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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伯的文章

2022/12/29经典文章

关于大伯的文章(精选10篇)

童年·地震

文/左右开弓诗歌股票

那年地震时,我正在童年的睡梦中,一点感觉都没有,接下来的几天,地震的余波频频传来,震感最强的一次,我正在院子里玩,身体突然摇晃就像是要站不住了,断断续续足有一分钟,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地震,只觉得好玩,丝毫没有那些大人们的恐怖。就是这次地震,把一家的房屋边墙震倒了,好在没有大碍可以修补,我们家的大烟囱,摇晃半天还是没有倒下来,我家的大烟囱,不在房顶上,是用石头靠房墙另外垒起来的,从地基开始,越往上越是细窄,这也是因为没有烟道,迫不得已的做法。

余震还是不断,上面就下来通知,每家都要搭建防震棚,没通知之前,不准在土石屋里睡觉吃饭,否则后果自负。防震棚子,用几根木头支起来,外面覆盖上油毡纸,也有的用塑料,里边支一块木板当床。正是雨季,一连十几天阴雨连绵,简易的防震棚不堪雨水的连番攻击,雨水就渗漏进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雨滴在被子上,雨滴在我们头上,我们背靠着背蜷缩着,晚上就睡在潮湿的被子上。有一晚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一只脚就泡在地上的水里。

我三大伯,也不管人们怎么劝说,就是不到地震棚里住,全村只有他一人拒绝离开屋子,队长几次三番地做他的工作他也不给面子,队长说后果自负就不管他了。他的儿子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哥堂姐,好话说尽了,眼睛哭肿了,他就是不为所动,坚持死也要死在屋里,那架势誓与房子共存亡,堂哥堂姐就强行拉他出来,他用两手死死抓住门槛,还真是托不动他,这时来了几波小地震,堂哥堂姐赶紧跑出来,我三大伯还是不出来,又一次较强的地震开始了,就在我们为他焦急的时候,就在我们绞尽脑汁的时候,他忽然踢开窗户,一下就从屋里跳了出来,直接就跑进院子里的黄瓜架里去了,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我们哈哈大笑,也把我们连日来的担心一扫而光,我三大伯可能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在黄瓜架里半天都不出来。

和大伯激情后我如何面对他

南方的天气,到了11月份依然有些许闷热,快过年了,老公说回老家考驾照,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住,就叫我搬到他哥家与他同住。大伯在广州有车有房,还有自己的公司,身高1米75,五官长得端正,身材又好,是一个很man的男人。之前我对他一直很钦佩,我老公要是有大伯一样棒就好了。

大伯今年32岁,比我大8岁,虽然年长些许,不过魅力依旧。听大嫂说他公司暗恋他的人就很多,大嫂也担心他会出轨。大嫂怀孕三个月了,说要回四川看望她的父母,就提前回去了。大嫂回去的前一天交代说要是大哥有什么异常,或者深夜不归就给她电话,叫我监测大哥的日常行为,还叫我周末休息的时候,就去他公司溜达,看看他和哪些人接触。就这样,我接受了大嫂的指令监督大伯,而大伯接受了我老公的指令监督我。因此,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家陪我,要么我玩电脑,他看电视,要么他玩电脑,我看电视。周末他会带我到公司溜达,其实就是坐在他办公司看报纸,看电影。

这样生活过了半个月,我们两依然相安无事,两个人互相监督,貌似相处得挺融洽的。在一起久了,发现大伯喜欢和我看同样的浪漫爱情故事,还喜欢玩赛车游戏。半个月之后,我们就混熟了,都是一起玩游戏,一起看电视,两个人排排坐。有一天晚上,我们在看一部外国的爱情片子,场景很浪漫,很温馨,而外国的片子比较开放,那男主角和女主角激情拥吻,然后两个人瘫倒在床上,一直缠绵。

我和大伯空虚已久,看到这样的画面,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终于我忍不住倒在大伯的怀里,而他领悟到我的意思,也没有推开我的意思。看见大伯没有反应,我双手就搂住他的腰,发现他的身体很壮很结实,那一刻,我心情很激动,再看着电影里面的激情画面,我忍不住亲吻了大伯,大伯的内心和我一样澎湃,他喘着粗气激烈地回吻我的唇,还模仿着电影的动作,手不停在我身体上下抚摸,挑起的欲望,他用力把我抱到床上,他压抑几个月的性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用他有理的双手把我按下,我紧闭双眼享受着他的抚摸,他的拥吻,他的一切。因为乱伦,我们的心情很激动,那一夜,我们共同房事三次,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每一次都觉得很疯狂。原来乱伦的性,给人不同的快感。

第二天醒来,看着混乱的床上,看着光着身子的大伯,我感觉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大伯还在熟睡,而我赶紧冲倒卫生间,开着热水从头淋到脚,甩着脑袋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越是想要忘记,昨夜的激情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我的天阿,我居然因为空虚寂寞和大伯上床。以后我该怎么面对大伯啊?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意思就是我要和大伯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还要继续和大伯这样乱伦下去吗?虽然这样的事情只有我和大伯知道,可惜心里却很害怕,也觉得对不起老公。和大伯激情过后,我该如何面对他?

