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芦苇的文章
关于芦苇的文章(精选10篇)
笛声依旧,芦苇飘摇
文/poogy
凉风吹起布衣,老汉又站在村头眺望,那是对阿土的思念。阿土,是老汉唯一的儿子。
小的时候,阿土总是跟在老汉背后,时而奔跑跳跃,时而追蝶逐蜓,好似身上有无穷的精力,每每此时,老汉就会微笑着看向儿子,看儿子欢快的身影,感觉着天地无限美好。
阿土就这样无忧无虑的成长,有时跟着老汉去田野里劳作,老汉总是手锄着地,看着阿土,看阿土在田边玩闹,日子快活的流淌着。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老汉会带阿土去离田野不远的暑河,爷俩就坐在河边,看着对岸的芦苇丛,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哗啦作响。斜曛西照,老汉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古色的竹笛,情不自禁地,对着夕阳,吹起竹笛,婉转悠扬的笛声,穿透芦苇丛,伸向远方。
老汉身边,阿土认真地倾听笛声的旋律,似懂非懂,沉醉其中。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嚷着要学,老汉和蔼的笑着,说:“你真想学?”阿土使劲点头,好像怕老汉不教他似的。于是老汉手把手地教阿土吹竹笛,在夕阳彩霞的映衬下,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回荡在暑河边上。
日子久了,阿土吹出的笛声,也能穿透芦苇丛,飘向远方,还带着阿土的一丝遐想。每当这时,不远处在田中劳动的老汉,便会微笑地投来欣慰的目光,陶醉于阿土的沉醉之中。
朝升曦霞,暮染烟晕。日头一天天过去,阿土长高了,结实了,有文化了,不再是小时候那天真烂漫的小男孩儿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阿土和同村的几个玩伴约定着,一起去当兵,见识见识山村之外的美好。当征兵队伍路过村里是,阿土报了名。短暂的停留,阿土和同伴要跟着队伍离开家乡了,去探求外面的世界。要与山村分别了,还真是舍不得啊。临走时,老汉掏出了那只竹笛,送给了阿土,说:“想家了,就吹吹竹笛,也许笛声能传到村头的田野,我就能在干活时听到了。”然后苦笑着和儿子告别,阿土眼泪流下眼眶,“爹,多保重。”说完,转身离老汉而去,跟上了队伍。看着队伍渐消失在视野,老汉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了,默默地流下脸颊,竟不禁失声哭泣,老汉好久没有哭过了。哭着哭着,老汉又笑了,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再也不是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毛孩儿了,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了。老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过身,缓缓的,向家走去,身边没有了阿土的嬉闹声。
物换星移,时光流转。田里的庄稼成熟了,青色被黄色取代,芦苇丛荡依旧哗哗作响,只是再没听那婉转的笛声。老汉想那笛声,更想那身在远方的阿土,寥寥数封的家书抵挡不住他对儿子的思念,或许下一次,他会听到那熟识的声音。
那年,在老汉的记忆里,只笛声依旧,芦苇飘摇……
故乡的河,故乡的苇
文/韩慧彬
我的家在南阳盆地中白河与湍河交汇处的一个幽僻的村庄,我从这村庄一间普通的瓦房出发,读中学、大学,读社会、人生,浪迹天涯……
虽已跻身繁华的江南水乡,然而我的灵魂却时常在金黄的麦田里打滚,幻想着疲惫的身子在村边清冽冽的河里浸润,一脉情思紧紧牵拽着我熟悉的小村我的家。
我时常做梦,梦境总是通往纤陌纵横的原野,星罗棋布的村落,遗存童趣的沙滩,傲然荡漾的芦苇和那条印在心底里的村河……
扯上童年记忆的常春藤,我时常和伙伴们在河边芦苇的怀里觅乐寻趣。故乡的那条河,那片苇给了我隽永的诗情,同时也给了我刻骨铭心的情感记忆。
芊芊芦苇,在河边的滩涂上扎根,无拘无束;在河上的纤桥旁摇曳,蓬蓬勃勃。从苍翠的湖绿,渐渐化作凝重的墨绿,却依旧亭亭玉立,倩影婆娑。素雅清傲是她的性格,自然朴实是她的本色,没有华丽的衣衫,更不需要任何的修饰打扮。即使翻越季节的山峦,静候白霜降临,那满目的芦花与天上的白云融为一体,也依然是简简单单的白,充满蓬松的张力,然后在冰冷的纯洁里画上生命的句号。
苦夏时节,村河边茂密的芦苇恣肆地摇曳,密密匝匝的浩荡更衬托出蓝天的寥廓深远和村河的宽广,她带给我的,不只是自然的享受,更多的是胸臆直抒的酣畅淋漓。每当晴日,微风掠过,那摇曳便如一路起伏的曲线,犹如纤指抚琴流淌着的梵音,将那不尽的幽思荡漾开去;骤雨暴风之下,那浩荡又成了宽阔的古战场,如千万铁骑奔腾而过,轰然宕然,搅起不尽的波澜。我欣赏她的大气,欣赏她的壮美,如果说她是画,那她必然是画卷;如果说她是诗,那她必然是交响诗。
