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风筝的散文
关于风筝的散文(精选19篇)
做一只有线的风筝
文/会奔跑的_稻草人
摔了一跤,好想说不严重,因为以前也受过很多类似的伤,过一两个星期就好了。可又觉得挺严重,我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离开这些熟悉的地方,去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待在家的附近。对于我来说,家是远方的牵挂,但又是远方的羁绊。每次长途旅行的初期,总是最难的,你要与现有舒适的环境拜别,你昨天或前天还躺在空调卧室,等老妈第十次喊你起床吃早餐,而今天,你却不知会在何处停留,晚上又会住在何处。这种心理落差在初期是特别明显的,但每次旅行又喜欢选择从家乡出发,因为一直觉得,唯有从哪里出发,我们才能懂得如何回到哪里,有一天,路上的行人问我:你要回到哪里去啊?我答:我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那里是我的故土,有我的家人,朋友,以及我过往的岁月和梦想。
我知道,这种羁绊感越强,代表我对家的归属感也就越强。但我还是要挣脱羁绊,去追随更宽广的自由,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挣脱羁绊的那条线,当然,我也不想挣脱,我只想化成一只风筝,被家牵着,在蓝天白云间翱翔,尽可能让拉线的家人把线放长一些,好让我俯瞰整个世界。待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妈会把我收回去吃晚饭。
已经好久没受过伤,膝盖上有之前好几个伤疤,小时候与中学时期踢球摔的。以前受伤总会与家人说,因为每次受伤都能得到父母无限的关爱,以至于我一直觉得,是不是我受伤太严重了,会不会残疾或留下后遗症,赶紧告诉父母,让他们给我提前治疗,也许还有救。后来随着成长,有些小伤小病也就自己搞定了。现在发觉,当年父母与其他父母不同的一点就是,每次我受伤之后,他们不会过分责怪我调皮,只会随着年龄成长给我恰到其实的提醒,这样我就不会在每次受伤后隐瞒伤情,造成更大的后果。他们让我自由飞翔,却又随时自愿承担接住跌落的我。
其实,摔得并不重,可在路边涂药时,情绪却又是错综复杂——懊悔为什么不直行,错开地上的树枝;埋怨后面的货车从右边超车,现在司机的素质真TM差;前路漫漫,我的膝盖还行吗?唉,要是在家就好了;好想打电话给朋友,聊些无聊的东西,都能缓解此刻落魄的心情;丫的,我才走了两百公里,湛江还没出,会不会太丢脸了?…好了,赶紧止血(擦破了膝盖),继续前进。
随着旅途的行进,不断遇见新的人,看见新的风景,发生新的故事。我想,我会很快适应这种心情。
路那么长,我们都要学会承担自己的选择。
线和风筝
文/maodou
有时候,线和风筝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剪不断,理还乱,这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争。
-------题记
我曾经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天空中,一只美丽的‘鹰’风筝在自由地翱翔,背后拖着的是一根细长细长的线。风筝到哪儿,线就跟到哪儿,如影随形。风筝是有故事的,若追溯起来,就要从那日开始……
记得那天春寒乍暖,风和日丽,习习微风不时拂过,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小区附近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放风筝的人,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风筝在空中竟相斗艳。
出于好奇,我也买了一只带有“鹰”图案的风筝,迫不及待地”驾驭”它。
展开后,我的这只风筝真可谓威风凛凛,满心期待它搏击长空的英姿。我邯郸学步学着别人的步骤,借着风力助跑放线,满心期待它搏击长空的英姿。可风筝像一个醉汉,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在地上拖行,最终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连续试验了几次都如此。
眼瞅着别人一放一个高,一放一个飘,急得直跺脚。旁边有一个胖墩,走起路来一步三晃,可放起风筝来却身轻如燕。风筝线在他手里像一把魔术绳,左盘右带,那个稳!那个好!还有那个鹤发童颜的爷爷,他那放风筝的架势,如同太极八卦,不断地变化招式,而且爷爷的风筝还是个“巨无霸”,看得让人眼馋。
风筝童叟不欺,难道于我不悦?于是硬着头皮求助,大家伙告诉我:在风力适足、风力不济时候如何放风筝?以及风力突然转强、风力停顿、风筝向下坠落时如何控制风筝等,他们特别强调:放风筝是一种有技巧的活动,要有恒心,要善于思考,不能急于求成。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的鼓励帮助下,终于,我的风筝“摇头摆尾”地晒在天空了。
蓝蓝的天空中,我的“鹰”展翅高飞,穿越在风筝林中。看着风筝高高飘扬,我的心开始荡漾了,别人的风筝差点被我的“鹰”啄下,我依然我行我素。好生得意中,突然风筝线脱落了,我顿时手足无措,眼见着风筝越飞越远,风筝线瞬间触手不可及了。就在这时,一位叔叔健步追上风筝线,紧紧地拽住,一会收线,一会儿又放线,最后稳稳地把线递到我手心,我的风筝总算平静下来。
手里紧紧握着线,我的眼睛突然一涩,这风筝不正是我吗?这风筝线不正是父母吗?
从牙牙学语到而今的少年初长成,我这只风筝让风筝线操碎了心。曾经的年少轻狂、桀骜不驯,青春期的叛逆不断上演。我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横冲直闯,一次次地挣脱风筝线,去寻找虚无缥缈的乐趣。我像风筝一样艰难起飞,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与其他的风筝纠缠在一起。而此时的风筝线一声埋怨都没有,他们默默地擦拭风筝上的灰尘,小心地侍弄着风筝。我每每自暴自弃的时候,我的“风筝线”就会紧紧地拽着我,永远冲在最前面。
狂风暴雨中,线永远都是那么笔直,绝不后退一步;满天星斗时,线牵着我的小手,坐在月下谈古论今;柔柔的台灯下,线一定会轻轻地走过来,递上一杯香甜的绿茶。
风筝飞得再高,身上的线总有挂牵,我的父母就是我温暖的港湾。他们像风筝线一样,一刻不停、小心翼翼地收线、放线、解线,牵引着我一次次战胜困难,一步步脚踏实地。他们用满满的爱无怨无悔地呵护着,我没有理由不爱着这条线。这条线不仅给了我生命,更是给了我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以后,我要和线来个角色互换,我要把风筝线打造成安全绳,伴着父母一路前行,让他们像风筝一样“极目楚天舒”。
风筝仙女
文/铁凝
我们的楼房前边是一大片农民的菜地。凭窗而立,眼前地阔天高,又有粪味儿、水味儿和土腥味儿相伴。在正月里,当粪肥在地边刚刚备足,菜地仍显空旷,而头顶的风已经变暖的时候,便有人在这里放风筝了。放风筝的不光有我们这些附近的居民,还有专门骑着自行车从拥挤的闹市赶来的孩子、青年和老人。
我的风筝实在普通,才两块五毛钱,是一个面带村气的“仙女”——鼻梁不高,嘴有点鼓,一身的粉裙子,黄飘带,胸前还有一行小字“河北邯郸沙口村高玉修的风筝,批发优惠”,以及邮编什么的。使我相中这风筝的,恰是“仙女”胸前的这行小字。那表面的商业气息终究没能遮住农民高玉修骨子里的那点儿拙朴,这种口语般直来直去的句式让我决定就要这个“仙女”。
