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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夜饭的文章

2022/12/30经典文章

关于年夜饭的文章(精选12篇)

年夜饭

文/大卫

年夜饭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春节是中华民族天幕上的永恒明灯,回家过年,家人团圆,同吃年夜饭,这便是亲情,这便是幸福。然而,骄傲无知的现代人,却不约而同地发现:如今的年味淡了。

今年,我家别出“新”裁,不在家里吃年夜饭,改吃“馆子”——在小区附近的小饭店订了桌年夜饭。父母自然是少了一点劳碌,约定的时间一到,汇集于此,依次落座,上菜,斟酒,敬酒,搛菜……自家人,自掏腰包,讲究的是精简实惠,没有繁文缛节,没有山珍海味。菜点的不算多,退一步讲,即便菜再多、再好,如三文鱼刺身、芥末澳洲大龙虾什么的,我也从不问津,因此,年夜饭没有多大胃口。当然,我家小孩除外。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记忆中,母亲很早便忙碌和张罗开了。掸灰尘,擦窗户。磨米粉,蒸糕团。干家务帮不上多大的忙,然而帮着推磨、加米、筛粉等打打下手、参合参合还是绰绰有余、饶有兴致的。“推呀拉呀转又转,磨子转得圆又圆……”,上下两片圆形石磨,每片均有三四十斤重,一个类似手扶拖拉机的木架子,榫头套在石磨上方木块一侧的孔洞中,一个人拉,一个人推,还有一个人把住绑在石磨上的木把手,类似掌舵把握方向、节奏,同时适时往石磨注米孔加米。用石磨磨米粉是个力气活,费时费力,有时得延续大半个晚上,直至深夜方才罢休。

第二天,和粉,包馅料,分豆沙和肉馅两种,蒸笼格子垫上一层粽叶,向上的一面稍微刷点油,把做好的方糕、圆团往上一搁,架锅烧蒸。整笼整屉方糕、圆团新鲜出笼,热汽蒸腾,我就用夏天的蒲扇拼命扇着凉风使之降温。末了,还不忘分别在方糕、圆团上用方形和圆形的模子蘸点一种类似品红的溶液压印点缀,我现在想来是否有点类似古人的“点绛唇”。

方糕、圆团可以送亲朋,或是与邻居分享,大部分留下自家就着早饭吃,一直可以吃到正月十五。年卅,父母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鱼、鸭、肉,样样有,吃得那一个香,那一个饱,开心没得说。

父亲每每买来几个小烟花,晚饭后,敞开大门,全家一起看烟火。烟花临空绽放,孩子欢笑奔走,欢乐,喜悦,写在孩子们的脸上,印在大人们的眼里。

第二天一早,父亲从屋后小溪里提上一桶水,意即有进水。早饭前,自然是人手一杯糖汤水(蔗糖、核桃仁腌制),意即一年到头甜甜蜜蜜。大年初一这一天,家里垃圾是不向外倾倒的,留着、囤着,意即财水不外流。年未到,盼过年。年一到,做糕团、吃年夜饭,放烟火,拿压岁钱,穿新衣……过年的喜悦印证和承载着童年太多的希冀和期盼。

今年过年的时候,媒体一直在说烟花爆竹是PM2.5的重要推手,老婆说响应号召,过一个绿色环保年,因此大年三十我家没有放烟火,年初一亦没有。起得有点晚,我想试着给孩子泡一杯蔗糖水,可仔细一想,小家伙不知道要睡到何时醒,喝惯了奶茶的嘴,肯定对普通的蔗糖水嗤之以鼻,如此想来,大可不必,一切免了。

有作者撰文说, 如今城里的孩子是没有故乡的一代,何谓家乡?何来老宅?他们全然不知。沉湎于电视、网络,埋头于书山题海,感受不到乡野春风,缺少户外运动,是无根的孩子。钢筋混凝土的单元楼,所大家隔成一个个亭子间,生于斯,长于斯,他们既是幸运的一代,亦属失落的一代。我跟孩子说,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罗,爷爷奶奶这一代,自己动手做年夜饭,有滋有味。你看爸妈这一代,平时烧个饭、做个家常菜还行,年夜饭就懒得去做,即便做,也做不到咋样。待到你们这一代呢?情况愈发严重,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难忘那年年夜饭