及至深秋,故乡的那条河越发的纤细,那片苇却在风中舞动着令人感动的白,是老农脸上悠然漂浮的一缕秋光,是村姑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妩媚,像衣香鬓影的女子涉水而来,从古代,从《诗经》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遂成千古绝唱,弄篙荡舟的少年水手,在水一方的窈窕淑女,映衬着茂密的芦苇,成了三千年文明古国最美的诗行。秋高气爽,我一卷在握,于河边茸茸芦花下,和屈子同愤,跟太白同醉,与东坡同发少年狂。静谧,温和,洋溢的诗情触手可及。
在我的感觉里,芦苇属于弱者的范畴。因为似乎只有弱者才会以群居的形式出现,也只有群居才会产生勇气产生力量,才会便于生存。西哲说:“思想形成人的伟大,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它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是啊,人是孱弱的,就像一根芦苇,但人又是坚强的,从柔弱中焕发出无穷的韧性,那种连自己都有可能意识不到的坚韧,陪伴着我们一路向前。
远离故乡,我常常想家,想家的时候就想起故乡的河和河边那与风共舞的苇。
剪几缕风景,描几段文字
文/小小的叶
又见雪飘
雪来时,正在回家的路上。
眼见着车窗外纷扬的雪花如绵绵柳絮般地落在了树上、落在了路边、落在了田野里还有屋檐上时,天地就这样渐渐地变成了一片白色,一片茫然。
公路上的地温高,落下的雪瞬间就化去,可路边的树上却能落住了雪,依着树的雪随了树枝的样子变化着形状,就像东北的树挂一样,真是好看。拍了照片发到微信上,羡慕一下那些看不到雪的朋友们,一时间各种的惊讶,各种的感叹传来。
越向家走,雪就下的越大。等到家时,母亲院子里早已铺满了一层厚雪,白白的晃着眼。
拿了扫把就要扫雪,母亲说,先别扫,让雪润闰地,天太干了。于是扔了扫把用脚在雪地上踩上几行“拖拉机印”,这才高兴地进屋。
屋中的炉子上坐着壶,壶嘴中正冒水汽,窗上的玻璃因水气的缘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再回头,母亲笑眯眯地站在屋中问,吃烩菜好吗?
白菜、豆腐、粉条……烩上一锅菜,热热地与母亲吃着说笑着,这曾是多少个冬日里与母亲相见的情景,可如今因为离家远了,好久不曾与母亲吃过一顿饭。
一顿饭下来,不觉夜色正浓,雪也正下的急。
雪花在灯光下闪闪地发着光亮,一片片像曼舞的精灵,悠悠地从天而降,痴痴呆呆地看着这样纯粹地雪飘,和了这夜色让心安静地生出了颤抖。
摇曳的芦苇
其实这只是一小片的芦苇,生在沟底的浅滩处。一阵风过芦苇随着风的方向轻轻地向南倾斜了身姿,以一种扑倒的姿势晃了又晃却轻轻地又随了风的方向折了回来。
曾经在夏日的合阳见过大片的芦苇荡。那时划一条船从芦苇中穿行,层层的芦苇漫在船的两边,船头站一青衣女子吟唱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委婉的歌声在芦苇荡中传出很远。
再查典故,原来诗经中这首《关雎》竟是在合阳这片芦苇中而作,难怪这芦苇荡给人以神往。
年少时在冬日里随父亲去沟底采回芦苇,再把那成把的芦苇放在院中晒干,摔去上面的毛絮后,父亲就会用那支干来编扫床的笤帚。这父亲喜欢做这样的活计,他坐在院中腰里系一绳,再把绳的那头系在脚下的木棍上,手上拿几把干芦苇一上一下,一边添加芦苇一边紧绳,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能编出一把漂亮实用的笤帚来。然后把那些笤帚挂在院中的屋檐下晒上几日,父亲就打电话叫回家拿笤帚了。
父亲已去世多年,家里还珍藏着父亲编的笤帚,一直没舍得用过。
夕阳下干枯的芦苇染着淡淡的金黄,像一幅剪影,静静地立在沟底的风中。
大娘的手工活
村口的树下,头戴着白帽的大娘神情专注地做着她的手工――做一双绣花鞋。
大娘微眯着眼,手指飞快地在鞋面上穿梭,嘴角挂着微微的笑。一会功夫,大娘在红色的鞋面上用七彩线绣出一朵艳丽的牡丹。
坐在树下看大娘做活,简直是一种享受。大娘就像一位大师一样,用针做画笔,用鞋面做画布,描摹着自己的图画。
现在能做这样手工的人越加少了许多。大娘说,她还是小时随母亲学的,到她这也快失传了。她的儿女们都在外面工作,没有人喜欢学这个,也没有人喜欢穿这个,她也只是做做解个闷罢了。
小时候带我的保姆也是如大娘一样,有着一双灵巧的手,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她用她的双手给我缝补衣服、做各种各样的鞋子,记得最清的是给我做过一双红平绒面绣着一对小黑猫的鞋子,我穿到学校去,引来了同学们的围观,美的我天天就喜欢穿那双鞋,直到小的再也穿不上,还被母亲珍藏在鞋柜中。
大娘看着我喜欢的样子问我,你学不?于是装模做样地拿起针线绣上几针,歪歪斜斜的样子引来大娘窃笑。临走,大娘送我一双绣花鞋垫,让我心花怒放。
相随的阿花
阿花是一条狗。