傍晚之前该是放风筝的好时光,太阳明亮而不刺眼,风柔和且充满并不野蛮的力。我举着我的“仙女”,在日渐松软的土地上小跑着,将它送上天空。近处放风筝的邻人鼓励似的督促着我:“放线呀,快放线呀,多好的风啊……”
我要说我的“仙女”实在是充满灵气:它是多么快就够着了上边的风啊。高处的风比低处的风平稳,只要够着上边的风,它就能保持住身体的稳定。我关照空中的“仙女”,快速而小心地松着手中的线,一时间只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风筝仙女更像仙女的东西了:她那一脸的村气,忽然被高远的蓝天幻化成不可企及的神秘;她那简陋的衣裙,忽然被风舞得格外绚丽、飘逸;她的姿态,忽然就呈现出一种怡然的韵致。放眼四望,天空中飞翔着黑的燕子、褐的苍鹰、花的蝴蝶、银的巨龙……为什么这些纸扎的玩意儿一旦逃离了人手,便会比真的还要逼真?就好像天上的风给了它们人间所不解的自在的灵魂,又仿佛只有在天上,它们才会找到独属于自己的活生生的呼吸。是它们那活生生的呼吸,给地上的我们带来愉悦和吉祥的话题。
有时候,在我们这寻常的风筝队伍里,也会出现一些不同寻常的放风筝的人:一辆“奥迪”开过来了,吱的一声停下来,车上下来两三个衣着时
髦的男女,簇拥着一位手戴钻戒的青年。青年本是风筝的主人,却乐于两手空空——自有人跟在身后专为他捧着风筝。那风筝是条巨大而华贵的蜈蚣,听说是从山东潍坊特意订制的;那线拐是一种结构复杂的器械,滑轮和丝线都闪着高贵的银光。“钻戒”站在地上打量天上,一脸的不屑。好气派的一支队伍,实在把我们给“震”住了。
那“蜈蚣”缓缓地迎风而起了,确是非同一般地好看。四周爆发出一片叫好声,善意的人们以这真诚的叫好原谅了“钻戒”不可一世的气焰。我却有点为“钻戒”感到遗憾,因为他不曾碰那“蜈蚣”,也不曾碰一碰风筝线。在随员替他将“蜈蚣”放上蓝天之后,他才从随员手中接过线盒。他那神情不像一个舵手,他站在地里的姿态,更像一个被大人娇纵的孩童。
这时,我想起单位里一个爱放风筝的司机。他告诉我,小时候在乡下的家里,他自己糊风筝,却买不起线,他用母亲拆被子拆下来的碎棉线当风筝线。他把碎棉线一段段接起来,接头太多,也不结实。有一次他的风筝正在天上飞着,线断了,风筝随风飘去,他就在乡村大道上跑着追风筝。为了那个风筝,他一口气跑了七八里地。
我知道我开始走神儿,我的风筝线就在这时断掉了。天色已暗,我开始追赶我的“仙女”。越过脚下的粪肥,越过无数条垄沟和畦背,越过土路上交错的车辙,也越过“钻戒”们不以为然的神色。当暮色苍茫、人声渐稀时,我终于爬上一个猪圈,在圈顶找到了歪躺在上边的“仙女”。我觉得这“仙女”本是我失散已久的一个朋友,她理应姓高,与邯郸沙口村那个叫高玉修的农民是一家人。
大而圆的月亮突然就沉甸甸地悬在了天空,在一轮满月的照耀下,我思考着究竟什么叫放风筝。有了风筝的断线,有了“仙女”的失踪,有了我追逐那“仙女”的奔跑,有了我的失而复得,我方才明白,欢乐本是靠自己的双脚,靠自己货真价实的奔跑到达心中的;连接地上人类和天上仙女之间那平和心境的,并不是市场上出售的风筝线。
一起似风去追
光穿过晕,洒在楼下锦江江面上,映出道道波光粼粼。河边垂柳哨欲湿,仲有几只白鹭在江面采食,下午的锦江河畔是如此之美,怪不得,每日总会有那么多老少情侣在河边散步。也是今日,偶开窗户,见阳光洒落地板,映出道道木纹,俯瞰窗下,方知此地甚美。
莫说成都天气,晴三日雨七日,四川总是个湿闷的地方。初到此地,我特好奇——这个平原城市没有风。似以前诸如广东,江浙平原,其地亦平风亦大且奈风大无向。
这个千年之城偶尔也有风,有时候骑车上班时感觉很明显,或助你前行,或阻之疲累。我亦知,若一路顺风向前,则无感风阻。可是,城市里穿插的街道不允许你一路向前,总要拐些弯走上他路,再返。归言之,这路还是一往直前,只要可辨南北!
每天都会路过一个公园——神仙树公园。那里每日总会有那么几个老头在放风筝,不管有风无风,他们总能把那几只雄鹰放的很高很远。我也从小放风筝,但始终无风不起。不解,便问之,答曰:风在高处,可攀便可载之。 我听此言之后,也试着那个风筝试试。试了许多次,仍无法放飞。又不解,便向老者问之,老者答:低空是感觉不到风的,若把心平静下来,去感受上空的风向,慢慢拽起风筝,每次放线紧线适中,不可太用气,也不可太轻,慢慢的风筝自会飞起来的!
经一点津,试了试,果不其然,我的风筝果然飞了起来,平而稳的在天空飞翔。有一天偶然碰见一位老者,带了个包,打开全是线。一个下午,他把线全放了出去,抬头看,风筝就像一只蚊子,无限渺小……
我问道:老师,你为何把线放的如此之长,你不怕收不回来吗?
老者回答:线放的越长飞得越远,只要风向不偏,它仍会向远处飞去,飞的越远越高,能看见他的人越多。但线放长了到了尽头也是该让他断线的时候。飞的越远,他离地面也越远,是时候该走难留的时候了。
顺着风,逆着风,依旧一路向西。
重阳风俗放风筝
文/常书侦
重阳时节,人们在登高的同时,还伴有放风筝的活动。此时的街头和旷野上,随处可见放飞的风筝:天上白云飘飘,风筝点点;地上笑语阵阵,菊花盏盏。好个重阳九月天!
按照当地民间的传统习俗,一年有两次集中放飞风筝。上半年在清明,下半年在重阳。清明时节地气上扬,是放风筝的好时机;而重阳时节金风送爽,天高云淡,视野开阔。人们纷纷借登高之机放风筝。此时,不少老者也加入到登高、放风筝之列,以健康的体格证明自己能够活到九十九。
风筝始见于春秋时期,初型均是鸟类。因为当时还没有发明纸张,因此只能用竹木制成。汉代,人们已经能够用牛皮制作风筝了。东汉蔡伦造纸术面世后,人们便开始用纸制作风筝,出现了“纸鸢”和“纸鹰”的称谓。“风筝”之名的出现,是在五代时期。唐以后,风筝在民间盛行,形状已经不局限于鹊、鸢等鸟类,还有仙女、龙、凤、蜜蜂、蝴蝶、虫、鱼等等,花样繁多,应有尽有。
放风筝是一种传统的民间活动,带有浓厚的地域民俗色彩,并与各地农时相关。在我的故乡,清明时节放的风筝各式各样,但以龙的造型和图案为主,传说自清明之后,龙的活动就越来越频繁;重阳时节,天空高远晴朗,经常可以看到翱翔的雄鹰,所以此时风筝的形状图案就以雄鹰为主。飞向高空的风筝,与登高的人群相呼应,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和向往。
重阳节的前两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就开始自己动手扎风筝了。扎风筝的原料都是自己寻找的。骨架有的用劈开的竹条,有的用柳条。当然,柳条的效果不如竹条理想。扎好骨架后,用糊窗户的毛头纸将其糊上,再用毛笔蘸上染粗布用的颜料,在上面画上喜欢的图案,一架风筝就大功告成了。至于雄鹰风筝,我们是扎不了的。且不说制作难度大,单是所用材料,我们根本找不到。因此,我们都盼着村里会扎走马灯的猫爷来制作雄鹰风筝。他的雄鹰风筝,带着竹哨,放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好听的哨音。每年重阳节,他都会在乡亲们登高的土丘旁把雄鹰风筝放起来,引来乡亲们的称赞和喝彩。正是:重阳到来放风筝,互比高低戏秋风。眼界最是今日宽,菊花香中传笑声。
风筝舞
文/丁桂兴
春回大地,鸟鸣欢欣。天空是那样的明澈,宛如洗净的蓝宝石,轻柔暖风渐渐吹拂婀娜的柳叶。春天的五彩缤纷时常唤醒人们沉睡的记忆,苍穹中飞舞的风筝,带给我们无限的美好和欢乐。长长的风筝线似乎牵出我心里尘封的往事,不经意间触动了心底丝丝柔软之弦。
年少时,在家乡的湖岸,一个懵懂的小男孩手持线团,扬起自做的风筝,一路疯跑,那个少年就是我。当我步入社会时,也曾经问过父母,他们是如何放风筝的。父亲的微笑、母亲的沾喜,一直洋溢在他们的脸庞。不管贫也罢,富也罢,在那个年代,飞扬的风筝是他们心中久违的梦幻。渐入中年,我想起女儿小时候嚷着买风筝,竟不曾看见过她放风筝时的快乐。无论何时,放风筝都是现代人企盼的自由,一有时间就出去放风筝,草地田野间,挥洒舒心的欢笑。
