,为什么让她到南京学日语?多少个年关,这都没有答案。

而每一个年关,都应该是思前想后的年关啊。我女儿进得家门,急匆匆楼上楼下参观,啧啧有声,“不错,不错”——是表扬我吗?这啧啧的“不错不错”倒是地道的方言。

年关走亲戚

文/汪晓佳

年关到来,一些人开始了走亲戚。就拿我家来说吧,腊月还没过半,居住不远的堂弟就拎了东西来看我,然后,第二天,我妻子又拿了一些东西去看望我年岁已高的叔叔婶子,从而揭开了年关走亲戚的序幕。

在城市生活三十多年,每年过节,都会有亲朋好友送来一些礼物。比如从农村来的亲戚,拿的都是小鸡、鸡蛋和红芋等什么的土产品,大老远而来,无论东西多少,我们都是感动至极,回复的东西往往超过他们拿来的东西,还要认真地管他一顿丰盛的饭菜。我以为,他能来,就是对我们家的尊重,说明心里还没忘记,这就足够了。

自从我和妻子退休以后,在同城生活的两个家庭,每年仍是一如既往地在节日期间前来看望我们。一是我妻子同学的女儿,我们给她介绍了对象,并且结成连理,感情甚好,养有一女,如今女儿已读了初中,每年的中秋、春节夫妻俩都会带上孩子上门探望;另外一个就是与我妻子有点亲戚关系的女孩,她在市里一家单位工作期间,想调换一下岗位,我想办法满足了她的要求,被临时安排在一家报社做印刷厂照排工,直到后来又有了一个她满意的正式单位。结婚了,出于感恩,便总是和老公、孩子在节日时带上礼物过来,而且总是带来一些鲜活的鸡鱼,忙得我带上这些鲜活的鸡鱼赶快去菜市场,找一家杀鸡宰鱼的店处理好放在冰箱里。其实,就我们的心情来说,真的不希望他们来,不想让他们破费。因为,现在的生活谁家什么都不缺,再说,我们帮助了谁,纯粹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不想索求感恩和回报。人世间,你帮我,我帮你,只要能做得到,都应该尽量地去做,应该的。

父亲自新中国成立后,便一直在数百里外的阜阳地区一些部门任职,家也就随着他职务和任职地点的变动搬来搬去。家无论搬到哪里,一年中,中秋和春季两个节日,我们都要全家出动,带上东西,或自带车或坐长途班车看望两位老人家。我们无论带些什么东西过去,父母全然不在乎,临走还要给我们带上比我们带去的东西还要多的东西,尤其是春节,除了给我们带东西外,还要给我的孩子一笔丰厚的压岁钱。如今,父母双亲早已去世,老两口居住的老房子也出租了出去。虽然没有了老人健在时的家,但一到传统佳节,我的心却依然想到了他们的那所老房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过去在我们这个地区,每逢春节,作为儿女,节前总是回到父母身边送点钱和一些物品,以便他们能把年关过得更好。自从日子过得富足了,家里什么也不缺,根本不需要孩子们节前再送钱和实物了。于是,慢慢地,一些儿女们节前如果忙得走不脱,便在节后前往家中为父母双亲拜年。

特别是大年初二这天,似乎约定成俗的规矩,国道和高速公路上,长龙般的车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汽车轮碾压的刷刷声,不绝于耳,恰似滔滔的流水;每个高速公路服务区,也是车满为患,奔向家中拜年的人们,在这里添点茶水,加点油,远路的再吃点饭,或者去去洗手间,然后再提足了精神气继续向家的方向驶去。

想当年,城乡间还是许多土路的时候,初二以后,城里的人回家一般都是坐公共汽车、打的;农村人多半是步行,或者是骑自行车,开个摩托车、三轮车什么的,均在尘土飞扬的氛围中缩短回家的路途。夫妻双双,带上孩子,带上礼物,在冬阳的氤氲下,你来我往,熙熙攘攘,好一幅壮观而又温馨的政通人和、繁荣盛世的景观!

岳父母生有6个儿女,妻子是老大,我们住的地方也最远,回家要横穿两座城市。但每年大年初二这天,我们都要全家祖孙三代开着自家车前往。6个儿女6个家,都住在不同的地方,这天都会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再加上岳父母其他的亲戚,30多口子老老少少的人和各种车辆,把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塞得满满的。妻子的弟弟幸亏开了个小饭店,不然这么多人,中午吃饭都会成问题。大家见了面,相互问候着,相互给各自的孩子们压岁钱,孩子们相互追逐嬉戏着等等,看到这一切,两位老人始终是喜笑颜开,浓浓的亲情让他们精神愉悦,延年益寿,如今都已是90岁高龄,依然满面红光精神着。对于他们来说,四代同堂,真算是幸福的人生了。

太平盛世,好年景啊!