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对岸

文/青子

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一个关于洛源河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一位仙女在洛源峰游玩时,被山下那片美景所感动,她极度兴奋,开心地摘下身上披着的一条白色长纱巾随性往空中一抛,白纱巾瞬间被风吹向山下的大地,当纱巾落地的瞬间,一条曲秀清逸的河便出现了,当仙女再定睛一看时,原本美丽的大地上因多了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更加秀美,更显迷人,仙女在峰顶上欢呼跳跃。后来她带着快乐回到了天宫,她的那条白纱巾就这样永远地留在那里。

这条叫洛源的小河,就是在赣西山区江畔小镇,河面宽近百米。河岸东边,是我的家乡,流过我们村子里的那段河面特别平静,如果不是汛期,河里一碧清水,缓缓静流,没湍急的声响,没翻涌的浪花,更没有深邃的漩涡,只是河面上偶有的一片浮叶会告诉你:河水不是静止的。

其实,对于美丽的传说,我只当作是一种惬意的邂逅,让它在精神的世界里绽放美丽。

长大后,从家祖的族谱上,我得知我们的祖先是在明朝初年来到洛源这地方。当年祖先们选择前水后山的这块宝地,或许与当时的历史有关,新迁而来的人是怕周边的村民骚扰,于是以山为障,以河为屏,在此过上自己的农耕生活。几百年来,进出洛源村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村头的渡口搭上摆渡人的小船。

在我们村子里,打我小时候起就知道那个为大家撑船的人叫老古,记得从小学到初中,每天早上去上学,走上河堤,大伙就开始大声叫唤“老古、老古”,不一会儿,老古就笑憨憨地在船上向我们挥手,古铜色的脸上泛着温暖的波纹。如今想来,当年的小孩对他是多么不礼貌,至少叫个“老古大伯”吧,但儿时对老古直呼其名的叫喊,感觉就是亲切。在我印象中,老古大伯在春秋时节,常穿着一件四个口袋的上衣,一条黑裤子;天冷时,会穿上一件露着白絮的破棉袄,头上扎着一条黄中带黑的头巾;夏天时,他总光着膀子,在晨风中,在烈日下展示那强壮而黝黑的肌肉。最爱听他每次起竿时拖着长音喊的那句话“走……喽……”,随即,一阵竹竿点击水面的声音就像一曲有节奏的晨曲,在河面荡开。

父亲告诉我,老古的母亲生了三个小孩,两女一男,老古最小,他出生两个月,母亲就去世了,老古是喝邻居花娇婶的奶长大的。老古有着与村里同龄人不一样的苦难童年,他从没读书,斗大个字都不识。自从他会走路,基本都是跟在父亲身边,在父亲的渡船上来回于河岸两边。长大后,他跟着两个姐姐去洛源峰上砍过柴,帮邻居家看过牲畜,还协助父亲撑过船、摆过渡。老古十六岁那年,他父亲帮村里运几块建祠堂用的长条石,不幸船翻在河中,他被石块压在河底,最终离开了人世。就在那一年,他接过了他父亲遗留下来的那支竹篙,成为村里新一代的摆渡人。十六岁开始为村人撑船过河,老古大伯一撑就是六十年。

这六十年,他都是洛源河上栖居,在河的两岸轮回。他自己在靠近村子一侧的河堤上砌了间五尺来高的小屋,墙是土砖垒的,屋顶是用杉树皮做的,他每天在这狭小的屋里做饭吃,到了晚上,就从小屋里抱出那些稻草,铺在船底,夏天垫张破席子,冬天垫场破棉被,把简陋的船篷一支起,就是一个温暖的窝。如遇大雨或大雪,他只好把窝挪进那间烧得黑乎乎的小屋。小时候,我曾问过老古大伯,为何不一直睡在小屋里,却喜欢睡在船上?他说睡在船上比睡在小屋感觉踏实,有时三更半夜因村民发生急病需到镇上或县城去治疗,在船上就可以随时出渡,节省时间。我真无法想象船上的“踏实”在老古大伯心中是如何得来的,至少船上都是摇摇晃晃。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船爱得太深的缘故吧。