是刚一进村时就跟上我的,我怕它咬人,就时时对它警觉,不停地回头注视它。
它也不急不缓地跟着,我停它停,我你走它走,跟着我围着村子绕了一圈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阿花长得就是一笨狗样,也许是因它的毛中带有黑、白、黄等颜色,听村里的孩子叫它阿花。
阿花的眼睛长的好看,圆圆的,望向我似乎还透着温柔的光。于是我接近它给它吃的,可它冷冷地相对,连吃的东西闻都不闻。就在我欣赏大娘的手工活时,阿花乖乖地守在我身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俨然像我家的狗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阿黄,我与弟弟养过的一只狗。那时我上中学,弟弟上小学。有一天父亲带回来一只小狗,毛茸茸的好可爱,我们就给它修了窝,偷偷地用奶粉喂它……慢慢地它长大了,长得威风凛凛的,我们走那都带着它。弟弟玩狗,父亲是不多说的,可父亲不让我玩,他说,女孩要有女孩子的样,不能天天拉着狗乱跑。父亲不在家时,我照样拉着狗玩,教它打滚,教它直立,我们玩得好开心,好像童年的故事中最快乐的还是有阿黄的陪伴。一天早上,阿黄因吃了被毒死的老鼠奄奄一息了,我和弟弟抬着它去找兽医哭着让救它,可还是不行。回家的路上,阿黄拖着虚弱的身体流着泪望向我们渐渐地歪过了脑袋……从此,我与弟弟伤心地再也没有养过狗。
离开村子时,阿花随我到村口,它并没有再向前送我,就像我的阿黄一样,每次上学,它也只是送我到路口就站在那望着我远去。
落日的余晖
山里的落日是最美的。
红红的太阳这时最圆最大,依着山势洒下了夺目的光亮。山野披上了金黄,树木泛着金黄连才老屋那面墙都光光亮
亮的。
山里的落日照着村口地里那一排柿子树,红红的柿子像灯笼一样挂在树上,在落日的余晖中红得透亮。
树下是几只悠闲的黄牛正慵懒地咀嚼着农家新收的玉米杆,它的嘴边时不时泛着白色的泡末,黄牛一脸的安静,像慈祥的老者正默默地回味着过去的时光。
夕阳透过窗户照到了老屋灶台前,像一束光茫打到了正在灶前编着竹框的婶子身上,光亮把她微红的脸照得更红,连那脸颊上流下的汗珠也清晰可见,她手中的藤条一上一下一前一后像跳舞的孩子一样欢快。这是婶子的心血,只盼着明日的集市上能卖上个好价钱。
夕阳在山里一点地漫过就渐渐向山后隐去,这时炊烟袅袅沿着夕阳的方向升起,小村的夜也缓缓地来了。
再看家乡芦荻花
文/人生如水
不出正月还算年,回到故乡年味依然很浓,家乡的街市上张灯结,夜晚霓虹闪烁,牛气冲天的彩灯很有气势,“为民服务孺子牛、创新发展拓荒牛、艰苦奋斗老黄牛”特别抢眼。回故乡时,坐在车上看到,舒兰市与吉林市交界处的立交桥上,红地黄字“稻香舒兰与您共度新春佳节”广告特别醒目,每每走过家乡西南门时,马上就觉得到家了。响应号召,就地过年,直到疫情缓和,才回到家乡。
虽然已经是初春了,可是接连不断春雪和降温,故乡的大地依然白雪皑皑,姗姗来迟的春天,没有一点绿意,故乡最早的春花是冰凌花,冰凌花开也要到三月下旬。河边、湿地的芦荻花,就是这个季节唯一的“花”了。芦荻花也叫是芦苇花,芦花飘飘,白白的,软软的,像一簇簇轻盈的羽毛,在风中摇曳。芦苇在我的家乡常见,还有蒲草,那圆圆的蒲棒,是它的果实。回来以后抽了点时间,专门找了个滩涂看看芦苇。
有人颂扬青松的高洁,有人讴歌腊梅的傲骨,有人赞美杨柳的婀娜,可我独钟情于芦苇的平凡。它不与树木争荣,不与花草斗艳,以瘦弱的身躯迎风斗浪,以随和的个性任凭南北东西。虽飘荡了一世不能成为栋梁,但它勤奋一生献给人类。欣赏它身披彩霞幽思的秀美,怜爱它霜摧雪残的凄楚,喜爱它曼妙翩然的舞姿,珍视它似患难与共的友人。
芦苇的使命并不像其它草木那样虚度春秋荣枯一场,而是一位慈善家,一所收容站,它把那些随波逐流无家可归浪迹天涯的泥沙搂入怀中,让它们安家落户。不管是来自长白山的远方“客人”,还是来自松花江的“邻居”,以海纳百川的胸怀,时刻恭候。每年的雨季洪水泛滥时,把千里迢迢,奔腾不息的泥沙都留下来。日积月累,积沙成滩,聚沙成塔。
滩涂上,那成片成行的芦苇,一团一团,一片一片,有的开花了,有的结上了果实,虽然它们生长在水中,生长在湿地里,可它们却在寒冷里随心所欲,比起那些一到冬天就萎靡不振的树呀花呀,芦苇此时更显得格外地娇媚可爱,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其实,我在故乡读书的时候经常见到芦苇,不过那时候对芦苇没有特别印象,不就是一堆野草嘛,可现在,我却发现,她是那样的赏心悦目,深入我心。
去年初冬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冻雨袭击了家乡,我在大石顶子西坡看见那些已经栽植10多年的银杨,90%的树干都折断了,家乡的许多树木都被冻雨折磨的“体无完肤”了,而那些芦苇,面对冻雨的侵袭时,因为控制不了那弱小的身体,于是它们抱成团,在团队的作用下,抵御冻雨。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由于它们掌握了兵法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策略,于是在这次的较量中,芦苇胜利了,我见到的芦苇几乎没有折戟沉沙的。