又到年关 又见乡愁

文/平淡的幸福

1、飞雪前夜是大寒,大寒过去年将至,嗳,又是一年春将至呀!灯光下,书桌前,没有窗外的齐冷,却不由的想起了迅哥,想起了迅哥的文章,想起了迅哥的话语: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又是一年春节至,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

迅哥是回家过年去的吗?也许不是,他已经饱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卖掉了自家的屋子,这次寄宿在了鲁四老爷家里。而另一次,则是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他的家乡。迅哥人到中年,感慨如此颇多,他也属于"吃过二遍苦,受过二茬罪"的人吗?

2、真是旧历的年底最像年底。元旦新年晚会开过,便是学期结业考试,在纷乱中,班委已给我们订上了返家的半价火车票,考试一结束,马上关宿舍走人。从学校到火车站,是一条宽阔笔直的马路,一元钱的公交票直达,相互照顾的还有几个老乡,三男两女的相随着,在火车上大家有说有笑,颇有些老乡团结如一人,亲如兄妹是一家的意味儿。可是一到家乡城市的火车站,马上作群鸟兽散。家里有点能耐的,小汽车接走了,中等的至少也是一辆摩托车,大家似乎从不认识,谁也没说谁捎谁一下,甚至招呼也没打一下,人情世故可见一斑,“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故乡水”,这话颇有些说得过呀!

车站外面,等着我的正是父亲母亲,他们各蹬着一辆自行车,赶了十几里的路来接我回家过年。此时的我,已是一个刚上省城读书不到半年的十九岁的中专生了,而弟弟正上高二,学校还没放假!

前两天刚下过雪,路上一层薄薄的冰,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架上,母亲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我们一家三口慢慢的蹬着车子往回走,一路上话不多,我知道父亲也是小心翼翼,毕竟他还带着我。出了城,骑上乡间公路,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公路两边的杨树已经掉光了叶子,但是枝条上却挂满了积雪,离村子愈加近了,还是那模样,半年的时间能有多少变化呢!碰见了路上往来的父老乡亲,父母亲和认识的打招呼,乡亲们问,这是去哪儿来?父母亲回答,去火车站接儿子来,放假了,回来过年来了!父母亲话语里明显带着自豪,想当年,就是一个小小的中专生,也让父母亲满足的很,高兴的不得了,当我领到入学通知书时,不仅仅是整个村子,方圆几个村子那也是“响当当”的,“谁谁家的儿子考上省城的学校了”,如此这般,父母怎么会高兴呢?

二十年一恍如昨,如今父亲已经故去,弟弟一家远在他乡,家中剩下的唯有母亲,年关将至,村里人已经在割肉炸丸子,买纸写对联,炒茶面,煮馓子,蒸团子,忙活着过年了!在城中帮我照看孩子的母亲却说,住在城里,连今天是腊月初几也不知道了!

3、多年以前,父亲还在城里的县汽车配件厂上班,起早摸黑,以微薄的工资收入支撑着全家清贫的生活。快年关了,里里外外,多多少少都需要购置,许多东西可以节省,但我和弟弟的新衣需要缝制,脆响的浏阳鞭炮也要购买。父亲迫于生计,和厂里一位邻村的同事一合计,两个人打凑了点钱,相跟着走街串巷卖起了鞭炮,也就是一整个腊月天吧。父亲骑着自行车带上一纸箱鞭炮,早早就出去了,晚上很迟才能回来,今天卖得不错,父亲高高兴兴,生意惨淡了,却又是一脸的不高兴。

接着又是一年的年底,这次父亲则在腊月里贩起了棉帽,以前我们常见的那种“火车头”帽子,只记得村里们的邻居们在家里的箱子旁挑来挑去,给家人购买合适的棉帽,当然我和弟弟头上也各戴着一顶暖和的“火车头”帽子!

那时,我们还小,懂不得生计艰难,准觉得父亲卖鞭炮,我们过年就有鞭炮放了,父亲帆棉帽,我们冬天就有棉帽戴了,心里乐滋滋的。其实,对于父母的辛酸,父母的劳累,父母的苦衷,一丁点儿也不理解。如今,自己也是人到中年,身为父母,方才懂得了“不是当家人,不知材米贵”的道理。如今的孩子回家过年,还会有这样的人生际遇与切身感受吗?

4、从一九九四年腊月二十九到如今春节临近,已快整整二十二年了。这一年的后半年,我在上高四,寒假回家和爷爷住在一起。家人说这个腊月爷爷性格显得有些急躁,到大姑家,说大姑不收拾家,安顿他们要学会好好过日子;见到我父亲买年货,便对父亲发起了脾气,别人家忙活的修房盖屋,你们却逍遥自在的过年,面对责骂,父亲便雇人到市里购买了打梁制板的钢筋,到邻村工厂破开了做门窗口的木料。

腊月二十九早晨,早起的爷爷在照看炉火的瞬间因心肌梗死摔倒在地,离我们而去。在千家万户欢天喜地准备迎接新年的时候,我们全家却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奶奶已在两年年去世,爷爷在其去世两年后故去,悲哀接踵而至。高中以前,我更多的时间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们对我这个长孙偏爱有加,那时还时兴接班一说,爷爷常喝与邻居说,以后兄弟两个长大了,老二身体结实,开个大汽车,老大身体瘦弱些,就接他爸爸的班,他就这样规划着我和弟弟的未来。可惜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里,即将过年的前日里,爷爷在一刹那就离开了我们,而我则是亲眼看着爷爷离去的!