文/雪中梅花

春节临近了。窗外,孩子们放炮竹声音,噼噼啪啪地传了进来。我的心蓦地沉重起来,飞扬的思绪像被电流击中了似的,猛地,落在了童年的那个除夕。那一张张温馨熟悉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那年,雪下的特别厚,雪花可能也想沾点过年的喜气,都大年三十了,还匆匆忙忙从天空赶来。在此起彼伏的炮竹声中,在五彩斑斓的彩色礼花里,尽显自己柔美的舞姿。然而,我却无心欣赏这些。因为家里冷冷清清的,还没有过年的喜气。

母亲焦急在屋里转着圈。我知道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买肉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已经连续两天没买上肉了。今天不知结果如何,我和母亲都暗暗祈祷着。门外漫天纷乱的雪花,犹如一团团白色的乱麻,搅乱我们的心情,让原本焦虑的心,又雪上加霜了。

终于,父亲沾满雪花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门口。母亲忙迎出去,轻轻为他扫着身上的雪。父亲拎起手上的肉,乐呵呵地说:“买上了!买上了!”“唉!在外面冻了一天了,快进屋再说吧!”母亲心疼地说。我和姐姐顿时高兴的蹦了起来。母亲脸上的愁容也一扫而光,望着父亲如释负重地长出一口气。总算能让孩子们过个好年了,母亲自言自语道。

原来,由于人太多了,队排到父亲跟前,肉又卖完了。父亲失望地正要往回走,忽然有人喊他。他一看是自己的一个战友,提着一个大猪头,笑吟吟走过来,问他怎么没买上。父亲双手一摊,“没有了。”战友一听,一把拉住父亲的手,把那个猪头塞给他。父亲说啥不要,“我要了你咋办。”战友神秘一笑,用嘴朝肉店里噜了噜,很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父亲这才不推辞了。

父亲坐在火炉边,一边兴奋讲着,一边忙活着清洗猪头。我则跑前跑后添水加煤,母亲已经开始剁饺子馅了。快乐、温馨、祥和的气氛,如春风般洋溢在小屋里。小火炉温暖的吟唱,与锅里冒出的肉香气,弥漫在屋里,久久萦绕在一家人的心头。父亲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爱怜地说:“小丫丫呀,一会儿就可以吃到肉了,闻闻,香不香。”我咽咽口水点点头。像似什么触动父亲的心事,他突然沉默无语了。我想,父亲可能想起家里很久没有闻到肉香味,心里难受了吧。

那顿年夜饭,太丰盛了,我家以前从未有过。有父亲亲手做的:凉拌猪耳、粉蒸肉、红烧肉、爆炒肉丝。母亲亲手蒸地糯米红枣年糕,萝卜肉馅的饺子等等,摆满了一大桌子。我和姐姐急的有些迫不及待,一会儿在这个盘子抓一块肉,塞进嘴里。一会儿在那个盘子里抓一块年糕,拿在手上。等到父母亲解下围裙,坐在桌边了,我们差不多已经吃饱了。

父亲此时兴致很高,不停地给我的小碗里加肉。并笑呵呵地说:“小丫丫,吃呀,往饱里吃,还多着呢!”我只得再吃点,最后在他的笑声中,再也吃不下了。父亲才心满意足地让我出去玩耍。那些艰苦的日子里,那顿丰盛的年夜饭,就像一颗璀璨的宝石,永远镶嵌在我记忆的星空里。

岁月悠悠。如今,许多年过去了,人们再也不为买不到肉,过不了年而发愁。我望着市场上琳琅满目,品种齐全的年货,心中无限感慨;生活真是越变越好了。然而,父亲却过早的离开了我们,子欲养而亲不在啊!每每除夕夜,面对满桌的菜肴,我的心总空荡荡的。望着那空着的椅子,常常是泪水涟涟。父亲系着围裙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我仿佛听到父亲在喊我的乳名,还像小时候那样。我仿佛又看见父亲,还像是在那个除夕夜,和我一起吃着那桌丰盛的年夜饭。

唉!难忘那年年夜饭哟……

又欠母亲一顿年夜饭

文/刘椿山

刚进腊月,母亲便打来电话,让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回家,和她们一起吃顿年夜饭。

掐指算来,我已有六年没和父母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过除夕夜啦。不是我不想回家和她们一起过团年,实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脱身。

我在公安机关工作,有句俗话说得好:“群众过年,公安过关。”为了让老百姓过上一个安全、祥和的春节,我们很多人都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而不能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