集体的力量确实强大,你看,风在吹,连一棵远离集体的芦苇,也不甘示弱地与风玩着秋千,此时,我有一种感受,一种油然升起的敬慕之情,小小的芦苇,知道参天大树的力量,更知道集体的力量,它们懂得如何共同生活,如何相互支持与相互依赖,共同面对困难,共同排除困难。虽然风把它们的阵营给吹乱了,让它们挤成一团,甚至“嘘嘘”作响,但它们心是镇定自若的。
阳光照耀下的芦丛焕发着的彩虹之光,在滩涂里悠悠跳跃似的反复流泻,整个芦丛的上端,仿佛成了一幕神奇的多彩画面。那高高扬起的芦花,在春阳斑斓里,是那样的高雅、忽闪着银亮透晶的风范。如约在这个初春,来到芦苇身边,阳光下,金光灿灿,一片素净。滩涂上除了摇曳的芦苇及芦荻花,只有两人,我和你,滩涂里起伏的一大片金黄飘花,它们在阳光下整齐地摇曳着,头上的穗子闪闪发光,飘逸的芦絮像雪花,满天遍野、飘飘扬扬。
每到芦花飘飞的时,便唤起我内心柔软的记忆,我情不自禁的来到有芦苇的地方,脑海中依稀闪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做人要低调如同一支芦苇,坚守自己的一方净土,即使不能成为栋梁,也要活的坚强。
芦花飞雪
文/钟芳
远远的,夕阳把河面涂成了金橘色,河滩地的芦苇绵延一片,洁白的芦花在风中飘舞,纷飞如雪,闪烁着银光,就像翻卷着的层层波浪,缓缓地滚向远方。渔舟在时宽时窄的河道中轻盈地穿行,橹桨声虽轻,却也不时会惊起一群苍鹭,扑腾着翅膀猛地蹿入芦丛深处去了。我禁不住欢呼雀跃,抓起相机“啪啪”地按动快门,仿佛与李煜一同沉醉在“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的曼妙意境里。
芦苇为多年水生草本植物,其植株高大,茎秆直立,圆锥状花序迎风摇曳,野趣横生。其实芦花没开之前称荻花,是红色或紫色的花蕾,而在初冬渐冷的时候,花穗耀眼,茎秆变黄,充满情趣,白白的花絮,在暖暖阳光下迎着微风摇曳,如雪般飞舞,美不胜收。郁达夫曾这样形容过芦花的美:“一片斜阳,反照在芦花浅渚的高头,花也并未怒放,树叶也不曾凋落,原不见秋,更不见雪,只是一味的晴明浩荡,飘飘然,浑浑然,洞贯了我们的肠腑”。多么诗意啊!可日本女作家清少纳言在《枕草子》中说,芦花没有什么看头。这话可伤了许多文人的心。作家德富健次郎就说:“我独爱这个没有什么看头的芦花”,并决然以“芦花”作为自己的笔名。德富芦花不畏权贵,同情弱小,甘做一蓬平凡柔美的芦花,融入皑皑的芦花雪中,如此,也堪称是芦花的知音了。
在童年的家乡,芦苇是最常见的一种植物,它们伴水而生,随风而长。在村庄内外的沟河渠塘边上,到处都能看到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的芦苇,蓬蓬勃勃,葳蕤生长。每年春江水暖的时节,它们开始破土而出,舒展鲜嫩青翠的叶子,静静映现在水边,勤劳巧手的母亲就会早早地采摘回来,做成一盘可口的小菜,脆脆甜甜的。盛夏三伏,它们一个劲地疯长,苇秆挺拔粗壮,苇叶宽大厚实,形成浩瀚的芦花荡。我们这些淘气孩子,经常钻进那密密匝匝的芦苇丛里捉迷藏、摸鱼虾、掏鸟蛋、吹芦哨,不时惊起一群群水鸟,扑啦啦飞向碧蓝的天空。到了秋末冬初之际,百花凋谢、草木枯萎,笔直俊逸的芦苇脱掉一身碧绿的戎装,顶着一团团蓬蓬白发,在阵阵寒风中,它们被吹向一个方向,像古时军队出征旌旗猎猎、威武雄壮,浩然荡远。这时的母亲总会要我们把芦苇砍下来,一小把一小把地捆好,摆在门前晒。晒干后芦秆用来编席子和农具;芦花装进枕头套中,可做成芦花枕,躺在上面,似躺在绵软的云朵上,给人的感觉是温情、美妙的。
凡花皆美,各有不同。一束束芦花似花非花,似絮非絮,它们虽没有姹紫嫣红的容颜,也没有芬芳四溢的香味,却质朴而温暖,坚韧而达观。经历春华秋实,冬日里成片成片的芦花在风霜雨雪中彰显自己生命的平凡之美。我曾在临水岸边采摘过一大把芦花,插在案前的花瓶里。一眼看上去,空心的芦秆、絮状的花,修长而飘逸,她们犹如淑女,高雅、素洁,欲语还休,飞扬中透着灵性之美,柔顺中隐含着傲骨,让人心生愉悦。《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蒹葭其实就是芦苇,这千古佳句为芦花平添了几分浪漫与诗意。唐人司空曙的《江村即事》一诗中也说:“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后来还读过宋人林逋的一首赞美芦花的诗:“苍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最爱芦花经雨后,一篷烟同伴渔船”。透过诗句,在幻想着,那芦苇开花的季节,丝丝絮絮的绒花轻飘漫舞,像是从天边飘落下来的蒙蒙细雪,缥缈轻盈,该是何等好看。
凉风起,雁南飞,苇叶黄,芦花白。在这白露为霜的日子里,我愿静静地划一叶扁舟停泊于芦洲之中,与芦花相会,看花开花谢,潮起潮落,随意从容,开心过好每一天,以一颗恬淡淳朴之心,去面对生活。
琐忆:故乡的芦苇
文/青石印
老家的屋后,屋后的河边,依水而生的芦苇成了随处可见的风景。