我读过丰子恺先生的《缘缘堂随笔》,其中有一篇写的是《春》,旁边插有一幅漫画,题为《都会之春》。画面为楼台一角,阳台上有一人支肘沉思远眺,楼下是成片的瓦屋,天空中一只纸鸢在飞舞,一根线斜斜地伸向远方。丰子恺曾经回忆说,这是他往年住在上海时,春日见到的景象。面对逐渐缩小的空间,大地上无限的融融春意,全部通过线上的那只纸鸢而倾情宣泄。在画家的心目中,一只只风筝能让人感知春天的存在。
徐渭是明代最有成就的写意画大师,曾自号“青藤老人”,后世的郑板桥、齐白石因仰慕他的画技,声称均要做其“青藤门下走狗”。他作的一些画,融合了精湛的笔法,野趣横生,韵味甚佳。暮年时他喜欢画儿童嬉戏的图景,有一首风趣独特的《题风鸢图》诗:“偷放风鸢不在家,先生差伴没处拿。有人指点春郊外,雪下红衫便是他。”画中一小孩,为放风筝而逃学,当人们找到他时,早春的白雪里,穿着红衣的小孩正忙着放风筝呢。看似普通的一首诗,里面蕴含了无忧无虑的童趣,风筝便是快乐的童心。
与风筝有缘的画家,在现代人中可算是吴冠中先生。他在桑榆晚境里画过两幅画,一幅是《公园里的风筝》,另一幅是《又见风筝》。前者公园里树木葱茏,远望天空里飞舞着片片风筝,放风筝的主人是谁呢?画中并没有人物,给赏画者留下无限的想象。后者是吴冠中于2003年,龙潭湖边的工作室旁,他与老伴白发红衣,牵手漫步。在春天的公园里,看到空中只只风筝醉舞长空,面前的古树满目苍夷,顿生沧桑之感,于是创作了这幅不朽画作。
我发现画家到了晚年时,他们都喜爱捕捉、描绘风趣的童真,灵动的纸鸢显露了他们的心态。或许他们一生中曾遭遇波澜迭起、险浪丛生,渐入老境时,画作表现出童心未泯,返璞归真的生命状态。丰富的人生经历,唤起他们返回崇尚自然、超凡脱俗的本原。生命的起点闪耀着纯真的灵性,人生的终结又体现着朴素的完美,画笔之下处处展示了人性的光辉。
哦,三月
文/文东瑞
不知不觉,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转眼间就到了三月。三月,是春天中最美的时候。瞧!草儿绿茵茵的,花儿娇滴滴的,柳树舒展着嫩绿的枝条,在温暖的春风中跳起优美的舞蹈,大人、小孩脱下了厚重的棉袄,一个个精神抖擞,笑容满面。哦,好一个生机勃发的三月!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伴着这首动听的歌曲,爸爸带着我和姐姐到坝上去放风筝。一阵手忙脚乱后,我们装好了风筝,就等着起飞了。爸爸命令我拿着风筝跑,他自己放线,姐姐加油呐喊。伴随着爸爸的口令,三、二、一,跑,我一听,便拿起风筝迎风飞快地跑,当感觉风筝被托起来时,我突然全力一跳,把风筝拼命地往上一送,风筝飞起来,我高兴得又叫又跳。呀,不妙,风筝要掉下来了,爸爸一看,赶紧扭转风筝往反方向跑,风筝又听话地扶摇直上,一旁的姐姐也兴奋得又叫又跳,拼命地喊着“风筝快飞,快飞”。爸爸也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我的技术棒吧!”说时迟那时快,我的燕子风筝突然像子弹一样冲下来,一头扎进松软的泥土里。我赶紧拿起风筝左看右看,却没发现什么,姐姐和我一样也没发现什么,爸爸拿起风筝也不明白咋回事。正一筹莫展时,旁边的叔叔走过来说“怎么啦,风筝出问题了吗?让我来看看!”行家果然名不虚传,叔叔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原来是尾巴还没装,我一听,便马上去拿风筝的尾巴。爸爸小心翼翼地装了上去。我们再次把风筝放出去,这次果然成功了。很快,我们的风筝后来居上,超过了福娃样的,超过了蜜蜂样的,超过了蝴蝶样的,我的燕子风筝转眼间就飞得最高了。看着风筝在蓝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
哦,三月,一个风筝飞满天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多么快乐,多少温馨。
曳光的风筝
引:以前总习惯在空间写一些无关痛痒的句子,不是看给别人,而是自己排解情绪,时至今日,掐指算来,也有将近一年没有再为此动过脑细胞,不是慵懒,而是不喜欢无病呻吟,而今,几多感慨,陈述如下,提笔。
夜,并不宁静,窗外,马路上时而呼啸而过的车声,夹带呼呼风声一起拥入房间,这已经是第N个不眠夜,透过窗户,远处的高楼依旧彻夜通明,近处广场上空飘着几个曳光的风筝,在漆黑的夜空中略显孤单,却恒定,像我。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快两周,每天的生活像在复制,医院到宾馆两点一线,下午晚上到第二天陪护,上午回宾馆补觉,每天吃饭就是医院门外各种快餐店,几天功夫,也都混熟。只是体重慢慢下降,恢复到不到140。伺候病人是一项体力和精神并重的活,但再苦再累何妨?毕竟父母在自己儿时也如此累过,现在他们是孩子一般。
小瑞子说过一句话,我善待很多人,希望他们也能善待我。每次遇到困难,总能遇到太多好人,也应感谢好多人,但我明白有些话说多了反而假惺惺,埋在心里,不一一道谢,你懂,看我行动。
距离上次在菡宝额头留下那片吻已过了半个月了,时间越推移,对菡宝和超姐的思念也越深,虽然济南到德州也只有100公里距离,但毕竟这里不是家,风筝飞再高,也有线牵着,风筝再亮,也点不亮夜空,所以只能祝福父亲早日康复,那也能早点回德州了。
大德州,我想你了。
竹的四季
文/适可而止
很小的时候,家门口有几排竹。不光是我家,面河而居的全村人家都有一小畦竹,只不过前排人家的竹在院子前面,后排人家的竹在门后。后来,看过许多山地的竹,才发现村里的竹一律细而丑。八年前,我按照村里人称谓那竹的叫法百度了一下毛竹,可是,毛竹的图片也比它漂亮。再百度苦竹、黄竹,那些都是能入画的竹,绝不像家门口的竹,那么丑。正当我为那找不出名字的竹而郁闷,准备撒手时,图片上几根熟悉的竹影让我眼前一亮,喏,那不是家门口的竹嘛。仔细一查,才发现那些丑竹有个同样不响亮的名字——————箬竹。
啊,箬竹,这就是水乡的竹吗?是那粗细比大拇指和食指围成的小圈圈大不了多少的竹吗?是那一元钱买五根的竹吗?我不禁为那个名字难过起来。不过,我又想,水乡自然有水乡的特色,你山区的竹再漂亮,可是山区有甲鱼、鳜鱼吗?有黄鱼、乌鱼吗?我们有,早的时候还有很多。水乡能够有竹,已然是不错的了,还在乎它美不美吗?更何况,这些竹子给过我太多欢乐甚至是享受。这样,我就不再对故乡的竹抱有偏见了,甚至渐渐思念起消失多年的箬竹来了。
由故乡的箬竹,我想到起了所有的竹,想起了竹的四季。
新年的第一天,是要放爆竹的。古时候的爆竹其实是竹发出的爆裂声,这才是正宗的、最原始的爆竹。如此说来,是竹拉开了新年的序幕。元宵节到了,世界上唯一处处悬挂灯笼的国家恐怕就是中国了。那灯笼除了灯芯和挡风纱布,全身是竹,灯笼就是竹的化身。在世界的东方,那一天,“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茶花开。”
阳春三月,甚至是早春二月,只要是春日融融的日子,稍有风动,在世界的东方,又是一片又一片飞舞风筝的天空。千百年来,有谁不知道这句诗呢————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纸鸢是中国人对于风筝最早的叫法。这样的国度在世界上再一次凤毛麟角。风筝自然是竹的化身。春雨绵绵时,斗笠和竹制的雨伞在历史上对于人们灌注了多少呵护和温暖!雨后春笋,可以加工成许多人喜欢的佳肴。
夏天,竹似乎不会像灯笼和风筝那样个性鲜明,也许你想不起竹的存在。可是,只要你触摸一下身边,也许你正坐着竹椅,或者正躺在竹床上、枕着竹枕头,也许你手里正拿着竹扇呢!只不过你熟视无睹而已。时间如果往前推三、四十年,竹床、竹椅无疑是那时候的电扇甚至是空调。不过,竹的夏天,似乎在乡村多于城里。不是吗?看,那些水乡的人们在沟渠边做什么?原来,他们在用竹编的泥鳅笼和鱼笼捕获泥鳅和鱼虾呢。泥鳅笼和鱼笼是水乡人渔猎的工具,因为该工具进口的地方是不可逆的、软中带硬的竹须,鱼类一律是许进不许出。这凝聚了水乡人很多心血的工具,还真蕴含了竹编的智慧呢!水乡的箬竹,主要是用来编泥鳅笼和鱼笼的!嗬,竹做的筷子夹起竹笼捕获的鱼虾,莫不是竹们在开庆功会吧?