为了村里人的进出,老古大伯耗尽了一生的青春韶华。自从他上了渡船,几乎很少离开洛源河,除非帮村民抬东西、送物品时,他的脚会触及村中土地,走进村里,其它时候都把船与河当作生命的全部。六十年来,由于每天都要为村民渡行,老古大伯确实没有机会去做别的事,他的生活物资都是村民提供。当年搞人民公社的时候,摆渡人与其他社员一样,每天有工分,年终有分粮;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老古大伯本来也分得了一亩地,但为了村民的出行,他没时间耕种这些田地,于是请村委会把这一亩地分给了其他村民,他的生活由全村人民共同照顾。最让村人不解的或者说感动的是:老古大伯为了自己的“摆渡事业”,孑然一生,没有结婚。他年轻时,曾有亲戚朋友帮他介绍对象,他总是说:我没空结婚呀,我天天要撑船……

自从老古大伯为村民摆渡,他从未缺勤一天,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雨无阻。就算遇到恶劣的暴雨洪灾天气,实在无法撑船时,他也要站堤岸看着河的动静。我在想:60年,21600多个日日夜夜的守护与撑渡,那是怎样的一种心路历程?那流过的汗、沐浴过的风霜雨雪是无法用数字去细化它的厚重。对于老古大伯,在我的心中唯有由衷的敬畏。

如今,政府为我们村里修了一座桥,现在的老古大伯不用在家乡的洛源河上撑船了,他“下岗”在家。

因多年在外,2012年夏天我好不容易回了趟家。车刚近河边,就望见一座新建的大桥卧在洛源河上,父亲虽早就把村里建桥的消息告诉了我,但当我亲眼所见时,心中便溢满了激动。车子继续往前,在上桥的那一瞬间,我想起了老古大伯的渡船,想起了他当年挥篙的身影,想起了他站在船头向我们摆弄的那种憨厚的手势,想起他那件四个口袋的上衣及黝黑的肌肤……可是此刻,当年村人里进出的小渡口,已是无人无船,老古大伯当年自搭的那间小屋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那波清清的河水,慢慢地从那儿涌过。此刻,我把车开得很慢很慢,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了心头。

回到家,父亲告诉我,老古大伯“退休”后,离开了他心爱的渡船,住进了村里的一个闲置的小仓库里,如今仍是孤身一人。听后,我特地去看望了他,并为他捎上一些从城里买回的水果、小食。

走近老古大伯的“家”,首先看到的是置放在门口的那艘旧船,船底朝天,上面放着几件褪色的衣服曝晒在阳光下。一只蜷缩在船旁的黑狗见到陌生人走近,顿时“汪汪”直叫。走进他家,看到老古大伯坐在一张小桌前,左手握着烟杆,右手往烟斗里装着烟草。他看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印在他额头的那些纹路似乎比多年前更深了一些。看到我,大伯先是眉头一皱,随后便高兴地唤起了我的乳名。没想到他第一时间竟认出了我。

“青子呀,啥时回来了?都有好几年没见过你呢,只是听你爸常常说起你。”今年已近八十高龄的老古大伯,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亮,与当年他在河上喊的号子一样清脆有力。

寒暄中,他没有提起关于我小时候的故事,只是问我现在是在哪工作?我告诉他是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那座城市叫深圳。大伯听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呢,可能很远很远吧?

我笑着答道:“其实也不远,自己开车十来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当我把一袋水果、饼干之类东西递到他手上时,他连续弯了两次腰表示感谢,弄得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大伯,你身体还那么好,平时爱喝点酒吗?”我问道。

“喝酒?我从来不喝酒,那些年要撑船,喝酒不是误事吗?我这身子是撑船撑出来的,青子呀,你看我这样子,再活几年没问题吧?”

我赶紧答道:“没问题的,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呵,大伯,祝你越老越康。”

老古大伯突然感叹道:“二十年都不用了,太长了,过几年我就要和曾经坐过我的船、如今去了天堂里的那些人相会哟。”

关于生命的话题,我不敢和大伯再说,太沉重了。后来,我和他聊聊了他的衣食起居、兴趣爱好等。彼此间聊得很开心。

老古大伯告诉我,这两年不用撑船,他只在后面空地种了点菜,村里的人给他送了很多谷子,几个外甥每月都给他不少的生活费,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家里除了养了只狗,其它什么都没养。他说:“以前是船天天陪我,现在是黑狗天天陪我,有时去你家、纪德家、老炉家走走,喝喝茶,一天就这样过着,有时谁家有事要帮帮忙,我随时会去。”从他的话说中,感到他从不觉得孤单,他一直以来的那种乐观性格从未改变。

我仔细打量了他居住的旧仓库,空间不大,被隔成两个小间,一间安了一张木床,角落里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另一间做饭菜和吃饭用,角落里堆着一些柴火。看着他屋内那些简陋的家具,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个小火灶、一只黑锅、一把火钳、一张旧桌子,两只小矮凳,一个水缸,还有一些吃饭用的碗筷散落在一个旧木盆中。但从老古大伯的精神气当中,我感觉不到他对生活的失望,我觉得他对如今的生活很是满足。