我不忍心拒绝母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给母亲说。我握着电话,沉默了。最终还是母亲先开口说话了:“实在忙的话,也没关系,那就年后再回来吧。”“嗯,忙完这阵子,我就早点回来。”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酸楚。挂断母亲的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真的不想让母亲失望,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请求领导给我调调班。想不到的是,领导听了我的想法后,居然同意了我的请求。于是,我又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可以回家和她们一起吃年夜饭啦。听我这一说,母亲在电话那头乐坏了:“那就好!那就好!”腊月二十八那天,当我值完班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办公室外走的时候,却听同事说,领导并没有给我调班,而是将我的工作任务分给了另外一位同事,这样一来那位同事就承担起了两份工作任务。之所以领导要这样做,实在是没人可调。想来也是,要是能调的话,领导早考虑到让我们轮流回家陪父母过年啦。

春节期间,本来我们每个人的工作任务已经很重了,再加上我的那份工作,可想而知那位同事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又该有多累。我犹豫了。又是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没有跨出办公室的门。我回到位置上,掏出手机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电话里给母亲说的。但我知道,母亲听了我的话以后,一定很失望,很难过。但母亲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在电话里安慰我:“没事,这次不能回来团年,那就明年再说吧。”

听母亲这一说,我的眼泪“涮”的一下滚落了下来。母亲一直在守望“明年”,可多少个“明年”过去了,她却一个“明年”都没有盼来。而明年是否又能如母亲所愿?我却无法给她一个温暖的承诺。

妈妈,对不起!又欠您一顿团年饭。其实,儿子欠您的,又何止是一顿团年饭?您放心吧,我欠您的,我都记得。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加倍还给您!

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

除夕,我家“南北”两顿年夜饭

文/汪志

说起这大年三十晚上的除夕年夜饭,那可是华夏子孙一年之中最美最香的一顿饭了,不知多少人为了这顿年夜饭,不辞辛苦地从天涯海角赶回家,此时,那浓浓的乡愁和年夜味,不论成功和挫折,贫穷和富有,一切尽在香甜的年夜饭中。

我的老家在长江岸边,从小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长大后来到大西北工作生活了30多年,不同的南北年俗,我家每年的大年三十却有两顿年夜饭,因为妻子是大西北人,而我这个南方人又生活工作在大西北,因地域及风俗习惯,都怀念自己家乡的年夜饭。于是,除夕两顿年夜饭,一南一北相互渗透并影响和包容,这每年的两顿年夜饭先按大西北的习俗吃饺子,等到春晚结束夜里快12点时又按南方习俗吃另一顿年夜饭,这一晚两顿年夜饭一吃就是30多年了。

生活在北方的人,年夜饭最看重的就是饺子,尽管平时常吃饺子,但年夜饭的这顿饺子格外与众不同。每年大年三十这一天,妻子就早早地将包饺子的面和好,而我呢则早早地赶到菜市场购买饺子馅,肉馅是主要的,可以是羊肉、牛肉或猪肉,以前肉买回来自己剁,太麻烦,现如今方便了,肉馅机一绞就行了,辅助馅或大白菜、韭菜、萝卜等。记得刚来大西北工作时我不会包饺子,只能给妻子当下手,如今我早学会了擀面皮和包饺子。晚上五点多,我家第一顿年夜饭就开始了,煮得白胖胖像古代银子般的饺子,让人直流口水,于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这一年中最有意义的年夜饺子。

吃饱这北方习俗第一顿年夜饺子后,我家又开始准备南方习俗第二顿年夜饭了。春晚是每年的文化大餐,不得不看。趁着春晚还没开始,我和妻子就忙着洗菜、切肉,将一切准备妥当。当春晚看到12点左右,农历新年到来时,由我主厨的第二顿年夜饭就上场了,煎、炒、煮、拌,荤素搭配,十来个香喷喷的菜肴就端上桌子,另加白酒、葡萄酒。此时,离吃完第一顿年夜饺子已过了6个多小时了,大家都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围坐在一起,一切按照南方的年夜饭习俗……

尽管除夕晚上两顿南北年夜饭忙得我们不亦乐乎,吃得人人肚饱腰圆,但30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却让我们乐此不疲,这世界,还有什么比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幸福美好呢!