芦苇属于多年生禾草植物,生命力极其旺盛,只要有水的地方,你都能见到它的身影。少则三两株,临风而立,卓尔不群;多则千千万,密密匝匝,蔚为壮观。
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芦苇也像其它小草一样,感受到了春的气息,嫩绿的尖牙渐渐地从泥土里钻出来,呼吸着春天的空气。因为芦苇根味甜,儿时不经事的我们,经常三五成群,拿着铲刀,在泥土中挖根,洗干净后吃。芦苇生命力是顽强的,尽管我们恣意践踏,它们还是以不可阻挡之势蓬勃生长,二、三个月后,就能蹿到一人高以上,一株株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秀丽端庄。
盛夏季节,微风吹过,水里的芦苇随风荡漾。这个季节,偶尔有几只野鸭会冲天而起,“咯咯咯”叫着在空中盘旋几周后又俯冲下去,消失在芦苇荡深处。乘着小木船穿梭在荡子里,偶尔也会在芦苇丛中发现野鸭的巢窝,里面躺着几枚褐色的野鸭蛋。夏日傍晚,空气中弥漫着蒲公英和一些野花的混合气味。我和伙伴们时常赶着自家的小鸭小鹅来到河边,小鸭小鹅是最喜欢水的,河水深且清澈,晚风吹过,芦苇随风摇曳,偶尔,你还会在茂密的芦苇丛中发现一株野百合,小巧而娇嫩,洁白而无瑕,在夕阳照射下更显妩媚,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野花的清香。
每当端午节来临之际,我都要随姐姐在苇丛中精选宽大的苇叶,放进竹篮,回家后,将苇叶洗刷干净,妈妈拿两片叶子窝成圆锥形,再把洗好的的糯米和红豆放入其中,裹成四角尖尖的形状,用上等的稻草系好,一个粽子就包好了。等粽子全部包好后,母亲把它们放进大锅中加水煮沸,不一会,一缕缕粽叶的清香飘入我们的鼻中。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我们这些嘴馋的孩子早已迫不及待,吃粽子,便成为我们能美美享受的一顿饕餮大餐。
秋天,芦苇花开,放眼望去,犹如蓝天上漂浮的成片白云,加上被阳光照射成万顷碧波的河面,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呈现眼前。时而有一两只白色的水鸟从苇层中飞出,如一朵流云,追着落日,滑向天际。深秋了,河边的芦苇也逐渐洗去了铅华,越发显出了雍容端庄,周身透出一股成熟的魅力。这时候芦苇由青转黄,芦花也变得异常洁白柔软,望去恰如连绵的白雪。
冬闲时分,便是收割芦苇的时候了。村中男女老幼一齐出动,挥舞着镰刀,去收割属于自家的那片芦苇。收割的场面热闹非凡,为寒冷的冬季平添了一些暖意。他们将芦苇仔细地割下、捆好、运到家里,将芦苇晒干以后堆放在场院中。然后,精选出粗且直的芦苇杆,用尼龙绳编成宽大的帘子。这芦苇帘子平时可用板凳搁起,晾晒衣物及腌制的瓜干,到了夏天更可以挂在门上挡住蚊虫。更有那心灵手巧的阿婶,将芦苇杆拿在手中,用小巧的篾刀熟练的剖开、压平,然后将它们编成席子,手艺突出的还能在席上编出精美的图案。这芦苇编成的凉席确实是夏季纳凉物件中的上品,比起现在各式各样的竹席、麻将席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价廉物美了。
芦苇的一生是无私的,给了我们清新的空气、美的享受和物质财富,却从不向我们索取什么。
不知何时起,天空灰蒙了,不再有先前的湛蓝;河水浑浊了,少了往日的清澈。芦苇的面积也逐年萎缩,现在回家看时,只剩下了稀疏的一小片、一小片。
但愿,天蓝水清之时,家乡那美丽壮阔的芦苇能再次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只是,我们能等到那一天么?
北国芦苇
文/霍彦珊
未曾亲临东北芦苇荡的人,很难懂得我笔下的是一群怎样的生命。它们处凡世一隅,望断秋水雁天,落日繁星,静待云舒花开。
傍水而生,你传承了水的性格。这是一种大气的美,似水墨画般空灵而不失饱满,柔顺而不损阳刚。
北方的苇,如南方的莲,辛苦倔强地生长,如勤劳朴素的女子,在溪边浣纱不是为了效颦,而是为了生计而劳作,或是为了生存而生活。
你把根扎在水中,不争贵壤,远离纷扰。自然给予你的,无论贫瘠肥沃,你都视为一种赐予。你从容面对霜雪寒风,待隆冬之时,草木荒疏,你便是大地上最广袤的存在。
水涵养着你,你也涵养着水。你看得惯繁华,也耐得住萧条,守得一片康靖。世间韶华易逝,你却在衰老中萌发,你的生命便是整个青春。落木萧萧、繁花凋零之时,你仍潇洒地绿着,这蓬勃的颜色便是你平凡而自由的生命。你的品格,在秋风萧瑟时节显得愈加不俗和高洁。你不争百花颜色,却不让寒梅风骨,你执守一片素心,舞出大气人生。
旷野愈发萧索,你却愈加朴茂。你内敛宁静,不落俗尘,清风为世契,明月为故知。你秉清明之志,存清明之世,淡泊的生命临风照水,俯仰乾坤。
做一株纯粹的苇,即便荒野萧疏,又何来寂寞?你笑对秋水长天,浅唱阳春白雪。不攀檀木之名,不羡梧桐之尊,于宁静中致远,养竹之正气,松之凛然。西风骤起,便是弯折也无妨,你本为傲骨。
君子之交淡如水,芦苇之德亦淡如水。你如水般绵延的是生命,如水般澄明的是智慧,如水般不争的是性情。苇者,伟哉!