不知不觉,在老古大伯家一呆就是半小时了,在我快要离开他家时,我不经意问了他一个问题:大伯,你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他捋了捋那把杂乱的胡须,想了片刻,轻轻地说道:“就是村前那河的对岸吧……”

“不会吧?江畔镇每月逢一、四、七的日子都有赶集呢?你都没去过?”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是的,小时候天天跟在父亲身边,除了后山就是在村前的河边。后来自己撑船,天天就在河边,如今老了,还往那些人多的地方跑干嘛?现在隔三差五几个外甥还有村里的人都会给我买点菜、买些吃的来,我都不出门也不会饿死的,你爸对我也很好,总是给我送这送那的,感谢你们了。”老古大伯说话时,脸上总露着那种憨实的笑容……

从老古大伯家出来,我心里飘着淡淡的愁情,这种情愫又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我只是感觉到:一支篙、一只船、一条河,是流淌在老古大伯生命里最真实的风景。从晨曦中出发,在暮霭中打烊。渡船坏了,精心修理,一个补丁,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人累了,打个盹,饿了,一口粗饭下肚,一个身影在一段不长的距离中往返。人生不一定要漂得太远,就在对此岸与彼岸间轮回,也能诠释着坚持与执着的内涵。

如果把老古大伯的这一生当作一个故事,虽比不上仙女在洛源峰上扔纱巾的传说美丽,但一定比它动人。

泥火盆的温暖

文/佟才录

关于泥火盆儿的记忆,来自本家的一位大伯母。幼年的冬日,母亲常会领我去大伯母家串门,每次去都会看到大伯母围着被子坐在土炕上,面前放着一个取暖用的泥火盆。

大伯家生活困难,冬天买不起煤烧铁炉子取暖,而大伯母又患有一种很罕见的病,特别怕冷,于是大伯便用马粪与黄粘土掺合在一起和成泥,再用一个模子做胚,依葫芦画瓢手工制作成泥火盆的泥胚,再把烧饭的铁锅从灶台上拔下来,把制好的泥火盆泥胚放入灶膛里,再把铁锅倒扣在灶台口上,往灶膛里填入柴草烧制一天一夜,结实耐用的泥火盆就出炉了。心灵手巧的大伯还在泥火盆的腰身上刻画上一些简单的图案:两只鹅。

有了泥火盆,大伯母的冬天就过得舒服多了。虽然泥火盆散发的热量不大,但近在咫尺的泥火盆还是令大伯母感到非常温暖。泥火盆也给大伯和童年的我带来很多欢乐。大伯平时没什么喜好,就喜欢在晚饭时抿上两口酒。大伯的下酒菜就是房檐下挂着的那几串红辣椒。吃晚饭时,大伯伸手拽下几只红辣椒,伸到泥火盆里一出溜,红辣椒因受热急剧膨胀,噗的一声,释放出一缕儿糊香,颜色也由红变黑。大伯盘腿坐在炕桌前,很享受地抿一口烧刀子酒,咬一口烧得黑糊的红辣椒,一盅酒下肚,大伯的脸上便泛出红色的惬意。

大伯母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嫁人,小女儿在邻村读书。大伯大伯母很喜欢男孩,要不是大伯母有病在身不能再生,也许就会有小三小四出生。所以我一去,大伯大伯母就特别高兴,他们家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大伯母就叫大伯去拿几个土豆来,大伯母用小铁铲扒开泥火盆里的火灰,露出红彤彤的火炭,然后把土豆埋进去。在等待土豆烧熟的间隙,大伯母还会抓出一把黄豆粒儿或苞米粒儿,撒在泥火盆的沿儿上。只一会工夫,黄豆粒儿或苞米粒儿就窜出一股白汽,接着一缕儿奇异的香味弥漫满屋。大伯母用火铲把烤得焦黄的黄豆粒儿或苞米粒儿扒拉出来,擦干净后递给我吃。好香啊!我吃得甜嘴麻舌的。等我吃完了烤黄豆粒儿或苞米粒儿,泥火盆里的土豆也烤熟了,大伯母把它们扒出来,撕掉烤焦的外皮,掰开来,一股儿馨香沁人心脾。我一口气把它们消灭得干干净净,然后摸着鼓鼓的暖呼呼的小肚皮跟着母亲回家了。

大伯母的病越来越重,几年后离开了人世。在整理大伯母的遗物时,生前陪伴大伯母的泥火盆不知该如何处置。哥哥说,大伯母走了,它也该功成身退了,摔碎了算了,也省得大伯日后看了伤心。母亲忙阻止说:“别摔啊,你大伯母一辈子怕冷,到了那边儿恐怕也离不了它,就让它陪着你大伯母一起去那边吧。”自此,我们村子里最后的一个泥火盆,就这样随着大伯母去了另一个世界。