除夕

文/陌水臻

不知道从几时起,“除夕”这个词已经很难调动我身体里的兴奋分子,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把它和“凄凉”、“冷清”一类的蓝色词语联系在一起。年味儿真是越来越淡了。街巷里几乎处处关门闭户,行人和车辆少得可怜,若不是有些路段的行道树上挂着提醒节日气氛的灯笼,整座城市倒真像是被阴霾攻陷了。

爸偶然问起我妈那边怎么吃年夜饭,我说没有。他说也对,现在生活变好啦,不像以前,平时什么都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好的,现在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都可以像年夜饭。可事实是,今年爷爷在他新老伴家过年,小姨一家也自己过,家里只剩妈和叔叔,不成气候。妈说,就当这是平常的一天过好啦,没什么难过的。

我不是不喜欢过年,我只是不喜欢过年的时候,还是这么冷清。而年夜饭也从来无关饭的丰盛与否,只关于人。

记得以前过年不是这样的。

婆婆还在的时候,她和爷爷老早就会去菜市场灌好香肠,在防护栏上面晾个十天半个月。除夕当天,婆婆爷爷从下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整桌年夜饭都出自他们之手。婆婆会做她拿手的热窝鸡,而爷爷的凉拌菜和回锅肉也不输餐厅里的大厨。我喜欢在厨房围观,有时忍不住偷一两口嘴,婆婆爷爷也不说我,倒是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淡不淡,咸不咸。或者一整个下午我都和院子里的两个女孩子玩,她们都比我大,我都叫姐姐;我们就在院子里散步,聊天,跳皮筋,或者找门卫拿一副牌在门口斗地主。那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玩尽兴的时候,大人不会急着催我们回家吃饭,只要在春晚开始前回去就行。那时小姨和姨爹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餐桌小,七个人正好坐得满满当当。我倒从来不嫌拥挤,偏爱这种严实,一家人似乎坐成了一座堡垒。有那么一两年,市区内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春晚看烦了,就出去放烟花,害怕爆炸的轰鸣声,却又贪恋绽放的美,那就装模作样戴个耳罩出去。今年的烟花是同学在老家视频给我看的,她那边信号不好,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但隔着屏幕也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欢笑声。我曾经庆幸自己是本地人,不用声势浩大地去挤春运,如今我却羡慕这些有老家的人,总有念想,有牵挂,各家人就算天各一方也要赶回去团聚,这才叫过年。

今年还好,除夕在小姑妈家过的,不算寥落。尽管由于思想的差异,和除小姑妈之外的人几乎没话说,坐在电视机前抢了一晚上微信红包,也总还是有些热闹的气氛。难过的是,回去吃年夜饭的路上,发现一只暴毙在街边的黄色猫咪,四条腿蹬得直直的。起初以为它只是睡着了,好友折了根小树棍戳它,身体还是软的,但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友怕猫,我也不敢动不会醒来的动物,就蹲在它旁边,一面猜测它的死因,一面盘算着可以做点什么。最后,扯了张作业本纸,郑重地写下“安息!愿天堂没有痛苦”,盖住它胖乎乎的身子。除夕夜的亡灵,就当我们送了它一程吧,转世一定要生也快乐死也快乐,总有肉吃,总不受冻。

好友是下午实在无聊,约着出去透气的,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路上遇不到几个人,也破天荒地过街不需要看路。换种角度想,也稀罕这难得的清净,平日里看惯了车水马龙,此时这座阴郁的小城卸下淡妆浓抹,以最真实的素颜示人,颇显亲切可人。

商场里倒是人多,蹭到别人的购物车或者踢到别人的脚后跟再正常不过,人们多是想着为年夜饭润几笔色,或者屯点看春晚的嚼物。我们也捡了几样东西,小聚一下。三个人是最好的配置,两人互黑有观众,话题也不会轻易断,彼此之间相互懂得,说什么都称心。坐在一起,好像整座城市的阴霾都烟消云散,也突然有了一丝过年的感觉。也许年味不是变淡了,是蕴藏得更深沉,渗入得更细腻;千百年前的传统礼节不再完整保有,助阵的烟花也不再绽放,仍可以自(另)寻意义。身处大城市,实在需要以心充当感官。

之后朋友赶车回家,好友和我沿着锦江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聊,从白昼到华灯初上,近况,变化,心结,少有地希望路没有尽头,更少有地期待一桌筵席。夜色宁静如水,锦江在明黄色的护送下缓缓流淌,似时间的信使,给千家万家传去新年的消息。