少女和草儿
文/耿惠芳
土生土长在长江中的一页绿洲上,地肥,水足,随便撒一把种子下去,地里便会长满庄稼。
油菜、小麦、水稻、萝卜、番芋等等,记忆中如今大多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身下的景致全是由这些植物的荣枯描绘的。
那个时候,只有架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是亢奋的,革命的音符不绝于耳。
每天队长的哨声过后,贪睡的公鸡才“喔,喔,喔”惊醒,扑腾。男人们扛起铁锹,锄头,三五成群走向地头。而忙着奶完孩子,收拾好家里的妇女们或蓬头垢面,或边跑边用“五指梳”胡乱理下头发,抓着未啃完的番芋边吃边向晒场赶去。
大人们各自有自己的事做,夏天便成了孩子们的了。可那时的孩子其实也并不轻松:暑假作业最大的任务就是每周回校一次得交五十斤青草。因为我是老幺,在家很少做事的我为了完成任务隔天就忙乎开了:找了一把弯刀,一边用河水滋润,一边在用滚砖做成的磨刀石上打磨,有时还学大人吐一口唾沫,一下下使出了吃奶的劲磨着,然后看看周围没人,还学着大人将刀刃搁食指上比试下,眯缝着眼瞅瞅,思忖着该能凑合割一天了吧。
光有了刀还不行,附近根本就找不到可下刀的地方:田头,沟渠,河岸,原本前几天还看到长满野草的地方,现在却光溜得像镜面,早被人割完了。一个暑假,这么重的任务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是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大人们刚走,我就和几个小姐妹背起草篮出发了,露珠濡湿了鞋袜,旷野静悄悄的,仿佛若有一点声音都会让周围受击出血!
老半天过去,我也只割了刚盖过篮底的草儿,这些米米草、锅巴草,只占地儿,却不见分量,而青草、茅草最惹人喜爱了,因为它们一割就一大串,还带着泥巴,呵呵,可见分量啦,要是满地都是它们晃动的脑袋就好了。
边寻边割,草没割多少,人却累了,遇上一棵我两手抱不过来的杨树,几个人索性一屁股坐下。那大如华盖的树冠覆盖了大半个路面,我们觉得这儿便是心中的天堂了,即使被树叶中那些看不见的虫子、小鸟的排泄物击中,都没人愿意挪动屁股!
最无奈的是一阵风掠过,躲在树叶里的洋喇子的毛儿便会钻入她们身上裸露的地方,又红又肿,又痒又痛,可任务怎办?
看着那一点可怜的战绩,有人提议去江边,这一醍醐灌鼎式的提议瞬间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到了江边,江堤上杂草众生,我们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割那一簇簇草儿。我割着割着,刀口倦了,手掌起泡了,可我心里甜丝丝的。对于我们这帮孩子来说,世界尚未打开,坐在那一望无际的江边,早被那连绵不断的江水吸引了,还有什么更让我们兴奋的呢——天上偶尔飞过一架飞机,机尾拉出一串长长的“云彩”;远处江面上的油轮,货轮,三层客轮,拉着此起彼伏的悠悠笛音,缓缓驶过,消失在水天交集的远方;那远处的天幕上还隐约现出我们从未亲身抵达的江南连绵不断的山脉呢!
我们想离江水更近些,而且那芦苇杆上的滕蔓仿佛在向我们招摇。
胆大的萍萍首先赤足深入芦苇深处,踮起脚丫拉扯藤蔓,劲儿够不上,小菊过去帮忙……“哎约”,小菊不小心陷深塘里,幸好旁边有一早先过来的高大男生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才化险为夷。有了小菊的教训,我们每向前一步都先试探下脚下的虚实再告诉后面的人哪里能去,哪里不行。那一次,我们在滩里忙得不亦乐乎,谁也没想过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不过确实成绩不菲。正沾沾自喜呢,在芦苇滩最外口,半身泡江水里的小琳突然尖叫着“涨潮了,涨潮了”,没命地往芦苇丛中钻,要想上岸。“轰隆隆”天边蓝光一闪,随即一声炸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天上,江面一起来。从没见过这阵势的我们吓傻了,真可谓抱头鼠窜!一个个慌乱地转来转去,直线只几十米的芦苇荡却怎么都走不出!因为在过人头的芦苇丛中根本不辨方向!