秋天的竹,也不逊色,虽然泥鳅已深藏不露,虽然秋风使竹床竹椅冷得怕人,但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对着初秋或者仲秋的月亮吹竹笛,或者吹洞箫,谁能说不是人生美好的享受呢?另外,在我的故乡,村童们常常从箬竹身上剥下芒壳,用剪刀剪成卐型,然后,用小竹签叉住中心,再将竹签插进筷子长短的竹内,一个颇具地方特色的小风车就做好了。小风车对着秋风猛烈旋转,转来了多少开心和幸福!
冬天,竹确乎没什么大用,但是,即使在大雪纷飞的寒冬,竹仍然以它自身的禀性给人以启迪,于是,方志敏便有了如下的诗句:“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之所以会有如此佳句,是因为闽浙赣苏维埃政府主席、红军高级将领方志敏也具有竹的禀性————坚韧、刚劲、有气节。
四季的竹,竹的四季,都是很美很美的。
故乡的春
文/浮游胖虚子
人生的意象,很多的时候,会是一种心里的感触。拿我来讲吧!我坐在教室里发呆,脑海里却忽然的闪现了童年时生活的片段,一时间竟惹得心里澎湃起来,无可扼制的生了许多对过去生活的亲切和强烈的向往。假若全然的按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不过是细胞构成的机体,是和动植物一样没有感情思想的。
但我却是反对这个观点的,因为无论是动物还是人,他都是有本性的,那本性源于他的生长经历所在的环境,并且那环境造就了他,从开始到他长大再到他死亡,那环境始终影响着他,是永远不会被消磨掉的,所以,人是十分有感情的动物啊。因而,每当我面对起家乡的杨柳树,野花草,浅溪方塘的时候,都能使记忆清晰明亮,回想起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我的家乡里,春天一到,便会感受到生命盎然勃发的机趣。柳梢末芽,嫩嫩的,浅浅的;杨树飘絮,雪白的,冉冉的;桐树开花,粉红的,淡淡的。河滩上那昔日枯灰的干草地上也慢慢的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绿纱。小河开化,鸣鸟声声而起,燕子却姗姗来迟。抬头仰望蓝天白云,是一片了无际涯的清新空气。或是一阵春雨过后,那松软的泥土里,会透出别样新鲜的气味,你若是猛地嗅一阵子,保管是让你心魂痴醉,难以忘怀的。偶尔雄鹰迎着呼呼的风飞起,展翅翱翔在苍穹,年幼的我会想到为何雄鹰也如此沉醉我们这里的春天呢?要从那么大远的地方来这?花,鸟,鱼,虫,人在经历了漫长枯冷的冬季后,都被那春天如诗如画的奇迹唤醒了,到处都变得是生气勃勃了。
风儿起时,各种树叶会有节奏的像鼓掌一样哗哗而响,左右轻摆,窃窃私语着春天的美好。树下的人洗衣,抬水,老年人坐着摇晃的靠椅上,泡着茶,谈笑着饮茶。孩童才没有那么悠闲的情致去细细品味春天的感觉呢!他们会爬上杨树,折却嫩枝,再爬下树来,坐在浸着浅黄的草地上,抽出枝,留下整节的树皮。抽枝时,又总要淘气的舔舔枝节,仿佛那枝节里包含了春天无尽的甜意。那味道我是很熟悉的,虽然是带着苦苦的涩味,不过却因为是春天刚发的新枝芽,而弥漫着浓郁的自然植物的清香。最后,他们再拿出小刀,把树皮切成像粉笔长的一节一节。这一切工序都完成了,然后,那春天的吹奏快乐和自由的乐器也便出生了。笛声起来,清脆而嘹亮,使整个树林里都充满了欢活的氛围。一时之间,孩童们的笛声你停我起,不留一点空档,争先恐后的为着大自然吹奏最纯美的音律,好像连鸟儿那唧唧啾啾的歌声都俨然失色了。
不几天,南风起,我们就会走门串户的相约放风筝。拿着风筝来到绿油油的麦田里,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起跑,脚踏着嫩绿的麦子,那欢快的心儿好像都要随着风筝一起飞上了天空,飞到了白云,飞到那做梦里幻想的宫殿里去了。有时刚好正值黄昏时刻,煦暖的日光斜照在风筝上,使得风筝面上发了光,好像活了一样的灵动。风筝尾带随着风发出响声来,像无数旗子迎风一样,哗啦啦的响。就这样,太阳一半露出,一半隐去,霞丹紫红时,我们还是不想离去。
我们玩的兴致就如春天生长的活力一样,生生不歇,永不消退。所以,春天是我们最好的伙伴。我们做降落伞,弄得天空五光十色如灯会;我们做平称,吆喝叫卖,弄得街道繁闹杂乱如集市;我们做纸面包,相互拍打,弄的地面尘土飞扬如战场。最是好的时候,是傍晚。这时,安谧,幽静充满了田野里,树林中,小路上,农人也都归家,家家户户的房屋里的灯光如星星般的点起,整个村庄都是安静而祥和的。我们最好的伙伴——为我们送来了繁星,它慷概激昂,更为我们带来了新的活动场所。这时,我们提着矿灯或是自制的纸灯笼,在小径树林里来回穿梭,拿着玻璃瓶捉苍虫。乱飞乱舞的苍虫总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捉的多了,累了,便扑坐在地上,边数着瓶中的苍虫,边想着看看是否够妈妈为我们做一顿美味佳肴。
有时候,天不出太阳,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和煦温暖的风,但是春天哦,却并不因此而沉闷老化。洋洋洒洒的春雨是否真的贵如油,我是不知的,不过我却知道它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欢乐,给农人带来了许多的清闲。淅淅沥沥的雨绵长而不会断绝,我们戴上自家大人的草帽,披着自制的蓑衣,或者是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新伞来来回回的像欢快的鱼儿一样穿梭在水中。后来,索性脱掉鞋子,光着脚丫,走在酥软的泥土地上,来回的淌着泥土里的小沟渠,凉凉的,冰冰的,既贴心又舒服。有的伙伴这时会拿上钓竿,去村里的方塘里钓鱼,一手撑伞,一手执鱼竿钓鱼,俨然如一小渔夫,仿佛那书中所云的“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景象全在这显示出来了。我们跑着玩的累了,便挖地上的泥土,用手捏泥娃娃或做小蜡台。通常我们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泥土,但还依旧乐此不疲的用自己的双手捏出心里最美好的梦。做饭的时候,烟雾缭绕着小小的厨房,慢腾腾的上升起来,缓缓的扩散在空中,这一切夹在迷迷蒙蒙的春雨里,那情景比着陶潜那依依墟里烟的刻画更多了一份平淡亲切的蕴味。春雨过后,柳叶新嫩,大地一沉不起,草叶花朵上满是晶莹的露珠,好像美人水灵透澈的泪珠一般好看。走在空旷的田野上,前方的视野一片辽阔,邻庄的小楼幢幢伫立,默默不动,虽微起着淡淡薄烟,却也可清晰明辨,再回头看那麦田里,却是绿的愈发清新可人了。
我童年时的秘密在于一片地方。那个地方鲜艳明媚,却是属于我个人的天堂。它是一片桃梨相交的小树林,春天将它点缀的繁茂而热烈。粉红的桃花投映着雪白的梨花像美丽的少妇的脸蛋一般好看。若是坐在林下,执经叩卷,饮酒赏花,不知会沉醉多少文人雅客。少年时的我虽不懂这些雅致的事,却也喜欢来这里背课文。我不知所云的大声朗读着,却会引来许多的蜜蜂蝴蝶作伴,听着它们嗡嗡的振翅声,我早就忘了读书的事,只是盯着它们,看它们为何躲在花朵里,好久都不出来。很多时候,傻傻的我就看了一上午。我不知为什么,总是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即使是日傍青山了,还久久的不忍回家去。
我正在这样想着,这样沉浸在那美好的记忆里欢愉不能自拔的时候,忽然的响起了晚读的铃声,一下子打断了那记忆的线。虽然老师让我们大声的朗读课文,我却还只是望着那窗外未被夜色覆盖尽的红艳艳的晚霞痴痴的发呆,心想,若是此刻在家里,我不知又是怎样的欢活在田野的麦地里自由欢快的奔跑呢?