如此,怎能不让我留恋,不让我怀念。每到春节,想到的便是爷爷的离去,他没有看到我和弟弟考上学校,走向外面的世界,也没有看到我们参加工作以及后来的结婚生子买房。可如今,我又陷入新一层的大悲哀之中,人的生离死别,牵扯着我每一根灵敏而又脆弱的神经!

5、马上又要过年了。今年春节,我要携妻带子回老家陪母亲过年,按照规矩,秋季里父亲刚走,春节不破五我们是不能走亲戚的,且三年之内不能贴对联,不能挂灯笼,我不能想象这个春节的样子与情形,我在思想上还没有这个准备,我在行动上似乎无力招架。

年三十的下午每家每户都要去外面接祖先,往年都是自己和堂兄堂弟们跟随在父亲的背后,走到村外,停在路边,庄重地对着祖坟的方向磕下神圣而又庄严的头,如今呢,我将和我的堂兄堂弟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去迎接我父亲灵魂的来归。面对家中父亲的遗像,面对哀伤的母亲,我将如何度过这万众欢腾、大众庆幸的春节,我无意阻止别人的欢快,但是我不能强忍悲伤的泪水,我不能阻止鞭炮的鸣响,但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流血。大风起兮,阴云蔽日,雪片将飞,苍茫夜色下,谁在踽踽独行,我是可否呼喊出“亲爱的父亲,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亲爱的父亲,安与我们同在!

6、又到年关,又见乡愁。自己虽不独特,但却很是无奈,生长在太行山脊的一个盆地里的乡村,虽在高台,却并不遥远,当年父母劬劳,送我入学入城,今日为了生机,也为了理想,我独自奋战在这座“与天为党”的城市里。时光漂白了母亲的头发,死神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自己离老家是那么的迫近,可梦里还是有一个永远回不去的故乡。每到此时,唯有诗词勾起自己的无尽思绪,“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春节不远,归乡期近,何人不起故园情,何地不起故园情呀?

年关的张望

文/鲁珉

小溪沟那边一阵爆竹清脆的爆炸声,大地好像颤抖了一下,火药和油纸燃烧后散发出淡淡的焦香,从远处飘了过来。

屈大爷走到门前院子边,将手掌搭到额前向远方张望。又一个爆竹像火箭一样升上天空,然后炸裂开来,纸屑纷纷扬扬随风飘散。

“哦,要过年了,又到年关了……”对面是王家,儿子打工回来,燃放了一挂又一挂的鞭炮。这是老家的风俗,长年不在家的人回家,总会放起鞭炮来,图个喜庆。

屈大爷的耳边鞭炮声久久没能散去,心里更是有种楚楚的酸痛。两个儿子和媳妇,还有女儿,都在温州打工,已经两年没回来了。两个上中学的孙儿一直由他和老伴照看,一年到头,就盼着儿女过年能够回家。可就这点小小愿望都难以实现。

于是,每天的傍晚,屈大爷总是带着孙儿,在老屋前那个石坎上,一站大半天,希望能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儿子曾捎信回来说,今年一定回来过年的。可每每总是失望,天黑了才不情愿地回到少有笑声的老屋。

虽然这样,屈大爷和老伴儿依旧会把儿子的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把被子什么的全部洗一遍,在冬日的阳光下翻晒。从早到晚忙着准备吃的,腊肉早就做好了,并排挂在灶屋里的墙上。屈大爷还专门多买了几副猪肝,因为两个儿子特别喜欢吃炒腊猪肝。

尽管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到家,屈大爷依旧趁着年关临近做着小山村保留的古老习俗。里里外外掸尘扫除,清除一年的积灰,清理平时乱堆的杂物等。许多老套的传统风俗,年轻人都懒得做了。可屈大爷却一丝不苟地做着,请土地公公、祭祖先。备一桌酒菜,点上香、烛,让缕缕青烟袅袅上扬,香味弥漫开来,屋子里就充满了年关的味道。让孙子轮流着斟酒、跪地叩头,心里渐渐地踏实了、平安了。只是现在,祈求中多了个内容,那就是希望在外的儿女们平平安安。

屈大爷依然会每天牵着小孙儿,盘坐在老屋前能够眺望通向远处的石坎上,呆呆地凝视着伸向村子的狭长小路。坎上那棵沧桑的古柿树,默默地陪伴着,仿佛也在等着漂泊归来的游子。

看到屈大爷伤感的神情,总能感觉到那份盼望漂泊在外的儿女回家过年的心情。所以,年关到来的时候,不论在外是否赚到了钱,过得好或是不好,是否为一张车票费心费力,都要收拾好行囊,踏上归乡的路。

因为,生你养你的那个故乡,总会有足够的理由让你飞奔回去,那份对亲人的牵挂你是推不开忘不掉的。不论路途有多远,年关时,一定要回家,不能让故乡的亲人一直张望着、牵挂着、孤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