“小惠”“小菊”“小萍”……风雨中,老师的呼唤传了过来,我们精神为之一振:“我们在这。”“老师”“老师”,老师顺着我们的叫声引导着我们,很快,一个个上了岸!原来老师听之前送草去校的同学说我们几个去滩里了,那么晚还不回,又下雨,便找过来了。
等我们一个个跋涉上岸,老师板着脸一声不吭,我们也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先开口……
我家离江边最远,老师让附近的他们尽快回家洗澡换衣以免着凉,又用他身上的并不宽松雨衣裹着我,自己露了大半个身子在雨中,拉着我在泥泞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向我家的方向走去。后来哭喊着找遍南江边的妈妈遇到了我们。这次有惊无险的经历让我没少挨老师和妈妈的骂,可我一点都不后悔,冒险才是有意义的人生啊!晚上,在妈妈的呵斥声中,仰头看着已悄然露出几点星星的天空,想着还没来及过称的那堆草儿,偷偷骄傲地笑了……
冬·太湖
文/兰心素语
情至深则无情,我只是对太湖太钟情,所以竟不敢轻易的涉足,总想,以最美的姿态和她相见。今年有很多次我说要去太湖,再望一望那浩渺的烟波,最后却被一次次的搁浅。直到年末,才缓缓归兮。如果太湖水也满腹深情,不知她是否会嗔怪我的迟缓。
周末早起,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我和霜儿终于抵达太湖湿地公园。霜儿说:冬天的太湖有种油画的感觉。浩渺无边的太湖水,清凉无比,干枯了的芦苇在风中飘荡,望下去,会让人沉迷。
天气并不好,有轻微薄雾,下公交车后我们沿着太湖大道走。宽阔的太湖大道上行人很少,只有少数车辆呼啸而过。太阳像待嫁的新娘,躲在云层里娇羞着不敢想见,偶尔薄雾散开,也只是露出微弱的娇颜,似笑非笑,似暖非暖。我记得去年第一次来到太湖,是因为朋友要去西山拍摄月全食,于是几个人说走就走,我们开着车在太湖大道上行驶,那正是十月季节,芦花一片白茫茫,湖风吹着喜悦的心情,芊芊姐动情的唱起了太湖美。“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边芦苇清,水底鱼虾肥”在歌声中我们驶过太湖大桥,驶进太湖小岛——西山。十月里的阳光温和而多情,那个午后,我们和太湖共枕梦,诉真情。
想必是天气灰蒙蒙的缘故吧,今天的太湖公园人很少。我和霜儿领了门票就进去了,以前这里不需要门票就可以直接进去观赏,但今年阳历新年伊始这座以太湖为景而建的公园要开始收取门票,二十元一张。我和霜儿笑笑没有说话,没有景区不商业,当然这里为游客提供了赏风景的喜悦心情,收取门票并不为过。只是那些曾经天然去雕琢的自然馈赠,却被明码标价,总让人起初有些不悦吧。看简嫃的《水问》时有篇文章这样写到:知识本无价,书籍却被明码标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那些原本真诚的东西被标上XXX元的时候,总会失真。我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爱情本无价,婚姻却被明码标价。不是吗?恋爱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在乎,但是当我们陷入婚姻中,柴米油盐冲击着你的诗情画意,你还会不相信明码标价吗?
且不说这些吧,回到太湖美景。进入景区后,我们就被一阵冰冷冷的湖风吹的瑟瑟发抖。有水的地方,就比较有灵气,但也有湿气。所以就着湖风,比站在大马路上吹风冷多了。
太湖湿地公园在太湖岸边,由栈道相连,在栈道上走着,仿佛置身湖中那般。若坐上游船穿梭在冬季里的芦苇荡,我想更有意境。冬天的太湖呈现一派萧瑟的景象,湖岸边的树木高大耸立,树上的叶子几乎都已经凋零,但那树长的真的很好看,即便没了树叶。我不知道那树叫什么名字,感觉类似杉树,但又并不确定,或许,你去了就会知道吧。不管多美的风景,听人说终究只是想象,只有自己置身其中,才会感受到那种壮阔的美丽。栈道另外一边则是枯萎的芦苇,还有极少的稀稀疏疏的芦花,虽然都干枯了,但还屹立枝头,不屈不挠的样子。
我喜欢冬天的芦苇,萧瑟之美,仿佛我的故乡,不过我故乡的萧瑟缺少了水的柔情,只有高大的杨树直冲天际,寂寞的鸟巢迎风而立。江南的冬季即便是萧瑟也让人觉得温情,不知道是太湖水为江南披上了诗意的嫁衣,还是江南造就了太湖水的温情蜜意,总之在江南,冬季也令人欢喜。
我们沿着栈道一直往前走,我把相机挂在胸前,拍冬季里的芦苇,拍风中的太湖水;拍高耸的枯树,拍零落的水草植物。我喜欢植物的灵性,它们不惊不扰,在大自然的恩泽下顺应季节荣枯有序,所以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它们最深情。栈道很长,木质的栈道远远望去,和着两旁的芦苇和枯树,真的好似画家挥毫的一幅油画,说不出的静美。枯树下,是绿着的铜钱草,为萧条的冬季添了一抹生机盎然。以前我见到的铜钱草大都被当做盆景在室内养尊处优,此刻这样大片大片的铺展在我眼前,与大自然融合的那么完美,看的让人心里生出无限感动。铜钱一样大的小草,绿着,即便你只是为了来看浩渺的太湖水,它也不争夺,在自己的小小泥水中自生自长。