三月风高飞纸鹞
文/周铁钧
阳春三月,天碧风高,是放风筝的好时节。不论乡村还是城市,都会有五彩斑斓的风筝争奇斗艳。活灵活现的鱼,体态宛转的蝎子、白鹤,翩翩振翅的鹰、蝶,摇曳冲腾的龙、蜈蚣……此起彼伏,竞翔长天。
阳春时节,放风筝不拘长幼,孩子喜欢,老人也兴致极高,绵绵一线牵着无数人的情怀。在公园,我见到许多人携妻带子,呼朋引伴在空阔的地方放风筝,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看到自己的“仙鹤”高过别人的“大雁”,乐得合不拢嘴。他说:“放风筝能清脑明目,对人体的呼吸、消化和循环系统都有好处。只要天气好,我每天都出来放风筝,既能休闲娱乐,又能强身健体。”
一阵风吹来,远处一条20多米长的巨龙腾空而起,扶摇直上,望“龙”寻去竟是一个卖风筝的摊床,放龙风筝的中年妇女就是摊主,她说,人们都喜欢在三月放风筝,我就干起了卖风筝的营生,便宜的卖几块钱,精致的几百元,我的风筝扎得好,卖得也好,生意不错,心情也不错!
在公园一角,一位先生正带着儿子放飞一只雄鹰风筝,他希望儿子将来能像雄鹰一样搏击长空,鹏程万里。他说:“每天的工作挺辛苦,放风筝可以很好地放松,又能让我儿子对童年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
一些老人回忆说:他们小时候楼房很少,都在自家平房顶上放风筝,风筝在天上飞,满街巷的人都驻足观望。如今楼多了、高了,市区的广场都禁止放风筝,人们才汇聚到公园里来放。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情趣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把阳春三月放风筝看成时尚的体育休闲运动,他们在万千银线、风筝漫天的欢笑中放逐了疲劳和浮躁,在仰望高天,满目辽阔中留下了喜悦和梦想。
彩鸢伴着白云飞
文/吴东林
春天,总是美好的。可在儿时的记忆里,似乎春天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春天的雨和夏天的雨秋天的雨比起来,除了扭扭捏捏的羞涩一点外,也没有什么不同。那绿的叶和红的花也觉得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就如日出东海晚落西山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也许有点小资情调的城里人,要在春天里出去踏踏青呀,观观花什么的。农村人只知道,春天到了,意味着结束了一冬的闲适,该牵着牛和驴下地耕作了。
对于孩子们来讲,无论是哪个季节,他们关注的是,在这个季节里,我们应该玩点什么。比如冬天,好像这样的季节到处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玩的。其实不然,那冬天的雪,可以装点农村的图画,在这样的图画里,不能缺少我们打雪仗、堆雪人的景象。就算不是天天有雪,那宽阔的坑塘之上不是还有厚厚的冰嘛,各式各样的滑冰游戏,足以让我们忘记北风吹送的寒冷。至于春天就不同了,因为毕竟春风为大地带来了温暖,我们可以脱掉冬天的臃肿,带着一身的轻松,去奔向苏醒的田野。
春天是春风送来的。似乎每一次的春风吹拂,都会给春天的画卷涂抹上一层颜色。我们会随着春风追逐飞舞的柳絮,我们会沐着春雨拣拾飘落的桐花,我们还会折上几枝泛绿的柳条,疏松一下她们的筋骨,制作出几个声音不同的柳哨,吹奏着单调的旋律,为春天的景色再点缀一丝生机的律动。
儿时的春天,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春风了。我们不会让春风毫无价值地吹拂,总要让她为五彩的生活带来更多的乐趣。于是,我们想到了风筝。
做风筝,对于我们这些小伙伴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于是,就找到比我们大几岁的文叔。文叔是孩子王,对于我们提出的要求,他总会用极大的热情去完成。他从放满乱七八糟农具的房子夹道里,找出了一只废弃不用的旧竹筢子,然后拆下竹条。又找了一些细铁丝、旧报纸,还从一只废旧的“尿素”编织袋上拆下了长长的丝线。文叔制作的风筝,造型也是很简单的。他用竹条编成一个方框,然后在对角线上用两根竹条交叉固定住,再用浆糊把裁好的报纸糊上。为了给风筝增添一些色彩,我们还找了一些红蓝的墨水,在报纸上画一些简单的图案。为了让风筝的造型尽量生动一点,文叔还在竹架的前边安上了两根细细的弹簧,以此当做昆虫的两条长须,后边安上用秫秸杆裹上碎布条的花尾巴,然后再把长长的线系到竹架子上,一个不知是什么造型的风筝就制作完成了。
初春的田野,除了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还有一些未开犁的春白地。春风打着旋儿,卷着地里的浮土,把刚刚绽放出一丝嫩绿的野草,吹得失去了新鲜的色彩。文叔举着风筝在前面跑,我们一群小伙伴乌压压喊叫着在后边跟,当那风筝在风中起飞,人群中便炸响了一片欢呼。我们尽管看不见春风的样子,但是,她表现在风筝上的形象,是快乐的飞舞。丝线越放越长,风筝越飞越高,她在追赶着天边的白云,追赶着南飞的雁阵,向着白白的太阳飞去!
放飞的风筝快乐着我们的心情,然而在辽阔的天空上只有一只风筝在飞舞,确实显得有些孤单,于是我们又跑到了集市上,再去物色一些心仪的风筝。
要说这集市上的风筝确实比文叔做的风筝好看,颜色是五彩缤纷,造型是千姿百态,有蝴蝶,有蜜蜂,有蜻蜓,有燕子,还有盛开彩屏的凤凰和脚踏祥云的仙女。集市上的风筝,架子是细细的柳棍儿扎成的,糊在上边的纸是窗户纸粘上的。窗户纸材质轻、柔韧性好,不容易被风吹破。另外,窗户纸还有宣纸的效果,如果染上颜色,会晕染出那种朦胧迷离的感觉。人家的风筝线也是细而结实的,缠在一个圆圆的木轮子上,摇动手柄,可以使风筝收放自如。尽管一只风筝也花不了几毛钱,伙伴们还是要犹豫半天。不过,我们确实很难拒绝风筝在空中飞舞的诱惑,于是,还是要忍痛从裤兜里掏出攒了很久的一些硬币,买上那心爱的风筝。
文叔看到在他的风筝队伍里又增添了色彩缤纷的姹紫嫣红,特别的高兴,不过他还要锦上添花。他从自己的收藏中,找出一些木制的、竹制的哨子,扎在一个个风筝上,这样,当风筝飞翔的时候,我们不仅能看见那绚丽的色彩,还能听见那空中回响的清脆哨音。
那时的天真的很蓝,那个春天的风真的很暖。一只只风筝,伴着洁白的云朵,在空中飞呀、飞呀,还有那呜呜鸣响的哨音,和鸟儿一起歌唱。大家笑着、跳着、奔跑着,他们的双手牵着的是自由和快乐,放飞的是梦想和希望!