故乡的年

文/许涛

今夜出奇地静,连呼吸声都那么清晰,而窗外与夜的静谧相伴的是一场久违的雪,零星的雪花,飘飘荡荡,带着凉意渗入心扉,化作对远方的思念。

前几日,父亲打来电话,问我何时回家过年。父亲是一个十分注重“年”的人。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青年时代远游他乡,穿着黑呢子大衣和板正的布鞋走南闯北,历经沧桑。回乡后,他一头扎进教育事业20余载,如今乡音未改,最是那故乡的情愫魂牵梦绕。所以,我们家过年大多还是按照北方的习俗操办。

小时候,一到年关,父亲就成了家里最忙碌的人,他做了十几年小学校长,写一手好字。以前,没有现在那么多印刷品,邻居们都喜欢买了整张的红纸让父亲给他们写春联,寄托来年的希望。年三十上午,我和哥哥们会把春联和福字贴好,任务大致就完成了。母亲开始准备年夜饭,我们被允许出去游玩,哥哥领着我挨家串门,大人们会给我们很多好吃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二蛋家的鱼炸得特别香,那种香气我至今都记得。

我们家的年夜饭向来不算丰盛,但是我们被允许喝一点母亲酿的葡萄酒或者山楂酒。我最喜欢的还是山楂酒,没有酒劲,像饮料。饭桌上的鱼当然是不准动筷子的,父亲说要放到正月十五以后。我们开饭不久,窗外的鞭炮就开始络绎不绝地响起来了,待到新年敲钟,爆竹声更是震响天宇,像歌唱家陡然变调,抑或最后一段的高音,那场面,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是没有经历过的。那时候有电视机的人家不多,春晚也没现在那么让人期待,但是家业稍大的,会有守岁的习惯,我们那儿俗名“熬年”,守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一直要吃到深夜。

压岁钱是最让孩子们激动的事情。一般大年初一的早晨,大家都按兵不动,等待“军饷”。这时长辈会逐一发放红包,同时还要勉励晚辈在新的一年里有所长进。也有人家的父母待子女睡熟后,把压岁钱放在他们的枕头下,给孩子们一个小小的惊喜。更正统的,则是晚辈齐集正厅,列队跪拜,呈上吉言,而后伸手向长辈讨要红包。长辈们逢此情景都乐不可支,口袋也就松动了。

我一直盼望着再过这样一个年,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爸妈曾经居住的老屋。大家一起料理年夜饭,洗的洗,炒的炒,砧板上“噔噔”地剁肉、切菜声伴随着父母的唠叨,和着孩子的吵闹,就像一支欢乐的交响曲。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到桌子上,温情在家园里弥散开来……但我们好多年没有欢聚一起了,姐姐远嫁皖南,我在苏南,哥哥们在老家。

雪越下越大,整整下了一夜,而有关远方的故事也一直在脑海中延续。此刻,我不能再往下想了,眼睛开始湿润,想家了,也很久没看到故乡的雪了!

盼团圆

文/李汝骠

腊八那天,我们坐在一起喝腊八粥时,老伴兴奋地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从此年味儿就来到我家,并逐渐升温起来。

我们老两口热切盼望儿孙们早日回家团聚,心中充满温馨的期待,屈指算来,离儿孙们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大儿子在微信上成立了“年夜饭筹备组”,发来饭店的年夜饭菜谱与价钱,经过讨论,还是决定在家里吃年夜饭。我们感受到的年味儿是从办年货开始的,总是要千方百计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的。如今我们已进入耄耋之年,腿脚不便,挤大超市来个“一站式采购”,已不可能了,就来个“笨鸟先飞”吧!我们早动手,每天走步锻炼时,顺便到附近的小超市、商店看看,看准了就买一点,陆陆续续也买了不少。

远在成都工作的女儿发来微信说:“听说太原下了大雪,你们就不要出门了,我从网上采购。”女儿通过快递寄来了新疆红枣、原味瓜子、纸皮核桃,又寄来大虾、猪肘、脐橙,大儿媳又拿来土豆、小米、羊肉、苹果,海鱼等。小儿子说:“米面油我全包了。”在隰县李城村当扶贫第一书记的老伴的好友,送来了隰县的香梨、苹果和杏干。前不久我在小超市买到了政府投放的储备猪肉,还有包心白菜、红萝卜等蔬菜。不知不觉间年货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又请来家政工小杨夫妇打扫家、擦玻璃,我们还用全自动洗衣机洗了窗帘和床单。我与老伴去参加了一次迎春军民联欢会,会上发了对联、福字、窗花和装压岁钱的红包。我所在中学的校长、主任登门慰问,送来鸡蛋、牛奶、点心等年货,老伴所在的小学也发来慰问金。