如今,泥火盆早已随着那个时代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但那个曾经给了大伯母温暖、给了我童年欢乐的泥火盆,将永远烙印在我生命的记忆里。

爱,在目光中流淌

文/魏杏丽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季,我被分配到距离县城十多里路的一个乡镇卫生院上班,卫生院没有宿舍,下午下班后,骑自行车回县城姑姑家住。那时奶奶帮姑姑带孩子,每天早上六点多,奶奶都会喊我起床,窗外还是灰蒙蒙一片。我下楼,开锁,推车,总能听到奶奶推开窗户,叮嘱我的声音:“路上骑车慢点儿。”我答应着,抬头,看见她慈爱地望着我!

那时奶奶已经患白内障好几年,看物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她能准确地估摸出我下楼的一连串动作!

今年奶奶九十高龄,眼睛更为浑浊,每次看望她,临走时,她还是一句句叮嘱:“下楼慢点儿,路上慢点儿。”而她在我下楼后,一定是站在窗户边,向我必经的那条路上望着。

十多岁时,看邻家姐姐出嫁,周围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小孩嬉戏热闹,大人谈论嫁妆。我和一群伙伴仰着天真的笑脸簇拥在姐姐身旁,看装扮得漂漂亮亮的新娘。迎亲的时辰到,堂屋的那条板凳上,端坐着身穿新衣的大伯大娘,一对新人在司仪的喊声中,面对大伯大娘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接受新人的叩拜,大伯看上去不太自然,大娘的眼圈红红的。

那时,家乡的风俗是女儿出嫁当天,父母不随众亲友去男方家。新郎新娘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大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新人坐车离开,红红的一地花炮纸,显示着这里刚刚举行的一场婚礼。

邻里在一阵笑谈中也散去,我去了大娘家,只见大伯已换下新装,穿着惯常的衣服,大娘也系上了日常的围裙刷洗锅碗瓢盆。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也不知走到哪里了?”“闺女早上没怎么吃饭,也不知道到那里顾上顾不上吃一口热饭?”说着说着,大娘倚着门边向着大门外早已走远的婚车方向张望,眼神的寂寥和不舍,直达心间……

这些年,我和弟弟在不同的城市居住,母亲因为晕车,来来去去,大多选择坐火车出行。那次,送母亲去车站,我说送到候车室,她没有拒绝。以前她总说我工作忙,到了车站就没让我进过候车室,总是催我走,让我别耽误上班。

列车进站,透过候车室的玻璃看着她,肩背一个大包,左手提一个小包,右手拿着水杯,随拥挤的人群缓缓前行。蜂拥而至的人拥堵在车厢门口,身材稍矮的母亲被挤在人群后显得局促不安,她急切地想抓住门边的扶手……终于在其他乘客都上了车之后,母亲步履不稳,略显吃力地登上火车。在车厢口还不忘向远方的我招手,示意我回去。

和大多数的中国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一样,我们不习惯用温热的言语,比如说“我爱你”;或者用直白的肢体语言,比如拥抱,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更多时候,目光流淌出的,就是爱!

举目望天空

文/春夜星儿_43432

今年的深秋,我的泪水流得太多,我失去了最亲近的亲人---大伯。

大伯,皖江边长大的孩子,年轻时随军去南方骑楼城,一去就是六十六个春秋。他把一辈子都交予那座美丽如画的城市,脚步踏遍城区的每一个角落,在那里度过风华正茂的青春时代,在那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他喜爱读书看报,他对故乡情意绵延,在大街小巷,遇到老乡,不管是卖竹席的,还是卖老鼠药的,总是主动搭腔,还热情邀请他们进屋吃饭。有一次,遇到卖老鼠药的老乡,非要请他吃饭,吃完饭后,那老乡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两包老鼠药吧。

大伯虽在那座遥远的城市,可是乡音未改,总是关注家乡发展变化。他曾多次率子孙、儿媳回老家省亲,祭扫祖墓。他漫步在马窝老街,寻访儿时学友,听江风听船鸣……这些勾起他的美好回忆,也给他在异乡孤独的暗夜里深深的安慰。

凄雨绵绵,犹如我的泪水。每一颗泪滴,都有一个爱与被爱的故事。大伯,我的好大伯,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您带着下岗的侄儿去"下岗就业一条街",叮嘱说,下岗不失志哟!是啊,大伯,您的侄儿没有让您失望。大伯,我的好大伯,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您带着我登上齐云山,让我看到明天的希望,微笑面对人生每一次的艰难险阻。

大伯,我的好大伯!小时候我家里很穷,您总是不远千里带来衣服、食用花生油、糕点。那时候每年三十,我们最憧憬的就是收到您寄来的压岁钱。也就是从那时起,骑楼城成为我心中最美好的城市,因为我的大伯就居住在那座城市,我渴望长大后有一天去那座城市,看看骑楼城的风土人情,看看我亲爱的大伯。

大伯,我的好大伯,我从千里之外赶到美丽的骑楼城,您却静静躺在鲜花丛中,天堂里,再不需要无休止地打点滴、吃药了。

风静,雨止,天边彩虹耀眼。大伯,我举目望天空,愿您一路走好!