孩子王
文/曹含清.
也许,每个村庄都有一个孩子王,给我们的童年增添很多快乐。当我们回忆往事的时候,总会为那些逝去的时光与远去的人而惆怅。
我的故乡的孩子王是二傻。他个子低矮,腿短头大,一双青蛙眼嵌在黝黑的脸庞上好像是两只明亮的电灯泡。村里的大人们都说他傻,还说他是丑八怪。很多人拿他的肢体和眼睛开玩笑,说他跳进河里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大青蛙。他不但毫不生气,反而傻里傻气地两腿屈伸,双臂向前摇摆,做出蛙泳的姿势,把人逗得笑掉大牙。
我和小伙伴们总爱找他玩耍,在我们眼里他不仅滑稽可爱,而且多才多艺。他家里有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放学后我们挤到他家的屋子里看动画片。他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从没嫌我们吵扰她。她还会拿出藏在柜子里的橡皮糖或山楂糕发给我们吃。我们看动画片的时候二傻总和我们一起看,看到高兴的情节他手舞足蹈,还会吹起口哨。
他制作的弹弓、木陀螺和风筝有模有样,很讨我们喜欢。他用小树杈和皮筋制成弹弓,兴冲冲地领着我们到杨树林里打鸟。我们远望到一只啄木鸟在啄着树梢,他大手一挥让我们停下脚步,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音。我们屏住呼吸望着那只红头、黑羽毛的啄木鸟。他握着弹弓蹑手蹑脚走向前去。它丝毫没有察觉,仍然嘟嘟的啄着树梢。他走到离树不远的位置,将一粒石子夹在皮筋上,两手用力拉弓射弹,嗖的一声石子射了出去,正巧打在它的翅膀上。它惨叫两声扑棱棱的落在半空,忽然又飞起,转眼就飞得没有了踪影。我们为二傻喝彩,都说他弹弓玩得好。
到了春风强劲的时候,二傻用薄竹片和彩纸制作风筝。他制作的风筝不仅栩栩如生,还十分轻巧,风一吹便能轻盈地飘向云端。他做了一只老鹰形状的风筝,还用毛笔蘸着墨汁画上鹰眼、鹰喙和羽毛。他拿着风筝和线绳到麦田里玩,我们一群孩子簇拥着他。初春的麦苗稀疏短小,远望去寥廓的麦田宛如铺着一层薄薄的绿毡。我们在麦田里嬉闹,在麦田里奔跑。春风吹拂着我们的脸颊。二傻趁着一阵春风将风筝放入天空,一只手缓缓松着线绳。风筝越飞越高,和白云一起在蓝天上飘翔。
那年冬天下起了鹅毛大雪,村庄和田野都被皑皑白雪覆盖,恍如银雕玉砌的世界。清晨的时候积雪盈门,屋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挂。二傻带着我们在打麦场上打雪仗,一个孩子在麦秸垛里发现了一名流浪女。村民们纷纷来围观,只见她大概二十多岁,浓眉秀目,蓬头垢面,穿着破旧不堪的棉袄,嘴唇冻得紫红。她蜷坐在麦秸垛里瑟瑟发抖,想必又冷又饿。 二傻见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家。他用火盆生火给她取暖,他的母亲给她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有一个村民笑着说:“二傻,你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儿,把这个流浪女娶了生孩子吧。”二傻却一语不发,硬着头推着自行车就走。他的母亲追着问他去干什么。他丢下一句话:“我到县城去。”
他的母亲劝阻说路上的冰雪还没有融化,路滑危险。他却不顾劝阻骑上了自行车,使劲儿蹬着,一会儿就蹬到了街口。村民们望着他弓腰猛蹬自行车的身影,以为他进城采买办喜事的酒菜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后。人们都以为他会满载而归,出乎意料的是他空手而回。
傍晚的时候彤云在天空上聚集,慢慢变厚,似乎随时会落下雪片。流浪女的家人开着一辆拖拉机来到村里,把流浪女接走了。他们对二傻感激不尽,说他是个大好人 ,还往他的手里塞一沓厚厚的钱,却被他拒绝了。
原来二傻蹬着自行车到了县城的广播电视台,自己花钱为流浪女发布了一条寻亲启事。这一来回就是一百多里的雪路。
从此以后,村里人都说二傻根本不傻。在我心中,他也永远的成为了我们的孩子王。
谢谢你陪我长大
文/吴子涵
我的家,在西安城墙脚下。
一两岁时,我在城墙下蹒跚学步,嫩嫩的小手抚摸着粗糙、斑驳的墙砖,望着高高的城墙,多么渴望上去看一看啊!这“万里城墙”长又长,会通到哪里去呢?
待我学会了走路,奶奶经常牵着我的小手,顺着城墙的楼梯,一步一步地,慢慢地,爬上去。那时候,觉得城墙是那么高大呀,要好久才能爬上去呢!
渐渐的,渐渐的,我长大了,城墙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拿起风筝,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了城墙。风筝飞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像被风吹起来的落叶一样,一会儿往东走,一会儿往西飘,又像一只淘气的小猴子,总是不听命令。在爷爷的帮助下,笨重的风筝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样,终于飞上了天空。我迈开大步在城墙上飞奔,风儿拂过我的脸庞,好清凉好清凉……我把线放得长长的,想让我的风筝飞得高高的。因为在城墙上放风筝,风筝的确比平常看起来高了很多。一阵风吹过,感觉风筝好像要把我带上蓝天似的。那风筝,在天空中飞呀飞呀,承载着我的理想,也带着我对城墙的赞叹。
八岁的时候,骑自行车成了我的爱好。我把自行车吃力地抬上了城墙,接着,让爸妈扶着,一下一下,一点一点地骑着,时不时摔倒了,我只是微微地笑一笑。
时间长了,我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我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像一匹骏马在城墙上驰骋着。我看见了大雁塔,它矗立在广场中央,笔直笔直,像卫兵一般;我看见了钟楼,在花园中央,所有的车都在围着它转,就像一位元帅……车轱辘转呀转,车铃铛响呀响,可是城墙真的是太长了,怎么也骑不到头。
时间飞逝,一转眼,我九岁啦!九岁那年的“六一”是我最难忘的“六一”。那天,我和小伙伴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前是一条万米长卷。我挥舞画笔,仰望着蓝天,俯视着大地,一笔一画地画起来。画出大雁塔,一层又一层,尖尖的塔顶,高大雄伟;画出钟楼,结实有力,气势磅礴。城墙像长龙一般围绕着整个画面,每一块堆砌的砖头,我都画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那天,又一个梦想在我脑海萦绕,长大当一名画家,画遍祖国的山山水水……
城墙,我亲爱的伙伴,谢谢你教我蹒跚学步,谢谢你陪我嬉戏玩耍,谢谢你同我听雁塔晨钟,谢谢你伴我看落日夕阳……
谢谢你,城墙。谢谢你和我一起放飞梦想的翅膀,谢谢你陪我走过成长的岁月。
春天要做的事
文/詹华
过完了大年,我们才有心情去欣赏春天的景致。面对春暖花开,生机盎然的春色,是否有必要在春天里,为自己,也为这个春天做点什么?