公园大部分都是浑然天成的存在,极少人工雕琢,水畔还有几艘破旧的木船,木船上杂乱无章的放着些物件,质朴、真实。天气慢慢阴沉下来,因临着湖水,更感觉到冷意。我扯着身上的大毛衣,试图多些温暖。站在栈道上望太湖水,流水湍湍,水中附着些许枯萎的睡莲叶,耐不住冬季的寒冷,睡莲叶已经和水波融为一体,不再如夏日那般青绿,反倒添了历经岁月过后的那种淡定。湖水还清澈,可以望见睡莲叶下的茎,我用相机记下了这里的美,相机里出现一张张素净的图画,这是冬季的太湖。
往回走的时候,近距离的看到了太湖水车。这个水车和甪直古镇的有些类似,我不太明白水车的作用,只记得去莲花岛的时候,有个江南民俗博物馆,里面说到江南的水车,是早些年的江南居民用来发电的。太湖这里的水车正好屹立在湖中,在清澈的湖水下,水车的倒影在水中浮动,这些水映成趣的美景,真真是让人留恋呢。以前看太湖的图片,水车都是标志性的出现,如今真真切切的站在它面前,就好像许多年的梦突然实现,那份来自内心深处的感动唯有经历过才深刻。
这样的风景当然少不了摄影,我愿意用拙笔和镜头把太湖深植心底,多年后,哪怕我离开了苏州,再无缘相识太湖,终究还有份念想。
我对太湖的钟情,还因我喜欢过的一个作家——白落梅。她的一句栖居太湖,心似兰草,就让我深深的沉迷。所以我跋山涉水,只想看一看这片苍茫的湖水,植下一段痴梦。
风渐渐住了,空气中还是冬日的寒气,我和霜儿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太湖,萧瑟的风景中,有一艘等待靠岸的船,若你看见,请不要惊讶她的执念,或许,多年后的心愿都会实现,待到时光都结上茧,坐下吧,聊聊那些故事里讲的永远。
草湖看日出
文/许实
雨后的清晨,我来到嘉峪关新城草湖湿地看日出。
黎明里,广袤的草湖十分静谧,一丝微风都没有,应该是草湖收容了昨夜狂暴的风与滂沱的雨。此时,湖面上乳雾升腾,难以察觉的光正在一点一点亮起来。我看见,长在高处的红柳,由暗变亮只花费几分钟,轮廓由模糊到清晰的微妙变化也只是几分钟。芦苇、水草在光的涂抹下,纷纷由深黑转为明亮,当然,住在里面的鸟儿们也一样。
首先在微光里歌唱的是鸟儿们。五点四十分左右,鸟儿们陆续开口,仔细听这些鸟鸣,有八九种,其中,燕子、金雀、鹡鸰鸟、白眉朱雀、伯劳、麻雀的嗓音最为清脆。我喜欢鹡鸰鸟,它们圆润、短促又尖细的鸣叫分外嘹亮,我还喜欢它们飞行时像花朵一样张开的尾巴、在水边行走和奔跑时轻盈的姿态、骑在牛马背上时敏捷的动作,还有在人身边飞来飞去,与人总是很亲热。鹡鸰鸟和鸳鸯,在很早以前就以图案形式,被铸进铜器和铜镜里,以口衔同心、相飞相逐的形象,表达人们对恋爱幸福和生活美满的祈望。天尚未大亮,鸟儿们还不能起飞,纷纷立在草丛和灌木里为草湖歌唱,这是一首描述草湖自然之美的合奏曲。
光的脚步太快,仅仅十分钟,天就大亮,整个草湖的样貌清晰可见。草湖湿地由许多天然泉眼、露头泉、讨赖河水和地下水形成,含沙涌泉,旋即清澈,这样持续不断、无休无止涌现的泉水,一天天扩张着自己的疆域,繁殖着草木,形成荒野和沼泽,让芦苇、香蒲、梭梭、柽柳和白刺等植物生根发芽,活出自己最舒坦的样子,让一百多种鸟和动物栖息繁衍。现在,它们都被光照亮,都披着露珠,显得柔情万分。
我看到芦苇,干枯的芦苇挂满露珠,原来这么尖锐的草木,在被水浸润之后也有了清秀之气。还有那无际的水草,当我抚摸它们时,一股凉气疾速传遍全身,让惺忪的眼睛迅疾清澈。还有柽柳花,长长的花序和针形的叶子上密布细碎的露珠,在晨光里舒展身体。这些披光含露的草木,围绕着宽阔水面,其上雾气袅绕,远处似有海市蜃楼。我还听到一阵羊叫声,清脆、绵软,应该来自附近的村庄。遥远的古代,这里是游牧人理想的草地,是他们的夏季牧场,牧场很广阔,包括苍儿湖、花城湖周边广阔的湿地。
现在是六点钟,太阳放出红光,在天上画了一道金红的边,那么璀璨,那么暖和,不由得让人心生欢喜,新的一天马上就要诞生了,鲜红的太阳就要喷薄而出。忽然湖面上的一切好像都停止了活动,仿佛都在等待,仿佛都有了仪式感。仅仅两分钟后,太阳露出鲜艳的脸庞,万道金光照在湖面上,鸭子们不约而同地叫起来,争先恐后用翅膀拍打水面,几只水鸟鸣叫着飞过,翅膀划开水面,箭一般飞进太阳的光晕里,随后就消失不见。
湖面上开始万鸟齐鸣,我感到这是鸟儿们为光明和太阳唱的歌,是它们在表达谢意,因为光明和太阳给了它们生命、快乐和自由的飞翔。金色的阳光铺在草木上,大片的柽柳、芦苇、冰草、白刺、马莲都被镀上一层暖暖的亮色。这一刻,绿色淡出了草湖。
还有那些想跑到对岸去的芦苇,现在停在水中央进退不得,只好孤独地等野鸭来,等鸟雀来。始终匍匐前进、悄无声息就占领大片高地的白刺,在金红的阳光里有了幻想,想改变自己的样貌,想褪掉尖锐的刺,想让身体变得更高、叶子变得更加宽大。忘我开放的铃铛花、马莲花和苦蒿花们,在每一个日出里绽放得都那么热情澎湃、那么无所保留……
太阳升起来,草湖上明亮亮的,我也像芦苇一样披挂一身露珠,享受着辽阔的寂静,迎接着太阳的照耀。