忽而的流光

文/何红雨

1

2016年1月14日下午,收到父亲的短信,他在信息中说二伯生病了,叮嘱我周末一定要去看望,去时记得要带给二伯一本他新近刚刚出版的《中华诗词曲对仗大辞典》。

在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父亲说他拨打了好几遍我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听。

我再看手机,确是好几个未接的电话,其中一个是哥哥打来的,另外六个都是父亲打来的。

我为没有接听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而深感抱歉。然而,再打给父亲,时间上显然已经很不合适。便只好作罢。也只能以一条短消息问候祝福了。

这本是件令人怅惘的事情,会不自觉地令我想起许多。

那些久远了的时光,或美好幸福,或疼痛凄怆,然而,都已然远去远去了。

之后的更多光阴,唯有把祝福藏进心间了。

想到流光的迅疾飞逝,便会生起几许感伤。仿佛还是年少的最好时光,然而,一晃便就几十年的光阴流走了。

2

心中也刚刚才确定好周末去看望二伯的时间,不料,2016年1月15日就又得知大伯在昨天(2016年1月14日)上午洗澡时突然晕厥……

大伯在昨天上午洗澡时突然晕厥的这个消息是女儿告知我的。

她在午间时分发来一张微信的截图,我打开看,才知道是她看到了之后截图给我的。

大伯在微信中说,晕厥醒来幸无大碍。今日自拍一张。眉目间有划伤,戴墨镜以保养。这是我的第六次晕厥。事后头脑格外清爽,有电脑关后重开之功效。检查一切正常。曾请名医会诊,结论:一般性脑供血不足。告诫:避免疲劳。如觉不适,立即坐下躺下,即在街上路上,也要坐下躺下。洗澡也出事。教训:老人沐浴不宜勤。一次二十分钟即可。要在精力充沛时洗。洗时莫关门。家里要有人随时观察帮助,切记切记!

突然想起去年此时节一家人去看望大伯的情景。彼时,他正神采奕奕地坐在会客厅的长沙发上与客人喝茶聊天,见到有客人来访,那位约莫七十岁的客人就起身告辞了。大伯大妈于我们一家的到来很是高兴。他们带着我们参观了书房,又对我们讲起了墙上装裱悬挂的那一幅幅字画的珍贵来历……满满三大书柜的书籍,但大伯却说,这只是他书籍的最多三分之一。又说,还有更多的书籍都留在了老房子中……那日,大伯兴致极好,不仅送给我们八本他近年所出版的书籍,还挥笔为我们写下了几幅毛笔字。临告辞,我们一家又都在他的身旁坐下来,同他一起合影。

3

几月前去看望父亲,他也已然显出了老态。消瘦,且发多已经斑白,背脊也显出了几许佝偻。坐下来同父亲聊天的时候,感觉他真是老了许多,才聊了没有多久,他就有些疲倦了。

其时,心里是有着许多感伤慨叹的。

在我,似乎关于父亲,总都是年轻的。儒雅英俊、知识渊博、和蔼善良但又优柔寡断……这些都是我于父亲的总体印象。也仿佛,这些印象是一直以来都伴随着我的,在见或者不见父亲的时候,亦在想或不想父亲的时候。

年华的飞逝中,那些曾经的灼灼其华,以及美好曼妙而今都已然消失不见。

4

某个早春,我开车去往故乡的河堤,只一人。

是的,并不想再有她人陪在身边。

因为,因为大约唯有我知道,彼时,我只是需要一段属于自我的独处时光。

故乡的河堤在早春里显出一派旖旎美好来,然而,那刻却也唯有我知道,其时的这些旖旎美好,却早已经不再如早年。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春阳下的河堤边长久地发呆,却忽然听到了几许哨鸽的叫声。那声音,悦耳中隐约着无限广袤的思念。

河水清澈,也辽远无际,彷如那刻我于父亲,以及于那些逝去了的早年美好时光的思念一般。

忽而间,真的真的只是忽而间,就走过了一个人的一生……

纵使不舍、纵使留恋、纵使想要停下脚步,又怎能阻止时光的不断荏苒、容颜的一再蹉跎?

所以,唯有在某些时候,兀自着无奈着叹息感伤了吧?

除此,又能如何?