选择一个可以看得到蓝天白云的晴日,或自己,或与他人去郊外踏青。整个冬天糗在城市的盒子里,很难见到一块看起来顺眼的天空。从城市到郊外去踏青,好比是为自己更换一次血液,去污排浊,令细胞重生,让思想升华,哪怕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吐纳,心胸也会豁然开朗,精神也会怡然百倍。
在远离工业污染的山间或地头,采挖一些野菜,然后回到家里择完洗净,炸一碗肉酱或鸡蛋酱,定能吃出清新的只属于春天的味道。如果采挖的野菜足够多,可以包一顿野菜馅饺子或包子,那个味道,绝不是普通蔬菜可比的。之所以山珍与海味相提并论,想必这野菜之味早已被大众所认知与肯定。在春天,能吃上一顿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还是自己采挖的野菜,那况味,不单单是从味蕾反馈来的滋味那么简单。
在春天,我会动手做一只风筝。风筝的造型可以很简单,可以很复杂,形状由心情来定,大小由风力来托,只要不是做得很离谱,在春天那爽快的风中,应该都可以飞上天空。每个人从小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飞翔梦,让心去飞翔,也希望事业能飞黄腾达,或许都不及看着自己做的风筝,在无所欲求的天空中飞翔来得更自由。手中攥着线去操纵风筝,和被生活攥着线操纵自己,我更愿意接受的当然是前者,那种感觉会令我更加自在,更加释然。
借着清明扫墓上山时,我还要在山上栽上一棵树苗。植树造林,不该只是群体的行为,不是非得组团才能完成的事情。一个人的力量虽小,可架不住年复一年地去做一件事。从一棵树开始栽植,十年必成行,百年必成林,此乃惠及子孙,福祉国家的得益之举,我愿欣然为之。
人与树木、与植物的关系惺惺相惜,交往甚密,与动物的关系也是如此。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我还想养上一两只小动物。我的小心脏还是柔软的,只能经受得起与小动物的沟通互动。以前在农村时,开春都要养上一二十只鸡、鸭、鹅雏,经过一年生长,便可以产蛋或吃肉。可我这人感情过于慈悲,忍不下心看着那些自己养大的家禽沦为刀俎之物,于是后来,我只养些不能吃的、不便吃的,比如金鱼或小鸟。在春天养上一两只小动物,经过细心呵护,见证它们由小不点变成半大和成年的样子,无疑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它们能陪我一起玩耍,消除我很多独处无语时的落寞。
在春天,一定要为自己喜爱或敬爱的某个女人过一个节日。这个女人可能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也可能是其他人,总之,她在心中具有无人替代的重要。虽然这一年到头节日众多,围绕身边的异性不少,但能够与之日久生情,日日牵挂的女人又有几个?在春天里的某一天,不管它是不是妇女节,我仍要为亲爱的你过一个节日,让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感情,我们的世界,在每一个如诗如画的春天,都充满新绿,开满春花,并赋予我们无限瑰丽的憧憬。
春天的舞步
文/刘福田
风筝
早春,花儿还没有开,燕子也没有归来。蓝天上,已经早早地飘起了风筝。
风筝在天空里飞舞,一条长长的丝线下面,系着一张天真的笑脸,系着一颗灿烂的童心。
有人说,风筝是春天的通知书。
我确信,风筝是孩子们散发的春花。
一张张春花的传单上,写满孩子们童年的欢乐,写着孩子们对生活真挚的爱。
大人们望着天上的风筝,心在悠悠地飞翔。他们从一只只风筝上,找到了失去的童年,找到了失去的童心。
望着飞舞的风筝,难怪连孔尚任都会有如此雅兴:结伴儿童裤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
柳笛
杨柳绿了。那袅娜的柳丝,可是蒙蒙的春雨用雨珠浇绿的呢?那蛾眉般的细叶,可是新来的燕子用燕尾剪成的呢?
杨柳绿了。我折下一根柳条,做成一支柳笛。柳笛在我的唇边吹奏出一曲甜甜的春韵……
曾记起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又是何等地出神入化。
柳笛的笛孔中,流淌出我心中的歌。这轻快的柳笛声里,有着一个旖旎的春天……
小草
一棵小草,一缕葱茏的绿,一点盎然的生机,一片对生活的爱。在自然界翠绿的画屏上,假如没有这一点儿绿,丝毫也不会减少这画屏上萋萋的绿意。但是,小草仍然郑重地挥起她小小的画笔,为这画屏添上极其认真的一笔。小草付出了她的辛劳,她恬然地微笑了。
我爱小草。不仅仅因为“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着作坛上的一棵小草。
迎春花
春的脚步还没有临近,她就苏醒了。
看,花栏上,池塘边,她纤柔袅娜的细腰,带着一身霜雪,冒着冬日未尽的严寒,顽强地展开嫩黄的花蕊,热情地迎接春的到来。
呵,当寒霜满地,一切都还显得那么荒凉、沉重的时候,她何以要挺起枯弱的枝条,朝着东风,如此殷勤地争先开放呢?
蓦地,我发现了伫立在她身后的松、竹。这些岁寒不凋、翠叶常青的近邻,是他们用坚贞高洁、卓然独立的性格,开阔了她那憔悴柔弱的胸襟,唤起了她向严酷环境勇敢挑战的不屈精神。
我又发现,她那嫩黄的花朵虽然非常瘦小,但她的花蕾却是一支通红的火炬,正在沉沉的寒冬和融融的暖春间,放射着灿烂夺目的光环。
我突然想起宋代韩琦的诗句:“覆澜纤柔绿条长,带雪冲寒坼嫩黄。迎着春来非自得,百花千卉共芬芳。”多么坚定的信念,多么博大的胸怀啊!平凡之身确有非凡之志,实在令人敬佩。
风筝,已无人收线
文/王社珍
上个周日,我去了姑姑家,那天是姑父的祭日。
姑姑的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仍是挂在墙上的那几个风筝,那是姑父亲手糊制的。姑父的人生,用风筝人生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姑父的青年时代,村里人的冬天是清闲的,但姑父舍不得闲,糊风筝卖,为过个好年,也为开春农忙花销攒几个零用钱。
姑父黑黑的,个子也不高,我曾听见姑姑埋怨奶奶,咋给她找恁难看的女婿。姑姑长得漂亮,个子高,还勤快。我想,如果不是父母包办,如果让姑姑先见姑父一面,姑姑肯定不嫁,但命运安排了,那年代,哪个姑娘不是认命的。
姑姑嫁过去两年,就不再嫌弃姑父的长相。姑父聪明手巧,勤快厚道,对姑姑百般疼爱,脏活累活不让姑姑动手。姑姑的针线好,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装,合体的衣裤,把姑父打扮得干净利落,天天跟新郞官似的,姑父变得英俊多了。
冬闲时,姑姑做针线,姑父糊风筝。小时候在姑姑家住,看姑父糊风筝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姑父的手粗糙,但灵巧,姑父把竹片削成细细的竹条,那些细竹条犹如测量过似的,一样粗细。削竹条是个细致活,粗了,扎的骨架重,风筝不好起飞,细了又易断,姑父的削工是一流的。一流的削工,常伴着一流的选材本领,选竹子那是眼力活,姑父能从堆成小山似的竹片堆里,选出韧性好的来。
削好竹条,开始扎骨架,姑父手拿竹条翻转着,时而抬起扎了一半的骨架,左看右看。糊风筝讲究平衡,左右要对称,前后有比例,不然,扎得再结实,飞不起来也是枉然。姑父扎出的骨架,结实,轻巧,看着像画家画出的简笔画,有艺术感。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胳膊压在几个摞在一起的骨架上,我想,坏了,坏了,骨架被压扁了。忙抬起,却发现那几个骨架随着我的手臂一起弹了起来,完好无毁。虚惊一场之后,我对姑父的手艺,竖起了大拇指。