不久前到附近的和平公园散步,老伴录了一段我独唱的视频发到家庭群里,女儿立即回应说:“家庭春晚网络版先预热一下。”接着大儿子发来演唱印尼民歌的视频,在北京工作的孙子发来演唱《我和我的祖国》的视频,大家评论“真有点明星范儿”,一致同意入选家庭春晚。女儿要准备家庭春晚节目单了,两个儿媳立刻发来舞蹈的视频,也入选了。小儿子说他准备游戏环节,并发红包。

在置办年货准备过年的过程中,我们提前感受到期盼、思念、欣喜和温馨的年味儿。我家保留了从1992年至今的年夜饭菜谱,年夜饭不断改进创新,更提升了一家人团聚的欢乐气氛。

亲情无限的年夜饭

文/杨光裕

又要吃年夜饭了。我们成年人虽然没像小孩子那样热切地期盼,但这顿年夜饭确能给我们以天伦之乐和融融亲情的无尽欢乐。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改善,年夜饭的形式也在不断地升级和变化。记得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年夜饭是爸妈自己烧的,他们在两三个礼拜前,就开始买猪头、粉丝和黄芽菜、盐咸鸡,晒鱼干等等,阳台上挂满了一长串年货,尽管是贫寒人家,但对这一年一次的年夜饭,仍不惜钱财,倾情操办。除夕那天,爸妈便束好围裙,在灶头边嗤嗤地烧个不停,足足忙上二三个钟头,十几只冷盆、热炒摆满了一桌。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搀着老祖母随着爸妈依次入座,我等一面接过爸妈给的压岁钱,一面互祝“新春愉快”,开开心心地吃将起来。吃到极致时,爸妈还会出个谜语,答对了奖给十元钱;有时小妹还会站起来吟几首儿歌。吃完年夜饭,爸妈收拾碗盏,弟妹到外面放鞭炮,我则陪祖母在阳台上边听无线电(那时没电视机),边观赏夜景那漫天缤纷、耀眼夺目的烟花爆竹,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憧憬和梦想。

爸故妈老后,大弟、弟媳就主动接过烧年夜饭的任务。小弟、小妹摊蛋饺,端盘子,做助手。我和妻率女儿、女婿、儿子、媳妇及外孙,到老屋给母亲拜年,眼看她老人家身体尚健,弟妹团结,子女成长,堪有“天上四时春为首,人间福祉儿女情”的喜悦。妈妈在席间还谆谆教诲我们:“兄弟姐妹一条心,门前泥土变黄金;兄弟姐妹各条心,万贯家财化灰烬。”这些话,我们至今仍铭记在心,践行不违。这种兄弟姐妹连同小辈举行阖家团拜,合吃年夜饭,既能畅叙亲情,又能节减春节互访。有精力,大家走走;吃不消,在家休息休息,也不失礼节。

后来,我和几个弟妹陆续退休,再烧年夜饭,有点力不从心,勉为其难;加上侄甥先后成婚,人口增加,一桌挤不下。因此,从1998年起,我们就到饭店里去吃年夜饭。大家一见面,喜笑颜开,说个没完,举杯换盏,亲情无限。小侄子、小外孙有时还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唱几首歌,妹夫则会抢拍镜头,定格这美好时刻,共同沉浸在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天泰地泰三阳泰,家和人和万事和的欢乐之中,透露出浓浓的亲情味。妻子几个弟弟也邀请我们一起合吃年夜饭,还搀老岳母到场。我则写了一副大红对联,挂在饭店墙上:“四代同堂喜迎春,健康快乐百年长”。

年夜饭,从父母烧,到小辈自己烧,再到上饭店,如今转到养老院,形式虽有变化,但其中饱含的亲情,相互关怀,相互支撑的血缘亲情仍在汩汩地流淌,且有增无减。这些维系人际关系的感情细节,体现着一种人生寄托,因而它长盛不衰。正如作家冯骥才所说:“吃年夜饭不是个人的事情,它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增加亲和力和凝聚力的一种形式。”