我的老师

文/葛亚夫

三人行,必有我师。父母目不识丁,打小我就是家里的“老师”,说一不二。

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我怕两种人,一是医生,二是教师。可叹我命运多舛,大伯治病、教书一肩挑。整个童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装病逃课没成功过一次,抱病上课倒不止一次,想不好好学、学不好都没有机会。

提到启蒙老师,我就两股战战。或许太顽劣,大伯才用大棒帮我启蒙。

如今,每次经过大伯家,我仍诚惶诚恐,自省其身,字正腔圆地汇报状况。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伯八十多岁了,一句话,大声说三遍,他都云里雾里。

大伯的棒象征威严、规则,鲜少伤及我。李老师的棒则很写实。

那时农活繁多,我懒,上学是为逃避干活。但上课太枯燥,哪有逮鱼摸虾自在快乐!李老师1+1还没算出2,我就已溜到窗台上,不顾老麻雀厉声抗议,把手伸进鸟窝。

数学课,我和李老师“平起平坐”——站着,兼职反面教材。教室内外的风吹草动,都让我顾盼生情,李老师的教棒便“大珠小珠落玉盘”。因为站着学的数学,所以“高瞻远瞩”,像桌子锯一个角的问题,我一眼就能看穿。

那天,扶李老师过马路。她说:你那时咋恁顽皮呢?二十多年了,她还没忘记。

初二时,班主任另谋高就,我们成了“弃儿”。一时群雄纷起,直到“路不平”出现。

“路不平”姓陆,民办教师,教语文,因为腿瘸,我们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

陆老师却不生气:路不平下句是啥?“有人踩。”他严肃起来:对!凭啥说你们没希望、学不好!我就不信,你们信不信?我们沉默了,但都听见了内心的声音。

路不平有人踩,我们想做“人”,不想被“踩”。初中毕业,我们班的成绩一骑绝尘。

后来才知道,没人愿接我们班,因为是民办老师,陆老师才被“发配”教我们。我们没辜负他,证明了自己。陆老师也证明了自己——民办教师也是教师,不是历史的废角料。

路不平,但脚是平的,走好自己的路就好。陆老师早已退休,他的话我一直装在行囊里。

讲到“圣人无常师”,宫老师叹口气:凡人有常师!死学也学死了,这是学习枯燥的原因吧?我们起哄:既然“无贵无贱,无长无少”,我们也是你老师。宫老师点点头: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以后我们相互学习,谁对听谁的!我哪里说错了,你们尽管指出来。

宫老师总是出错,这使得我们更兴奋、更努力。整个高中,语文是唯一鲜活的课程。

葛老师教数学,思维也如函数般呆板、枯燥。有次月考,我在作文里调侃他。他很生气,给我上政治课。他一遍遍读那篇作文,忽地啪一声拍在桌上:好文章啊!

我总想,若没有他们,我的高中生活将多灰暗,我也不会选择教书的职业和写作的道路。

隔三差五,总有学生加我微信,向我问好,让我猜他是谁……

他是一个学生,也是每一个学生。就像那些老师,指着我,把所有学生都念一遍。

老小孩,小小孩

文/余世磊

过年前,去银行取了一沓钱,还特意找营业员换了一些新钱,又去小店买了十多个小红包,揣在口袋里,回山里的老家去,准备给老小孩们、小小孩们发压岁钱。

不错的,岁岁年年人不同。老人们越发老得像小孩了,小孩们又长大了不少。

去年冬天,父亲生了一场病,很危险,住了近二十天的医院。七十多岁的人,有时候很像个小孩子,做事没轻重,不听话。譬如:经常骑着摩托车到处跑。尽管我们再三叮嘱不能骑摩托车,这不,出了院,又骑了车出去。年前一天,突接电话,说有个货车将父亲撞了,摩托车都撞坏了,吓掉了我的魂,好在菩萨保佑,父亲安然无恙。但愿从这次后,父亲不再骑摩托车了。午后无事,看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打着磕睡,分明感到他这一年来的衰老。

大伯已过八十了,现在的状况,也许连个三岁的小孩都不如,几乎回到了襁袍中的状态。我去看他,坐在家门口,身子佝偻,头缩在衣领中,脸色还有些微肿。我叫他,不知答应,大约在前年,他就认不出我是谁了。听政哥说,近来大伯明显变差,走路拖不起双脚。好多年了,他就屎尿经常拉在身上,由政哥夜夜陪护。不久前的某天,在家里摔倒四次,把屎尿弄得满睡房都是,将他洗了两次澡,整个房子都用水洗过。听大哥说着,我在想,假若我的父亲也成了这样,我能否做到政哥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话,大伯离大去之期也可能不远了。