扎好骨架,该糊纸了。风筝纸不能太薄,不能太脆,不能沾湿,不能受潮,要有韧性,不能有一点破洞,往架上糊时,要糊得平整。糊纸得心细手稳,姑父在骨架上涂了糨糊,拿起风筝纸,那个小心,我都替他紧张。我问,紧张不,他却笑笑,紧张啥,糊了这么多年了,熟能生巧,但谨慎还是必须的。
一个风筝糊完,姑父相面似的,对着风筝端详,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又亲切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冬季夜长,一个晚上就能糊好几个,糊好的风筝被姑姑收起来,等到集市的日子出去卖。小时候,姑父每年都送我一个风筝,放风筝就成了我在初春里最得意的游戏,在村里的孩子们中我的风筝往往飞得最高,这全得益于姑父扎风筝的精湛手艺。
姑姑属龙,刚嫁过去时,姑父在风筝上画的全是龙,各色各样的,姑姑怪他:“你让人把我放飞了,看谁给你洗衣做饭。”姑父嘿嘿一笑:“在心里呢,飞不走。”
姑姑嫁过去时才十几岁,也贪玩,姑父常带着她到村外麦田放风筝。平原的麦田一眼望不到边,姑姑拽着风筝线,在麦田跑来跑去,累了就扯着线坐在地头,看风筝在碧蓝的天空飞啊飞。姑姑看着风筝说:“我要能上去就好了。”姑父笑了:“等我做个能载动你的大风筝,让你在天空飞啊飞,飞累了,我收线。”姑姑就会笑得流出泪来。那该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绿色的麦田里,两个奔跑的年轻人,碧蓝的天空中,一只风筝飞啊飞。
姑父糊了三十多年的风筝,在他手里诞生的风筝数也数不清,他想把手艺传给我大表哥,无奈表哥不喜欢做手工。后来,姑父说教我糊风筝,让我把他的手艺传承下来,但我上学后,很少有时间去姑姑家,高中毕业又上大学,学手艺的事便被放下了。
如今,社会的快速发展,随着现代工艺对传统手艺的冲击,姑父的手工风筝,逐渐退出市场,姑父也渐渐老去。闲暇时,姑父偶尔做一两个手工风筝,来回忆他的青葱岁月。
五年前,姑父去世了,也带走了他糊风筝的手艺。
风筝盛事
文/沈伯素
放风筝,入诗入画的事。陆游、郑板桥的诗,张择端的画,曹雪芹的小说,都有风筝的描绘。放风筝,处处可见,古今不变。山东潍坊风筝节甚至令世人趋之若鹜,各种稀奇古怪的风筝引得国内外人士心花怒放。其实,放风筝也是物质贫乏年代山村的盛事。
童年时,家乡茅山山区也是诗中说的“纸鸢竹马伴儿嬉”。我们多放一种“特别的风筝”。说特别,在于它们以鸣唱为特色。每遇金风送爽,大人小孩争先恐后放风筝,一村放,村村放,一只只风筝高高在上,比翼齐飞,只只会唱,齐声鸣唱,村人无不喜笑颜开,真盛事也。
我们山村放的那种风筝,是名副其实的“筝”。资料称,古代原只有纸鹞、纸鸢这样的名称。五代前后,因为有人在纸鸢上系上竹哨,风吹竹哨,声如筝鸣,才有了“风筝”这个名字。可见鸣唱是风筝本色。因为追求鸣唱,我们山村人就不在乎风筝美观与否,可不像时下城市里小朋友们玩放的漂亮小风筝。因系有竹哨,需负重,因重,便高大。为追求声响,风筝上的鸣器很多。我们山村人制作的风筝鸣器,一是竹哨,二是“葫芦”, 三是竹弓。竹哨多只,遇风就会“吁吁”尖叫;葫芦一至二对,是低沉的吼声;一至两张竹篾大弓,会“旺旺”浅唱。自力更生制作这些鸣器,基本不用花钱,山里许多人都是制作这些鸣器的能工巧匠。
因为身负众多鸣器,风筝净重就有一二十斤。体重大,个儿就大。恕我孤陋寡闻,早先,我一直以为我们山里的风筝是世上最大的风筝。
别看那种风筝大,制作起来却不复杂:先用竹片分别扎成长方形和正方形框子各一个,再将两框重合,正方形的两个对角接在长方形短边的中部,糊满纸以后,凸在两侧对称的方角就是翅膀,有翅膀却不像鹞儿,而是个 “四不像”:它立着就有一人多高,远看好似一只硕大的簸箕。
放飞时,大簸箕下还拖一条用草绳做的长尾巴。我们山村人相信放风筝也是“放晦气”。村民们没有不支持的。
放这种风筝,需要用电线粗的细麻绳。绳子过细会断,绳一断,风筝就“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跑了!金圣叹曾直白:“见人风筝断,一乐也。”可我们山里人哪能乐得起来?在上面费了工夫啊。风筝断线叫作“走江”。“走江”是很恼人的事,一村人都得去追,猛追,有句话形容:“风筝走了江,鞋子跑坏了帮!”
有首诗说:“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当年,只要一声喊,全村出动,扛风筝的扛,牵绳的牵。看吧,那边大个儿两臂将风筝高高举起,高喊一声:“放!”这边牵绳的十多人即时逆风狂奔,风筝就“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扶摇直上。接着,从靠近风筝的牵绳人起,依次松手放绳,放一次,风筝升高一次一一放手之后,天上就有了一边摇头摆尾,一边哇哇欢叫的大风筝了!有时,附近几个村都趁着好风,同时放几只上天。其时,全村大人小孩都会出门看它们飞舞,听它们欢唱。快乐都是自己费力取得,美不胜收,那番景象,能说不是盛事?
桃花深处有人家
文/赵岚
枣阳有“中国桃之乡”的美誉,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观赏桃花已成为家乡人们的一道“盛宴”,桃林更是八方游客向往的美景。南到平林镇北至新市镇,在这条从南到北的长廊上,有近30万亩的桃树在喜滋滋地生长,花开如潮,吸引八方游客。你还可以想象果香飘透大江南北,商家们纷至沓来的情景。
花开时节,或自家去,或邀上远方的朋友一道去“品尝”桃花“盛宴”,无论怎样都是一道美餐。
前两天身处桃花美景的同学来电话邀请我们赶快去看桃花,否则就要错过啦!桃花虽美但花期太短,我们生怕和桃花擦肩而过,于是我们利用周末时间邀上亲朋好友到平林去看桃花。路上车很多,想必是大家趁着周末去看桃花吧。同学因为路熟,就在前边带路,我们走的是一个桃花较多的线路。坐在母亲身边,我不停地给她老人家介绍着车窗外娇艳的桃花,还有油菜花。老母亲虽然年过八旬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焕发,母亲满意地看着窗外的美景,脸庞像盛开的桃花,慈祥灿烂。
我们的车最终停在桃花比较集中的地方,桃花园里为了便于游人们观赏,也为了果农收获果实时的方便,修的道路纵横交错,让人们能从各个方位观赏到桃花的最美。今天有风,我的外甥还带上风筝,当我们走到桃花深处一户人家的空场子处,他们开始放风筝。今天的风力足,可以很好地放风筝,果然,一只长宽各有一米的“飞机风筝”迅速被放上了天空,外甥说风筝线有300米,已用完,可以想象在桃花林的上空定着一架“飞机”,会引来多少人的观望。人们在赞叹“飞机”飞得高的同时,我在想象“飞机”上若有人向下俯瞰花海时,该是怎样的享受……
桃花林里的这户人家门前坐了不少人,是一些起早来看过桃花,中午准备在这里吃饭的游客,还有几个在打麻将,还有的在聊天。这家的主人却没有游客那么惬意,一家老少一直忙个不停。
放眼看去,到处是美丽的桃花,像洒满霞光的仙境落在了人间,红透了半边天。朵朵桃花儿迎风招展,颤巍巍地挺立在枝头,像孩子纯真的笑脸,看了让人舒心。
和老乡聊了一会儿,看看那只风筝仍然定在天上,老乡家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味。老乡用整理桃树时剪下的枝条来烧火炒菜做饭,更是让我想到那些饭菜会渗透着桃花的香味,多么诱人的桃花盛宴啊!因为我们来得晚了些,这次没有这个口福了。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行人收好风筝各自上车从桃花深处缓缓驶出。再见了桃花美景,再见了朴实的老乡,明年这个时候再来看你们!此时,窗外桃花依然,游人如织,我的心里落下了桃花美丽的样子和老乡可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