年夜饭的惆怅

文/婵忆

腊月一进,就对这一年的年夜饭开始惆怅起来,究竟在哪里吃,成了婆家几个兄弟姐妹讨论的大话题。

大哥大嫂说,上饭店去吃,省心,吃完了杯盘狼籍的啥也不用管,付了钱拍屁股走人了。

可婆婆说,不好,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凑在一起了,到外面吃算咋回事,更何况饭店消费也高,不合算。

大姐二姐说,上西头楼上去吃,楼里干净暖和,做饭也省劲不用填柴火,地方也宽敞。

可婆婆说,怕把楼房搞的乌烟瘴气的不好拾掇,更何况,平房里的鸡鸭没有人照料也不行,过年了,人都吃上好的了,更不能让鸡们也饿着。

我和夫说,都到我们家来吃,我们不怕把屋子搞的乌烟瘴气的,完了我拾掇,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心舒坦就行,吃完年夜饭再让大哥搁车给逐一送回家去,也饿不着她的鸡鸭。

可婆婆说,你爸在别人家里吃饭不习惯,会觉得拘束不自在。

公公居然把自己的儿子儿媳当成了“别人”,怪不得他轻而易举也不到儿女家去串门,偶尔去一次,解手也不好意思到卫生间去,一直憋到家里。这我是听婆婆讲出来的,那真要是硬把他架了来,对老人家是一种受罪,还真是勉强不得。

最终年夜饭在哪吃,还是由婆婆敲定,都回平房。

我们这些做孩子的心也都随着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一起降到冰冷的寒潭底部,不是别的,在平房过年,遭罪啊,地方窄巴巴的拥挤不堪,连吃饭的时候也得有一部分人站着吃,这都可以将就,更使人难以忍受的是婆婆历来在年三十的时候在外面搭炉子炒菜,掌勺的人冻的鼻涕一把一把的甩,打下手的人轮流换班也冻的脚跟猫咬似的。我有一年就干这个活,一顿饭做下来,我的脚冻出一个水泡来。这倒好说了,菜炒完了,从当院端到屋子的当儿,被冰冷的空气一扫,几乎都冻上冰茬了,整顿饭吃完人不但没暖和过来,反而更加冷得打颤,那可是打心里往外的冷哟。

然而,谁敢违抗婆婆的旨意呢,咱回去不就为了让老人家开心的嘛,好歹不是长久地在那里住下去,不然可真是苦无出头之日了。过完了年都各回各家,婆婆开始大动干戈地打扫战场,年复一年就是这样。

今年,婆婆说,我提早告诉他们(儿女),都不要回来了,省得大家伙遭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还都跟着挨累。

她虽嘴上这样说,可是每年一进腊月,她就开始掰手丫数着过年的日子了。谁不知道,她盼的就是能和她的儿女们欢聚一堂呢?

家里总有年夜饭

文/刘改徐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家里总有年夜饭”,每到春节,这首歌总会在耳边萦绕,不知道唱出了多少游子们的心声。

我不由地想起去年除夕的晚上,我们全家早早地赶回乡下,和爷爷奶奶团聚在一起包饺子,当热腾腾的年夜饭端上桌,我数着人头摆放好碗筷时,奶奶却转过身去,在她身边那个位置上多放了一副餐具。我知道,奶奶在等唯一的女儿——我的姑姑。

三年前,姑姑在镇上打工时,和一个相识没有多久的外地人相识相恋,并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远嫁到千里之外。哪知婚后刚一年,那个男人就移情别恋,再也不肯回家了。姑姑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又悔又恨,却毫无办法。为了赚足女儿的奶粉钱,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四处给人打工,到酒店当服务员,当保姆,到夜市摆地摊,吃了很多苦。

有一次,姑姑病倒在租来的房子里,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天寒地冻,屋里却连一口热水也没有。好心的房东看不过去,辗转打来长途电话,奶奶立刻哭成一团,爸爸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赶到那个城市,姑姑却已经悄悄地搬走了,从此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放鞭炮吧,你姑从小就胆大,别的女孩听到炮声就吓跑了,她却高兴得手舞足蹈……”爷爷叹息着推开院门,却看到门前的雪地里,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站着,也许是因为站得太久,身上披满了雪花。

“是姑姑回来了!”我扔下鞭炮,去搀扶喜极而泣的奶奶。

洗去一路的风尘,换上干净温暖的衣裳,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的姑姑,表情一直有些木然,如在梦中。