我又去看大伯母,她和大伯分开,随林哥居住。看她也不如去年了,原来饱满、白晳的脸,瘦了、黑了不少。我把一个红包递给她,她喃喃地说:“不用的,都给了我钱,我有钱。”她的脸上,洋溢着的,分明是小孩子般的笑,是属于小孩子的幸福和满足。我说:“小时候,是你们给我们压岁钱,如今你们是小孩,应该由我们给压岁钱。”这时候,我也是那么强烈地感受到那种长大成人的感觉。

大年夜,看春节晚会,给父、母亲一点钱。母亲不要,说她还有钱。我知道,她不愿意花我的钱,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分担我肩上的一份重量。三番几次,才收了下来。看儿子高出自己的个头,看母亲很是苍老的脸,这时候,我也分明感到了肩头上这个家庭沉甸甸的重量。又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大年夜,父母亲为我们发压岁钱的情景,心里头,满满的都是一种岁月的沧桑了。

真正无忧无虑、快活似仙的,是那些已是我侄辈、侄孙辈的小小孩们,和村里不多的小小孩们一起,做游戏,满村的追逐着,到哪里,就带来了一阵嬉闹。我把装着压岁钱的红包,悄悄地放进他们的口袋。这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这很少的一点钱,能为他们压住一个平安、快乐的乐,祝福他们像一棵树健康、正直地长大。

爆竹声中旧岁除。新年,大拜年,表兄弟就有十多个,往岁大家互相拖糖背酒,真累。今年拜年,我倡导改革,平辈之间,大家什么都不带,空着手,走动走动就行,把生活过得简单一些。把心情过得轻松一些。七个姑母,尚存两个,都是垂垂老矣。到两个姑母家,都送上一个红包,到八十岁的舅舅家,给舅舅、舅娘送上一个红包。舅娘乐得真像个小孩子,拉着我的手,疼我也老了不少,说:“你这伢,年年都不忘掉你这老舅舅、老舅娘。”我说:“我怎么会忘掉舅舅、舅娘呢?”亲情,从来是割不断的。

又还掉一些家中盖房子的欠债,付掉托人购买猪肉的钱等等,回到县城,那一沓钱已所剩无几。散尽这些浮财,换得心灵的踏实、快乐,系连一些难得的亲情、人缘,值得!

对上孝,对下慈,本是一件多么快乐、幸福的事情!我也知道,仅以钱的方式,是远远不够的。

当年劳模是“厂红”

文/刘兵

大伯生于农村,劳动意识从小就根植于心。高小毕业后,他在部队军械所当了一名维修兵。也就是从那时起,大伯对各种各样的机械维修和保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刻苦钻研技术。转业到地方后,大伯主动请缨,在县城一家国营纺织厂负责机械维护。

机械维修原理相通,大伯关键是对此痴迷,跟着师傅蹲车间,虚心请教,听每台机器运行的声音,判断可能出现的故障点。大到电机小到一颗小螺钉都不放过。下班后,大伯看机械结构图,在维修车间琢磨和加工各种易损件,节省外采成本。参加省里举办的培训班,学习理论,大伯跟外地的高手切磋和交流。一年后,大伯对厂里一百多台(套)机器了如指掌,维修技术突飞猛进,被任命为车间副主任,成为厂里技术能手的后起之秀,更是众挡车女工眼里的香饽饽。

那时,厂子里不时掀起一场场劳动竞赛,比劳动效能,比成品率。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竞赛既是比个人技术,也是暗中在拼设备。机器用得顺手,平稳,操作工心情就爽,效率也高。大伯是挡车女工拉拢和追崇的重点人物。她们既爱慕他俊朗的外貌,更喜欢他的技术和人品。大伯在车间作巡视,总有女工热情地找他聊天,恨不得机器出点小毛病让年轻主任修修;还有人给他递上热茶,带来专门为他定制的卤菜,主动提出帮他洗工作服。大伯找理由对这些热情似火的女工们婉拒,最后看上了历次获得劳动能手称号,并不善于言辞,心灵手巧、温柔贤惠的巧云姑娘。这以后,巧云姑娘就成了我们的伯母。

在厂子里干了近30年,大伯以技术为抓手,以厂为家,怀着高度敬业爱岗的精神,兢兢业业,被县里、省里行业树为劳动标兵。后来,纺织厂改制,大伯又成了私企老板一再挽留的“老人”。直到退休,年近七旬,还不时有外地管生产的厂长登门,邀他出山,对趴窝的设备进行“诊断”。

现在,我时常去拜访大伯。谈起以前的辉煌工作经历,大伯总是津津乐道,口齿显得特别清晰。他当年无数奖状、证书和奖品至今保存得完好如初。

大伯动情道,他们那个年代,劳模最被姑娘爱。它代表着小伙子有进取心和好品行。姑娘们竞攀高枝,就图以后过日子靠得住,有奔头。一旁的伯母赞许,笑得满脸的皱纹荡漾开来,当年把他这个“厂红”追到了手,一生的幸福感总是溢满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