奶奶唤着姑姑的小名,让她坐到餐桌边。拿起熟悉的碗筷,吃一口年夜饭,姑姑的泪水才像决了堤似的汹涌而出。

那晚,因为姑姑,因为团圆,年夜饭特别香,特别甜。

眨眼间,又是匆匆的一年,姑姑新的爱情已经萌芽,女儿也活泼可爱。今年的年夜饭里,有着更多的笑声,更多的甜蜜。

台湾的年夜菜

文/周天柱

那一年,受台湾文友阿文的诚邀,去台北过年。终于能见识到舌尖上的台湾除夕年夜菜了,令“馋猫”眉飞色舞。

抵台的第二天即农历除夕。那天吃完午饭,阿文家里的女眷们纷纷身系围腰,忙碌起来。身为全家的总指挥,一开腔,就语出惊人:年夜饭就是团圆饭。一年到头在全球各地打拼,除夕之夜必须赶回家,图的就是能吃一顿亲人烹煮、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这一顿饭无论如何必须在家里吃!

阿文知道我此番来意,聊起年夜菜十分来劲。按照传统,吃年夜饭与祭祖合二为一,离不开“老三样”,即鸡、海鱼与三层肉(也就是五花肉)。因要祭祖,除了三层肉,鸡与鱼都得完整。

将宰杀干净的整只鸡浸入冷水,冷水与鸡用大火加热到沸腾后,即刻上盖关火继续焖,等到水凉后才可取出。整鸡拜祖后斩成块,沾点蒜蓉、酱油或是辣酱油后食用。此鸡必须是养足4个月的山地散养母鸡,吃起来才鲜嫩肥美。年夜饭须有鸡,除祭拜外,还大有讲究。台语中“鸡”与“家”同音。台语俗谚:“呷鸡起家”,意谓来年发家兴旺之意。

由于祭祖过程较长,鱼为了保鲜,先上浆油炸。祭祀后在已冷的炸鱼上,淋些许与洋葱丝、姜丝、胡萝卜丝、木耳丝、青椒丝、红辣椒丝一起翻炒过的热腾腾芡汁。这就是台湾年夜饭必备的“五柳枝鱼”。这道鱼菜颜色艳丽,口味酸甜,须留头尾,意味着有头有尾,年年有余。

年夜菜中的笋丝扣元宝是经典菜色。所谓元宝即猪蹄髈,笋丝扣元宝就是红烧蹄髈配笋丝。发酵过的笋丝略有酸味,可减少蹄髈的油腻感,让人百吃不腻。

男主人道完年夜菜的“理论真谛”,该轮到“厨房达人”文太太来谈“烹饪心得”了。按照台湾风俗,年夜饭的佳肴多数要油炸。油炸便于保存,亦是富足的象征:炸的越多就越兴旺,未来一年定富裕有足。而此类菜款中,“剁肉丸”举足轻重。文太太从冰箱里取出大块鲜肉,先一一切成块,再左右手各执一把钢刀,飞快剁成肉泥。剁肉时,她透露一个小小的秘密,现在有绞肉机,可绞肉机只会将猪肉搅得碎碎粘粘。一定得用两把重刀剁,剁出来的肉才会干爽,拿来炸丸子才吃得到肉的香味。她将肉泥剁细后,放入不锈钢大盆,打入3只鸭蛋,加点面粉,经一番搅拌甩打后,便开锅油炸,此时得左右手开弓,左手挤出肉丸,右手用汤匙将肉丸刮进油锅开炸,同时不停铲动下锅的肉丸,以免挤压在一起,随后飞快用大筷子,将炸好的肉丸夹到大勺子上沥油……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年夜菜中炸春卷虾必不可少。将薄如蝉翼的春卷皮铺好,撒上花生粉,摆上切成细丝的高丽菜、小黄瓜、胡萝卜,再隆重推出挑去泥筋、整条烫好的虾,最后再撒一层花生粉,包好放入油锅快火炸。同样是油炸,炸排骨酥须慢工出细活。将排骨剁好,加入酱油、糖、甘草粉、白胡椒粉、五香粉、切碎的葱头等,先腌一天。炸之前再打两只鸭蛋,拌匀裹上地瓜粉,下锅炸至金黄。

摆上桌的台湾年夜菜如此丰盛、琳琅满目。用“总导演”的名言解读,它留在舌尖上的是肥美、鲜香,回味无穷,而刻在心目中的是一种难忘的传统、记忆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